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說愛你 第四章 作者 ︰ 花漾

黃金單身漢被男人婆終結

聳動的標題印得斗大,成為今天「警友周報」的號外頭條。

「來喔、來喔,警友周報特別號外,黃金單身漢季檢察官的女朋友大曝光,趕快來買喔,一份只要十塊錢,看別人的報紙不過癮啦,自己買一份,不但可以慢慢觀賞,還具收藏價值喔,趕快來買喔!」

蕭志中揮動手中的報紙,站在警局門口使勁叫賣。

「不但有報紙可以看,還有照片可以買,各個角度、各種姿勢,包你滿意,買了之後還有售後服務,您可以挑一張最喜愛的照片,我們會提供護貝的服務,讓您的照片保存長長久久。快來買喔,季檢察官的照片。」

「給我一份。」

「是,馬上……來,嘿!嘿!唐暖暖,是你啊?今天怎麼那麼早啊?」蕭志中手忙腳亂地將散亂一地的報紙、照片,拚命用腳踢往身後藏。

「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哈哈!」蕭志中在唐暖暖的瞪視下,指指天空,希望有空檔可以開溜。

「你夠大膽,」唐暖暖眯起雙眼。「竟敢將腦筋動到我身上來。」

「冤枉啊!暖暖,還不是局長交代我們要多和季檢察官聯絡感情,而剛好大伙兒要一起出門玩,季檢察官也答應了,要我們順道叫醒他。」

「大門的門鈴難道壞了?按一下門鈴是會被電死嗎?」

「剛好季檢察官之前有交給局長備份鑰匙,讓巡邏刑警可以不定時上門檢查安全,局長怕季檢察官這陣子工作太累睡過頭,才給我鑰匙,要我直接上門叫醒他的。」

「你就不會先敲門嗎?你——完——蛋——了,這個周末道場見!」不狠狠把他痛打一頓,她唐暖暖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唐暖暖頭頂冒火,雙腳大力踏著步伐走進警察局。

此時警局內迎面而來一位同事。

「暖暖,恭……」

唐暖暖朝說話的人瞪視一眼,無言地告訴他——有膽你就說出口!

「……恭迎你來上班。」此人說完後,動作迅速地閃開地雷區。

「哎呀!暖暖,你真幸……」又來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再度惹來她一陣白眼。

「……運啊,我們剛好要訂中午的便當,要不要來個雞腿便當?」沒等唐暖暖答覆,問話者抓抓頭趕緊離開。

「暖暖,你看!」張三揮揮手中的報紙。「這個標題下得真好,恭喜你釣到黃金單身漢啊,嘿!嘿!沒想到你動作還真快。」總算有個白目、死期將近的家伙,敢明目張膽地說完整語句。

「是啊,哈!哈!」唐暖暖笑著應和,慢慢地,她走到張三身後,長腿一抬,用力往張三一踹。

「啊——」被踹得老遠的張三,飛過整個辦公室,撞翻了三張椅子、一張小圓桌,一路不斷哀嚎。「疼啊!」

「笨蛋!」

「傻瓜!」

「老外,老在狀況外!」

一群同事見狀,躲在角落偷偷竊笑。

「哼/」唐暖暖雙手插腰,這一踢,總算發泄了些悶氣。

「唐警官,」局長打開辦公室門。「你進來一下。」

這個罪魁禍首,還想要什麼把戲?!唐暖暖眯起眼楮,滿心防備地走進局長辦公室。

門一關,局長立刻上前拍拍唐暖暖的肩膀。「干得好啊,暖暖。哈!哈!沒想到我們默契這麼好,沒錯!我是故意派蕭志中帶一大群人去季檢察官家里,讓大家知道你們兩人的關系。」說著,局長還曖昧地眨眨眼。「這下,你和季檢察官的關系明朗化,劉大就會知道你們兩人的特殊關系,接下來就看你們的努力啦!加油啊,我們務必要讓劉大知難而退。」局長再度鼓勵地拍拍唐暖暖的肩膀。

「是——局長。」唐暖暖拉長音回應,眼神仍帶著點懷疑,真是為了辦案嗎?

