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擎逸十分疲憊,整個人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剛剛主持完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實在是個疲勞轟炸,他揉著額頭,想減輕疼痛。
李秘書由話筒中傳來幾句話;將會有訪客到來。
半晌,若凱在李秘書的引領下走進辦公室。
「若凱,你來找我有重要的事嗎?」宋擎逸面對這位陌生的大舅子,有些客套。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星期五是我父親的生日,我們準備在家里聚餐,希望屆時你和若晴一起來。」
若凱直接說明來意,他一向不喜歡拖泥齊水,但此次真的是……
宋擎逸不語,他深知若晴一時之間或詩還不想回娘家,所以他必須竭盡所能的保護她。
「我和她提起過,但是她對我說,你是他的丈夫,由你來決定。我不知是若晴還在氣頭上,或她成了你溫柔可人的妻子?」
其實他根本不想對宋擎逸充滿敵意,只是他就是搞不清楚他們葫蘆里裝著什麼藥。「你想呢?若楮是你的妹妹,溫不溫柔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宋擎逸失笑道。
若凱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宋擎逸會這樣詢問他。
若晴的個性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真的很希望星期五你們能來,也許若晴現在還在生氣,但父親永遠是父親。」若凱若有所思的說。
「沒錯。我會盡可能的把她帶回去,但若她堅持不去,我也沒轍。」他換了個坐姿,繼續說道。
「我知道。只是若晴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在心理、行為上或多或少有些偏差。」
這句話引起來擎逸的注意,但他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用手支撐著下巴,並沒答話。為了若晴好,宋擎逸並不想說得太多,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若是若晴做出什麼惱人的事,希望你能多擔待些,畢竟她的年紀還小。」若凱放心不下她。
「我像是會‘虐妻’的人嗎?」宋擎逸笑著說。
「那我先告辭了。」若凱笑笑,站起身,向宋擎逸點個頭後就推門而出。
宋擎逸松開領帶,點燃一根煙,陷入沉思中。
***
宋擎逸拿著一個偌大的禮盒進門,十分疲倦的坐在沙發上。
若晴見狀,立即從後院奔進來,用力擁住他。
「怎麼啦?很累嗎?我替你捶捶背。」
「我沒事,只是今天的客戶比較多。來,看我買了什麼東西要迭給你。」宋擎逸指措沙發上的大盒子。
她興高采烈的準備打開它。及若有所思的停住手。
「為什麼無緣無故的送我禮物呢?你一定有什麼企圖。」她睜大水汪汪的雙眼注視著他,心中猜測著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冤枉啊!我會有什麼企圖呢?只是看你最近心情那麼糟,買個禮物來哄你開心了,這樣也叫有企圖?」宋擎逸學她剛才的模樣,一副吹胡子瞪眼楮的神情。
「對不起嘛,人家誤會你了,下次一定不會這樣。我可以拆禮物了嗎?」她笑著撤嬌。
宋掣逸點點頭。
若晴高興的拆開禮物,驚許的發現里頭是個玩具熊。
「哇!好可愛哦!」她捏著玩具熊的臉部,做出許多的千奇百怪的表情。
他見她如此喜悅,心里思付著,或許是該把那些話告訴她的時候了。
「若晴,星期五是你父親的生日,我們是否該回去看一下他老人家?」宋擎逸專注的看著她的神情。
若晴微微地怔住,她還是個小女孩。
「愛我就別讓我受傷。我真的不想回去,更不想見到他。」所有的記憶一古腦兒涌上心頭,她怎麼能忘記那段風風雨雨的日于?她怎麼能忘呢?
淚水早已潛然而落,心中的傷痛更深。她真的不想回去,真的不想。
「若晴、那兒是你的家,不是敵窟,更不是強盜窩,你冷靜的想想。」他真的不想看見她的眼淚。
若晴的眼神充滿無助、傷痛、失望、沮喪,所有的一切全部呈現在她漂亮、稚氣的臉上。
「‘我已經夠冷靜了,擎逸,你如果真的在乎我、關心我,就別把我帶去那兒,它比強盜窩、賊窟更令我心寒。」她再次強烈的拒絕。
宋學逸深深明白,想要沖破她心中一道道的高牆並不容易。但是,不說到楚明輝。若晴心中的傷痛就能痊愈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個問題遲早要解決的。
「若晴,難道你真的不懂我說的話?那兒是你生活二十幾年的地方,他是你的父親。」他看著她哀傷的神情,心中萬分不忍。為什麼她非得這麼固執呢?
