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若瞳,路微雨終于松了一口氣。但是她一抬頭,就看到沉著臉的管翊磊,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她知道自己完蛋了。「磊……磊哥,我剛回來,有點累了,我回去休息。」路微雨連忙托詞要趕快開溜。
「慢著。」管翊磊像拎著小雞一樣的揪住略微雨。「妳倒是說說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磊哥,人家都這麼大了,是淑女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那要看你表現得是不是真的有淑女的樣子。不說的話,就別想走。」
眼見是逃不過了,路微雨嘆了口氣。「好啦,我說就是,先放開我,不然我怎麼說話。」
管翊磊松開了他,雙臂交抱,等著路微雨的說明。
「若瞳是我在美國工作時候認識的,因為她是新人,又跟我一樣都是台灣人,所以,我就特別照顧她,誰曉得她竟然會錯意,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啊,拒絕她她又不相信,所以,我只好逃回台灣了。誰知道她又追了回來。我只好跟她說我有未婚夫,請她死了這條心。」
她是喜歡若瞳美美柔弱的樣子,可是,也只是單純欣賞而已,從小她就喜歡美的東西,尤其是美女,但是也只是想親近她們而已嘛,她從來沒有把她們當成戀愛的對象過埃
「微雨,去跟她澄清這件事,如果妳真的當她是朋友的話,就不該騙她。」
「可是,我怕她又……」好不容易終于讓若瞳死了心啊,萬一她對她的感情又死灰復燃的話怎麼辦?
「微雨,若妳真的無法接受她的心意,就好好跟她說,不要用欺騙的手段,妳的朋友看起來不像不明事理的人,她應該可以理解。」
老朋這種語氣訓她,明明才大她二歲而已,卻每一次都當她是長不大的小孩。
盡管心中不滿,但路微雨想到若瞳離去時傷心的表情,當初只想到要讓若瞳死心,並沒有想到那麼多,但,也許,就像管翊磊說的,她該選擇更好的方式才對。
「好啦,我會再去跟她說就是了。」路微雨撥了撥短發,有些氣惱的說。
管翊磊露出了微笑,揉了揉她的發。
「啊!我的頭發被你弄亂了啦!別老當我是小孩,我已經二十七歲了耶!」略微雨避開了他的手,連忙用手梳理自己的發。
真的是長大了,以前像個男孩子似的微雨從來沒注意過這樣的細節。
「啊,磊哥,我要走了,不打擾你辦公了。」
管翊磊直到這時才想到,耿書煒不是去倒個茶而已嗎?怎麼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是——
腦海中閃過的可能讓他臉色微變,他連忙沖出了經理室,但是茶水間里,只有一杯倒好的茶,茶盤上的水漬顯示了端盤的人曾有的動搖,但是,他卻沒有看到耿書煒。
不會吧,剛剛的對話,真的被耿書煒听到了!
但那家伙為什麼就這麼逃了?為什麼不質問他,質問他是否欺騙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就選擇了離開?
難道,他以為他過去說的全是謊言,他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嗎?
「磊哥?怎麼了嗎?」看著管翊磊黑得可怕的表情,跟出來的路微雨小心翼翼的間。這麼抓狂的模樣,管翊磊肯定氣得不輕。
「沒事。」從齒健中迸出這兩個字。
雖然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路微雨,但是,他最氣的還是耿書煒,他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路微雨縮了一下,為免被台風尾掃到,她決定先離開再說。
「磊哥,我去哥那里。」還是先閃到路行風那里避難去吧。
坐在自己的房間里,耿書煒呆呆的望著窗外,這里,曾陪伴著他度過了十八個寒暑,直到,他離家去上大學為止。
昨天,不知道能去哪里的自己,終究還是選擇了回家。
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角落里,耿書煒怎麼也止不住那不停掉落的淚水,就像代替他破碎的心所流的血一樣,一滴一滴,帶著燒灼的熱度,滑落他冰冷的臉頰上。
回到家時,是母親發現了站在門外卻淚流不止的自己,將自己帶回家里。
從他懂事開始,就幾乎不曾在母親的面前哭過,母親一時竟是慌了手腳。但旋即,她便擁著自己的兒子,然後笨拙的說一些他從不曾听過的,安慰的話。
是那份難得的溫柔,和心中無法宣泄的痛苦,讓他不由自主的將一切全告訴了母親。說完後,他才後悔,害怕難得溫柔以對的母親會責備他不該愛上男人,甚至將他趕出家門。
然而,母親卻含著眼淚說︰「對不起,書煒,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忽略了你,才讓你感到如此寂寞,才會讓你愛上不該愛的人。忘了他吧,書煒。我和你爸,這些年來一直想彌補你,別再離開家了,好嗎?」
「媽?」耿書煒望著母親,幾乎無法相信這會是事實。
母親開始述說著過去,原來,竟是在他決定離家讀書的那一天,他們也發覺了自己對長子的忽略。是那位客人的話讓他們了解到,自己的長子,在別人的眼中,竟是透明到不存在的。
然而,當他們嘗試著彌補時,耿書煒卻已經不再相信他們,離家讀書、工作,每次難得的回來,也總是短暫停留便離開,對著像陌生人一樣的兒子,他們卻束手無策。
他們無法怪他,因為,是他們害得兒子變成如今的樣子。
「書煒,你肯原諒我們嗎?」
霎時間,過去所受的委屈,全都隨風而逝了,那些痛苦,變得再也不重要了。他終于知道,他的父母,是愛他的。
閉上眼,管翊磊帶給他的傷害,依然如此深刻的烙印在他胸口,然而,親情卻能撫慰那份幾乎將他毀滅的傷害——遲早,他會忘掉這份痛苦,和那個男人吧。
鄉下的空氣,依然如耿書煒記憶中新鮮,漫步在附近的田邊小徑上,過去,為了達成父母的期望,他總是努力念書,從來沒有注意過,原來家里附近的景色竟是這麼漂亮。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空,耿書煒卻不由自主的想著︰他,有沒有想過要找尋自己呢?
