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一場愛情雨 第十章 作者 ︰ 紀屏

妤妍開學了。聰慧的她,如願地考上第一志願--台大,更令她高興的是,這樣她就可以留在台北和宇杰在一起了。

大一新鮮人的生活是多彩多姿的。各種的迎新活動、社團活動都為這批新進的生力軍上演著。有了功課,有了同學,妤妍和宇杰見面的機會與時間愈來愈少,有時連電話也找不到人。

但他們的心中從不曾忘記彼此。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天,宇杰心血來潮,來到台大校園,想給妤妍一個驚喜。可是偌大的校園,實在不知從何找起,他只好采取最古老的方法--守株待兔。

皇天不負苦心人,遠遠的,他便看到妤妍和一群學生走了過來。是她的同學吧?

這一刻,宇杰忽然猶豫了。一直以來,他為終于找到能讓玩世不恭的自己甘心停駐的女子而歡欣不已,自己年紀已不小了,是該定下來了。

然而,他卻未曾考慮到一個問題--妤妍呢?

她還年輕,正值青春年少,人生最燦爛的時期。要這樣限制住她嗎?在她面前展開的是五彩繽紛的生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選擇。而跟自己在一起,勢必犧牲某些東西。

或許,她會找到比自己更適合她的人。

他當然不希望這種事發生,但,他也不希望妤妍因為自己錯過她的青春,而在未來後悔她的選擇。

該捉住她?或是放她單飛?

宇杰默默地開車走了,他需要時間思考。

妤妍的外型活潑亮麗,自然有不少的追求者。但她都一一回絕了。

只有一個男孩,始終不放棄。他是妤妍的同班同學--李展群。

俊挺的李展群一眼便鎖定了妤妍,對她展開攻勢。

第一次,他邀她看電影。沒想到妤妍一口便拒絕了他。

「對不起,我沒空。」她說。

「我可以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他不死心。

被他逼煩了,妤妍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你听好,我--沒--空!我隨時都沒空,你懂了嗎?」

面對這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孩子,李展群愈挫愈勇,更有街勁與斗志。他騎著他的RZR機車,很帥地停在妤妍面前。

「回家嗎?我載你。」他說。

「不用。」她冷漠地拒絕。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高興。」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能。」

「為什麼?難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猜測地問。

「沒錯。」她承認。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來煩自己了。

李展群先是一怔,但隨即自信地說︰「我不會放棄的。」騎著機車走了。

他真的沒放棄。上課時,他總是挑妤妍旁邊的位置坐,找機會和她說話,不然就是回家後打電話找她聊天;即使她一再回絕,他依然不放棄。

妤妍快受不了了。

宇杰已經幾天沒和她聯系了,每次電話鈴響,她都以為是宇杰,興奮地拿起話筒,卻听到李展群的聲音,好似被澆了桶冷水。

妤妍愈是不理他,他愈是死纏爛打的。

她決定向宇杰求救。

這天,妤妍蹺了課,搭公車到「銓銘」找宇杰。

一踏進公司,卻听到有人在說何憶珊要訂婚了。

妤妍吃了一驚,何憶珊要訂婚了?這麼快!讓她不安的是,何憶珊的對象是……不會是宇杰吧?

不會的,她強迫自己否認這個想法。

宇杰不在。秘書說他出去了。

妤妍走出公司,坐在大樓的台階等,她有好多話要跟宇杰說。

宇杰,快回來!她在心里喊著。

「妤妍!」

一下車,宇杰便吃驚地看到妤妍坐在門口台階上。

她抬起頭,看見了宇杰,高興地撲進宇杰懷里。

「怎麼啦?你怎麼會跑來?不是要上課嗎?」他關心地問。

妤妍抬起頭,「人家想你嘛!宇杰,你怎麼都不來找我,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她佯裝生氣。

這個問題問倒了宇杰,他不知該如何說才不會傷到她。考慮過後,他決定讓妤妍無牽無掛地過完四年的大學生活;這並不意味著分手,只是暫時分開。

「妤妍,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事?」她眨著無邪的雙眼看著他。

那令他更無法啟齒。他避開她的視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我想,我們先暫時分開一陣子。」

盡管他的聲音很平和,但在妤妍听來卻宛如判她死刑似的。她不相信她所听到的,這句話竟是從她摯愛的人口中說出來?!