他怎麼也無法猜測她心中的想法,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離她好遠。
「不要說了!」她淚眼婆婆的吶喊,「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反正你根本不是真心愛我,只當我是個工具罷了!」
宋擎逸緊緊蹩著兩道劍眉,他已快捶胸頓足了。
「若晴,別懷疑我對你的愛。我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著想。別把楚明輝想得那麼錢,你們的血緣關系是永遠無法抹滅的。」他義在辭嚴的說。
她頹喪的站起來,兩眼無神,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沮喪,不被最愛的人所接受、了解何其痛苦。
「別說了,我不想再听你任何一句花言巧語,全是一堆騙人的話。你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腦袋里想的全都是殘。商人就是商人,一伙奸商,奸商!」她已經失去理智,語無倫次的罵道。
一記巴掌落在她的臉頰上,灼熱、疼痛的感覺侵襲著她。、
她似乎恢復了冷靜,無辜的望著宋擎逸。
「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恩斷義絕,別再委屈的當宋太太;回去當你的楚若楮!」
說完這句話,宋擎逸立刻奔出靜嵐山莊,駕駛著他的跑車,馳騁而去。
就像是電影襄的情節一樣,給她一記巴掌,然後撂下一大堆無情的話,繼而瀟灑的走出大門。
「走得好瀟灑、好干脆。」若晴難以置信,模撫著自己的臉頰。「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她喃喃念著。
突然她感到一陣陣昏眩。一個踉蹌讓她整個人往下倒,踫到茶幾上的玻璃。
鮮血淚淚的流出,她感覺自已的頭部涼涼的、粘粘的,但是,她根本無暇思考這麼多。
眼前最要緊的就是上樓去,她要收拾行李離開這里。
宋擎逸已經說出口了,井水不犯河水。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要離開靜嵐山莊,其是來得倉卒,走得匆促。
若晴努力的站起來,用盡全多的力量走向階梯。為什麼階梯會這麼多,怎麼都爬不上去呢?
白色的衣服上沾著血,一頭俏麗的短發掩不住傷口。
她走完最後一個階梯,掙扎著打開房門,「我要…收拾行李……」她哺哺自語,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使得她終于倒在地上。
寒冷的北風吹來,好像在笑她痴傻。
***
「喂!你真的要賴在這里啊?」葉仲帆撿起一個空啤酒罐,放進垃圾桶里。
宋擎逸燃起香煙,絲毫不理會葉仲帆的怒吼。
「宋大總裁,這兒可是我葉仲帆的私人公寓,可不是你名下的產業,可否請你高抬貴手,別再制造髒亂?」
葉仲帆緊握著拳頭。讓宋擎逸住了一晚,代價可真大。
「別那樣大吼大叫,我可是制造一些機會讓你多運動,免得醫生當久了,得了內外清。」宋擎逸沒好氣的說。
「我敬謝不敏,你還是回去陪你的小新娘,免得采花大盜來了,把你整座靜嵐山莊搬走。」
葉仲帆的潔闢是出了名的,誰教他是如假包換的「處女座」!他氣炸了,宋擎逸居然把他一塵不染的客廳搞得像「福德坑」。宋擎逸默不吭聲,然而他心中就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他的思緒一直沒停擺過,整顆心更是放不下。
娟姨回南部去了,若晴一個人在家不曉得會不會害怕……
「不要再說了!」他突然大吼。
「不說就不說,反正我心知肚明,你鐵定和若晴吵架了,才會擺著一張臭臉來我這兒。」葉仲帆就是看不過,他為什麼不會多關心若晴呢?
「若晴……」宋擎逸一驚,自從昨天晚上打了她一巴掌之後,他就沒有回去了,麗娟姨也不在家,萬一有強盜、小偷什麼的……
他愈想心里愈慌,立即拿起外套沖出去。
葉仰帆在後面追趕著。
「擎逸,你要去哪里?」他感到莫名其妙。
「我要回去看若楮!」宋擎逸邊跑邊喊。
他實在不放心,希望她平安無事,他真的無法承受失去若晴的痛苦。
一路上他橫沖直撞,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靜嵐山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因為闖紅燈而被開了幾張罰單,只在乎若晴的安危。
當他回到靜嵐山莊,一片寂靜的氣息令他不寒而栗,大門還像昨天他闖出去時一樣沒有改變。
「若晴!」他竭盡所有的力量吶喊,卻連一點回音都沒有。
那只玩具熊依舊坐在沙發上,所有的景象全都和昨天沒有分別。
「若晴……」他再次沮喪的呼喊。
宋擎逸突然靈機一動,對了,衣服,若晴如果要離開,一定會帶著行李。
他立即沖進樓上的房間,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懾。
她的衣服上沾著血跡,宋擎逸立即將她抱起,發現她的額頭有個傷口。
「若晴,若晴!」他用力的想搖醒她,但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灼熱的身嶇引起他的注意,他模模她的手及額頭,確定她正發著高燒。
落地窗開著,吹了一夜的風,她能不感冒嗎?
