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靖焦急的往桂香苑走去。
他傍晚時分一回到將軍府,周雲就告訴他今天秦老爺夫婦來訪的事,當然也包括了交談的內容,他感到萬分的震驚和不信,但是一些他始終想不透的謎團也自然而然的解開了,但他更關切的是如雙的反應,到清香寺上香那天的事他還耿耿于懷,一直擔心如雙會再次消沉下去。當他听到周雲說如雙自從她的父母離開之後就一個人待在桂香苑里沒有出來過,他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深怕如雙再次受到刺激,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又要被那兩個狼心狗肺的父母給打碎了。
來到花廳外,就看見小巧在外面候著,臉上寫滿了焦急。小巧看見他走來,連忙起身行了個禮。
「爺!您回來了!」
「嗯。」司馬靖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望了眼充滿暮色的花廳。「夫人呢?還在里面嗎?」
「是的,她在里面已經一整天了,連午膳都沒有用呢!問她也只是說她不餓不想吃,都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夫人還是沒有動靜,我都快急死了。」小巧擔心不已。
司馬靖不禁皺起眉頭。「我知道了,應該沒事的,我先進去看看,你去掌燈吧!」
司馬靖一進去,就看到如雙一個人靠在最里面的一張貴妃椅上,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他悄悄的走近她。
「你回來了?」她保持原來的姿勢輕輕的開口。
司馬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色,確實與平時無異,有些狐疑的俯,在她頰上輕吻了一下。
「你……還好嗎?」他是很想問個清楚,可是看著如雙又不知如何開口,只有訥訥的問出這一句。
「以為我又傷心了,是嗎?老天!他們是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我把自己關在桂香苑里已經一整天了,不管誰來都不理?唉!我一直跟他們說我沒事,就是沒有人信我!」如雙微笑著張開眼楮坐了起來,望向站在她身前的司馬靖,楚楚可憐的樣子煞是可愛。
「做什麼沒事一個人躲在這兒?想嚇死我嗎?」司馬靖松了口氣,坐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啊?我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躲在這兒了。」如雙笑著糗他。
「我一回來就听說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又听到他們說你一個人在桂香苑里待了一個下午沒有動靜,沒想到秦夫人竟然會是去找皇後娘娘的人,而你爹又……我擔心你……唉!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看香料生意了!」司馬靖還是有些不放心。
「靖,我真的沒有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我答應過你的,不是嗎?」如雙嘆了口氣,「其實說不在意還真是騙人的,那畢竟是我的父母啊!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時還真難以接受呢!但是想想也就覺得沒什麼了,反正從小他們就對我不怎麼樣,我又怎能奢求他們突然轉性呢?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為這些事情傷心的。」
如雙沉靜的語調,讓司馬靖安下心來,卻也為她話里無法掩飾的受傷心疼了起來,但是他也無能為力,有很多事情都是要靠時間的,他只能陪著她。
司馬靖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模了一下她的頭發,如雙淡淡的朝他一笑,倚進了他溫暖的懷抱里。
這時小巧掌燈進來,室內突然一片光明。
「爺,夫人,燈來了。」小巧一面放下燈,一面悄悄的打量著如雙。
察覺到小巧的視線,如雙不禁失笑。「小巧,你看到了,我沒事嘛!是不是?瞧你緊張成那個樣!」她也知道她在門外坐了一個下午,偷偷模模的進來了好幾次,想問又不敢開口。
小巧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好了,小巧也是關心你,你就別再說她了。小巧,我有些餓了,去拿些吃的來吧!如雙,你呢?沒有用午膳,肯定也餓了吧?」司馬靖替小巧解圍。
「嗯!不如我們就在這里用餐吧?好嗎?」如雙提議道。
「好!小巧,你去吩咐廚房,今晚在桂香苑開膳。」
「是。」小巧領命而去。
*****
兩人在寧靜的氣氛之下用完了晚餐,佣人們收走餐具後,兩人來到院子里,肩並肩坐在石椅上。
「過兩天就是十五了,瞧,月亮已經好圓了。」司馬靖抬頭望著月色,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謐。
「靖,我考慮過了,我決定答應你的提議,搬到清香寺去住一陣子。」如雙低下頭來,靜靜的說道。
「哦?你考慮清楚了?」司馬靖顯得有些驚訝的坐正身子。
「嗯!我知道周雲都告訴你了,你也知道我父母親的來意,他們是巴不得把我給賣了!我想了一整天,想通了,如果福親王知道他們沒有得逞,惱羞成怒後真要來硬的,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不如我們低調一些,不要正面與他為敵,說不定時間久了,他失了新鮮,也就不會再為難我們了。」
司馬靖贊同的點點頭,歉然的看著如雙。「如雙,真是對不起,要用這種方式來避過這一次的危機,我該更有能力好好保護你的。」
如雙伸出手指點住了他的唇,搖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別說對不起,知我如你,你該是明白我的心意的,是不是?」
司馬靖看著她,溫柔的微笑。
「還有,既然決定要到清香寺去住了,事事都要先安排周全,人多嘴雜,我想這些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對府里的下人,也只說我是去鄉下休養就好了,免得旁生枝節。」
