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賴皮也痴情 第七章 作者 ︰ 何若

有異議的人還不僅于此。

「嗨!這麼慢——」門鈴響了,翟英杰過來開門,欣喜的表情轉成微愕。「是-!?」

門外站著韋瓊伊。她穿了一件素色的連身洋裝,絲緞的長發刷得黑亮,冰艷的臉蛋脂粉末施,在清冷的氣質中別含了一點年輕清純的韻味,十分引人。她對著翟英杰,了然地問︰「你在等我姊姊?」

「對。」他大方承認。

也是,韋梨竹有他給她的鑰匙,不用按鈴。

韋瓊伊不說話,只是站在翟英杰面前望著他,直勾勾地,直看到他側開身子請她進門。

「要找到你這兒並不難。」她坐進沙發,隨意瀏覽了屋內的裝潢,一會兒視線又調回翟英杰身上。

她找他干嘛?他想不出理由。不過她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實在非常直接,那不是單純的注目。翟英杰坐下,任她看著,知道韋瓊伊一定有事要說。

「什麼事?」

「你和姊姊……我听說了。」

「喔。」

「真的嗎?」

翟英杰本要回答,想了想,反問︰「-怎不問她呢?」韋瓊伊不向韋梨竹求證,反而跑到他這兒來,有點沒道理。

他想起上回見到她們相處的情形,以及韋梨竹從未在他面前提過韋瓊伊的事,這對繼姊妹感情似乎十分生疏。

韋瓊伊沒有解釋,眼光閃了閃,又鎖著他。說︰「離她遠一點。」

這更沒道理了。

「-是替-父親來的嗎?」如果韋閑雲也听到了風聲並且覺得不高興,他應該自己找他去談的。

「不是。」韋瓊伊回答。

這可讓翟英杰困惑了。他和韋瓊伊只有見過一次面,而當時相處的氣氛也很好,現在她卻專程前來要求他離韋梨竹遠一些,難道她對他有什麼不滿?

「-不覺得這要求太突然,也太沒道理了?」

「完全不會。」她顯然有她的理由。

「-對我有意見可以坦白直接說。」

「我沒有。」她沉下臉,神色晦暗。「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喜歡她?」

這種事情還需要問嗎?對了味,就是喜歡了,愛情來的時候根本不論時機和理由。

「有機會我會慢慢告訴。」翟英杰耐心答道。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她!」韋瓊伊繼續說,聲音里摻著委屈,還有一點似有若無的不服氣。

翟英杰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出來了,她不是對他有意見,是對韋梨竹。

她在忌妒自己的繼姊?

「瓊伊——」

「那我呢?你喜歡她,會不會也喜歡我?」她問,又用那種直勾勾的目光看他,毫不含蓄。

那種眼光翟英杰是清楚的,當女人對他表現出興趣時就是這麼看他,不過韋瓊伊做得更大膽直接,沒有一點故意的曖昧與扭捏。她明艷的眼楮很美,有一種早熟的姿采,本來韋瓊伊就是個美人胚,和韋梨竹相比並不遜色。

可翟英杰沒被催動,看著她,問︰

「-們姊妹有什麼過節?」

「如果你和她交往,我們就有了。」

「瓊伊,-只見過我一次。」他這導火線當得未免太無辜。

「我哪點比不上她?她能給的,我也可以!」她一-一-靠近翟英杰,坐到他身邊。「翟大哥,請你看看我,你覺得我如何?」她喚得親熱,年輕美麗的臉龐意圖顯明。

這是對他的考驗嗎?她在勾引他!

換作過去,翟英杰確實沒有抗拒誘惑的節操,美人當前很可能真被撩動,因為他從不和誰固定交往,自然也就沒有需要忠貞的對象。但是現在,他對女人的興趣都集中在韋梨竹一人身上了,而且正好不打算背叛她。

眼前出現棘手的問題了。因為韋瓊伊的身分特殊,無論如何,她是韋梨竹的妹妹,他要拒絕她,但卻不想得罪她。女人惱羞成怒的後果是很可怕的,得細心處理,不能害她難堪。

翟英杰正要開口響應,這時門前傳來開鎖的聲音,他注意力一時被引去,突然,韋瓊伊唇角漾起一抹惡意的淺笑,她撲貼上翟英杰胸膛勾住他脖子,迅速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唇!

呈現在韋梨竹眼中的畫面——是一對男女熱情擁吻。

她想不到翟英杰會送她這樣的禮物,更想不到他的對象……竟是瓊伊!

