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十分成功的就職晚宴,受邀者都是擁有特殊身份的達官顯要與商場名人。
與會的女性衣香鬢影,竭力地展現身上最新流行的時裝,相互比較著形于外的表象,深恐落在他人之後。男士們則手持著酒杯,表里不一的熱情地與商場對手寒暄,只是暗中較勁的氣氛也悄悄地彌漫在會場中。
揚兮環顧整個會場,疲憊地將自己隱藏在一株植物後面。今天的晚會雖然是由她主辦,但是女主人卻不是她,所以她就穿著平日上班的套裝,並沒有特別的打扮,略施脂粉的她與場內的女士們比起來,就已經是如此的毫不起眼,更不用提那位現在正挽著李霽先臂膀的美女了。
她是王氏企業的負責人王彩衣。一位在商場上頗具知名度的女強人,撇開工作能力不談,她高明的社交手腕以及美艷逼人的外貌,讓她在社交圈獨佔熬頭地位。上流社會的女士們往往以模仿她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為依歸。
王彩衣對于眾家美女的獻媚,完全不放在眼里,反而態度從容地與李霽先並肩站著,落落大方地接受人們一波波涌上前來的致意。畢竟現在站在李霽先身旁的是她,對于那些鶯鶯燕燕的態度,則是一種對弱者的憐憫,因為以她具備的條件,她有把握李霽先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揚兮望著他所在的方向,發現他被一大群美女圍住,眾美女正努力地施展自己的媚功,期盼能博君青睞,飛上枝頭當鳳凰。
在他的心中她是什麼?秘書、地下情婦?會不會有一天他會重視她的存在,將她捧在手中寵愛著?
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永遠不會發生。揚兮搖搖頭想要將自己的痴心妄想拋開。
長久以來他是她唯一正視的男人。因著李耀一的托付,他的一言一行、他經歷過的每件事,她都無一不知。
耀眼傲人的外貌,讓他永遠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她有更多的機會去發掘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在他身邊工作數年,她看著他在挫敗中成長,也親眼目睹他與他祖父斗智的精彩事跡。不同于其他餃著金湯匙出世的公子哥兒們,他的成就是付出相當的努力而得,絕無分毫僥幸。
他一直恪守著同事間的分際,雖然留戀于花叢之中,但他從不讓他的風流韻事影響到公事,也不曾與公司的女同事傳出緋聞。在公司里,他是嚴肅明理的上司;在商場上,他膽大心細、果決明斷,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這樣的男子最容易讓人著迷的啊!對他的情愫無聲無息地佔領她的心,她早已明了自己感情的歸屬。
望著愈來愈多的女子貼身向李霽先,要不然就是在他耳邊呢呢噥噥地說著悄悄話,揚兮突然生出想要殺人的。
該怎麼辦?該如何將蟄伏已久的愛意抹去,她迷惘地搖頭嘆息。
「嗨!從剛才就發現你一個人躲在這里,一下搖頭一下嘆氣的,怎麼了,不舒服嗎?」鐘翟也躲進這個小角落,暫時讓自己有一個休息的空間。
鐘翟與寧克庸是與她同期進入公司的同事,亦是李霽先僅有的好朋友。
迥異于鐘翟善意的問候,揚兮只是淡漠地表示累了,胸口卻猛地揪緊。鐘翟注意她多久了?有沒有發現她方才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霽先的身上?她不希望自己對李霽先的感情,被其他人發現。
「你最近真是忙壞了,我想總裁一定有虐待狂。」鐘翟看著揚兮臉色忽白,心里雖然感到奇怪,嘴上卻沒有多問,反而將話題帶開,與她閑聊。
「沈小姐!我結婚當天你一定要來喔!」鐘翟誠懇的邀請揚兮參加他的婚禮。
「我一定會到,我也很期望能看到邵小姐當新娘子的模樣。」揚兮見過邵翠羽幾次面,非常羨慕她美麗自信的風采。
「沈小姐應該有男朋友了吧?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可能是自己即將當新郎倌,所以特別關心別人的終身大事,因為這麼多年來除去公事上的交談,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談私事。
「沒有,我沒有男朋友。」他的問題令她感到困窘。
「真的嗎?」鐘翟訝異地問,因為根據他的印象,揚兮應該是三十歲左右。「那麼有機會我一定幫你介紹。」鐘翟拍著胸脯允諾道。
