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蘭一直沒有回家,而桑家那里也問不出一個結果,齊簡每到晚上就急著回去等她,卻每天都失望;他罵自己太不關心她,才會完全想不出來她可能會去哪里,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落到束手無策、找不到老婆的窘境。
更讓他心煩的是,葉欣薇還不死心,一再的糾纏他,不是在診所外等他下班,就是到他樓下來堵他,煩得他實在很想甩她幾巴掌。
今天,她又在大廈門口纏上他,這回真的讓齊簡發火了。
她一點也不識相,雙手像八爪章魚似的纏上他的胸膛,嘴里說的永遠是同一會,「簡,你氣消了沒?人家一直在等你回頭呢,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齊簡咬牙,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她,大聲地吼︰「我永遠不會回頭!-他媽的要我說多少次才會懂?我不管-臉皮有多厚,但我是個有妻子的人,能不能請-不要再來糾纏我?」
見到管理員坐在管理室內津津有味的看著,還掩嘴偷笑,葉欣薇顏面盡失,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那女人哪里好?不就是靠孩子才能坐上齊太太的位置。簡,你要孩子的話,我也能幫你生啊……」
「住口!」齊簡氣瘋了,她竟敢在他面前提到孩子,失去孩子是他這輩子最痛的事,還有,誰準她用這樣輕率的語氣批評景蘭?!
他緊握住她的肩,表情無比認真,「我告訴-,我愛我的妻子,我不會再接受別人,我們之間沒有-介入的余地,-听懂了嗎?算我拜托-,不要再纏著我了,讓我們好聚好散行不行?」
話說完,齊簡一愣,突然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愛著景蘭。
齊簡說他愛他的妻子?齊簡向來灑月兌,就算不到游戲人間的地步,也從來沒有缺過女人;他更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松口說愛,合則來不合則去,是他一貫看待男女交往的方式,她跟他在一起幾個月,從來沒有听過他一句愛語,甚至沒有看過他像現在這樣認真的表情,他總是放縱的笑,帶著一種不在乎任何人事物的神氣。
第一次見到齊簡的認真,葉欣薇真的愣住了,她愣愣地看著齊簡頭也不回的走進大廈,心中忍不住希望他會回頭看她一眼,但是沒有,一直到池消失在門的後頭,他始終沒有停留,一點遲疑都沒有。
看來……他是說真的。葉欣薇佇立良久,終于承認自己的失敗。
隔天起,葉欣薇不再纏著齊簡,他煩心的事少了一樁,但是桑景蘭還是沒消息,他每天照常到診所看診,卻是心不在焉,整個人也憔悴消瘦了一圈,韓文在旁看得氣得不得了。
「你真是自作自受!」下了班,韓文這樣對他罵,「要是沒有心工作的話,干脆把診所關起來算了!」
齊簡看韓文一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認真考慮起韓文的話,「這也是個辦法,這樣我就可以專心找景蘭。」
韓文傻眼,這話是從齊簡這個工作狂口中說出來的嗎?他瞪著齊簡頹廢的模樣,心軟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我親眼見到,還不知道你其實是個痴情種哩。」
這話讓齊簡-起眼楮,有些不高興,他瞪著韓文,冷冷地說︰「我怎麼覺得你的話里有些嘲笑的意味?」
「沒有沒有。」韓文連忙搖手,忍住笑,拍拍齊簡的肩膀,「不過我希望你趕快振作起來,女人不會拿婚姻開玩笑的,我想她對你一定也有感情,只是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兄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齊簡沉默,他多麼想相信韓文的話,可是,他現在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呀,如何確認她對他的感情?景蘭究竟會去哪里呢?齊簡傻傻發呆,想起第一次在診所見到桑景蘭的事。那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之後居然會為了她這個小女人而無心工作、魂不守舍……
等等!齊簡突地睜大眼楮,雙手猛擊掌,俊臉露出這幾天來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怎麼了?」韓文擔心的看著他,怎麼剛剛還一臉憂愁,現在卻開心得好像已經找到景蘭似的?真怕他是受不了刺激,開始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知道該怎麼找她了!」齊簡興奮得不得了,他拉住韓文,道︰「兄弟,我需要你幫忙,幫我找病歷表!快!你記不記得……不,我第一次在診所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陪朋友來看病,如果我可以找到她的朋友,說不定就可以找到她!」
啥?找病歷表?韓文一副他瘋了的表情,「你知道診所病歷表數量有多麼龐大嗎?你記得第一次遇到她的日期?還是記得她朋友的名字?」
齊簡搖搖頭,「那些都無所謂,我記得她朋友是新來的患者,只要把大概日期前後一個月初診患者的病歷找出來,我想一定找得到她的!」他一臉興奮地說。
「我的老天!」韓文還是一臉不可思議,不過他已經自動自發卷起袖子,決定有義氣的陪齊簡進行這項艱巨的工作。診所病患每天超過上百個,要把前後一個月新來患者的病歷表找出來,是項了不起的工程,可齊簡要怎麼確定哪一個人是他老婆的朋友?難不成要每個打電話去確定嗎?