「這我都知道,」司馬靖笑著回答,「我說了你可別罵我!其實我早已安排好了。」
「那就好,還有,我知道你安排小巧和我一同去,所以我打算告訴小巧有關你的事情,因為一旦出事,我想她有權利選擇是不是要跟著我。」
「可是……」司馬靖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顧慮著什麼。
「靖,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小巧雖然年紀小,但是以我這些日子來的觀察,就算她不願意跟著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的,我有這個把握。」
司馬靖听了,點點頭。「好,那麼你明天就找個機會告訴她吧!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就給她一筆錢,讓她回家鄉去好了。」
「怎麼這麼麻煩呵!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白忙了。」如雙無奈的嘆了口氣。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司馬靖保證似的在如雙額上印下一吻。
如雙笑著點點頭。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去。」
司馬靖攬著如雙,送她回到了房里,體貼的等她更衣,扶她上床,就要轉身離去,如雙不依的拉住他的手。
「等一下嘛!」她難得用撒嬌的口吻說話。
「怎麼啦?還有什麼事嗎?」司馬靖回過頭,在床沿坐了下來,看著不肯躺下的如雙。
「你忘記一件事情了啦!」如雙臉紅的低下頭。
司馬靖看著她,一時想不出來到底忘記了什麼事,只好呆呆的發楞。如雙猛地抬起頭,拉住了司馬靖的衣襟,主動吻住了他。
這個吻就像是烈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狂熱的在兩人之間燃燒了開來,如雙少有的熱情使得司馬靖險些把持不住,正想要退開時,如雙竟伸出了顫抖的手指撫上了司馬靖的胸膛,司馬靖猛地一僵,控制住將要爆發的欲念,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抓住了如雙的手。
「住手!如雙,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司馬靖因為壓抑而聲音低啞,在他懷中的如雙竟輕輕的點頭,雙唇大膽的印上了他緊繃的胸膛。
「我知道,我準備好了,靖,就是今晚,讓我成為你的妻子吧!」如雙喃喃地說。
司馬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低吼一聲,主動卻小心翼翼的親吻如雙,如雙也生澀而溫柔的回應。
房中的燭火,不知何時早已熄滅,只有屬于情人間的愛語,在幽靜的夜里俏俏蔓延.....
一番雲雨過後,如雙枕在司馬靖胸前,隨著他呼吸的起伏,數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抹幸福的微笑浮上了嘴角。
「你還好嗎?」司馬靖溫柔的低下頭問如雙,一面回味著剛才那種銷魂蝕骨的感受,一面擔心她的身體不能承受這些,見到如雙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不禁滿足的嘆了口氣。
「怎麼啦?」如雙抬起頭看向司馬靖。
「你大概不知道,我本來沒打算要成親的,所以你爹說要嫁女兒給我的時候我才會答應,免得將來皇上真的把誰許配給我,可沒想到我會得到你這個寶貝!說來,我還真該感激你爹呢!」司馬靖嘆息的說。
「喝!原來你是把我當成擋箭牌啊!」如雙佯怒的戳著司馬靖的胸膛。
「沒有!沒有!你別多想!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沒想到司馬靖認真了起來,急急的解釋。
如雙看著他不知所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我開玩笑的,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其實我當時何嘗不是這麼想?記得我小時候常常到廚房去看廚子做菜,他們殺雞的時候,公雞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待宰模樣。你知不知道,新婚之夜,我和女乃娘坐在房里等你的時候,我就有那種感覺,我一直告訴自己,沒關系,很快就過去了。」
「那我們倆可真是彼此彼此啊!」司馬靖笑說,溫柔的撫著如雙的頭發,「你真美,你的頭發,你的唇,你的身子……」
如雙想到方才兩人之間的溫存,不禁羞紅了臉,更加靠緊了司馬靖,縴縴玉指無意識的在他的胸膛上來回的畫著圓圈,司馬靖卻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如雙抬起頭來,狐疑的看著他。
「別玩了,你可別考驗我的自制力!」司馬靖壓抑著又被如雙挑趄的欲火,低沉的說道。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如雙直直的望著司馬靖的雙眸,毫不掩飾的說出心底的愛意。
司馬靖被她的坦率感動了,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很想說些什麼來回應她的真心表白,但話到嘴邊卻硬是說不出來,他只好把如雙的頭深深的按進自己的懷里,在她發際重重的印下一吻。
「如雙!如雙!」司馬靖喃喃地喚著如雙的名字,語調里充滿了濃烈的深情。
如雙明白那是因為過去的傷痛讓他不能坦白的對別人用語言表達他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並不灰心,在他懷里輕輕開口,「試試看,好嗎?試著在我面前把你對我的感情說出來,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所以為了我,求你試試看,可以嗎?」
司馬靖深吸一口氣,「我……我愛你!」
如雙驚詫的抬起頭來看著他,感動的淚水不禁流了下來。他說了!他終于說了!
