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翎,-倒是說句話!」面對眼前光果的背影,慕容青雲十分擔憂。
昨夜的記憶又在腦海中浮現,雖然一開始的確受到媚藥的催化,但他身下的軟玉溫香是那樣美好,令他愛不釋手,到後來便月兌了軌,情難自禁地連要她好幾次。
盯著地上點點血漬,他心中莫名的雀躍,這表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該死!他的又蠢蠢欲動!
既然已成為事實,他心中下了一個重大決定。可是眼前的人兒不哭不鬧也不說話,令他好生擔憂。
「寒翎,-可以打我、罵我,或者大哭一場,就是別這麼安靜好嗎?」
她仍是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原地。
他急了,索性扳過她的肩與他對視。
「別踫我!」江寒翎如遭電擊般躲開。
「-終于肯說話了,寒翎.請-原諒我……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冷聲回答,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他被下了什麼藥。
能怪誰呢?怪她自己警覺性不夠,還傻得不顧一切想救他。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他突然說道。
江寒翎回過頭,「你……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是故意的!我早就想要-了,礙于禮教不敢妄為,迎春樓鴨娘下的媚藥倒成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啪!」一巴掌打斷他的話。
「-……」慕容青雲撫著臉頰,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這算什麼?!堂堂一個太子殿下,竟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出這種事!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江寒翎氣得渾身發抖。
「-的感受?」慕容青雲的話凝結成冰,「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對我沒有感情……我明白了,-心里中意逸凡,-惱我讓-無顏面對他?」他終于明白,為何當他听見胞弟比他先知道她是女人時,會氣得想殺人。
那是嫉妒吧!
「這是我們兩人的事,別扯上二師兄!」
「-護著他?!」慕容青雲火氣才涌上,隨即又咧嘴一笑,「是啊!這是我們小兩口的事,何必扯到別人身上?是我不好,求-原諒!」
「你……」江寒翎為之氣結,俏顏因氣憤而染上紅霞。
慕容青雲嘴里噙著笑,欣賞她美麗的容顏,他就愛看她生氣的模樣!
「不準看!」發現他的注視,她渾身不自在。
「-敢對太子那麼凶,不怕本太子像昨晚一樣!」
「閉嘴!」她臉紅地阻止他再說下去,生氣地抓起衣裳,背對著他迅速穿上。
他朗笑著,好不開心!
想起昨晚竟不顧一切地要她,斂了笑容,溫柔地開口,「還疼嗎?」
「什麼?」
他曖昧一笑,「-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她雙頰燒得更火紅,說不過他,索性甩頭就走。
慕容青雲眼明手快地又將她拉了回來,一臉認真,「嫁給我。」
嫁給他?她曾在心里偷偷想過,而今親耳听見,卻有那麼一點不真實。
「-的答案呢?」
只要點頭,希望就成真了!恍惚中,她險些點頭答應。此時腦中忽地閃過恩師的告誡,她如驚弓之鳥般將他推開。
「寒翎?!」他微愕,他真有那麼可怕?
「不。」深吸口氣,她簡短吐出一個字。
她的家仇未報,在尚未學成前絕不能被逐出師門;再者……
他可是堂堂一國儲君,將來必定佳人充塞後宮,她……又算什麼?
「不?!為什麼?-已經是我的人了,-不會忘了吧?」慕容青雲听得火大。
「我知道你會為昨晚的事負責,但那並不關你的事,就當上了一趟青樓,花錢買了一夜春宵——」
「住口!」慕容青雲吼斷她的話,她非得將自己貶得如此不堪嗎?
兩人陷入沉默,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凝重得令人窒息。
半晌,慕容青雲動手穿戴自己的衣物。
「-先在這兒等,我去弄一套衣裳給-,-不能這樣回錦風居。」看見她點頭,他迅速出了破廟。當他再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套淺藍色勁裝。
「換上吧!我在外頭等。」他掩上門前又對她說︰「不論-答不答應,我決定過些時候迎娶。」
怔怔地瞪著關上的門,接著不悅地蹙起秀眉。
霸道!她生氣地暗咒著。
看來她是無法等到學成後離開,等這次的案子了結,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她要不起這場婚姻。
只是她能去哪兒呢?江寒翎自己也茫然了……
慕容青雲和江寒翎回到錦風居,才一進門,就撞上匆忙要出門的慕容逸凡。
「小心點兒!」慕容青雲責備道。
「皇兄、君鵬,你們回來得正好,迎春樓發生命案。所有的人無一幸免。」
「怎麼可能?!昨夜我還去過!」慕容青雲不可置信地張大眼。
江寒翎也呆愣在原地。
「是真的,衙門派人來請咱們出面。」
「為什麼?」慕容青雲不解。
「因為……死者頸骨粉碎,顯然是高手所為。」
「頸骨粉碎?!」慕容青雲倒抽一口涼氣。
江寒翎踉蹌地倒退幾步。
天啊!頸骨粉碎!何其殘忍!
