吳世集團總裁辦公室
「哥!你怎麼又跑來公司?」封靳爵听秘書說總裁已到辦公室,他立刻從自己的辦公室趕過來。
「公司那麼多事要處理,不來怎麼行?」說到工作狂這個稱號,封靳尊果真當之無愧。
「公司交給我幾天不會倒閉,你專心在家養傷,OK?」封靳爵調侃他。
「一點皮肉傷,不礙事!」雖然背上的傷口像火燙般疼痛,不過他的自尊可不允許他承認這個事實。
「少在那里逞強!要是我背上縫了一百多針,非休息個一年半載不可。」封靳爵雙手在胸前交叉,閑適的靠在門扉,懶洋洋的說。
「我不像你那麼好命。」封靳尊抬頭瞪了他一眼,咬緊牙關忽視背後傳來的陣陣抽痛。
封靳爵絲毫沒有錯過封靳尊皺起的眉頭,他猜想兄長的傷應該比「不礙事」還嚴重。「這樣吧!干脆你到我溫哥華的度假小屋體個假,順便好好養傷。」他決定發揮兄友弟恭的美德一肩扛起大哥的工作,讓這個工作狂好好休息一下。
封靳尊听到這個提議,不禁有點心動。畢竟他已經好幾年沒休假,而且身上的傷確實得休息一陣子才能完全康復。
不過,想到公司繁忙的事務,他這個總裁怎麼能不在公司坐鎮?沉吟一會後,他還是斷然拒絕這個誘人的建議。「不行!發生這些事,再加上展覽快到了,你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公司請了幾千個員工供我使喚,我又不是傻瓜,當然不會故意虐待自己。」
他意有所指的朝封靳尊眨眼,暗示他就是那個傻瓜。「更何況,還有冀雲在,你放心吧!」
「問題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想起最近幾樁暗殺事件,封靳尊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在瑞士參加拍賣會時發生多起意外,不是差點被車撞就是收到炸彈包裹。
原先他認為這些意外起因于歐洲治安不好,並不是針對個人。直到他回台灣,這些零星意外仍持續不斷。
昨天他還被十幾個人圍堵,持刀搶劫。雖然封靳尊身手了得,但面對歹徒刀刀致命的進逼,他的背部還是被砍數刀,幸好巡邏員警經過才化解一場致命危機。
經此一劫,他們開始思考這一連串的暗殺活動,應該有個幕後主使者。此人心狠手辣,絕不打算留封靳尊活口。
「照情況看來,對方是沖著你來。所以,你最好消失一段時間,我跟冀雲會暗中調查到底是誰想置你于死地︰」提到這問題,封靳爵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神情變得嚴肅沉重。
封靳尊知道弟弟說的沒錯,他在這里不但幫不上忙,反倒可能連累周遭的人。
既然對方沖著他來,如果他消失,讓對方忙著找他,或許可以轉移注意力,讓靳爵跟冀雲有機會調查清楚。
「好!我先離開,你跟冀雲要盡快逮到幕後藏鏡人。手邊的工作還一堆,我可不想在你那間小屋窩太久。」封靳尊冷著臉交代他。
「是、是、是!」封靳爵連忙答應。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人不愛美人不愛享樂,就只愛工作。
「記得!從「太陽眼」開始調查。」封靳尊神情冷酷嚴肅的說。
「你懷疑這一切都是因「太陽眼」而起?」封斯爵狐疑的看著他,頭腦飛快的運作。
「我想了很久,這一連串事件都是從我買下「太陽眼」後開始。還記得「太陽眼」不祥的傳說嗎?」他眯起雙眼看著斯爵。
「當然記得!凡是得到「太陽眼」的人都會遭遇不測。」封靳爵點頭,表示同意大哥的推斷。
「我懷疑這傳說是捏造的,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他的口氣冷冽,眼中閃爍隱忍的怒火。
「現在我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調查了。」听他這麼說,封靳爵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有任何消息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嗎?」封靳尊臉上帶著嚴厲的神情,不容置緣的命令道。
「是!」封靳爵拖著長長的尾音,神情無奈的答應。
雖然不放心將公司交給吊兒郎當的弟弟,但目前的情勢也不容他猶豫。
唯今之計就是立刻打包,飛到加拿大好好休養,將幾千億的公司交給封靳爵。
若真被他搞倒也只好認了,誰叫他們倆是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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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惠斯勒(Whistler)
經過十幾個鐘頭的飛行時間,加上漫長顛簸的車程,封靳尊總算站在弟弟的度假小屋前。
他付錢打發計程車司機後,不顧冰冷的寒冬和飛舞的雪花,站在雪地里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人濃郁的煙霧,安撫他緊繃的神經和絞痛的背部。
從自己站立的地方向四周望去,他開始後悔答應老弟的建議,並在心里詛咒該死的封靳爵——為什麼沒告訴他這間小屋在這種荒山野嶺?
