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得是誰的唇先貼向誰的,在若彤的最後一絲理智被完全燒光之前,她已經不著片縷地被圈在鄭擎身下了。
在禁錮了這麼久之後,他們是如此迫切、如此饑渴地需要著彼此,亦希望對方能在最迅速的時間內,感受到自己洶涌的愛意……毋需任何言語,他們以最有默契的肢體語言相互探索、感覺著,抵死將灼燙的軀體緊緊附著對方,放肆地燃燒蘊藏心中那股無窮無盡的熱情。
今晚,在鄭擎的每一次沖刺中,若彤沒有受傷,只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她愛極了與他合而為一的感覺,而遺失了好久的心,也終于在此時此刻又回歸完整。
激情過後,空氣中還遺留著地旖旎的氣味,若彤像只貓似地蜷縮在鄭擎硬壘的胸膛前,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氣味,感受他藝術家的修長指尖正在她光果的背部來回逡巡。
翻個身,若彤頑皮地趴在他身上,靈燦的大眼不住地在他臉上來回看著,看得鄭擎渾身不自在。
「干麼一直盯著我看?」
「我想把五年來沒看夠的都一次補回來嘛。」若彤孩子氣地道。
鄭擎被她惹得低笑起來,壓下她的頭給她一記長吻。「你還是這麼天真、這麼孩子氣,一點都不懂得記恨……」若彤故意性感地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喜歡嗎?」
鄭擎擁緊她。「愛極了!」隨即翻過身,再度將柔軟的她壓在自己身下。
他細看她——細致的眉眼間除了一徑的天真之外,此刻,還為他添了幾分嫵媚風情,教鄭擎無法克制自己不吻她……
綿密的吻如細雨似地落在程若彤的眉間發梢,順著鎖骨而下,滑向她仿佛比五年前更形豐美誘人的。
若彤眯著眼輕吟一聲,拱起身子緊密地貼向他。
她微啞而甜細的聲音無比性感。「告訴我,你有多愛我?」
「很愛、很愛……」他含糊地回答,忙碌的雙手舍不得稍作暫停,饑渴地品嘗著她光滑緊致的肌膚,天曉得為了等待這樣契合的心靈,他饑渴了多久……此刻,他只想一遍又一遍地要她,什麼都不願多想了。
她卻煞風景地用力抓住他不乖的大手。「很愛、很愛?」
「唔。」這下子,鄭擎不得不停下動作抬起頭來看她。若彤燦若星子的雙眸閃過一剎那的黝暗,卻仍故作堅強地微笑著。「有比愛她還愛嗎?」
「若彤,你的小腦袋瓜子又再想些什麼了?」鄭擎不解地道。
若彤當他在裝傻,強顏歡笑地抱著他道︰「沒關系,你老實告訴我,我可以接受的……誰教我這麼愛你呢?」
鄭擎終于整個人清醒過來了,他坐起身,將鄭擎摟在胸前,十分慎重地望著她︰「若彤,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若彤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先談,我只好把話說明白了,對于那個女孩、你的女朋友或者是你……老婆?你打算怎麼辦?」
「我……」鄭擎還沒開始說,若彤已經伸起小手捂住他的嘴。
「等等,你讓我說完,放心,我不會教你為難的……畢竟,當初你會離開,我要負很大的責任,如果……如果你真的愛我,而且保證愛我一輩子的話,就算是當你的地下情人我也願意。」她越說越小聲,最後,索性把頭垂得低低的,雖然仍勉強微笑,但眉眼間卻已是掩抑不住的落寞。
「說完了嗎?」鄭擎以一指抬高她的下顎。
若彤點點頭,黑眸中氤氳著若隱若現的水氣。
鄭擎看著,心中真是又氣又心疼又好笑。
將她摟進懷中,他撫模著她的長發,心里覺得很安定、很滿足。
「你說的是雅萱吧?」鄭擎說道,嘴角不自覺地帶著笑意,低沉的嗓音是溫柔而平和的。「你听好!即使在我最想念你、最恨你的時候,我都沒有因為需要填補心靈上的空虛而接受過她,更何況是現在?」
听他開口閉口還在提恨她的事,若彤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你還是沒有完全原諒我嗎?」
「傻瓜,要是沒有原諒你,我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了……」鄭擎溫柔地哄著她。「再說,要不是我誤信了祈少風的挑撥,我們會分離那麼久嗎?你受了那麼多苦,我應該負大部分的責任!現在你都盡釋前嫌了,我怎麼可能還計較些什麼呢?」
听了這些話,鄭擎終于破涕為笑,但對于雅萱,她還是十分耿耿于懷的。
「可是,我明明看見那個雅萱跟你是那麼親昵;再說,她跟你要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關系,怎麼可能跟你一起去加拿大?」
鄭擎故意逗她。「她跟我……的確是有些特殊關系的。」
若彤經不起嚇,臉色一下刷白。「我就說——」
「說什麼說?」鄭擎揉揉她的臉,笑著道。「早跟你說過沒什麼的嘛!她是我妹妹啦!」
「妹妹?」若彤還是不大相信她的話。「親妹妹嗎?我怎麼沒听你說過?」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母親嫁給人做續弦的事嗎?雅萱便是範叔的。」
雅萱嘟著嘴嬌嗔。「搞了半天,你們根本不是親兄妹嘛!」
鄭擎幾乎要仰天長嘯了……女人,真難纏哪!
