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夜市里擠滿人潮,好不熱鬧,韓震的若瑜並肩蹲在攤販前拿著小魚網撈金魚。
「啊!又破了……」若瑜有些泄氣的說,看著自己已經弄破好幾張魚網,卻依舊連只小魚也沒撈到。
但是在一旁的韓震卻相反,他的小水桶里已有豐碩的成績,讓老板感到有些緊張。
「你就是太心急,應該要輕輕的順著手勢撈起來,千萬別追著魚兒跑。」韓震將手中的魚網遞給她。
他深邃的眼眸直望著若瑜,她愣了一會兒覺得臉上有些發燙的感受,渾身感到不自在。
「走吧!我們別撈金魚了。」她拉起他大衣的袖子直往前走。
「不玩就不玩。」他把那些金魚重新倒回魚池里,還跟老板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老板則一副好險的表情,他暗自慶幸這位年輕人還有些良知,否則這次他可損失不少。
「還想玩什麼?」他拉住她一直往前走的身影。
她沒好氣的轉過身,「我想回家。」
她嘟嚷著嘴巴讓他有些百思不解,難道是他惹她生氣「
「好端端的干嘛生氣?」他低頭對她說。
若瑜咬著下唇,安靜一會兒沒什麼話,只是拉著他的衣袖走出士林夜市,在一旁的騎樓下停住腳步。
「我不許你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她雙手插入口袋中,低著頭憑借頭發披落在肩上,不敢抬頭正視他的眼眸。
那樣深邃、多情的眼眸會叫她喪失理智、亂了方寸,上次自己才領教過一次,這次她務必要格外小心。
韓震看她緊靠在靠邊,便向前走幾步,將一只手支撐在牆上,有些戲謔的說︰「什麼眼神?你在說什麼?」
她轉過身去想從另一邊溜走,但他卻機警的用陣只手擋住她的去路。
她抬了一下頭又低下,「我說什麼你心知肚明,別這樣為難我好嗎?」
「我沒有為難你,而是你在為難你自己,你怕我對不對?」他的口氣充滿挑釁的味道,而若瑜卻偏偏禁不住任何人的一絲絲刺激。
「哼!怕?我怕你什麼了?」她硬著頭皮和他卯上,但是一抬頭她馬上後悔,因為他那種誘人的眼神又來了,而她卻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他壓低嗓子靠近她的耳朵說︰「你當然怕,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所以只好一味的逃避我的眼眸,害怕自己忘記該怎麼回到自己的象牙塔里。」
「夠了!別再說了。」她使勁的搖頭,雙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所說的只字片語,那些話全都說中了她的痛處。
韓震雙手移開她捂住雙耳,繼而慢慢地俯去親吻她孤寂已久的雙唇,四片唇就這樣融化了彼此之間的隔閡和爭執,若瑜不禁陶醉的將雙手圈住他的頸項,所的深情和愛意都借一記吻而表露無遺。
良久,若瑜才恢復意識,她趕忙推開他。
「為什麼這樣對我?不是說好了當朋友嗎?為什麼要破壞這項規則?」她忘情的大喊,眼淚不自覺的浪下,她有些討厭自己的軟弱和那些不爭氣的淚水。
「因為我喜歡你,你不是喜歡我才讓我吻你嗎?」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
他自責的握緊拳頭,痛恨自己又把氣氛弄砸不說,還把若瑜氣哭。
「不對!你不許喜歡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胡亂的擦拭臉上的淚水。
「胡說!他已經死了,你喜歡的人是我。」他聲嘶力竭的吼回去。
她退了幾步,皺著眉頭喊道︰「他沒死,建軍沒死,他永遠都活在我的心里,我是不會背叛他而愛上你的。」說完,她立即跑向馬路攔下計程車。
「若瑜!」韓震大吼,看著離去的計程車,他泄氣的對空氣揮出拳頭。???
她胡亂的塞張鈔票給司機後,便下車,回到家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她開燈走向落地窗,望著窗外的景致發呆,她的手撫觸發燙的臉龐和唇瓣,突地一股熱情的沖勁竄滿她全身。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怎麼會滿腦子全都是和韓震纏綿悱惻的畫面?而建軍呢?建軍的臉怎麼愈來愈模糊?她怎麼會記不得建軍的臉,取而代之全都是韓震的身影?