放眼望去,他只看到白茫茫一片,非但沒有屋子、沒有馬路、沒有車子、沒有動物,更沒有——人。
看著眼前雪白的景色,又冷又累的封靳尊眯起雙眼,開始懷疑靳爵是不是打算謀殺親兄,行篡位之實,乘機奪取「吳世集團」的總裁之位。
不過,他隨即否定自己的猜測。因為,那個吊兒郎當的弟弟只喜歡享樂、快意的人生,絕不可能想扛起「吳世」這麼重的擔子。
八成是借機報復自己給他太多工作,才想出這麼個惡毒的方法折磨他。
現在連計程車都走了。不用等別人暗殺,他可能先餓死在這荒山野嶺或成為熊的點心。
看著他未來幾天的棲身之所,原木的建築有種渾然天成的美感,在嚴寒的雪地里吐露著溫暖的氣息。屋子四周盡是蔥郁茂盛的巨木,像母親般庇蔭著小屋,將它與喧囂的塵世隔絕開來。
不過,這種與世隔絕的世界與恬靜悠閑的生活絕不適合他。
他是封靳尊,只屬于節奏快速的都市,只適合爾虞我詐的商場。在這種荒涼偏僻的地方,無法工作、無法辦公,他遲早會瘋掉。
要不是那此一莫名其妙的暗殺,他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等抓到幕後指使者,絕對要把那家伙丟到荒島上,讓他也嘗嘗這非人的滋味。
封靳尊憤恨難消的拋掉煙蒂,抓起一旁的行李,拔起深陷雪地的雙足,吃力的走向小屋……
打開門,屋內通明的燈光、散亂的物品和憲宰的聲響讓他警戒心大作。靳爵沒告訴他這屋子還有其他人,為什麼這房子像被洗劫過,一片狼借?
難不成暗殺者神通廣大,預先派出殺手前來準備,並打算在這解決他?
他輕手輕腳的拿出防身刀刀,神情謹慎的窺伺敵人方位,步履輕巧的靠近聲音來源。
果不其然他在二樓臥室看到一個鬼祟的身影,從地板上到處散亂的衣服和物品看來,這下他逮到的不是刺客,而是小偷I
靳尊快速移動身形,無聲無息的欺近偷兒背後,趁她埋首偷竊之際,將白晃晃的刀刀架上她的脖子。
「找到值錢的東西沒?」封靳尊冰冷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
「啊——」突然有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慕雁菁嚇得放聲尖叫。
膽小的她直覺自己踫上鬼,忍不住頭皮發麻、腳底發涼、全身顫抖,怎麼都不敢回頭看,她怕見到肢體殘缺或眼突舌爛的可怕景象。
雁菁緊閉雙眼,心中狂念阿彌陀佛、觀音大士,希望某個神明大顯神威,將身後的孤魂野鬼抓走,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再做壞事。
要不是雁平要她來調查封家和「太陽眼」的關系,她這個乖寶寶連紅燈都不敢闖,又怎麼可能闖入封靳爵的度似別墅,偷看他的東西。
果然,馬上得到現世報。一做虧心事,白天也會遇到鬼。
「別再抖了,你的脖子快貼上刀子了!」封靳尊好心的提醒偷兒,她抖動的幅度再大些,刀子不長眼,非得在她身上留下記號不可。
听到身後的鬼魂這麼說,雁菁雖然害怕看到恐怖的景象,但還是怯生生的睜開一只眼偷看自己的脖子,企圖弄清他話里的含意。
「啊——」不看還好,這麼一看,雁菁又是一聲尖叫,嚇得花容失色。
她看到自己的脖子離刀子只有一寸之遙,尖銳的刀刀可以輕易劃開她的喉嚨。
要是再來個地震,她恐怕會就此香消玉殞、命喪黃泉,告別美麗的人世。
雁菁直覺的向後退,想拯救脖子遠離致命的威脅。不過,一挪動,她的背就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阻斷她的退路。
「想逃?」封靳尊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威脅,無情的警告她。
這時的雁菁雖然驚慌,卻已經知曉身後的聲音屬于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的鬼魂。
只是,此刻她已無暇思考究竟是殘缺不全的鬼犯可怕,還是拿著刀子的殺人魔可怕?
「你是誰?想做什麼?」雁菁背對著他,聲音顫抖的問。
雁菁絕望的猜測,自己會不會真那麼倒媚,踫到電影常演的變態連環殺手,專門闖進別人家,奸殺無辜婦女。
封靳尊沒好氣的瞪著偷兒的頭,搞不懂她怎麼反客為主質問他?「這句話該我來問吧!你在這里做什麼?」
被他這麼義正辭嚴的喝問,雁菁突然驚覺。她雙腳踏在封靳爵家里,這會兒該不是正主兒回來了吧!
可雁平明明告訴她封靳爵人在台灣,要她放大膽侵人他的屋子,徹底調查「太陽眼」的真相。怎麼這會兒,他竟有分身出現在幾千里外的溫哥華?
這下她一定會被抓到警察局,被告「擅闖民宅」,外加一條」行竊不遂」的罪名!
「你是封靳……」雁菁的語氣結巴,怎麼也吐不出最後一個字。
靳尊眯起雙眼,打量起眼前的偷兒,猜測她怎麼知道自己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是封靳尊?」他神情狐疑的問她。
封靳尊?封靳爵的哥哥?