「什麼意思?你要和我分手嗎?」難道這三個月的愛情,只是夢一場?

「不是分手,只是暫時分開。若是可能,以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宇杰急著解釋。

「為什麼要這樣……你不要我了?」她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

「我愛你,我還是愛你,只是如果我們繼續在一起,你就會犧牲掉某部分的大學生活。而且,或許你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男孩子,我不希望你錯過那些機會,你懂嗎?」宇杰苦口婆心地,盼妤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她不懂。

宇杰接著說︰「等你畢業,如果彼此的心仍不變,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妤妍搖搖頭,淚珠滾下來,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落淚。「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不要我了……」她想起了在公司听到的事,「是何憶珊對不對?你要跟何憶珊訂婚了,所以要甩掉我?」

字杰急忙解釋︰「何憶珊她不是……」

不等他說完,妤妍便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她轉身就跑,宇杰追了上去。

妤妍傷心欲絕,顧不得眼前是條大馬路,硬是沖了過去。

「危險!妤妍,回來!」宇杰想叫住她,但來不及了--一輛轎車撞倒了妤妍……

醫院潔白的病床上,妤妍仍未醒過來。她一臉的蒼白,唇也毫無血色。

守在一旁的是心急如焚的宇杰。他實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妤妍的反應竟如此激烈;想起那一剎那,若是那輛車的車速快一點的話,妤妍就有可能喪命……現在回想起來仍是心有余悸。

學校他已經通知過了,也幫她請了假。只是,她醒過來後,該說什麼呢?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李展群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他得知妤妍出事後,課也不上便急忙趕了過來。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妤妍,和床邊的童宇杰。

好俊的男人!李展群一股敵意油然而生。他是誰?

宇杰對這貿然闖進來的年輕小伙子也感到好奇。他開口問︰「你是……」

「我是梁妤妍的同學。你是誰?」

「「我……」宇杰忽然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說是男朋友?不是已經決定讓她單飛了嗎?說是沒有關系?那為什麼在這里?

「我是她的朋友。」他選擇了這模稜兩可的答案。

李展群顯然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男朋友?」他更進一步地問。

宇杰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李展群,從他眼中的妒意不難看出這男孩對妤妍有著不尋常的感情。

李展群見他不語,只當宇杰默認了。他心想,終于看到對手了!也終于明白何以妤妍總是拒人千里之外了。有了如此出色的男朋友,任何女孩子都會看不上其他的男孩子吧!

但李展群自恃年輕,雖沒有宇杰成熟,但論外表並不輸人,于是他自負地向宇杰說︰「我喜歡妤妍。我要和你公平競爭。你只是比較早認識她罷了,若給我時間,我相信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宇杰為他眼中堅定的光彩所憾動--一種屬于年輕的執著,他也在妤妍身上看過。她總是用同樣堅定認真的眼神,輕輕地對他說︰「我愛你。今生今世,無怨無悔。」毫不隱瞞她的真心,和眼前的男孩一樣。

如果沒有自己,妤妍會接受他的追求嗎?

他想像著妤妍和自己在一起的情景,又努力回想大學時代在校園見到的一對對情侶。他們真情至性,愛怨嗔痴,世界是單純而幸福的;他們成天膩在一起,有揮霍不盡的青春,這是屬于年輕人的愛戀。妤妍有權利得到這些,她是應該好好享受這種單純而快樂的幸福的。

宇杰和李展群面對面相視,無語卻各懷心事。

半晌,宇杰終于打破沉默︰「我不會阻止你追求妤妍,只要你能帶給她快樂,我絕對尊重她的決定。」

這就是成熟男子的包容?李展群為自己的年輕氣盛感到有些赧然。

他對宇杰說︰「謝謝你。如果她仍不肯接受我,我會心悅誠服地退出。」

就這樣,兩名男子立下了他們的君子約定;為了他們共同心愛的女孩。

妤妍幽幽地睜開雙眼,視線落在床邊的男人身上。

「逸風哥哥?你怎麼在這里?」

「是宇杰通知我的。幸好沒什麼大礙,醫生說休息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宇杰?他人呢?」她急忙問道。

