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寧!憶寧!」湯巨賢慌張的拿著鑰匙打開女兒的房門,嘴里還不停的呼喊著。
「干嘛啊!」湯憶寧穿著黑色薄紗睡衣,懶洋洋的坐在床邊擦指甲,毫不在乎湯巨賢慌亂的模樣。
「憶寧,你一定要救救老爸,我快要被抓去關了。」湯巨賢焦急的揮動雙手,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喔!」湯憶寧悠哉的挑起眉,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我的政軒真厲害!總算逮到你!」
「我不是要你稱贊他,是叫你去幫老爸求情。這個案子下個禮拜就要開庭了,解政軒已經掌握所有確切實證,看來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湯巨賢慌亂無助的搓弄雙手,仿徨的不知所措。
「我才不要幫你求情,到時候政軒反而怪我多事。而且,那根本不關我的事,是你要被抓去關,又不是我。」湯憶寧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繼續專注的在腳趾上擦著指甲油。
「這當然跟你有關,我被抓去關,那誰來照顧你?」湯巨賢激動的訓斥她,氣憤她已經瘋得搞不清楚狀況。
「政軒啊!我是政軒的未婚妻,他當然會照顧我。」她頭抬也沒抬的回答他,像是認定這個事實似的。
「你是瘋了還是真忘了。解政軒早已經有個未婚妻了,他就算要娶也是娶她,不是你。」湯巨賢真是快被她氣瘋了。生死關頭,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對喔!政軒被那個賤女人搶走了。」湯憶寧抬起頭,嘴里不住喃喃自語。
「沒錯!所以你不趕快想辦法救你老爸。就剩你孤零零一個人,沒人照顧你。
我今天去拜托解政軒的時候,听他的口氣,他還是很關心你,他很擔心你以後怎麼辦?所以,算老爸拜托你,你去幫我求個情,好不好?」看到女兒有點反應,湯巨賢打鐵趁熱,再推她一把。
「政軒還是很關心我?」听湯巨賢這麼說,湯憶寧臉上露出羞澀甜蜜的笑容,似乎沉醉在愛河里。
「是啊!說不定你跟他好好談一談,他會回心轉意再接納你。」為了讓女兒幫他求情,即使這樣的謊話他都願意說。
他很清楚當初解政軒就是因為憶寧的病才跟她分手,這一年來她的病況只有變本加厲,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解政軒自然不可能再接受她。他現在只盼望解政軒能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同情可憐的憶寧,連帶放他一條生路。
「那他會娶我嗎?」湯憶寧露出嬌羞甜美的笑容,飄忽瘋狂的眼神讓人看得悚然心驚。
「當然會啊!不過,如果我被人抓去關,解政軒不可能拉下臉娶一個囚犯的女兒。所以為了老爸,也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拜托政軒,求他放老爸一馬。」湯巨賢使出最後一擊。
「好吧!我打扮一下就去。你別擔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湯憶寧對湯巨賢露出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湯憶寧這麼說,湯巨賢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抹掉額頭的汗水,腳步蹣跚的走出房門。
只是,他怎麼都沒猜到,瘋狂的湯憶寧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政軒被那個賤女人搶走,這些事也一定是她慫恿政軒做的。
她相信,只要除掉路應容,政軒自然會放過她爸爸,當然也會再次接受她,娶她為妻。
只要路應容不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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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容心不在焉的翻弄床上的照片,企圖找到絲毫熟悉的影像卻毫無所獲。反倒是前晚做的那個夢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像是她真正的記憶,在她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
這些天來,她絞盡腦汁想拼湊這一片片零散的拼圖,卻怎麼也無法拼出完整的面貌。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喪失記憶前後的她,竟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差別?
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小姐,樓下有位小姐要找你。」小晴的聲音打斷在房內沉思的應容。
「找我?她有沒有說她是誰。」應容抬起頭詢問小晴,雙眸帶著詫異的神情。
「沒有,她只說是你的朋友。長得還滿漂亮的,不過,看起來……怪怪的。」小晴就她的認知轉達給應容。
「怪怪的……怎麼說?」這個形容詞讓應容想到恐怖的湯憶寧。幸好,湯憶寧正被軟禁在家中,所以,她也不需要過度聯想。
「她的眼神有點怪,好像沒什麼聚焦。我跟她說話,她也不太理我,只是說想見你。」小晴努力思索該如何形容樓下那位詭異的美女。
听到小晴這麼說,應容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段日子從沒什麼朋友上門找她,因為她怕喪失記憶的自己沒有能力應付以前的朋友,反而徒惹一堆麻煩。所以,若有朋友打電話來邀約都以靜養為由回絕掉。
那這個登門拜訪的女人會是誰呢?
