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M俱樂部〕乃GoldSingleMan的簡稱,想當然爾,這里就是北部都會區最高級、最著名,也是令女人趨之若騖的黃金單身漢的聚集地。
此俱樂部位于繁華的東區,佔地近五百坪的高樓華廈里,由外表看上去已是富麗堂皇、美侖美奐,足以顯現出這間俱樂部的與眾不同。它不僅代表著時尚的前衛,更是富商巨賈、名門望族身分地位的指標。
〔GSM〕完全采用會員制度,若其身分地位未達一定水準者不得進入;金錢財富不及規定亦不能參與;五官外貌若非佼佼者也不能妄想進來;更重要的是,若無基本會員的推薦函,任何人連想踏進這兒門檻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嚴苛的限制,能進入GSM俱樂部的男人當然不可小覷。難怪它的門外始終守候著一群寂寞的女人,她們似乎都想踫踫運氣,看自己能不能釣上一個金龜婿?
今天又是〔GSM〕每月一次的聚會時間。
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會員無論再忙、再累、再怎麼走不開,只要踫上聚會日,萬萬不得缺席。否則二話不說,定從俱樂部的名單中除名!
〔GSM〕成立至今已滿兩年,由于門檻高,會員並不多,前前後後、加加減減算來不過十二位。由此可知,這十二位黃金單身漢亦可說是整個東南亞無論外貌、財富、事業均屬于翹楚的新一代將才,無怪乎會吸引那麼多雌性動物在外頭如狂蝶般飛舞。
「原來你在這里,我還以為你沒來呢!」裘皓頂著一頭三分沖天發,踩著狂野不羈的步伐來到楚羿塘面前。
他果真是一位帥哥,突出的五官仿佛一尊活生生的古希臘美男子。
楚羿塘吸了一口煙,漫不經心的瞄了裘皓一身帶著帥性卻又新潮的打扮後,又將視線調至窗外,笑著說︰「怎麼可能?我還不想被你們掃地出門呢!」
裘皓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那地方站著一群正等著〔點召寵幸〕的女人,不禁失笑道︰「在物色下一個獵物嗎?」
楚羿塘撇撇嘴,嗓音充滿濃濃的自諷,「我要不是有幾個臭錢,那些女人會用那種眼光看我嗎?」
「你說的是什麼笑話?就憑你這張迷倒眾生的外貌,要她們恬你的鞋子她們都願意。」裘皓玩世不恭地又道。
自從加入〔GSM〕一年多以來,他直覺得楚羿塘這個男人不僅外表風流,個性更詭異難測。
「你就是會說話,以後我得注意點,身旁的女人千萬別讓你給踫上,否則,我換女人的速度可得更快了。」
楚羿塘聰明地指桑罵槐,暗示裘皓換女人的速度比他勤得多。
「好家伙,你挖苦我?」裘皓也不笨,完全明白他話中的調侃意味。
事實上,這里的男人各個半斤八兩,根本不必五十步笑百步。
「我哪敢?我還得多跟你學些泡妞絕招,一旦惹惱了你,我的損失可不小啊!」楚羿塘捻熄了煙,走到吧台端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上好的龍舌蘭,嘗嘗看。」
「你怎麼想開了?竟把你的私釀酒給帶來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大伙都清楚,楚羿塘是個藏酒家,更可稱得上是個品酒專家,在他那棟豪宅的地下室酒窖,所藏的蜜液佳釀簡直價值連城啊!
思及此,裘皓立即淺啜了一口,那甘醇香甜的滋味果真與眾不同,辣意更是恰到好處。
楚羿塘緊盯著裘皓那張變幻莫測的俊臉,久久,終于忍不住蹙眉道︰「拜托!不過喝口酒,哪來那麼多怪表情?又是撇嘴又是揚眉的,還不快說說看你的感覺。」
「我的感覺只有三個字——妙極了!如果要再說得有學問點,那就得改成四個宇〔香醇甘美〕,套句古人的話便是〔恨不得滿飲一觥,浮一大白〕。」
裘皓咧嘴大笑,故意賣弄著一些不成文的成語和詩詞。
楚羿塘有點受不了地大搖其頭,「別在我面前說那些咬文嚼字的詞兒,听來怪刺耳的。」
「會嗎?你擺明在剌傷我的心。」裘皓也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晶亮的白牙。
這就是裘皓,開朗得一如陽光,楚羿塘反觀自己,卻捕捉不到自個兒身上有任何一絲暖意透出。
此時〔GSM〕內流竄著一曲優雅的藍調音樂,這是否正映襯著他的心情也同樣的Blue呢?