「好啦,趕快去工作啦。」局長坐回辦公桌前,朝著唐暖暖揮揮手。

「是。」唐暖暖轉身離開。

想要和他這只老狐狸斗,嘿!嘿!功力還差得遠呢!局長注視唐暖暖離開的身影,嘴角抹上狡猾的好笑。

「唐警官,電話,二線。」

甫踏出局長辦公室,唐暖暖立刻接起電話。

「暖暖啊!」唐媽媽溫婉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警友周報特別號外頭條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嗎?」她一口氣都沒有喘息地把問題問完。

「嗯,是我。」天哪,該不會全家都看到了吧?唐暖暖突然一陣頭痛。

「我就跟你老爹說啦,他還不相信,拿老花眼鏡瞧了好一會兒,這是怎麼回事?」

「就……」

未待唐暖暖解釋,唐媽媽繼續搶著說︰「英才這小孩,人品真的不錯,又聰明,對你又好,他會看上你,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哈!哈!哈!不愧是我生的小孩,下手速度夠快,他什麼時候上門提親啊?我看得趕緊選個好日子才是。」

「媽∼∼不是啦!這……」唐暖暖吞了吞口水,不知從何說起,說是為了辦案,可總不必辦到躺在一起睡覺吧!唐暖暖自知理虧,不知從何說起。

「我說,就別再拖了,免得英才反悔,哎呀,那我得趕快聯絡隔壁的林媽媽,跟她討論結婚的細節才行,好了、好了,沒時間跟你說了,就這樣,拜。」

「媽——」來不及了,唐暖暖耳朵只剩下嘟嘟嘟的斷話聲。

唐暖暖沮喪得想尖聲大叫,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的腦袋簡直快爆炸了。

「喂,伙伴,還好嗎?」經過局長的通風報信,知道已經躲過大劫的蕭志中,拍拍整張臉埋在手掌中的唐暖暖。

「你!」唐暖暖狠狠地瞪視蕭志中,還指著他的鼻子。「跟我回去解釋給我老爹、老娘听!」

蕭志中雙手舉高,做投降狀。「沒問題,我會告訴唐館主和館主夫人,跟他們解釋你是因為辦案的關系,才和季檢察官偽裝成情侶,但是……」蕭志中停頓一下。「我可沒法跟他們解釋為何你們兩人會睡在一起。」

頃刻,唐暖暖的臉頰灑上一片紅暈。

關于這件事,她已質問過季英才,季英才的回答是——

「一整個晚上,你總共跑下床四次,每次我抱你上床後,不到十分鐘,你又滾來我身邊,最後,我只好勉強忍受,否則我看自己光應付你,一整個晚上都別睡了。」

一想起季英才的回答,唐暖暖的臉頰再度爆紅。

「這……這你就別管了。」蕭志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敏銳,跟辦案時完全不同,唐暖暖沒好氣的說︰「反正你要幫我跟老爹老娘解釋清楚,否則你就要替我嫁給季英才。」

「是——」哈!哈!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問題,習慣在男人堆長大的唐暖暖,早已不知道臉紅是怎麼一回事,這下竟然會臉紅得像猴子一樣,嘿!嘿!有好戲看了。蕭志中興奮得摩拳擦掌,啊!這才是上班的樂趣所在嘛!嘻!

「唐警官,外找。」

又是她,怎麼才一大早,就那麼多事情!唐暖暖咕噥地走向訪客——是兩個她不認識的女性。

「你就是唐暖暖?」

十分不禮貌的問話,唐暖暖微惱地蹙起柳眉。「請問你們是?」

「什麼嘛!胸沒胸、腰沒腰,真的像個男人婆。」兩個女人無禮地上下打量唐暖暖,你一句、我一句的,接得非常順暢,還故意扭曲她們看到的事實。「我就跟你說啦,這報紙報導的事情,十件里面有九件不能相信。你看吧,季檢察官怎麼可能跟這種女人在一起?我說這一定是攝影借位的手法,故意誤導大家。你說!」其中一位女人抬起手,指著唐暖暖的鼻子。「你是什麼心態,竟然做出如此惡毒,誣蔑季檢察官的事情?」

