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雨夜
凌霄拉著我走在操場上,講著一些從書上看來的故事,我默默地听著,偶爾也發表一下意見。凌晨迎面走來。
「凌晨!好久不見,還好嗎?」我笑。
「嗯!只是這段時間公司的是太多了,我幾乎連回來上課的時間都沒有。」他笑。「看到你們和好我真的很高興。」
「你別這樣說,這樣會害靜婷很過意不去。」凌霄說。
「是嗎!那我下次注意。」凌晨笑笑。
「••••••」
「那我就先走了,我約了朋友一起吃飯。」凌晨從我們身邊經過。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凌霄指指假山旁的人工湖。我點點頭。
「山映斜陽天接水。」我感嘆,
「小丫頭!」凌霄捏捏我的鼻尖。「下去走走。」他拉著我走下去。
不遠處,躺著一個人。「凌霄,你看,那里是不是躺著一個人?」我拽拽他的衣袖。
「好像是!」他說。
「阿健!」第一感覺。那個人一定是侯健,我跑過去,那個人真的是侯健。「凌霄快來幫那個忙啊!」我喊。
醫院的樓道里,黃阿姨靜靜地坐著,看上去好淒涼。「黃阿姨,你不要擔心,阿健會沒事的。」我抱住她說。
「嗯!我沒事!」黃阿姨說。
哲瀟若有所思地靠著牆壁站在一邊,他不住地搖頭、嘆氣。心里似乎打翻了五味瓶,五味俱全。
病房的門開了,媽媽走了出來。
「媽媽,阿健怎麼樣?」我跑過去。
「暫時沒什麼事了,不過阿健要盡快手術,否則會很危險。」
「拿什麼時候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我盡快安排吧!就在這幾天,至于成功的幾率••••••,保守估計,百分之十吧!」媽媽說。
「媽媽••••••
「好了,你們進去看看吧!」媽媽揉揉我的頭發。
侯健安靜地睡著,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因為暈倒的時候撞傷了額頭,傷口好像很深。
「黃阿姨,既然阿健沒事,你就回去休息吧!我留下照顧他。」
「沒關系的,我等他醒來。」黃阿姨疲憊地笑了一下。
「好了,不要擔心了,他會沒事的。」凌霄輕聲說。
病房里寂靜的可怕,甚至讓人無法呼吸。
「靜婷,跟我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和你說。」哲瀟站起來走出去。
一場雨後,天台上,冷風呼呼地吹著。天空依然陰沉沉一片,就連燈光也是昏黃一片。
「哲瀟哥!」我輕輕地叫了一聲安靜的哲瀟。他轉過頭來,把外衣蓋在我的身上。「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我問。
「你覺得我去西部怎麼樣?」他冷靜地問。
「什麼?」我大驚。
「我想去支援西部。」他依然很冷靜,「只是這個想法還不是很堅定。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為什麼要去那?留在這里不好嗎?」我問。
「本來我是覺得留下很好,可是現在這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看到凌霄對你這麼好,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什麼叫沒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這里有我、有阿鍵不是嗎?」
「或許當初我會來這里就是一個失誤,如果我沒有回來,那很多事就不會發生了,我也不必這樣痛苦。」
「一定要離開嗎?留下來好不好?」
「小丫頭,支援西部是為祖國做貢獻,是好事啊,你應該為我感到驕傲。」
「可是在哪里還不都是一樣貢獻自己的力量?」
「可意義不一樣啊。」他依然很平靜。
「去吧,去吧,去了就不要回來了。」我轉身跑下天台。風吹在臉上冷冰冰的,都已經要離開了還來告訴我管什麼用?」我抹掉眼淚。
窗外又下起雨來,雨聲好大,不停地閃著電,我蜷縮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汗水很快濕透了衣裳,我嗚嗚地哭著。
這時候,手機進來一條信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小姑娘沒還記得我嗎?13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我們見過,你有感受到我站在你的床邊看著你嗎?我死的好慘••••••」後面跟著一張圖片。
「啊——」我大叫著扔掉手機,那張臉,我用了十幾年也沒有辦法忘記的臉、那張沾滿鮮血的臉。胸口悶得要爆炸了,我伸出手去那桌子上的擴張劑,結果摔在地上。我痛苦地躺在地上喘息著。我的生命就要這樣結束了嘛?
