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這個空房子,里面什麼都沒有,王校長借給他的那盞臨時照明設備,散發著昏暗的光線,而那些不怕死的飛蛾,一只又一只的撲向那盞燈火。
反正在這邊又沒水、又沒電,什麼事情都不能做,他只能幫自己那些被毒打的傷口、瘀傷上點藥酒,那個女孩子下手還真重,痛得他連手都抬不太起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剛才他不小心瞄到自己辛苦留的絡腮胡竟然被她噴得亂七八糟,還好他閃得快和有胡子擋著,否則遭殃的一定是他的眼楮和臉,但這也是夠令他心痛的了。
映雪用的是超強力防身噴霧,除了發出刺鼻、刺激的氣味之外,還有顏色,而且為了幫噴上標記,那些顏色都是不掉色的,不論用什麼東西洗就是洗不掉。
「那個殺千刀的臭女人、老處女,竟然毀了我留了許久的胡子!」
沒辦法,惟今之計也只能把胡子給剃了,雖然舍不得,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海朝從行李找出備用小刀,很心疼的一刀刀把自己留了很多年的胡子給剃掉,他一邊剃著胡子,一邊詛咒映雪。
「臭女人、爛女人!我賭你一輩子沒人要,永遠當個老處女。我干……呸,連老子都不想干你!」海朝越罵越鄙俗,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都跑出來。
胡子盡數剃去,這幾年的心血就算白費了!看看鏡子,又看到自己那張女圭女圭臉,天啊!當初他就是不要老看到自己的女圭女圭臉,所以才選擇留胡子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現在全都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這叫他怎麼能不恨?
鏡子中的海朝,看起來不但沒有三十歲男人的那種成熟穩重,反而像個大男孩一樣灑月兌不羈,他苦心經營的形象,現在全都化成地上的垃圾,這該怨誰呢?都怪那個藍映雪!
「干!」他生氣的把鏡子給推倒。
他把這個名字記住了!這個女人,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乏味、呆板、無趣,她的生命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男人,注定要孤老一生,沒有人愛、沒有人疼!
「莫海朝!」
天啊!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沒事跑到他家門口干麼?難道他罵的那些話全都被她听見了不成?
看來她不但是個討厭的老處女,還是個可怕的老巫婆。
「你這個老處女又有什麼事?」海朝可不會在她面前讓自己的氣勢弱下來。
雖然他一向懼怕這種神經兮兮、很難搞定的女人。
「剛才校長打電話給我,說要我照顧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
她根本不想來,要不是王校長一直打電話來苦苦哀求,說什麼她也不要再看到那個粗野又不懂禮貌的莫海朝,因為校長住的離這邊遠,加上這周遭除了他們兩間房子之外,也沒住別人,如果托別人來照顧他的話,那人可能還得走上一大段不太好走的山路。
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干淨多了,原本還以為他很老,沒想到胡子剃掉之後,看起來竟然像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什麼看?沒看過男人啊,」海朝看映雪一直打量著自己的臉,還以為她在取笑他胡子刮掉的模樣。
「我看你?你想得美,我寧願看豬、看狗,也不想看你。如果你沒什麼事要我幫忙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才不要留在這邊自討沒趣。
但是海朝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走,這房子可是什麼都沒有,難不成要他在這邊學原始人鑽木取火不成?
「等等!」他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這時候映雪全身都起滿雞皮疙瘩,就連海朝都能感受得到。
「你快給我放手!」映雲連忙甩開他的手,她不能容許有任何男人踫觸她的身體。
「你別這麼敏感行不行?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你也知道我這里連水電都沒有,不麻煩你都不行,你還以為我願意啊?哇拷,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大美女不成?」海朝不忘嘲笑她。
映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氣沖沖的朝自己的房子里走去。
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討人喜歡,但是沒有一個人比這個莫海朝更討人厭!
