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偷偷地跑回來,潛入安府,只為看看安瀚-,一解相思之苦。
為何她連熟睡的時候,都要緊蹙著眉?他伸手撫平了她的柳眉。
「。」他輕喚,大掌游移在她細致無瑕的臉龐上。
這陣子她看起來消瘦不少,平常鮮活的臉在他看來,卻多了一份濃濃哀愁。為什麼?他微微皺眉。
「-?」他看她眼睫動了幾下,又陷入沉睡。
眼前的人兒不為所動,他輕嘆一聲,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就要離開。
霍然,捧住她悄臉的雙手卻沾有晶瑩的淚珠,那是她的淚!
是的,她的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滑下,掉落他手中,像滾燙的熱油灼燒著他。
她為何落淚?文-然愣在原地,看著手掌中的淚珠。
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怎麼回事?告訴我。」他依舊溫柔地詢問。
她不語,只是靜靜聆听著他的聲音。
文-然感到不對勁,他撤回手,端坐在床沿看著閉眼啜泣的她。
「走,你走……」她側過身,只是任淚水流個不停。
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安的詭譎氣氛。「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哭得像個淚女圭女圭,還叫他走?怎麼回事?「-?」
「你大可不必叫得那麼好听!」她大聲吼道,握緊了拳頭。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態度?文-然一向自豪的好脾氣全都不見了。「你再說一遍!」這段期間,她究竟受了什麼刺激、傷害?為何一見到他就要他走?
「我說,你滾!滾得愈遠意好。」她忍住淚水,只是任心一片片被撕裂。
她不想再見到他了!她不想見到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模樣,她的心早就死了、碎了、麻木了;總之,她決心將這一切斷得一干二淨,然後兩人形同陌路。
誰說鐵了的心能挽回、碎了的心能拼湊?她不相信!她只曉得自己總有一天一定會讓他自由飛翔;而現在,是她該離開他的時候了。
她的胡言亂語拉扯著他的心,但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滾開,你快走!」她氣得又出聲趕人,不想看到他的虛偽。「我對你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人,不如放了彼此,讓大家都自由!」
「自由?」風度和耐心終于被氣跑了。「怎麼了?為何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為什麼要說出放了彼此這種話?難道你不知道!」
「夠了!」一想到娜塔莉對她說的種種,她的心就抽痛不已。「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系。」她不要他騙她,她只要他喜歡她就好了,但是為什麼如此簡單的事,非得要搞得這麼復雜?
她真的不懂他的心,他的心仿佛五里霧一樣讓人模不透,原本以為眼前種種的難題他倆都會攜手迎刃而解,可是她連他最基本的身份都弄不明白,她還能對他們兩人的未來期待什麼?
「不想和我扯上任何關系?」他俊臉一僵。她沖口而出的話狠狠地傷害他、鞭笞他,也讓他強力偽裝的冷靜在那一瞬間完全崩塌。
「對,所以,滾開!」不要再傷害我!她偷偷地在心中哭喊。
「不可能!」他憑著一股狠勁,硬是要拉開她掩住臉的手,他要看清楚她眼中可有真情。短短幾天,她不可能會變這樣!
「你傷透了我,離我遠一點,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她像瘋了一般掙扎。
他沒看見她翦水雙瞳中一閃而逝的復雜情感,只看到那載滿恨意的眼。
「為什麼?」他痛苦地閉上眼。
是啊!為什麼?就因為他欺騙了她?
「你沒有資格問!」掙月兌了他的鉗制,瑟縮在床的一角,她獨自飲泣。
「我們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是他自作多情?
她不語,「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假惺惺,我可以承受的……」
「你在胡說什麼?」他氣極了,雙拳挫敗地重捶了下床鋪。
「不是嗎?我在你的生命里只是個過客,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她不抱任何希冀,只要他還她一個正常的生活。
「是誰在你耳邊嚼舌根?」他忍下狂怒,耐心詢問。
她沒有回答。「你走吧,我不再是你的累贅了。」她累了,不想再走愛情這條坎坷的道路,她早已被荊棘刺得遍體鱗傷,她真的累了。
「你從來就不是!」他對她喊道。
「我只是在你面前扮演著小丑的角色,獨自一人演著獨腳戲。多可笑的角色。」第一次,她深深覺得他和她之間有道跨越不了的鴻溝。
她自我嘲諷的話刺傷自己,也刺傷了他。
果真,她對他的愛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她不會告訴他任何原因,她要置身事外,什麼也不想去爭,她早已無力要求什麼。
她不知要如何面對傷痕,只想一人躲在角落舌忝舐傷口,她不要看見他!