對于他的提議,揚兮只是笑而不答。在心里已有李霽先的存在後,我還能去愛別人嗎?她捫心自問,雙眸情不自禁的又飄向李霽先。
即使只是匆匆的一眼,卻讓心思敏銳的鐘翟瞧出些許的端倪。
他們兩人之間……恩……這件事情看來頗不單純。鐘翟決定靜觀其變兩人的發展。
整個晚會在午夜時分結束,環顧四周,除了幾名零星的來賓還留在場中討論「下一攤」的去處,李霽先與王彩衣兩位男女主人,早已不知去向。
揚兮喉頭涌起一陣苦澀,勸自己不要猜想他們的去處,惟有這樣,她今夜才能得已安眠。
揚兮駕車返回目前只剩她與妹妹柳兮住的家。自從她們的父親第二次因賭博欠下巨款後,便痛定思痛,已經搬離台北這個是非之地。讓自己遠離誘惑,戒賭並重新做人。
「姐,你回來了啊,肚子餓不餓?我肚子好餓,正打算下碗面吃,你要不要也來一碗?」柳兮听到開門聲,由廚房探出頭問道。
「我已經吃飽了,這麼晚才吃東西,是不是忙到忘了吃晚飯?」揚兮語氣略帶責備地說。她知道柳兮正為了一個企劃案,忙得焦頭爛額。
「沒辦法啊,靈感一來最怕它忽然中斷。只好趕快將它記下,以免它在腦袋里呼嘯而過,沒留下半點痕跡。」柳兮捧著大碗公的面走到客廳沙發,囫圇吞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對了!姐,你最近怎麼都這麼晚回家,公司的事還沒忙完嗎?需要這樣天天家班。」嘴里嚼著面條,柳兮口齒不清地問。
最近這兩個多月揚兮每天都很晚回家,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處理「競耀」與「-翌」兩個企業的相關事務,常讓揚兮必須加班到深夜。再加上一個星期里,總有幾天是夜宿在李霽先那里,雖然揚兮總是盡可能趕在清晨回到家中,可是已經引起柳兮的注意。
「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所以才常常夜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什麼時候可以見見我未來的姐夫?」柳兮一臉興奮地直問揚兮,畢竟她期待有一個姐夫可以敲詐已經很久了。
這是今晚第二個人問她這個問題,揚兮想起了李霽先,其實他們只能算是伴,她連當他的情婦都構不著邊,更何況是情人關系。
看姐姐失神的樣子,分明就是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有的表情,柳兮更是篤定自己就快要有姐夫了。
「姐,不要那麼小器嘛,你知道我期盼有個姐夫可以敲詐有多久嗎?七年耶,整整七年耶!自你大學一畢業,我就開始盼望,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你就大方一點嘛。」柳兮撒嬌地對比自己年長四歲的大姐說道,一副委屈很久的模樣。
因為她那幾位死黨的姐夫,都屬于很懂得「待人處事」的道理。自追求她們的姐姐開始,便大小禮物不斷的送給未來的小姨子,以求能印象加分,能為他們在兩老面前美言幾句。她們時常將戰利品拿出來獻寶,看得柳兮欣羨不已。
自己的姐姐明明也長得嬌俏動人,就因為個性較為冷淡,常擺著一張冷臉對人,以至于從進大學念書到現在,都乏人問津,不曾交過男朋友。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眉目,柳兮當然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她準備使出纏功,一定要逼到她未來的姐夫現身為止。
「姐,拜托啦,你就把未來的姐夫供出……」一身耍賴的工夫,正準備好好施展。
「不要再問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揚兮激動地大聲道。她自己都還無法理清的感情,已經使她感到心煩,而李霽先的永不承諾以及惡意的折磨,再加上今晚王彩衣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終于讓揚兮失去她一向訓練有素的自制力,趁淚水還未決堤前,她沖進自己的房間,大力地將門關上。
柳兮目瞪口呆地看著姐姐的房門,從內傳出一陣陣悶悶的啜泣聲。這對柳兮來說是一個奇特的經驗,因為她已經近二十年,不曾看過揚兮失控哭泣的樣子。
隔天清晨,揚兮撐起疲憊酸痛的身子起床,走進盥洗室看見鏡中的自己是如此地憔悴不堪,蒼白的臉已出現明顯的凹陷,昨晚哭了一整夜的結果,換來紅腫如核桃般並且布滿血絲的雙眼。