宋擎逸立即將她安置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和葉仲帆聯絡,要他立刻來靜嵐山莊。
接著他替她換件衣服。蓋好被子。
他心中充滿自責,為什麼要和她吵架,還說出一大堆絕情的話呢?
他真的好恨,恨透了自己的嘴已,明明死心塌地的愛著若楮,為什麼這張嘴偏偏說些傷人的話呢?
但是她頭上的傷哪兒來的呢?他一直想,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啊,會不會是自己的一巴掌……宋擎逸後悔不已。
***
葉仲帆竭盡所能的飛奔到靜嵐山莊,看到一臉蒼白,虛弱的躺在床上的若晴。
「她頭上的傷怎麼來的?」他取出雙氧水、藥水和紗布。
「要不要緊?」宋擎逸憂心仲忡的問道。
「反正死不了。你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她,要當‘逃夫’嗎?這會兒關心個什麼勁?」葉仲帆氣不過,故意冷言嘲諷。
他和保羅雖然是擎逸的好朋友,可是全都站在若晴這邊。看見她皺著眉頭的臉,忍不住讓人心疼萬分。
上藥時的疼痛使得她有些掙扎。
「水……水……」她虛弱的喊著。
宋擎逸立刻拿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讓她喝下。
「仲帆,你可以收斂你那張尊口嗎?別在那兒惡言相向、冷嘲熱諷。」宋擎逸看到若晴這般虛弱,心疼不已。
「好,那她頭上的傷哪兒來的?臉頰上的手印哪兒來的?又怎麼會發燒?」葉仲帆故意挖苦他,也該有人來教訓教訓他,否則他永遠只記得自己,別人全是陪襯品。
「我承認我的錯誤可以了吧?」宋擎逸內心深深地自責,為什麼會闖下這麼大的禍,讓若晴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不可以!因為再晚一點,若晴就要變成白痴了,她的傷口就會發炎、漬爛。到時你要甩了她可就容易多了。」葉仰帆嗤之以鼻。
「我…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宋擎逸心急如焚。
「待會兒就會醒過來。記得讓她吃些有營養的東西,道幾天小心照顧,別讓她再度發燒,否則有什麼並發癥我可不負責。」
他一邊囑咐,一邊拿起听診器,解開她胸前的兩個鈕扣。
「喂!你想干嘛?」宋擎逸驚訝的。
葉仲帆瞪現他,「听她的心跳!怕我吃豆腐,那你來呀!宋大總裁樣樣都行。這個讓你來,免得說我佔了便宜。
他把听診器遞給宋學逸。
「仲帆,對不起。」宋學逸窘到極點。
「哼!想保護若晴就別讓她受傷,否則我和保羅都不會放過你。」他握緊拳頭警告道。
診療後,葉仲帆拿起醫藥箱準備離開,遞給宋擎逸藥水和紗布,還有幾包藥。
「飯後讓她吃,紅色那包睡前吃。」交代完後他隨即離去。
宋擎逸一直坐在若晴身邊,看她頭上綁著紗布,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衣服……行李……」若晴翻身,哺哺夢吃。
這幾個字讓來擎逸的心揪緊,原來她回房就是要收拾行李。
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要和她思斷義絕?
