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不知是時差尚未完全調整過來,或是做完紅酒按摩療程結束後便倒頭沉睡的關系,大半夜精神奇佳的渡邊龍司興起散步的念頭,披起睡衣外袍,在月光下漫步。
清涼夜風溫柔地觸模著肌膚,草地上微微閃爍著露珠的光亮,與星空相呼應。順著石磚鋪成的步道前進,渡邊龍司來到靠近湖邊、為了日後經營葡萄美容而興建的白色樺木別墅,同時也是宮野堯進行商品開發時暫居的地方。
兩年前,吉川正睦提了一個企劃案,計劃利用莊園內尚未開發的區域興建葡萄酒療中心。他打算利用葡萄所含的特定多酚、兒茶素與抗氧化成分,推出土泥、葡萄果釀敷體、紅葡萄酒療,以及用釀酒的橡木桶泡紅酒浴的頂級奢華課程,目標鎖定歐洲上流社會的仕紳名媛。
對吉川正睦信任有加,渡邊龍司便放手讓他去進行,沒有想到宮野堯就是他找來協助開發的優秀人才。看過他寄來的定期簡報再經過親身的療程體驗,渡邊龍司非常肯定他的努力,更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只不過對于他雇用的得力助手,渡邊龍司則認為他的態度有加強教的必要。
雖然是自己名下的財產,因工作關系四海為家的渡邊龍司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推門進入玄關,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舒適清香的味道,和宮野堯身上傳來的香氣很類似。他喜歡這種令人放松的自然香氛,不自覺地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在牆上尋找電燈開關,經過放著松軟沙發的客廳,渡邊龍司踩在燻衣草色的長毛地毯上,沒有發出腳步聲。好不容易在牆腳的茶幾上發現一盞台燈,正準備打開電源仔細參觀的渡邊龍司倏地發現,在走道盡頭的門縫處里透出燈光。
這麼晚了,還有人在里面嗎?
他低下頭看看表,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這麼晚了還有誰在忙?渡邊龍司稍微猶豫後,小心地走進去。
首先感應到的是人的氣息,同時,也听見刻意壓低的男性聲音。
猜測里面的人似乎尚未察覺自己的存在,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渡邊龍司不但靠得更近,還悄悄從半開的門縫窺視。
在微弱燈光下,渡邊龍司看見一個蠕動的身影。
他看見雪白的肌膚,心想可能是哪個女人。定晴凝看之後,渡邊龍司倒抽了一口氣,心跳也加快幾拍。
橘黃色的昏暗燈光,像線條般在黑暗中將他臉部的輪廓描繪出來。
一個年輕貌美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前,襯衫衣襟全開,下半身被桌子擋住,頭部向上仰起,濕潤顫抖的唇間不斷發出充滿情韻的低吟,雙手在身前節奏地律動著。身為男人,渡邊龍司不用親眼看見也知道他被桌面擋住的手在做什麼。
出人意表的是,在眼前處于發情狀態中的男人,不就是故作清高從自己身下逃走數次的宮野堯?
令渡邊龍司更吃驚的是,他身上套著的唯一遮蔽物,居然是今晚吉川正睦出席晚餐時,身上穿的那件藍色條紋襯衫。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意外發現更令渡邊龍司驚愕屏息。
盡管刻意壓低音量,不斷從宮野堯微啟雙唇間溢出的熱切呼喚,正是那件衣服男主人的名字——吉川正睦。
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別人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就是偷窺的快感所在吧?
