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韓紹熙還是趕在關門前,載著亞貝驅車奔向「農夫市場」。
位于亞利桑那街與第三街交叉口的「農夫市場」,有點類似台灣的傳統市場。兩排擺滿新鮮水果蔬菜的攤子,用磅秤秤重,跟超級市場截然不同,而且這里大都是農民從農場直接販售的農產品,價格比一般超市便宜許多,還可以試吃,亞貝感覺熟悉得像是回到台灣一樣,沿路試吃下來,吃得又撐又脹。
晌午,兩人轉回聖塔摩尼卡的行人徒步區。聖塔摩尼卡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行人徒步區,以第三街、聖塔摩尼卡大(Santa-MonicaBlvd。)為主的地區,就是著名的第三街行人徒步區(3rdSt、Promenade)。兩旁聚集了各式各樣的購物商店及各國美食,有衣服、飾品,玩具、書店、家居用品、餐廳……等等多樣有的吃喝玩樂商店,還有路邊專賣小飾品的攤販。
兩人一路走到位于第三街與百老匯街(BroadwayAve.)交叉口的聖塔摩尼卡廣場(SantaMonicaPlaza),逛遍里頭大小商店以及百貨公司,亞貝走到雙腿快廢了還欲罷不能,倒是韓紹熙無怨無悔,幫她提著大大小小的戰利品也不喊累,讓她感到甜蜜又窩心。
除了購物外,第三街上也有許多街頭藝人表演,有的自彈自唱,有的化妝成奇形怪狀的小丑嚇唬路人,相當有意思,其中也有演奏技巧絕佳、歌聲迷人的表演者,讓整條路上充滿了優美的旋律。
「今天好開心,咱們很久沒有玩得那麼盡興了!」亞貝依偎在韓紹熙身旁,沉醉在街頭藝人動人的樂音中,不忍離去。
結束了一天旅游,明天紹熙又得繼續繁忙的課業,夫妻倆不知得等到何時才能再過這麼無拘無束的假日生活了。
「等我口試完,再帶你去其他城市走走。」韓紹熙允諾。
「我想去紐約。」亞貝興奮大叫。
「看音樂劇!」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對看一眼,大笑出聲。
「不錯,愈來愈有默契了喔!」韓紹熙朝著亞貝嘟起的嘴啵了一下。
「那還用說。」她志得意滿的嬌笑著。
對韓紹熙而言,今天不是平安夜,而是噩運連連的「不平安夜」。
由于亞貝擔心韓紹熙的論文寫不完,無法陪她慶祝兩人共度的第一個聖誕節,因此自告奮勇央求她幫忙將資料Keyin進筆記型電腦里,結果一個不小心把放在電腦旁的咖啡弄倒了,機身浸了水,導致整合筆記型電腦掛掉,里面近10GB的資料檔案全毀了,幸虧韓紹熙平時用紙筆記錄的草稿沒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又得花時間重新將資料再輸入電腦里一次。
亞貝幫了倒忙,自責不已。苦命的韓紹熙一邊安撫內疚的太座,一邊忙著四處找同學借電腦。迫于無奈,韓紹熙只得先送亞貝參加‘台灣同學會’舉辦的聯歡會,自己則回家繼續奮戰。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亞貝對自己拋夫獨自享樂的行為感到罪孽深重。
「你又不是故意的。」他親親她的額角苦笑。
「我笨手笨腳的,連個杯子也不會拿……」她自我厭惡,覺得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別自責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談話間,車已駛到晚會現場。「進去吧!」
「我不進去了,我要在家陪你!」亞貝不願自己獨樂樂。
「你答應幫忙同學會在先,臨時變卦不好交代。更何況你在我旁邊,我反而會分心。」韓紹熙勸阻她「有難同當」的義行。
「可是……」亞貝覺得自己罪無可逭,窩在韓紹熙懷里哭得唏哩嘩啦。「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別哭了!」他拍撫她哭得一聳一聳的背部。「你先好好玩,搞不好我等一下就溜過來了喔!」
「真的嗎?」亞貝聞言猛地抬頭,眸光熠熠。
「嗯,我有幾個同學答應要過來幫我打字,順利的話今晚就可以完成了。」
「哇,太好了!」亞貝高興得摟住他的脖子歡呼,隨即領悟,小嘴登時嘟得半天高。「你為什麼現在才提?害人家難過那麼久?」
「我不確定他們究竟會不會過來幫忙呀,畢竟聖誕節對老外等于中國人的過年。」他傾身吻住她圓嘟的小嘴解釋著。「我也是出門前接到電話,才確定他們會過來幫忙的。」
「那……你趕得過來倒數計時嗎?」亞貝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我盡量好不好?」他替她打開車門。
「一定要來喔!」她萬般叮嚀。
「乖!先進去。」
「我等你喔!」她趴在車窗尋求保證。
「好好玩!」他笑著點頭,調轉方向盤,揚長而去。
亞貝一進會場,就被幾個跟著老公出國伴讀的太太們抓進廚房準備餐點。
大伙兒在會場內外忙得不可開交,等一切就緒,亞貝急匆匆找到語言班的同學StePhanie求救。「Stephanie,麻煩你載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可是晚會快開始了耶!」StePhanie解下圍裙,打算進場跟老公會合。
「我想回去找紹熙一起過來。」她手捧著餐盒,里面裝的是她精心烹調的食物,這可是她第一次親手做的料理,她迫不及待想讓韓熙第一個品嘗。
「好吧!」StePhanie瞄了餐盒一眼,會意的朝亞貝眨眼楮。
一到家門口,亞貝忙不迭下車。「謝謝你,StePhanie,等一下我和紹熙一起過去會場就好了。」
「快點過來倒數喔!」StePhanie提醒她,便趕著回去與老公相會。
「好,待會兒見。」亞貝抱著餐盒向StePhanie揮手道別。
踩著興奮的腳步,滿心喜悅想給韓紹熙一個驚喜,她悄聲打開大門,探頭往客廳一望——
沒人!