若瑜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她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她不想改變原有的一切……???
韓震拿著一瓶威士忌,踉蹌的走向社區一棟公寓大門前,猛按著電鈴,當大門開啟後他便跌跌撞撞的走入電梯來到十二樓,步出電梯,他粗魯的按著門鈴。
孟子明打開門見韓震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他扶著韓震進門,讓他整個人踉蹌的跌坐在沙發上。
孟子明到廚房倒杯熱茶出來,他坐在韓震身邊把他手中的酒瓶拿開,遞上熱茶。
「喝口茶吧!解解酒。」他有些納悶的說,心中夾雜著許多的質疑。
韓震喝掉整杯茶,他的意識終于有些清醒。
「你不是帶若瑜去逛夜市、游車河嗎?怎麼會醉成這副德行?若瑜呢?」孟子明憂心的問,難不成……
他克制自己別再胡思亂想,要韓震說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韓震打了聲酒嗝,松松自己的領帶,一副挫敗的模樣,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我還想問你呢!若瑜到底是怎麼搞得?反復無常讓人無法捉模。」他十分喪氣的說道,接著又打了一個酒嗝。
這會兒孟子明更著急了,「你說啊!你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帶她去士林逛夜市,然後在街上有些意見不合,起了口角,她老是口口聲聲嚷著‘建軍’的事,更夸張的是認為建軍永遠存活在她的內心深處。」
他的語氣充滿無奈,拿出一根香煙點上,吐了個煙圈,整個人沉浸在為情所困的苦惱中。
孟子明听完他這番話,只是輕笑幾聲,他有些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建軍已經過世五年,在若瑜的心里可能只是殘留的溫存和記憶。但是,畢竟他不是一個實體,只是一個影子罷了。」
韓震立即反駁,「就是因為這樣才可怕,人的幻想是無窮無盡,它可以肆意擺布人的思想,對若瑜而言,建軍不只是一個影子般的簡單,他簡直是她生活的重心,她常會若無其事的告訴你,以前的建軍是怎麼待她……待諸如此類的話。
「如果,我的對手是個活生生的人,我倒還會覺得好過一些,因為我有機會可以和他公事競爭,但是,如今我的對手是不存在的,他可能是個靈魂或是若瑜心中的一股幻想,那這樣我豈不可悲?就算輸也該輸得心服口服!」
孟子明呆若木難的愣在原地,喃喃自語的說︰「她真的有那麼愛他嗎?」
雖然之前若瑜的表現已能說明一切,但他仍是覺得她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所以並未想太多,沒想到……
「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不了解建軍的死對她打擊有多大嗎?更嚴重的是她還痴心妄想會有前世因緣情未了的事,一直企盼有朝一日他會復活。」他氣急敗壞的嚷道。
「不可能!若瑜不可能這麼傻……」孟子明搖搖頭,他太震驚了。
他回想前些日子巧遇若瑜時,她曾說過的話,就是希望能讓建軍再……
天啊!他有些不敢想象,難道她就真的那麼執著?願意為那一段狂妄戀情而傾盡一生?他開始被莫名的愧疚給籠罩住,是他親手扼殺兩個女人的幸福,他居然是罪魁禍首。他在心里吶喊,痛苦的表情布滿整個臉龐。
韓震回頭看著他愣在一旁,便無奈的說︰「那個女人就是那麼傻,你可否告訴我,你們曾有我共同回憶,以及建軍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為何會讓若瑜有傾生之戀的感覺?」
他看到韓震的眼底盡是一片坦誠,在思忖是否該把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全盤說出。
「讓我想一想。」他也拿起煙盒掏出一根煙點燃。
「別再猶豫,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總要了解對手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才能和他競爭。」韓震央求著他。
他考慮了一會兒才答應︰
「五年前,我和建軍都是大四的學生,我們恰巧在迎新會上認識系上的學妹若瑜和芷苓,她們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那時風流倜儻的建軍對若瑜展開熱切的追求,而芷苓也暗戀上建軍,觀局者清,我們始終沒有發現。」他吐了吐煙圈,嘆了口氣停頓一會兒。
