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婕再度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當她恢復清醒,她低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老天!這次又發生什麼事了?
她沒有忘記兩個多月前,她和東方澤是怎麼認識的,這次……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看自己,她仍穿著自己的衣服——
這讓她大大松了一口氣。
突然,門板上響起幾聲輕敲,接著一名看起來很慈祥的婦人,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稀飯走進來。
「章小姐,你醒啦?」老婦人笑盈盈地來到她床邊,「你覺得身子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章婕確信自己不認識這位老婦人,但她卻知道她姓什麼。
「你認識我?」
她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當然了!你是我們少爺帶回來的貴客。」
「少爺?」她更迷惑了。
「我們少爺是東方澤呀!」
原來這里是東方澤的新住處!
老婦人一面攪拌著熱粥,讓它迅速散熱,方便入口,一面又說道︰「少爺將你從飯店送到醫院,直到確定你沒事後才將你帶回來。醫生說你有神經性胃炎,是長期失眠、壓力太大加上飲食不正常所致。少爺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給你煮些清淡、好消化的東西……」
章婕終于想起來了。
該死!她竟然在工作的時候暈倒!
她一倒下,工作怎麼辦?誰來接手?
「我睡了多久了?」
元嫂算了算,「從昨天到今天……大約十四個小時。」
「十四的小時!?我不能再躺下去,我得立刻回到飯店才行,我的工作不能放著不管。」
她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快躺回床上。」老婦人板起臉來,將她推回床上,然後再將那碗稀飯遞給她,「少爺說你昨晚根本沒有吃多少東西,這碗稀飯你無論如何也要吃下去才行,不然待會兒怎麼吃藥?」
「吃藥?」她搖頭,「不,我不需要吃藥,睡了一覺之後,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可是……」
老婦人還想勸說,但東方澤在此時走了進來。
「不吃藥,病是不會好的。」
他一身西裝筆挺,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章婕一見到東方澤,背脊不自覺的挺直,眼中充滿了防備。
「少爺,你回來啦?要不要吃點什麼?我馬上去弄。」
「不用,元嫂,你先出去,我有話想跟章婕談。」他松開領結,把領帶扯下來,塞進西服口袋中。
看樣子,他是真的打算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好,我知道了。」元嫂退出去,並且細心的把門帶上。
直到屋里只剩下他們倆,東方澤才再度開口︰「你還好嗎?醫生說你的胃毛病很多,看樣子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副總裁費心。」章婕漠然回應。
章婕的冷漠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欠了她太多解釋,而這些使得兩人的再度重逢變得充滿火藥味。
東方澤嘆了一口氣。
「章婕,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沒有來得及向你解釋就離開,我今天取消會議趕回來,為的就是要和你好好談談。」
章婕嘲諷地道︰「我該為此覺得感動嗎?」
「章婕,不要這樣……」
他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你欺騙我!我把什麼都給你了,可是你呢?你從來就不曾對我坦白過!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
她情緒失控地對著他吼︰「為什麼?難道你也認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你難道不相信有人會不在乎你的背景而真心的愛你嗎?」
「你恨我,我能明白,」雙眸深深地看著她,語氣苦澀︰「我也恨過自己,竟然那樣的傷害你,我感到很抱歉。」
「不要對我虛情假意!你也不用感到抱歉,就當我瞎了眼,才會愛上你!」她說到最後,傷心地哭了起來。
章婕這輩子還不曾如此在意一個男人,但這男人非但沒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反而還傷透了她的心。
「章婕。」他擁住她。「不要哭。」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章婕的心不爭氣的為之悸動。
「別踫我!你走開……」她哭著用力推他,但是他不肯松手,堅持要抱住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你認不認識東方桀?」
他天外飛來一筆,忽然問她一個令她錯愕的問題。
「你為什麼突然……」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
章婕雖然不明白,但還是一面拭淚,一面點頭。「大學的時候,他是我的直系學長,高我兩屆。」
「你知道他喜歡你嗎?」
「知道。」從小到大有太多男孩喜歡她,她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分辨出來,更何況東方桀曾經向她告白過。
「東方澤,你問這做什麼?」
東方澤看著章婕疑惑的表情,終于回答她。
「東方桀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比我早三個月出生。」
他的答案令她詫異,難怪他們同樣都姓東方,卻長得並不相像,也因此她沒有多心的去想到他們兩人的關系。
「大四那年,東方桀突然休學,我從此失去他的消息……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病了。」他指指腦部,「他瘋了。」
章婕低呼一聲,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緣故!
