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都半睡半醒的,全身都酸痛,打開電腦查看課表,今天只有下午有課,算了,先補睡一下吧!我重新躺在床上。想美美的睡一覺。
這是我最放縱的思念讓狂風吹亂從前。凌霄的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跳躍,猶豫許久還是接了起來。
「靜婷,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我在你門外。」隨即掛了電話。
打開門,凌霄穿著新買的那套情侶裝靠在門口。
「進來吧!」我說。
「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凌霄問。
「沒有!只是昨天沒休息好,你先坐,我去換衣服。」我輕聲說。他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我猜想著。心里不住地打小鼓。「算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當!當!「靜婷,穿我們的情侶裝吧!」
「嗯!好的。」我回答!
打開門的一瞬間,凌霄把我拉到鏡子前面。「看,我們穿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項鏈、獨一無二的情侶手環,我們是情侶。」
「我知道啊,你怎麼了?」
「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想知道,如果你昨天沒有離開,你會選擇留下,還是和侯健離開?」凌霄滿臉的嚴肅。
「都過去了,干嘛還要問?不要讓我為難好嗎?」我低聲說。
「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排第幾位?我不奢望可以排在你父母的前面,可是,我不希望在朋友中我排第二,甚至更遠。
「我以前也認為,親情和友情才是最重要的,這在我心里永遠都不會改變。可是遇到你以後什麼都變了,你變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既然這樣,昨天為什麼就那樣離開?」
「阿健和別的朋友不一樣,我可以對曉萱說不,甚至也可以對我的爸爸媽媽說,可是對阿健我不能,我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難過。」我說。「他只不過是不想我受到傷害罷了!」
「和我在一起有那麼糟糕嗎?你會受到什麼傷害?」凌霄大聲問。「既然他那麼關心你,你們交往算了。」凌霄激動地說。「也免得你會受到傷害!」凌霄淡淡地說出後一句話走出去,很用力地甩上門。
「凌霄,你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追出去。
‘ ! ! !急促的下樓的聲音從下邊傳來,越來越遠••••••
樓下一個人影都沒有,「凌霄。」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是沒有回應。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的摔在地上。膝蓋和手心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靜婷,你怎麼坐在地上?」侯健和曉萱跑過來扶起我。「干嘛穿著拖鞋往外面跑啊。」
「都流血了,快上去擦點藥吧!」曉萱說。「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摔跤啊?」曉萱一邊打開藥箱一邊埋怨。
「好啦,這麼嘮叨,跟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侯健說。
「那個!阿健,還是你幫婷擦吧!我怕會弄疼她。」
「平時看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還有你付曉萱辦不到的事啊!」侯健壞壞地笑著。
「廢什麼話啊?叫你擦你就擦!」曉萱白侯健一眼。
「靜婷,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嗯!」我點頭。
侯健輕輕的為我清洗傷口,我沒怎麼樣,倒是曉萱在一邊齜牙咧嘴的。
「喂!傷又沒在你身上,你表情那麼痛苦干嘛?」侯健看著曉萱。
「我心疼行不行啊!」曉萱沒好氣地白侯健一眼。
「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啊?」侯健「邪惡」地看著曉萱。
「你••••••
叮鈴——
「我去開門,懶得理你。」曉萱站起來朝侯健扮鬼臉。
「看你以後還俺不敢穿著拖鞋亂跑,摔傷了吧!手給我!」侯健換了一根消毒棒。
「怎麼是你?」曉萱的聲音,隨即凌霄走了進來。
「你回來啦!」我站起來。「剛剛我有出去找你。」
「坐下!傷口還沒包好!」侯健命令道。
「哦!」我乖乖的坐下。
凌霄站在一邊,臉色差差極了,看來,這次他真的是生氣了。
「靜婷等一下我們還有課,所以先走了,記住傷口別沾到水,萬一感染就糟了。」侯健說。「你的臉色也不好,一會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侯健揉揉我的頭發。
「婷,我們走嘍!拜拜!」曉萱揮揮手。
送走曉萱和侯健我似乎感覺到世界末日的來臨。
「坐吧!干嘛站著?想喝點什麼?」
「哦?原來你看見我啦!我還以為自己是透明的呢?」凌霄自嘲地笑笑。「我們談談吧!」
「凌霄,你別誤會••••••
「誤會?這是誤會嗎?」凌霄反問。「在我的面前他居然也能那麼貼心、那麼自然的關心你,你似乎也很欣然的接受,這真的是友情那麼簡單嗎?他的行為已經遠遠的超出朋友的界限了,我也並不相信男女之間有什麼單純的友情,所以你別拿朋友兩個字來搪塞我。」
「我們去外面吧!我有點透不過氣來!」
一陣陣秋風吹來,吹起我的頭發,吹起我的衣角。
「你知道我爸爸是警察吧!」
「那又怎樣?這和我們的話題有關系嗎?」