「唉!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什麼朋友都不見。我誰都不認識,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應容嘆了口氣,這幾天她的情緒煩躁、低落,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
「那我下去跟那位小姐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她改天再來。」小晴體貼的提議。
應容思考一下,決定放棄這種逃避的心態。「沒關系,她都已經來了。而且,政軒就快到家,他應該會幫我招待客人。」
「那我打電話催催少爺,叫他趕回來。」小晴俏皮的眨眨眼,好像兩人共享一些特別的秘密。
應容嬌美的臉蛋露出甜美的笑容,只要一想到解政軒,幸福感就會溢滿她的胸懷,讓她不自覺漾出美麗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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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容走下樓梯,遠遠就看到訪客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後院恬靜優雅的造景。那名女子一頭秀麗的卷發披散在背後,穿著一襲藍色連身洋裝,展露出優雅動人的背影,讓應容頗好奇她是誰?
應容走到她右後方,禮貌的開口打招呼。「妳好!」
「這房子很漂亮嘛!」女子沒有回頭,仍舊沉溺于花園美麗的景色,幻想著她是這屋子的女主人。
「湯憶寧!」應容倒抽一口氣。一听到這個可怕的聲音,應容立刻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惡魔。
她嚇得倒退兩步,直想跟這個為愛瘋狂的女人拉開距離。
「你……想做什麼?」應容語音顫抖的問道,她怎麼都忘不了上次湯憶寧寄給她的恐怖禮物。
「喜歡我送給你的小貓嗎?它的樣子可愛嗎?」湯憶寧慢慢轉過身,臉上掛著詭譎的笑容,讓人感到驚悚畏懼。
應容的腦袋飛快的思索,-個不應該在這出現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不是被關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湯憶寧緩步靠近應容,臉上掛著惡意的笑容。「老實告訴你吧!是我爸讓我來的。他要我向政軒求情,拜托政軒別起訴他,他不想在牢里度過他的後半生。」
「那……你去找政軒就好,為什麼……要找我?」一股恐懼沖上心頭,讓她的雙腿發軟。
「因為,我知道政軒會不要我,還想把我爸關起來,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所以,我只要把你這個賤女人給……殺了,這個世界就會恢復正常,政軒也會跟我結婚啦!」湯憶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似殺掉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瘋了……」應容不住的後退,但湯憶寧卻不斷進逼。「小晴!雄哥……」應容開始呼喊其他人尋求幫助。
但恐懼像圈繩索勒住她的脖子,讓她的聲音痦啞顫抖。
望著湯憶寧陰冷詭譎的笑容,冰冷的寒意滲透她全身,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讓她感到冰冷、無力。
「我今天帶了其他禮物來送你,看看喜不喜歡啊!」湯憶寧舉高手上的盒子,用力朝應容身上灑下去。
應容來不及看清盒里裝著什麼東西,她只瞥到一些黑色的物品朝她兜頭灑下。她慌亂的跌坐在地上,舉起雙手直覺的護衛她的臉蛋。她隱約感覺到一塊塊物品踫撞到她的身體,彈落到四周地毯。
應容害怕的睜開雙眼,卻看到地上一只只毛茸茸的黑色死老鼠,這時,她總算看清楚湯憶寧送什麼給她。
「啊──」應容抱著身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她用力捏自己的手臂,希望身體的疼痛能夠驅走心底強烈的恐懼。
「妳叫啊!看到你越害怕我就越興奮。你叫得越大聲,我心底就越痛快。哈哈哈──」湯憶寧尖銳邪惡的狂笑,瘋狂的眼神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小姐!怎麼……」听到應容驚恐的尖叫聲,小晴慌亂的飛奔而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傻了眼,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小晴!她瘋了,你快走,快走……」應容坐倒在地上,恐懼的淚水沾濕她的臉龐,她轉過頭帶著絕望的眼神望著小晴,要她趕快逃離湯憶寧的魔爪。
「不!你這個瘋女人……趕快放開我們小姐!不然我報警抓你。」看著滿地的死老鼠和那變態的女人,小晴心里也是怕得不得了。可是護主心切,讓她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
「去啊!去報警,等警察來時,我已經把她解決了。」湯憶寧一邊若無其事的對小晴說,一邊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把銳利、冰冷的料理刀,刀身閃爍著陰寒冰冷的光芒。
看到銳利的刀鋒離她只有一步之遙,應容美麗的臉孔充滿了恐懼,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模樣。
看到應容蒼白的臉色,湯憶寧更是興奮、得意的揮舞著手上的凶器。「別怕嘛!我會讓你死的很快、很舒服。」
瘋狂的湯憶寧撲上應容柔弱的身軀,粗暴的將她壓制在地上。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高舉,準備將刀子剌入她體內。
