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集團中國總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內,此時坐著三名男子。
「你怎麼來了?」凌昊雷冷冷地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面一名金發碧眼的男子,繼續看他桌上的CASE。
「老大,你這是對客人的態度嗎?好歹我一听到公司里接到匿名郵包的消息,就立刻從紐約繞了大半個地球,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吃了那麼難吃的飛機餐趕來看你,你卻這麼說,真是太讓我傷心了。嗚,人家不要啦。」詹森如被拋棄的怨婦般扭捏做作了一番,直到某人向他射來一道冷得足以凍死他的目光後,才停止了他的耍寶——他這麼賣力表演,老大也不懂欣賞,真是浪費!
「好了,你就別裝了。」坐在詹森旁邊看好戲的丁諾差點爆笑出來。真受不了他一個大男人,長得又高又壯,扮小女人的樣子還真是有模有樣的;要是被他那些女朋友看到這聞名紐約的公子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會嚇死。
「是不是美國那邊的工作太少了,所以你有時間跑來閑逛?」對付這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他知道用什麼辦法最管用。
果然,一听凌昊雷的話,詹森俊美的臉差點扭曲。不會吧,還嫌他太閑?一天忙到晚,加上最近公司的合並案,他的現任女友都開始抱怨他不陪她,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個案子才有空來這里,老大還嫌他?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老大,你怎麼可以這麼冤枉我,我是關心你才來的。想想有人要傷害我最敬佩的老大,我怎麼可以不來?」說話的同時,暗地里踢了一腳身邊的丁諾,要他幫他解圍。死蠻牛,竟看他好戲,也不知道幫他一把,再說下去,他怕老大一生氣他會真的沒時間約會。
「雷,上次的那個匿名郵包的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為免詹森將未婚妻買給他的鞋子踢壞,丁諾只好開口。
「哦?」凌厲的綠眸掃向丁諾。敢不怕死向他挑戰的人,就等著他「回敬」吧。
他為那惹火他老大的人哀悼!老大的個性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勢必會加倍回以顏色的。幸好他們不是敵人,他可不敢想象惹火他的下場,詹森暗忖。
「‘成風’的陳大貴干的。」丁諾將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查到的消息道出,「凌雲」的情報人員在各處收集資料,所以這件事查得很快。
果然是他!不出所料。凌昊雷點頭,示意丁諾說下去。
雖然身為「凌雲」的總裁,但不是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為的。有些事主事人只要知道流程即可,細節方面留給手下的去打理。要不是這次的爆炸案,「成風」的事他可能早就忘了。
「你還記得我們收購的‘成風’嗎?這是一家中型的家族企業,原先的主事人陳大貴的父親退休後就由他來管理,由于他不善經營,公司連年虧損,但是即使如此,陳大貴還是不肯將其賣掉,而其他董事在知道我們公司有收購意向之後,一致決定將它賣給我們,陳大貴以為是我們公司搗的鬼,所以……」看看對面听得有些意興闌珊的人,丁諾停了下來。
「所以,把矛頭指向我!」凌昊雷接下丁諾的話,不屑地冷哼一聲。真是個沒用的二世子。這種人往往在失去了一切後,就把自己的失敗歸罪于別人,並且做一些無聊至極的事。
「我想你最近最好當心一些,雖然上次的恐嚇信和匿名炸彈沒讓他得逞,但是他一定會再想辦法來傷害你的,更何況有情報說他想對你的至親下手。」對這種事雷不會在意,但是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小冽?」詹森猜測。其實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凌雲」的總裁有個古靈精怪的佷子,而老大對他也是非常寵愛,如果那個陳大貴要下手的話,凌耀冽一定會成為他的目標。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陳大貴以為那鬼靈精的小鬼只是個小孩子的話,他恐怕不會是他的對手啊——以自己慘痛的經歷來看陳大貴也要小心啊。
「我最近讓老李接送冽兒上下學,不會有事的。」在事情發生後他就考慮好也做好了安排,而且他還在家安排了個「專屬保姆」給冽兒,小家伙就不會因為他工作忙而無聊到處亂跑了。
想起朱炎,凌昊雷的思緒不禁停頓了一下。他肯定那女人對他今天早上的安排會不相信而去求證,所以他事先通知了校長,果然不出所料,剛才校長打電話來告訴他她的確那樣做了。真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質疑他的話,一次次挑戰他的耐心,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每次都放任她的放肆。