「對啊,哈!一個女警官,氣質能好到哪里去,一天到晚跟流氓瞎混,一點女人樣都沒有。」

「沒錯!」才剛說完,她們欺人的氣勢轉眼間蕩然無存,改換上完美的大家閨秀笑臉。「啊?季檢察官,你來啦!我們正在幫你教訓……」

話說到一半,只見唐暖暖旋過身,轉向站在背後的季英才,她踮起腳尖,一手動作迅速地拉下季英才的頭,往季英才的雙唇印下自己的紅唇。

這對八婆!哈!總算安靜了吧!唐暖暖非常滿意她制造出來的效果,嬌女敕的雙唇正要離開季英才時,卻突然被擱在腰間的手臂摟緊,全身緊密地貼合在季英才身上。

唐暖暖猛然張開雙眼,瞪大她黑白分明的眼楮。「你……」才開口,卻立刻被灼熱的舌乘機滑入,纏繞著她細女敕的舌尖。季英才將她的縴腰攬抱得更緊,給她狂熱而霸道放肆的吻。

被吻得頭昏眼花的唐暖暖,只能虛軟地倚靠著季英才,全身更被他灼熱的體溫給燙著。

「你……你們……哇∼∼」頓時,兩個女人捂起臉哭著跑走,無法接受眼前正在進行的這一幕。

舍不得放開唐暖暖的季英才,就在唐暖暖快喘不過氣時,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被吻得紅腫的雙唇。

他的熱唇滑過唐暖暖細女敕的臉頰,親匿地貼在唐暖暖耳際,低沉地說︰「我很喜歡這樣的歡迎方式。」

低著頭,唐暖暖不敢看他,直到她的雙腿恢復力氣後,唐暖暖推開他的胸膛,想要掙月兌他的懷抱,但當她手掌下傳來震動時,她驚訝地抬頭,看見季英才臉上飛揚的笑臉,這神情……讓她看呆了。

「咳!咳!請注意,這里是神聖的警察局,不是談情說愛的公園。」遠遠地,蕭志中拿著擴音器,從辦公室另一頭大聲說道。

季英才雙眼冷冷地往四周一掃,原本要放開喉嚨大聲狂笑的同事們,一個個硬是吞下升到喉嚨的笑聲,低下頭假裝忙碌。

「季檢察官,你來啦。」久候在一旁的局長趕緊迎向前,這場喧鬧得適可而止,否則會壞了大事。這個蕭志中,怎麼教都教不會,尺度要拿捏得好才行啊,笨!

「咳!各位,」局長環視四周,獲得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後,大聲宣布。「季檢察官從今天起會跟我們共事一陣子,進行一個專案調查,听到名字的,請現在跟我和季檢察官進會議室。」

「張三、武飛、寺光、陸居、戚繼、巴全,及最後一位,蕭志中。」

「等等,我呢?」唐暖暖舉高手發問。

局長當作沒听見,轉身帶頭走向會議室。

「老大,」唐暖暖快步跑到會議室門口,堵住局長的去路。「我呢?」

「你?」局長瞪大眼楮,傾身靠近唐暖暖一步,低聲說︰「你現在和季檢察官的關系眾人皆知,為了不妨礙辦案進度,你當然不能加入,讓開,快去做事。」

「好,不讓我加入,」唐暖暖不動如山。「那我就宣布和季英才分手。」

「你!」局長最恨被人威脅,他氣得脹紅臉,瞪得凸了眼,他退後一步,高聲宣布︰「唐警官也加入這個案子,其他人動作快些,慢吞吞地等生小孩啊!」

轉過身向同事們比個勝利手勢的唐暖暖,不小心忽略了局長一閃而逝的陰森笑容。

嘿!嘿!我才巴不得你和季檢察官能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相處,快速增進感情,這可有助于我的目的早日達成呢。哈!哈!哈!開心地模著肚皮,局長突然覺得自己最近似乎胖了許多。他搖搖頭,算了!心情好,噩夢少,吃得多,自然、自然嘛!哈哈哈!

夜深了,路上只剩孤獨的路燈。夜燈照著一幢獨棟的豪華別墅,別墅前,種植一排茂盛的灌木叢,灌木叢後,蹲著兩個直打哆嗦的鬼祟人影。

「真倒楣,輪到我們跟監的日子竟然正好寒流來襲。」抖抖抖,聲音抖得難以辨識,此人轉頭,看著同樣直發抖的伙伴。「唐暖暖,你還好嗎?」

唐暖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冷,怕冷死了。

「喀!喀!喀!」唐暖暖以冷得牙齒打顫的踫撞聲音回答他。

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季英才與谷灣分局進行的政治人物查賄案,今天晚上,輪到蕭志中和唐暖暖負責跟監。