「我……要離……開……」她的手在空中揮舞。想要抓牢什麼似的。
宋擎逸握住她的手,若晴像抓到一個依靠般,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繼而露出一抹充滿悲意的笑容。
他撫模著她臉龐,心中極為不舍,他在心中吶喊著,以後絕不會傷害她。
***
楚家客廳中十分安靜,楚明輝和若凱望著那個插滿蠟燭的蛋糕。
楚明輝的語氣中透露著失望,「若晴他們是不會回來了。
若凱不忍的看著父親,他實在不想看見父親沮喪的表情,盡力想安慰他。
「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許他們正在途中。
這時門鈴聲響起,王媽前去開門,發現是宛莘。
「謝小姐,一快請進。」
宛警拎著一盒禮物走進來,臉上充滿笑意。
「楚伯伯,生日快樂。」
「人來了就好,干嘛還帶禮物,大客套了。」楚明輝稍稍展露了難得的笑容。
這時門鈴又再度響起,若凱雀躍的站起來,以為是若晴來了,沒想到卻見到葉仲帆。
「葉先生,請進。」若凱的眼神中難掩失望。
楚明輝也站起身來,發現是葉仲帆,心中的失望更大了。
「楚伯伯,生日快樂。」他把禮物遞給楚明輝,「因為若晴發燒,額頭又撞傷了,擎逸沒時間過來,就請我代勞。
「若晴的傷要不要緊?」楚明輝擔心的問道。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一」
葉仲帆看著每個人的神情,「楚家好似缺少了什麼東西,像缺少了一個頑皮的精靈來帶動整個氣氛。
「那我們來點臘燭吧廠’若凱招呼著每位客人。
一切都這麼客套,讓人難以承受這種低氣壓的氣氛。
「擎返對若晴好不好?她的額頭怎麼會撞傷?」楚明輝還是忍不住問道,想知道若晴目前的生活狀況。
「擎逸對她很好,很照顧她,至于她額頭的傷我就比較不清楚;大概是地板滑,不小心撞傷的,因為若晴比較活潑、好動……」葉仲帆微笑道,這個理由該合乎邏輯吧!
「這樣我就比較放心了。」楚明輝松了一口氣。
「楚伯伯,診所里還有事,我先告辭了。」葉仲帆實在無法忍受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
「那我們就不送了。」楚明輝看著宛莘,又望著葉仲帆,其實他早已沒有過生日的心情。
葉仲帆點點頭,告辭離去。
宛莘心中也不好受,若晴生病了,該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若凱,我看你先送宛莘回去吧。」楚明輝看向兒子。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我是開車來的。」宛等向他們話別,起身離開。
這時她才真正發覺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楚家的事她怎麼也插不上手,若晴和楚伯伯的心結不解開,這種氣氛就會揮之不去。
楚明輝在心中嘆息,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或許老天爺正在懲罰他,才會使得若晴如此恨他,他真的大自私自利了。楚明輝心中哀戚的想。
「爸,早點休息吧,別再胡思亂想了。」若凱勸著父親,他怎麼也不想看見他們父女倆彼此痛苦。
「若凱,若晴是不是還很恨我?」楚明輝以哈癥的聲調說,眼角泛著淚光。
「不會的,若晴不會恨你的,她是生病了才無法來為你慶生,等她痊愈了,就會來看你。」他極力安慰父親。
「是嗎?你媽她離開我二十二年,而若晴也離開我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忽略了她們,才會造成她們離開。」楚明輝老淚縱橫。
若凱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自責,他心中也不好過,淚水亦滑下臉頰。
「爸,你並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命,是老天爺的安排,我們怎麼也逃不過。」若凱的聲音有些硬咽。
「若凱,這個家就只剩下我和你了。是我狠心的把若晴賣到宋家去。」楚明輝和若凱相擁而泣。
他只能祈求老天別讓若凱離開自己。
***
宋擎逸不敢合上雙眼,若晴可能隨時會醒來,所以他必須待在她身邊等她清醒,照顧著她。
若晴慢慢清醒,覺得不對勁,有頭重腳輕的感覺。
她努力地睜開雙眼,忽然感到口干舌燥。
「水……」她聲音沙啞,努力吐出一個字來。
宋擎逸驚覺,立刻拿了一杯溫水,讓她坐起身喝下。
「你怎麼會在這里?」
若晴驚愕的發現宋擎逸坐在床邊,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對不起。」宋擎逸十分愧疚。她會原諒他嗎?
若晴努力的回想著,心中已有幾分明白。他們吵架了,他叫她離開,狼狠的給她一巴掌,然後她跌倒了
所有的記憶全都涌上心頭,她狠狠地瞪著宋擎逸,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拿來。」她伸出手。
「什麼東西?」他不明白。其實,他早知道,若晴醒來後,他非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解釋清楚。
「離婚協議書。你說我們從此恩斷義絕,我還賴在這兒干嘛?」她掙扎著想下床。
宋擎逸按住她的雙肩,他永遠都忽略了一點——若晴不止倔強、固執,還有超強的自尊心。
「若晴,你還在生病,別這麼激動,听我把所有的話說完好嗎?」宋擎逸這次鐵定要讓她不安的心有個依靠。
「說什麼?再說一大堆傷人的話?你把我傷得還不夠深嗎?」若晴難掩傷痛,淚水猝然落下。
「若晴,我是真心里意的想道歉。我不該因一時之氣,說了那些傷人的話語。如果那些話可以收回,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提起。」
他誠懇的眼神打動她的心,但是她不想要一份毫無安全感的婚姻呀!