多說無益,他索性俯首吻住她的唇,教她一時片刻間,無法再問出一大堆無中生有的問題來。
炙熱的吻密密實實地封鎖住若彤滿肚子的問號,他似帶有魔力的舌尖一點一點地撩起她心中的火焰,讓她什麼疑問也記不起來……
在即將攀上快樂頂峰的同時,他喚著她的名。「若彤,我再也無法等了,我們馬上結婚吧!」
「嗯。」
幸福淹沒了他們,但窗外那雙被憤恨燒得灼痛的眼,卻痛得恨不得將眼神化為萬把利刃殺死若彤。
範雅萱流不出淚來,她只知道——不管用什麼方式,只要她範雅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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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八點半,慧慧已經迫不及待地提早進公司,一路直沖若彤的辦公室,沒想到她推開門進去,才發現有人比她到得更早。
「唉,齊彥飛?你怎麼那麼早?」
公司上上下下也只有她敢那麼放肆地直呼齊彥飛的名字,不過,奇怪的是,從沒見過嚴肅呆板的齊彥飛糾正過她。
「你又怎麼那麼早?」齊彥飛坐在沙發上讀早報,頭也沒抬地反問道。
「奇怪,是我先問你的耶,你這個人怎麼那麼不干脆啊。」
「那我問你的問題,你又直接回答了嗎?」
這就是他們之間慣常的對話方式,就算是極平常的對話,也能莫明其妙地斗起嘴來,若彤就常被他們兩個搞得頭昏腦脹,但是這兩人倒好象很享受這種相互的折磨似的。
慧慧喝了一大口女乃茶,難得妥協地說︰「算了,今天先不跟你計較,昨天晚上若彤打電話跟我說她今天會來公司耶……」
「嗯。」
「若彤也打電話給你了嗎?」慧慧倏地抽掉齊彥飛手中的報紙。「都已經三個月沒見到若彤了,難道你一點都不心急啊?」
齊彥飛不耐地了慧慧一眼,一副覺得她很無聊的樣子。「急什麼急?她等會兒不就來了,若彤這個孩子一向守信用,不會無緣無故食言的!」然後又順手拿起一本財經雜志翻了起來。
「可是……我好緊張啊!」
「緊張什麼?」他一臉莫明其妙地望著她。
「當然緊張嘍!這三個月來,若彤不知道有沒有受什麼苦,那個姓鄭的小子也不曉得有沒有欺負她,」慧慧憂心忡忡地說。「昨天若彤打電話給我,只三言兩語就掛斷了,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真怕她又受到傷害!」
「依我看,那小子不至于欺負若彤,他如果不愛她,怎麼可能千里迢迢回來接下我們的case?」
「你就這麼有把握?」慧慧緊張兮兮地。
「若彤已經是大人了,你替她擔心個什麼勁兒啊?」齊彥飛又不耐煩地哼了一句。「當初,不正是你處心積慮地說服我把鄭擎找回來的嗎?為了調查他的行蹤,我可是費了不少工夫,花一大把鈔票不說,連人情都浪費不少……」
「喂,我是不忍心看若彤繼續不快樂下去嘛,我看鄭擎走了之後,若彤大有一輩子不結婚的念頭,我當然擔心啊!你呀,少假了,難道你敢說你不擔心嗎?」
齊彥飛看似心不在焉,其實比誰都關心若彤。
只是,若彤長大了,她必須學著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保護她的!