是否和盜取「紫河車」有關?
「君鵬,沒事吧?」見她臉色蒼白,慕容逸凡一個箭步上前攙扶她;慕容青雲動作更快,趕在胞弟之前摟住了她。
她迅速地掙開他的懷抱。盡管他的關心溫暖了她,但該守的禮教她沒忘。
她的舉止讓慕容青雲剛毅的俊臉沉了下來,她非得避他如蛇蠍嗎?
慕容逸凡將兩人一切舉止盡收眼底,眼神黯了下來,皇兄是不是也對寒翎……
三人保持沉默,空氣問頓時充斥尷尬的氛圍。
「兩位師兄,知道我在迎春樓發現了什麼?」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也為了讓案子暫時告一段落,她忍住恐懼,緩緩開口。
兩個男人同時對她投以詢問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顫著雙唇將迎春樓地窖發生的事巨細靡遺地述說。
兩人听了她的描述,皆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
「沒想到居然真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事!」訝異被憤怒取代,慕容逸凡握緊拳頭。
「只可惜迎春樓的人全數罹難,否則便可查出凶手是誰。」慕容青雲嘆口氣,身為儲君的他無法為子民申冤,有些歉疚。
慕容逸凡望向江寒翎,見她臉色難看,上前攬住她的肩,「君鵬,-不舒服?我先扶-回房。」
「不,」她拉下他的手,朝他感激一笑,「我自己回房休息。」說完便離去。
她……竟然對逸凡笑?!
慕容青雲陰郁地看著那兩人,一股酸意如浪潮一般洶涌而來,突然間,他有弒弟的沖動!
她最好別再和逸凡太過親近!
京城知名骨董商的府邸。
夜里,王大富正在他珍藏骨董的倉庫內,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所有的骨董。突然,一個披黑色斗篷、戴猙獰恐怖面具的大漢闖入。
「你……你是誰?」王大富被嚇得魂不附體。
那大漢自懷里掏出一張十分老舊的羊皮,「鑒定它!」
王大富接過羊皮的手不听使喚地顫抖,他仔細地將羊皮一看再看,像是忘了自己身陷危機,眼中透著興奮的光芒,「這……這是一張藏寶圖!」
「是膺品嗎?」
「是真的!相傳它是一百年前頗負盛名的綠林大盜江峰威決定金盆洗手時,為避免有心人的覬覦,將掠奪來的寶物皆藏匿起來,並繪制成藏寶圖以傳給後代子孫。據說,那些寶物多得夠讓好幾代子孫花用不完,只是江家子孫們至今還無法解開這張藏寶圓的地點。」
「喔?那你能解開藏寶地點嗎?」大漢又問。
王大富搖頭,「它是用相當特殊的方法繪成,除了上頭的詩句之外,還得藉由一塊名喚『寒冰』的水晶才看得出。」
「寒冰?」
「是的,它和這張圖同是江家的傳家寶。但是,十三年前江家突遭滅門後,兩件傳家寶不翼而飛。大爺……您是如何擁有這張藏寶圖的?」
那大漢冷笑兩聲,「你不需要知道,因為……」他伸出右手往王大富臉上一抓,只聞王大富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臉皮硬生生地被剝了一層,血流如注,當場死亡。「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說完,便消失在夜色里。
天還未破曉,江寒翎被一陣陣哭鬧聲吵醒。
是婦人與小孩子的哭聲。
天還沒亮,究竟發生什麼事?