「喂喂喂!你快來看,那個穿淺藍色洋裝的女孩長得真不賴耶!她站在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里頭,看起來還滿清新的。」
裘皓透過玻璃窗看出去,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般地驚異大叫。
「那些緊跟在男人後頭的女人哪一個算是清新的?你別開玩笑了。」楚羿塘撇撇嘴,嗤之以鼻。
被女人盯梢慣了的他,老早把那些眼光視為洪水猛獸,若非他是個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需要解決,他還真懶得跟那些八爪章魚打交道呢!
也因此,他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有維持過兩個月的,他不願意讓她們妄想有能穩坐楚家少女乃女乃的機會,就算是作白日夢也甭想!
「你雖沒說錯,但那個女孩子當真不一樣啊!」
「你若喜歡就去釣吧!」楚羿塘連施舍個眼神都不肯,逕自走向酒吧,又為自己倒滿一杯酒。
「你怎麼就只顧你自己?快把我的杯子也拿去盛滿,我現在正忙呢!」裘皓搖了搖自己手上的空酒杯。
好個裘皓,瞧他猛對屋外那幾個色迷迷的女人拋長線,楚羿塘便心知肚明他又在進行他的〔釣魚〕計畫了。
他沒轍地走向裘皓,取過空酒杯,就在這剎那問,裘皓抓住他的肩往窗外一轉,使他的眼神正巧落在裘皓所說的那位穿淺藍色洋裝的少女身上。
「我沒騙你吧?頗有小家碧玉的氣質,就是不知道她怎麼也會跑來咱們俱樂部門外站崗?」裘皓臉龐雖掠過一絲猶豫,但嘴角仍勾勒出一抹狂野不羈的笑容。
他完全沒注意到楚羿塘現在的表情,還在那兒自說自話。
楚羿塘嘴畔漾出一抹笑,深邃的眸光越過玻璃窗,越過街燈,定定地凝注在那個女人身上。
「喂!我說了一大串,你怎麼也不應——」裘皓這才忍不住回頭睨了他一眼,卻被楚羿塘那副邪惡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老兄,你怎麼了?是不是你看上她了?朋友一場,如果你喜歡,雖是我先看見的,也可以無條件讓給你!」裘皓頑皮地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要追她。」楚羿塘淺淡地笑了。
他雖沒見過這女人,但她的模樣就如裘皓所言,太純淨了!突然,他有個邪惡的念頭掠過——他想要污染她的靈魂。
「天!想不到你還真是個行動派。」裘皓吹了一聲口哨。
楚羿塘不正常的表現對他來說,可是新鮮得要命!
「什麼事啊?瞧你把口哨吹得那麼響。」另一名會員齊雋也來湊上一腳,他藍色的眼珠里似乎閃過一抹興味。
「你知道嗎?咱們的情場高手楚大師向來釣的都是一些風情萬種、艷光四射的女人,我還以為他討厭吃女敕豆腐呢!想不到他剛才居然說要〔上〕那個女孩。」
齊雋的眼神也往窗外一瞥,裘皓雖未指明目標,但他那雙水藍得近乎透明的澄瞳,第一個對上的就是那位藍衣少女。
「就是她嗎?藍衣天使。」齊雋身著一件長型風衣,率性又瀟灑,那隨意靠在窗邊的動作,更能展露出他肢體的修長與爾雅的姿態。
「你們都覺得很奇怪嗎?」
楚羿塘低頭淺笑,其實,他也說不上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念頭,可能是無聊吧!
他想試試,這世上是不是真有女人不貪財、不愛富,只愛他這個人。
如果這女人合格了,他就收她做固定情婦吧!省得時常換伴侶,他也很累啊!