亞貝順手將食物放在餐桌,朝廚房瞄了眼,也不見他在里頭。
哼!還以為他會乖乖在家奮斗呢,一定是偷懶回房間睡大頭覺了。
咦?不是听說他有同學會來嗎?怎麼連個人影兒也沒?心里覺得奇怪,說不上哪兒怪。
她轉身往臥室走去,大眼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愛惡作劇的腦袋瓜子瞬間想出各種叫醒老公的招數,一想到紹熙被她鬧醒又惱又氣的糗樣,忍不住發出吃吃的傻笑。
猛地,一聲長嘆自臥房傳出,悶悶地,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好可疑的聲音!
她皺著眉,辨出是女人似嘆息又像申吟的聲音,霎時,胃部一陣抽搐,心跳驟然加速,她不及細想,迅速跑到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聆听,門後正發出一迭聲叫人面紅耳赤、血脈僨張的女人申吟聲以及男人的低喘。
她好惶恐,好震驚!一半的自己不願相信現實,另一半的自己卻又亟欲得知事情的真相,只能拚命深呼吸,穩住自己幾欲發狂的心,緩緩抬起有如千斤重的手臂,慢慢扭開門把——
只見大床上一個棕發女人果身坐在男人身上狂野的上下律動、嬌喘……
物欲的、的、污穢的……
亞貝被眼前的畫面得整個人呆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嚨,令她作聲不得,只見跟前一片昏眩,腦部的運作完全停擺。
猛地,大腦竄人一個指令︰逃!
她轉身落荒而逃,將一切拋到腦後。
她不顧一切向前奔跑。
呼……哈……呼呼……呼呼……去哪兒都好,只要不要讓她想到方才親眼目睹的畫面!
呼……哈呼!
神呀!她回到昨天以前的快樂時光吧!求求你?
她可以假裝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甚至不在意紹熙究竟愛不愛她,只要能夠留在他身,她要紹熙繼續用寵溺的眼光望著她!
她不敢停下來,怕一停下來腦子就不斷重播方才看到的畫面,所以她一直跑、一直跑,不讓大腦有時間空下來想。
不知道跑了多走,跑到她胸口發疼無法呼吸,跑到她腸胃絞痛,跑到她絆倒在地。
「咳!咳……嘔!」她嗆咳,反胃地干嘔著。
大力按著翻絞的月復部,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跑了好幾里路,居然跑回聯歡晚會的會場。
她無意識地踽踽獨行,像無主孤魂,只能任憑本能往熟悉的地方前進。
「貝貝?」忽然,有人拉住她的臂膀,阻止她前進。
她低下頭呆滯看著扯住她右手的一只手,沿著那只手往上望去,瞧進一雙焦急的眼眸
是紹熙?
「貝貝,你怎麼了?叫你半天也不應?」只見韓紹熙大手將她小手包住。「瞧你!也沒穿外套,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嗚……哇……」她下意識緊緊攀住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貝貝,怎麼了?」他訝異地擁住她小小的身軀,明明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個小時沒見,她就變得歇斯底里?