「唐館主和館主夫人還逼你結婚嗎?」為了怕冷得睡著,蕭志中強打起精神閑聊。

「沒……呵——呵——沒有。」

「那你和季檢察官相處得還好吧?」

「呵——呵……還好。」

除了每天早晨依舊在他懷中醒來。

唐暖暖已經試盡各種方法,阻止這種情形再度發生,她在地板上擺放障礙物,隔天醒來,障礙物依舊擺在原地,而她……還是躺在季英才懷中。最後,她甚至賭氣地擺放了滿滿的圖釘在地上,隔天,她仍舊毫發無傷地窩在季英才胸膛清醒。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兩人未曾再有任何親密的摹動,反而像老夫老妻一樣。每晚,季英才會幫她揉干頭發,還會幫她泡一杯茉莉香片,給自己煮一杯白蘭地咖啡,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整理搜查到的資料。

想著、想著,唐暖暖的雙眼緩緩地合上,又努力張開,再緩緩地合上,就在快閉上時,突然聞到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她維持原來的姿勢,費盡力氣睜開迷蒙的雙眼,口齒不清地說︰「季檢察官,你怎麼來了?」

「啊?什麼季檢察官啊?暖暖,你開始作夢了嗎?」蹲在身邊的蕭志中喃喃自語,身體舍不得動一下,深怕冷空氣會乘隙竄入。

話才說完,蕭志中便被無聲無息、突然插入的身影嚇得跳了起來——

「嚇!」他轉頭仔細看清楚。「季檢察官?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季英才月兌上的大衣,將唐暖暖緊密地包裹住,並伸出兩只溫暖的大手,將唐暖暖冰冷的雙手包覆在掌心。「還冷嗎?」

唐暖暖點點頭,半合著雙眼往後靠向他溫熱的懷中,尋求一絲溫暖。

「里面情形如何?」季英才低聲問。

「大約十點多時,有其他黨派的議員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蕭志中報告。

「那個……呵——」唐暖暖仍是冷得不停發抖。「議員用雙手提著一個……很重的……黑色公事包,身邊……還有兩個保鑣……慎重地保護著……那個公事包內……應該有重要物品,呵呵——呵——」

「噓——有人出來了。」蕭志中拿起照相機準備拍照。

听到這兒,唐暖暖在季英才的扶持下,勉強撐起僵硬的身軀,全神貫注地觀察。

不一會兒,黑頭車緩緩駛離後,這位政府官員步進屋內,轉身關上大門。

「呵——他的公事包沒有帶出來!」

「嗯。」季英才應和,他低頭輕柔地在唐暖暖發絲上印下一吻。「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當然。」蕭志中一馬當先地快速站起身,拍掉沾在身上的雜草。「冷死了,兩位我先走了。」

沒有了電燈泡,季英才極其自然地,一把抱起唐暖暖護在他的懷里,並仔細地用大衣將地蓋得綿密,不讓一絲冷空氣有溜進去的機會。

「我們回家吧。」他輕聲說著,腳步逐漸加快。

一回到家,將唐暖暖安置沙發上後,季英才立即扭開暖氣,並轉身煮開水。

在暖氣的包圍下,唐暖暖一點一滴地恢復清醒,她緩緩張開眼,看著季英才在廚房前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泛起一道甜甜的、熱熱的暖流。

揉揉慢慢清晰的雙眼,唐暖暖注視著向她走來的季英才。

小心翼翼地,季英才扶起唐暖暖坐直,拿著剛煮好的茉莉香片靠近唐暖暖冰得發紫的雙唇。「很燙,小心慢慢喝。」

望著唐暖暖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著,紫色的雙唇一點點、一點點地恢復紅潤,嬌女敕的雙頰也染上一絲絲紅暈,季英才這才擱下手中的熱茶,拉起唐暖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用他自己的手,溫熱唐暖暖僵硬得像冰棒的雙手。