明知道機會幾乎微乎其微,但他仍然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
真要來的話,早就來了吧?他垂下頭,知道自己太過著想。但是,心里確實曾想過,說不定他是真的愛他,是自己多想,誤會了他……
然而,他回到家已經一個禮拜了,若管翊磊曾想過要找他,不會到現在還沒出現。所以,那些愛他的話,終究只是謊言吧,美麗而不真實的謊言。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滴落,他曾以為,父母的愛,能填補管翊磊在他心中造成的空缺,然而,他發現,自己依然無法忘掉他。
這七天來,不論日夜,不管睡著、醒著,他想的是他,夢到的也是他,而那些溫柔,真的只是為了騙取他的真心所作的戲嗎?
他不願意相信,也真的希望,那不過是自己想得大多,他一定會來找自己解釋的,只要他解釋,他就願意相信。
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他的希望卻漸漸的微弱死去。
管翊磊定然早就忘了他了吧。那麼,為什麼他還無法將他遺忘呢?
耿書煒蹲子,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啜泣出聲。
他真的忘不了啊!忘不了他的溫柔,忘不了他警帶給他的溫暖,忘不了他給他的關心……
為什麼,他要毫無條件的給了他這麼多後,卻要如此殘忍的剝奪呢?
耿書煒慢慢的走回家里,他一直在外面待到眼楮的紅腫褪去後,才回來。
他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依然為管翊磊而傷心,這些天來,不管是父母,或是妹妹書華,每個人都對他小心翼翼,害怕提起什麼讓他難過,他不想再讓家人擔心。
遠遠的,他看到了一個碩長的身形,從另一頭踱了開去,那令人熟悉的高大背影,似乎是屬于——管翊磊?
不自覺的跑了幾步,耿書煒望著終于消失于小徑盡頭的身影,終究還是停了下來,那不會是他吧,說不定,那只是他太過于期待所產生的錯覺而已。
終于,他還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家門。
「書煒,回來了嗎?媽做好晚餐了。」
迎著他的,仍然是母親如常的笑臉。管翊磊要是真的來過的話,母親不會不說的吧。
「書華,你下課了埃」耿書煒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妹妹,勉強露出了笑容。
書華是個溫柔的好妹妹,這次回來,不單是父母,連書華也一並接受了他。
也許是長了年歲的關系吧,妹妹並沒有記憶中那麼驕縱任性,記得是他高中的最後兩年吧,她和書達曾聯手將他整得很慘……
畢竟他們那時年紀都還很小,可能不曉得他們曾做過多過分的事吧。耿書煒將過去不愉快的記憶推出腦海。
「書華,去換下制服,等一下就要吃飯了。」母親開口喚道。
沒注意到欲言又止的妹妹,耿書煒問母親。「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好啊,那來幫忙擺碗筷吧。」
跟母親一起走進廚房,耿書煒從櫥子里拿出四副碗筷,目前家里只有四個人,書達已經離家念書,目前正在期中考,無法回來。
「書煒,你想找工作嗎?」母親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想啊,總不能老待在家里什麼都不做吧。」
「你父親說,他在大學的文學院里幫你找了一個助教的工作,問你要不要去?當然,你要是還想再休息一陣子的話,這件事,我們就晚一點再說。」
「媽,可以埃我很樂意。」父母的好意,他不忍拒絕,既然現在也沒什麼其它想做的工作,不如,就先去學校里做一陣子吧。
何況,如果有工作的話,也就不會有想他的時間了。
「可以的話,明天開始,好嗎?」
雖然覺得快了一點,但耿書煒依然點頭答應。
「那就好。等會你爸回來,我再跟他說,你答應了。」
低頭專注的擺著碗筷,耿書煒沒注意到母親松了口氣的表情。
月光,從窗口灑了進來。
耿書煒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都十一點了,他依然沒有什麼睡意。
明天,就要開始新的工作了吧。盡管沒什麼興趣,他欲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憑他自己,只怕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吧。
他想起在自己瀚宇的工作,雖然被調去當管翊磊的秘書,並非出自他的所願,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已經開始愛上這份工作,甚至能從工作中獲得樂趣。
只是,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了吧。沒有請假,就一聲不響的消失了七天,他定已被瀚宇給辭退了吧。
不願再想,翻了個身,耿書煒正要強迫自己入睡時,門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哥,你睡了嗎?」
是妹妹的聲音。她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找他呢?