「是有點奇怪,她絕不是你想要的型。」就連齊雋也這麼認為。
事實上,他和楚羿塘並非很熟的朋友,幾次聚會也都僅限于點頭之交,而後,各自與各自的死黨聚在一塊聊天打屁。可是,在三個月前,楚羿塘為他擋掉一個難纏的女人之後,他倆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了。P'O1%^LtOh
楚羿塘挑起右眉,饒富興味地問道︰「你們以為我七老八十了,非得叫一些成熟嫵媚的老女人才行嗎?」
「拜托!我可沒這麼說,我們只是擔心幼齒的女孩在床上滿足不了你如此豐富的經驗。」愛耍嘴皮子的裘皓朗聲笑說。
齊雋也陪在一旁諷笑,倒是楚羿塘自嘲的搖搖頭,率性的準備全力以赴。
就在他們三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女人說話的聲音。
這倒新鮮,向來〔GSM〕聚會時,是不準攜伴參加的,究竟是哪個家伙壞了規矩?
好奇心頗重的裘皓立刻走過去,忽然他的雙眼一亮,轉首對楚羿塘眨眨眼道︰「真不簡單,你的目標找上門來了!」
這女人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能說動他們的守衛放她進來。
楚羿塘和齊雋聞聲立刻走了過去,遠遠地他們便看見那女人正對著迎向大門處的苗天擎說道︰「請問一下,你們這里有沒有一位服務生叫林昕臣?」
苗天擎瞄了一眼四周的數名白衣侍者,他們的工作內容通常是送酒、送點心,以及清理現場,「小姐,我們這里的服務生就這些人,你看呢?」
「對不起,我忘了帶眼鏡出來,能不能讓我走近一點兒?"
「請便。」苗天擎攤攤手,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微笑地點點頭,便朝里面走去,每經過一位侍者面前,她都湊上臉看了看,但每個都令她失望。
當她的腳步緩緩挪移到楚羿塘面前時,在近距離的相對下,她猛然被他狂鷙與慵懶兼融的特殊魅力給懾住了,有那麼一秒鐘,她的雙腿彷若被鉛塊給拉住了,怎麼也無法從他面前栘開。
然而,在尋弟心切的情況下,她立即抓回意識,尷尬地對他凝眸一笑後又轉向另一位侍者走去。
「她好像已經認定自己是你的所有物,眼楮盯著的也只有你一人。」裘皓說話的語氣活像吃味的大小孩兒。
「所以我才說要追她嘛!」楚羿塘兩片堅毅的薄唇微微地往上揚,顯露出他勢在必得的野心。
「那我祝福你!」裘皓率性地一笑。坦白說,他對楚羿塘這場艷遇挺感興趣的,他不懂他會以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剛才那個女人?
「我想勸你別玩得太過火,她不像是個能玩的女人。」齊雋促狹地擠擠眼,「或許,她不是你能以金錢打發的女人。」
「謝謝提醒,我自有主張。」
他瞟了齊雋一眼,又將視線拉回到〔藍衣天使〕的身上。
只見她繞過了整個會場,與每個侍者都打了照面,最後,頹喪地低著頭走向門口,並朝一直倚在門柱旁的苗天擎說道︰「謝謝你,他不在這里,打擾了。」
楚羿塘直覺事有蹊蹺,連忙跨前幾步喊住了她︰「小姐,等一下。」
她煞住腳步,虛乏無力地回過頭,一見是他,神情為之一亮,「先生,有事嗎?」
「我有這個榮幸知道你正在找誰嗎?」他雙手環抱于胸,瀟灑的掀了掀嘴角。
「不用了,剛剛我已經找過,他並不在這里,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們肯讓我進來。」她輕輕點了一下頭,打算轉身就走。
不知為何,她有點兒害怕這個男人所帶給她的無形壓力,那幾乎令她頭昏腦脹,連說話都會隱隱顫抖,然而,在這種時刻,她實在不應該將心思放在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別急著走,或許你告訴我你要找的人是誰?我可以幫你忙,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急著要找到他。」
見他一臉誠意,于是她誠實的道︰「他是我弟弟,三天前跟我母親大吵一架後便離家出走了,我母親為了他病倒在床,天天喊著他的名字,讓我看得好難過……」
「那你憑什麼原因來我們這兒找人?」
「他在出門前拋下一句話,他說東區有多少名流俱樂部需要服務生,他不會餓死的。所以,我就一家家來踫踫運氣。」她虛軟地說,可見她已踫了不少壁。
