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亭芳邊走邊低頭專心閱讀旅游簡介,一點兒也不怕撞上電線桿。
因為……嘿嘿,藍會顧著她嘛!
沒錯,正是如此。無奈地領著她向前走的就是藍。
嘆口氣,他覺得自己像導盲犬。
兩個禮拜相處下來,他發現許亭芳走路經常不注意路況。
明明不能一心二用,可她偏愛一邊走一邊看花看鳥、看貓看天空……真懷疑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說也說過,罵也罵過,都沒用,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牽著她走!到現在也成了習慣,身高腿長的他還會不經意地放慢速度,配合她的步伐。
「哇,門票好貴呀!」許亭芳在售票亭前咋舌,直覺地掏出皮夾。
「別再跟我羅嗦!」藍再次警告,要她把皮夾收起,「沒見過像你這樣搶著付錢的女生。」
「你常請女生出來玩啊?」
「不常。」也就那幾個不怕死的。
他向來懶得說應酬話,也學不來那套紳士禮儀,不開心他就吼人,不爽他就拍桌,誰還敢和他出來?
藍回眸見她若有所思,好笑地擰她的臉蛋,「吃醋啊?」
「誰吃醋啦!」許亭芳連忙撇清。她不過是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在意。
「哦,是這樣嗎?」另一只手也加入蹂躪粉頰的行列,左搓右捏,像在玩陶土。
「你……快去買票啦!」她氣得猛拍他的手臂。
藍玩夠了,決定放過她的臉頰,邁步走向售票亭,購買門票。
「你怎麼會想到要來游樂園?」進了園區,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今天她排休,本來想狠狠地睡到日上三竿,不料他早上七點就跑來猛按電鈴,要睡眠不足的她三分鐘內梳洗著衣,向他的車子報到——跟著就一路開車來到了這里。
「你不是想來嗎?」
「我?」許亭芳習慣性地任藍牽著手,開始努力回想自己何時說過想來這里。
喔,想起來了!上禮拜吃飯時,她看到電視播放的廣告,曾說好想來玩一次……沒想到他還記得,還真的帶她來了。
「可是我們怎麼不去水上樂園?」現在是夏天,她看到的廣告也是水上樂園啊……「該不會……你是旱鴨子吧?」她悶聲竊笑。
藍冷哼,不多做解釋。
他以自由式游完五十米只要二十三秒,可媲美奧運選手。不玩水上樂園,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穿泳裝的樣子。
「啊,我們坐那個!」許亭芳忽然眼楮一亮,興高采烈地跑開,待他定楮一看,差點兒氣絕。
「你不是開玩笑吧?」旋轉木馬?!這是小孩才玩的玩意。
「走吧!」她試著拉動藍的身軀。
「不要。」他一臉不屑,擺明了不合作。
「好啦,陪我玩嘛……」許亭芳拉住他的手晃呀晃,還用那楚楚可憐的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絕招喔!
瞧!雖然藍現在正抓著金發,表情極度不願,但他還是乖乖地讓她牽著,走向旋轉木馬。
「要坐哪只好呢?」她猶豫不決。黃色?還是紫色?
「你坐馬車。」
不理會許亭芳拉長尾音的叫嚷,藍把她趕進番瓜馬車中。
沒腦子的家伙,她穿裙子,坐什麼馬!
許亭芳自車里探頭,「你不坐啊?」
「不要。」沒得商量。陪她上來就已經不錯了。
他立在拉車的白馬兒旁。平台開始旋轉,各色的馬匹也開始奔跑起來。
真像馬戲團的小丑!搞不懂,她都幾歲了還……
「藍,你看。」
輕柔的呼喚斬斷了他滿腦子的抱怨。
「你是我的白馬王子喔!」她笑得純真,說得無心,卻讓他的心頭重重地一震。
「笨蛋。」他轉開頭,不讓她看見他臉上的燥熱。
為了一句話就臉紅,「笨蛋」活像在罵他自己。
好不容易「奔跑」結束,他逃命似的牽著許亭芳快速離開,就怕她玩上癮要再來一次。
「藍,你看,那是全球首座斷軌式雲霄飛車,時速將近一百公里,能沖到將近十七層樓那麼高,當它以九十度從斷崖盡頭垂直沖進幽暗的黑洞時,絕對讓你手腳發軟,大呼過癮……好像很刺激,我們接著來玩這個吧!」
現在是非假日早上,又值夏季,游樂園的游客寥
寥無幾,整座雲霄飛車就只有他們兩名乘客。
許亭芳興沖沖地選擇第一排的位子。
安全措施檢查完畢,雲霄飛車緩緩移動,攀爬至最高點。
「風景真不錯。」藍吹著口哨,從高空中欣賞景色。
車身慢慢垂直成為九十度,即將俯沖。
「有件事現在說不知道會不會太晚……」許亭芳俏臉泛白,緊緊握住藍的手。
「什麼?」
「我……我好像怕……高啊——」話還沒說完,車體己開始迅速向下俯沖,她便隨之一路尖叫。
「你白痴啊,怕就要早點兒說啊!」藍摟著搖來晃去的許亭芳,火冒三丈地開罵。
「嘿嘿。」她牽強地干笑。
她從不知道自己怕高嘛!而且游樂園里最有趣、最刺激的就是雲霄飛車,來了卻沒玩,豈不等于白來了。
「來這邊!」藍攙著她走到樹陰下,「坐著別跑!我去買喝的。」
「是。」許亭芳有模有樣地行舉手禮,藍一走開,她就趴在了長椅上。
這……這白痴女人!