雖然妹妹對于他的突然回來,毫無芥蒂的接受,但不管怎麼樣,他們總是還沒有親密到可以談心事的地步。
心中雖然奇怪,但他還是回答道︰「還沒,有事嗎?」
「我……可以進來嗎?」
耿書煒坐了起來,連忙回答。「當然可以。」
門把被旋開,耿書華走了進來。
留著一頭長而直的黑發,穿著白色睡衣的妹妹,長得極為神似母親,也許是彈綱琴的關系吧,她的美麗中,帶著一絲不屬于她這年紀的優雅。
「妳還沒睡嗎?找我有事?」耿書煒強迫自己微笑,這還是回家第一次和妹妹獨處,他心中緊張得要命。
耿書華點了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瞳瞅著耿書煒,卻沒有開口。
「先坐下來吧。」看書華的樣子,心中分明是有著什麼難題,身為兄長的保護欲,不覺的油然而生。
難道是感情的問題嗎?書華這麼漂亮,追她的人定然不少吧。
猶豫了一會,書華才輕輕開口。「我……看到了有一個人來說要找哥。」
一個人!難道,會是管翊磊嗎?耿書煒心中一驚。
「他有沒有說他的名字?」耿書煒著急的問。
耿書華搖了搖頭。「我有一、二次放學回來時有看到他,但他都被媽或爸趕出去了。」
「書華,妳說的是真的嗎?」耿書煒無法克制語氣中的激動。那是管翊磊吧,管翊磊真的曾經來找過他?他不是真的不在乎他?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哥哥,但是,哥哥……很想他吧?我看過哥哥在爸媽看不到的地方哭——哥哥,你很愛他嗎?」
書華的問話,讓耿書煒不知該怎麼回答,過了很久,他終于還是點頭承認。
「但是,媽媽說那個人是個男人,兩個男人,是不應該談戀愛的。」耿書華偏著頭,一對明亮清澄的眼望著耿書煒。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愛他。」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同性戀是不能見容于這個社會的存在,但,他無法抗拒心底深處的情感,他無法不愛他,就算明知道他是男人,他還是無法。
「哥,你還記得,以前,我和小哥,常常跟在你後頭跑嗎?」凝視著哥哥,耿書華輕聲說。
雖然不明白妹妹為什麼突然轉開話題,但是听書華這麼一提,他記起書達和書華剛出生時,因為好不容易有了弟弟妹妹,所以,他很喜歡抱他們,常常逗著他們玩,直到他們上小學後,父母卻禁止他和他們接觸,父母說,他和他們玩的話,會打擾到他們學琴和念書的時間。
有好長的一陣子吧,那時候剛上小二的弟弟書達,還總是跟在他後頭,問自己為什麼不跟他玩,就連讀幼兒園大班的書華也是。
書華甚至還曾經鬧到不要練琴,吵著要他陪她玩,但父母卻告訴書華,是因為他上了高中,課業很忙,所以才不能一直陪著他們。他還記得那時書華哭鬧的臉,還有安慰她的書達一臉不諒解的表情。
「自從你開始疏遠我們後,我和小哥一直都對你很不能諒解。所以,我們開始討厭你,甚至還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後來,爸媽才告訴我們,以前,不是你不肯跟我們玩,而是他們禁止的,那不是你的錯。哥,你可以原諒我們嗎?原諒我們那時那麼對你?」
「書華,沒關系的,你們那時候還那麼校」雖然,是書達和書華讓他高中的最後兩年過得非常痛苦,但,如今,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書華突然撲進書緯的懷中,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和小哥,其實都很喜歡哥的,我們只是不能原諒你那時候的背叛,對不起。」
書煒撫模著她柔軟的長發,溫柔的道︰「沒關系的。」
「哥,和那個人在一起,你會幸福嗎?」耿書華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
「我……我也不曉得。可是,我想听听他的解釋。」
「哥,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麼,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妳,書華。」知道妹妹認同他的感情,耿書煒的語氣有些哽咽。
「哥,這是我們欠你的。」耿書華輕輕擁了書煒一下,才笑了開來。「哥哥還是像我記憶中的一樣呢,總是那麼溫柔、有耐心。歡迎你回來。」