意外得知宮野堯的秘密讓渡邊龍司暗自欣喜,他打算離開卻又舍不得放棄眼前美景,剎那間,使壞的念頭再度燃起,慫恿他拋開禮教與道德的束縛,促使他移動腳步,找到最佳角度繼續欣賞下去。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是幾秒鐘或者幾分鐘,渡邊龍司竟意外和正在獨自享受的宮野堯四目相對。
宮野堯的眼楮睜得好大,傳達他的震驚,渡邊龍司亦然。
渡邊龍司一時之間無法移動腳步,只是筆直地凝視宮野堯濕潤驚慌的眼楮。
宮野堯失去平時的冷靜,握在手中的高昂性器卻因為精神受到的強烈刺激而一口氣沖上頂點。
渡邊龍司受宮野堯被窺見的羞怯懊惱眼神吸引住,定定看著他,直到不斷從身下涌出的激流令宮野堯再也把持不住,羞愧萬分地合上了眼簾。
等宮野堯鼓起勇氣睜開眼楮,渡邊龍司已經不在。
春天的涼爽氣息隨著夜風從窗戶悄悄吹入。每次呼吸的時候,內心深處還是會感到難過,水野瑞季的影子,始終像幽靈一樣揮之不去。
不對,這麼說對水野瑞季並不公平。
因為,想困住他的不是水野瑞季,而是渡邊龍司最不想原諒的自己。
為擺月兌揮之不去的思念,一整個下午,渡邊龍司都在葡萄園里跟農人們一起翻土,也加入填桶的工作行列。
在田里勞動一整天,渡邊龍司沖了個澡,全身清爽地靠在沙發上一點一滴地啜飲美酒,任由來自陽台外的涼風吹拂。
管他是中根亮輔還是結城徹也,唯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神奇地被完全排除在腦海之外,記憶里只萃取出水野瑞季和自己的片段,渡邊龍司好想把這種小小的幸福留在身邊,哪怕只是稍微長一點點的時間。他屏住氣息,猶如品嘗美酒般,一點一滴沉浸在心上人的回憶里。
大概是剛洗完澡,血液循環加速的緣故,漸漸地,渡邊龍司開始有了醉意。
好舒服。
他放下見底的酒杯,將空出的手滑進浴袍底下。回頭想想,已經有多久沒有抱過男人了?水野瑞季婚後,他和一名自稱是仰慕者的偶像歌手做過幾次。因為不想發展成固定關系,所以不再與他聯絡,之後也曾成功誘惑過幾名年輕俊秀的男子,但是到頭來都因為不想投入感情而分道揚鑣。到現在,他至少已經過了三個月清心寡欲的生活,這段時間對一個身心成熟的男人而言並不算短。
找到了可以放肆的理由,渡邊龍司用力握住自己逐漸茁壯的器官上下滑動,閉起眼楮,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太陽穴怦怦地躍動著,手中的家伙也打著同樣的節奏,溫熱的氣息從口中泄出,他很清楚待會兒即將要抵達的地方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害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會在這種時間來敲門啊?暗罵了一聲髒話後,渡邊龍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才站起來應門。
「誰?」沒有回應。
「誰在外面?」渡邊龍司加強了語氣,依然沒有回應。
他帶著一絲警戒和不耐煩,打開了門。
「是你」
站在門外的,是一位意外的訪客,宮野堯。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襬拉了出來,袖子輕輕卷起,胸前鈕扣松到第二顆,隱約可以看見白皙平坦的胸口,單薄卻反而透露點性感。他怯生生的站在房門口,刻意保持的驕傲眼神里已經找不到先前交手時的氣勢,一看到渡邊龍司,便搶先一步開口︰「我可以進去嗎?」
「啊?」
什麼可不可以?渡邊龍司還來不及問,宮野堯惱怒似地快速重復了一次。「我可以進去嗎?」
猜不到來意的渡邊龍司嘴角抽動了一下,把門敞開,讓出一條路來。
關門的聲音似乎驚嚇了宮野堯,他不自在地轉過身看著渡邊龍司,目光里有幾分羞怯與怒意交雜,渾身上下散發著緊張感。
看到宮野堯僵硬的神情,渡邊龍司很想叫他不要那麼緊繃,他也不喜歡這種沉重的氣氛。
「真是稀客!」渡邊龍司語音上揚,輕佻的態度令宮野堯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怒瞪他的沖動。
「你為什麼沒有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說出來?」
終于說出口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不是有心的,口氣卻變得很粗魯。
提心吊膽地過了三天,宮野堯再也忍受不住渡邊龍司連日來的嘲弄視線,那眼神仿佛一頭等待獵物斷氣的禿鷹,準備等他放松警戒的那一瞬間,向吉川正睦道出他在夜里做的丑事。
是向他動之以情的求饒,或是為了在飛機上將他毆傷的事跪在地上道歉也無妨,總而言之,他必須做點什麼來結束被恐懼包圍的日子。
「你犯不著用這種口氣說話吧?」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面對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宮野堯,渡邊龍司先前的同情瞬間轉化成不悅的情緒。渡邊龍司實在不明白宮野堯在想什麼,關于他口中的那件事,守口如瓶的自己都算是幫了他的忙,他應該心懷感激而不是半夜三更跑來興師問罪才對吧,除非他根本就希望吉川正睦知道。
「你覺得我應該要告訴他?」渡邊龍司的口氣像是在對自己說話,然後又接著說︰「還是,你希望我告訴他?」
又是那雙似笑非笑的眼楮,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真惹人討厭,宮野堯恨不能上前將它挖出來往窗外丟,最好再被野狗叼走,卻又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沖動保持冷靜。現在他更相信,自己的秘密還沒有被公開並不是因為渡邊龍司貴人多忘事,更不是因為他尚有幾分良知,而是因為他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好一個卑鄙小人!