藍提著飲料回來,被她夸張的姿勢氣得說不出話來。
穿短T恤還雙手上舉?腰際露出一大塊!
穿牛仔裙還躺成這樣?不怕曝光啊!
「起來!這樣我坐哪?」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我……我沒力了啦……」許亭芳可憐兮兮地描述自己的慘況。
「真受不了你。」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把飲料擺一旁,溫柔地扶她起身。
「喏。」拉開拉環,藍將冰涼的飲料遞到她面前。
「謝謝……」
冰涼的液體入喉,簡直沁人心脾。
她放下罐子,雙手貼在頰邊,「哇,冰冰的,真舒服。」
藍學著她的動作,將手中的冰涼飲品貼在她額上。
「哇,好冰!」她連忙閃避。
「別跑,我幫你消暑!」藍玩心大起,朝她兩頰進攻。
「啊,不要啦,很冰……」
左手一揮,他才喝了幾口的飲料倒栽蔥似的墜了地。
「啊……」喔喔,闖禍了。
許亭芳吐出舌尖,偷偷瞟著藍。
果然,一臉鐵灰灰……
看來天干物燥不只要小心火燭,還得小心別惹人發怒。高溫加上火氣,會讓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藍的俊臉突然朝她逼近。
「哇!我錯了,對不起啦!」她雙手抱頭,就怕他要報仇。
「怕什麼,我拿飲料。」他被她的模樣逗得覺得好笑。
「喔。」原來是要拿她身後的飲料……咦?不對吧!
「那是我的飲料!」她都喝過了!
「羅嗦!是誰害得我沒有喝的了?」他大口喝著,不理會她的抗議。
間……間接接吻……
許亭芳盯著他的性感薄唇,腦海里不知為何閃現出被他強吻的那幕……
紅雲立時飄上面頰。
藍以為她身體不適。他摟著她的肩,將她壓到自己懷中。
「靠著。」命令的語氣不容她有異議。
霸道。不過他的胸膛靠起來挺舒服的……就別和他計較了。
「你坐雲霄飛車都不怕呀?」他都沒叫耶。
「廢話,我可是男生。」哪像女生,看恐怖片也叫,看到毛毛蟲也叫。
「什麼嘛,臭小孩,瞧不起女人啊……」許亭芳小聲咕噥。
從他日常說話的態度來看,她強烈懷疑藍是沙文主義者。
「你閉嘴休息行不行?」明明嚇得臉色又青又白,全身無力,還能說個不停!
「啊!你听到啦?」
「廢話。」听不見才有鬼!她那張不停的嘴巴,距離他的耳朵不過三十厘米。
風徐徐地吹來,幾朵白雲遮住了太陽,地面頓時涼爽起來。
「好舒服……」她閉上眼喟嘆。
風吹得她的發絲飄揚,頑皮地往他臉上拂去。
藍為她整理長發,收攏在頸後,眼神不覺放柔。
「好了!我們再來挑戰一次!」養足了精神,再來!
「還玩?」不怕等會兒又昏頭?