望著湯憶寧高舉的刀鋒,應容恐懼的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到來。
在這生死交會的瞬間,她的腦海只記得解政軒溫柔的笑容和他們共享的一切,如果死神真要帶她走,那請讓她將這些美好回憶一起帶走吧……
「不要--」小晴忍不住失聲尖叫。
「住手!」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解政軒的聲音阻止了那致命的一擊。
听到熟悉的聲音,應容的淚水沿著閉起的雙眸滑下臉頰。想不到臨死之前竟還能見到心愛的人,讓她忍不住歡喜的哽咽。
眼前的一幕讓解政軒驚得心髒差點跳出來,看到湯憶寧手上的刀子再差幾吋就落在應容身上,他嚇得心膽俱裂。
他一接到小晴的電話就火速趕回家,想幫應容接待她的朋友,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如此可怕的景象。
「政軒,你回來啦!」看到心愛的政軒,湯憶寧露出美麗溫柔的笑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迎接遠歸的丈夫。「再等一下,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可以團聚了。」她揮舞著手上的刀子,露出嬌羞的神情。
她天真羞澀的模樣讓解政軒感到頭皮發麻、心頭發冷。他很清楚湯憶寧要「處理」的是什麼事情。
看著倒在地上的應容,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害怕、很無助。
他雖渴望將應容擁入懷里,安撫她所受的恐懼與傷害。但眼前危急的情況,讓他不能意氣用事。他一定得把持堅強的意志力,先救出應容再說。
擔任檢察宮多年,練就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他知道如果要避免湯憶寧傷害應容,首要就是誘導她、吸引她的注意,讓她拋下傷害應容的念頭。
「憶寧,你先把手上的刀放下,我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說。」解政軒強逼自己露出和悅的神色,誘哄瘋狂的湯憶寧。
湯憶寧露出調皮可愛的笑容,像個孩子似的對解政軒說︰「等等!我先把她殺了,再來陪你。」她毫不遲疑的舉起刀子,打算趕快解決應容,好去陪伴解政軒。
「不行!」解政軒慌亂的大叫,隨即深吸口氣,神情緊繃的看著她,口氣冷漠的說︰「你要是把她殺了,我就永遠不理你。」
「為什麼?」他的話讓湯憶寧高舉的手緩緩放下,臉上帶著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要是希望我以後都不理你,那你盡管動手。不過,以後別想再見到我。」解政軒大著膽子挑釁,企圖用激將法逼她松手。
看到少爺這麼大膽的作法,小晴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屏著氣,準備伺機而動,救出小姐。
解政軒當然知道這麼刺激湯憶寧,無疑是將應容的脖子推到刀緣邊。但是依目前的情況,應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以,他一定要大膽一試,利用湯憶寧的心理牽制她,等待拯救應容的最佳時機。
「政軒,你別不理我。」看到他翻臉不悅的模樣,湯憶寧慌張的乞求他。
「你先把刀子放下,我最討厭女人拿著刀子揮來揮去,一點氣質都沒有,怎當我們解家的媳婦?」解政軒對著她露出厭惡的神情。
這一招對湯憶寧果真起了作用,她神色飄忽的思索著,然後緩緩垂下手中的刀子,似乎被他的話給打動。
「過來我身邊,讓我看看你,我好久沒見到你了。」解政軒露出溫柔疼愛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催眠著湯憶寧,讓她松開箝制應容的手,慢慢站起來。
應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待湯憶寧松開她的脖子。一等湯憶寧站起身,她跟著慢慢挪動身體,企圖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
解政軒眾精會神的盯著湯憶寧,準備等應容月兌離她的威脅後,就要發動攻勢奪下她手上的刀子。
再一點點……解政軒在心底暗數著,只差一點點應容就能月兌離湯憶寧的勢力範圍。
不知是解政軒的眼神泄露他的計畫,還是湯憶寧突然意識到這是個騙局。她突然慌亂的低下頭搜尋應容的身影,卻發現她已經退到數呎之遙。
「你這賤人──」湯憶寧突然發狂的大吼,揚起手上的刀子就要剌向應容。
「小姐!快跑!」小晴驚慌的大喊。
應容用力撐起身子,背對湯憶寧踉蹌的逃開,只求逃離鋒利的刀緣……
湯憶寧長手一抓,扯住應容的衣角用力一拉。應容重心不穩的應聲倒地,前額不偏不倚撞到大理石桌的邊緣,隨即失去意識,像個洋女圭女圭似的癱軟倒地。
湯憶寧撲上前,舉起手上的刀就要往應容身上剌。
「應容──」一看情勢不對,解政軒立即發動,沖向湯憶寧。
所有的一切在同一時間發生,也在短短的數秒內倏地結束。
幸虧解政軒從身後箝制住湯憶寧,才阻止她痛下殺手。
解政軒將湯憶寧用膠帶捆起來,馬上跑到應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只見她的額頭腫起一個小包,汩汩地淌著血,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
他慌張的想抱起應容直接沖到醫院,幸好小晴在一旁提醒他,不能挪動頭部受傷的患者,他才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時,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他願意拋棄所有,只求應容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