「哦!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再說一遍!」如雙高興的喊道。
「我愛你!」司馬靖真的再說了一遍。
「再說一遍,一直說,一直說,不要停!我愛听!」
「我愛你!愛你!愛你!」司馬靖迭聲的說。
如雙感動的望著他,情不自禁的吻住他那不斷蠕動的雙唇,狂野的愛火再度燃燒兩人。
司馬靖困難的抬頭,「如雙……」
如雙嬌媚的眼帶著和司馬靖一樣火熱的直直的看著司馬靖,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而忍耐著,感動的給了他一抹嫵媚的微笑後,繼續鼓勵似的吻著他。
「靖!愛我,一生一世只愛我!」
如雙的輕喃像是咒語般撩撥著司馬靖,他立刻做出了回應,在如雙的身上印下了一生不變的誓言。
*****
第二天一早,司馬靖就開始準備如雙的搬遷事宜,如雙也立即找來了小巧,告訴她有關司馬靖的身世。
「小巧,」如雙說完了整個故事,留意的看著小巧的反應,她知道司馬靖擔心小巧會因為怕事而背叛,但是她就是相信她不會。「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是因為我希望讓你也有選擇的機會,你應該可以想象如果這件事情一抖開,不是罷官這麼簡單就可以了事,或許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如果你不願意跟著我,爺答應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回到鄉下去好好過生活。」
小巧堅定的看著如雙。「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在鄉下已經沒有親人了,我自從滿十二歲就被人賣來賣去,什麼樣的人家我都待過,什麼樣的苦我都吃過,甚至更不人道的事我也曾遇到過,一直到進了將軍府,有機會能服侍夫人,才知道原來當個下人也能有尊嚴和人格的。夫人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所以我決定了,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就算是沒了性命,我都願意一直跟在夫人身邊。」
如雙感動的笑了。「那就好,謝謝你,小巧,說實話,我剛才還真有些擔心你不肯呢!」
「怎麼會呢!夫人,-未免太小看我了。」小巧裝作生氣的說道。
「對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好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就開始收拾東西吧!」如雙笑著拍拍小巧,小巧回她一個微笑,兩人就開始忙了起來。
而在如雙和小巧長談的同時,司馬靖也找來了周雲。
「周雲!」司馬靖低沉的開口,「打從你救了我的那天起,這麼多年無論風雨都是你陪在我身邊走過來的,所以你該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早就超過了主僕之間的關系了,而在我心目中,我從來就沒有拿你當下人看,你該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是不是?」
「是的,爺。」
「能娶到如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她無怨無悔的包容了我的一切,讓我能再次的去感受和愛。對我來說,她是我愛逾生命的女人,如果可以,我很想和她廝守一輩子,什麼都不要,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是我心里最大的牽掛。」
「爺.....您……」
「周雲,最近發生一些事讓我不得不把如雙送到清香寺去暫住一陣子,而這件事我只讓你和小巧知道,所以現在我鄭重的把如雙托付給你了。說實話,我直覺這事沒有這麼簡單就可以過去,所以我要你答應我,無論我將來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誓死保護如雙,照顧她一輩子,可以嗎?」司馬靖認真而嚴肅的說。
周雲第一次用朋友而不是屬下的眼神深深的注視著他,然後鄭重的點頭。「我答應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無論如何都一定會保護她的。但是我希望你一切都要小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夫人有多愛你,你若有個萬一,以她的個性會做出什麼事,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我只要你記得一件事,無論情況多麼危險,保命第一!你是不是將軍對我和夫人來說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們不是因著你的身分才跟在你身邊的,你千萬千萬要記得我這句話。」