「他怎麼會……他看起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瘋了?」乍然听見這消息,她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東方澤在床沿坐下來,給了她可怕的答案。
「他的病,是我害的。」他的表情木然,眼眸中充滿苦澀,「也是我……害死了他。」
「東方桀死了!?」章婕面白如紙,根本沒想到東方桀竟然死了。
「讓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吧!」東方澤閉上眼,片刻後再度睜開眼楮,娓娓道出︰
「我與東方桀,雖然名為兄弟,但是卻沒有絲毫兄弟之情。五歲那年,我的親生母親過世,我被父親東方治接到東方家,正式成為東方家的一分子。
這個家所有的人都接納了我的存在,甚至是父親的元配夫人。她是一個明理的女人,雖然她與我的母親共同擁有一個丈夫,她也曾經痛苦過,但是她卻從未怨恨過我,反而視我如子,一手將我帶大,給我完整的母愛,直到她因病過世。」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後,又繼續往下說︰
「但是東方桀不同。他從小就排斥我,他無法原諒我這個私生子,竟然還可以擁有他母親的愛。
等我們再大一些,父親開始要我們接觸他的事業。或許是我原本就對商業特別有天分,我表現得處處比他好,贏得父親的贊賞,而這一點……」
「這一點,又成了他怨恨你的理由?」章婕猜測。
「是的。」東方澤的唇,彎起一抹自嘲的笑。「後來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他和你一樣,念的是英文系,而我念的是企管。然後,他認識了你,也愛上了你。」
他凝視她的眼眸,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因為東方桀總是向妹妹東方佩談起你,我對你也漸漸萌生了好奇,開始有了想見你的。」
章婕震驚地看著東方澤,怎麼也沒想到她與他的淵源竟然在那麼多年以前就開始了。
「我在東方桀桌上看過你的照片,但我還是想見你本人,所以有一回我特地到外語學院前等你,想親眼看你。」
章婕臉色緋紅,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我終于如願見到你了。你是那麼美麗,神采飛揚,在那麼多女孩子中,你是最亮眼的一個。我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可是那一瞬間,我真的愛上了你。」
章婕看著他,不敢置信地問︰「真的?」
「是真的。」東方澤笑道,「我常常到外語學院去看你,但我從來不曾跟你交談過。我知道東方桀也愛你,而我欠他太多,我告訴自己,我只要這樣看著你就夠了。可是……這件事卻被東方桀發現了,他非常憤怒,他認為我又要來搶奪他所愛的女人,他開始變得瘋狂,他找我的麻煩,用最惡毒的話咒罵我,最後……他變得越來越怪異,他瘋了。」
「天哪!」章婕嘆息,心中顫栗。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帶給他多大的壓力,他一直痛恨父親重視我更甚于他,甚至想將上陵集團交給我,痛恨母親照顧我一如照顧他,甚至痛恨妹妹來親近我。
在他的想法中,我是個不折不扣的侵略者,打從我踏進東方家大門開始,我就一直在掠奪原本應該屬于他的一切。當他發現我也愛上你時,他才會……」
「不!這不是你的錯啊!」章婕握住他的手,心痛如絞,「你就為了這個理由,一直自責到今天嗎?」
「不,我已經想通了。我的妹妹告訴我,父母疼愛子女有什麼不對?他怎能因為這樣就恨我?不論是上陵集團或是你,他從來就不曾真正擁有過,他又怎能將得不到的恨意轉嫁到我的身上?」
「你妹妹的話是對的。」
東方澤微微苦笑,「是,她是對的。但是這些年來,我卻沒能想通,一直背負著這個十字架而活,我認為是我害死了東方桀,所以在他死後,我不肯接下上陵集團,遠走法國,也不敢愛你。」
章婕終于明白了。「而這就是那一夜,我們發生關系之後,你殘酷地傷害我的原因?」
「章婕,我們不適合。」
「我並沒有打算跟你交往,昨天晚上……我很抱歉,我希望你明白,那只是我一時意亂情迷……所犯下的錯誤。」
「你對我太認真,認真得讓我害怕!我根本不想談感情,只想要輕松又沒負擔的關系。」
過去的這些話,曾讓她那麼痛苦,讓她心碎。她也曾恨過他,恨他的殘忍與無情,踐踏了她的一番真心。
而現在她終于明白了,他並不是無情,更不是無心,他愛她,從好久以前開始,他對她的愛就不曾改變。
這讓她的心仿佛又活過來,所有的傷痛在這一刻都奇異的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章婕,我愛你。」他捧著她的小臉,眼中有著深深的歉意,「我很抱歉我曾那樣的傷害你。請你原諒我,讓我補償你——用我一輩子的愛。」
章婕心髒劇烈跳動。
「你……這是在求婚?」
「是的。」
他再也不想浪費時間,過去他已浪費太多光陰,而現在他不願意再浪費一分一秒,他要和她結婚,讓她徹底成為他的女人!
