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遠山學長抱住自己的力量,強烈得仿佛連胸口都能感受到他的固執。
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正因為如此,葉月芽生才會感到加倍震撼。
這就是他所謂不只是兄弟的關系嗎?
一路上時速七十公里,葉月芽生幾乎是用逃跑的心情,往家里的方向飛奔。
回到山上,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客廳的燈還亮著。
把鞋子匆匆月兌在玄關,沒有心情擺放整齊,客廳里還坐著誰,葉月芽生連看也沒看一眼,就直奔二樓的洗手間,拼命用冷水沖洗自己的臉。
「不是昨天才跟你說過,不要這麼晚回來嗎?你今天又到哪里去了?」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聲音,差點嚇得葉月芽生魂飛魄散。
看清楚鏡子里的高大人影,他繃緊的肩膀才稍稍松懈下來,一手壓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髒,一手撥開額前被水濡濕的瀏海轉過身,把身體的重量靠在洗手台邊上。神在秘誰
「學長請我吃飯,順便去新家參觀」
說到新家,葉月芽生眼前浮現在電梯里幾乎要親吻上來的學長的臉,身體也回憶起被他從背後緊緊抱住的緊繃感。
到現在想起來,心髒還是狂跳個不停。
像學長這麼優秀的男性,竟然對自己
作夢都想不到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因為遠山學長不是會隨便開玩笑的人,所以他今晚的異常行為,才會更令葉月芽生感到震撼。之所以用異常來形容,是因為葉月芽生還不願正視這件事的真實性。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老愛站著發呆啊?」
「我才不是發呆,我只是在想事情。」
「明明就一臉呆樣,還狡辯!」森澤大樹把手伸向葉月芽生的臉頰。
「不要踫我!」
葉月芽生突然大叫,身體向後閃躲的同時,猛力揮開伸向他的手。
「你吃錯藥,凶什麼凶啊!捏你一下也犯法喔!」
葉月芽生的夸張反應,惹怒在家等他一整天的森澤大樹。
葉月芽生越是露出厭惡的表情,森澤大樹就更想作弄他,又把手伸了過去。
「別鬧啦!」
對著再度靠過來的森澤大樹大叫,葉月芽生一邊逃回房間,一邊用手抵擋他的攻擊,結果一個不小心,踩到棉被滑倒,就連伸手抓住他的森澤大樹也一起跌在鋪好被子的榻榻米上。
「白痴!捏一下會死喔!」從葉月芽生身上支撐起上半身的森澤大樹大吼。
「那你為什麼不先讓我捏一下!」躺在森澤大樹身下的葉月芽生反問。
「誰叫你這麼晚才回來,這是懲、罰」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俊美五官,幾乎要奪去森澤大樹的呼吸,連說話的步調都被擾亂,在沒有那些礙事的頭發覆蓋下,這是森澤大樹第一次清楚看見葉月芽生完整的五官。
「好啦好啦,要殺要剮隨便你,你玩夠了就起來,我還要洗澡睡覺。」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葉月芽生放棄的說。
等了幾秒,壓在身上的森澤大樹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葉月芽生轉過頭看他,卻被他凝視自己的熾熱視線抓個正著。
幾乎要穿透身體的目光,令葉月芽生連話也說不出來。
那是充滿某種情緒的眼神,即便沒有經驗,葉月芽生還是可以感知一二,與其說需要經驗,不如說那是一種本能。
葉月芽生不禁懷疑,這世界上有沒有人能夠抗拒隱藏在森澤大樹深邃瞳眸中的黑色魅力,只是他那樣執著地凝望,葉月芽生便意識到體內有某種東西正在崩壞,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控制的巨大力量開始蠢蠢欲動。
難怪這自戀又自大的家伙老愛自夸沒有人可以抵擋他的魅力,一副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粉絲的口氣。
察覺自己居然對他動情的葉月芽生,不得不暗自佩服。
強大的能量不斷從體內涌現,身體的即將喧奪大腦的控制取得主權,對森澤大樹的渴望漲滿每個細胞,幾乎要爆裂開來,被主宰的恐懼籠罩著葉月芽生,使他不得不逃。
「TimeOver!」
葉月芽生模不著頭緒的發言,終止了森澤大樹足以勾人魂魄的視線,他皺起眉心,仿佛在責備葉月芽生的干擾。
「什麼TimeOver?」
「你應該知道那個很受歡迎的綜藝節目吧?就是在游戲分出勝負後,勝利者若未在指定時間內對輸的一方采取處罰行動,主持人便會喊出這個口令,同時宣告勝利者失去處罰的權利。」
若非把焦點集中在森澤大樹背後的牆上,葉月芽生根本無法故作鎮靜地把話說完,更沒有辦法趁著森澤大樹錯愕的瞬間,推開他強壯的身軀,順利從他身下月兌逃。
「什麼跟什麼啊!你又沒先講有效期的事,根本就是耍賴!」森澤大樹對這樣的判決深感不服。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去洗澡了。」
