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把自己鎖進死胡同的維尼!為什麼要這樣面對人生呢?把自己的人生抹上一層層沉重得化不開的晦暗,孤僻消極地活著難道就快樂了嗎?
「薩特的存在主義以文學形式波及到法國,到了美洲被誤解,甚至在亞洲引起自殺風潮。我們要選定薩特來討論嗎?」阿澤問。
「我不喜歡薩特的論點,太絕對、悲觀了!加繆也認為人生充滿‘荒謬’與‘反抗’呀,就因為荒謬,我們愈要正視矛盾,他認為人類主觀意識是希望人生有意義、有價值;因此生活就是活用荒謬,接受荒謬。人若舍棄意識上的反抗,就是逃避問題!」我說。
「或者我們就來比較‘加繆’和‘薩特’兩者論點的差異吧……因為感到人生是荒謬的卻因截然不同的態度而引導出不一樣的人生,听起來很不錯喔!」阿澤擊掌說。
「薩特和西蒙-波伏娃同居卻不結婚地相伴一生耶,我來講這故事好了!」其實最厲害的還是曉年,她永遠知道什麼時候發言最能輕松獲利。
會後,曉年和幾個同學紛紛上前研究那束奇異的玫瑰花……連不知「浪漫」兩字怎寫的阿澤也湊一腳!
「喂,你看,好美喲——如果有人這樣對我,我一定感動死了!」曉年像看見西域貢品般地拉著維尼的袖子說。
那麼奇異的東西還真像舶來品哩!
「這麼美的花!七個人花半小時等待只為看上一眼也值得!」維尼說得雲淡風輕,我卻像被放了冷箭。哇塞!真狠!
「他這個人真怪,別理他!」曉年噘起嘴說。我只愣在原地盯著一人走出系圖的維尼。
我和阿澤、曉年一同走在校園,曉年一面觀賞我借她捧的藍玫瑰花,還不時驕傲迎接路人驚異的眼光;我和阿澤不想被那些銳利的眼神掃到,所以刻意和抱花的曉年隔些距離,還心有默契地說些有的沒的!
「維尼在前面。」阿澤說。
「我知道呀,一直在我們前面,背影看起來有點孤單,你要不要追過去陪他?」我問。
「不用啦,他不是在想著悲觀的薩特就是想著那束礙眼的藍花!呵!」阿澤笑得很邪!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陽的紅暈里,我也斂起微漾的嘴角……呵……我是病入膏肓了吧?!曾幾何時不願讓維尼為難的我,竟也樂得看他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
這學期的我一定很慘!像我這麼壞的人,恐怕連為愛痴狂的守護神也不想庇佑我了?不對……或許,兩年前,她就把我給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