「那當然!花了那麼貴的門票進來,當然要玩夠本啊!」許亭芳邊說邊跑向前去排隊。
藍只得認命地跟在她身後。
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大不了等會兒再委屈自己當她的靠墊……嘿嘿。
夕陽西下,余暉將大地染上耀眼的光芒,像在表面鍍了層金。
「真漂亮。」許亭芳贊嘆眼前的景致之美。
說來難以置信,二十三年來,她不曾注意過天空的景色。
她的生活一向平淡無趣,學生時期不是忙讀書就是忙打工;等走入了社會,每天又是工作、吃飯和睡覺,閑暇時間窩在家中省錢。
這樣的行程不斷重復進行。直到認識了藍,她的生活才漸漸有了改變。
「今天謝謝你喔!」她好久沒玩得這樣開心了,「不過沒想到你竟然……」她邊說邊覺得好笑。
當她提議玩類似旋轉咖啡杯的游樂時,藍竟臉色大變,拉著她的手就跑……
「喂!說好了那件事要保密!」
他只是對轉來轉去的東西沒轍,又不是怕……
「是,保密。」呵呵呵。
「你笑啥啊!」他不滿地冷哼。
豈知她的笑顏卻越發燦爛。
「還笑。」藍伸出魔爪,朝她腰側進攻。
「啊,不要啦!」她最怕癢了。
車內空間有限,任她左躲右閃也避不開他的攻擊。
一陣攻防保衛戰打下來,許亭芳笑癱在椅上,藍半個身子橫過排檔桿,撐在她上方。
好曖昧的姿勢。許亭芳的心髒又開始狂亂地跳動。
他的手分別擺在她的胸腰之間,溫熱的鼻息拂在她的臉上,吹動了額前的發絲。
真的……靠得太近了。她一抬頭,就能吻上他的唇。
許亭芳下巴微昂,杏眼對上他的眸。
在藍的眼瞳中,她清楚地看見奇異的火光在閃動,陡然間她害怕起來。
她不明白那目光代表的意義,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中為何隱含期待,但第六感告訴她,放任事情發展下去,將會破壞他們之間的平衡。
她不要!好不容易才和藍相處融洽,她不想改變!
她真的藏不住心事。藍居高臨下,將她多變的表情看在眼中。
「瞧你,臉紅得像猴。」他拍了兩下她紅通通的粉頰,以戲謔取笑化解了尷尬。
他想要她!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一來,他尚未弄清楚因她而起的陌生情緒;二來,她在害怕。
他微笑著看許亭芳解除了警戒,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還是先維持這種關系吧!他喜歡她輕松愉快的笑容。
跑車按照白天來時的路線往回跑,花了沒多少時間就到了市區。
「塞車?」許亭芳將頭探出車窗。
哇,前方排了長長的車陣,嚴重堵塞。可能前方有交通事故吧,平常這個時間是不會塞車的。
車子走走停停,十分鐘動一次,一次移動十厘米。
好不容易來到許亭芳住處的前一個路口一咦?四五輛消防車。
「火災?」許亭芳順著消防人員噴灑的強力水柱看去……漆黑的夜色里冒著濃煙,搭著紅光背景的公寓十分眼熟。
當然,那是她的家啊!
火勢經過三十分鐘才被撲滅。出租公寓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框架。
「我要進去。」許亭芳話剛出口,就被一雙鐵臂緊鎖。
「不行!」貿然闖入十分危險。
「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在里面,我一定要進去。」她懇切拜托,要他放手。
「嘖。」他對她的要求越來越沒有反抗力了。
正巧維持警戒的警員中有他們認識的,藍得到許可後,戴著口罩,護著她小心地進入火場。
里頭的情況慘不忍睹。牆面被燻得黝黑,整棟樓焦味彌漫,地上全是污黑的水。
他們來到三樓最左側——她的房間。
藍敏銳地嗅出門口附近遺留有些許汽油味。
這場火災不是意外,是人為?
「怎麼會……」木門早被火焰啃得干干淨淨,許亭芳看著幾乎已淨空的房間,雙腿無力地跪下。
她的家當、她費時布置的房間,還有母親的遺物……全都沒了!
原本還殘存著希望,或許大火並未將東西燒盡……
藍眼看她神情不對,攔腰一扯,將她打橫抱起。
按照現場情況來看,起火點是許亭芳的房間。
縱火者是沖著她來的,若不是今天她和他外出,恐怕……
險些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全身緊繃,他帶著她火速離開。
看熱鬧的人群里,有一雙怨恨、忌妒的眼眸追隨著他的身影,「竟敢踫我的亭芳!下次……下次一定要你死……藍。」
「和我住?」靜凌乍听之下,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沒錯,今晚她就過去。」藍倒是正經八百地點頭。
許亭芳的東西都燒光了,不用打包、不用整理,也不用搬運,倒是省了不少事。
「為何?」靜凌挑眉。他說得果斷,怎麼沒問她願不願意?
「有人三番兩次找亭芳麻煩。」
「就因為這樣?」
「什麼就這樣?!」他一掌拍在桌上,吼得門窗為之震動。
「現在有人要對她不利!這還不算大事嗎?」真等出了事就來不及了!