「你不相信我們的愛情?」他壓下游走于癲狂邊緣的心神,冷靜地詢問。
她從黑暗的角落抬頭。
「你什麼都不相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痛心地追問。「你忘了我曾說過愛你?你忘了我們兩人的約定?你不承認你心中只有我?」他只要她一句話。
為何逼她?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啊!
她的眼中含著最深沉的悲哀,她好想回頭,卻發現竟找不到回頭路。
她不要他的謊言縈繞在她心頭,于是她狠心開口,說出毫無溫度的言語,
「是,我從不相信!」她一吼,兩人都愣在原地。
原來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啊!他苦笑。「我……」他竟無言以對。
「你走吧!不要管我,像我這種女人……」她閉起雙眸,封閉自我。
又是一陣靜默,只有她的哭泣聲。
「如果我交出真心,也許就不能斷得那麼自在。」她撒謊,明明已經失了心,卻這樣惡意騙他。
他沒說什麼,只是抬起蹣跚的步履,一步步走出房門,走出她的世界。
安瀚-無可遏止地痛哭失聲,她感到心好痛、好痛。
她已經成功地將文-然趕出她的生命,然而,她卻好像失落了什麼。
再見了!她的初戀……是的,她的初戀結束了。
********************
文-然那晚走後,安瀚-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足足有兩個月,她躲在房間的一角,默默哀悼他們的愛情。
這兩個月她簡直就像行尸走肉,她企圖將他忘了,卻發現遺忘不了。
她知道的,她會愛他永遠、永遠,但是,他不一定會。
早就將自己的心交出去了,她還能怨什麼?她的那句「不相信」,徹底傷透了彼此的心。
她發現,他就像遠方夜空的一顆星子,難以靠近。她沒辦法了解他。
她的痛要如何解月兌?難道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這陰霾之下?
其實他愛她,那就夠了,但是為何他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思及此,她不禁又濕了眼眶;他那夜說的話,差點就要融化她心房的一個小角落,但只是差點,不是已經。
她不能再一次接受心傷。
現下,她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日漸消瘦的臉龐看起來毫無光彩。
她失去了他,等于失去了一切,一無所有。
「小。」莊築隻開了門,打開燈。「你這樣對自己,值得嗎?」
她沒有反應,只是兩眼空洞地凝望遠方,沒有焦距,昔日的靈燦大眼這一刻早已不復在,她空有一副軀殼,卻沒有靈魂。
莊築隻搖了搖呆滯的她。「我知道你受傷了,傷得很深,但這不是你的錯,不干你的事,你何苦逼自己?」
她緩緩抬起頭。「是你。」
「是我,是我!」她終于肯答話了。「忘掉他對你比較好。」
「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這不可能。
她搖搖頭。「當初就別太認真,陷下去的下場就是這樣。」
「是我的錯,我把他從我生命里趕出去,是我自己這麼做的!」她吼得大聲,握緊了拳頭。她好後悔,就算他不愛她也好,只要他陪在自己身邊,她就滿足了。
這一場游戲,她輸得淒慘。
「不是的!對愛情這玩意兒誰也沒有把握,我拜托你,別再這樣下去了,你這樣只會害苦自己。」莊築隻落下淚,抱著她痛哭。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原來愛情是如此不堪一擊……」她沒有落淚,只是痴痴傻傻地說些顛三倒四的話,她自個兒明白、她淚早已干,哭不出來了。
「小-,你何必傷自己?痛苦的不該是你啊!」莊築隻搖著她縴弱的肩頭要她清醒點。
「我很傻?」
「是,好傻。」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會害慘自己的。
也許,這樣的結局不算太壞。
她閉起雙眸。「我會收回付出的一切。」她保證道。
********************
是,我從不相信!
文-然一驚,手上的卷宗掉了一地。
「副總,您沒事吧?」身旁的秘書搖了搖他。
「沒事。陳秘書,給我一杯咖啡。」他又想起那天安瀚-說的話。該死,他居然還念著她!