章婕沉默良久,
在等待她考慮時候,東方澤幾乎是度秒如年。
終于,章婕開口了。
「我很抱歉。」
東方澤震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他!那一刻,他的心幾乎停止跳動,而章婕竟然還對著他微笑!
「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
章婕笑著啄吻他一下。
東方澤推開她,有種被耍弄的惱怒。「為什麼要拒絕我?如果你對我無意,為什麼又要吻我?」
喲……他真的生氣啦?
若不是他的表情太可怕,她恐怕會當場笑出來。
「我還不想結婚,」她笑意更深,「可是這不代表我就不嫁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
難道她的意思是——她願意嫁他,可是她不想結婚?該死!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說法?他怎麼想都想不通!
「你還沒追求過我,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就嫁給你!」她無視于東方澤難看的表情,繼續說道︰「一向是我追你的,現在總該輪到你來追我了吧?我的條件可是很好的,哪能讓你隨便求個婚就——」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壓倒她,眼中終于浮現笑意,「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好過是不是?」
非得這樣嚇他,把他嚇得差點心髒病發!
章婕呵呵笑,「你要是不高興,你可以找別的女人去啊!我又沒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非娶我不可。」
東方澤凶狠的瞪她。
好哇!這女人竟敢拿喬!
「好,你的戰帖,我接了。」他笑得邪氣。「我來追你,我會讓你知道,我東方澤想追一個女人的時候,會做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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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澤果然沒有食言。
他開始追求她,並且追求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翌日,四季飯店從早晨九點起,每隔一小時,就收到一束九百九十九朵香檳玫瑰,指名要送給章婕。
沒有多久,全四季飯店里的員工加上上百名住客,沒有人不知道四季飯店的章秘書有個熱情的仰慕者。
「老天啊!章婕,是誰這麼大手筆,一束萬把塊的玫瑰,他竟然可以每個小時送一次,這次的仰慕者看起來來頭不小喔!你幾時認識的啊?」
莫琳琳環視著變成一片花海的公關部,但是滿室的玫瑰,卻都及不上章婕臉上的甜美笑靨。
莫琳琳瞪大眼楮——她認識章婕那麼久了,還沒有哪個追求者光是送花就博得章婕的歡心,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
「喂,章婕,你前些日子不是還在為Felix的失蹤傷心欲絕?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追求者,而且還能逗得你眉開眼笑?」
章婕從花束中抽出一朵玫瑰,深深吸嗅那甜美的香氣,彎唇微笑,「琳琳,這個人你也認識的。」
「是誰?」莫琳琳開始在腦海中過濾名單,「保利金的小開?華王的少東?三玲的三公子?還是……」
「是Felix。」章婕終于公布謎底。
莫琳琳愣了兩秒。
「哪一個Felix?」
還哪一個Felix?章婕又好氣又好笑。
「還有哪一個?就是在52NDstreet當酒保的那一個!」
莫琳琳又愣了兩秒,猛地指著她喊︰「你在開玩笑吧?他哪買得起一束萬把塊的玫瑰?更何況還每小時一束!」
她就不信哪個酒保出手會這麼闊綽!
「我一直來不及告訴你,其實Felix的中文名字叫東方澤,他是上陵集團的新任副總裁。」
莫琳琳傻了。
「你——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
「真的?」
章婕笑得春風滿面。「真的。」
「天哪……」
酒保……變成副總裁?哇……這下章婕可真是卯死了呀!