「喂!你少婆婆媽媽瞎操心了——」
齊彥飛話才說到一半,陡然,「砰」地一聲推門聲,中止了他們的對話,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看向門口,只見春風滿面的若彤腳步輕快地步入辦公室。
她的心情顯然相當不錯。「兩位,好久不見呀!你們轉性啦,怎麼都到那麼早啊?」
齊彥飛和慧慧互看一眼,心中那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慧慧甚至欣慰得想哭,她好久、好久沒看見若彤臉上出現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了。
「齊叔,吃早飯了嗎?」若彤丟下包包,笑容滿面地在他們對面坐下。「慧慧,你今天看起來氣色真不錯……」
怔忡了好一會兒,慧慧才清清喉嚨道︰「臭若彤,我們當然是為了你才這麼早到公司的,三個月沒見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們呀?」
「想想想!想死嘍!」心情一好,她的嘴巴簡直甜死了。「怎麼,心情這麼好?」沉默寡言的齊彥飛仍然保持著他的威嚴。
「是呀!」若彤笑得好甜蜜。「待會兒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喲!」
兩人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里七上八下地,不曉得若彤在賣什麼關子。
「若彤,瞧你高興成這副樣子,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啊,你……」慧慧沉不住氣頻頻出聲催促。
若彤嬌嗔。「等一下啦。」
齊彥飛注意到她的眼神直瞄門口,心中已經猜到七、八分。
果然,不久之後,便見到鄭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他從容地朝他們頷首致意,筆直走向若彤身後,奪將雙手搭放在若彤肩上。
若彤回頭一見是他,笑意是更加粲然了。
她起身倚在鄭擎肩上,兩人毫無避諱地擁抱在一塊兒,若彤快樂地向他們宣告。「齊叔、慧慧,我們決定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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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籌備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出乎意料之外的,當雅萱得知他們要結婚的消息之後,居然沒什麼太激烈的反應,反而很有風度地給予祝福,幸福的甜美湮沒了鄭擎,對于雅萱的反常,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留意。
名門之後與業界知名才子的結合引發了媒體的追逐,加上若彤曾經是紅極一時的歌手消息曝光後,媒體更瘋狂地報導。
為了趕在西洋情人節這個有意義的日子舉行婚禮,拍照、酒席、布置場地及應付媒體的事務讓這對新人忙得團團轉,直到婚禮前一天,才有一切都已大致底定的感覺。
握著鄭擎的手,即使再累,若彤仍然興奮地睡不著覺。「鄭擎,你開不開心?」
他點點頭,以親吻代替回答。
「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你了,沒想到,我明天就要當你的新娘了耶!」
輕輕在她鼻尖落下一吻,鄭擎安撫地摟摟她。「小傻瓜,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了,早點睡,明天還有好多事要應付呢,你不是一大早就要起來化妝?小心,別睡過頭哦!」「才不會呢!」若彤撒嬌地往他懷里鑽。
「好好好,不會不會。」鄭擎寵溺地哄著她。「反正你早點休息就是了,等你明天張開眼楮,不用等太久,我就會來接你了,好不好?」
「嗯。」
看鄭擎要走,若彤趿著拖鞋堅持要送他走出大門。
鄭擎見她堅持,也只好由著她。
待送走鄭擎,若彤撫著雙臂,仰頭深呼吸一口涼沁的空氣,卻依然月兌不了那種似乎還踩在雲端、軟綿綿的不踏實感。
大概是這份幸福來得太突然吧!她竟然有點不太敢相信老天爺如此眷顧她!
