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帳
我和你之間
有一筆算不清的帳
只因我倆已交融為一體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如何算得清
楚羿塘來到林昕婕的家門外,按了半天門鈴都沒有人回應,使得他原本就急躁的心情變得更焦灼了!
自他一離開醫院,他就去看守所找過楊季雲,並從他口中得知在凱雅飯店的那場騙局。原來,他真的誤會她了!莫非她已離開這里了?還是……她已經恨他入骨,根本就不可能原諒他了?
但無論如何他也要和她踫個面,到時候要打要罵就由她了。
他又持續按了一陣子門鈴,依然無人前來應門,他不禁感到更心慌了!
在這之前,他已經去會計事務所找過她,但事務所里的人卻告訴他,她已辭職近一個月,那不就是在他剛住院的時候她就離職了嗎?
都是他逼走她的,害她連好好的一個家都待不住……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挽回自己所做的錯事。
正當他準備離開,另外想辦法時,緊閉的大門竟突然打開了!
他旋身一看,看見了林昕臣!
他一臉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像是剛從被窩里被他的門鈴聲挖了起來似的。當他看楚羿塘的眼神時,除了有震驚外,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愧疚的神色。
「昕臣,原來你在啊!」楚羿塘大方的示好,故意不提他曾經想害他的事。
畢竟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只希望能盡快找到林昕婕,只要有任何能找到她的管道,他一定不會放棄。
「楚大哥,你……你是來找我算帳的嗎?」
事情發生後,林昕婕曾經打算帶著林昕臣一塊走,但他卻無法漠視良心上的譴責,最後,他仍決定留下來,等著楚羿塘來找他。
或許他會有一場牢獄之災,但那總比他現在這樣像行尸走肉般活著要好多了。
「算什麼帳?你欠我什麼嗎?」楚羿塘已打算把過去的恩怨一笑置之。「我今天是來找昕婕的,她在嗎?」
林昕臣震驚地揚高眉,遲疑了半天才說︰「是我和楊——」
「你姊姊在嗎?」他有意阻止他接續的話。
「她不在。」.
「告訴我她在哪里?」楚羿塘表情冷靜,但心底的緊張卻是無可言喻的。
「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他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姊姊的下落。」楚羿塘認真的道。
「她不準我說,否則她會和我斷了姊弟的關系。」林昕臣為難的說明。
楚羿塘薄薄的唇角微揚,逸出低沉的笑意,「你以為血緣關系是說斷就能斷嗎?你那麼精明,可別被她給唬了。我看你還是快說吧!否則,她才有可能恨你一輩子呢!」
林昕臣听懂了他話語中的意思,驀地笑說︰「的確,如果你當不成我的姊夫,我姊姊才會怨我呢!」
之後,他從口袋中怞出一封信,「這是她寫給我的信,上面有她的地址。」
楚羿塘接過手,漂亮的黑瞳閃過幾道感激的光束,他立即轉身離去。
林昕臣霍地喊住他,「對不起。謝謝你的諒解,我祝福你能早日找得美人歸。」
林昕婕和母親搬來台東這個風光明媚的好地方,轉眼已過了一個月。
這里的空氣清新,少有污染,因此,林昕婕母的身體也復元得很快。
附近的鄰居各個友善、好客,使得向來孤僻的林昕婕母也結交了不少好友。
幾個媽媽閑來無事就互相串串門子,久而久之,連她的心情也開朗不少。
像今天,她就參加了附近長青學苑所舉辦的觀光活動,與附近的媽媽們一塊兒到花蓮看看風景、散散心,順便住上一夜。
林昕婕當然希望母親能拓展自己的交友範圍及視野,興奮地送她到學苑,目送她上了游覽車後這才安心的回家。
她捶了捶酸疼的雙肩,輕吐了一口氣。這陣子她在一所安養院里幫忙,雖然忙碌,照顧老人的壓力也不小,但她真的領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
人家常說老人如小孩,這話一點兒也不錯。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她已經被他們搞得渾身發疼,但每每想起他們可愛的笑容,這些辛苦也就不算什麼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是她的輪休日,此刻不過是早上九點,她打算好好的睡個回籠覺,再到市區去吃一頓大餐慰勞一下自己。
走到廚房,她才剛為自己倒了一杯鮮女乃,門鈴聲就突然響了!
