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午後,微風自窗口吹進屋內,梁竹芯坐在沙發上折著剛收起的衣物。
她唇邊沾滿甜蜜的笑顏,柔情的目光洋溢著幸福。
看著屬于丈夫和自己的衣物,正被她疊在一塊,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抬起頭,她看著牆上的時間。
「再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後斐斐就回來了。」這一個月以來的她好快樂。
斐斐幾乎準時回家陪她,兩人又恢復以往的甜蜜日子,
吃完晚飯後,他會幫她洗碗,倆人一塊窩在客廳內看著租來的片子,享受幸福的時光,然後一塊洗個火辣辣的鴛鴦浴,度過一場美妙的夜晚。
這樣的日子有多久沒有經歷了?
她不知道,也不願意再去回想。
她只要現在,只想感受現在的溫馨時刻。
口中哼著輕快歌曲,她拿著折好的衣服放進房內。
「事情都做好了,現在要做什麼好呢?」梁竹芯坐回沙發上無聊的發呆。
想了好一會後,她打開了電視。
「日前有民眾指出,建築業新貴,雷冷斐被人發現出現在**地區,和他同行的,是一名年輕的妙齡女子。
兩人之間的互動關系十分親密,倆人更甚至從早到晚幾乎相處在一塊,不但十指交扣,還有一些親密舉動。
記者現在位于高峰集團門口,而雷冷斐也正在接受這一項訪問。
接下來,讓我們看看現在連線報導。」
梁竹芯的目光緊緊盯著電視,好一刻她反應不過來的發愣起來。
前幾天?
那不是……
「雷總裁,請問有關民眾指出你和一個年輕的女人相處一整天,兩人之間還有許多親密舉動,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雷冷斐一臉的嚴肅出現在鏡頭內。
「請問她是你的女朋友嗎?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有結婚的打算嗎?」記者在一旁趕緊追問。
雷冷斐眼中劃過一絲的柔情。「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女朋友。」
當雷冶斐這麼說時,一時間喧嘩聲不斷,在場的記者更是爭相搶著詢問。
「妻子?你是說你已經結婚了?」
「請問你們結婚多久了?」
「雷總裁,你現年二十九歲,現在結婚會不會覺得太早?」
「請問你的妻子何時與你認識的?」
「請問你和她交往幾年?」
「事實上,我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就結婚了,我並不覺得早結婚有什麼不好,關于我妻子的問題,很抱歉,我不方便回答。」
雷冷斐毫不猶豫的說,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這一番話,將惹來多少女人心碎。
「也就是說你已經結婚六年了?」
「為什麼之前要刻意隱藏這項消息?」
「我的妻子是個單純的女人,她也不希望因為我的關系成眾人矚目的焦點。」
「那麼,請問你現在為什麼又決定讓眾人知道這件事?」
雷冷斐盯著詢問他的記者說︰「因為我的妻子相信我會保護她免受你們的干擾,還有我希望大家知道我已經結婚了,不是你們口中的黃金單身漢。」
「雷總裁,請問你愛你的妻子嗎?」另一名記者突然大聲問。
雷冷斐的臉孔,一下被攝影機拉近焦距放大再放大。
梁竹芯屏息緊盯電視畫面,她伸出手緊揪胸口。
雷冷斐揚起唇淡淡的笑了。
「你們說呢?」他的雙眼一改以往面對眾人時的銳利嚴謹,柔和愛戀的目光毫不保留的透過電視機傳送至各地。
他的意思已由他的眼神傳達的很清楚,接著一連串的詢問入不了梁竹芯的耳中。
她幾乎要無力的跌落在地。
他、他竟然真的對外公布已婚的身份了……
他……梁竹芯茫然的看著電視,雷冶斐已經坐上車子離開了。
然後記者開始激動的對著電視機觀眾解釋。
一旁的電話聲突然響起。
梁竹芯不由自主的伸手將電話接起。
「喂!」
「竹芯,打算搬家嗎?」雷冷斐低沉的嗓音自另一頭出現。
「斐斐?」她有些吃驚的大叫。
「怎麼了?」坐在車內的雷冷斐顯然被她驚訝的叫聲嚇了一跳。
「斐斐,我剛才才在電視上看到你,結果你就打電話來了。」
「想我嗎?」雷冷斐笑了,而且是非常的愉悅。
「想啊!斐斐,你剛對記者說了對不對?我有看見哦!真是的,你竟然不給我一點心理準備。」梁竹芯嘟著嘴抱怨。
老天,她只要一想到剛才他一公布雨人已結婚時的情形,她就免不了緊張得快全身虛軟了。
她、她還沒有心理準備面對眾人耶!要是、要是她哪一天踫上那些記者那怎麼辦?