回想昨夜環繞在李霽先身邊的女人們,再與自己的這副鬼模樣作比較,揚兮對自己的愛情更感到無望,鼻頭一酸,淚似乎又要涌上。
彎身以水潑臉,想讓自己快速清醒,卻被強烈的惡心感打斷,揚兮急忙趴在馬桶上,將胃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吐光。
昨夜她並沒有喝酒,所以這不是一般的宿醉。那麼——啊!該不會是……她連忙回想自己上次來時,發現竟然是在李耀一去世前。
會有那個可能嗎?揚兮問著自己。其實依據一般常識的判斷,她知道自己已經懷著身孕,而且應該是兩個月左右。
她與李霽先都沒有做預防的措施。她是有想過要服避孕藥,只是忙碌的工作,讓她早已將這件事遺忘。而他可能以為自己有做防護的措施,所以他也不曾做過。仔細想來,除非他們兩人有不孕癥,否則懷孕是遲早的事。
接下來該怎麼做?揚兮清楚地了解自己絕不會去墮胎,但是該不該讓他知道?而他又會如何處理?若是他不承認自己肚子里的小孩,或者是強逼她去墮胎?揚兮思緒紛雜地開始胡思亂想,揣測著各種不同的可能性。
「沈揚兮,冷靜下來,不要失去控制,現在不是你可以崩潰的時候,你必須堅強。」揚兮對著鏡中一臉迷惘的自己說道。與其在這里一個人作無謂的猜想,還不如先去一趟婦產科,將這件事情證實一下。
有史以來,揚兮第一次請假沒去公司上班。
走出婦產科,揚兮佇立在街頭。經由方才的一連串檢驗後,醫生證實了她的猜測,她確實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腦中則還是紛亂不堪,揚兮對于是否該告知李霽先,一直猶豫不決,遲遲無法下決定,偏偏這個時候又沒有個人可以在身邊幫她出主意。
她知道現今的社會,雖然民風已較為開放,但是對于未婚生子這件事,認同的人依然是少數,甚至認為那是演藝圈的明星才會做的事。
他會因為孩子而與她結婚,給孩子一個名分嗎?不,這種可能性太低。年邁的雙親是否能接受女兒的未婚生子?看來她注定是要讓家人蒙羞了……
此刻揚兮感到好茫然無助,自己與孩子的未來究竟在何方……
揚兮睡得很不安穩,在夢中不斷地奔跑著,似乎想要躲避某個不知名的東西,可是每次回頭看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追逐她的東西就像有意捉弄她一般,只讓她不斷的感覺恐怖的氣氛,卻無意真的傷害她,而她漸漸有一種快要窒息的痛苦。
忽然揚兮從夢境中驚醒,望著這陌生的臥室,有一點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茫然。她發出一身冷汗,立即發現原來是李霽先在睡夢中,將整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才讓她在夢中有即將窒息的感受,更過分的是他將臉埋在她的胸口,難怪她會覺得無法呼吸。
仔細地凝視他熟睡的側臉,揚兮心里升起一種特別的感受,這個不顧自己意願而強取豪奪自己貞操的男人,此刻睡得是多麼香甜,平時緊抿的雙唇,現在因為放松而微微開啟。
她知道他是好看的,濃密有形的眉毛訴說著他剛毅的個性;現在閉上的雙眼,呈現出的是會令女人嫉妒的長密睫毛,就像是兩把扇子覆在他如雕刻般的臉頰,並且投下兩到陰影;筆直高挺的鼻子,細薄的雙唇嘴角總是嘲弄似地往下拉,予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可是她知道在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他是一個另人無法輕忽的厲害角色,否則也不會在當年被他祖父從遺囑里除名後,以一位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開創出「-翌企業」這種大規模公司。
揚兮並不清楚他與他祖父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是對自己無端被卷入這場是非中,感到無辜卻又無法月兌身。
陷入沉思的揚兮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濕潤,胸前嬌艷的花蕾受到挑撥,完全地挺立在冰冷的空氣中。
她將雙手抵在霽先的肩上想要把他推開,昨晚他無止盡的需索,已讓她筋疲力盡地無法再應付他了。
他這個動作嚇得揚兮更用力想推開他的頭,直到看見他仍然閉著雙眼,她才知道他根本還未從睡夢中醒來。
難道這是下意識的動作?揚兮能體會出這些動作與他清醒時侵犯的動作並不一樣,這些動作完全不含猥褻的意味。看著他現在這種脆弱的樣子,勾起她與生俱來的母愛與憐惜。