「你不要我了……嗚……」她悶在他懷里,哭得兮兮的。
「我沒有不要你呀!」他低頭看著她,以為亞貝怪他沒趕上倒數計時才氣哭的,便急忙賠不是。「對不起嘛!我本來趕得上倒數計時的,但臨時接到教授電話……」
亞貝猛想起方才的畫面,再也忍受不了韓紹熙的踫觸,突兀地大力掙開他的擁抱。「不!」
韓紹熙被亞貝的蠻勁推得一陣踉蹌,退了兩步才穩住。「貝貝,你怎麼了?」
「為什麼?」她痛心疾首地質問。
「貝貝……」韓紹熙覺得她太小題大作了,不過是錯失了倒數計時,有必要那麼傷心欲絕嗎?
「為什麼這麼對我?」她痛苦地抱住頭臉,大聲尖叫,引起路人側目。
「你到底怎麼了?」他健臂伸向她,企圖安撫她。
「你還要演戲,我都看到了!」她拍掉他的手,字字血淚的泣訴。
「貝貝?」他從未見過貝貝如此憎恨的表情,記憶中的貝貝總是用充滿愛的眼神凝望他,讓他耽溺于她編織的情網中,無法自拔。
「你不要踫我?你不要臉!」亞貝氣得口不擇言。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覺得我不要臉?」他被亞貝激烈的言語氣得失去耐性。
「我看到你……」想起那痛心的一幕,她再也說不下去。「嗚……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好難過、好想死?她不想面對現實?
韓熙見亞貝情緒失控,當下決定返家。「貝貝,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不!」她歇斯底里,瘋了似的卯足力氣捶打他的胸膛。
「走,上車!」韓紹熙忍痛抱住她,硬將她拖上車。
車到家門口,韓熙打破沉默。「對不起,沒和你一起倒數……」
亞貝壓根兒沒听清楚他的話,以為他正為了背叛她的事道歉。「嗚……你怎麼可以這樣?」
「貝貝,別傷心了,我現在得馬上和教授出發去矽谷,等我回來再好好跟你賠不是好不好?」他柔聲安撫她。
亞貝瞠大眼,無法直信。「聖誕節你還要工作?!」
他下車。「我也是臨時接到通知。」
原本韓紹熙接到教授緊急出差的電話,連忙趕到會場要告訴她,遍尋不著,猜想她會不會跑回家找他,在場外遇到滿臉淚痕、失魂落魄的她。
「你不留下來過聖誕節?」亞貝尾隨于後,尖聲嚷叫。
「有幾個吉海和大陸的學者,以及企業界大老來矽谷參加年會,教授要我當翻譯。」他插人大門鎖匙,開門。「貝貝,再忍耐幾個月,明年,等我畢業後,就不會這麼忙了。」他保證道。
她記得紹熙踉,她提過,他的指導教授對他相當賞識,有意引薦他進矽谷某家跨國性集口工作,現在就等他一畢業,便可走馬上任。
可是發生了今晚的事,叫她如何相信他的說詞?
「只有你和教授兩個人而已嗎?」她話氣尖銳的質問。
「嗯,教授搭我的車。」他听出她意有所指,但仍好脾氣的回答。
「是嗎?」她冷哼,「不是早安排好的吧?什麼教授、研討會都是幌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何不直接清楚呢?」韓紹熙被亞貝刺耳的語氣惹毛了。
他搞不懂,一向善解人意的貝貝怎麼了?只不過沒陪她過年倒數,有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嗎?再說,道歉的話也說了,她究竟還有哪不滿意?
「我之前有回家一趟。」她呼了一口長氣,起了頭。
「然後呢?」他挑眉,等她說出下文。
「然後?」想到這里,她的心揪成一團,情緒再次崩潰。「我听見一個女人叫床的聲音,在我們的床上!」說罷,又哭得不能自己。「嗚……你怎麼可以?」
「你喝醉了嗎?」他眉心糾結,忍不住失笑。瞧見亞貝認真的模樣,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他隨即正色,搖頭。「我沒有。」
「你……你什麼?」亞貝全身抖顫。
「我沒有和任何女人上床。」他捺住性子重述。
亞貝哭得癱軟在地。天,誰來救救她呀!她快被腦中不斷重復的畫面給逼瘋了!
韓紹熙蹲子,扯高她的肩膀,強迫她望著他。「紀亞貝,看著我!」
過度的悲憤讓她無法使力,只能癱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擺布,
韓熙勾抬起她的下巴。「看著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你真的誤會我了!」
哭得又腫又脹的眼終于對上韓紹熙的瞳眸,她定定地梭巡他的五官,剎那間覺得他好陌生,這是她愛了近二十年的男人嗎?
「我沒有跟任何女人上床!」他精光湛然,毫無愧色。
為什麼他能夠表現得神色自若?