「當然不是!」
好不容易正眼相對了,宮野堯卻露出一副極度嫌惡的表情,下一句話更讓渡邊龍司火冒三丈。
「你打算威脅我?」
「喂,你在說什麼啊?」
他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在那瞬間,一股不知是憤怒、羞恥或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情緒竄過宮野堯的體內,右腦像是被雷電擊中,他緊握住拳頭,壓住一不小心就會失控的聲音說︰
「握住別人的把柄很有趣是不是?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才肯罷休?」
看到宮野堯顫抖的嘴唇,渡邊龍司終于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要疑心生暗鬼也要有點分寸吧!
再怎麼決定使壞也是有限度的,渡邊龍司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別人的秘密進行勒索。被憤怒佔據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無暇理會宮野堯為什麼會這麼想的理由,只知道自己的人格又被他嚴重污損了。
「你是白痴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啊!」
渡邊龍司怒吼的聲音令人畏懼,憤怒揚起的同時,胸口恍如被冰冷的利刃刺傷。退到情緒背後的理智,明知道哪里不對勁,但是人格被詆毀的恥辱使他無法輕易原諒宮野堯的指控,更無法輕饒他那毫不保留的鄙夷眼神。
在飛機上,一開始是因為宮野堯懷疑自己會酒後亂性拒絕供酒,才會故意使壞想挫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錯看自己的下場。
不可否認的是,宮野堯那不輕易屈服的倔強個性確實也燃起一點特別的情緒。想看他那張驕傲的美麗臉孔會露出怎樣慌亂失措的表情,也成了想要繼續對他使壞的動機。盡管自己確實有非禮之處,但是,光憑這兩點就完全否認自己的人格,那也輕率得太讓人忍無可忍。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不要以為在飛機上模你幾把就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老子只是悶得發慌想找人打發時間罷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饑不擇食,找一個年老色衰的對象發情!」渡邊龍司心想,自己生平大概沒有這麼生氣過吧。
盛怒下口不擇言的話,確實打擊了宮野堯。
「你」無情的嘲諷,听的宮野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怒極反笑的渡邊龍司,從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聲,憤怒引發出的冷酷令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忽然覺得瞪著發怒、臉上毫無血色的宮野堯很可悲,卻又不得不承認,那脆弱的表情的確觸動了某條神經。
對改變痴情作風,決意在情場使壞的渡邊龍司來說,不管是誘惑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上床,在享用歡愉後拍拍走人、對苦苦哀求的戀人毫不留情地提出分手,或是同時擁有數個伴的事很快就駕輕就熟,但眼前的局面卻只讓他痛苦,他打心底希望宮野堯能夠饒了自己,卻又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想威脅我,你有什麼理由替我保守秘密?」宮野堯只是道出心中的疑惑罷了,但是暴怒的口吻,卻再次激怒了渡邊龍司。
並不是刻意要替誰保守秘密,渡邊龍司只是沒有多余的心情去管別人閑事,然而被鄙視成這樣,渡邊龍司再也無法輕易饒恕他。
「既然這樣,你倒是說說看,你打算用什麼作為交換條件?」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強暴、猥褻、偷窺,現在再加上威脅恐嚇,我真懷疑天底下還有什麼下流事你做不出來!」以輕蔑的口吻丟下這句話,不想受制于人的宮野堯轉身欲逃,卻被渡邊龍司抓個正著。
手臂內側傳來男人的體溫令他心跳加快,宮野堯以最快的速度企圖把手抽離,渡邊龍司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反而抓得更緊。
打從心底憎恨出來的怒氣使宮野堯驚愕地瞪大眼楮,「你賺那些罪名不夠,想多加一條暴力脅迫嗎?」
氣死人了!