「好!你給我名字,我答應你,明天一定把他送回家。」既然是俱樂部,多少都有些交情,想要找個服務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真的?你願意幫我?」她沒料到自己會遇上那麼好的事。
楚羿塘不語,只是點點頭。
她開心地笑了,立即從背包中翻出紙和筆,寫下了她和弟弟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一並交給他,「這是我的電話和名字,如果你找到了昕臣,他還是不肯回家,麻煩你通知我一聲。」
楚羿塘拿過那張白紙,眼楮卻凝睇在〔林昕婕〕三個字上,他魅惑地一笑,「你有個很好听的名字。」
她的臉蛋倏地刷紅,低著頭囁嚅道︰「謝謝你的夸贊。那我走了,再見。」
她幾乎是用小跑步從他面前溜走,那副可愛天真的模樣逗笑了楚羿塘。
他明白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讓這條鮮美的魚上鉤了。
「你當真要追那個女孩?」聚會時間已過,此刻正是夜闌人靜,俱樂部里只剩下楚羿塘與裘皓兩人。
「你看不出來我是認真的?」楚羿塘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他並不怪裘皓會這麼懷疑,從他們認識至今,他幾乎不曾動過純情少女,找來的情人或情婦也全是一些冶艷嫵媚的女人,他自然將他這次的決定視為玩笑。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所以我想知道你改變的原因,能不能讓我知道為什麼?」裘皓趣意盎然地挑高眉,打算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沒什麼原因,如果我說我只不過是想安定下來呢?」楚羿塘突如其來的一句玩笑話,不禁令裘皓愕然。
「安定?!」天!他該不會耳背了吧?
「其實,我只是窮極無聊,想試試她外表和內在是不是一樣的天真、無邪、單純。」楚羿塘淡漠地眯起雙眸。
「天啊!你在跟我打啞謎嗎?我怎麼愈听愈不懂了?」裘皓的眉問打了幾個皺折,他沒事干嘛試驗人家?
既然問了,他便不想放棄,但看楚羿塘這副故弄玄虛樣,想要向他挖到寶似乎沒那麼容易。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很煩嗎?或許我可以找個女人當我的固定情婦,但我又不希望被她單純的外貌所騙。」楚羿塘睨著他,淡淡地說。
「哦!我終于懂了。你一定很希望釣到一條大魚,卻又怕這條魚太大把你拖下水是不?」裘皓用過來人的眼神瞅著他。
「你這是什麼形容詞?算了!就當你說對了。」
一遇上裘皓這個寶貝他就沒轍,往往說起話來不按牌理出脾,若非他熟知裘皓的為人,他還真會被他那俏皮樣給逗得肚子發疼。
「我真說對了?」裘皓得意地挑高眉,「但我真的被你那〔安定〕兩個字給嚇著了,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還有你的固定情婦會不會變成永遠的呢?」
楚羿塘赫然發現他不停的在挖他的心思,于是,拿起報紙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行了!別把好奇心全放在我身上,你自己還有一大堆女人擺不平,還是多為自己煩惱吧!」他冷冷地嗤笑了一聲。
「這你放心,我的女人好擺平極了,只要把時間分配好,偶爾用金錢珠寶慰問一番,馬上將她們的小嘴堵得死死的,連一句廢話也沒有。
在裘皓不羈的俊臉上出現了一絲爽朗的笑意。突然,他輕撇嘴角,附在楚羿塘耳畔輕語,「你呢?都是怎麼應付身旁那一堆蝶啊蜂啊的?這應該沒什麼好隱瞞的,說來听听嘛!」
楚羿塘的臉龐劃出一抹蕩肆的笑意,無所謂地說︰「我都是以公平的方式去處理,那就是讓她們去爭、去打、去搶,誰贏了我那一晚就陪誰。」
「天啊!原來你是搞暴力手段的。」裘皓突然放聲大笑,「這麼說來,你的那些紅粉知己各個都是打架高手!小心,哪天一弄不好,恐怕會被圍毆,哈——」
說也奇怪,楚羿塘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他甚至極少會對那群女人好言相向,或柔情以對,但是,那些女人就像是瞎了眼、沒神經似的,還是死賴著他不放!更離譜的是,她們偏偏就喜歡他那副不留情面的酷樣,也因此,裘皓經常感嘆道︰就要世界末日!