「我親眼看到,你還死不承認?」有這麼一瞬間,她被他眼中的真摯打動,但腦海婬穢的畫面不斷凌遲她,讓她感到心如稿木,只覺他演技已臻爐火純青。
韓熙臉有慍色。「你肯定是我嗎?」
「不是你會有誰?」她苦笑,閉上雙眼,不願看他。
「你看到那男人的臉嗎?」他抓住她拚命甩月兌的臂膀。
「沒有……」她激動起來。「你要我怎麼做?沖到床前給你加油打氣?還是向那女人說感謝她幫我照顧老公?對不起!韓先生,我沒有那麼高的EQ!」
韓紹熙連連吐了好幾口氣,彷佛要呼出胸口的郁悶。「我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
任憑他努力解釋,她都不信。
「韓紹熙,承認吧!別敢作不敢當。」
「我沒有做的事你叫我怎麼承認?」他伸手抹臉,第N遍重申。「貝貝,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呢?」
「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她嫉妒之火燒灼得失去理智。
「信不信由你。」韓紹熙氣極了,扔下話,自顧自走進臥房再出來時,手中提著一只簡便行李。
留下來陪我!我好寂寞!亞貝發出無言的懇求,原想訴諸感性,但沖出口的是霸道的口吻,「你不準走!」
「貝貝,不要為難我。」他也想留下來陪她把事情搞清楚,但他不想輕易放棄這個進駐矽谷的機會。
「你留下來,我就相信你的清白。」亞貝丟出大難題給他。
「你別跟我鬧好不好?我現在得趕去跟教授會合,等我回來再談好嗎?」他抓住她的肘彎。
「我要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她使盡全身力氣甩開他的箝制。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隱忍著怒氣,第一次蒙受不白之冤,讓他胸中一口窩袞氣無法宜泄。
「我不知道。」亞貝忍不住鼻酸,她多麼希望只是誤會一場!光是回想到那個婬穢的畫面,她體內彷佛一只無形的手壓迫著,好悶!好難受!
「貝貝?」他重重嘆著氣,遞給她一卷衛生紙。「等我回來,咱們再好好談一談。」他的耐性已磨光殆盡。
她擤了一下鼻涕,聲音中有著濃濃的鼻音。「不!除非你留下來。」否則她什麼話都听不進去。
「你執意如此?」一聲喟嘆,臉上充滿無奈。
她執拗地壓低頭,故意不看他。
「我真的要出發了,等我回來再說好嗎?」他苦口婆心勸哄著。
「你留下來,我就相信你!」她冥頑不靈。
「你是在為難我嗎?」他拉下臉。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應該為我留下來廣她蠻橫的回答。
「你不要這麼任性!」他動怒了。
「如果你不愛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呀!」她豁出去了。
「貝貝,感情不該是交換條件。」他定定望著她,眼神中少了平時的寵溺。
「我只知道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你究竟在不在乎我?」亞貝嫉妒沖昏了頭,完全喪失理性。「反正你已經背叛我了,不是嗎?」
「唉!」他閉上眼,重嘆一聲,再睜開眼時,臉上淨是疲態。「貝貝,你真的愛過我嗎?」
韓紹熙疏離冷酷的眼神將她推入冰窖,空氣凝結成冰,她全身血液瞬間凍結,彷佛听到崩裂的聲音,那一道高牆再度將兩人隔離。
「你、你……怎麼……怎麼……怎麼可以?嗚……」亞貝聞言泣不成聲,數度哽咽才把話說完整。「……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摻雜諸多復雜情緒。「我對你感到很失望。」
一句話,宣判亞貝死刑。
「紹熙……」她淚流滿面,無言以對。
「我下星期回來,在我們分開這段時間,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話竟,他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
砰!
關門聲回蕩在室內,久久不散……
她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呆坐著,雙眼空洞的凝視大門,彷佛老僧人定般,直到兩腿麻痹……
一聲哽咽從喉嚨逸出,低低哀哀的啜泣,她又哭又笑,哭自己也笑自己,居然還痴心妄想紹熙會回頭。
「嗚……」她用雙手緊緊環住自己,渴望他溫暖的擁抱。
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畫面令她感到一陣惡心,忙不迭沖到浴室大吐特吐起來,恨不得將五髒六腑全嘔出來才痛快。
「嗚……」全身虛月兌地跌坐在浴室地板上,她掩面痛哭。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像沒事人似的指責她?!明明趁她。
不在家跟別的女人在家里胡搞瞎搞,居然死不認錯!
一幕又一幕不堪的影像充斥在她腫脹的腦海,似要陵遲她,剜割她,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
她快瘋了!誰來救救她呀?她也不願意相信紹-背叛的事實呀!可是她親眼所見,怎麼可能誤會呢?
這個家她再也待不住了!
她想回家——
她要回台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