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瑜回來了!」
在員工休息室里傳出一陣吵雜聲,大家都訝異的圍著若瑜,詢問她這半個月的行蹤。
當早會結束時,雪芹站在若瑜和的身邊輕聲詢問她的行蹤,趁著清掃、準備貨品之際,若瑜一五一十的說出種種遭遇。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不早一點通知我?害我還一度的錯怪你不告而別,獨自尋歡去了。」雪芹嘟著嘴巴,有些不悅。
「我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嗎?」若瑜投給她一記衛生眼,仿佛又想起什麼似的︰「怎麼沒看到敏敏?她不是應該上早班嗎?」
「唉!別提了,自從和葛智平分手後,她就每天流連在酒吧喝得爛醉如泥,隔天又沒體力上班就遲到。」她無可奈何的說。
「她真的和葛智乎分手了?怎麼會這樣?」她大吃一驚,腦海中盤著他們分手的消息。
「我和敏敏去逛街時,恰好踫到葛智平和女人約會,他們就這樣大吵一架之後,一拍兩散。」
「怎麼會這樣?」她蹙緊眉頭,原本的好心情全都一掃而空,代而取之的是擔憂。
「世事難料,我一直勸她別這麼沮喪,可是……」雪芹的心里也不好受。
內線電話突響起,若瑜轉身接起電話,說完後放下話筒。
「發生什麼事?」雪芹回頭看著她。
「主任打電話來說,敏敏今天不下上班,她有事請假,所以我們必須上全天班。」若瑜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干麼嘆氣?你和韓震發展得怎麼樣了?」
「還好啦!他對我非常好,很想我著想,我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肯真心真意的付出,毫無保留。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有一絲甜蜜的感覺掠過她的心頭,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這叫做苦盡甘來,我看你準備回家做少女乃女乃啦!韓震有錢得要命。」她羨慕的說。
「你又知道他有錢啦?」若瑜瞪了她一眼,眼底盡是幸福的感覺。
「上次他來的時候遞給我一張名片,那里頭盡是一大堆頭餃,而且還是董事長。」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他是億萬富翁或是窮光蛋,只要他真心對我好,這就夠了,這些年來,我都是孤單的生活著,突然有個人真心對我好,我覺得很值得,以前吃的苦,就不算是苦了。」她又是燦爛的一笑。
愛情的光芒照耀在若瑜的身上,讓原本孤寂、灰色的憂郁全都一掃而空,周遭的人很容易就感受到她的改變和成長,仿佛是麻雀變鳳凰般,突然明艷動人。
或許這就是愛神的力量吧!???
一陣吵雜的電話鈴聲將韓震由睡夢中吵醒,他伸伸懶腰,拿起桌上的電話,心里質疑著,這麼晚了,會是哪個不速之客?
當他拿起話筒時,整個人為之震驚,「你再說一次……是……嗯……好……我馬上到。」他一邊回應對方的話,一邊拿起紙筆迅速的記下來。
他走到隔壁的房間門口敲門,許久後,才見若瑜揉著惺忪的睡眼來開門。
她打了個哈欠回答,「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我明天要上早班耶,我好想睡哦。」
「事情不好了!雪芹打電話來,說敏敏割腕自殺!」他著急的說著,跨大步進房間,打開衣櫥。
若瑜乍听之下一陣愕,六神無主的道︰「你說什麼?!敏敏割腕自殺……」
這個消息對她而言,有如青天霹靂,眼淚潸然而下,韓震回過頭來安撫她。
「別哭了,換件衣服,我們到醫院去看她,動作快一點。」他匆忙的拿著毛衣和牛仔褲要她換上。
「她在哪家醫院?情況如何?」她回過神來問他。
「在榮總,至于情況我不太清楚,我們要快一點趕過去。」
半晌之後,他們兩人就立即趕到醫院,若瑜慌慌張張的沖到手術室,在走廊的坐椅上看到雪芹一葛智平。
「敏敏的情況怎麼樣了?」若瑜迎上她,焦急的追問。
「我也不清楚,醫生說她失血過多,而且又服用大量的安眠藥,情況不甚樂觀。」雪芹掉下淚水。
「那現在呢?」若瑜著急的拉著她追問。
「現在還在搶救,醫生進去了好久,我不太清楚狀況。」雪芹再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悲慟。
兩個女孩就這麼傷心的抱在一起,韓震站在一旁,內心也不怎麼好過,他走過去安慰她們。
「別這樣,也許敏敏不會有事,我們應該靜下心,好好等待醫生所說的結果。」他將她們帶到走廊上的椅子坐下。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韓震關心的詢問。
雪芹紅著眼眶,聲音哽咽的說︰「自從那天她和葛智平分手後,就時常跑到酒吧去買醉,我原以為她只是一時沮喪,卻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也不應該一直數落敏敏,我不該一直指責她和葛智平的一切……」若瑜坐在椅子上自責的說著。
韓震面對這一切,也顯得束手無策,畢竟他是個局外人。
坐在一旁的葛智平終于按捺不住的站起來,走到她們的面前,致上深深的歉意,就算他乍怎麼的薄情寡義,但良心依舊不安,尤其事情鬧到這步田地。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我也沒有那種權利要求你們原諒我,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敏敏會這麼偏激,如果我能預料到,當初……」葛智平感慨萬千的說著,內心充滿歉疚。