盡管沖動得想打人,渡邊龍司卻無法對這張細致的容貌出手。
年老色衰這個形容詞絕對不適用在他身上,渡邊龍司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事實。
「混帳東西!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不是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我磕頭道歉,還是要多少錢才肯守口如瓶?」
渡邊龍司大笑,「既然你徹頭徹尾認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那我也不用勉強自己裝成大善人。如果我真心跟你過不去,你以為單純的幾個臭錢、幾個響頭就能滿足我嗎?錢我多的是,有口無心的道歉我不需要,我看干脆就用你那副年老色衰的身體來抵封口費好了。」
渡邊龍司嘴角揚起令宮野堯渾身不舒服的笑容,繞到身後抱住他。
「喂,放手,我什麼都還沒有答應!」宮野堯試圖掙扎。
「在新書完成之前,我會待在這里幾個月。都是男人,你應該很了解這種東西是需要宣泄的,要不然,你也不會三更半夜不睡覺,穿著某人穿過的襯衫,在半夜里」
「住口!不準你再說下去!住口!」想到那天和渡邊龍司視線相對的瞬間,宮野堯到現在都還會起雞皮疙瘩。
「你給我听好,城里多得是比你年輕漂亮的男人,我不是非要你不可,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勉強湊合湊合著用罷了。」
渡邊龍司無暇理會宮野堯的憤怒和不安,他迫不及待地撫模宮野堯的股間,另一只手則從牛仔褲和襯衫間的縫隙鑽了進去,用掌心粗暴地在宮野堯縴細的腰月復間來回摩娑。
「拿開你的髒手!」忍著怒氣化成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宮野堯咆哮。
沒有什麼比在渡邊龍司這樣可惡的人面前失去尊嚴更令人難以忍受了。
宮野堯並不在乎貞操,但是要把自己干干淨淨的身體交給眼前這只野獸糟蹋,他還需要更多心理建設,誰知道他會用什麼骯髒手段玷污自己?
「你真的不想答應嗎?瞧你在飯桌上看阿正的眼神,就像好幾天沒看到肉的蒼蠅。你要不答應也行,既然交涉不成,我守著這個秘密也變得沒意思了。」渡邊龍司故意松開手,裝做不感興趣,往門口走去。
「站住!」害怕渡邊龍司所言成真,更恐懼吉川正睦獲悉之後的鄙夷眼神,宮野堯慌張的叫住他。
「怎麼,想談交易了?」渡邊龍司微側著頭看他。
宮野堯憤恨地咬緊牙關,不得不點頭屈服。
「那就拿點誠意出來。」
見他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嘴臉,宮野堯就恨。「我」
知道自己沒有退路,為了保護注定要帶進棺材里的秘密,宮野堯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和勇氣,極力保持鎮定的出賣了自己。
「如果你能夠保守秘密,我用我的身體當作交換。」
宮野堯必須忍受指尖掐入掌心的痛,才能說出等同于認輸的話來。
渡邊龍司沒有馬上做出反應,他直勾勾地注視著宮野堯的瞳孔深處,看見燭火般的恐懼在顫抖,卻不見猶豫之色。臥室里陷入一片寂靜。
「先來一點暖身運動,你覺得如何?還是你想要更刺激的?」來到宮野堯面前,渡邊龍司一手掂起他的下巴,一手朝他的細腰上摟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擁抱令宮野堯面露驚恐。「等一下!先讓我沖個澡」
他必需替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但渡邊龍司顯然已經識破他的意圖。
「不用了。」宮野堯的提議遭到駁回。
「我工作一整天有汗味。」什麼借口都好,只要能夠爭取一點點時間
「無所謂,這樣反而可以刺激男人的獸性本能。」渡邊龍司不想再讓這只煮熟的鴨子三度從嘴邊飛走,只是稍微使勁,宮野堯就被他拉進懷里。
「等一下,住手!」
「我已經等不及了,你也是吧?嗯?」
