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喬世風好像很忙似的,每天都沒有時間和她多說上幾句話,是不是在生悶氣,只有天知道,而上次到他家吃飯在他媽面前「吐槽」將了他一軍的事,他也絲毫沒有執問她的意思,這一切都顯得太奇怪了。
忙了一個星期,今天卻怪里怪氣地載她到陽明山上看夜景,像一個怕被抓到的小偷一樣鬼鬼祟祟,嘴角的牽扯又證明他不時在偷笑。
車外的夜景一幕幕飛似的閃過,兩個人不同的情緒扮演不同的戲碼,男的是「征服情海」,女的卻怕「情海生波」。
「沒想到你今天那麼有情調,突然帶我來這里。」她首先打破沈默的空氣。
「是不是很有氣氛啊?」他故意不看她,而一味看著眼前的夜景。
「故意選這種氣氛,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你想向我求婚,要不就是想和我說分手。」看到他錯愕的臉,她知道自己猜對了︰「我沒說錯吧。」
「既然你那麼聰明猜對了,那你繼續猜我下一步會做什麼?」
「你應該會拿出你事先買的花和戒指,然後單腳跪地,感性地對我說︰『嫁給我吧!霖。』我猜得準不準啊?」林瑞霖像演話劇似的夸張比著手勢。
「為什麼不猜是分手呢?」他好笑地問。
她對他笑了笑說︰「因為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和我分手。尤其,在你還沒有達到目的之前,豈會輕易罷休,男人的分手總在上床後。」
「可是,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啊!難道你不承認?」喬世風故意裝一派悠閑。
他這麼說的意思不是想告訴她猜錯了嗎?難道自己付出的真愛不能挽留他飄泊的花心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今天才發現表面上看到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這和他當初所說的一樣,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林瑞霖眉結深鎖,眼淚幾乎擠了出來。
「你猜對了。」
他突然的一句話,她在五里霧中愣了兩分鐘,隨即把情緒從悲傷中拉了出來,既懷疑又高興地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喬世風不知道從那里變出來的戒指和鮮花,只差沒單腳跪地︰「瑞霖,嫁給我。」
天是天,地是地,可是怎麼會倒置旋轉?林瑞霖不相信這已猜對一百遍的事實,但擺在眼前的鮮花和戒指不是假的,那張誠摯的笑瞼也是陌生的,可是她並不打算就這樣答應他。女孩子的心理就是這樣,像眼前的情況,她佔盡了便宜,如果不趁此機會扳回一點長時間來被他獨霸的好處,這麼對得起自己呢?
「你是不是因為你媽想要你早點完婚拜堂,好早生貴子傳宗接代,才……」林瑞霖故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不是的,我是因為……」他深呼吸緩沖自己的緊張,站了起來。「因為我愛你,相信我瑞霖,我是說真的。」
「那三個字你再說一遍。」
「瑞霖我愛你。」
「再說一次。」她涔著淚水,嘴角顫抖。
「我愛你。」
接過他手中的花︰「不再為難你了,如果你早說這句話,也許早已兒孫滿堂了嘛!」
「我愛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答應嫁給我。」喬世風怕臨時起變卦。
「我又沒說不嫁,你用不著那麼嚴肅嘛!」他突然嚴肅的口氣真的嚇著她了。
「你是說你答應嫁給我了。」他高興地抱起她猛繞圈,禁不起興奮似地大吼大叫︰「你答應嫁給我,嫁給我了。」
「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嘛。」
意識到她的不安,他趕緊將她放下。「月底就嫁給我,我等不及娶你進門了。」
剛被放下的她,立刻被他所說的話驚嚇住︰「有必要那麼快嘛?」
「我花一個星期的時間,忙得昏天暗地,才挪出一個月的婚假,所以你一定要在月底就嫁給我。」使出哀兵政策,一定能使她軟化的。
「原來你會那麼忙,都是因為這樣,難怪你都沒空罵我。」想起過去的猜疑,她都感到有點慚愧了。
「罵你,你是說那天你嫁禍於我的事。」想起她『番婆』的個性,他不由得更加抱緊了她,也笑開了嘴,或許他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她」吧!
「其實那天的事並不能怪我,你媽對我『上下其手』、『左右夾攻』,你又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所以我才使計月兌困,誰知道你會笨得被芭樂噎住,不能說話嘛--本來我那天就想向你請罪了,結果你色-薰心霸王硬上弓不成,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不理我。我一來怕你罵,又找不到人吐露心事,終日惶惶——,沒想到你卻暗懷鬼胎。」
他那天確定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想的全都是他的婚姻大事。
「我早就原諒你了,在把你帶入洞房之前就原諒你了。」他笑得很開懷。
「你又不早說,害我擔心了一整個禮拜,賠我,否則我叫流星處罰你。」她撒嬌地偎入他的懷里。
「流星,流星在哪里?」
「在這里。」她舉起剛剛被他套上戒指的手,戒指在微光中閃亮果然如流星。
星空上無數星辰閃爍,山下的霓虹萬千,都在為這一對情人祝福,只是美景當前的情話怕是永遠都說不完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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