「這是浴室,你洗完澡就請自便!」
映雪把海朝帶到浴室門口,天知道她不想讓這個男人走進她家門一步,但是她答應校長要照顧他,卻又不能說話不算話。
「謝了!我也只要洗個澡就行了,要我在這里多待一分鐘,我都覺得害怕。」海朝故意說得很夸張。
他臉上還裝出映雪那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看到這種女人,不管是哪種男人都會倒盡胃口,難怪她要一個人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教學,免得讓男人怕得連性功能都喪失,就算有威而剛,可能都沒有什麼用。
「等等,這是毛巾和香皂,你用完就拿去丟吧,我的房子里面不許有男人用過的東西。還有,你只能淋浴,不能坐到浴缸里面,知不知道?」映雪嚴厲的再三警告。
「媽的!你以為我有愛滋病不成?」海朝一邊抱怨,一邊走到浴室里。
映雪搖搖頭,這男人開口閉口就是一堆粗話,難道他就不能斯文一點嗎?
糟了,鍋子上那鍋湯還在滾呢!若不快去熄火,這一鍋上好的湯就毀了!
听到映雪的腳步聲走遠,海朝才不管二七二十一,反正這個女人在外面也看不到他在里面干麼?于是他就大大方方的在浴缸里面泡起澡來,還用了她的沐浴刷,這個泡泡浴他洗得可開心了。「你不讓我用,我就偏要用!我刷、我刷、我刷刷刷。」海朝故意刷得厲害。
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覺得精神不錯,那些瘀傷經過熱敷之後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海朝原本就是個忘性大的人,經過剛才舒舒服服的泡澡之後,對于映雪今天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就沒那麼計較。
「哇!好香喔!剛才還不覺得餓,一聞到香味就餓得咕嚕叫。」
海朝的個性大而化之,他每到一個地方總是自然的不想多加修飾、像現在他只在下半身圍一條浴巾就跑出來,也不管他和這邊的主人到底熟不熟,但是映雪可就受不了。
「莫先生,請你自重一點好不好?」映雪連忙把眼楮遮起來,以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一听到聲音,他原本還反應不過來,但看到她害羞的模樣,才意識到她可能從來沒看過男人的,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
「你是說我的身材啊?我覺得很好啊!你不知道這年頭有肌肉的男人不多了,像我身材練得這麼棒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我想你從來沒見過我這麼健壯的男人吧!還是你根本連真正的男人都沒見過?那我今天就免費讓你看個夠,再讓你模模看貨真價實的肌肉,你瞧怎麼樣?」
海朝越說越故意,一直往映雪走去,看她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不斷的往後退,他心頭就越是得意。原來這個凶悍的老處女也有害怕的時候,而且怕的還是男人的身體。
這可有趣了!
「你不要再走過來了……」映雪已經退到牆角,她想都沒想到他不但沒風度,而且還是個大變態。
「算了,不逗你了,免得等會兒你又拿出防狼噴霧噴得我一臉黃色大便,我已經沒胡子可以刮了。」海朝悻悻然的退後,然後把汗衫給穿上。
看到他穿好衣服,映雪這才吐了口氣,接著恢復她一臉鎮定的模樣。
「晚餐已經弄好了,你拿了就可以走了。」她指指餐桌,但還是不敢靠他太近。
只要完成校長交代的任務,她連看都不想再見到他!還有明天得請鄉里面的鎖匠來加幾道安全鎖,免得和輕薄的他當鄰居,讓她很沒安全感。
海朝看到桌上擺了兩份晚餐,但奇怪的是一份是用精美的白瓷盛裝著,另外一份則是用免洗餐具盛著。
海朝向來不喜歡用那種沒質感的免洗碗盤吃飯,那不但不環保,而且吃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他非常理所當然的拿了那份用白瓷盛裝的晚餐。