凌昊雷片刻的出神讓兩個對他非常熟悉的工作伙伴兼好友互相側目,從沒見雷在工作的時候會出神,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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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難捱呀!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是朝九晚五的工作規律,但現在凌耀冽都上學去好幾天了,而她待在這個家,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她真搞不懂凌昊雷那男人,要找保姆可以去招聘嘛,他有的是錢,她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做這份工作的,干嗎一定要她不可呢,她有自己的工作啊。
那天早上他離開後,她立刻打了電話去學校,校方說她現在被解雇了,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沒有騙她,僅存的一點希望也被這麼硬生生地掐斷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惹上這男人。要是知道當初的一時沖動會換來如今的下場,就算打死她也不會家訪了。
「唉——」嘆了今天第一百三十一次氣,朱炎無力地將頭擱在桌上,呆滯地看著放在眼前的杯子。
「小炎,你怎麼啦?」走進廚房的韓媽見一臉頹喪的她,關切地問道。這女孩真能干,住在家里的這段時間一直幫她做這做那,而且她煮的東西也確實不錯,少爺和小少爺都很喜歡吃。現在的女孩能下廚的沒幾個,說什麼被油煙燻了會變成黃臉婆,能做萊的更是少之又少,光憑這一點韓媽就喜歡上了這女孩。而且她對人有禮貌不矯揉造作。不過她今天是怎麼了,老是在嘆氣?
「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啦。」待在凌家足不出戶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再這樣下去她會發霉的。
「那你就出去走走,別老是待在家里。」韓媽給了建議。
「要是我能出去就好了。」要是能出去,她早就出去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啊。雖然工作沒了,但是那工作她本來也不是自己要做的,只是礙于老媽不得已才為之。他以理事長的身份解雇了她,這對她也算是件好事。但是都怪凌昊雷那可惡的男人威脅她,說如果她敢離開的話就告她誘拐罪,害她現在寸步難行,否則她早就離開凌家了。
「小炎,你別怪我多嘴,其實少爺也不是壞人,他對我們這些下人很好的。我是個寡婦,丈夫死了好多年,一個人也沒什麼學歷能力,要不是遇到少爺讓我來凌家做工,還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呢!」韓媽對凌昊雷可是非常尊敬的,這不僅是因為他是一家之主。
「是嗎?」真想不到,那沒人性的家伙也有善良的一面,朱炎詫異韓媽的話。
「啊,韓媽你買這麼多菜呀?」不提他了,想來就煩躁。看看韓媽的菜籃里的東西比以往又多了好多,朱炎好奇地問︰「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還是有客人要來?」
「今天是小少爺的生日,按以往的規矩都要慶祝的,而且少爺也要請朋友回來吃晚飯,所以我就多買了一點。」
「哦!」原來如此,不過以凌昊雷的個性會有朋友還真稀奇,不知道他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的——咦?說好不想他的,怎麼又在想了,想了一天還不夠啊!她輕捶自己的腦袋。
「那我來幫你吧,我還可以做一道拿手好菜就當是我送凌耀冽的生日禮物吧。」她可不好意思在這里白吃白住,這雖非她所願,但既然是保姆那也就是他們家的佣人了,而且她也樂意幫忙,說著就開始動手。
「真的?那小少爺肯定會高興的。」韓媽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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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耀冽非常開心見到Uncle來學校接他。
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老李伯伯的車,他正準備走過去,看到了詹森叔叔向他招手。他還奇怪他怎麼會出現,上次詹森叔叔被他整了一回,以後每次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今天怎麼會自己送上門,還真稀怪!