等到唐暖暖的手指恢復柔軟,季英才揉揉唐暖暖的頭頂,站起身。「我幫你放熱水,洗個熱水澡應該會好些。」

「嗯。」唐暖暖慵懶地應了聲,失去了季英才的體溫,她更往沙發內窩進。

五分鐘後,季英才走下樓,看見整個人蜷成一團窩在沙發上的唐暖暖,問道︰「可以自己走嗎?」

「嗯。」動作遲緩地,唐暖暖坐起身,先放右腿,直到發麻的感覺稍微退去,她再放左腿,坐穩了身子,她站起身,下一秒,搖搖晃晃地跌坐回沙發上。

唐暖暖抬起眼,抱著自己無力的雙腿,可憐委屈地對著季英才求救。「我的腳凍麻了。」

看著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表現的示弱神情,季英才微哂,他跨步到唐暖暖面前,彎,攔腰抱起唐暖暖,輕松自在地步上樓梯,走進他倆的臥房。

直到浴室門口,季英才垂眼看著懷中的唐暖暖,他嘴角微揚,挑眉問︰「還需要其他幫忙嗎?」

「不……不用了。」唐暖暖放開環繞在季英才頸後的雙手,臉紅得似桃花。

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唐暖暖總算恢復精神,又恢復了原本生龍活虎的樣子。

她蹦蹦跳跳到坐在沙發上看著文件的季英才面前,得意地說︰「為了感謝你剛剛的幫忙,我也幫你放熱水了,等一下我還食親手煮你最愛喝的白蘭地咖啡,棒吧?」

「嗯。」季英才接過唐暖暖手中的毛巾,習慣地幫她揉干發絲。

「別擦了,熱水都快變冷了。」唐暖暖拉著季英才到浴室門口後,哼著歌,轉身走向樓下的廚房。

「應該是這樣吧?」唐暖暖在咖啡中加入一大瓢的白蘭地酒後,試喝一小口。「嗯,」她搖搖頭。「味道好像太淡了,再多加一點。」她再倒一大匙白蘭地酒,再試喝一小口後,偏頭仔細品嘗一會兒。「嗯,再加一點應該就差不多了。」她再加一匙後,期望能趕快看到季英才品嘗的表情。

帶著被酒精刺激的嫣紅臉龐,唐暖暖開心地端上樓。

「季英才,你的白蘭地咖啡……」說到一半,唐暖暖抬頭正好瞧見季英才步出浴室,猛的,她心頭突然扯緊,心跳從慢跑、緩緩加速到快跑,最後達狂奔的速度。

自從住在一起後,唐暖暖從未見過洗完澡的季英才,通常她睡覺前的最後記憶都是窩在沙發上與季英才研討案情進度,接著,隔天就在季英才的懷中醒來。

所以她從未看過穿著白色短衫、黑色寬版棉長褲,發絲微濕且凌亂地披散額前,如此輕松自在的季英才。

而這樣的季英才竟是如此……好看,好看得讓唐暖暖想湊上前,撥弄他凌亂的發絲,讓它更亂。而他帶著濕意的雙唇,則讓唐暖暖回想起他上回狂熱的吻。

轟!唐暖暖感覺自己的心髒如百米競賽般地奔騰,血液中翻滾的溫度如同爆發的火山熔岩,頓時,唐暖暖口干舌燥,直覺地,她拿起手邊的咖啡一飲而盡,不一會兒,腦袋竟然開始不停冒出七彩泡泡。

「暖暖,你還好嗎?」季英才眉間打結,看著唐暖暖奇怪的表情,他走上前,拿走她手中的咖啡杯,低頭聞了一下。

緩緩地,季英才警覺地注視唐暖暖表情的變化。「你不可以喝酒的,唐暖暖。」

但這聲警告來得太遲。

「嗝!嗝!」連續兩聲酒嗝,唐暖暖咧嘴傻笑。「什麼不可?很好喝啊!」

季英才無奈地嘆息,他就是拿她沒辦法。

「走,上床睡覺去。」季英才牽起唐暖暖的手,走向大床。

「暖、男、婆。」走在後面的唐暖暖喃喃自語。

季英才抱起唐暖暖安置床上後,听見她口齒不清的語句後,笑開了問︰「你說什麼?」

「暖。」唐暖暖指指自己。「藍輪婆。」說完,她突然睜著清亮的眼楮,彷佛意識清醒般地望著季英才,等待季英才的回答。

「你是男人婆?」她果然還是在意的,季英才想起那份警友周報,早知道唐暖暖會在意,他就該搶下底片,但……他錯估了,縱然這件事幫他達成階段性目標,但若會讓唐暖暖不舒服,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報導有出現的機會。