忽地一陣涼風吹來,若彤打了個冷顫,心中突然神經質地泛起一絲不安。
她向四周東張西望地看看,見一切無異,自嘲地敲敲頭,暗罵自己一聲。「神經!」便轉身踅回屋內。
時候不早了,為了當鄭擎最美的新娘,她得早點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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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若彤始終睡得不安穩,輾轉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
就在她終于要入睡時,隱約的她听見樓下傳來的電鈴聲。
電鈴聲按得十分急促,若彤慌忙地披起外套,便匆匆地下樓應門。
「誰呀!」她連問了好幾聲都沒人應,一開門,佇立在門口的人,卻教她驚嚇地倒退了好幾步。
「怎麼是你?」
範雅萱嘴角揚起一抹令人發顫的冷笑,有恃無恐地直視她。「很驚訝嗎?程若彤。」
她縴細的身軀包裹在黑色的羊毛連身長裙下顯得更加瘦弱,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嚇人,但那雙異常晶亮的眸子,卻朝若彤射出炯炯的懾人光芒。
「雅萱……你……這麼晚來是……」
若彤慌亂地在心中來回揣測範雅萱的來意,直覺告訴她,範雅萱絕不可能挑這個四下無人的深夜來祝福她。
話雖如此,若彤還是強顏歡笑地請她進門。
「外面冷,你趕快進屋里來吧,我替你泡杯茶。」
範雅萱倒也不客氣,沒多看她一眼,舉起腳步便往屋內走。
若彤為她泡一杯熱茶遞到她跟前,「雅萱,這麼晚了,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原本低著頭的雅萱驀然抬頭瞪視著她。細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听起來十分尖銳。「我來找你有什麼事,難道你心里沒半點譜?」
「我……」若彤咬咬唇。「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話音未盡,原本放在桌沿的熱茶已經 啷一聲被掃落地面,精致的茶杯頓時摔成碎片。
「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她霍然起身站定在若彤面前,厲聲地質問道。「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裝傻。」
若彤慌到極點反而鎮靜了下來。
若彤抬起眼平靜地注視著雅萱。「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你什麼。」
雅萱雖瘦,卻足足比若彤高了一個頭。
她居高臨下地俯看著若彤,那眼神似乎恨不得要刺穿若彤!
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我沒有。」
「你敢說你沒有?」若彤的沉隱只是更加激怒雅萱。「你捫心自問,你知道鄭擎最愛吃的是什麼嗎?你知道他只喝曼特寧嗎?你知道他喝咖啡從來不加糖嗎?你知道他夏天習慣果睡、一天要沖三回冷水澡嗎?你知道他最愛听喬治溫斯頓的鋼琴曲嗎?」
這一連串的問句鏗鏘有力地敲進若彤的心坎,也攪亂她原本胸有成竹的幸福。
若彤有著一瞬間的怔忡,因為,她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範雅萱所質疑的每一個問題,答案都是否定的。
那讓她原本鎮定的心立刻心虛起來。
見她不語,範雅萱狂囂的態度更加變本加厲。
「你對他根本一點也不了解,這五年來一直都是我陪伴在他身邊,你說!你對他付出過什麼?你又憑什麼霸住他?你根本沒資格!告訴你,若不是你,我們差點兒就要訂婚了,你的介入卻硬生生地拆散了我們,午夜夢回你不覺得罪惡嗎?」
面對雅萱的質問,若彤只能虛弱地反擊。「可是鄭擎明明告訴我,他跟你之間沒什麼……」
「男人都是這樣,有了新歡,還會眷戀舊愛嗎?為了安撫你,他當然什麼都撇得干干淨淨。」雅萱歇斯底里地抓住她。「你看看我,我死心塌地跟了他那麼多年,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我情何以堪?」
「我……」若彤被對方斬釘截鐵的口氣,弄得心思也有些動搖起來——鄭擎真的跟她有什麼曖昧的關系嗎?