「副總,你今早已經喝四杯了,還要啊?」陳秘書疑惑地看著文-然。
「我哪天不喝咖啡?」他反問。看著眼前的開發案,他腦袋里卻全是安瀚。
「副總,這樣會傷身的。」陳秘書好心告訴他。
「好了,我知道。」他揮揮手,要她下去工作。「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副總室來。」基于上次喬伊絲的前車之鑒,這次他真的好想靜一靜。
「副總,您中午和‘百達企業’有一場餐敘。」她公式化地報告重要事務。
「我想先休息,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辦公室旁的布幔一拉,一個小型的套房和吧台就在眼前。文-然沒有休息,反而拿出酒櫃里的烈酒。
他看著高腳杯中酒紅色的液體,竟慢慢浮現安瀚-的影子、笑容。到現在,她還是佔據他所有心思,他忘不了她。他甚至連事件的發生始末都還未理清。
霍然,他的眼角瞥到桌面上的一張相片。那是她和他的合照,用一個漂亮精致的相框裱著,他還記得很清楚,那是她四年前從高中畢業的照片。
他伸手拿起被他遺忘很久的相框,打開相框的背蓋,一張泛黃的紙條就在相片的背後,顯然有一段時間了。
他無奈一笑,拆開字條。他記得一清二楚,這是他四年前寫下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工整干淨的筆跡——
相攜狂奔陌陌情路,有你相伴此生知足。
她真的不明白他這份濃烈的情感,她所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其中一部分。他愛她,更甚于自己的生命!
但令他痛苦萬分的是,她的不信任和月兌口而出冷血的話。
他甚至連現在都搞不清楚狀況,更明白地說,他不知道她為何誤會他。
正當他思索要如何挽回她的愛時,穆境佑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背後。
「文,你在埋葬你的愛情啊?」陷害同伴的穆境佑在他身後懶懶地開口問道。
文-然像怕人看到一般收起了相片紙條。
「來,喝酒。」他趴在桌上懶洋洋地說。
敏銳的穆境佑還是看到了他藏在背後的東西。
「哇!瞧瞧你,眼眶下好像有千年不化的黑眼圈,發生什麼事了?」他像發現寶藏一樣大驚小怪,漫不經心地用發帶整理他一頭長又亂的棕色長發。
「明知故問。」他斜睨了他一眼,倒了一杯酒給他。
「我怕你出意外,這幾天都沒看到你來黯獵哈啦。」
「真是多謝你的雞婆啊!」他一飲而盡手上的馬丁尼。
「不會、不會。」老實說,這件事都是他一手弄出來的,要是他沒丟給文-然這次的任務,他也不會在這兒飽受相思之苦。
「禍水,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已經喝了一瓶酒了。「我被人甩了。」
「禍水?」穆境佑怪叫似的嚷嚷。「紳士,我不是禍水。」他瞪了他一眼。呼!終于將一頭及腰的長發給搞定了。
「好,換個方式。」他又喝掉一瓶XO了。「長發妖怪,我被人甩了。」
「文,你正常點,瞧你亂七八糟地給我冠名號,我不用看就知道你鐵定是玩完了。」可憐喔,新好男人正在為情所苦。
「姓穆的,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他惱火地吼道。
「現在請叫我‘紅顏’。」他對他涼涼補上這一句。
「紅顏,我被人甩了。」文-然像個悲淒的小男孩,那張憂愁的俊臉,讓平常很難看到他皺眉的穆境佑樂歪了。