在他還在想這個問題時,凌耀冽听到Uncle在叫他,起先他還以為自己听錯了,直到那聲音再叫他︰「冽兒。」
「Uncle!真的是你,好棒哦。」見到叔叔來接他,凌耀冽像飛出籠的小鳥一樣,快樂無比地沖上去。
看來他對佷子的關心程度確實如那小野貓所說的不夠,看著佷子那洋溢著驚喜、不置信的表情,凌昊雷想起了朱炎的話。抱著佷子,情不自禁地親了他一下,「在學校里乖不乖?」
「我一直都是很乖的。只是學校太無聊了而已。」對他這樣智商高達180的天才兒童來說太沒勁了,更何況在美國時他接受的是英才教育,而這里只是死讀書而已。
「凌耀冽,他是誰呀?你爸爸嗎?」走在凌耀冽身後的一群大小女生七嘴八舌地問道。她們對這個俊美男子極其感興趣,當下也顧不得矜持與否地追問著,其中的女性還包括了一些接學生的家長和老師。
這些女人簡直就像看到什麼偶像明星似的,一個個對著Uncle發花痴,也不知道掩飾一下,對此凌耀冽不屑回答,只是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
偏偏有幾個不識相的還過來和Uncle搭訕,汪靜的姐姐就是其中之一,看到Uncle後就一直朝他拋媚眼。直到Uncle冷眼將她們掃退,她們才畏怯地離開。
「老大,你的行情真是和我們‘凌雲’的股價一樣狂漲啊。」坐在車里的詹森把剛才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順帶揶揄著自己的老板。
「你太閑了,是不是?」冷冷的一句話堵住了詹森的嘴,詹森不敢再噦嗦,免得老大他一個不高興,把公司都扔給他。
「Uncle,你今天怎麼會來接我?」凌耀冽問。這是哽在他心頭最大的問題。
「今天是你生日。」凌昊雷淡淡地回答。
「啊,對了,今天是我生日。」他恍然大悟。
「對啊,小冽,詹森叔叔為了祝你生日快樂,特地從紐約趕過來,你高不高興?」小惡魔雖然是小惡魔,但畢竟從小看他長大,他還是很疼他的。
「哦?是嗎?那詹森叔叔你有沒有給我帶禮物來呀?」如小天使般天真無邪的笑容展現在詹森面前,在Uncle面前他可不敢沒大沒小的,所以對私底下直呼其名的詹森也加上了叔叔二字。
「呃——這個——這個詹森叔叔因為太想趕來看我最愛的小冽,所以忘了帶了;下次、下次詹森叔叔一定會記得的。OK?」唉,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好啦,詹森叔叔你就別傷心了,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看他膽顫心驚的樣子就當是他送的禮物了,凌耀冽心里偷笑。
是!不過他不要命了才會說出來。
「叔叔就知道小冽是最貼心的孩子。」詹森在他臉頰邊親了一下。
惡,好惡心哦,他現在真想吐。凌耀冽推開詹森說道︰「叔叔,你不要親我啦,你很臭耶。」
「什麼?臭?」不會吧?他的歷任女友都沒說過他有口臭的呀。
「好了,冽兒,別逗詹森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凌昊雷在看到詹森又被冽兒擺了一道還不自知時,才出言警告他。
這小惡魔!詹森這才驚覺,一時不察又讓他擺了一道。
凌耀冽聳聳肩,詹森叔叔一點也不好玩,每次都是呆呆的,這麼笨,真無趣!還是小炎好玩,每次整她她還會回報,有來有往這樣才有趣嘛。
「Uncle,小炎知道我今天生日嗎?」她會送他禮物嗎?