「你放心,我一點也沒有暴力傾向,不過,既然那些女人喜歡打、喜歡罵,我就讓她們去比賽,一來我可以省事,二來她們對這樣的結果一向是心甘情願的承受,這就叫做〔順應民情〕。」他撇撇唇,冷酷的笑意在好看的嘴角泛開。
突然,一絲趣意在裘皓眼底衍生,他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道你的那條大魚會不會加入這場爭奪戰中?」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楚羿塘不諱言道。
「哦!我好像了解了。你是想試采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受了污染後也會變得和那些女人一樣,不再清純了?」裘皓靈光一閃,發現他真正的動機。
「你夠聰明。」
「可是,也不對,就算她變了,那污染她的人也是你啊!你是該慶聿自己有這個能耐改變她;要是她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你就得懺悔是不是自己萬人迷的形象已大打折扣了?」裘皓倒是懂得怎麼去扯他的後腿。
楚羿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他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不談這些,我想知道你要怎麼幫她找到弟弟?」
「這就得看你!」楚羿塘說來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看我?」裘皓指著自己的鼻尖,一副被陷害的模樣。
「那當然,誰不知道你裘大少爺正是這新都會區PUB里的常客,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會缺席,自然是熟透了,所以,我想要找個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楚羿塘說得合情合理,讓裘皓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你早就算計到我的頭上了,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楚羿塘心無芥蒂地笑了笑,「難道我們兩個死黨是做假的?這麼一點小事在你眼中不過是雞毛蒜皮,別推托了。」
裘皓眯著眼瞪他,他他他……真是誤交匪友!
突然,他的眼珠子一亮,「這樣好了,咱們交換個條件,到時候你得把你和那藍衣天使羅曼史的發展經過一五一十全告訴我。」
「干嘛?」他蹙眉。
裘皓露出一抹吊詭的笑容,「好奇嘛!要不要隨你了。」
楚羿塘睨著他那副興奮樣,故意打擊他道︰「你以為我真的得靠你?只要我不嫌麻煩,一樣會查得出來的。」
「好好好!我不嫌麻煩我去查,就打個對折吧!告訴我一半就行了。」裘皓仍不肯死心。
楚羿塘終于被他逗笑了,「等你找到他再說。」
「一言為定。"
果真在裘皓的幫忙下,才一天工夫,就已經找到了林昕臣的下落。
楚羿塘一得到消息,立刻前往林昕臣打工的PUB,直接找上老板,並給那老板一筆錢後,要他辭退林昕臣。
當林昕臣氣悶地走出PUB,見到了楚羿塘,這才發覺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他憑什麼叫老板解雇他?
看這男人一身名牌、姿態優雅,在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五官凌厲,整體看來有種懾人的霸氣與陰沉,可以想象他的身分地位定是不凡。
問題是,這樣的男人根本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邊啊!
林昕臣眼中透露著戒備及防衛的神色走近他。
楚羿塘正倚在一輛白色蓮花跑車旁,這輛跑車樣式新潮流線,一眼便知是新出廠的車型。
向來對好車愛不釋手,卻又買不起的林昕臣霍然睜大眼、張大口,整個人完全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還好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否則,我一定會吃這輛車的醋。」
楚羿塘重新戴上黑色墨鏡,對林昕臣說︰「既然喜歡,那就上車吧!我帶你四處遛遛,兜兜風。」
「真的可以?」林昕臣歡喜不已,之前對他的敵意已莫名消失。
楚羿塘回應他一個率性的微笑,逕自坐進車內。
林昕臣立刻跟上,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正打算坐進去時才猛然想起,他還沒問他究竟是誰?為何又害他沒了工作?