「你尋隉也喜歡上芷苓了嗎?」韓震試探性的問。
他痛苦的點頭,「嗯,我那時就喜歡上她,有一陣子我們還是常常有四人行的舉動,直到若瑜回鄉下奔喪,芷苓就和建軍走得很近。有一回,他們兩人都喝醉了,而芷苓就在那一次懷有建軍的小孩念軍。」
「這一切若瑜知道嗎?」韓震愈來愈入戲,他迫切的想知道結果。
「她完全都不知情,但是有一次我到建軍租賃的公寓時就踫上芷苓,原本我要對她表達滿腔的愛意,沒想到頓時全都化為灰燼,而芷苓要求我別告訴若瑜,因為她覺得對不起若瑜。
「我瘋狂的想找建軍理論,他怎麼可以腳踏兩條船的玩弄兩人的感情?于是,我要他那天下課之後到陽明山來找我,但我在山上等了一整晚都沒看到人,隔天早上我才知道,他為了赴我的約而發生車禍,而那天恰巧是若瑜的生日。」
一段段痛苦的回憶就這樣重新被挖掘出來,孟子明的臉因過于痛苦而扭曲。
「後來?」韓震追根究底的問。
「後來,若瑜就悄悄的休學,消失在大伙面前,直到最近我才又踫上她。而芷苓就獨立扶養念軍,自始至終若瑜完全不曉得建軍和芷苓有一段出軌的戀情。」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若瑜,為什麼不告訴她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有些激動的大嚷。
「我們怎麼告訴她,她自從在電視上看到建軍的死訊後,就當場昏倒,整個人像崩潰似的,在醫院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你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孟子明大吼回去。
「那葬禮結束後呢?」韓震繼續追問。
「若瑜在消失一陣子之後,又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他將手中的煙捻熄。
「你們決定怎辦?要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當然不能告訴她,建軍的死已經對她造成莫魘打擊,我們何苦再給她締造新的痛苦和傷害,她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段沉痛的陰霾。」
韓震極力的斥責,「她沒有走出那道陰霾,她一直活在過去,活在自己編織幻想世界里。」
孟子明站起身,強調的說︰「反正,我不許你告訴她這些,我知道你很喜歡若瑜,我也明白你一直都把建軍當成宿敵,所以才想破壞他在若瑜心中的地位,因為你想取而代之。」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那種用意,我只是想把若瑜從痛苦的泥沼中拉出,不忍心看她為了一個男人而封閉自己。」韓震說明自己的用意。
「不對,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別帶給她任何一絲刺激和傷害,別告訴她這些。」
孟子明在思忖著這樣的作法是對或是錯,但是他們隱瞞了好些年,何苦破壞這完美的謊言?
韓震搖頭,否認的說︰「你們根本不是保護她,而是在傷害她,因為你想保護芷苓,所以就不想揭開事實的面紗。」
「別隨意忖測,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兩個女人我都很想保護她們,沒有偏袒任何一方。」孟子明為自己辯解。
「那好,我不告訴她真相,反正紙包不住火,事實總歸是事實,這個故事並沒有因為建軍的死亡而結束,相反的,它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說完,韓震穿好大衣,準備要離開。
孟子明對他的這番話有些難以釋懷,他站起身來為他開門。
「你不會告訴她吧?」孟子明站在門口再一次的問。
「我不會告訴她,反正你們才是主角,而我只是看戲的人。」說完,他就關上大門離開。
韓震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自嘲自己的灑月兌,反復的問自己真的只是看戲的人嗎?
漆黑的暮色伴著他回家,他開著黑色的積架馳騁在燈火昏暗的街頭。???
連續幾天,韓震並沒有來找若瑜,而若瑜的心里也不好受,因為她已經習慣他的若瑜體貼呵護、噓寒問暖,如今她只能一個人呆呆的守在專櫃前,看著人來人往。
雪芹由員工休息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兩杯藍山咖啡放在玻璃櫃下方,看著若瑜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就覺得好笑。難道這次真的中了愛神的箭?