會是誰呢?該不會是她那糊涂的老媽忘了帶什麼東西,請游覽車折返吧?她搖搖頭,帶著笑意很快的將門打開,然而入目的人影卻刺疼了她的雙眼!
待她想將門關上的剎那,他已半個人擠進門內卡在中間,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不到你竟然跑到這種地方,害我找得好累。」他閑散的說著,索性將領結松開,狀似瀟灑又隨意。
林昕婕卻只是瞪著他,並沒有放他進來的意思。
「我曬得都快變成烤人干了,能不能讓我進來吹吹冷氣或是喝口冰水呢?」
林昕婕定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說︰「很抱歉,我這里沒有冷氣。」
楚羿塘撇唇一笑,晶亮的黑眼迸射出玩味的笑意,「才一個月不見,怎麼你變得陌生了?老朋友千里迢迢來你這里討杯水暍,你何必那麼摳門呢?沒冷氣、電扇也成呀!」
他笑容里柔入一絲他不自覺的喜色,找了那麼久,他總算找到她了!
雖然他有地址,可惜,這種鄉下地方根本沒有門牌、路標可依循,他像是在迷宮里游蕩,最後,總算瞎蒙亂撞給定到終點了。
林昕婕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轉往廚房倒了一杯冰水給他。
他卻乘這個機會走進屋里,欣賞著周遭簡單卻不失大方的擺設。
當她走出廚房,見他像在自己家中一樣的逍遙愜意,忍不住氣憤的道︰「你怎麼可以擅入民宅?」她順手將杯子擱在他眼前,「喝了就請你快點離開。」
「你何必那麼無情呢?那天在醫院里你可不是那麼強硬,而是細聲細氣的求我放了你弟——」
「你住口!」他漫不經心的嗓音柔痛了她的心,原來他找來這里不是為別的,只為了挖苦她而已!「你給我走遠一點——」
「我不走!」他輕淡又霸道的告訴她,一雙深邃的俊眸徘徊在她的雙峰。「好,你不走我走!」林昕婕才剛起步,他已迅速的擋在她面前。她拚命想要推開他,偏偏他不動如山。「你干什麼?」她忍不住哭嚷起來。
他霍然攫住她縴細的雙肩,清冷的眼神瞬間放柔下來,「既然那麼無情,當初為什麼要救我?」在他的俊容上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神彩,讓林昕婕看不清楚真切的他!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听不懂。」她冷冷地回視他,心中卻感到一陣恍惚,只希望他能盡快遠離她的視線。
她甚至無法理解,他今天找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他是想再一次嘲諷她,還是取笑她竟把珍貴的血液送給一個心里完全沒有她的男人?
「好,你不懂沒關系,我今天也不打算離開了,我們就把前前後後的帳好好的算一算吧!」楚羿塘眯起眼,笑得愈發深沉。
「算帳!我又沒欠你什麼?」林昕婕不禁嚇了一跳!
楚羿塘伸出手,輕輕撫過她驚悚的臉龐,語氣溫柔地說︰「你是沒欠我什麼,而是我欠了你。」
「你?!」林昕婕更听不懂了,她急著想月兌離他的掌控,然而,他的鐵臂卻鉗制得她更緊。
「別走,我絕不會再讓你走出我的世界。」他雙手一縮,霍地覆住了她嬌女敕微啟的紅唇,用力吸吮著侵蝕他思念已久的甜蜜滋味.