事實上,韓文真的說對了。
在發狂的找了三天三夜後,齊簡跟韓文終于合力將前後一個月內新來的患者病歷表全數找出,總數居然有將近千人!扣掉男性患者,也還有六百多人,韓文望著堆積如山高的病歷表,表情滑稽,「你要怎麼確定哪一個是她朋友?」
「一個一個打去問!」齊簡堅定的說。
利用診所中午還有傍晚的休息時間,齊簡打了一通又一通的電話,千篇一律的問著︰「抱歉,請問-認識一位桑景蘭小姐嗎?」
就這樣,齊簡每天至少要打上五十多通電話,加上每天診所還是照常看病,問到後來,齊簡已經喉嚨沙啞,韓文看不下去,勸他休息幾天。
「既然都已經找出病歷表,你就慢慢來吧!我真怕你到時候找到了她,卻喉嚨沙啞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該怎麼辦?」韓文半打趣半認真地說。
齊簡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堅毅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看得韓文不再說話。韓文看得出那是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的認真表情,看來齊簡比他自己知道的,還要在乎自己的妻子。
過了一星期,打了三百多通電話後,齊簡終于找到了路曉珞,只是她的態度很不友善,听到他是誰後,原本禮貌不解的聲音變得冷淡,還直截了當的叫他不用再費心,景蘭不會再回去繼續被他欺侮。
光這一句話,就讓齊簡的心振奮起來,因為顯然這叫路曉珞的女人知道桑景蘭的下落;又花了十幾分鐘,齊簡拉段,懇求路曉珞告訴他桑景蘭在哪里。
路曉珞原本不打算理他,還生氣的想要掛電話,但是齊簡一再拜托她,那誠懇的語氣和焦慮的音調讓路曉珞困惑了。
齊簡這壞蛋,听起來很在乎景蘭哩。
「拜托-告訴我她在哪里,我真的很擔心她,也很……想念她。」齊簡第無數次這樣說道。
路曉珞心軟了,「我要先見過你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景蘭的消息。」
隔天下午,齊簡跟路曉珞約在咖啡館見面。
「請-告訴我景蘭在哪里。」齊簡一見到路曉珞,壓根兒忘了一切客套,劈頭就說。
「你既然那樣對她,表示你一點都不在乎她,現在還來找她做什麼?」路曉珞罵。想到景蘭那天來找她,哭得淚漣漣的模樣,讓她心疼死了。
「我不是有心要傷害她的,這次她回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她,不會再讓她難過了。」齊簡嚴肅的說,表情堅定地看著曉珞。
他听起來很認真、很誠懇呀!路曉珞狐疑的看他半晌,覺得他不像是個壞人,會不會是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誤會呢?路曉珞想起她老公也曾經誤會過她,要不是他拋下面子來找她,他們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何況……齊簡的外表好糟糕,不但胡子沒剃,人好像也瘦了些。當然啦,她只見過他一次,還是半年前的事了,她也不太記得他的長相,但是在她印象里,齊簡這醫生很冷靜很嚴肅的,現在卻一臉憔悴,肯定真的是很擔心景蘭。