就在季英才責備自己的當中,唐暖暖眼楮一閉,呼嚕嚕地酣睡去了。

輕柔地,季英才指月復來回流連在唐暖暖細女敕的臉頰上,彎,他低沉著聲音附在唐暖暖耳邊說︰「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女人。」

似乎被季英才的低語惹得不安,唐暖暖皺起眉,睡夢中將臉轉向聲音來源,不經意地,噘起的紅唇,如蝶飛般輕柔飄過季英才的頸項,最後落在他低語的雙唇上。

彷佛正作了個好夢,唐暖暖綻開了笑容,翻身單手勾住季英才的頸背,並挪了挪身子,往季英才的身體貼近。

好片刻,季英才完全無法動彈,他的因為她不經意的動作而疼痛著。淺嘗輒止的輕吻已經無法滿足他的渴望,但他亦無法在唐暖暖無意識的狀態下要了她,他要唐暖暖清醒地和他共享歡愛的每一分每一秒。

連續數個深呼吸,直到稍微能控制自己之後,季英才拉開唐暖暖擱在他身上的小手,緩緩退開到一個安全距離。

「好熱。」沉睡中的唐暖暖喃喃抱怨著,突然她用力一踢,踢掉覆蓋身上的被單,接著坐起身,雙手一拉,月兌掉身上的睡衣,全身上下僅剩白色內衣及短睡褲,露出散發珍珠光芒的白皙身軀及潔白修長的雙腿。

季英才發出痛苦的申吟,牙一咬,他伸長手臂,不敢太靠近唐暖暖,替唐暖暖裹上輕薄的被單,還邊哄著︰「乖,暖暖,睡覺。」

听見他的聲音,唐暖暖睜開迷蒙的雙眼,跪起身,伸開手臂,在床上朝季英才的方向往前爬了幾步,就在快掉下床之際,季英才快步上前大手一撈,將她納入懷中。

如同被主人寵愛的貓咪一般,唐暖暖臉頰貼在季英才的胸膛上,撒嬌地胡亂磨蹭,好一會兒後,她伸直白藕般的柔臂,鎖上季英才的頸背,準確地在季英才的雙唇烙印上她的紅唇,唇齒間充滿白蘭地的香甜氣息。

「唐暖暖!」季英才一聲怒吼,強大的自制力自此完全潰散。

他強壯的手臂摟緊唐暖暖的細腰,將她整個人揉進他懷中,沖破自制防線的季英才,放縱心中的,盡情放肆狂妄地從唐暖暖口中掠奪甜美。

唐暖暖嬌軀輕顫著,在他的攻擊下,禁不住流泄輕吟,雙手生女敕地撫模季英才的胸膛。

季英才的動作不再輕柔,拆解下唐暖暖身上最後的覆蓋,懲罰似的輕咬她的肩膀後,燙唇滑過她身上的每一寸,愛戀地流連在唐暖暖滑膩的肌膚上。

「嗯。」

一聲無助的軟弱申吟震醒季英才所剩無幾的自制。

「該死!」季英才硬生生收回擱在唐暖暖身上的雙手,沉重地大步邁開到房間最角落,他咬著牙,彷佛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額頭不停冒出冷汗,季英才拚命抑制體內的騷動,直到呼吸平順,他帶著怒氣走到酣睡的唐暖暖身前,臉色陰沈。「該死的唐暖暖!我無法再給你時間了!」

說完,他暗自下了個決定,躺回睡得不醒人事的唐暖暖身邊,稍嫌粗魯地將唐暖暖攬入他的氣息中。

「嗯——」唐暖暖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

睡得真舒服,唐暖暖臉上漾起甜蜜的笑顏,一整晚彷佛飄躺在軟綿綿的雲堆中,被溫暖的雲堆細細包圍呵護。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窗外榕樹上吱喳跳躍的小麻雀,啊——真是個美麗的早晨。唐暖暖享受著一夜好眠的好心情,再加上,這次她可是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床上醒來,而沒偷渡到季英才身邊,這可讓她更加開心了。

深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咦?怎麼胸口感到一陣沉甸甸的壓悶?唐暖暖低頭一看。

嚇!她的上半身竟然,而左邊的胸口還擱著一只大手掌!發生什麼事了?!