她伸展雙臂將他摟在懷里,用手來回輕撫他光果的寬背,像是一個慈母在撫慰自己的孩子般,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平和地與他完全貼近。
他的動作令她難解,在心理學上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行為表現,而會造成如此的原因,通常都是在童年時期種下的,難道他小時候遭遇過什麼事情?她實在很難想像如他這般冷酷強悍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童年。
揚兮輕輕地、單純地給予他安慰幾溫柔,氣氛卻在空氣中漸漸的變質。
揚兮輕柔的,喚醒他所有的感官,起初他只是拒絕思考,靜靜地享受著她的柔情,但她輕畫他背部肌肉的手指,卻成功地燃起他的,令他無法克制。
這時揚兮知道他已經完全清醒,而且清楚他接下來的企圖,于是就用力地捶打著他的後背,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啊!不要再來了,我已經很累,我真的無法再承受一次。」經過昨晚一整夜的折騰,她只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雙腿間火辣辣的疼痛更是讓她驚恐的連忙拒絕。
「不要怕,再一次就好,待會兒就讓你好好休息。」
他的動作引起揚兮熱烈的回應。「恩……求你……」陷入激情的揚兮,婉轉地低嚀。
「求我什麼?你要說清楚啊!」雖然霽先自己也在臨界點上,但是依然要揚兮清楚地說出她的要求。
「你……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沉醉于他點燃的火花中,揚兮的理智漸失。
「說請愛我。」李霽先殘忍地要求,對自己的沉迷毫無所覺,並且更使勁地挑逗她的身體,要她全面降服。
揚兮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的要求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難堪了,揚兮感到左右為難,因為那些話她真的說不出口,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氤氳的雙眸開始盈滿水霧。
李霽先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了解要馴服她可能要等下次了。
揚兮每天都是以嚴重的晨吐作為一天的開始,整個人因為懷孕而瘦了一大圈。在身心耗弱的情況下,她仍然打起精神迎接公事上的各種挑戰。
至「競耀」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期間揚兮遇到不少問題。可是每當揚兮遭遇困難時,李霽先從不出面幫她解決,總是讓她一個人孤軍作戰,直到事情處理好為止。
揚兮很想知道,他是否已經開始厭倦她?因為最近他都沒來找過她,也不曾再傳喚她到陽明山過夜。在公司又時常陰錯陽差的錯過相處的機會,所以揚兮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
自從上次的晚宴之後,有關李霽先的八卦消息不斷,大多都是在猜測誰能入主李家當女主人。
揚兮的桌上擺著一份八卦雜志,封面人物正是意氣風發的李霽先。這顯然是狗仔隊跟蹤他約會而拍下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正親昵地摟著一位社交名媛,翩翩起舞。
也不知道是哪位同事,多事地將這份雜志放在她的桌上,揚兮不耐煩地將它丟進垃圾桶。
「叩!叩!」
「請進。」听到敲門聲揚兮頭也不抬地,直接請來訪者進入。
直到桌前有個無聲的黑影,她才將頭抬起,發現來人竟是多日不見的他之後,她手中的筆「咚」地一聲由手中滑落。
為了掩飾心中的訝異與尷尬,她連忙端身坐正。「總裁,有事找我?」
「鐘翟說他最近時常聯絡不上你,特別要我來通知你,下星期六要記得參加他的婚禮。喜帖在這里,拿去吧。」清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會記得的。」揚兮由椅子上起身,伸手接過喜帖。
「你好像瘦了,听說上個星期你還請病假,莫非你還沒康復?」方才她坐在椅子上身體被辦公桌擋住,所以他一時沒有發現。但是現在仔細地瞧著她,才看出在這短短的兩星期,她竟然瘦得快要皮包骨了。