「怎麼個甩法?」他笑開了眉和眼,但口氣可是挺認真的。
「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想見我了,她說什麼都不相信我。」他丟掉高腳杯,以口就酒瓶。「我好想借酒澆愁。」
「你已經借酒澆愁了。」他嘆了一口氣,不過不是為文-然坎坷的愛情嘆氣,而是為了將來要是文-然知道背後的始作俑者是他,不剝了他一層皮才怪。
「請你不要再雪上加霜,紅顏。」他瞪著他警告。
「是是是,我也不會白痴到討一頓皮肉痛。」他可是很認真地要幫他挽回一切。「你還愛她嗎?還是不愛她了?」
「我愛她。」
「你病得很嚴重喔!」他慢條斯理地玩弄自己的發絲。
「大概吧!我覺得我已經病入膏肓了。」他這一生就要玩完了。
「有危機意識和自知之明,你還算有救。」他雙手環胸思量道。
「謝謝你的贊美。」他開始發酒瘋了。
「你醉了,有沒有忘掉她?」他試探地問,惡劣地拿出酒櫃上的瓶瓶罐罐,企圖要他再喝一些,醉死最好。
「我是說忘掉愁,沒有要忘掉她……」他無語倫次地說。
「好,忘掉愁、忘掉愁。忘了沒?」他打開一瓶酒。「沒忘就喝,喝吧!」喝酒喝到倒下去,隔天宿醉痛死你。穆境佑很好心的沒說出目的。
「我喝!」他早已胡言亂語,拿起穆境佑手上的烈酒又是一陣猛灌。
「你真乖,小朋友,拿出你收起來的東西,大哥哥想看。」他又對他洗腦,燦爛笑臉如夏日朝陽的他,猛對他笑。
「小朋友?紅顏……別把這爛名稱用在我身上。」他伸出食指指著他。
「再喝!」他迷糊地說,硬是要他多喝一點。
「我不喝了,我明天還要上班,醉了怎麼辦?」他搖搖頭。
「醉了就睡啊!要不,我明天幫你代班。」他很認真地說出這項提議。
「你說的,好……我喝,喝……」
「乖。」乖乖地交出東西吧!他邪惡地想。
「你說她愛不愛我,我又干了什麼事……」他看著酒瓶里的烈酒,看著烈酒慢慢浮現安瀚-的身影,一個、兩個、三個……
「她我是不知道,但我會愛你的。」只要你睡著的話。
「御影,你瘋啦?我不要個死人妖……」雖然醉酒,但他還是很毒辣的。
「文,別太過分,老子倒貼給你還嫌?」瞧他氣得嘴都歪了。
「誰要你這不男不女的……」他只要安瀚。
「別胡言亂語了。」氣煞他也。「快睡。」
果然就像他說的一樣,文-然听話地咚的一聲就倒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嘖!真難應付。」他可是個好奇寶寶啊!誰教他進門時就讓他看到文-然手中不知藏了什麼,為了滿足自自己,他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
「小為何誤會我……我愛她二十二年了……」他又囈語。
他可能在做夢吧!連做個夢都直蹙著眉。
「找到了!」可給他搜到了。
穆境佑看著相片中兩人的笑臉,「你肯定完了,被套牢了。」
接著,他打開那張紙條。
他看著眼前醉得一塌胡涂的文-然,笑容在他唇邊擴大……
********************
「嗨!打攪了。」穆境佑對著眼前的人笑道。
安瀚-瞪著眼前的男人。她認識他,
「這麼晚還來,真是不好意思。」他擅自進屋。
「有事嗎?」她漠然地問。
「小姐,別這麼無情嘛!」見安瀚-灰暗的臉色,他趕緊變臉陪笑。
她可是處于失戀狀態,這男人有事沒事來這兒干嘛?「有事嗎?」
「沒啥大事,只是來這兒和你哈啦幾句,順便替人送送東西。」其實他是想為自己多積點陰德,免得之前造的孽會害死他。
「送東西?」她現在可沒心情玩猜謎游戲,這男人到底來干嘛?