渡邊龍司用帶有胡渣的下顎磨蹭宮野堯細女敕的臉頰,同時在他耳邊低語,宮野堯的下月復立即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收縮。
察覺宮野堯被自己的吐息弄得不斷顫抖,渡邊龍司遂變本加厲在宮野堯耳邊濕熱地低語起來。
「像你這種欲求不滿的身體,一旦解放開來肯定很過癮。嘴巴上說不要不要的,其實你已經興奮起來了,對吧?」
「不準說了,我才不」
不論是自我安慰時的丑態,或是被知曉暗戀吉川正睦的秘密,都足以讓宮野堯在渡邊龍司面前抬不起頭來了。加上身體感官听從他的誘惑,耳邊傳來的一波波酥麻般的快感,宮野堯知道自己的反應確實被他道中,羞恥感倍增。
「被我說中了吧?」
渡邊龍司模上已經撐起褲子的要害,把嘴輕靠到他的耳邊繼續說道︰「我給了你一個很好的借口放縱,你應該好好感謝我才對。」
渡邊龍司的話刺痛了宮野堯的心,胸口頓時產生一股幾乎要發狂的悲哀,喉間也溢出無法吞咽的苦澀。一股混雜了悔恨與羞恥的復雜情緒在宮野堯心頭盤旋。
他好恨,恨自己禁不起誘惑。
竊取吉川正睦的衣物趁夜放縱自己的燃燒已經夠糟了,居然還粗心大意到被渡邊龍司這個小人撞見。除此之外,他更痛恨在渡邊龍司的惡劣挑逗下輕易產生情熱的感官。
如果渡邊龍司要的只是這副軀體帶給他的樂趣,其實他盡管強行奪走就算了,偏偏他卻壞心眼地企圖連自己的尊嚴一起剝奪。
什麼叫做給我一個很好的借口放縱?
做的明明是逼良為娼的劣等行為,卻還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來的渡邊龍司,簡直就是壞到最高點的惡魔!
好痛苦
被人這麼壞心眼的折磨著,宮野堯的身心都飽受煎熬。
只是,比起失去吉川正睦的痛苦或是被他視為變態的悲哀,這一點皮肉上的損失又算得了什麼。
「喂,不要心不在焉的!」
渡邊龍司咬上他的脖子以示警告,注意到他眼眶中打轉的淚眼,「你該不會是興奮得哭了吧?」
「吵死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唆唆個沒完好嗎!」宮野堯自暴自棄的大喊。
與其得到這個男人的言語羞辱、踐踏,不如干脆粗暴一點任由他宰割算了,比起精神上的折磨,承受的苦要來的容易痊愈多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吧?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我可不會心軟。」渡邊龍司用斥責小孩子的聲音說道。
他這種話中帶話的語調,讓宮野堯恐懼得背脊發涼,他的手被一把抓住,猛地被推倒在床上。
「既然你已經覺悟,那我就不客氣了。跟男人相好這種事,你應該很習慣了不是嗎?那就不要一副我在欺負你的表情,開心一點!」
震耳欲聾的怒吼令宮野堯產生不祥的預感和恐懼,不禁皺起了眉頭抱住雙肩。
「面向我,把衣服月兌掉。」
宮野堯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動作。
「不想做的話,就給我滾出去!別臭著一張臉掃我的興致,是你來找我的,你不要忘了,我一點也不想強迫你。」渡邊龍司笑著說,猙獰的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厭惡。
他很清楚,倘若這時候心軟,日後在宮野堯面前就再也無法使壞,所以不管眼前的宮野堯再怎麼露出鄙視的目光、惹人憐惜的表情,他都必須堅持到最後。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狡猾!明明是他使出惡劣的手段玩弄別人于股掌之間,現在卻又說出不想強迫人的漂亮話來,根本就是壞到最高點的惡魔轉世。盡管恨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宮野堯卻沒有第二選擇。
相對于衣著整齊的渡邊龍司,宮野堯的襯衫已經完全敞開,白皙的胸膛和頸項因羞恥而緋紅,站在面前的渡邊龍司一直用很熱切的眼神注視著他。
被命令在男人面前月兌去身上的衣物,而且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麼亮的地方,赤果著身子