「沒有,只是有點腸胃炎,胃口不太好而已。」他看出什麼了?揚兮緊張地握緊喜帖。
「今晚一起吃個飯,就訂那家你喜歡的法國餐廳,七點我會來接你。」說完他旋身離開她的辦公室。
揚兮癱在椅子上,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她喜歡的餐廳。那是否代表他曾經在意過她?再見到他的喜悅,直到現在她才感受到。
愛情是盲目的,揚兮終于相信這句話。本來心里對他風流的怨懟,以及他對自己的種種不平等待遇,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他方才表現出的些許關懷,所帶給她的溫馨喜悅。
這一天揚兮始終保持著愉快的心情,並且期待著夜晚的到來。
坐在裝潢得典雅浪漫的法國餐廳里,李霽先與揚兮沉默地吃著美味可口的料理。在侍者將餐桌清理干淨,並送上飯後甜點與飲料時,他一邊點著香煙,一邊高深莫測地直盯著揚兮,不發一語。
揚兮讓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再加上香煙的味道令她很不舒服,胃部也傳來一陣陣作嘔的感覺。
「你最近還好嗎?」她終于受不了那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氣氛,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鐘翟說要介紹男朋友給你。」他牛頭不對馬嘴地開口道。
「那只是他一時的玩笑話,而且我並沒有答應他。」她連忙否認。
「可是在我看來他是認真的,前幾天他才在詢問我,在我們大學同學離還有哪些人未婚。」鐘翟的提議,勾起他莫名的怒氣。
「那天我們只是隨口聊了幾句,沒想到他竟然當真。」揚兮對于鐘翟的熱心感到相當意外。
「什麼時候你與鐘翟竟然可以熟到聊天,而且還讓他積極地為你找尋對象?」吞雲吐霧間,他語帶不滿地說。
「沒有,我與他只在那天會場上閑聊幾句而已,那還是我們第一次聊天。況且自從那天之後,我就不曾與他踫過面。」揚兮為自己辯解,並且對他咄咄逼人的態度百思不解。
又是一陣靜默,揚兮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早就煙消雲散。本來還期待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有改善的機會,到時她會將懷孕的事告訴他。可是就目前的氣氛看來,是她過于一廂情願了。
「我只是要讓你知道,在我沒有主動放手以前,你都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敢讓我戴綠帽子,到時我會讓你吃了了兜著走。」他殘酷地警告揚兮,藉以發泄怒氣。
原來他今天請自己吃飯為的是這件事,難怪他表現得忽冷忽熱,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他的冷言冷語,揚兮已無力回應。終究他還是把她視為所有物,而不是將她當作情人對待。剛剛那一番警告的話,只是再一次宣示他的所有權而已。
李霽先見她只是低著頭,不再為自己辯解,知道她已默認且順從,故也不再開口說話,于是招來服務生買單。
走出餐廳,揚兮想要攔計程車回公司,取回自己的車子。但是李霽先卻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獨自離去,直到泊車的小弟將他的奔馳開來,他便將她推上車,按下中央控制鎖,迅速地駕車離去。
揚兮微側著臉看向身邊的男人,就算他們現在的距離是如此地近,她依然無從得知他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要開車送我回公司?」揚兮抱著一線希望的問。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在某個路口轉彎,與公司所在的方向背道而馳。
「可是我的車子怎麼辦?我明天要怎麼回家換衣服?」通常她都是自己開車上陽明山,如此她便能在大清早,悄悄地離開陽明山,回到自己的住處,更換衣服後再去上班。
「明天我開車送你回家,順便拿幾套衣服放在我的車上,以後你就不用這樣跑來跑去了。」他沉聲吩咐。
揚兮無言地回頭注視前方,對他的命令默默地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