丟下仍然抱怨不停的森澤大樹,葉月芽生幾乎是用快跑的方式離開現場。
入夜後,一直到身邊的人都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森澤大樹的睡意還是遲遲沒有浮現,他躺在床墊上翻了又翻,羊都來回數了兩千頭,卻還是睡不著。
追究起來,除了空等葉月芽生一整晚的悶氣尚未完全發泄之外,更令他耿耿于懷的,還是連他本人都無法解釋為什麼的強烈,竟然在和葉月芽生四眼相對之際,一口氣爆發出來,除了天雷勾動地火,森澤大樹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字眼,可以形容當時的感受。
難道自己真的對男人無法抗拒?對內心無法解釋的情緒感到煩躁,森澤大樹翻身面向葉月芽生,撐起上身望向他熟睡的臉。
平時覆蓋住眼楮的瀏海散落在太陽穴,露出長長的睫毛。
印象中毫無特征的容貌,沒想到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竟有如此顯著的差異。
他的鼻梁俊挺,唇形也玲瓏有致,尤其是上唇和嘴角微翹的弧度,悄悄散發出誘惑的魅力。從寬大袖子里伸出來的縴細臂膀,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順的光澤。森澤大樹現在才發覺,自己從未好好端詳過他的臉。
為了看個詳細,森澤大樹從被窩里爬了出來。
睡夢中,葉月芽生被覆蓋在身上的重量驚醒。
葉月芽生驚恐的臉龐近在眼前,森澤大樹感到全身發熱,心髒怦怦狂跳的聲音,听得一清二楚。
「你干嘛不睡覺?」
葉月芽生轉動頭部想要尋找鬧鐘,光溜溜的頸子和鎖骨暴露在森澤大樹面前,使他心里涌出一股想要親吻上去的沖動。
森澤大樹感到下月復深處傳導出陣陣酥麻,既像痛楚又像預備賽跑前等待鳴槍時的悸動,更像第一次擁抱女人上床的緊張情緒,甚至更強烈十倍、百倍。
葉月芽生回頭,當眼神即將交會的瞬間,森澤大樹再也忍不住了。
先是森澤大樹的臉部大特寫,然後是正要開啟的嘴唇,忽然被某種柔軟溫熱的東西吸附住,待葉月芽生意識到覆蓋在自己唇上的奇妙物體,竟是森澤大樹的雙唇的瞬間,不只全身的血液凝結,和他四目相對的瞳孔也異常放大。
反射神經下達抵抗指令的前一秒,葉月芽生的雙手已經被森澤大樹制服,被強行侵入的唇舌也無力抵抗他直拗的糾纏,葉月芽生越想抵抗,敏感的神經就被迫接收更強烈的刺激。
除了無法呼吸的難題困擾著葉月芽生,森澤大樹究竟吃錯什麼藥,或者是不是在夢游的疑問也不停盤旋在腦海里。
更讓他困惑至極的,是體內持續升高的熱度,和流竄在雙腿之間電流般的刺激感,以及壓迫在大腿上,又硬又熱的物體的真面目。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的被森澤大樹的夜襲喚醒,無力抵抗的葉月芽生只能任由那股強烈的情潮吞沒自己。
擠在葉月芽生的床褥上,兩人身上的睡衣、長褲被月兌到一旁,只剩下內褲。
兩個男人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還有比惡夢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正在進行中的荒唐行為嗎?
在被吞噬的黑色恐懼中,被前所未有的甜蜜包圍,仿佛一口氣擁有無止境的溫暖、柔情的和激烈的快感。
幾乎整個口腔都被掠奪了,反覆被舌忝舐、吸吮的舌葉和唇瓣幾乎要融化蒸發了。森澤大樹的吻,看似粗魯,其實充滿溫柔,所到之處都教人無法自持,葉月芽生只能任由顫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融化在他可靠的臂彎,用嬌吁的聲音回應他的疼愛。
世界上如果有這麼美好的惡夢,葉月芽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啊」
充滿熱度的申吟,在森澤大樹舌忝上耳朵後側皮膚時,不小心闖了出去。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類似女人舒服的喊叫,葉月芽生自己都覺得羞恥,要是被森澤大樹听到,不知會作何感想。
一個四肢健全的大男人,竟然發出那種婬靡的叫聲,森澤大樹一定覺得很惡心吧?葉月芽生于是捂住嘴巴,不允許自己再發出這麼羞恥的聲音。
感覺到捂在唇上的手被一股力量拉開,葉月芽生感到疑惑惶恐。
「叫出來,我想听你的聲音。」
話才落下,森澤大樹就對著剛才讓他發出聲音的地方,又吻了下去。
「啊啊!不要哼嗯」
森澤大樹像個惡作劇的孩子,對著葉月芽生因敏感而抗拒的位置固執地舌忝咬侵犯,而葉月芽生不斷發出的誘人喘息……
結束了。
森澤大樹喘著氣,把額頭貼在葉月芽生的額頭上,一邊為他撥開被汗水沾黏在臉頰上的頭發,一邊親吻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瞼。
葉月芽生虛弱地睜開眼楮,不知道是被汗水或是淚水模糊掉的視線,看見森澤大樹充滿愧疚和困惑的臉。
直覺告訴葉月芽生,森澤大樹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