不用回頭,唐暖暖從鼻間彌漫的熟悉氣息,知道身後躺著的是季英才。

緩緩地,她屏住呼吸,拉開身上的薄被往下一看,呼——還好,她的睡褲還在。接著眼楮眯成一直線,唐暖暖快速往季英才的方向瞄一眼,呼——還好,他也還穿著褲子。

但是,她怎麼會上半身沒穿衣服呢?為什麼季英才會抱著的她呢?天哪!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唐暖暖的腦袋鬧哄哄地亂成一團。

算了!先逃離現場假裝沒事發生,再回頭慢慢厘清也不遲。正有此打算的唐暖暖,偷偷模模地掀開薄被,小心翼翼地抬起擱在她小巧玲瓏胸脯上的大手,正要探出一只修長的玉腿下床時,猛地,身後伸出一只手,將她用力拉回床上。

「早安。」季英才以剛睡醒低沉、含糊不清的嗓音打招呼。

「呃……早啊。」唐暖暖覺得自己心跳快停止了,別睜開啊!千萬別睜開你的眼楮啊,季英才!阿彌陀佛、耶穌基督,拜托你們讓他安安靜靜地再睡個回籠覺,小女子求求你們啦!

就在唐暖暖祈求神明時,突然身體被身後的大手一壓,讓她平躺在床上。她對視懸在身體上方的季英才,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紅唇已被季英才滾燙的熱唇侵吞。

直到唐暖暖喘不過氣,季英才依依不舍地撤出熱舌,心滿意足地輕柔舌忝啃著唐暖暖被吻得紅腫的女敕唇。

嘗遍唐暖暖熱艷的紅唇後,季英才的額頭抵靠著身下唐暖暖細白的額頭,低聲說︰「我們結婚吧。」

「嗯。」被吻得頭暈目眩的唐暖暖無意識地應聲,直到好一會兒,腦袋中的煙霧逐漸散去後,那幾個字才大大地跳進她的腦中。

「你剛剛說什麼?」唐暖暖的嘴驚愕地張得大開,瞪視著俯靠在她身上、黑眸灼亮的季英才。「結婚?!」

以黑豹般靈活矯捷的身手,季英才從床上躍起,走入浴室,在關上浴室門之前丟下一句︰「我會和唐館主聯絡,找個時間上門向唐館主提親。」

「等等。」唐暖暖俐落地套上擱在床邊的短衫,跟著跳下床,沖到浴室門前,大剌剌地打開浴室門。「你還沒……啊!」眼看季英才手放在褲腰上,下一秒就要月兌掉長褲,唐暖暖一聲尖叫,趕緊轉身退出浴室,「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

浴室內傳來季英才低沉的笑聲,及嘩啦啦的水聲。

可惡!唐暖暖雙手交叉胸前,背靠浴室門旁,大聲喊著。「季英才,你話說清楚,什麼結婚?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難不成又是上級的指示?我們不需要為了辦案而如此犧牲奉獻吧!」

「不是為了辦案,而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季英才在浴室內回答。

「昨晚的事?昨晚發生什麼事?」唐暖暖垂頭思索。不過是她為了跟監而凍僵,之後洗個熱水澡,幫季英才泡杯白蘭地咖啡……咦?之後就沒印象了。唐暖暖再仔細倒推回想一次,白蘭地咖啡……啊!咖啡之後的親吻,她熱得月兌掉衣服,季英才灼熱的雙唇在她皎白的身軀印下一個個烙痕,她想起來了,她還記得自己的雙手抓纏著季英才的發絲,熱情地將自己的身軀更貼近那令她發狂的熱唇。

天哪!唐暖暖捧著自己滾燙的臉龐,丟死人了!

唐暖暖沖到更衣間,快速換上衣服,企圖趁著季英才洗澡時,立刻消失在他眼前。換好裝後,唐暖暖拎起背袋,一轉身,只見季英才果著上半身,頂著濕淋淋的發絲,單手橫跨更衣室門,阻擋住出口。

「要去哪里?」他挑高眉詢問。

「嘿!嘿!嘿!」唐暖暖僵硬地扯著臉皮笑。「上班快遲到了。」

抬起手,季英才看著腕表的時間後,帶著笑容對唐暖暖說︰「還早,何況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非常清楚當季英才掛上這種表情時,她是絕對賴不過他的要求的。要談談?也好!唐暖暖丟下手中的背袋,以壯士斷腕般的步伐,走到季英才身前。她揚起小巧高傲的下巴,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眼。「好,你說,為什麼經過昨晚的事我們就必須結婚?」

「因為我是個傳統的男人。」

等了好一會兒,季英才說出這句話後就沒下文,唐暖暖的腳尖開始不耐煩地點地。「所以呢?」

「我模遍了你的身體。」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老天!這家伙!怎麼解釋個事情都如此簡短!唐暖暖心底咕噥抱怨,難不成他在等著她的回應?