「等等!你拿錯了,另外一份才是你的,我不習慣別人用我的餐具,所以請你拿另外一份。」她冷冷的說。
「是嗎?我這個人偏偏就對免洗餐具過敏,所以我還是拿這一份吧!」
海朝拿了那份晚餐就往門口走去,他可不想和乏味的她面對面共進晚餐。和她吃飯?他寧願回到那個空房子去喂蚊子。
「你別太過分!」映雪想要追上來理論。
但是海朝奸詐的轉過頭去,作勢要把自己下半身圍的那條浴巾給扯開,映雪這才有所顧忌,不敢追上來。
「可惡!這個臭男人。」她現在就算生氣也沒辦法了。
她氣嘟嘟的走到浴室里去,才發現他竟然亂用她的東西,還用牙膏在鏡子上面寫了「洗澡很舒服」幾個字。
簡直就想把她給氣死!她把所有被他用過,能丟的東西通通都丟到垃圾桶,然後也顧不得吃飯這檔事,就努力的刷起浴缸。
「可惡!等會兒還要消毒一遍才行!」她一邊刷一邊這麼說。
「各位同學,在算數學的時候一定要特別注意,在橫式里面如果同時出現加減乘除的話要怎麼辦呢?」映雪在講台上賣力的演算著數學公式。
因為在山地鄉的人口不多,所以台下只有十來個學生,大家正專注的听她講課,不過老師講得很清楚,學生就听得很模糊。
「要先怎樣,再怎麼樣啊?席凱祖,你起來說說看。」看到大家一點反應都沒有,映雪只好用點名的。
「先乘除後加減。」
「好,很好,你坐下。」映雪稱贊他一下。
這個小男孩雖然皮,不過他對于數理這方面的表現倒是比一般的小朋友要好上許多。
「好!我們現在就來看這個算式里面的數字。記得,有大括號的時候要先去掉大括號,然後再去掉中括號,最後再把小括號結去掉。這樣懂了嗎?」映雪在黑板上解了一遍。
才一回過頭,就突然感到有個閃光燈亮了一下,全部的同學都往窗外看去。
原來是莫海朝這家伙,他沒事干麼跑來這邊搗亂啊?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他莫名其妙的在這邊玩相機干麼?
「你這家伙,沒事跑來這邊妨礙人家上課!」映雪沒好氣的沖出教室。
看到他那副嘻皮笑臉的模樣,她就更生氣。他以為自己是誰啊?只因為他是鄉長請來的攝影師,所以就能夠這麼為所欲為,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嗎?
「我閑著沒事,來這邊看看小朋友上課的樣子,剛才那一幕很有那種整齊畫一的震撼力,我一時手癢,快門一按,就拍下來了。」海朝一點也不覺得出曰己做錯事,相對的他還為自己拍到一張好照片而沾沾自喜。
听到小朋友在一旁竊竊私語,鼓噪聲也越來越大,映雪更是心浮氣躁,她決不能讓這個人影響到大家上課的情緒,雖然每次只要他一出現,總是惹得她心神不寧,但是她一定要克服自己的情緒,絕不能在學生的面前失控。
「大哥哥,你手上拿的那個是相機嗎?好大台喔!跟我家那一台不一樣。」席凱祖竟然主動和海朝聊起天來。
「那是當然嘍,你家是一般的傻瓜相機,我這台是單眼相機。」一提到他的寶貝相機,海朝連笑容都多了些。
一些小孩子看到這個有如大孩子的海朝,管不了老師還在台上,紛紛就往他那邊擠過去,模模相機,要求海朝幫他們拍照,不然就是吵著要他教他們拍照。
他們對海朝那個熱絡的模樣,讓映雪看了就生氣。這男人以為他是萬人迷啊!跑來這邊哄小孩!
「各位小朋友,現在還不到下課時間,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映雪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小朋友們對于無聊的數學課實在不怎麼有興趣,只專注听這個有趣的大哥哥講解怎麼拍照。
「小朋友們!你們先乖乖的上課,等你們下課之後,我再教你們怎麼拍照好不好?」看到映雪臉色那麼難看,海朝也只好識相的要小朋友們先回去上課,免得這個古板的女老師到時候捉狂。
但是沒想到映雪才重新拿起粉筆,下課的搖鈴聲就響了,同學們也等不及班長喊下課口令就拼命的往外沖,簡直把映雪當成不存在一樣。
看著那些小朋友把海朝圍得團團轉,問東問西的,她心中不免有氣,這個莫海朝是怎麼搞的?沒事跑來學校干麼?鄉長是請他來拍風景宣傳照,可不是要他來收拔這些小朋友的心。
想到這邊,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一臉痞樣,還用自以為是的討厭笑容向她示威!