穿上外衣,出了房門,她遇上了府內的小廝。
「阿福,外面發生什麼事?」
「小少爺,京城知名骨董商王大富昨晚在自己的府邸被殺,死狀極慘,王夫人將他的尸首拾至此處,求老爺做主。老爺這會兒正在大門口了解情況呢!」
不去官府喊冤卻找上師父?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江寒翎迅速地前往大門。
大門口,中年婦人一身孝服,悲切地向齊錦風哭訴,央求他做主。齊錦風和幾個徒弟正在了解案情的經過。
「師父,怎麼回事?」見恩師一臉愁緒,慕容青雲深覺此事可能會非常棘手。
「沒想到這魔頭又重出江湖!」齊錦風眉宇糾結,嘆息連連。
「誰?」情急的凌皓天忍不住發問。
「周塘。」
「周塘?!」慕容青雲和師弟們都睜大了眼。
他們小時候曾听恩師提過,此人擅長將人的臉皮硬生生地剝去一層,受害者無法承受痛苦,血流過多致死,手法十分殘忍,教天下人都畏懼。周塘在十三年前突然失蹤,有人以為他退隱江湖,也有人認為他壞事做盡遭到克星消滅,事實真相並沒人知道。
如今這惡魔再度出現,必然又會在江湖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在眾師兄弟詢問恩師事件發生情形的同時,慕容逸凡在尸首旁蹲下,掀起白布的一角看了看,只見他愣了一下,又連忙將布蓋上。
「二師兄,怎麼了?」江寒翎這時來到大門口,看見慕容逸凡堪察後凝重的神情,急忙問道。
「好慘,面目全非!」他搖搖頭,難怪官府不敢接造件案子。
面……面目全非……難道……
她的腦袋轟然作響,緊握著拳,渾身發顫。
「君鵬,-沒事吧?」看見她益發蒼白的臉色,慕容逸凡擔心地問。
像是沒有听見他的話,江寒翎仍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在慕容逸凡不解她的反應為何會如此激烈的當口,她竟然伸手去掀開白布。
江寒翎嚇得跌坐在地,一雙眼楮死盯著那慘不忍睹的尸首。不一會兒,她竟發狂似地大叫起來。
慕容逸凡以為她嚇壞了,趕緊將她擁入懷里柔聲安撫,「沒事了!別怕,一切有我在!」
盡管慕容逸凡對哄騙女人十分拿手,但江寒翎沒有理會他的安慰,仍舊瘋狂地嘶喊,甚至使勁地推開他,往門外沖去。
早就盯上他們倆的慕容青雲見狀,連忙拉回了她。
「君鵬!冷靜點!」
「別攔著我!我要殺了他!」江寒翎不斷地掙扎,但是力氣仍舊敵不過慕容青雲。
「殺誰?-先冷靜下來!」慕容青雲大聲喝令。
沒用?!他飛快在她身上點了一下,她便倒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慕容青雲亳不猶豫地抱起江寒翎並稟明恩師後,前往江寒翎的寢室。
慕容青雲將江寒翎置于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坐在床沿看著她。
她是嚇壞了吧?否則怎會有如此失控的舉動?
「不……別殺我爹!」床上的人兒突然大喊,嚇了他一跳。
「寒翎!」又作噩夢了?慕容青雲試圖搖醒她。
「娘!」
「寒翎,醒醒!」見她仍困在可怕的夢魘中,他低頭吻上她的唇,心疼她的無助,直到她安靜下來,他才放開。
她還是緊閉著雙眼。
「天啊!-究竟作了什麼夢?這十多年來-是因為同一個夢而失眠吧?」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心中萬分不舍。
沒多久,她開始低低地啜泣,令慕容青雲一顆心全揪在一起。
他將她摟入懷里,任由她傾泄情緒。
「哭過了,心情好多了吧?」見她情緒漸漸平穩,他關心地問著,抬手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
聞言,她心一驚,連忙離開他的懷抱。
「我是-的未婚夫婿。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讓我替-分擔。」他的眼中盛滿柔情與不舍。
別過臉避開他的眼神,「殿下別胡說,我爹從小就替我許了親——」
「住口!」他的溫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氣憤的咆哮。他伸手緊箝住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我說過,無論如何,-只能嫁給我!還有,給我離逸凡那小子遠一點!」
他不小心記起胞弟緊摟著她的模樣,差點要街上前揍胞弟一頓。
他忿忿地松手,「天快亮了,-再休息一會兒!」說完,像一陣風暴旋出。
嫁給他?她配嗎?江寒翎自嘲地想著。
離開吧!既然錦風居已經容不下她了,還留著做什麼?