他還找到了她呢!路曉珞覺得這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他說他是看病歷表找到她的,不知道在找到她之前他打錯了多少通電話?要讓一個男人放段打電話,除了他在乎景蘭之外,她找不到其他可能了。
「你愛景蘭嗎?」路曉珞嚴肅的問。
齊簡覺得很窩囊。他對一大堆不相干的人說過他愛她,卻連一次也沒有親口對她說過,她應當是第一個听到的人呀!即使如此,他還是點了頭,誰叫眼前的女人是他唯一能找到景蘭的希望。「是的。」
路曉珞滿意了,她認真的看著齊簡,開始跟他說起桑景蘭的過去。從高中時代,她曾經被某個臭男生欺騙的往事,還有她不堪的家庭背景。路曉珞把她所認識的桑景蘭全都告訴了齊簡,最後她這麼說︰「如果你沒有把握能讓她幸福,那就請你放了她吧!景蘭值得人家對她好的,她已經這麼辛苦的活到現在,不需要再加上你來讓她傷心難過了。」
齊簡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這麼不了解景蘭,他不知道她的家庭居然這麼不堪,父親外遇,母親出軌,兩人見面就是吵吵吵,想到景蘭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得到家庭的溫暖,他不禁為她感到心痛。
路曉珞還問他,是不是覺得景蘭總是喜歡買東西?齊簡默認,然後听著听著,他的心酸了起來,恨不得景蘭現在就在他身邊,他可以好好擁抱她。
路曉珞說,景蘭總是瘋狂購物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她不是愛慕虛榮,也不是為了招蜂引蝶,而是只有拚命的刷卡,她那一對不關心她的父母,才會因為龐大的刷卡金額而注意到她的存在、願意花時間來跟她說些話。
齊簡心疼不已。他想到婚後,景蘭拚命買東西,堆得家里到處都是,他曾經因為這件事氣得不得了,覺得她幼稚膚淺又虛榮,現在想起來,景蘭是不是……也只是希望、希望能夠用這種手段來得到他一點關注?
想到她靠購物來填補生活的空虛,並且在心里偷偷期盼,這樣的舉動能夠換來他的關心,即使是怒氣也好,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紅。他真的錯待她太多了,只希望還來得及補救。
「請-告訴我景蘭在哪里。」齊簡再度懇求。
這回路曉珞點了頭。「我帶你去找她。」
路曉珞帶齊簡回家時,桑景蘭正在客廳跟路曉珞的孩子玩,一見到他,桑景蘭的反應是立刻逃往房間,齊簡動作迅速地趕在她關上門之前擠了進去,一見到她幽怨的表情,原本很多想說的話,卻一下子全都忘了,只是傻兮兮地望著她瞧。
「你來這里做什麼?」桑景蘭很生氣地問。她知道一定是他找上曉珞,編了很多好听的謊話,曉珞才會被他騙,帶他回來找她。
「景蘭,-跟我回去。」齊簡說,伸手想要踫她。
「你走開,不要踫我!」桑景蘭反應激烈地拍開他的手,像是他的踫觸令她惡心似的。
齊簡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愕然之外,火氣也開始上升。想到為了她,這些日子以來沒好好吃、好好睡,費盡一切心力找她,為她擔心得要命,她卻這樣對他,好像他只是一只她迫不及待擺月兌的臭蟲!
