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濕晴花春殿香,
月明歌吹在昭陽。
似將海水添宮漏,
共滴長門一夜長。
——宮怨
李益
清月高掛,寒蟬淒鳴。
「雨閣」的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數名僕婢匆忙的進出著,每個人的臉上皆布滿了倉皇的神色。
相較于屋外寒凍的天氣,屋內的溫度正不斷的升高著。
「你們到底在干什ど?叫你們把炭火燒旺點沒听見嗎?這屋子里真是見鬼的冷!」周嬸沙啞威嚴的聲音先是命令著,而後又轉向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女子,溫柔地開口,「蝶雨姑娘,你別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翟蝶雨渾身虛弱的躺在床上,一雙大眼無神的睜著。
她沒听到周嬸安慰的話,也沒听見僕婢們在屋內走動的聲音,此刻的她,腦中淨是一片空白,她完完全全無法思考,只感覺到一直有股熱流不斷的涌出、涌出……
那是什ど樣的感覺?
為什ど她會覺得心酸得疼?
為什ど她的身體也是空空的、飄飄的,像正在失去什ど似的。
是她的生命嗎?
「蝶雨姑娘,你要振作點,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千萬要撐下去啊!」周嬸聲音哽咽的說。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沒了……
突然,她想起來了,她記得她看到一幅令她心碎的畫面……
然後……她嚇得下小心從樓上重重的跌了下來……
她失了焦距的瞳眸頓時蒙上一層淚霧,睜大的眼瞳中進射出恐懼的光芒,微張的唇像是想要說些什ど,卻無法說出口,害她急得猛力的喘息著。
「蝶雨姑娘……」
周嬸見她神色不對,急忙輕喚了一聲。
然而,蝶雨卻恍若未聞。
她握緊的雙拳因用力而泛青,縴弱的身子因急劇的呼吸而打著顫。
終于……「啊……」
一聲淒厲吶喊沖出她的喉嚨,嚇著了屋內所有的人。
那一聲強過一聲的吶喊,像是帶著悲涼的控訴,逐漸上揚、再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