起身欲收拾行李,手卻因腦中閃過「報仇」兩字而停下。
江寒翎,-在想什麼啊?!王大富命案已明白告訴她仇人出現了呀!-不是想報仇嗎?現在若離開,就不知要等到何時了啊!
伸手自枕下取出一只錦囊,拿出里面的一條項鏈。
周塘重出江湖就是要找這東西吧?
她將項鏈套上頸子,眼眸被仇恨燒得熠熠生輝。
等著吧,周塘!江家後代就要來索命了!
接下來的日子,江寒翎刻意避開慕容青雲,即使不小心踫面,也只是打聲招呼,然後借口有事立即走避。
她的刻意回避惹得慕容青雲相當不悅,幾次想問她原因都被她逃跑。
這些日子以來,他正愁如何讓父皇及唐曉蟬答應他和寒翎的婚事,而江寒翎居然避他如蛇蠍,這讓他的心情更為低落。
這天,齊門六弟子聚集在恩師的房內。
齊錦風閑適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看恩師久久不語,缺乏耐心的凌皓天開口問︰「師父,您找咱們師兄弟來,不會只是為了要我們看您喝茶吧?」
若非有重大事情,師父是不會將他們一起喚來的。
「小鬼閉嘴!」齊門三弟子——上官鴻翊冷冷瞪他一眼。
「你……」凌皓天將話吞回肚子,生著悶氣。
沒辦法,那老鬼的劍法好得令人咋舌,不得不防著點兒。
齊錦風溫和笑笑,他的徒兒們性格天差地別,像凌皓天的個性是躁了些,但他率直、毫無心機,是個容易相處的人。
「為師知道你們最近在查迎春樓的事及周塘的下落。」
「徒兒無能,周塘行蹤成謎,而迎春樓!」慕容青雲向恩師稟報。
「這些我都知道,不能怪你們,是敵人狡猞。」齊錦風仍是溫和地笑,「為師喚你們前來,是要你們做好準備,半個月後咱們得參加皇上的壽宴。」
「我不去!」凌皓天首先出聲反對。
齊錦風的三弟子上官鴻翊、五弟子裴少駒和江寒翎眉頭都皺了起來。
恩師一向不喜功名,所以皇上屢次邀他進宮都被謝絕,為何這次恩師不但自個兒要進宮,還拖他們一塊去?
「怎麼?敢情皇宮是龍潭虎穴來著?瞧你們一副驚恐的表情,像是父皇會吃人似。」慕容逸凡手搖隨身折扇,調侃師弟們。
事實上,他很明白師弟們不喜歡進宮的原因,一來是怕宮中的繁文縛節,二來怕進宮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會讓恩師丟臉。
「為師是擔心盜取『紫河車』的凶手會因為殿下和小王爺從中破壞而懷恨,並想盡辦法報復。凶手武功高強,我尤其擔心皇上壽辰當天,凶手會混在祝壽的人群里,對皇上不利,所以才要你們一起進宮,明著祝壽,實則保護皇上。」齊錦風對徒兒們解釋。
「原來如此。」眾弟子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還有,兩位皇子的武功雖可自保,但敵暗我明,加上凶手武功可能在皇子之上,兩位皇子安全堪慮。為師要你們隨時保護著兩位皇子。」
「師父,徒兒有自信能夠自保,切莫勞動眾師弟。」慕容青雲不太贊成,他擔心師弟們會為保護他們而受傷。
「兩位皇子身系國家未來,不得不當心。」齊錦風卻很堅持。
原本手執折扇閑適掮著的慕容逸凡倏地將折扇一收,對恩師說道︰「皇兄不要保鏢,小王要,最好是……」邪魅的眼-向江寒翎。
他詭譎的眼神教江寒翎頭皮發麻,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最好是請君鵬師弟當小王的『貼身』保鏢。」
「不!」出現反對聲。
慕容逸凡英挺的眉攢了起來,「皇兄,君鵬師弟都沒說話,你為何反對呢?」
「我……」他怎能說出是不讓她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皇兄?」心思敏銳的慕容逸凡心下有了譜,不過他寧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逸凡,君鵬武功薄弱你會不知道嗎?她不能勝任的!」慕容青雲幾乎是用吼的。
慕容逸凡挑眉,「皇兄,你不是君鵬,怎知道她不能勝任?再說,憑她的聰明才智,還怕她有危險嗎?」
「你……」慕容青雲竟無法反駁。
「好了!」齊錦風出聲阻止兩人。
這兩兄弟一旦起了口角便沒完沒了,他再不阻止,恐怕到天黑還無法將事情做了結。
「君鵬,-怎麼說?」齊錦風索性詢問江寒翎的意願。
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她。
江寒翎低頭沉思。
如同恩師所說,兩位師兄破壞凶手的好事,凶手必然會采取報復行動,她就來個「放長線釣大魚」吧!