「章婕,你真是撿到寶了!」
「厚……請你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好嗎?」
「嘻嘻嘻……」
兩個女人笑鬧的聲音,隨著花香散布開來。
莫琳琳也許不知道,在章婕的心中,她根本不在乎東方澤是酒保還是上陵集團的副總裁,她愛他,只因他是東方澤。
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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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方澤將四季飯店搞成四季「花」店之後,他的追求招式還沒有結束。
當章婕下班時,一輛擁有五節車廂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就這麼停在飯店門口,一襲紅毯從車門邊一路鋪到飯店的大門口。
有不少住客都以為比爾蓋茲是不是住到這里來了,但是沒想到加長型轎車的司機所等候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司機一看見章婕從飯店出來,立刻迎上去,深深的一鞠躬。
「章小姐。」
章婕不認識這個人。
「請問你是……」
「我是東方先生的司機,他要我在這里等候您。」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東方先生已經訂好了餐廳,請章小姐賞光。」
章婕幾乎想笑了。沒想到東方澤說到做到,鐵了心要在她身上貼上專屬于他的標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只屬于他。
但是奇怪的是,這一次,她竟然完全不覺得排斥。
她甘願被他貼上標簽,承認自己只屬于他一人。
「好,載我過去吧。」章婕拎著包包上車,讓司機載著她直奔台北最著名的法國餐廳香榭麗舍。
佔地近百坪的餐廳,裝潢美輪美奐,仿佛是凡爾賽皇宮的重現,不過,今晚名動全台的頂級法國餐廳,竟然沒有半個顧客光臨。
「香榭麗舍是不是要倒了?」她問著司機。
「不是的,章小姐,是東方先生為了讓您盡情享受這餐廳的氣氛,怕太多客人破壞了安靜,所以事先包下了整間餐廳。」
「哦?」她笑著踏上餐廳玄關,兩位侍者立刻拉開大門。
章婕踏入餐廳所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裝筆挺的東方澤。
一襲黑色Armani西裝,將他挺拔的身形襯托得更加俊偉,簡直就像是從時尚雜志里走出來的國際名模。
「你來了。」
他朝她伸出手,臉上的笑容足可令全世界的女人傾倒。
「是的。」
章婕笑著將手交給他,當他握住她手的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覺得虛榮——
她的男人,是一個如此英挺而足以扛起任何重擔的俊偉男子!
東方澤將她挽入懷中,與她一同步向餐廳中唯一的一張桌子,而餐桌旁邊,訓練有素的兩名侍者拉開紅絨座椅,恭敬的請兩人坐下。
「先來點餐前酒吧!」東方澤道。
不需要另外吩咐,兩杯紅灩灩的大都會就被送上來了。
章婕一看到大都會,眸色柔了。
「你已經事先告訴他們了?」
「那當然。」他凝視著她,笑得自信。
章婕輕嘆一口氣,「你是存心要把我寵壞嗎?」
這麼奢侈,這樣的寵溺,她真的值得他這樣的對待嗎?
「有什麼不可以?」他回答,而且答得理所當然。「這就是我追求的方式,我要用最好的一切來寵愛我所深愛的女人。」
章婕紅了臉。這還是第一次,東方澤在大庭廣眾——呃,「大庭」是有啦,但是「廣眾」倒不至于,只不過是幾個服務生而已——面前,承認自己愛她。
他的話使她心中一陣甜蜜。
服務生送上兩本皮制精裝Menu,章婕逐一看過。
「我要點一份桑葚醬汁香煎鵝肝菲力。」
「好的,」服務生記錄下來,然後轉向東方澤。
「東方先生呢?」
他合上Menu,「一樣。」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章婕。
他的眼神深邃,唇角的微笑既自信又充滿魅力,章婕深深的愛著他,他是那樣的出色!
「你今天過得如何?一切順利嗎?」
她瞥了他一眼,故意說道︰「今天嗎?很忙,非常忙。」
東方澤挑眉,「怎麼說?難道是因為住客太多?」
「不,因為今天我每隔一小時就得簽收一次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東方澤一听,笑了出來。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你幾乎把四季飯店變成花店了?」她雖然是有些責怪的,但唇角仍是不自覺的帶著笑意。
「你不喜歡玫瑰?」他的大手蓋在她的手上,聲音低沉,「我覺得玫瑰適合你,玫瑰是與你最相配的花。」
說完,他執起她的手,拉到唇邊輕吻了下。
章婕偏著頭看他,「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那麼會說甜言蜜語。」
「我不只會說,」他的指尖滑過她細女敕的掌心後放開她,眼色誘人,「也會做。」
章婕臉蛋紅通通,他的手指在她掌心那一劃,帶來顫栗的觸感,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餐廳里公然向她調情。
當他走出東方桀留給他的陰影後,他不再顧忌什麼,他要章婕,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更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屬于他。
就在這時,服務生上了女乃油蘑菇湯及鮮露蘆筍沙拉。