像現在這麼屈辱的狀況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無論如何在精神上都令人受不了,而且,渡邊龍司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上。
宮野堯長得像小扇子的睫毛往下輕垂,企圖遮掩盈著淚光的眼眶。
「這樣你滿意了吧?」因為覺得丟臉,宮野堯講話的速度也特別快。
在等待渡邊龍司回應的過程中,時間出奇得慢,也許只有幾秒,宮野堯卻覺得像是等了一個小時那麼長。
「過來。」渡邊龍司終于下了第二道指令。
極度的緊張,讓宮野堯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頭人,無法自在的行動。
他開始有點後悔,與其像現在這個樣子被羞辱,還不如被他強迫比較不難堪。
好不容易站到距離他面前十公分的距離,渡邊龍司這只惡魔開始下達第三道指令。
「用你的嘴,幫我。」
渡邊龍司提出了魔鬼般的要求,可是他說話的語調,卻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做壞事的自然。
「不要!你休想!」
體內的血液騷動了起來,宮野堯不自覺地大喊,雖然喊出的聲音是顫抖的,無助的心情讓宮野堯想哭,但是他不允許,他絕對不要在這個拿別人秘密逼迫人交出身體和尊嚴的男人面前掉眼淚。
「是嗎?那就隨便你!是你說話不算話,到時候可別怪我做人不守信用。」渡邊龍司用听起來很輕松的語調滿不在乎地說著。
宮野堯開始冒出冷汗,那分明是百分之百的恐嚇!
「你真的很惡劣!」
「你現在才發現嗎?我以為你已經很習慣我這個大壞蛋了。」
「豈止是大壞蛋,像你這種惡魔,根本就應該滾回地獄去!」宮野堯不由得對他大吼,臉都漲紅了。
「我去哪里都不用你操心,想保住秘密的話,只要乖乖听話照辦就是了!」
失去耐性的渡邊龍司抓住宮野堯的頭發,硬是將他按到地上,使他跪在自己面前,被無預警的暴行襲擊,強烈的委屈使宮野堯幾乎要哭出聲音來。
「你真的很可笑,既然討厭我、既然不想做,那就拒絕我啊!只是為了守在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到的男人身邊,就必須受盡屈辱的取悅我這個魔鬼,你不覺得自己蠢得很可憐、很可笑嗎?」看著宮野堯倍受掙扎的痛苦,渡邊龍司于心不忍地咆哮出來。
即使到了現在,渡邊龍司也沒有打算要把這件事對吉川正睦說,他之所以火冒三丈,不完全是因為正在進行的情事被打斷,也不完全是被宮野堯那副貶低人的態度激怒,而是宮野堯為了守住吉川正睦,連、尊嚴都願意拋棄的決心。
是嫉妒或是羨慕?又或者是聯想到自己下場的不堪?
渡邊龍司的胸口感到微微的刺痛,絕望地單戀一個人到身心都飽和的程度,卻連把手伸向對方的勇氣都沒有,這種無止盡的痛楚、苦澀,沒有人比渡邊龍司更了解。因為即使到了今天,水野瑞季都已經和結城徹也成婚,他仍然走不出對水野瑞季的眷戀。渡邊龍司想要結束這段悲情的執著,卻始終找不到方法逃月兌。
天底下竟然也有和自己一樣的傻瓜!
不,他比自己更傻。
「閉嘴!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說教?我要喜歡誰、對誰執著都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又蠢又可笑,那也跟你沒有關系。好,你要我做是不是?誰怕誰!」
不甘心受到侮辱的宮野堯二話不說,粗暴地解開渡邊龍司浴袍上的腰帶,當出乎意料的巨大物體瞬間躍出眼前,宮野堯忍不住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索性心一橫,張口含了上去。
還以為會被咬斷
當宮野堯猙獰著一張臉張口撲過來的那一剎那,渡邊龍司真的以為要完蛋了。不過,在分身被溫暖的柔軟包圍後,尚未做好心理準備的他禁不住發出低沉的聲音。
一開始,宮野堯只是輕輕含著自己的前端,不斷重復著舌忝舐和吸吮的動作,生澀笨拙的程度,像極了才開始學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