翟英杰反應迅速地推開身上的嬌軀,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吃驚地瞪著韋瓊伊。

「翟英杰!」韋梨竹失控地怒吼。

「小竹,這是誤會,我沒有……」

「你無恥!」

「我真的沒有!-听我說!」他一臉冤枉,起身拉住她想解釋,但被韋梨竹掙開。

「我不要見到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竹!」

他追上前,差點被摔回的門板毀容。翟英杰重重一嘆,懊惱地轉身——看到韋瓊伊得意的微笑。

他被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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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才有了開始就想更進一步,一旦得不到滿足便往外發展,生物遠勝過對感情的尊重。韋梨竹不能接受,何況他的對象還是瓊伊。

她的妹妹耶,他太下流了!

她從震愕到憤怒,然後覺得刺痛,那是被愛情背叛的難受。

她不想再看到那騙子的臉了,永遠不想。

「怎麼了?」門被拉開。

「沒事。」她坐正,臉上的表情恢復平常。

三木玲子坐到女兒對面,仔細調整和服布料,撫平所有皺折後才將雙手置于膝上,看她。

「媽媽下午不到公司嗎?」

「待會兒。听管家說-沒有吃飯。」

「我不餓。想研究一些資料,公事要用的。」她到東京出差,趁便回家。

「台灣那邊,都上軌道了?」

「嗯。」

「小竹。」三木玲子喚。

韋梨竹一直閃避的眼神這才乖乖對上母親的,心虛地怕被看出異樣。

「媽。」

「別太累了。」幸好,母親只是關心她的身體,慈愛地叮嚀。

她松了口氣。「我知道。」

「別……學那個人一樣,弄壞了身體得不償失。」

「-說爸爸?」

三木玲子睨了女兒一眼,有些別扭,不自在地又整整衣服,才承認︰「明白就好。」

她個性中若有任何不坦率的地方,絕對都是遺傳自母親,韋梨竹十分確定。

「這幾天我會放貴司的假。」

「為什麼?」

「讓他多陪陪。」

韋梨竹眉頭一蹙。「不用了。」

「當然要。分開了這麼久不見,讓他陪-是應該的,貴司也很樂意。」三木玲子理所當然地安排。

韋梨竹完全了解母親在打什麼算盤,她放下手上資料,敞開說清楚︰「媽,我不喜歡這樣。」

「怎麼樣?」

「制式的安排,太不自然了。」

三木玲子看著女兒,表情帶著嚴肅。「-是對我的作法不滿,還是對貴司有意見?」

「我對貴司沒有意見,倒是您該問問他的意見。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就像手足一樣,我相信他也只拿我當表妹看待,談感情太勉強。」

「胡說,這項安排他完全樂意。」

「因為是-的安排。只要是-的意思他沒有不听從的。」

「這不更好。小竹,-絕對找不到此貴司更優秀、更順從忠貞的對象了,這對他來說也是福氣。有了貴司當後盾,我便能順利將財團移轉給。」三木玲子說,觀察她抗拒的反應。「除非,-有其它喜歡的對象了?」

她臉色微變。

「小竹!」

「總之我反對這種策略算計的態度,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媽媽這樣自作主張,對我、對貴司都沒有好處。」

她說得斬釘截鐵,然而三木玲子仍未改變心意︰「我當年就是『順其自然』,才會走到勞燕分飛的下場。」

「這不能相提並論……」

「正因為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所以更要審慎考量。貴司是自己人,從小跟在我身邊,人格品行完全清楚,不會有哪個年輕人比他更令我滿意,更適合。」

母親實在太一廂情願了。

她的個性中若有任何固執之處,想必也是遺傳自此。

「小姐,有-的電話。」女佣通報。

「哪里打來的?」

「台灣,說是公司的人。」

三木玲子起身。「去听吧,這件事就先說到這兒,我也要出去了。備車。」

「是。」

「媽媽!」韋梨竹喊住母親。「-知道-不能勉強我。」

三木玲子回頭看她一眼,平靜地說︰「這幾天,就讓貴司好好陪著-吧。」

她的用心,她有一天會明白。

這不是害她和貴司之間尷尬嗎?韋梨竹頭痛地走進起居室,麻煩,她眼前有一大堆麻煩。

「喂。」

「-躲得也太遠了!」話筒那端傳來的,是最大最大的麻煩。她現在最不想听到的聲音——翟英杰。她臉色一變就想掛掉電話,他像猜到她的反應低吼︰

「-最好不要掛我電話!好不容易挖到了號碼,再打十次八次甚至一兩百次我都願意,-知道我的耐心的,-就算躲得掉也不想別人被-害得雞犬不寧吧?」

無賴!