「他……」逸風不知該如何開口。宇杰在他來了之後,交代他一些話就走了。

妤妍看他的神色,心中大致明了了,「他走了?」她問。

「嗯。他說不希望把你綁住,要讓你自己選擇……他還要我告訴你,李展群是個好男孩,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李展群?他要我把握住李展群?實在可笑,他干脆叫我不要再去找他就行了,何必繞這個彎呢?妤妍在心中吶喊。

閉上眼,她試著用非常冷靜的聲音對逸風說︰「逸風哥哥,請你轉告他,我會照他的心願做的。還有,祝他和何憶珊幸福。」

幾天之後,妤妍出院了。

她更加活潑,更加開朗,而且,不再冷冰冰地拒絕想追求她的男孩子;甚至,來者不拒。但,她從不曾在他們身上放下感情。

這其中包括了李展群。他驚訝于她的轉變,他居然這麼快就追上了她。而且,慢慢的,別的男孩子也不敢再對她有所遐想了。

只不過他仍覺得納悶。「你為什麼那麼快就答應我的追求了呢?」

她很理所當然的回答︰「宇杰交代的。」

「你不愛我嗎?」他不要另一個男人的「施舍」,他要公平競爭。

對這個問題,妤妍總是聳聳肩--像宇杰的習慣動作,笑而不語。

李展群總是為自己打氣,沒關系,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感動的。他更加殷勤體貼地對待妤妍,他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動伊人芳心。

直到有一天……他吻了她--

是冰涼的唇。妤妍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應,仿佛一尊女圭女圭,任他予取予求。

李展群放棄了。他知道自己永遠取代不了宇杰在她心中的位置。

這天,宇杰特地到台大校門口等妤妍。

經過和李展群的一番懇談,和對妤妍無止盡的相思,他決定要好好守住她。

原以為自己可以漸漸習慣沒有她的生活,很理智地讓她過她應該過的日子,然後很「寬宏大量」地接受她和別的男孩子在一起的事實。

然而,他發現他做不到!沒有妤妍,他的生活缺少了歡笑;也回不到過去那種游戲人間的心態。不為什麼,只因為他的心有了牽掛,只因為他的情系在妤妍身上!

他承認做錯了,他不該放走她的。能在一起總是緣分啊!既是緣分,就該隨緣,不是嗎?而自己竟刻意讓它遠離。至少守住現在吧?!不到最後,誰都很難說得定結果的,即使會分離,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妤妍和兩個同學正打算到街上逛逛,沒想到遇見了宇杰,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兩人目光相視。沒有濃情蜜意,也不是離情依依;他的眼底寫滿了歉意,而她的雙眸只剩哀怨與懷疑。

妤妍心想,他來做什麼?

身旁的兩位女同學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然後她們很快便發現了宇杰。其中一人以興奮的語氣悄悄問妤妍︰「你認識他?」

妤妍咬了咬下唇,狠下心,冷冷地回答︰「不認識。我們走吧!」

她將眼光從宇杰身上移開,邁開腳步與他擦身而過。

「妤妍。」他開口留她。

只十分之一秒的遲疑,她不理他,只管走自己的。

他捉住她的手。「妤妍,我有話跟你說。」

「抱歉,我和同學約好了。」她拒絕。

宇杰對另外兩位女孩子說︰「對不起,可以打擾一下嗎?」

她們絲毫不考慮,「可以,可以,你們慢慢聊。妤妍,我們先走羅!拜拜。」說完便留下一個曖昧的笑,走了。

妤妍只能在心里猛罵︰重色輕友!她看了宇杰一眼,「有什麼話快說吧!我沒有很多時間。」

「妤妍,李展群打電話給我。」他說。

「哦?他說什麼?跟我有關嗎?」其實她心里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說……他放棄。」