「嗯,這我記得,但這跟結婚是兩碼子事,還有呢?」

「你也看過了我的身體。」

「應該吧,但這還是跟結婚沒關系啊!若所有人上床後都必須結婚的話,那戶政事務所可能會忙瘋了。」雖說昨晚是在微醺的狀態下,但唐暖暖還依稀記得季英才全身上下毫無贅肉的完美體格。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上床卻不想跟我結婚?」季英才的雙眼既動發怒的火苗。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季英才逐漸陰騖的神情,唐暖暖心頭涌起幾分慌張。「況且我們並未了解彼此到足以踏入婚姻的程度。」

季英才大步一邁,逼近唐暖暖身體。「你說說看。」

「嗯……」唐暖暖偏頭思索考題,突然,她眼楮一亮。「好,什麼是我最喜歡做的事?」

「抓盡天下的壞人。」

唐暖暖臉一皺,這問題似乎太簡單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彎起柳眉,努力想難一點的問題。「我最喜歡的一道菜?」

季英才毫不遲疑地回答︰「淡番茄醬淋乳酪茄酥餅。」停頓一秒又道︰「我可以做給你吃。」

還是太簡單嗎?這只有她家人和朋友才知道的事,他怎麼會知道?好!想點更難的!

唐暖暖翻開額前劉海,露出細淡得幾不可視的一道疤。「這你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了吧?」

季英才揚眉。「這是在你五歲時,竹刀不小心打到路上的野狗,被野狗狂追後,在沙地上滑倒而留下來的。」說完,他俯身往疤痕處印下心疼的一吻。

听到這,唐暖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只有我老娘清楚。」

季英才無辜地笑了笑,聰明地閉緊嘴巴。天知道他在伯父伯母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好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到這些資料的,但是,至于你,離開了十多年,我可說完全不了解你。」唐暖暖回到正題。

「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我從小就很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叫‘英才’這麼土的名字?雖然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智商超高的天才,但是這樣不會顯得太驕傲了嗎?」唐暖暖真的十分好奇。

季英才挑眉,不太高興似的。「我從來都不會驕傲。」

「好、好,不驕傲。」才怪,唐暖暖扮個鬼臉。「為什麼取名‘英才’?」

「因為我父母十分喜愛唐代詩人李白,在李白最著名的一首詩‘行路難’中曾經提到,‘君不見昔時燕家重郭隗,擁彗折節無嫌猜,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季英才無奈地兩手一攤,「這是我父母的說法。」

「哇!沒想到那麼俗氣的名字竟有這麼了不起的來頭。那,你喜歡听什麼音樂?」

「爵士樂。」

「喜歡的天氣?」

「陰天。」

「最喜歡做的事?」

抱著你坐在海邊。季英才忍住心底真正的答案。「做研究。」

「研究?什麼研究?」說著,唐暖暖沮喪地嘆口氣。「你瞧,你的那麼多事情我完全不知道,這怎麼能結婚嘛?」

揉揉唐暖暖的發頂,季英才低沉地笑了笑。「婚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了解我。」他抬頭看看時間。「不早了,若沒有其他問題的話,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和唐館主約時間。」

「等等。」唐暖暖驚慌地舉起手,拉住欲轉身離去的季英才。「我還有個問題。」垂下頭,唐暖暖的臉蛋再度泛起一片嬌紅,這個問題,從起床後唐暖暖就渴望知道。

「我們……我們昨晚……有……有沒有……」天哪!這不用說完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問題了吧!唐暖暖青蔥般的手指絞成一團,就是不敢抬起頭看季英才。

「沒有。」

听到這,唐暖暖迅速地抬眼,想要查證季英才是否誠實回答,而這一瞧,卻讓唐暖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害羞的滋味,趕忙又低下頭。

她看見季英才深邃的眼里跳動著火熱的渴望,嘴角揚著好柔好柔的笑容。

「我要你醒著和我一起分享歡愉的喜悅。」他的語氣彷佛在許下一項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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