若瑜憤慨不平的起身,冷峻的瞪視著。
「夠了!我們早就受夠你的虛情假意,敏敏對你千萬般的好,你就舍得拋棄她,說出那種無情無義的話來羞辱她,還有什麼殘忍之至的事是你做不出來的?天殺的,狼心狗肺的爛東西,躺在里面備受折磨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無辜的敏敏!」
坐在一旁的雪芹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憤怒,她指責著葛智平,「敏敏能月兌離危險期最好,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用你來陪葬!」
「你們以為我真的願意鬧到這步田地嗎?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怎麼會知道她這麼死心塌地?我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
「卑鄙、無恥!事情鬧到無法收拾時,才為自己找借口,當你在傷害她時,有沒有為她想過,她的感受、她的自尊,她是有血有淚的女孩,不是你葛某某的洋女圭女圭!」雪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的斥麗他。
「好了,這里是醫院,我們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說,我看他的內心也絕對不好受,你們就別再指責他了。」韓震勸著她們。
「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就只會告訴我,‘原諒別人就是釋放自己’那一套說詞,反正悲劇中的主角都不是你。」若瑜口無遮攔的回嘴。
但是話一出口她就立即後悔了,因為韓震的臉色非常難看,整個氣氛全都凍結,她咬著下唇偷瞄韓震,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她沒敢再說什麼。
恰好這里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和護士疲憊的走出來,所有人都迎上前,七嘴八舌的詢問狀況。
「病人已送往普通病房,幸好你們及早發現,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她現在非常虛弱,讓她好好休息。」醫生說完之後就離開。
這時大家才略微松一口氣,正當大家準備要進普能病房時,卻被護士阻攔,「她現在需要充分的休息,一次只能兩個人去探望她,以不打擾她的情況為原則。」
順理成章的,若瑜和雪芹便走進去看她,當她們看到敏敏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時,不爭氣的淚水便撲簌簌的掉下,她的手上吊著點滴,一副羸弱的模樣。
「敏敏,你為什麼要這麼傻?那個男人不值得你為他犧牲啊!你為什麼連命都可以不要呢?」若瑜淚流滿面的說,她模著敏敏的額頭。
「敏敏,以後千萬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會讓我們難過的。」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敏敏艱辛的說出話。
「別說這種傻話,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啊!」若瑜真誠的說,雪芹也坐在另一端猛點頭,附和她的話。
「你們對我的好,我都明白,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我……」敏敏哽咽得說不下去。「別這麼說,至少你還有你們啊!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為你加油打氣,你要快點康復。」雪芹開口。
若瑜輕聲的問︰「你想看葛智平嗎?他正在外面。」
敏敏點點頭,這個反應讓若瑜有些訝異,原本她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敏敏居然會想要見他。
若瑜和雪芹面面相覷的互看對方,最後她們依舊照著敏敏的意思讓葛智平進來,而她們則站在病房外等候。
「我等會還要上早班,我先回去了。」雪芹看著手表說,「既然敏敏已經月兌離危險期,那我就放心了。」說完她便離開。
半晌後,葛智平由病房里走出來,「折騰了一夜,我相信你們也都很疲憊,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里可以交給我來處理,我會照顧敏敏的。」
既然葛智平都開口,若瑜也不好拒絕,只好悻悻然的起身。
她和韓震一起走到電梯前,若瑜看了一下他的表情,猶豫一會才說︰「韓震,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們步出醫院時,天剛破曉,韓震在心里想著,若瑜欠他的不只是一句謝謝,還有一句抱歉。
「沒什麼,反正我又不是主角。」他冷冷地回答,他還在為她的那句話而生悶氣。
若瑜看他嚴肅的模樣,實在有點膽怯,便沒敢開口說些什麼。???