「斐斐……大家都知道你住在哪,我們搬家好不好?」先前她只是被誤認為是住在這棟大樓內的鄰居、要是連鄰居們都在猜測而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老天,她連想都覺得好可怕。
雷冷斐現在所居住的大樓只有二十多戶人,每一戶人家都是一次買下整層樓。
在雷冷斐賺了錢之後,他一連買了三戶,其中兩戶是以梁竹芯的名義買下的,理所當然大家會以為她只是某一個住戶而已。
平時她也沒有和鄰居有太大的交集,除了買菜之外,她幾乎足不出戶,也因此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對她感到懷疑。
但當雷冷斐宣布已婚事實後,別說整棟的住戶會被門路廣闊的記者一一清查,說不定他們還會跑到戶政事務所去調資料也不一定。
二十三歲就結婚的黃金新貴?
哈!不引起軒然大波才怪。
「好不好?斐斐,我們快點搬家吧!不然以後我別想出門了。」
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沒听清楚他說的那一句話吧,雷冷斐好笑的搖頭。
「好啊!那我們搬家吧!」
「耶,那你要快一點找新的房子哦!」梁竹芯松了一口氣的拍拍胸膛。
「我知道。」事實上,他早就選定了一戶擁有嚴密保全管理的小型社區。
那一處社區的開發集團正是他的公司,早在決定要將結婚的事公布後,他就想好要搬至那里。
畢竟住在那里的住戶全是有名的社會人士,相對的也擁有完善的隱密措施,那些狗仔記者也無法輕易進入。
「今天別出門了,等我回來,知道嗎?」如果他猜的沒錯,現在住家大樓下應該已經滿是記者了。
「好,我一定不出門。」她又不是腦袋有問題。
看過新聞後,她早知道記者有多麼厲害又可怕。
掛上電話後,梁竹芯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邊拉開簾子的一小縫向下偷看。
「果然。」她嘆了一口氣離開窗邊,樓下如她所想的,早佔滿采訪車和人潮。
「等一下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跑上來,一間一間按門鈴找我的蹤跡。」她話才一說完,隨即快速的將門鈴插頭給拔下。
「今天就待在房內不要出來好了。」想想,她口中又哼起不知名的曲調緩緩進入房內。
一個月後,當新聞雜志仍對雷冷斐已婚一事炒得如火如荼時,他帶著梁竹芯搬離了現在的住屋來到位于山邊上的別墅社區。
在這里,梁竹芯終于不用再整日待在家中足不出戶了。
因為她交到了一個朋友。
她是住在梁竹芯家隔壁的一名十分熱情又有活力的年輕未婚媽媽,現年二十三歲的齊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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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起,梁竹芯快速將電話接起。
「喂。」
「竹芯,我是希亞,今天下午我恐怕趕不回家,你能我幫照顧一下小翼嗎?」電話的另一頭,齊希亞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促。
「哦!好啊。」梁竹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齊希亞是個個性十分爽朗的女性,她大而化之、和善好相處的性情,讓鮮少與外接觸的梁竹芯十分喜愛。
尤其是齊希亞的孩子,現年才五歲的齊翼,更令梁竹芯見著第一眼就疼愛的不得了。
小小年紀的他,有一頸金色直發,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深邃迷人的大眼,皮膚白皙的小臉帶有一絲絲西方人的面孔。
看著小翼,梁竹芯不難想像他的父親一定也擁有張迷人好看的臉孔。
「謝謝,大恩大德感激不盡。」齊希亞話才一說完,隨即掛上電話。
掛起電話後的梁竹芯看著牆上的時間指向中午十二點半。
「糟糕!小翼應該是回家了吧,」她抓起桌上的鑰匙想也不想的打算向外沖去。
突然,電話鈴聲又再度響起。
梁竹芯快速的又沖回到電話前將它接起。
「喂!還有什麼忘了交待的嗎?」她以為來電的還是齊希亞。
「交待什麼?」雷冷斐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斐斐。」听見丈夫的聲音,梁竹芯高興的笑著。
「剛才在誰說話?」她那聲驚喜般的呼喚聲,讓雷冷斐忍不住揚起唇角。
他坐在辦公椅上,舒服的靠在上頭,又伸手捏了捏額頭。
「和希亞啊,她請我下午照顧一下小翼,你打電話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粱竹芯甜蜜蜜的嗓調听來十分愉悅。