然而見到她憔悴的臉色,齊簡要自己不能生氣,一切畢竟都是他的錯,他來是要帶她回家,不是要跟她吵架的。
「我們回家再談好不好?」齊簡耐心的問她。
桑景蘭氣憤地瞪著他,忍不住開口諷刺︰「你把那里稱作是家?很抱歉,那里不是我的家!」
這話傷了齊簡,他走近她,低聲說︰「我知道是我不好,-跟我回去,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重新回到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嗎?重新回到備受冷落,還要隨時擔心他的前女友來挑釁的生活嗎?不!她已經受夠了那樣悲慘的生活。
一陣敲門聲響起,路曉珞探頭進來,一臉抱歉地對桑景蘭說︰「景蘭,-別生氣,-如果真的不想回去,我可以趕他走。」
桑景蘭深呼吸,很快做了決定。她已經在曉珞這里躲了不少天,現在他都已經找上門,若她不回家,就是得再找另一個地方躲,但是她不想再逃避下去了,他來得正好,今天她就跟他把話說清楚。
「沒關系,我跟他回去。」桑景蘭說,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路曉珞眼楮一亮,「真的嗎?-不要跟他生氣嘛,我看他是真的愛-呢!」
這話讓齊簡滿臉通紅,忍不住清咳;桑景蘭卻毫無反應,她很快地收拾好東西,在門口與路曉珞跟她的寶貝兒子依依不舍道別,「真抱歉,打擾-這麼長的時間。」
「胡說八道!」路曉珞-她,「-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瞄了站在門外等候的齊簡一眼,她湊近她小聲地說︰「-可別嫌我多事啊,我看他對-是真心的,好好把話說清楚,不要又吵架了。」
桑景蘭笑了,「-結婚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變得好有媽媽的味道,開始會嘮叨了哩。」
「-笑我。」路曉珞嘟嘴,催促道︰「你們快走吧!記得啊,不要又吵架了,有事情再連絡我,我永遠站在-這邊的。」
回到久違的齊簡家,桑景蘭想起那一天葉欣薇在這里說過的話,還有三十多個等不到他的夜晚,她幾乎又要垂淚,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再回頭過這種爛日子。
「累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飯?」齊簡問她。
「不用了,齊簡,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桑景蘭淡淡地說,他難得的體貼讓她很心動,但是她要自己堅強起來,不要因為他一時的溫言軟語就忘了之前受到的傷害。
「-說吧,什麼事?」這是見面後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主動跟他說話,齊簡以為她已經不生氣了,面帶笑容地問。
「我要離婚。」桑景蘭說,咬著唇,告訴自己這是對的決定,他們根本不應該在一起的,在一起只是互相傷害,而她不想再繼續作踐自己了。
「什麼?」齊簡愕然,隨即斷然搖頭,「不可能!」
桑景蘭瞪著他,覺得他好自私,這樣綁著她,卻又不好好待她。
她頓了一下,開始對他說起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嗎?葉欣薇來找過我。」
「葉欣薇?」齊簡微愣。為什麼這個名字老是被提起,明明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沒錯,她來找我,在我面前炫耀跟你的關系,還說一定會把你給搶回去。齊簡,你的眼光未免太差勁,居然挑上這樣一個幼稚可笑的女人。」桑景蘭冷冷地說。
他終于知道她離開的原因了。
「景蘭,我跟她老早就分手了,-不要胡思亂想,我保證以後她再也不會來騷擾我們,-別在乎她。」
桑景蘭搖頭,「齊簡,你不懂的,葉欣薇只是一個導火線,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已經受夠了這種生活,我不想再繼續跟你生活下去……」桑景蘭發出一聲冷笑,「雖然我真的沒有太多跟你一起生活的感覺。」
說來說去,她就是要離婚?齊簡努力壓下自己的怒氣,找了個借口,「還沒到一年。」
還沒到一年?他嫌折磨她折磨得還不夠嗎?桑景蘭痛苦地望著他,「你到底要什麼?這一年究竟對你有什麼意義?你一定要繼續折磨我才甘心嗎?我桑景蘭哪里對不起你了?」
「不要說氣話,反正我不可能答應離婚的。」齊簡寒著臉,聲明自己的立場。
「既然你不答應離婚,沒關系,我會去找律師,請他來跟你談!」桑景蘭轉身走向大門。
齊簡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桑景蘭卻拚了命地大力掙扎,齊簡不舍得傷她,幾乎是被動的任她又打又-,但怎麼樣都不肯放開她。
「你放開我!」桑景蘭吼,小手拚命打他,她氣得眼楮泛紅,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怎樣都掙月兌不開。
氣到極點,桑景蘭想也沒想,低下頭,狠狠地朝他的手臂咬了下去。上次她咬他,他痛得立刻放開她,但是今天,他只是悶哼一聲,堅持不放手,桑景蘭惱怒,繼續用力咬他,咬得牙齒都陷入他的肉里,甚至因用力過大牙齒有些痛起來,偏偏他就是不松手。
桑景蘭終于累了,她松開了嘴,見到他手上的咬痕,她瞪大眼楮,發出驚叫,淚水立刻盈滿眼眶,忍不住罵他︰「你是傻瓜嗎?」
他黝黑的手上,有著十分清晰的咬痕,痕深見肉,滲出了血絲,還青了一片。
齊簡搖搖頭,「如果我放-走才是傻瓜。」
听到這句傻話,桑景蘭哭了,她催促他坐下,匆匆跑到櫃子前,翻箱倒櫃的找出醫藥箱,然後坐在他面前,低下頭從醫藥箱拿出棉花,沾了優碘,抬起頭來,剛想叫他把手伸出來,卻睜大眼楮,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齊簡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齊簡的唇軟軟的壓在她的唇上,輕輕柔柔的吻她,他的雙手抱著她,她手上的棉花掉了,她愣愣地望著齊簡的臉,感覺到他吐在她臉上的氣息,那氣息令她昏沉……他為什麼吻她?