黑夜和白天就這樣依循著自然的腳步交換,若瑜嘆了一口氣,一連幾天下來,她可真的有些疲憊。
尤其今天上的是早班,回到家時,她便癱在沙發上發呆,回想著這幾天她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劉媽由廚房走出來,到若瑜的旁邊打聲招呼,「若瑜,你今天是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嗯,我今天的是早班啊。」她起身打開冰箱拿出一杯果汁,又坐回沙發。
「那剛好,我今天晚上開始連休一個星期,你可以幫助照顧先生,我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劉媽邊說邊解下圍裙,收拾東西。「
若瑜輕笑幾聲,「要我照顧阿震,有沒有搞錯啊?他都那麼大了,還需要我照顧他嗎?劉媽,你別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子。」
「我看啊!先生真的已經把你給寵壞了,你真的都不注意先生,子明下午才和他去了一趟醫院呢。」劉媽數落著她。
「去醫院?去看敏敏嗎?她已經快出院了啊,怎麼不帶我一起去?真奇怪。」若瑜喃喃自語的說著。
劉媽看到她那無辜的表情,感慨的搖頭,嘆了一口氣,「不是我要說你,你都只關心自己和你那些朋友,何時才肯放一點心思在先生的身上?連他累垮了,你都沒有感覺。」
「阿震怎麼了?」她咬著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他病了!我看他這次準是積勞成疾,每天有一大堆的公事需要他處理,晚上又要照顧你,這樣日以繼夜都沒時間休息,不累壞也會生病。」劉媽看不過去的終于開口,雖有一點夸大其辭,但不說得夸張些,若瑜怎麼會有感覺?
「他生病了,那你更不能休假,你如果不來,那阿震怎麼辦?」這下若瑜可慌張了,急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有你啊,平時都是他在照顧你,這次角色該換一下,反正我已經把份內的事情會都處理好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劉媽把一切的東西全都歸定位,整理好之後便準備離開。
「不行啦!他在生我的氣,我不敢上去啦!你留下來照顧他好不好?」若瑜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我不能留下來,我妹妹後天要嫁女兒,我必須到高雄為他們張羅,這里就只好交給你了。對了,該弄些飯上去給先生吃了,等會要喂他吃藥喲。」話說完,劉媽便離開。
若瑜懊惱的走到廚房,準備一些飯菜走上樓,她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看到韓震正躺在床上休息。
「還在生我的氣嗎?」她把飯菜放在桌上,試探性的問,見他沒反應,她以為他睡著了,便又開口,「其實那一天在醫院,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更不是指責你。而是我實在氣瘋了,才會出言不遜。對不起啦!你一定要快快的好起來,否則我會很過意不去。」
突然韓震輕笑幾聲,這個舉動讓她嚇了一大跳,她嬌羞的說︰「你怎麼可以偷听我說話?」
「我沒偷听,是你自己要對我說的……」他的聲音相當沙啞。
「劉媽說你生病了,我沒想到你會病成這個樣子,我準備好晚餐,我來喂你吃。」她充滿母性光輝的說著。
韓震沒想到劉媽竟幫他,他只好順水推舟裝成相當虛弱的體態。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菜,都是劉媽幫你準備的,有些油膩的食物我先幫你泡過開水,味道可能會比較清淡些。」她細心的喂他吃飯。