「今天我恐怕得留在公司內加班。」
原本說好今天晚上他要帶她一塊出外用餐,順便到山上看看夜景。
為了這計劃,一個星期前,竹芯已經十分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沒想到……又是因為工作。
喜悅的小臉浮現小小的失落,她嘴上的笑容跟著也逐漸消失了。「斐斐,我們已經有好多好多的錢都花不完了,不要這麼拼命工作,身子要顧好才是最重要的。」
梁竹芯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垂子。
她已經有三天沒看見他了。
自從搬到新房子後,雷冷斐似乎更忙了。
原本新居落成時,他們打算好好慶祝一下,沒想到來自美國的建設集團有意邀請雷冷斐在國外建立分公司,結果雷冷斐又馬不停蹄的出差兩個星期。
而當他回國後,又必須開一連串的評估會議,
這一個月,她和丈夫的踫面的時間,才短短的三天。
三天啊……
快樂的日子好像總是距離她好遠。
原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她和他之間的情況將有所改變,沒想到現實和期望往往成為反比。
「錢永遠不嫌多,多賺一點我可以在每個國家都買一棟房子,以後想到哪住都可以。說不定我還可以帶著你去環游世界。」
「我一點也不介意能不能環游世界,只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邊。」梁竹芯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成為夫妻,但在這幾年來,她和他講電話的時間幾乎比見面還要多,想到此,梁竹芯有些感傷。
是不是她太貪心了?是不是希望丈夫能一直待在身邊,是一件很無理的要求?
是不是每個家庭的生活情況都和她一樣,丈夫工作,為事業打拼是理所當然;妻子待在家中等待丈夫歸來是天經地義?
是不是她必須一直對他抱著期望,然後等待期望落空?
她這樣做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抱歉。」雷冷斐輕聲的說。
「沒關系。」牽強的搖搖頭,梁竹芯在心中要自己必須堅強,別讓丈夫為了她的事煩惱。
「你自己才要小心注意身子,要記得休息。」
事實上,她開不了口詢問他何時才會回家。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點,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把門窗關好,知道嗎?」
他們現在搬進的別墅比先前的還要大上一倍。
雷冷斐當初的決定是替她雇個佣人來幫忙,但是梁竹芯卻拒絕他的這項決定,更堅持就算家再大,也一定要自己來,她不習慣家中多了個陌生人。
「好。」梁竹芯點點頭輕聲說。
「那我先掛電話了。」雷冷斐看著辦公室大門被打開,幾名主管正拿著一疊厚重資料等著他。
「嗯,再見。」掛上電話後,梁竹芯靜靜的站在一旁目光空洞的盯著話筒。
寬敞的屋子靜悄悄,除了牆上的大鐘搖動聲外,幾乎感受不到有人的存在。
不久,梁竹芯自口中發出一聲幽深的嘆息聲。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又想起什麼似的,抓起鑰匙離開了家。
無人的客廳,華麗的家具擺設,可笑的是,住在這屋子一個月了,有些家具上頭,仍舊白布緊緊包覆連拆都還沒拆過。
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梁竹芯苦笑的搖搖頭。
丈夫大概是忘了,他們說好要一塊迎接完整的新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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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又沒回來啦!」齊希亞回到家中時,來到兒子的房間看見梁竹芯在和兒子說故事。
「媽咪。」齊翼一見到母親回來,他放下手上的書沖到她的身旁。
梁竹芯揚起唇淡笑,她有些勉強的點點頭。
「真是的,真搞不懂你丈夫在想什麼?每天工作這麼忙,連回家見妻子的時間也沒有。」齊希亞放下手上的皮包,她蹲在兒子的臉上送了好幾個吻。
梁竹芯有些羨慕的望著齊希亞。
她算是個十分前衛的女性,有著一頭明亮紅色長發的她,臉上永遠綻放活力。
希亞擁有一間位于精華地段的服飾店,听她說,她是發現自己懷孕而偷偷離開家獨自一人生活的。
不過……梁竹芯不懂,她為什麼要因為發現自己懷孕而離開家?