耿書煒笑了開來。因為,他終于找回了失去十多年的手足之情。
「唔……」耿書煒夢囈著。
身體……好熱……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隱約中,他彷佛听到管翊磊的聲音。「把嘴張開。」
沒有任何抗拒的,他張開緊閉的唇,隨後,滑溜的舌就這麼竄進他的唇齒間,帶著吞噬一切的激狂,探索著他柔軟的口腔,索求他的舌尖……
眼淚依然沒有停止,這是夢吧,不過是一場夢而已,管翊磊並不在他的身邊。然而,他仍然眷戀著夢里的溫暖,不願醒來。
「書煒,張開眼楮。」
但耿書煒依然閉著眼,將臉埋進枕頭中,如果一醒來管翊磊就會消失的話,他不要。
「書煒,是我!」他的頭被扳了回來。「你要再不起來的話,我就要繼續做下去了哦。」
這熟悉的話,熟悉的語氣,讓耿書煒如同過去他威脅的每一次,睜開了眼楮。
「翊……磊?」耿書煒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人,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你總算醒了。」管翊磊輕啄著他的唇笑道。
神智慢慢清醒,耿書煒發現,眼前的人並非他的夢境,跟著,他就看到自己的睡衣早就被撩起,連褲子也被褪到膝蓋,這畫面,意味濃到連自己都要臉紅。
那……剛剛的一切,全不是夢了?
想到剛剛自己激烈而毫無保留的反應,耿書煒突然推開了管翊磊,拉好自己的衣服。「你怎麼可以隨意闖進別人的房里!」他生氣的瞪著管翊磊,然而,他的指責卻因緋紅的臉頰而失去了作用。
「我想見你。」
听著他的解釋,耿書煒愣了一下,突然失去了生氣的力氣。
「為什麼現在才來?」火氣意外的已經消失了。他現在只想知道真相而已。
「我早就來了。」雖然生氣耿書煒的舉動,但他還是來了。但卻被耿書煒的父母擋在門外,心急的他只好出此下策。「書煒,你那天為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我听到了……你和那位小姐,是有婚約的吧……」耿書煒的頭垂了下來。
「書煒,微雨是路行風的妹妹,她會那樣說,只是要我幫她一個忙而已。」管翊磊將事情解釋過一次,跟著,就開始質問了。「在你听到那句話時,當時為什麼不直接來向我求證?就算生氣責罵也好,你有那個權利啊!」
「可是,我真的有那個權利嗎?我是個男人啊!我憑什麼指責你?我們之間的關系,根本就不被認同啊!」真的說出來,只會自取其辱而已。
「書煒,為什麼要這樣想?不管別人怎麼看待,我們就是情侶,為什麼要去在意你的性別?難道,你自己也無法認同我們的感情嗎?」
耿書煒搖頭,他確信自己對他的感情啊!但是——
「還是說,書煒,你不信任我嗎?」
「……不,不是的,我只是自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而你,卻什麼都有了」
「所以,你寧可選擇懷疑我,懷疑我說的全是謊言?」
耿書煒咬著下唇不語。
「我不是曾說過別懷疑我說的話!」管翊磊的臉沉了下來,表情危險。「這一點,我會讓你徹底記住!」
看著管翊磊的表情,耿書煒突然有些害怕,下意識的縮了一體。
「想逃嗎?來不及了。」微揚的唇形成了邪惡的笑容,他突然一把推倒了耿書煒,將他壓在柔軟的被窩中。
耿書煒來不及發出的驚呼,全被吞噬在他的口中。「別叫出聲音,你想讓你的家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聞言,耿書煒緊閉著嘴唇,搖了搖頭,管翊磊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那就好好的控制自己。」
說完,他就低頭含住耿書煒的分身,那太過強烈的刺激,讓耿書煒一下子就硬了起來,險些月兌口喊出的叫聲,被耿書煒及時用手掩祝耿書煒掙扎起來,這里是他的家,他的父母,妹妹都睡在對面啊,他怎麼可以讓他就在這里——
然而,他能扭動的也只有上半身,管翊磊用雙手制住了他的腿,甚至將他的雙腿屈起,好方便他舌頭的移動。
那令人瘋狂的快感,讓耿書煒忍不住快逸出口中的申吟,他只能轉頭將臉埋入枕頭中拼命忍祝在被快感折磨得無法思考的腦海中,他隱約听到管翊磊那有如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今晚,我會好好懲罰你,你覺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