林昕婕像是被燙到似的,用力推著他,難堪得連雙頰都紅了起來。
然而,一股沸騰的熱流在他的血液中燃燒,使他亢奮激動不已,他好想告訴她,他有多想她啊!
「你是該恨我,是該生氣,我無話可說,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他緊緊圈住她的腰,黝黑如子夜的眸子痛苦地凝視她,他多希望能听到她回他一聲原諒的話語。
她扭動著身子,極力想拉開他的手,委屈地囁嚅道︰「你以為一句道歉就能抵消一切嗎?你走!我早已對你不抱任何希望,只求你別再來糾纏我。」
「我偏不!」
他立即端正臉色警告她,「昕婕,就算你現在拿掃帚趕我,我也不走,你要是不肯原諒我,那我就纏著你一輩子不放,今生今世我是和你耗上了。」
林昕婕的俏臉發白,覆上一層無措的神色,許久,她無奈的道︰「算我原諒你了好不好?這下你滿意了吧!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子。」
她顫抖的手指向大門,心頭卻是五味雜陳!
天!她不能再作踐自己的感情了。
此刻的林昕婕心緒紛飛,她根本沒有心情厘清他倆的這段感情究竟還有幾分真實?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出現還是為她平靜的生活帶來巨大的波動……
她不想再承受付出後又失去的痛苦,一次也不要!
「你不是真心原諒我的對不對?你只是一心想攆我走而已,我沒那麼愚蠢。」楚羿塘眼神如炬,灼視著她怒吼。
林昕婕聞言嚇了一跳,雙唇囁嚅了半天,仍說不出一句話。
「好,那你告訴我,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他無比認真地問。
她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淺緩地說︰「只要你離開,不要再來找我就行了。」隨即她低下頭,根本不敢再看他那雙著了火的眼眸
「如果……你真的對我連半點感覺都沒有,我離開你才會快樂的話……好,那我走就是了。」
他霍然旋身,重重地邁出幾步,但才走到門邊,他卻突然彎下腰抱緊肚子,一副痛苦難抑的樣子。
「你怎麼了?」林昕婕的喉嚨倏然緊縮,趕緊沖過去,「老天!你是不是傷勢又復發了?我真該死,怎麼忘了你身上有傷……」
「我……我沒事……」他疼得整個五官都皺攏在一塊,令林昕婕又擔心又懊悔。
「什麼沒有關系,看你的臉色都發青了,我扶你到沙發上躺一下。」她已急出了淚卻不自覺。
「不——不用了,我得走了……」
「我不準你走——」她板起臉,用力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拖上沙發。
毫無預警地,楚羿塘突然放松了身體的重量,惡意的撲向她,將她壓制在他身下,鎖在雙臂間,「看!你還是愛我愛到無法自拔,這可是裝不出來的喔!」
他臉上露出了詭魅的笑容,讓她全身一震。原來……她又受騙上當了!