齊簡抱著她,輕輕吻著她柔軟甜蜜的唇,見到她像傻了似的盯著他的臉瞧,不禁低聲笑了起來,「小傻瓜,閉上眼楮。」他哄她。
像被魔咒催眠,桑景蘭乖乖的閉上了眼楮,感覺到齊簡的唇一再刷過她的,這不是個帶肉欲的吻,感覺好溫柔、好甜蜜,好像他真的很在乎她、很珍惜她,那感覺令她幾乎落淚、心動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啊,可是為什麼是現在呢?桑景蘭昏昏沉沉地想著。
良久,齊簡才放開她,他伸手模模她柔女敕的臉蛋,表情很溫柔。
「為什麼?」桑景蘭困惑地問,覺得搞個懂他。
「-說過我們不是戀人的關系,所以不讓我吻-,但是現在,-是我的妻子,自然也是我的戀人,我吻-理所當然。」齊簡柔聲說。
這話將桑景蘭攪得頭昏腦脹,他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戀人嗎?可是……桑景蘭抓住他的手,想要問得更清楚,卻听到他一聲悶哼,這才發現她的手剛好抓在他的傷口上。
「你別動,我幫你包扎。」桑景蘭忘了質問他,小心仔細地將他的傷口做了處理,完成之後,她松了一口氣,望進他的眼,歉然地說︰「對不起。」
「這是我該說的。景蘭,-不要在乎葉欣薇,我跟她早已經分手了,早在跟-在一起之前,我就跟她分手了。」齊簡見到她表情柔和下來,不再氣得堅持要離開,趕緊抓住機會眼她解釋。
「你騙人!」桑景蘭搖頭,心痛起來,「那一次在餐廳外面,你們明明……明明做了那種惡心事不是嗎?我親眼看到的!上次她來找我,還在我面前跟我說你們如何如何……齊簡,我知道男人都很壞,但是請你至少不要對我說謊行嗎?」
齊簡愣住,他不知道景蘭看到了他玩弄葉欣薇那一幕,這可以解釋為什麼之後她的態度丕變,看來她一直誤會了他。葉欣薇那女人,居然連這種事都拿出來炫耀,要是她現在在這里,他很肯定自己會給她一巴掌。
「-听我說。」齊簡握住她的肩,表情很認真,他知道這是卡在他們之間一個很嚴重的心結,他必須要好好解釋清楚,「-有看到最後嗎?-看到我玩弄她,然後呢?」
「我又沒有病,還去偷窺你們做那種事情!」桑景蘭喊,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掙扎著要離開他。她不想憶起那一天的情形,但是那一天他們的婬聲穢語偏偏清晰的在她的腦海里浮現,讓她好難過。
「別激動,我敢說-一定是看到我跟她在一起,就立刻傷心的跑掉了是不是?」齊簡問,不讓她逃避,「景蘭,我沒有跟她怎樣。我承認我的確是故意玩弄她,那是因為我想要羞辱她,她見異思遷,後來被人甩了,才想要回頭找我,我很看不起她,我是故意要羞辱她的,沒想到卻被-看到了,-相信我,我在她欲火焚身的那一刻就抽身,丟下她回去找-,但是-已經不在了。」
听見他承認玩弄葉欣薇,桑景蘭很心痛,她根本不要他把手放在其他女人身上的!她扁著嘴,難過地說︰「你們男人好壞,為什麼可以毫不在乎地做這種事?」
「景蘭,我跟-道歉,我應該顧慮到-的心情,只是我當時氣昏頭了。不過我可以跟-保證,以後絕不會有這樣的事再發生。」齊簡很嚴肅地說。
听著齊簡的保證,桑景蘭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同時感到欣喜,齊簡願意告訴她這些事,表示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