黃姨這個不可靠的女人。

韋梨竹緊捏著話筒,彷佛那是翟英杰的脖子。一會兒,才冷冷出聲︰

「你想干嘛?」

「-都不听人解釋的嗎?」

她聲音更冷,像裹著一層冰,還有銳利的尖角。「沒必要。」

她是認定自己被欺騙了,並且立刻將他裁決出局沒有轉圜余地,寧為玉碎……好剛烈的個性!翟英杰嘆氣,無奈地開口︰「我是冤枉的,真的。」

「我那天看到的不是瓊伊?」

「是她。」

「你們沒有摟在一起?」

「……有。」

「接吻?」

「這我……」

「你不要臉!」

「我可以解釋。」他說。「我什麼都沒有做,真的!那天她忽然來找我,話說沒幾句撲上來摟住我就親,我一時不防而-正好進門,看見便誤會了,就這樣。我和瓊伊根本不熟,我比-更覺得莫名其妙。」

好爛的借口。「翟英杰,你說謊也不曉得打草稿!」

「-不相信我?」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白痴,一個銅板拍得響?你如果什麼都沒做,瓊伊好好一個女孩子會自己找上你家,還故意勾引強吻你?不可能!何況時間也未免太巧,她剛抱住你我就進來撞見了,你敢做就敢擔,不要推卸責任,那只會讓我更失望。」

他听了咬牙。「-以為我腳踏兩條船,而且還是姊妹花,我有這麼低級!?」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沒有!」

但韋梨竹全然不信。

「我現在只慶幸沒有隨便將自己奉獻出去。你這種不專一的人……根本不懂感情的意義,你只有濫情和游戲,我不是你的玩具!」

他的聲音听起來也有火了。「我明白-現在正在氣頭上,說的氣話我不會計較,但後面這句就太尖銳也太過分了。我沒有跟-游戲也沒拿-當玩具,-的判斷能力到哪去了!?」她不是一向很冷靜理智的嗎?罵起他來倒是毫不猶豫地口不擇言。

「是你承認男人都只想那些的,我不給你,你當然轉頭就去找別人。」

「-搞清楚,是我尊重-,不是-真的抵死不從。我若真想的話,當時只要使出渾身解數-還能不就範嗎?」

「你……」她被他的話回得滿臉通紅。

「她要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

她沉默。

「我如果真的背著-亂來也不可能選那時間,-不要忘了我們有約,除非我是白痴。」她說的巧合反而更印證他的無辜,翟英杰指出。听不到她的聲音,他追問︰「-明白了嗎?」

「我眼楮看到的讓我無法相信你。」

那就是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該死!

「所以-就逃回去?」

「我沒有逃,我回日本是出差。」韋梨竹堅決否認。

他冷哼。「出差,什麼樣的大差事需要勞動到-大總裁放下整個公司不管親自出馬?我都不知道呢。」

「不關你的業務你當然不知道。」

「-何時返台?」他忽略她的冷淡。

「我何必跟你交代。」

「-到毫要怎樣才會消氣,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韋梨竹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想見。」翟英杰柔聲說,毫不掩飾他的思念和情意。「如果-不回來,我就去找。」

「不行!」

「那-就出現在我面前。」他不要就這樣和她劃清界線。

「你威脅我!?」

「不敢。」他的聲音听起來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公司內部正值多事之秋,-不坐陣難道不怕霍權泰那伙趁機搞小動作嗎?他們可是期待得很。」

這還不叫威脅?

韋梨竹忍著氣,沉聲問︰「瓊伊呢?」

「我怎麼知道,我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誤會發生後他只想著如何對韋梨竹解釋清白,根本沒心情管她;而她顯然也不想幫忙收拾,一溜煙就不見人了。

「你倒撇得干淨爽快。」

「反正我怎麼說-都不接受就是了,-根本認定我是獸性多過人性-到底哪天回來!?」他要見到她的人,才能當面將事情解決,隔著電話線對扯一點作用也沒有。

「該回去的那一天。」

「-敷衍我!」

「那正是我對你的感受。」

「小竹——」

「不要叫我!」他說得沒錯,不管他如何解釋她就是無法相信他,相信她那生疏但確有名分的妹妹會使這種手段。她清楚瓊伊不是熱情的人,即使她真的愛上翟英杰,也不會這樣主動大膽。

一個銅板拍不響,他一定也有責任的!