看著文件的凌昊雷在听到佷子的問話後,停了停手中的工作,接著又繼續翻閱——這女人最近已經接受了在凌家做保姆的這個事實了。
「不清楚。」
這是雷第二次失神了!詹森不禁把看到的兩次失神聯想起來,是不是這叫「小炎」的人?他肯定這是個女人!老大不是有特殊性向的人。
「小冽,告訴詹森叔叔那個小炎是誰啊?」他好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會把他老大弄得失常、不計較剛才的事,詹森諂媚地問著凌耀冽。
「朱炎,原先她是我的老師,現在是我的保姆。」反正詹森叔叔遲早會見到她,告訴他也無妨。
老師怎麼會變保姆的?听不懂。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凌耀冽懶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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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凌宅後,下了車,凌耀冽率先跑進主屋。
「小炎!」他叫。
「我在廚房。」她應他。這小鬼還真是把她當保姆當得徹底,每天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不是問她要吃的,就是要她陪他打電動,看來她上輩子是欠了這一大一小兩個綠眼惡魔,這輩子才會被他們吃得死死的。
「你在干嗎?」走進廚房的凌耀冽問道。
「嘗嘗看。」拿起盤子里剛炸好的雞翅塞到他嘴里。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天,多少也知道他的喜惡,其中一項就是愛吃炸雞。所以她特地炸了這種用椰女乃腌制過的雞翅給他吃。
說實話,在他不搗蛋的時候,的確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孩,這時她也樂意寵他。
「還不錯。」說還不錯,小手已經在拿第二塊了。
「唔……什麼東西這麼香?」
循聲而去,廚房門口站了一位朱炎從沒見過的外國男人,令她驚訝的倒不是這外國男人長得很帥(這段時間經常看到凌昊雷,對帥哥已經免疫了),而是這男人一臉垂涎的表情,使他看來有些好笑;還有那一口標準的中文,她還真奇怪,雖然知道近些年來外國入學說中文的人數有上升趨勢,可怎麼她踫到的人,連同上次在「凌雲」公司的美女秘書說的中文都這麼標準——凌昊雷和凌耀冽暫且不提,畢竟他們有中國血統嘛。
還有——他是誰?怎麼進來的?
「能不能讓我也嘗一塊?」他有禮地問她。
基于中國人的好客美德,她笑著說︰「可以啊,請吧。」
「嗯——你的手藝真不錯。」撐得鼓鼓的兩頰,仍不忘要贊美一下。看來她就是那個「小炎」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認識她。
老實說,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之處,比起他交往過的女人來,她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普通。真不知道那個眼高于頂的老大怎麼會看上她的,他還以為會看到什麼絕世美女呢。但是,如果長相只能打70分的話,加上她的廚藝可以給她80分——想不到這炸雞這麼好吃。
這男人怎麼這麼看她?
對詹森投射到她身上的打量目光覺得有些奇怪,那目光有好奇、有詫異、有探索。她認識他嗎?為什麼她覺得他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他到底是誰?
「詹森叔叔,你再吃下去,等會兒會吃不下晚飯的。」旁邊的凌耀冽涼涼地提醒吃得不亦樂乎的詹森,同時也解開了朱炎心中的疑問。
詹森?就是「凌雲」美國分公司的執行總裁,凌昊雷大學時的好友?朱炎憶起了韓媽曾對她說過的話。
「哦?SORRY。實在是這炸雞太好吃了。」詹森笑得有些皮皮的。
難以相信這男人會是凌昊雷那個惡劣男人的朋友,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嘛。
「你好,我是詹森-亞德森,很高興認識你。」詹森邊說邊紳士地執起朱炎的手要親下去,而不習慣與陌生人這種肢體接觸的朱炎反射性地要抽回自己的手時,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讓詹森即將印下的吻生生打住。
「玩夠了吧?」凌昊雷不悅地看著他們仍交握著的手,語氣中更多了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怒意。
冰冷的目光讓詹森識趣地放下了朱炎的小手。
「哈哈,老大,你怎麼進來了?」詹森打著哈哈,卻清楚地知道一向冷靜沉穩的老大在生氣,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而他生氣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握著這名叫朱炎的女人的手要做正常的禮儀接觸。啊哦,他不會這麼慘,正好踩到地雷吧。
他這是怎麼啦?
朱炎也好奇凌昊雷這突來的脾氣,在這里這麼多天她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即使她在辦公室把他罵得那麼慘也沒見他發火,害她還以為他不是一個會生氣的人。即使有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惹他老大不爽了,他只消冷冷地一瞥,就足以讓那人到北極去納涼了;但是剛才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分明是怒火——他在發火!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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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美味很可口,但詹森卻吃得有些難受,因為他親愛的總裁老大,一直用足以凍死人的眼光在「殺」他,讓他面對美食卻無法大塊朵頤夕還害得他丟了最佳的禮儀——好不容易用筷子夾住的蝦球第五次掉到了桌上。
「我幫你吧。」坐在詹森身邊的朱炎善意地朝詹森笑了笑,夾了一個蝦球放到他的碗里。用慣了刀叉的外國人,大多用不來筷子,這位詹森先生已經掉了好幾次了,看他這麼狼狽,朱炎好心地幫了他一下。
「他自己可以夾,不用你瞎操心。」凌昊雷沒好氣地睨了眼朱炎。這女人從剛才開始就對著詹森一直笑,她當他是隱形人嗎?見鬼!