「我9歲的時候,爸爸還只是隊長,他每天都很忙,那時候的治安也好差,有一段時間里,連續發生幾起入室行凶的案件,有很大的人員傷亡,在市里的的影響很壞,並說要限期破案。爸爸每天都很晚很晚才回來,甚至有時候幾天我都看不到爸爸一次。有一天爸爸說第二天要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東西,周末還要帶著我去公園玩,我知道,一定是要破案了。第二天,我甚至于不等靜海出來就自己往家里跑,為了節省時間,我從學校旁邊的小樹林里穿過,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蒙住我的嘴巴!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好陰暗的屋子里,里面沒有燈,只有幾根蠟燭,蠟燭的火焰隨風搖曳著,破舊的桌子前坐著兩個人,他們只留給我一雙背影,我看不見他們的臉,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我很害怕,不敢出聲、不敢睜開眼楮,我不知道他們發現我醒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盡管我不願意,可天還是亮了,兩個人發現我醒了,他們的臉好可怕,他們在面前晃來晃去。他們說不會傷害我,只是想請爸爸幫一個忙,然後兩個人走了,臨走前他們帶走我的一只鞋子,天很快暗了下來,屋子里一點光線、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甚至哭都不敢大聲。屋外開始不停的閃電,雷聲好響、雨好大。胸口悶得快要炸開了,我從書包里模出擴張劑,我告訴自己,我不要死在這里,我有疼愛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大伯和伯母,我還有幸福的家。雨停了,屋子里變得更加潮濕、還不時的傳來老鼠打架的聲音,它們還有一些長著綠眼楮,它們從我的身邊經過,踫到我的腳,甚至爬到我的腿上,我嚇得大叫,爬起來跑到門口,我很用力的敲門,可是沒有人理我。沒有人听的到我的哭聲••••••」
我無力地蹲在地上,此時已經淚流滿面,那種恐懼感重新包圍了自己,我不停地顫抖著。
「靜婷,不要說了。」凌霄抱住我輕輕地擦掉我的眼淚。「我不生氣了。」他輕聲說。
我疲憊地搖搖頭。「讓我說完吧!」我說。「我蹲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又累又餓,可是我不敢睡,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屋子里隱隱的有了一點光線,我告訴自己,爸爸一定會帶人來救我的。我盼了整整一天,可是爸爸沒有出現,傍晚的時候,兩個人回來了,身邊還有兩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孩子,其中一個就是阿健。他們也好緊張,畢竟都是孩子,遇到這樣的事誰會不害怕呢?那兩個人又離開了,屋子里變得漆黑,因為害怕、因為委屈,我忍不住哭了出來,阿健見我哭了就跑過來哄我開心,說他會保護我,還從書包里拿出好吃的東西給我吃,我餓壞了很快的把那塊蛋糕吃光,他在我旁邊坐下來,說他會保護我。另一個孩子就是哲瀟哥,他大我兩歲,他也和我們並排坐在一起,我們三個人一起分享他的點心,盡管每人只分得一小塊。他們的家里都很有錢,所以才會成為綁匪的目標。中間的時候,那兩個人回來扔下一些吃的東西就又走了,夜里那些老鼠又出來活動,還吱吱地叫著,我們不由的開始發抖,哲瀟哥就講故事給我們听。我們三個背靠背的坐在一起,互相取暖。大概是第四天的時候,我們突然被帶到一個停工的廢舊工地,在一座沒有完工的樓上,那樓兩邊連牆壁都沒有,夜里還有很多的蚊子,阿健把外衣月兌下來蓋在我的身上,結果自己被咬的很慘,等來等去,我們終于听到了有人來救我們了,那兩個人慌了,他把我們帶到沒有牆壁的那端,說如果爸爸不撤退就殺了我們,因為協商不成,我被那個人從樓上推了下來,為了要拉住我阿健也掉了下來,在往下沉得那個瞬間,阿健緊緊地抱住我,結果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頭撞到一塊石頭上,如果不是阿健,或許我早就死了,他昏迷了半年之久,因為這樣所以他今年讀二年級,要不然也應該讀三年級的。
綁架我們的兩個人,一個被當場擊斃,另一個判處死刑。讓我不能忘記的不但是那場可怕地經歷,還有一個男孩的眼神,充滿怨恨的眼神,听說那個被當場擊斃的人是他的父親。
從那以後,我害怕黑暗、害怕老鼠、害怕雷雨交加••••••
「所以,十幾年了,你一直都開燈睡覺嗎?」凌霄抱住我。「我注意到你房間的燈亮著。我以後都不會亂生你的氣了,不會再讓你受委屈。」凌霄擦掉我的眼淚。「不要生氣好嗎?」
「我沒有生氣。」我說。「我早該把這些告訴你的。」
「傷口還疼嗎?」凌霄拉起我的手。「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不疼了。」我搖頭。
「那另一個孩子呢?」凌霄問。
「他搬家了,在阿健出院後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之後就是去了聯系,也許現在正在美國留學吧!。」
「你錢包里的那張照片就是你們三個嗎?」
「嗯!」我點頭,「咕嚕!」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下午不是還有課嗎?」凌霄說。
在學校里,踫到迎面走來的凌晨。
「他為什麼穿西裝啊?」
「他沒課的時候就要去公司,學習如何管理公司。」
「嗨!這麼巧。」凌晨笑呵呵地打招呼。
凌霄摟著我的肩膀走過去。「你穿西裝的樣子更帥了,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老樣子吧!」凌晨說。「我還有急事,先走了,回見。」凌晨匆匆地走開。
「回見!」凌霄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滑落。
「看樣子還真的挺忙的呢!」我回頭看著凌晨急匆匆的背影。不禁暗暗感嘆︰真可憐。
「好了別看了。」凌霄很不客氣地推我的頭。「去換制服!」他命令。
「好!」我乖乖地點頭。
課堂上,責怪自己為什麼坐到第一排來了,為什麼我覺得眼前有兩個人影在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