「若瑜,好奇怪喲!怎麼好像很多天沒見到韓震?」雪芹故意裝成若無其事的態度。
若瑜瞪了她一眼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和他又沒什麼,連朋友都稱不上。」
「是嗎?連朋友都稱不上就收了人家幾十束玫瑰花,那要是‘朋友’的話,豈不是把整間公司都過戶到你名下?」
雪芹故意向她吐槽,她比誰都明白若瑜的臭脾氣,有著寧死不屈的精神和毅力,但是通常都用錯地方了。
昨天,韓震還特地來找過她,要她好好的勸若瑜別生氣,試探一下口風雖然她和韓震只打過照面,但是看在他對若瑜一往情深,她決定要幫他這個忙。
「雪芹,你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這樣開我玩笑,反正,我和韓震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你別想歪。」
若瑜轉過身,面對另一邊的走道,沒有什麼心情再和雪芹閑扯,而雪芹似乎不肯善罷甘休。
「這話前後很矛盾喲!剛才和現在的說詞都不一樣,下一句你會怎麼形容你們之間的關系啊?」她移動幾步走到若瑜的身邊壓低嗓子說,眼楮左看右瞧,注意觀察若瑜的神情。
「雪芹,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別這樣使用迂回戰術,我沒興趣。」她有些不耐煩。
「大姐果然是明白事理,我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你和韓震怎麼了?前幾天下班不是還去游車河、吃宵夜?莫非他佔你便宜?」
雪芹豎起耳朵想仔細聆听,但若瑜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們兩個人意見不合吵架了,所以他就沒有來找我。」
「那一定是你的錯,對不對?」雪芹很篤定的說。
「也不完全是我的錯,誰叫他樣樣都行,金魚也撈贏、射飛鏢、套圈圈、游戲機,自以為喝過幾年洋墨水很了不起。」若瑜有些不服氣的道。
「他是男生,贏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為了這樣而生氣啊?而且你也不該開口閉口都提到建軍,任憑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了。」雪芹直接將話說出來,待發現時已說溜了嘴。
若瑜十分訝異,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雪芹,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若瑜的臉色嚴肅,難道韓震認識雪芹?
「啊!」雪芹故意做出很夸張的表情,「賓果!我又猜對了,你以這樣對建軍念念不忘。」
這時若瑜原本猜疑的心便踏實起來,而敏敏恰好由陣個營業區走出她們。
「吃飯時間到了,你們要不要去?」
敏敏說完便接著她們走出櫃台,由另外位支援人員代替她們的缺。
當他們來到餐廳後,敏敏十分訝異的問她們。
「你們剛才在談些什麼,說得好像很開心似的,說出來分享一下嘛!」
雪芹搶先一步說︰「我們在討論那個很帥、很有風度,喜歡送玫瑰花的韓震怎麼好幾天沒出現了。」
此時雪芹的雞婆以及熱心助人的態度全都表露無遺,這點讓若瑜有些吃不消。
「若瑜,你正要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一定要用心經營,我覺得韓震給人第一印象很好,以後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敏敏說話的語氣中有些落寞的意味,而且語重心長的態度讓其余兩人大感訝異。
「你在說什麼?我和韓震只是朋友,八字都還沒一撇,別說什麼丈夫,好像天方夜譚。」若瑜羞怯的開口。
「我是認真的,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要用心的融入對方世界里,試著去了解他的感受,別像我一樣……」說到這兒,敏敏突然停頓,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漸漸泛紅。
「怎麼了?敏敏,到底怎麼了?難道葛智平又欺負你?」雪芹心急的問。
她搖頭說︰「沒有,我沒有欺負我,這一切都怪我不好,我不是和他同業,不能幫他的忙,卻又老是質疑他的行為。」
敏敏的感解良深,她勉強咀嚼口中的飯菜,卻又一邊落下傷情的淚水,這副景象映在若瑜和雪芹的眼里盡是心疼與不舍。
敏敏是這麼善良、單純,對葛智平又是百依百順,但他卻是百般的挑剔和刁難,她就像沒有自主權的洋女圭女圭,讓葛智平任意玩弄于股掌間。
像一段孽緣似的,緊緊糾纏住兩人的情感,偏偏敏敏又放不下這段經營多年的情感。
雪芹難過的蹙緊眉宇,「敏敏,別說我們老是在潑你冷水,你應該要仔細的觀察葛智平的一切,他已經慢慢的改變了,不是從前的葛智平。」
敏敏不願去承認葛智平改變的事實,她抬頭幽幽的道︰「雪芹,你在暗示什麼?話里另有什麼含意?」