朱炎實在不明所以,這男人從廚房出來後就一直對她投以灼烈的目光,即使現在在吃晚飯,他還是依舊瞪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麼壞事讓他抓包了,又像是抓到偷腥的老婆似的。
咦,她怎麼會這麼想呢?老婆?這男人明明以欺負她為樂,怎麼可能當她是老婆?她是不是吃錯藥了才會這麼想。
老天,她又造什麼孽了,他這樣看她要到幾時?再看,再看——再看姑娘她不爽了,她又沒做錯什麼事干嗎心虛呀?
「坐過來!」凌昊雷沉聲地命令著,這女人剛才和詹森相談甚歡的樣子,這會還坐在他身邊,看了就讓他礙眼。
她又怎麼啦?好好坐著吃飯都要被他瞪,他想害她食不下咽是不是?她就不要每次都順他的意,以為她怕他呀,這麼凶!他要她坐她就坐,讓她站她就站呀,哼,本姑娘也是有人格的,不理他。
「我讓你坐過來。」那目光射向她,這女人听不懂他的話嗎?非要他命令她?凌昊雷的眉頭微擰了起來。她非要逼他用非常手段是不是?
「我不要。」朱炎斷然拒絕。他當她是狗呀,被他耍著玩,害她沒了工作不說,還要命令她。
咻!詹森暗自吹了聲口哨。這女人夠膽!對著這樣子的老大還能反抗,換作是普通人早就嚇得坐不住了,他總算知道她的厲害了,也知道老大為什麼會為她失神了。原來只給她80分,加上這份勇氣能得95分了。
「詹森先生,如果你喜歡的話,多吃一點。」朱炎笑面如花地看著詹森。
平常總是他欺負她,每次她都屈居下風,這回總算讓她扳回一城了,哼,氣死他最好。雖然有些得意自己小贏了一回合,但同時也不免開始害怕擔心起來,凌昊雷冰綠色的眸子變成了墨綠色了,眼中詭異的光芒毫不掩飾地層露。
「呃——好——好,謝謝。」詹森懷疑再這樣下去他不能活著回紐約了。因為老大的懾人目光又在「殺」他了,看得他背脊涼颼颼的。
「你——」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他凌昊雷就不信馴服不了這只小野貓。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她。
「你……想干嗎?」感覺周遭的空氣異樣地流動,她的神經緊繃起來。他那綠色的眸子變成了墨綠色,看她的眼神危險而邪氣,她的心狂跳起來。
「你,呀——」一個天旋地轉,她就被抱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當她意識到並想掙扎時,已被牢牢地扣住。無法動彈。
「喂,凌昊雷,你想干嗎?快放我下來。」掙不開他的懷抱,那就只能大嚷大叫地期待有好心人能救助她,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所有的人都眼睜睜看著她被搶匪帶走而不敢作聲,畢竟這個家他最大嘛。
將懷中這敢三番四次惹他的女人毫不客氣地扔到他房間的床上,並單手抓握住她揮舞的手將之置于頭頂上方。
「我說過從來沒有敢這麼對我說話,你是第一個,膽子夠大;小野貓,你實在不乖,你說我該怎麼罰你。」他的語氣又輕又柔,大拇指的指月復輕輕撫弄著她的唇瓣,感受它的溫度。發覺她微微地顫動後,凌吳雷低笑一聲,低下頭輕咬住她的下唇。
「嗯——」她發出疼痛的低吟,他不會是被她氣瘋了吧?要是知道惹怒他的下場會這麼「慘烈」的話,剛剛殺了她也不會忤逆他……不知道現在認錯還來不來得及?
「我——嗚——」這次兩片唇都被他攻陷了,她想要道歉的話也悉數被吞人他口中。那吻如同驟雨般狂降卻又無比的溫柔,讓她的思想全部罷工……
她掙扎不了,也不想掙扎了,在他炙熱的吻中,意識漸漸被抽離,小手環上了他的頸項,熱情在他懷中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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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天,她怎麼會被他「吃」了呢?