司馬靖再也無言,只是用感激的眼光望著他。
*****
福親王府
福親王站在大廳里,冷漠的看著跪在堂下那對衣衫襤褸的夫婦。
「王爺,屬下已經查證過了,司馬將軍之父就是被先皇判過罪的司馬謹,而這兩個人是秦老爺安排來見王爺的,他們以前曾經在司馬家做過長工,而他們所知道的事情,足以讓司馬將軍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羅安恭敬的稟告著。
「哦?」福親王好奇的挑起眉毛,有些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他為了得到秦如雙,不惜紆尊降貴的以他親王之尊修書給秦老爺夫婦,但是他們竟然鍛羽而歸,他還在考慮要怎麼教訓這兩個人,而那兩人也在事情失敗後不知去向,這會兒羅安竟又透過他們找來了這兩個看來不甚起眼的人,心中不免起疑。
「還不快抬起頭來,把你們知道的事情說給王爺听听!」羅安看著心存懷疑的福親王,連忙嚴厲的喝了一聲。
兩人下禁退縮了一下,那名男子才訥訥的開口,「是……是……是這樣的,小的夫婦倆以前是在司馬老爺府里做長工,夫人是個十分不貞潔的女人,當時幾乎所有的官老爺們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
「說重點!」福親王不耐煩的打斷他。
「是。當時很多人都知道,老爺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被判了罪並趕回鄉下,可是夫人卻住進了皇宮,當上了先皇老爺的情婦。但是不久之後,夫人也被趕出了皇宮,她只好到鄉下來投靠老爺,幾個月後竟然就生下了一名男嬰。」
「你是說……」福親王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
「是的,王爺,司馬將軍很可能就是那個孩子,先帝的私生子,皇上的親弟弟。一羅安刻意壓低聲音。
「羅安,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得要有更有力的證據啊!就憑這兩個人,皇上會相信嗎?如果弄不好,可是要殺頭的啊!」福親王仍有懷疑。
「王爺,不會錯的!那孩子是我家這婆子接生的,名兒也是老爺親自取的,就叫司馬靖。」那長工開口說道,深怕福親王不相信他的話,會把他拉去砍頭。
福親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沉思著。
「王爺,屬下有一個萬全的計謀,可以不驚動皇上。」羅安低聲的說道。
福親王坐了下來,眼楮掃了下堂下的兩人,羅安便了解的讓他們先退下領賞去了;
「說來听听。」
「是!王爺。屬下知道王爺鐘情于將軍夫人,咱們最終的目的也只是要並吞司馬將軍的產業,並且讓將軍夫人心甘情願的來到親王府,咱們先不管這兩人的話有幾分真實,但卻是咱們可以運用的一顆棋子。如果這事情是真的,司馬夫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只消逮捕司馬將軍,然後再逼將軍夫人就範,將軍夫人不但不會去查證將軍被捕的真相,也不會冒著讓皇上知道的危險去求助于皇室,反而會捉住任何可以救將軍的機會,這要上鉤,就更不是難事了。」
「可是皇上那邊.....」
「這您大可以放心,以司馬將軍和將軍夫人的恩愛程度,將軍夫人是不會拖太久才來救人的,咱們捉到了將軍夫人,就立即把司馬將軍放回去。有誰不知道自先皇以來就規定只有皇後娘娘才可以生下皇上的子嗣,司馬將軍的母親犯下了這等宮廷大忌,說穿了司馬將軍根本就是個不容許存在的人,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輕則削爵撤封,重則人頭落地,不只他,整個將軍府都會受到牽連,您想,他會大張旗鼓的來救人嗎?怕是自己認栽了事吧!所以皇上不但不會知道,反而咱們可以拿將軍夫人和他家人們的性命做要脅,一步步的並吞他的產業,那時他就算是恨在心里,也無計可施啊!」
福親王仔細的听著,一抹陰險的笑容浮上嘴角。
「司馬靖,我看你還能威風到幾時?羅安,就照你說的盡快去辦,最好是在所有人面前把司馬靖給帶走,順便要他們提醒司馬夫人,只有我可以救得了他們的將軍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羅安隨即領命而去。
*****
翌日一大清早,司馬靖支開了後門的守衛,讓周雲駕著馬車在後門守候,小巧則忙進忙出的把一些用品搬上馬車。
如雙則是在一旁和司馬靖依依不舍的話別,司馬靖看著如雙泫然欲泣的模樣,真是心疼極了。
「如雙,別難過了,你不過是去幾天而已,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
如雙驚恐的看向他,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話頭。