「我們打過照面了,記得那天演奏會嗎?」他笑咪咪地問。
「記得。」他就是那姓穆的長發男子。「我記得你。」
「那就好。」免得自己還要再來一次自我介紹。「你可以稱呼我為‘紅顏’,或叫我‘愛情顧問’。」他笑吟吟地說。
「我沒有心情開玩笑。」她冷下臉,打算趕人。
「我也是。」他馬上收起笑臉。「我這次可有要事。」瞧他一臉正經的。
這可關系到文-然的將來和他今後會不會被文-然亂槍槍斃,當然是要事;他還有他的幸福要去追尋,況且他還未享受到人生。
「紅顏,請說。」她冷漠地垂下眼睫。
穆境佑清了清喉嚨,觀察了下她的表情,開門見山地開口問︰
「你還愛不愛他??」這個問題可是個關鍵。
她猛然一怔。「你說什麼?」
「太直接啦?好吧!我換個方式。」他撐著額頭認真思量。「你們的感情是否還復在?」愛情這玩意兒就像毒藥一樣。
她轉過頭去。「我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時,竟有一絲絲的心虛。
「不知道?小妞,請專心回答問題。」他說道。
「在。」她只拋下這一句話。
「很好,就像這樣認真回答。」他笑開了臉。
「你有什麼目的?」她疑惑地問。
為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著想,這算不算目的?「沒有,你放心好了。」
「紅顏,請不要開我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玩。」她不希望在面臨困苦艱辛的情路之時,還有人在背後扯她後腿。
「既然感情還存在,你們為何要分開?」他又一針見血地問。
「你不懂。」是的,被欺騙的心情別人永道都不懂,還是被最愛的人騙,那種椎心泣血、疼痛刺骨的感覺誰都不會懂的。
也許,他們就會像兩條平行線,在現在、在未來,都不會再有交集。
「我也許不懂吧,但是文-然懂。」他很無奈地聳聳肩。
她全身僵硬。「騙人,沒有人知道。」從頭至今,痛苦的只有她。
「怎會不知?」他娓娓道出就在剛才,文-然為了情而借酒澆愁的事。
聞言,她心底似乎掠過一絲暖意。
「他說他被你甩了,你拋棄了他。」他一字字說出。
「胡說!」她斥道,但她的心防已經瓦解。
「胡說?」顯然他的洗腦還不夠。「好吧!我就老老實實告訴你,他現在連這一切的始末都還未了解,你只是一古腦兒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身上。」
「你少替他辯解了。」她保護自己的心防正逐漸瓦解。
「我才沒有替他辯解。」他嚷嚷。「別以為自己有多明白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小呆瓜,你的腦袋簡直是漿糊做的。」他又涼涼地損她。
「漿糊?」她氣極了,原本沒有血色的小臉又恢復紅潤。
「對。你最大的錯誤就是隨隨便便把他誤會,甚至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說,這蠢不蠢?」他也以大嗓門回嘴。
「夠了,你請回吧!」她得在自己的心再次陷落前關上心扉。
他可不理會安瀚。「我告訴你,你和文的關系還有這次事件的導火線就是娜塔莉那該死的女人。」說到最後,他簡直就是咬牙切齒。
「導火線?干她何事?我們早已埋下了這個不定時炸彈,她的出現,只是將這段感情提早作個了結罷了!」她仍嘴硬,就算她的心已經動搖了。
「錯,大錯特錯!」真是死鴨子嘴硬!他咬牙低咒。「我明白地說,導火線是那個爛女人,但是我卻是點燃它的人。」
他究竟要說什麼?
「呆瓜!你究竟是怎麼誤會他的,重新說一遍。」他的耐心用光了。
安瀚-見他仍不死心,于是低著頭將事情的始未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所以我說你是小呆瓜,還人如其名。」他大大嘆了一口氣。
「你說你是點燃導火線的人,我不懂。」她真的不懂。
「我說,那天娜塔莉的宴會上,文會出現在那兒,全是因為我的指使。他為了完成他的任務,一向敬業的他,絕不準任務當中出任何的差錯,當然,那天會議時,他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只是我們這幾人老愛把棘手問題丟給他。好死不死的,那天就遇上你,結果你們就冷戰到現在,真是有夠無聊!」他也不想想,誰才無聊!
「你是說,他會去那里,完全是因為任務,不是他自願的。」老天!她究竟怎麼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傷了他。
「是啊!老實說,他沒有你不行,你也一樣,你們生命中早該擁有彼此。」
安瀚-沒發現自己居然紅了眼眶,只是懊悔地閉上雙眸。
她做了什麼?究竟做了什麼?她居然親手扼殺了他倆的愛情!
她不語,只是低著頭,將淚水硬逼回去。
「我該走了。」他瞧了瞧手表,走到門旁。「該來的幸福終究會回到你懷里,別抗拒眼前該珍愛的東西。」
她也該理清自己的情感了。
「喔!對了。」他倒是忘了此行的目的。「這是給你的。」
給她的?安瀚-悄悄拆開來看。這是四年前畢業典禮時,她和文-然一起拍的紀念照。
她打開紙條,看著紙條的內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楮蒙上一層薄霧。
她得去找他,她明白,他還愛她,也珍愛這段感情。
安瀚-的淚水終于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