朱炎緊擁著薄被盡可能地將身子裹住,試圖要忘掉昨晚發生的事,但是周身的酸痛和凌昊雷霸道地橫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提醒著這木已成舟的事實。更讓她發窘的是昨天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擄走的,而他們直到現在也沒下樓,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嗚……她不要見人了,也沒臉見人了。到最後她竟然是沉醉在他的溫柔中放任了自己。要是被她老媽知道她女兒就這麼把自己送給人家吃了的話,非得和她斷絕母女關系不可。
「後悔了?」凌昊雷掀開被子,將背對著他的小女人抱轉過來。這女人從剛才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背對著他,用被子把自己蒙住不出聲,她不怕把自己給悶死?
「你——」拜托不要靠這麼近好不好?會害她得心髒病的。
手指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綠眸緊鎖住她的,不理會她象征性的推拒——這女人就會這招。他只要她的回答。
「即使你後悔,我也不會放開的。」為什麼他的話听來像在示愛?
「我才沒有後悔。」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嘛,聲音細若蚊蚋,但他還是听到了。
很好!這女人畢竟識時務。凌昊雷滿意地啄了她的唇一下,心情好極了。
他怎麼又來了?知道她對他的吻沒有抵抗力,就這樣欺負她,太可惡了。就說這男人是惡魔嘛,可為什麼她就是被這惡魔吃定了呢?朱炎自己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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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脆。
「進來!」書房內,凌昊雷低沉的聲音響起。
「凌昊雷,我有事想找你,你有時間嗎?」朱炎看看桌上一堆的文件,不知道是否打擾了他。
「叫我雷。」睨了她一眼,糾正她的語病,這女人要他說幾遍?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雷。」免得他再發火,又要吻她,這男人老是用這招整她——雖然她很喜歡他的吻,不過,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什麼事,說吧。」現在怎麼這麼識趣?他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她這麼听話了。
「凌耀冽最近怎麼啦?」一向精力旺盛的小家伙,這兩天怎麼萎靡不振的樣子,有時和他講話也回答得心不在焉的,又不像身體不適,他是怎麼回事?朱炎覺得很奇怪,觀察了兩天都得不出結論,最後決定來問他這個叔叔比較快。
听到朱炎的話,凌昊雷抬起頭來深深地看她,眼中有些灰暗,「你也注意到了?」
「他到底怎麼啦?」朱炎有些擔心,雖然那小家伙總是以拆她的台、捉弄她為樂,但相處這麼久了,總是有感情的。
「明天是我大哥大嫂的忌日。」雖然他的聲音還是像以前一樣冷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能感到這看似淡然的話中有絲哀傷和心痛。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說她所做的一切是對凌耀冽的束縛,告訴她說要凌耀冽學會自己去克服那傷痛;而她也一直認為凌昊雷是個冷漠寡情的人,沒想到他也為失去親人而難過,只是多年商場的沉浮讓他學會了掩藏自己。這個一向意氣風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此時此刻在她面前展露出他的內心。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她真是笨,干嗎要提這傷心往事。她一直知道凌耀冽父母的死對那孩子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即使現在他愛玩愛捉弄人,但是心底的傷痛並沒有隨時間消失,只是他把它埋在了內心最深處,所以在他生病了的那天,她才體會到小家伙的脆弱。
「無所謂,那都是往事了,冽兒會忘記的。」凌昊雷淡然道。誰都會踫到失去親人的時候,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樣的他讓她心疼和不舍。在未察覺前,朱炎走過去摟住凌昊雷的脖子,臉頰摩挲著他頭頂的發,輕撫著他,現在她只想安慰他,她不想看他難過。
「你——」被她抱住的凌昊雷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即使他們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但是她主動抱他這還是第一次;也好,他現在是需要她的安慰。
為免她清醒過來逃走,凌昊雷將她整個抱在膝亡,把頭埋在她的頸項,吸取她身上淡雅的清香。
「我早該想到的。」能讓凌耀冽傷心的也只有這件事了,朱炎嘆了口氣。
「這不是你的錯。」他咕噥著。在她頸間親了好幾下,嗯,她好香!朱炎身上散發出來沐浴後的清香放松了他疲憊的身軀,這樣抱著她的感覺真好,這倔強的小女人終于主動投入他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