他派人調查過,醫院的流言,寄到牙科診所的黑函、今晚的人為火災,全都顯示出有人想加害她,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凶殘。
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會就此罷手。
「是是是,是大事。」靜凌白眼一翻,真是無言以對。
早上藍的哥哥也為了所謂的「嚴重,緊急的大事」來這里捶桌子。如果他們兄弟輪流來幾趟,她這張桌子肯定報廢。
「你到底幫不幫?」听出她的敷衍,藍半眯起眼眸。
「我幫啊,當然幫。你這麼‘誠懇’地請求,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她呵呵呵地賊笑,「如果你不反對,亭芳就搬來跟我和浩偉一起住吧!」
她特別加注前提︰在藍不反對的情況下。
「跟你和……」白浩偉?他很不爽地皺眉,「為什麼?」
「你對浩偉心存不滿喲!」小心她去告密。
「喂!你別亂說!」他很敬重白浩偉,但自從某一次和許亭芳閑扯,她月兌口說出挺欣賞白浩偉之後,現在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他就會莫名地不爽。
「你沒錢買房子啊!跑去打擾他干啥!」他覺得她是故意的。
「干嗎,嫉妒我跟浩偉感情好啊?」沒錯,她就是故意和他作對,「你也可以帶亭芳回家和你相親相愛啊!」
怕她出意外不會自己照顧她啊!還要她當保姆?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藍負氣地摔門離去。
「嘖嘖,真是家傳的壞脾氣。」靜凌為她的門默哀三秒。
拉開百葉窗,偷瞄狂怒離去的偉岸身影和被護在懷中的許亭芳。
這下亭芳可謂羊入虎口,不知藍能隱忍多久?
唇角勾勒出奸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干脆找「七曜」的同伴們開賭局下注吧!
經過一番折騰,藍回到住所已是午夜時分,他將許亭芳安置在客房。
許亭勞環視著一百三十平米大的干淨漂亮的房間,有些局促不安。
在這里還能有四房兩廳的格局,藍很有錢哪!
「先去洗澡。」房門打開,他丟來換洗衣物。
低聲道謝,她躲進浴室,讓熱水沖掉身上的髒污和疲勞。
可以的話,請把霉運一塊沖走吧!
流年不利?還是犯太歲?她的運氣怎麼會背到這種程度?
先不說一再失業,就連住處也被燒個精光。看來得請假另覓住所了……唉!好不容易工作才上了軌道的。
隨意地沖洗了身子,她穿上藍丟來的衣物。
這衣服是藍的吧?真大件。不過也沒得選擇,誰教她的衣服……唉。
浴室門一開,便見藍已在房內等候。
「你……」看她把短袖穿成五分袖,短褲變成七分褲,他很賣力地壓住笑意,卻是徒勞無功。
許亭芳眼角一瞟。沒同情心的家伙……可她沒力氣和他抬杠。
她坐在床邊,垂頭喪氣地擦拭著長發。
「別愁眉苦臉。」藍坐到她身旁,接替她的工作。
許亭芳盤腿而坐,讓他以毛巾輕柔按壓發絲,感到睡意漸漸襲來。
「你還好吧?」
「嗯。」
「想睡?」她的大眼眯得只剩條縫。
「嗯。」
「明天請假?」等會兒幫她打電話。
「嗯。」要處理善後,還得找新的租住處。
「這間房空著沒人使用,你以後就住這吧。」
「嗯。」落腳處有了,那就剩下……「啊?!」是她听錯了嗎?
許亭芳瞠大眼。剛才那句話好比強力驅蟲藥,一下便把她的瞌睡蟲趕跑了。
「這樣不太好……」
「放心,我不收你房租。」他拍胸脯保證。
「不是這個問題。」雖然對她而言,錢也是個大問題,但重點是……「這樣不好意思。」
「朋友之間計較什麼?!」他向來討厭被拒絕,來自她的拒絕更讓他火大,「難道你不把我當朋友?」
「不,怎麼會……」
「那就這麼說定了。」他擅自決定,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很晚了,你該休息了。」他壓著她躺下。
許亭芳真的是累壞了,盡管滿腦子的憂愁和問號,但她頭一沾上枕便沉沉地睡去。
藍直盯著她眉心微皺的睡相,心緒洶涌沸騰。
他討厭她——這是初次見面時的印象,古板又白痴的女人!
而後「沁心」相遇,她完全變了個樣,不變的還是她的白痴……
剛開始覺得捉弄她很有趣,喜歡和她嘻哈打鬧的感覺,但慢慢的,他注意到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看起來雖是狐媚不正經的女人,心思卻比誰都純真可愛,也過得比誰都認真。好幾次看見她工作時面帶溫柔的微笑,對病患細心噓寒問暖,真像一位從天而降的白衣天使。
單純的友誼,不知何時開始起了變化,她對他,竟成了不可缺少的存在。
「完了。」他將臉埋在掌心,懊惱地低咒。
才說完是朋友,這一刻卻發現愛上了她。
他愛上這個比他大四歲的可愛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