「難道你還不懂嗎?葛智平他可能早已經變心,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前兆,你都沒有發現?你不該完全信任他所搪塞吳雪芹給你的每一句借口和理由。」雪芹將事件攤開來說。
「夠了!就是你們每天對我耳提面命這些事,一直灌輸我這些猜忌、質疑的觀念,才會造成我和智平的困擾,智平只是事業剛起步,工作非常繁忙,而我又不能幫上什麼忙,不該再繼續憑添他的困擾!」敏敏惱怒的喊道。
她無法接受那些說法,她寧願相信葛智平所說的一切。
雪芹不高興的沉著臉,心中悻悻然的想著,真是狗咬呂洞賓,兩人就這樣僵持,誰也不願意低頭。
若瑜夾雜在兩顆隨時可能爆發的炸彈中,感覺尤其難受,何況兩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看了她們一眼,思忖著該如何打圓場,但是又害怕自己言詞不當把事情弄得更僵。
這時候餐廳的人群愈來愈少,敏敏主動的拉下臉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這樣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的幸福著想,但是畢竟你們不是我,不會了解我的窘境和痛苦。」
敏敏說完這一席話便放下湯匙,站起身將剩余的飯菜全都倒在垃圾筒,一個人落寞的離開。
若瑜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又轉頭看看雪芹,看她沉著一張臉,想必心情也十分不好過。
「好了,敏敏也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你就別生氣,免得讓你笑你心胸狹窄,宰相肚里能撐船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瑜盡可能的打圓場。
雪芹淡淡地說︰「我沒有在生氣,只是覺得……」
她停頓一會並沒有把話說完,便站起身離開。
若瑜覺得十分無奈,原本她的胃口很好,但是看到她們鬧情緒,她的心情也低落許多,她低頭看看滿盤的菜飯,也沒什麼胃口,只好悻悻然的離開。???
夜幕低垂,若瑜拿了一把,背起皮包離開休息室時,看到外頭昏暗的街燈以及磅礡的大雨,心里的感觸加深。
走到騎樓時她撐開傘,原本想攔計程車,但是這麼晚,又下著大雨,再加上社會治安不好,于是只好作罷。
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寂寞的街頭,當她注意到後方有來車尾隨著她的腳步時,她更加慌張,仿佛全身的神經都在一瞬間緊繃。
她加快腳步,拿傘盡量不要表現得太過慌張,最後她仔細聆听後方車子的聲音,她發現車子熄火,又有打開車門的聲音,整條街除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街道。
「小姐,一個人走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一個身穿深紫色外套的男人在若瑜的身後開口。
突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大跳。
「我嚇了你一跳嗎?跟我上車嘛!」男人竊笑幾聲走進傘里,將手握住傘骨。
若瑜神色慌張的松開手,拼命的往前跑,她連一絲勇氣回頭看看都沒有。但是由于她穿著窄裙和高跟鞋,所以難以加快速度,加上路面低窪到處都是坑洞,隨著她的步伐濺起無數的水花,讓她每每差點跌倒。
「別跑!」在她身後的男人發出怒吼,將傘丟棄追她。
若瑜緊張的回頭看,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坑洞給絆倒,她害怕的流下眼淚。
她拼命的想站起來,卻發現腳不听使召,她的兩條腿因緊張過度而抽筋,而且扭傷了,眼看歹徒猙獰的面孔慢慢靠近,她卻無能為力。
「救命啊!」她神色慌張的大喊。
男人邪惡的一笑,「喊啊!雨下這麼大,這里只有我們兩人,誰來救你?」
「別這樣,我把皮包給你,求你放過我好嗎?」她哽咽的要求。
「我不僅要錢,我還要人。」他強硬的拉住若瑜的手往旁邊的公園走去。
若瑜使勁的掙扎,還是被他拖入公園,但是她不放棄任何求救的生機,她依然拼命的喊著救命,希望能獲救。
她的尖叫聲惹惱他,他使勁的將她丟在公園的地上,再重重地甩她兩巴掌,若瑜的嘴角滲出血絲。
男人跨坐在她身上,撕扯她身上的衣物,若瑜使勁的抵抗,他阻止她舞動的雙手,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由于磅礡的大雨再加上人煙稀少,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她的求救聲。
最後她連抵抗的力氣都沒了,聲嘶力竭的癱在地上,看著男人的眼里燃起邪惡、暴力的欲火,猙獰的臉龐愈來愈清晰,她的淚水逐漸模糊了眼楮,痛苦、絕望的再使力抵抗。
她不願意就這樣投降!不希望這場痛苦的夢魘侵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