看著好了!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她要去向校長報告,讓校長把這個討厭鬼給趕出學校。
「藍老師,我今天下午還等著你當我的向導喔。」海朝故意在她背後放炮。
映雪听到他的聲音那麼洋洋得意,更是氣不可抑。她又不是他請來的伴游,他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
她氣呼呼的走到辦公室,拼命的想把那個討厭的人給忘掉。
映雪自顧自的走在前面,讓海朝一個人跟在後面,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簡直比仇人還像仇人。
「喂,你這位老小姐,我又沒欠你錢,昨天被打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沒必要擺出這張死人臉吧?我們是出來勘景拍照,你不覺得你這個大使臉和這邊的美景簡直就格格不入嗎?」海朝故意走到她身旁。
他平生好動、愛說話,沒有人在旁邊的時候也就算了,既然身邊有個伴,他說什麼也沒辦法裝聾作啞。
映雪不高興的看著他,她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話好說的。
不過海朝輕浮慣了,他突然就捉住她的尖下巴想要尋她開心。
「老小姐,沒必要老擺一張晚娘臉,我看了好怕、好怕喔!」海朝故意這麼說。
映雪氣炸了,這個男人憑什麼輕薄的模她下巴?他以為她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可以讓他沒規沒矩的吃豆腐嗎?
「你給我放尊重一點!還有我再警告你一次,別踫我!」映雪使盡全身力氣把他推開。
即便是他已經離她有三尺的距離,她還是氣得牙癢癢,再看到他一眼,映雪就覺得自己快抓狂!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好風度,連忙快步的自顧自走開。
「有這麼嚴重嗎?她是不是反應過度了?推得這麼用力,相機差點就被她給弄壞了,俗話說得對,惹熊、惹虎,千萬別意到恰查某。」他寶貝的檢查一下相機,自言自語著。
但是接下來的行程海朝可有得捱了,因為映雪說什麼都不肯開口。
如果他問的是一些和風景名勝有關的文化背景,她還會搭理個幾句,要是他盡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輕薄話,她就來個相應不理,順便再賞他兩個白眼嘗嘗。
海朝自討沒趣,干脆把嘴閉上,除非必要,否則不輕易開口。
「前面那間房子好特別?是誰住的啊?」他看到一棟圓形屋頂的泥房,遂問。
「那是以前部落酋長的住所,屋頂上蓋著牛皮可以防水,現在已經被當成古跡保留下來。」映雪來到新山鄉之後很熱心的研究這邊的人文與文化背景,對于某些事物可以說是比原住民知道的多。
「喔!是嗎?我在外國听說有些國家的原住民有種奇特的風俗,那就是父親死了之後,兒子可以繼承父親的妻妾,不知道這里的原住民是不是也這樣?」海朝在國外游歷許久,自然也是見多識廣。「這倒沒有,這邊的原住民以魯凱族居多,再越過一個山頭,也有一些鄒族的部落,雖然在以前的社會有听過酋長娶三妻四妾的事情,不過沒有把妻妾當成財產來繼承的荒謬事情。」
海朝越看這棟建築物就越覺得有特色,他忍不住在觀景鏡里面一望再望,還調了幾次光圈和焦距,卻始終沒有按下快門。
「走吧!我們再去下一個地方。」海朝拿起東西準備再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等等,你看了這麼多東西卻連一張照片都沒拍,你該不是存心耍我的吧?」
映雪看他除了偶爾把相機拿起來對一對角度之外,根本就沒看到他拍下一張照片,然不成他以為她是大外行,隨便比弄兩下就唬得了她?