其實韓震感到相當不習慣,但是看到若瑜這麼用心的照顧,他便欣然接受她的好意。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晚餐。」他說的是實話。
喂完他,她收拾碗筷走下樓,再倒杯溫開水進房,拿起一包藥。
「其實我只是輕微的感冒,不用吃藥。」說完,他便用力的咳了幾聲。
「你看你!都咳得這麼嚴重,一定要按時服藥,我先幫你一溫。」她拿出溫度計,有模有樣的甩了幾下。
「我現在要幫你量體溫。」她稍微掀開被單,輕輕地解開他睡衣的扣子,要將溫度計放在他的腋下。
韓震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樣的眼神讓她有些局促不安,她試著說些話來緩和一下氣氛。
「你每次都是這樣瞪著你的護士嗎?」
「你也是這麼體貼的對著你的病患嗎?」韓震看她羞怯的模樣,反問她。
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換個話題,「時間到了,我看看你的體溫。」
她想伸手去拿溫度計時,韓震故意惡作劇動了一下右手的胳膊,讓它掉進他的睡袍里,而若瑜恰好沒看到。
「咦,溫度計呢?」她靠近他認真的找著溫度計,「怎麼不見了?」
韓震乘機一轉身將她壓在床上,她愕然的睜大眼楮,拒絕的搖頭。
「不行啦!你在生病還沒有痊愈,我可不想感冒,況且,你又還沒有吃藥。」她雙手擋在他的胸前說道。
「我的藥就是你啊!」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輕咬著她的耳垂,輕輕呢喃。
「不要啦!會很痛的。」她開口拒絕,用僅存的理智婉拒。
「不會,我這次會很溫柔,不會弄痛你。」說完,他的手便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移,輕解她胸前的鈕扣。
他的吻深深融化她所有的理智,她忘情的迎合他的舉動,她的手也開始解開他的睡袍。
他饑渴的索吻她的雙唇,仿佛是要解開她禁錮已久的心靈;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完全融化在他溫柔的舉動中,拋開最後一絲枷鎖,熱情的回應他。
兩從渾然忘我的沉浸在中,許久,她才掙月兌他的懷抱。
韓震一使勁的將她拉往自己的懷里,「想要到哪去啊?」
「討厭,我要起來幫你準備藥,快點松手讓我起床啦。」
他嘆了一口氣,「別這麼掃興嘛,在這麼羅曼蒂克的氣氛下,你卻一直嚷著要吃藥,真殺風景啊!」
「本來就是這樣,如果你的感冒再不好,看你明天還能上班嗎?」
「那倒好,我們剛好可以一起躺到天亮。」他得意的笑著。
「別孩子氣了,吃藥時間到了。」她頑皮的捏著他的鼻子,學他一貫的口吻。
「好啊!居然學我的口氣管我,看我的無敵搔養功。」說完,他便開始在她身上搔著癢。
若瑜笑個不停,「不要,我……受不了……」
她用力的咳了幾聲,他才停下動作。
她很正經的說︰「以後別再對我發脾氣了好嗎?我不喜歡看到你凶巴巴的樣子。」
「嗯,我答應你。可是,你真的覺得我對你的所做所為是在苛求你嗎?」
她努力的搖頭,「不是,那絕非是在苛求我,只是我比較會無理取鬧,而你真的是讓我學習到許多事情,領悟到一些真理。」
「是嗎?那我的苦心可沒有白廢。」他得意的笑著。
「這輩子就只愛我一個人好嗎?我不想象敏敏那樣,再度被遺棄在世界的一角,一個人傷心,我不想再一個人了。」她顫抖的說,接著用力抱緊他。
「放心,我絕對不會扔下你孤零零的,我要一生一世永遠守候你。」
「這些承諾這輩子只對我說好嗎?除了你,我真的一無所有,我不想再受到一絲傷害。」她的語氣有些哽咽,不爭氣的淚水正在眼眶里打轉。
「別這樣,說什麼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小傻瓜,好端端的哭個什麼勁?」他捏著她的鼻尖說道。
一會兒她才破涕為笑,開心的圈住他的頸項,向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