「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土匪、流氓……」她又開始拳打腳踢了。
「別動!你這樣真的會弄疼我的傷。」他笑了笑,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你罵人的樣子真可愛,那脾氣還是拗得讓我無法招架,這可是得改一改喔!」
「你——」
她正要抗議,他卻攫住她的嬌唇,纏綿地吮遍她的滋味……
「羿塘……」
狂烈的塊感如閃電般劃過她全身,一聲放浪的宣泄後,她終于軟了身子,亦得到最大的滿足。
林昕婕趴在他的身上輕輕的喘息。
楚羿塘安慰著她,嗓音里有著意想不到的縱容,「我剛才一定弄疼你了吧?我太粗魯了。」
她搖搖頭,更羞赧地往他的懷里鑽。
他雙眼進射出玩味的神采,笑容里柔入幾許柔意,「剛才那個強悍的女人呢?那個抵死也不肯承認原諒我的母老虎呢?」
「什麼?你居然說我是母老虎!」
林昕婕驀然抬起緋紅的小臉,佯怒地瞪著他。
「能夠馴服我這只狂傲的猛獅,當然得是一只又凶又愛撒潑的母老虎!」他清亮的眼中全是戲譫,逗得她不亦樂乎。
林昕婕眉心一攏,氣他的狂妄,于是噘高紅唇,故意說道︰「我收回原諒你的話了,你走吧!」
她討厭死他的自以為是了,沒想到他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老是拿挖苦她當有趣,早知如此,打死她她也不會原諒他。
「小女人生氣了?你現在身體和心都已經是我的了,這時候才趕我走,你去哪找一個像我這樣能讓你滿足的男人?唉!為了你好,我還是別走吧!」他故意裝得死皮賴臉。
「你真惡心,誰要你替人家想,我才不希罕呢!」她被他這股突如其來的纏勁弄得沒轍。
「你真的不希罕嗎?但是,我已經打算為我那人口貧乏的家添個女主人耶!」他偷覷了她一眼。林昕婕乍听之下,心髒倏地漏跳了一拍,變得不規則了。可是,她還是刻意漠視心底的那份悸動,佯裝不以為然,「那是你家的事,干嘛跟我說?」
「真的?你一點都不介意!」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她恨恨的別過臉。
「哦——」他點點頭,做出一副了解樣,「真可惜,我除了打算布置一間非常羅曼蒂克的新房外,還準備在樓下重新裝潢一間老人家適合居住的起居室,可惜,不知道我那位幸運的岳母現在人在哪里?」楚羿塘湊近她的臉,狎肆地問。
他突然往屋里瞄了幾眼。糟糕!不知他未來的岳母在家嗎?剛才這丫頭叫得那麼大聲,如果岳母誤以為他是〔野獸〕那怎麼辦?
林昕婕愕愣無語地睇凝著他。
「瞧你傻的,該不會是我那岳母真的在家里吧?」哦——那可慘了!
她羞赧地低頭道︰「她不在。」
楚羿塘赫然笑開了眼,「這麼說……你終于承認你母親是我岳母?也就是說……你答應嫁給我了?」他興奮不已。
「才沒——」
「不準你說不!反正,我認定她當我的岳母了。」他霸道的說。
「你……」她想笑,卻又感動于他竟肯為了她而耍寶。
「告訴你,我深愛一個小女人,卻因為吃味,被醋意掩去了判斷能力,以致傷害了她。我後悔莫及,想盡辦法想挽回她,我知道若想要她嫁給我,一定得連她母親一塊兒娶回家,不知道我這麼做她會不會感動?」
他掬起她的下顎,凝視著她那含著淚霧的笑容。
「你……你當初只願听楊季雲的片面之詞,卻不肯相信我時,可知道我有多傷心?」昕婕含怨低語。
「對不起!」他摟緊她,恨死自己當初的〔鐵齒〕了。
「但我還是好愛你……」
「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犧牲自己的血,只為了救我。」他捧住她的小臉,對住她紅艷的小嘴,「如今我身體里已經有了你的血液,你可不能不要我喔!」
「傻瓜!你就只會逗我。」她終于噗哧笑出聲。
「不只現在,我還要逗你一輩子呢!」楚羿塘忍不住又輕咬起她誘人的粉唇。
她紅著臉推開他,問出心底的癥結,「昕臣呢?你還怪他嗎?」
「我怎會記恨自己的小舅子呢?」他露出一臉暢笑。
「真的?」
「當然。不然你說,地球這麼大,我怎麼知道你躲在這種我連作夢都想不到的地方?」他自得地挑眉一笑。「哦!原來你們兩個早就串通一氣,吃定我了。」林昕婕氣得哇哇叫,才要逃開他的魔掌,卻被他摟得更緊……
反正岳母大人不在家,今天沒人管,楚羿塘放心大膽的繼續〔做〕著他愛做的事,直到她親口答應他的求婚為止。
看來,他的小女人若不松口允諾,今天她是絕對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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