「不!別說!別說再也見不到面這種話,我……我會怕!」
「好好好!不說,嗯?我已經跟慧清師太打點妥當了,到了清香寺,一切都還是要自己小心,藥要記得每天吃,還有,別太晚睡,快入冬了,冷暖自己要小心哪!」司馬靖絮絮叨叨的叮嚀著,一雙手不停的替她整理著披風。
如雙靜靜的望著司馬靖,突地抓住他忙碌的手。「靖!听我說,不管我先前答應了你什麼,我都要你記得今天我跟你說的這句話,那就是你如果發生了什麼事,無論你在哪里,我必定相隨!」
「如雙……」司馬靖震驚的看著如雙堅定的神色,一會兒便展眉而笑了,溫柔的點了點頭,把她緊緊的摟進懷里。
馬車安頓好了,小巧走上前來叫如雙上車,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反而不知是不是該上前打擾他們。
冷不防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看他們那般依依不舍,簡直就像是在訣別。
小巧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搖搖頭甩掉那抹不安。
「爺!夫人!馬車已經備妥,可以出發了。」小巧上前說道。
司馬靖眷戀的看著如雙。「保重!」
如雙由小巧扶著上了馬車,周雲不再拖延的疾駛而去,司馬靖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久久都不舍轉身回府。
*****
就在如雙離去的當晚,福親王率領了府里的侍衛,化裝成宮里的侍衛隊,來到了將軍府。
一行人不顧侍衛們的阻攔強行進入將軍府,如入無人之地般的到處搜索,在書房里的司馬靖听到了嘈雜聲,出來一探究竟。
「怎麼回事?」司馬靖冷冷的說道。
「將軍大人,」將軍府里的侍衛長迎了上來,「請恕屬下無能,宮里來了許多待衛,說是要搜查大人叛亂的證據,屬下曾經試圖先行向大人通報,但是他們就這樣子帶著大批人馬沖了進來,因此還來不及調集人手阻止,才由得他們在府里如此張狂。」
司馬靖面無表情的繼續走向大廳。
「大膽!是誰準許你們如此放肆的在我府里搜查的?」司馬靖走到了大廳,看到了滿屋的人,用嚴厲的語氣吼著,正在搜索的侍衛們都被司馬靖那股氣勢給震懾住了,停留在原地。
「是我準的!」福親王從層層的侍衛後面走了出來。
「王爺!」司馬靖冷淡卻有禮的行了個禮,「將軍府是私人宅第,親王如此的行為,恐怕有失莊重吧?」
「司馬靖,你好大的膽子,死到臨頭了還敢盛氣凌人?皇上已經知道了你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我可是奉皇上之命來逮捕你的,怎麼樣?難道你敢否認你是先帝私生子的事實嗎?」福親王咄咄逼人的言詞,讓司馬靖當場臉色發白的退了一步。
福親王看著他的反應,立即證實了那個秘密的真實性,原本有些懷疑的他,心下不禁也有些意外,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同時他也從司馬靖驚愕的神情中發現司馬靖對于皇上已經知道此事的謊言信以為真了。
「來人!還不趕快把他抓起來!」福親王乘勢喊道。
「是!」侍衛們搶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司馬靖。
此時在另一邊搜索的羅安走了過來。
「王爺,屬下把府里都搜遍了,就是沒有看見將軍夫人!」
司馬靖听到羅安的話,猛地從慌亂中覺醒了過來,他慢慢的冷靜下來,把所有的事情仔細的想了一遍,突然明白這一切很可能都是福親王的計謀。
「放開我!」司馬靖冷然的瞪視著緊抓著他的兩名侍衛,冰寒的語氣把兩人嚇了一跳,卻也乖乖的放開了他。
司馬靖緩緩的走到福親王身前,毫無畏懼的望著他。「王爺,皇上是不是真知道我想我們都心里有數,你是想抓了我了事呢?還是讓我們一起進宮去找皇上,當著皇上的面把事情說個清楚,您以為如何?」
司馬靖唇邊那抹沒有笑意的微笑讓福親王心底直發毛,後退一步,不自然的朝著那些侍衛吼道︰「你們在做什麼?不是叫你們抓住他的嗎?還有他的夫人呢?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司馬靖看著侍衛們毫無章法的動作,更加確定了福親王在虛張聲勢,毫不畏懼的上前攜阻。「王爺,這是我個人的事,如雙並不知情,我可以跟你走,你不用再搜了。」
「王爺!」羅安機警的上前一步,低聲的開口說道︰「先把他帶回去慢慢再問吧!咱們帶了這麼多人來,已經很招搖了,實在不宜久留。」
福親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福親王朝著站在司馬靖身後的侍衛長喊道,「告訴你們家夫人,如果想要救司馬靖,要她到親王府里來,否則……就等著替他收尸吧!」說完,福親王使了一個眼色,帶著眾多人馬,押著司馬靖離開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