以師兄當餌,引出凶手!
「既然殿下毋需保鏢,草民又蒙小王爺欽點,我願意當王爺的保鏢。」這樣也能離他遠一點,江寒翎在心中想道。
「君鵬,——」
不等慕容青雲說完,江寒翎又接著說︰「只要二師兄一出『錦風居』,小弟便跟隨。」
「小王先謝過江六俠啦!」慕容逸凡眉開眼笑。
「那就這麼決定。」齊錦風宣布散會,眾師兄弟便魚貫而出。
「君鵬,你留下。」齊錦風突然喚住江寒翎。
待師兄們都離開,她步向恩師,「師父有何吩咐?」
「是不是準備隨時報仇?」當年收這小女孩進門下,問清她的身分後,便得知這場悲劇。最近又察覺她戴著傳家寶到處走,分明是將自己推向危險的深淵。
江寒翎臉色一沉,微微頷首。
「-就不能放棄嗎?」齊錦風重嘆一口氣,這孩子著實令他擔心。
「不!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人甚至殺了我江家所有僕人,他們又何辜?這不是徒兒能選擇的。」美麗的雙眸飽含仇恨。
「周塘武功高強,再者他現在行蹤成謎,敵暗我明——」
「江君鵬也非泛泛之輩!」她截斷恩師的勸告。
「話雖如此,-見過他的真面目?」
「那個殘酷的聲音便是辨識他的最佳方法。」
「真正教為師擔心的,是-的武功。」當年他認為一個女孩不該學男人習武。所以傳授她的,除了暗器的使用外,全都是防身的基本功及內功心法;想不到她才智兼具,用計助殿下懲治貪官污吏,還被江湖人譽為齊門六俠中的「江六俠」。
「徒兒知道師父不希望徒兒因為仇恨而太過戾氣,所以一直沒有傳授徒兒您的真傳。只是徒兒報仇之心相當堅決,即使會讓自己送命,也要拉仇人下地獄!」
「也罷!為師擔心-遭敵人暗算,眼下就傳-一招。切記!除非必要,否則別輕易使用。仔細听好……」齊錦風口頭傳授江寒翎密技。
慕容逸凡感覺到江寒翎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他借口要挑選贈皇帝的賀禮,拉著江寒翎進城逛逛,讓她散散心。
「寒翎,最近-和皇兄之間是怎麼了?好象有仇似的。」他發現慕容青雲和江寒翎之間冷得像冰,不知道他們倆有什麼沖突?他不敢問慕容青雲,只好趁拉她出門時間個究竟。
「有嗎?」江寒翎則是淡淡反問。
「和我一起,-很不開心,對吧?」他沉聲地問。
「二師兄,我一直是這樣的。」
「也對-看,那里人群聚集,好熱鬧!咱們瞧瞧去!」慕容逸凡適時結束話題,他知道只要她不願說的事,就算刀架上她的頸子,她也不會說。
知道慕容逸凡最近常邀江寒翎出門,慕容青雲心中被濃烈的醋意淹沒,若非怕泄漏她的秘密.他早就痛揍胞弟一頓。
這晚,慕容青雲終于忍不住,趁大家都入睡,來到江寒翎的房門前敲了下門。
正要解衣就寢的江寒翎听到敲門聲,稍稍遲疑了下,然後起身開了房門。
房門甫開,映入眼簾的人讓她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以輕淡的口吻間︰「大師兄,這麼晚了,有事嗎?」
慕容青雲先是望了房里一眼,然後移回視線瞅著她,「不請我進去?」
「大師兄,有事在這兒說也一樣的。」盡管她表現得相當平靜,可些微顫抖的雙唇卻泄漏了她的情緒。
他自然是察覺到了,「敢情我是毒蛇猛獸,還是魑魅魍魎來著?-非得這麼避我?」
「沒有……」她回答得很心虛。
「沒有?!-敢說-答應當逸凡的保鏢不是為了躲避我?」他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些。
江寒翎選擇沉默。
「-似乎很喜歡挑戰我的權威,還記得我要-離逸凡那小子遠一點兒嗎?」慍怒的語氣滿是濃濃的酸味。
他像審囚犯的質問惹得江寒翎十分不悅,她蹙起眉,「若師兄只是問這件事,我很抱歉,不能再和你說下去!」她忿忿關上房門。
豈料房門還沒關上,就被一股力量推了開來,使得她後退幾步。
慕容青雲飛快地進入房內,鎖上了門。
「你……」江寒翎警覺地頻頻後退。
慕容青雲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
凝重的氣氛讓江寒翎十分不安,她已退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變得和我如此生疏?」他向前幾步。
「我一直是這樣的……」她退無可退,已瑟縮在角落。
「胡說!所有師兄弟中-和我最親近,雖然-是冷淡了些,卻會和我閑話家常。但最近-變了,變得很怕我……」他突然想起那晚破廟里發生的事,「是不是那晚——」
「師兄!」她出聲阻斷他,「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別再提了!」
她不願再想起那件事!