她默然,並沒有搭理他。
「或許我現在說這些你未必听得進去,但是我真心想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呀!
「每個人都有說錯話的時候,而我們那時都在氣頭上,兩人都惡言相向。我承認我說得太過分了,但是,起碼在出發點上我是為你好,想要你和你父親能和平共處,別再傷害自己和對方。
「如果你認為我這樣做還是錯了,那我也無可奈何,也許我根本就不了解你,畢竟我們來自兩個家庭,相處得不夠久,但是今天我若不愛你,根本不會處處為你沒想,難道一顆坦誠、赤果果的真心放在你的手上,你都沒感覺嗎?」
宋學逸一口氣說出堆積在心中的話,」他原本怕她年紀太小根本不懂,可是今日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機會說出口了。
若晴的淚水沒停過,原來他是這麼毫無保留的愛她。
「擎逸……」她用力攬住他的脖子。
「若晴,別再哭了。」他松開她的手,深情的雙眸看著她稍腫的臉頰。「臉頰還痛嗎?」
她眼中含著淚水,用力地搖頭。
「頭上的傷哪兒來的?是我弄傷的吧。」宋擎逸也能猜到幾分。
「你打了我之後,我一個踉蹌就變成這樣。」她無辜的嘟著嘴巴說。
「我好心疼,也好害怕。」
他柔情的聲調讓若晴有幾分意亂情迷。
「害怕什麼?」她睜大慧黠的雙眸,想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他捏捏她的鼻尖,「害怕有一天你突然離我而去。」
「是嗎?」她一臉狐疑,不肯相信。男人最壞了,前一分鐘才惡言相向,後一分鐘就滿嘴甜言蜜語。
「不肯相信?」
「不是不肯,是你根本言不由衷。」她雙手環胸。
「你真的不肯相信我的其心?我是真的愛你。」宋擎逸思忖著,她聰明的腦袋里不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了。
「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若晴的眼底閃爍著光彩,好像整顆心正為這份愛雀躍、燃燒。
宋擎逸也深深明白,她從小在那種孤獨無助、毫無安全感的環境下成長,難免心中需要一些依賴。
「我發誓,如果我變心或是再趕走楚若楮,願意從此……」他努力思索著比較恰當的誓言。
「從此怎樣?怎麼不接口啊?你根本沒那個心。」若晴撇撇嘴道。
「從此把‘靜嵐山莊’改成‘若晴山莊’,房間里貼著你最大尺寸的照片,而且一輩子不再踫別的女人。」他信誓旦旦地說。
這個條件似乎挺誘人的,若晴看看他的眼神,躊躇著該不該答應。
「可是,我被你趕出去之後,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實現諾言,這怎能算數呢?
他靈機一動,想起仲帆說過的話。
「可以請仲帆和保羅過來這里證明。那兩個家伙最沒用,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全都擁護你。」他忿忿不平的說。
就是不懂為何那兩人會這麼疼若晴,難不成是她的情敵?
宋擎逸眼楮瞪得好大,看著若晴的臉龐。不行!不能讓若晴再和他們來往。
「是嗎?」她興高采烈的說。
「NO!他們是危險人物,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宋擎逸吃起醋來。
「怎麼啦?」她嘴角仍止不住笑意。
「不準笑!」他一副吹胡子、瞪眼楮的模樣。
若晴從沒想到男人吃醋會這麼有趣,笑不可遏。
「哇!別過來,;別呵癢……哈哈……我好伯……哦!快!快……停止…住手!」她努力的閃躲宋擊逸的魔掌。
「沒這麼容易!」
他直到她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才停止動作。
「你好壞……」若晴一邊嬌喘一邊罵道。
「你好壞。」宋擎逸學她的語氣,深情的眼神中充滿一股奔騰的。
他漸漸靠近她。
「別這樣,我的頭上還綁著繃帶,我還感冒……」
他沒有再給她任何機會說話,吻住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