「我……當然知道,你是封靳爵的哥哥嘛!」幸好背對著他,雁菁索性大著膽子扯謊。
「你知道我!你跟靳爵是什麼關系?」听到偷兒竟然知道他們兄弟倆,封靳尊臉上浮現詫異的神情,手上的刀刀也不由自主的遠離她的脖子。
雁菁屏住呼吸,瞪大雙眼看著逐漸遠去的刀,心中忍不住感謝祖先的庇佑。
她慢慢轉身,腦中飛快思索月兌身的法子。
不過,當雁菁的視線捕捉到封靳尊的身影時,她的腦袋立刻失去功能,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她的反應不是來自封靳尊英俊的臉孔或挺拔的身形。事實上,此刻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封靳尊稜角分明的五官和卓然不凡的外表。
因為,他子夜般的黑瞳燃燒著熊熊怒火,飛揚的劍眉像刀刀般鋒利。更可怕的是他臉上帶著陰鷙的神情,讓他身上充滿濃濃的肅殺之氣。
在雁菁眼里,封靳尊像只嗜血狂妄的雄獅,更像個殘酷陰戾的暴君,帶著倔傲鄙視的眼神看著她,冷酷的打量她。
雖然她從沒見過他本人,但這樣的封斯尊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雁平曾傳過封氏兄弟的報導給她看,照片中的封靳尊有張高傲冷漠的臉龐,漆黑的眸子直視鏡頭,自信狂傲的模樣讓她感到震懾與贊嘆。
可是眼前的封靳尊卻不像照片里英挺俊帥的模樣,反而像個凶狠狂暴的匪徒,帶著熊熊怒火瞪著她。
「你……你真的是封靳尊嗎?」雁菁顫抖的語音帶著懷疑與恐懼。
她遲鈍愚笨的反應和從自己背部傳來的疼痛,磨光他的耐性,更點燃他火爆的脾氣。「廢話少說!你是誰?到底跟靳爵是什麼關系?」
被他大聲一吼,雁菁嚇得全身僵直,臉色慘白,語氣慌亂的說︰「我……我是慕雁菁,是他的女佣……」
「女佣?」封靳尊眯起雙眼看著她,臉上帶著挑剔、不滿意的神情瞪她。
「是!是……」雁菁垂下眼簾,將憋在胸口的一口氣吐出,
幸好她急中生智,想出這個完美的答案,相信能暫時蒙騙封靳尊,讓她有機會月兌身。
封靳尊打量眼前個子嬌小,長相甜美的女孩,心中充滿困惑與無奈。「靳爵怎麼會請個未成年的女孩當女佣?」
雁菁俏臉一紅,噘起嘴反駁他。「雖然我還在念書,可是我……我已經滿二十歲了!」
「騙人!」封靳尊根本懶得理她,只是冷冷的駁斥。
「真的!你仔細看,我怎麼會是未成年呢?」想到自己的好身材竟被人說成未成年,雁菁不顧一切的抬頭挺胸,希望糾正他的錯誤。
這會,封靳尊總算注意到她傲人的身材,心中不禁略感詫異。個子嬌小的慕雁菁,竟擁有突出做人的上圍、縴細的腰肢和挺俏的豐臀。
現在他總算能夠理解,封靳爵為什麼會請個一無是處的女佣了!
因為慕雁菁那對靈動清澈的大眼楮,小巧挺直的鼻子,粉紅色的雙唇和白皙粉女敕的肌膚,可愛嬌俏的模樣,在在勾起男人的保護欲與佔有欲,無辜可憐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惜、疼愛。
不過,他封靳尊可不是一般男人,他生平最討厭徒有外表,毫無工作能力的女人。
「加拿大的女佣都這麼收拾東西嗎?」封靳尊惱怒的看著散落一地的物品,口氣冰冷的質問她。
雁菁舌忝舌忝紅唇,努力思索合理的答案來解釋這情況。「因為……封先生回國.我……我想要乘機大掃除,才會搞得這麼亂。」
「大掃除!晚上八點?」封靳尊揚了揚眉,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房子大,當然要掃久一點。」雁菁雖然害怕,卻還是努力為自己辯護。
「掃一天還這樣?要不要請幾個人來幫你?」他對她咆哮。
他剛剛走過房子每個角落,幾乎都像這房間一樣凌亂不堪。他真懷疑這愚笨的女人到底懂不懂打掃的定義?
這種素質低劣的女佣,在他的眼中比回收物品更沒價值,連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有什麼顏面苟活在世上?
「我馬上就打掃……」生平第一次被人罵,雁菁難過得快哭出來,聲音顫抖的說。
「半個鐘頭內把這房間打掃好,我要睡這里。」封靳尊瞪著她,口氣嚴厲的交代。
「嗯!」雁菁將淚水吞進肚里,委屈的點頭。
「還有!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淚,我不懂憐香惜玉那一套。要哭,掃完以後出去哭。」他不屑的看著她眼中閃爍的淚光,口氣刻薄的警告她。
听到封靳尊惡劣的批評,雁菁強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此時,她的腦海只浮現一個念頭,那就是——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差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