她生氣,她不原諒他。

「-對我如此缺乏信心,我們很難溝通。」他說。

「那就不要溝通了。」

「-……不可理喻!」

「是你對不起我。」

「小竹——」

她切斷了電話,起身快步走出房外,站在檐下的回廊,從陰灰厚重的雲層中透出一絲微弱的陽光,它灑在庭園,但帶不來溫暖。她眨了眨眼,仰起頭倔強地把泛酸的濕意硬逼回去。

為愛情流淚的女人是傻瓜。

她不當傻瓜。

Shit!翟英杰瞪著話筒,這是報應還是怎地,她總是叫他踢鐵板!他又按一次號碼,敲到一半手指停住,挫敗地掛了回去。

沒用的,他的話她根本不听,他知道她的固執,比較起來她寧願相信韋瓊伊的清白而不是他的,不見面是別想解釋清楚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呀!這種被栽贓又百口莫辯的感覺……究竟要怎樣她才肯信他?從沒一個女人讓他這麼沒轍,忽然十分懷念過去那個灑月兌的自己了。

但沒辦法,他就是惹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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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天野貴司都奉命陪在韋梨竹身邊,跟著她出門、購物、洽公,安靜地陪在一側,不論他心里是否樂意,他都是一位嚴謹順從的好伴侶。

「小姐。」韋梨竹坐在花園中,他走到她身畔。

「你永遠也改不過來嗎?」從小到大她不知糾正過多少次了,但貴司總是謹守分際。

「習慣了,這樣稱呼比較自在。」他臉上的神情嚴肅低斂,少有變化。

「別忘了你是我表哥。」她抬頭示意︰「坐吧。」

他坐下,但不像平常隔著距離坐在對面,而是選擇她身旁的位置,和韋梨竹並肩賞看園中的景致、天上的雲。

「-離開台灣一個星期了。」他說。

「嗯。」

「還不打算回去?」他知道「凌雲」的公務早已解決。

「我想多留幾天,喘喘氣。」

「-有心事。」他直接點出。

韋梨竹心緒一收,看他。「你想說什麼?」

「逃避並不是-的風格。」他的目光直視前方,輕聲道。

她微怔,準確無誤被點中心里的事,她是在逃避。

「我才沒有,你在胡說什麼。」她嘴硬。

「翟英杰。」

她眼楮瞠大。「你有沒有告訴我母親?」

「她只知道這個人,不知道你們在交往。」顯然天野貴司幫她瞞住了。「-喜歡他嗎?」他問,這才低頭轉向她,還是那嚴謹的表情,猜不出任何情緒。

韋梨竹垂眼,明白在貴司面前是藏不住的。「喜歡,非常喜歡。」否則不會把心交出去,現在也就不會這麼苦、這麼惱,更不會沒志氣地躲在這兒整理情緒。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冷靜理性、堅強能干,沒有問題是解決不了的,想不到踫上愛情的事會這樣慌然失措,完全不成氣候。

「那就別躲,要分要合當面說。畏縮躲藏是沒有用的,這道理-比我清楚。」

「我已經沒有把握了……喜歡一個人,會想要完全獨佔,我不能容忍他的背叛。愛上一個人是多麼難得,可是要對方符合我的期待又是多麼難求。」縱使翟英杰矢口否認,但她心底已經有了陰影。

「以-的自信,不該懷疑自己的眼光。」

天野貴司話不多,但他總能一語切中重心。她說不相信翟英杰,其實——是不相信自己。

她錯愕地看他。

「會讓-喜歡的人,我相信一定不差。」

「我以為你應該阻止我。」但他的話听起來卻是鼓勵她回去見翟英杰,這可不符合母親的期望。

「我不會。」他說。「-從小就優秀出眾,而且十分有主見,在我認為,擅自替-作任何決定都是多余的,-知道自己要的東西,而-不要的……也強迫-不得。」

這話說得很清楚了,她母親雖然一廂情願,但貴司讓她自己作選擇。

「貴司,坦白說這幾天陪我,你心里勉強嗎?」

他看她,平抑的嘴唇難得揚起輕淺的弧度。「不。」

「你對我媽媽總是言听計從,不管她有沒有理。」

「因為她是唯一讓我服氣的人。」貴司答道,原來這就是他的理由。三木玲子收養他、栽培他,而他不只感激她,也崇拜她,所以如此听話。

所有施恩望報的人都想遇到天野貴司這種人。

韋梨竹聞言笑了。「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自己喜歡的是你。」

他的確是萬中選一的好對象,也許嚴肅無趣一點,但是聰明體貼,而且溫和,難怪母親非要撮合不可,如果她喜歡貴司那就皆大歡喜了。她說完看見他眼楮對著她,她把臉蛋湊過去,在踫到他的嘴唇之前側過,輕淺吻了他的頰邊。

如果,終究只是如果。

「你也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神情明顯震蕩了一下,看著她。「有。」

「是嗎?」她微笑,他也有啊,這樣母親可真的不能勉強了。「我決定回台灣了,謝謝你,表哥。」他說得對,逃避不是她的風格。

她叫他表哥……

天野貴司凝望離開的縴細背影,一向斂沉的眼中閃現從來沒被發現的熱情,但很快地,又回復于無形。

她不知道他情願喊她「小姐」,是因為不想把她當妹妹。

而他不阻止她,是因為明白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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