章婕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湯,那濃醇的口感,令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真好喝!」她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舌忝去唇上的湯汁,卻不知道這個小動作幾乎令東方澤失控。
章婕發現東方澤動也不動,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吃?不餓嗎?」
「沒有。」東方澤拿起叉子,開始吃沙拉。
用餐的過程中,透過音響播放的音樂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現場演奏的小提琴與鋼琴協奏曲。
那名小提琴手來到他們桌旁,對著章婕演奏李斯特的「愛之夢」。
一曲結束,章婕熱烈鼓掌。
「演奏得真好!」
小提琴手微笑著,起了個音,又和鋼琴合奏起圓舞曲。
「想不想跳舞?」東方澤突然問她。
章婕愣了下。
「跳舞?可是……」
不等她說完,東方澤已經從椅子中站起,拉起她擁入懷中。
「等等,東方澤,我……我已經很久沒正式的社交跳舞……」她有些慌亂。
東方澤望著她笑。「無所謂。」
「可是我怕踩到你……」
「沒關系。」
章婕望著他,心中突然感到暖暖的。「要是我不小心絆到腳,跌倒怎麼辦?」
「那就跌啊,」他笑,「反正我會接住你。」
章婕無法不為他的話而心動。她羞怯的笑了,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隨著他的節奏款擺腰肢。
他的手掌大而溫暖,當他握住她的腰時,她有種自己變得好柔弱的錯覺。
在輕柔的旋律中,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參加舞會的灰姑娘,英俊的王子溫柔地注視著她,仿佛心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別人。
他帶著她漫舞,一個旋轉之後,她再度回到他懷中,兩人相視而笑。
她埋進他的胸膛,隔著衣料,他的體溫熨貼著她的小臉,舒服得令她嘆息。而他溫熱的呼息吹拂在她耳邊,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團女乃油,就要融化在他的懷里。
天啊,她是這麼眷戀這男人的懷抱。
從來不曾有誰給她這樣的感覺,她快樂得連心都在顫抖,世上再沒有任何事比心愛的人也深愛著自己那麼幸福,她但願這首曲子永遠不會結束,就這樣相擁著直到永遠。
但是東方澤卻一刻也不想再跳下去。
他的鼻間嗅到的盡是她玫瑰般的香味,她柔軟的身子就在他的懷里,對他沒有半分防備。
他閉眼嘆息——他現在真正想做的,是親吻她那張豐潤的紅唇,她玲瓏的嬌軀,他更想將她壓倒在自己身下,把自己的深深埋進她體內。
終于,音樂結束。
他們兩人站在原處,四目相視,像是舍不得分開彼此。
「章婕……」他低喚她的名字,聲音低啞。
「嗯?」她回應,心底有些緊張。
他俯下頭來,給她一個深吻。
這個吻飽含,他在她口中肆虐,挑動著她的感官。直到章婕呼吸困難,臉頰漲紅,他才依依難舍的放開她。
他的額踫著她的額,霸道地要求︰「今天晚上,跟我回去。」
章婕臉蛋更紅了。
她知道他想要她,也知道跟他回去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但是,她不想拒絕。
深吸一口氣,她輕道︰「好,我跟你回去。」
那一夜,東方澤的房里春意濃烈,他不知饜足地要她,像一只饑餓的獸。
章婕徹底交付自己,毫無保留,她擁抱她所深愛的男人,在他的懷里,找到了她所渴望的永恆。
激情過後,東方澤愛憐的看著汗濕小臉的章婕。
「你還好嗎?」看樣子,他把她累壞了。
章婕虛弱地揚起微笑點點頭。
東方澤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低嘆︰「有你在我懷里,我哪里都不想去了。」
章婕輕笑︰「明天你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明天我得去一趟美國。」他抱著她,與她眼對眼相視著,因此他看見了她眼中的錯愕。「我與威廉的合作案還有許多細節必須詳談,這一趟,無論如何我得親自前往。」
他拂開她的發絲,歉疚地道︰「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希望你今晚留下來陪我的原因。」
她咬著下唇,問︰「那……你要去多久?」
「最快四天,最多不會超過一星期就回來了。」
「要去那麼久啊!」
想到要與他分別那麼久,她不由得微蹙起眉毛,輕聲抱怨著。那模樣令東方澤幾乎想摘下天上的星星,就只為了取悅她。
「我保證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他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上,對她允諾︰「我會買一顆鑽戒回來向你求婚,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牌子的?蒂芬妮?卡地亞?或是寶格麗?」
「隨便。」她埋進他懷里,「我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
這句話,使東方澤的心中一暖。
「我會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帶著鑽戒向你求婚……」他的吻再度落下,將未竟的言語,封緘在她的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