「是嗎?」果然沒錯。「那麼,這次你打算把我送給誰呢?」她覺得好悲哀,自己竟然像個物品似地被推來推去。

「這次我要守在你身邊。」他定定地看著她,說出肺腑之言。

妤妍感到震驚。听錯了嗎?眼前的宇杰仍是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多情且專情嗎?她幾乎想奔進他的懷抱……但也只是一剎那的感動,她隨即想到,這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她笑了,笑得淒涼而嘲諷。「你?恐怕何憶珊不準吧!」是啊,他都要和何憶珊訂婚了。

說到何憶珊,宇杰實在覺得冤枉,「妤妍,何憶珊她……」

「我不想听!」她打斷他的話,她不要從他口中再听到一次,那會使她心碎!「你跟何憶珊怎麼樣,那是你們的事。現在,我跟你、跟公司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想我不需要知道你們的喜事。但是,我仍會祝福你們的。」

宇杰急了,這小女孩為什麼就不肯好好听他把話說完呢?

妤妍接著說︰「李展群也未免放棄得太快了,真可惜,我就快愛上他了呢!」

「你不會!你說你只愛我的!」宇杰更急了,眼前又出現新危機。

「童宇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難道听不出來那只是我拒絕他的理由?」她負氣地說︰「我會愛上別人,而那個人,絕不是你!」

說完她便跑開了,因為她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是她絕不讓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就算走,也要走得堅強,走得有尊嚴。

此後,宇杰沒再來找過妤妍,像平空消失了般。

「反倒是妤妍經常魂不守舍,她不知道該不該後悔那天意氣用事所說的話。

他為什麼不再來找我了?難道他真的跟何憶珊……

她的心底存有一絲小小的希望,但很快地,便又推翻了這個可笑的念頭--他真的和伺憶珊訂婚了。

一定是的,他一定已經和何憶珊天天膩在一起了,否則,怎麼會對自己不聞不問呢?

為了改變心情,她打電話向逸風說這個周末想去他那兒住。

和逸風哥哥他們聊聊天,會愉快一點吧。她想。

周末的夜晚。正如氣象預報所預測的,從下午開始便下起雨來,而且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妤妍無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雨滴。原以為來這里心情會好一點,沒想到這場大雨卻讓她的心情更低落了。

在一旁看報紙的逸風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假裝只是隨便問問︰「妤妍,听說你以前打工的那家公司的董事長千金要訂婚了,你知不知道?」

「嗯。」她落寞地點點頭。

「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何憶珊。」

「真好听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他用欣賞的口氣說。

妤妍訝異,「你知道她?」

「當然,我見過,很美的女孩子。」

妤妍低下頭,更難過了,連逸風哥哥都這麼說,難怪宇杰會……

逸風看了她的反應,暗自覺得好笑。這丫頭,果真被愛情沖昏了頭,我怎麼可能見過何憶珊呢?

打鐵要趁熱,于是他接著說︰「那你知道她訂婚的對象是誰嗎?」

這是她最不願听到也是最不願回答的問題。她別過臉,看著窗外,「知道。」她想讓聲音听來平靜,內心卻是起伏不平的吶喊︰知道,我當然知道!他是我最愛的男人。

逸風完全看在眼里,卻佯裝不知情。他繼續翻閱報紙,用同樣漫不經心的口吻說︰「真是幸福的男人哪!」

是啊,很多人會羨慕他吧!妤妍心想。

「听說她以前曾喜歡過宇杰,但是宇杰沒接受。」逸風繼續說。

妤妍泫然欲泣,可是他現在答應了呀!