然而婚禮在即,她又是那麼地愛鄭擎,就算他們過去曾經有過什麼,她還能怎麼樣嗎?要是她選擇,她寧願就讓它過去。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雅萱,我……我想,我也只能跟你說抱歉了,我愛鄭擎,鄭擎也愛我,更何況我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
「只要婚禮還沒舉行都不算遲。」雅萱憤怒地駁斥若彤的話。「如果你有心,一樣可以把他還給我。」
若彤被雅萱凌厲的氣勢逼迫得頻頻向後退,拼命地搖頭,恐懼地說不出半句話。
「除非——你不願意?」
「至少……我要听听鄭擎怎麼說。」若彤勉強定下心神。
「你少拿鄭擎來搪塞我。」說著,範雅萱忽然仰頭大笑。「不過,既然我來了,也就沒打算你會听話地把鄭擎還給我了。」
「那你想怎麼樣?」
撇開雅萱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不談,她的神情與態度都讓若彤覺得很詭異。若彤邊應付她、邊思索著要如何抓到茶幾上的電話打出去求救。
若彤伺機朝右前方一撲,範雅萱卻立刻看穿她的動機,先她一步將無線電話盒起隨手向後一甩,讓若彤撲了個空。沒想到範雅萱看起來雖瘦,但力氣卻大得不得了。
雅萱使大力把若彤的長發向後一拉,將她整個人扯起,逼使若彤面向她。
「程若彤,你不用奢望有人來救你,我得不到鄭擎,別人也休息擁有他……」
若彤拼命地掙扎。「你好變態……你到底想對我怎麼樣?」
範雅萱獰笑一聲,反手便給若彤一個毒辣的巴掌。「很簡單,我要你永遠都沒辦法再跟我——」
「你要殺我?」若彤大驚。
「除非鄭擎想娶個死人,否則,你這輩子是不可能當他的新娘子!」
「你把我殺了,鄭擎更不會原諒你!」
「賤人!你給我閉嘴!」範雅萱大吼,從手提包中抽出預藏的短刀,狠狠地往若彤身上刺去。
若彤迭聲大喊救命,呼著鄭擎的名字,本能地、死命地奔跑閃躲。
若彤不知道自己還能閃多久,只覺得自己的力氣正逐漸地、一點一滴地消耗當中,而越來越龐大的恐懼感讓她幾乎要窒息了……
就在此時——
「雅萱,放下你手中的刀子!」
若彤回頭,驚訝地發現站在玄關喊話的竟是——鄭擎!
或許是因為有了依靠的對象,見到鄭擎後若彤的雙腿發軟,連站都地站不穩了。
她慘白著臉朝鄭擎大喊。「鄭擎,救我!」
鄭擎一顆心怦怦地狂跳著。
天哪!這究竟是什麼狀況?明明喜氣洋洋的婚禮前夕,怎麼會演變成這種殺氣騰騰的局面?
若非他想到最近忙得沒有時間關心雅萱的心情,想在婚前的最後一晚找她好好談談,那麼他根本不會這麼快就發現她留在床頭櫃那封——打算跟若彤同歸于盡的遺書。
「雅萱,你听我的話,快把刀放下!」
鄭擎的出現並不在範雅萱的預期中,她先是一陣錯愕,然而她的理智早已因恨而淪喪,在她決定徹底除掉若彤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
見鄭擎疾步走向她,她深怕他破壞了她的計劃,下手只有更急、更猛。
「雅萱!傷了若彤,我不會原諒你的!」鄭擎心急地喊道。
「不殺她,我更無法對自己交代。」雅萱恨恨地說道。「既然你們要我下獄,就干脆讓大家一起來跟我作伴吧!」
「啊——」跑得太急,若彤腳下一絆,整個人趴跌在地。
鄭擎見狀心跳猛地緊縮,連呼吸都快停止了……千鈞一發之際,他大吼一聲,「若彤!」隨即整個人飛身朝她撲去。
剎那間,一切都靜止了。
尖叫聲、呼喊聲全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席卷而起的一股極其詭譎的寒冷氣息。
良久,範雅萱瞠大著眼楮,失神地高聲尖叫,那尖銳的喊叫聲讓跌得幾乎暈過去的若彤清醒過來——
她掙扎著自鄭擎身下爬起,觸目所及只見鋒利的刀刃已完完全全沒入鄭擎的右肩,刺目的鮮血正汩汩向外流出,將他身上米白色的毛衣逐漸染紅。
「啊,天哪!」她驚慌地叫道。
奄奄一息的鄭擎疼得只剩下最後一絲知覺,他喘息地交代若彤。「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