「你憑什麼要我們老板解雇我,你究竟是誰?」他頓住動作,質疑道。
「先上車再說。」楚羿塘拍拍身旁的座位。
林昕臣愣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著。
「你又不是女孩子,還怕我帶你去賣嗎?」楚羿塘忍不住謔笑了兩聲。
林昕臣瞬間紅了臉,這才大膽地坐了進去。
當車子一上馬路後,那飛揚的車速、飄高的感覺,都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他不禁咧大了嘴,身歷于一種疾速的風聲中,不知不覺的發自內心地大笑出來。
「果然是好車,真是刺激!」他天真地沖著楚羿塘笑了笑.
「你似乎很滿意它?」楚羿塘不動聲色地問。
「滿意是滿意,但從沒想過自己可以買得起這種車,不過,今天能有幸坐上它,我已經很滿足了。」他心無城府地道。
「如果我把它送給你呢?」楚羿塘淡不見影地笑了。
林昕臣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說什麼?別跟我開玩笑了。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害我沒工作的事嗎?」
他驚訝又憤怒的反應和楚羿塘淡漠的神情,有趣地表現出強烈又極端的對比。
「你這麼肯定我是在開你玩笑?你可曾想過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我的確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來找我?在我的印象中,我並不認識你吧!」林昕臣壓下浮躁的心緒,強迫自己冷靜地回答。
「你多久沒回家了?」他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林昕臣愣了一下。「你到底是誰?」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楚羿塘簡單地說。
「我不回家!你憑什麼把我騙上車就要帶我回家?我才不要在家里當米蟲,一天到晚看我老媽的臉色,我要向她證明我不需要靠她養,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他的反應激烈,全身細胞都不禁緊繃了起來,眼眸也閃過幾許叛逆的神色。
「哦!原來當個PUB的服務生,便是你的畢生職志了?」楚羿塘冷不防的一句話,凍住了他的心,也將他的驕傲打入了谷底。
不錯,他目前不過是一家PUB的侍者,哪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大聲說話?
原來,這個男人和他母親一樣全是勢利眼,根本瞧不起他,老把他當成不務正業的壞小孩,總是比不過他那個千好萬好的姊姊。
其實,他也並非不喜歡姊姊,但他就是討厭她的自以為是,老是以她的想法來告訴他他該做什麼?她也不想想,她只不過大他三歲,了不起是個有著女圭女圭臉的老處女罷了
「你停車,我要下車。」他開始大吼道。
「稍安勿躁好嗎?別讓我還以為你才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楚羿塘皺眉道。
「我才不是毛頭小子,我早就服過兵役,再過幾天就滿二十二歲了。」林昕臣立即辯駁道。
「你當過兵了?」楚羿塘的口氣仿佛十足的意外。
「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當過兵,就該學會忍耐吧?瞧你急躁又不安的,一點兒也沒有服過兵役的樣子。說難听點兒,根本就叫〔幼稚〕!」楚羿塘重重地殺了他的銳氣。
「你……放我下車,就算你送我一千萬,我也不屑坐你的車!」林昕臣忿懣地直沖著他喊,還動手搶他的方向盤。
「別胡來!除非你想和我同歸于盡。」楚羿塘逼不得已,只好厲聲喝止他莽撞的行為!見他平靜下來,才說道︰「不過,你倒是挺有骨氣的。」
「你不是好人!還我工作來。」林昕臣又止不住忿懣地咆哮。
「我可從沒說我是好人啊!」楚羿塘俊美無儔的臉龐漾出三分邪味,抿在唇邊的嘲諷依舊。
林昕臣氣唬唬地看著他,卻又被他身上那股氣勢所迫,完全沒有了主張。
他眼睜睜的看著楚羿塘將車子開到他家門口,一點兒都不顧及他的感受,心頭翻騰的巨浪更是波濤洶涌了。
「我不進去,你把車給我開離這個地方。」林昕臣的音調中含著磨牙的尖銳。
楚羿塘只是瞪著他,冷冷地加上一句,「說你幼稚還不承認?你母親已經躺在床上直喊著你的名字,你還能視若無睹,安心的離開嗎?」
拋下這句話,楚羿塘率先跨出車外,逕自往屋內走去。
林昕臣瞪視著他的背影,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