逸風嘆口氣,「唉,如果當初他答應了,現在不就人財兩得、集名利于一身了嗎?現在可好了,董事長千金被別人搶走了,我看,他注定一輩子看人眼色吃飯了!」

妤妍猛然轉過頭來,瞪大了眼楮,「逸風哥哥,你是說,何憶珊的訂婚對象不是宇杰?」

「宇杰?誰跟你說是宇杰?」他滿臉的莫名其妙。

不是他!不是宇杰!一股欣喜涌上心頭,妤妍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逸風對湘綺說︰「談到宇杰,我倒想起了。湘綺,你們前幾天才踫過面吧?他現在怎麼樣了?咱們找個時間再好好聚聚。」

妤妍屏氣凝神專注地听。

只見湘綺搖搖頭,「不好。他好像失了魂似的,不像以前的他。問他出了什麼事,也不說清楚,只說是為情所傷。」

就只這麼幾句話,已足夠讓妤妍心痛。她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到宇杰身邊。

逸風皺著眉頭,「情傷?不會吧?」

兩人一起看著妤妍,「妤妍,你跟宇杰……」

妤妍霍然站了起來,「逸風哥哥,我要出去一下。」

「可是外面在下雨……」逸風指著窗外說。

「沒關系。」她很快地跑了出去,管不了那麼多了。

待她沖出門,逸風和湘綺互相比個勝利的手勢,大笑。

她中計了!

站在宇杰住處的門外,原本伸出要按鈴的手又縮了回來。妤妍呆立在門外,她不敢按鈴。

這麼冒冒失失地就跑來了,萬一,他不在呢?萬一他已經睡了呢?或者……萬一,他已經不要我了呢?

短短的幾秒鐘內,她的腦海閃過十幾個「萬一」支持她不按鈴。她害怕,害怕會听到令她傷心的答案。

那怎麼辦呢?她不甘就此放棄,卻又提不起勇氣,只能站在原地,任雨水一點一滴落在發上,打在身上。

在屋內的宇杰悶得發慌,他向來最恨下雨天,陰濕的天氣好像要讓人發霉似的。現在如果有妤妍在多好!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想到妤妍,他原本煩躁的心情馬上冷卻下來。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逸風身上了。唉,算了,看看雨吧!此刻只有雨最符合我的心情了。

他當然不是倚在窗邊看雨,那是女人家做的事。他打開了大門--

然後,看到了全身濕透、瑟縮地發著抖的妤妍。

此刻,他的驚訝真是難以形容,朝思暮想的人兒竟以這模樣出現在眼前。他大呼︰「妤妍!你怎麼在這里?快進來!」

他帶她進屋內,馬上拿了一條浴巾包里住她。心疼地問︰「為什麼不按鈴呢?」

妤妍只是望著他,不說一句話。考慮著她該怎麼說呢?

宇杰站起身,「我幫你倒杯熱開水。」

妤妍馬上伸出手拉住他,「不要走,我要問你一件事。」懇求的眼神,還有一絲惶恐。

宇杰坐了下來,「什麼事?」

「你……」她考慮了很久,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她小心翼翼地問︰「你還要我嗎?」

宇杰先是呆了一下,隨即笑了,看樣子,她已經知道了。「要!我當然要你。」他說。

「真的?」她驚喜。

「真的!我愛你。」

所有的惶惑不安都化作欣喜的淚水滑落她臉龐。

宇杰為她輕輕拭去,「怎麼哭了呢?」

「我太高興了嘛!」

宇杰寵愛地擁住她,並在心底告訴自己,好好守住這份幸福。

尾聲

時光荏苒,轉眼四年匆匆過去。

在畢業歌聲中,妤妍即將踏出校園,成為社會新鮮人。

「妤妍,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宇杰問她。

她偏頭想了一下,「我想,應該先找個工作吧!」

他笑了,「我這里有個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說來听听。」

「當我的私人秘書,終身職。」

他的意思那麼明顯,妤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假裝不懂,「我可是要重金禮聘的喲!」

「沒問題。」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絨布盒子,「這是訂金。」

妤妍打開盒子,是一只戒指,而且一打開盒蓋便有音樂響起——

是--WILL-OU-ARRY-E?

宇杰對她說︰「如果你接受了,那麼你的一生就被我訂了,以後不準‘跳槽’。你願意接受嗎?」——

妤妍心情激動地望著他柔情萬千的雙眼——

「我願意!」——

她答應了。此生能與相愛的人廝守,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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