「拜托!教書是你的專長,我不懂,但是拍照是我的專長,你也不見得懂,所以你別管這麼多行不行?」他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欣賞著沿途的好風景。
其實他沒有拍是有他的道理,因為現在的陽光不適合拍照,太亮的光線在取角的時候會造成陰暗的光影或者是曝光過度形成紅影現象。
最適合拍風景、靜物照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到十點,以及下午四點到六點,其他時間的光線都不太適合照相。
「ㄟ!前面那是衛生所吧?那好像是日據時代的建築物耶!」海朝看到「衛生所」三個大字就連忙沖過去,因為他現在已經走得口干舌燥。
映雪看到他這麼厚臉皮,也不等人家開口就沖進去,也只有無奈的搖搖頭。
「對不起,請問我能要杯水喝嗎?」海朝露出他最迷人的微笑對著櫃台那個護士小姐這麼說道。「喔,你是?」護土小姐露出甜美的微笑,看著這個陌生人。
「凱蒂,他是厚臉皮的攝影師!」映雪走到旁邊吐他的槽。
席凱蒂連忙把映雪給拉到一套,整個村子里,就數凱蒂年齡和映雪最相近,兩人也最有話聊。
「映雪,他就是那個攝影師啊?長得好帥喔,笑起來一口白牙,迷死人了!」凱蒂看到海朝就芳心大動。
「拜托!他哪里帥?黑得要命又粗俗得要死,還有你看看他的手毛、腳毛那麼長,活像沒開化的原始人。」映雪可不覺得他哪里帥。
「映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這樣才有男人味,你瞧他身材那麼棒,一定可以一把把我抱起來,要是能被他抱一遍的話,我可能會高興得昏倒!」凱蒂眼楮冒出求愛火花,像是要把人活活燒死才甘心。
映雪只能將她的舉止歸類于可能是新山鄉的同齡男人太少、素質太差,要不然就是凱蒂太久沒見到男人,所以才會如此饑渴。
瞧她那親熱的模樣,把她這個好朋友給晾到一旁,映雪不免覺得又生氣又好笑。
「對了!莫先生,你當攝影師多久了?你以前都在哪里工作啊?怎麼會想來我們這邊工作呢?」凱蒂親熱的和他並肩坐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開來。
「別叫我莫先生,叫我海朝就可以了。我長年在國外拍照,也是最近才回國的。」海朝對于凱蒂的熱情大方很有好感。
凱蒂不但熱情、大方,原住民的血統讓她的五官輪廓看起來更立體,笑起來又是那麼燦爛。
今天一整天和藍映雪那個老處女混在一起,他差點都快對女人絕望了,但是一看到活潑可愛的凱蒂,他對女人的喜愛才又重新點燃起來。
「大哥哥,你怎麼也在這里啊?」席凱祖這時玩得滿身大汗的沖進來。
一到屋子里面就看到早上到學校去拍照的那個大哥哥也在,他笑得嘴都闔不攏了,但是一看到他最敬畏的藍老師也在,他差點扭到嘴巴笑不出來。
「藍老師好!」他恭敬的向映雪打一聲招呼。
「小弟,別這麼皮,瞧你玩得一身大汗。」原來凱蒂和凱祖是姐弟。
「哇,原來你們是姐弟啊!」海朝熱心的和他們聊天,一點也不理睬映雪。
看見凱蒂一見到男人就把自己給忘了,還笑得咯咯響,跟花痴差不多。映雪直覺得自己交友不慎,女人的友情永遠能被男人輕易的摧毀。
還有那個莫海朝,拿著照相機東比、西比,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攝影師不成?不過是個三腳貓罷了,只有這邊見識少的村民才會把他當寶,她藍映雪可是壓根瞧不起他。
「我先走了。」她連續告知了幾聲,但那三人聊得可熱絡,根本就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最後的下場,只有她一個人氣呼呼的離開。
「臭王八蛋!」她不輕易罵髒話的,除非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