手機在一邊不停地叫著,恐懼將我重重包圍。
「靜婷。」媽媽推門跑了進來,扶起我,急匆匆的從口袋里拿出藥放在我的口中。「好了,不要害怕,沒事了。」
「媽!」我抱著媽媽大哭。「你怎麼才回來?我要嚇死了。」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媽媽擦掉我額頭上的汗珠。「換件衣服吧!今晚和媽媽一起睡,不會有事的。」媽媽把我拉起來。
「小姑娘,你還記得我嗎?」哈!哈!哈!哈!鬼魅一般的笑聲耳邊一遍一遍的響起。那張臉一直漂浮在眼前。
我坐起來靠在床邊,我不敢睡,一閉起眼楮,那個人的臉就在身邊不停地晃。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外掉。冷汗濕透了衣服。
「靜婷,你怎麼了?」凌霄又一次問。「難道你昨晚一個人在家嗎?」
我抱著肩膀,覺得好冷。
這是我最放縱的思念••••••
「啊!我大叫著扔掉手機。
「靜婷,你看著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凌霄,好可怕,真的好可怕,那個人滿臉是血,他說他就站在我的旁邊。」我抱住凌霄「他的笑聲好恐怖。」我嗚嗚地哭著。
「靜婷,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凌霄緊緊地抱住我。「有我在你身邊,不要害怕。」
「靜婷,到底出什麼事了?」陸小揚問。
我看看他,突然間他的臉似乎和那個人的臉融合在一起。「啊!」我蒙住眼楮。
「靜婷,怎麼了?我是小揚,發生什麼事了?」
我抬起頭看看他,還是覺得他的臉和那張臉好近,「沒事!」我搖搖頭,跑了出去。走在陽光下,耳邊依然是那個人恐怖的笑聲,我緊緊的捂住耳朵,無助地蹲下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醒來時周圍一片白色,曉萱滿眼是淚地坐在一邊。
「曉萱!」我坐起來。「曉萱!」我嗚嗚地哭起來,緊緊地抱住她。
「婷,到底發生出什麼事了?告訴我好不好?」
「好可怕的臉,好可怕的笑聲。」我語無倫次地說。「真的好可怕。」不由得身體顫抖起來。
「靜婷,你怎麼了?說話啊!」侯健記得大聲喊。
「阿健,那個人又回來了,他回來找我了。」我哭著說。
「你在說些是什麼?靜婷,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侯健抓著我的胳膊。「你看著我。」我抬起頭。「靜婷,你听我說,沒事了,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為什麼還不能忘記他?」
「靜婷,喝點水吧!」媽媽遞過一杯水,迷迷糊糊的感覺好累、好困••••••
再次醒來,窗外強烈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楮。
「好些了嗎?」哲瀟問。
「曉萱呢?她在哪?」我轉過臉問侯健。
「她回戒毒所了,你有沒有好一些?」
我點點頭,依然覺得心里好難受,似乎無法用語言形容。
「好了,沒事了!」侯健揉揉我的頭發。「你們聊吧!我的回病房了,要不然護士小姐會發飆的。」侯健站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把頭探出去看了看,飛快地沖進對面的病房。
「你不用太緊張了,醫生說你只要是因為精神過度緊張造成你暈倒。要不要喝點水。」哲瀟問。
既然都要走了我為什麼還來表現你的關心,為什麼還來招惹我。我把臉扭到一邊,「你什麼時候走?」
「你希望我快點走嗎?」他笑。「我不是說過還在考慮中嗎?」他遞過水杯。
「我不想喝。」我淡淡地說。
他輕輕的把水杯放在旁邊。「要你說出那句話有那麼難嗎?只要有個理由,只要有你一句話我就能說服自己,留下來。」
我茫然地看著他,他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然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