希亞並沒有丈夫,不,說具體一點,是她從來不提關于小翼爸爸的事。
再加上希亞不過才二十三歲,卻擁有一個五歲的孩子,這怎麼想……都有點奇怪。
不過,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小秘密,梁竹芯並不是個對秘密感到好奇的女人。
「斐斐會這麼累,也是想給我好生活。」她替丈夫解釋。
「是啊!原來你們現在還不夠富有,生活物質不夠充裕。」齊希亞一臉她沒救的表情。
「別談這個了,我已經把飯煮好了,一起下去吃吧!」梁竹芯轉移話題。
「也好,我快餓死了。」齊希亞哪不知她的想法。
既然人家都這麼想了,她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只是……從梁竹芯搬到這來的一個月中,她看到雷冷斐的次數,真的是少得連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唉!男人的忙碌往往是女人痛苦的開始。
「媽咪,芯姨姨做好吃的蛋包飯,比你做的還要好吃。」小翼走到齊希亞身旁興奮的說。
「死小子,你竟然敢說我做的不好吃?」齊希亞一臉生氣的輕輕拍著兒子的臉頰。
「媽咪做的蛋每次都有黑黑的點點。」小翼睜著無辜的大眼小聲說。
「是是是,真是抱歉了,你媽我就是對煮東西少了一根筋,所以才會做了十次,十
次都把它們弄焦了。」齊希亞揮揮手無奈的翻著白眼。
「沒關系、沒關系,小翼不挑嘴,黑黑的蛋包飯也會把它吃下去。」小翼天真的笑開來。
看著兒子的笑容,齊希亞有一刻晃神的緊緊盯著,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
「哦,媽咪又在發呆了。」小翼伸手模模齊希亞的臉,仿佛這類的事對他而言早是一種習慣。
「哈哈!」齊希亞尷尬的大笑,又用力揉揉兒子的頭。
「我們走吧!去吃芯姨姨好吃的料理。」齊希亞牽起兒子的手往樓下走去。
跟在身後的梁竹芯羨慕的看著他們母子倆,眼中浮現小小的渴望。
雖然這個家中沒有男主人,但是他們的生活卻是這麼的甜蜜,一點也感受不到寂寞與孤獨。
齊希亞很堅強,不像她是個依附男人過活的菟絲花,對她而言,丈夫是她的全部,沒有心愛的人,她想自己大概很難活下去。
再看看齊希亞,她事業有成,孩子又可愛,在她臉上,她永遠看不到她有任何難過的神情。
她真的好無能,無能到以丈夫為世界中心點,以他的快樂為自己的幸福為方向。
她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如果我也有個像小翼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梁竹芯感嘆的發出期望。
前頭的齊希亞听了她說的話,忍不住大笑。
「要是你有了孩子,就會知道他們有多可怕和頑皮了。」
「但是你感到很快樂不是嗎?」梁竹芯快步走向前,三人一塊下了樓。
「是啊!是很快樂。」所以她才會為了保護兒子逃家。「不過我看你想要有孩子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你家那口子太忙了,忙得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制造孩子?」齊希亞不忘提醒她這項事實。
「是啊……他連回家制造孩子的時間也沒……等一下。」
站在餐桌前,梁竹芯突然頓住腳。
她雙眼睜的好大好大,神情顯然有些錯愕。
「怎麼了?」齊希亞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梁竹芯僵硬的轉頭看向齊希亞,眼中浮現一絲絲的不確定。「我好像兩個月沒有來了。」
「什麼東西?」齊希亞一臉的不解。
「我、我的生理期,兩個月沒有來了。」直到這時梁竹芯才想起,生理期一向最準時的她,竟然延期這麼久。
「你是說你也許懷孕了嗎?」
「我、我不知道。」梁竹芯有一些些茫然,她想起上次和雷冷斐的激情夜晚,渴望答案是肯定的。
「好吧!那等會我們吃完飯,我開車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齊希亞提議。
這一頓晚餐,竹芯吃得很緊張,因為她腦中已被無數個可能的想法給佔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