不關他的事?!她最近的表現分明在指控他玷污了她,居然口口聲聲說不關他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听著,不管-是否心有所屬,-的清白毀在我手里是事實,所以無論-答不答應,都得嫁給我!」
他強硬的態度讓她生氣,忘掉害怕站了出來,「嫁給你?為妻?還是為妾?」
慕容青雲攢起濃眉,「只要我疼惜-,為妻為妾很重要嗎?」
「是不太重要,不過你是一國儲君,將來後宮佳麗充陳在所難免,我江寒翎可沒有度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為妻為妾,我都不會嫁給你!」
他心頭一震,若讓她知道唐曉蟬的事……
「總之,-只能嫁給我。」唐曉蟬的事,他必須和父皇再商量。
「你……你沒理由逼我!」江寒翎低喊。
「沒理由?!好,就給-個理由!為了不讓人說皇太子強佔民女,為了顧全皇室的顏面,這些理由夠充分吧?」慕容青雲一氣之下,賭氣的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她踉蹌地後退幾步,「果然……」
她想的一點兒也沒錯,若非為了面子,他怎肯要一個沒身分地位的女人?
「-認命了嗎?很好……」慕容青雲邪惡一笑,緩緩期近她。
「你……你想做什麼?!」江寒翎警覺地後退幾步。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她感到十分害怕。
「-的夫君要就寢,-得伺候!」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她入懷,攫住她的唇瓣。
「唔……」江寒翎害怕得渾身顫抖,她拚命掙扎,卻無法月兌逃,由最初的抵抗漸漸轉為放棄,最後她閉上了眼,淌下絕望的淚。
懷中人兒的順從讓慕容青雲原本就燃燒的欲火更為高張,他的唇仍吮著她的,汲取口中的蜜津,大手則急切地為她寬衣解帶,並在嬌軀上游走,企圖需索更多。
驀地,他口中嘗到咸味,這才猛然驚醒,並趕緊離開她的嬌軀。
該死!他究竟著了什麼魔?差點又……
「對不起,」他抬手抹去她的淚,心里有著深深的歉疚,「別哭了好嗎?我答應-,直到咱們洞房花燭前,我都不會再踫-,別生氣了,嗯?」
他軟聲哄著,天曉得他幾時得這般低聲下氣地哄騙一個女人。
江寒翎揮開他的手,語氣毫無暖意,「我們不會成親。」
他危險地-起眼,口氣也變得冷冽,「難不成-還想嫁給別人?」
她別過臉,「不關你的事。」
慕容青雲冷哼,「反正我已決定,後天父皇壽辰,我會將我們的事向他稟報,請他答應咱們的婚事,屆時由不得-不答應!」說罷,他便離開,掩上房門前,又補充一句,「不用任何嫁妝,只要乖乖成為我的新娘。」
她怔怔地盯著關上的房門,秀眉不禁皺了起來。
只要乖乖成為他的新娘!
霸道的語氣不斷在她的心里繚繞,心跳不自覺加快,臉兒也微微染上紅暈。
其實她的心早已屬于他,礙于兩人懸殊的身分,以及……
他堅持的態度究竟只是為了負責,還是出自真心呢?
不管答案如何,她勢必要離開的。
後天才是皇上壽辰,時間長得夠她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