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易士山頂,白雪皚皚、風號雪舞,放眼望去一片銀色世界,蔚為奇觀。
黎語靚穿得像不倒翁一般,在飛舞的白雪中狂喜地歡呼、跳躍著。雪,雪,她終于看見那麼多、那麼深的雪了!
古子崴不忙不迭地跟在她身後,就怕她樂極生悲,摔了個倒栽蔥,倘若真不幸摔進這層層堆積的雪堆里,要將她拉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早知道她那麼容易興奮,那麼容易滿足,他早該帶她來看看這里的雪景了。
「語靚,小心點,當心摔著了!」
「你別掃興嘛!你長年在國外,看見雪已是見怪不怪的事了,可是我不一樣,我是第一次耶!」
黎語靚幾乎被一大堆喜溢眉琮的歡樂洪流淹沒了,壓根不在意古子崴說的話。
「你——」古子崴調侃的話還未說出,黎語靚果真應驗了他的話,一個不小心,摔了個大跟斗。
「哎喲!」黎語靚尖銳的叫聲貫穿了雲霄,但仔細一听,她可不是在哀嚎,而是欣喜歡笑著。「好好玩呀!夏克,你也來嘛!這雪里頭一點也不冷,像棉花一樣很好模的。」
「快起來,語靚!你現在不感覺冷,但等會兒若雪滲透到雪衣里,是會凍壞的。」古子崴連忙拉起她,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摟進懷中,搓柔掉她身上的雪。
黎語靚瞪大杏眼,一時語塞了,她不為什麼只要他每次一接近她,她就感到渾身不對勁,一股躁熱直竄胸中,甚至敏感的嗅到空氣中的危險因子正一步步逼過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在干嘛?想佔我便宜啊?」她的聲音既顫抖又微弱,對古子崴來說一點也構不上威脅。
古子崴不以為我忤的撇撇嘴,嘲諷的抬高充滿個性的美的唇線,你穿得那麼厚,什麼也沒模著,有什麼便宜好佔的?」
「那你抱我干嘛?」她驕傲的下巴微微抬起,眼楮譏誚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將你身上的雪片趕緊給溶掉呀!」他一臉的玩世不恭被無可奈何所取代。
「是嗎?」黎語靚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說道,但是,她好像還滿喜歡他抱著自己的感覺,那種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似溫暖又似安全,又似一種很沁心的柔情。
柔情?會嗎?他會對她產生柔情嗎?應該不會吧!雖然他好幾次表示過喜歡她,但那只不地是逗她玩的吧!況且,他又對自己的病情很自卑啊!她該不該著手幫他恢復自信心呢?
但問題是,她又該怎麼幫他呢?
不瞞自己的良心,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不及她心目中的英雄「鯊魚」,但也算是她所認識的男人中,最不讓她排斥的了。
「當然,走吧!你不是一個喊著想學滑雪嗎?前面有一場比賽,我先帶你去欣賞,之後我再依步驟教你。」
古子崴慢慢走向她,將他的手與她的交疊著。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對她表白自己的感情,或將他的大掌撫上她嬌女敕的臉頰,感覺她的柔和美。
黎語靚這次沒有排拒,她讓他牽著自己的手,感覺著從他手心中傳來的陣陣暖意,與若有似無的電流。
「老實說,我雖然很喜歡滑雪,但是也有點害怕耶!那會不會很難呀?」「不會,只要放輕松就好。」他一派輕松自在的語氣說著。
「沒辦法,那我只好把自己交給你!」她對他淘氣的眨眨眼,營造出一種輕松的氣氛。
「放心,我不會摔著你的。」他對她露出一抹慵懶的笑意;他笑得無心,卻足以令黎語靚撤下所有的防備,于是她愉快的點點頭,抬起步伐跟隨著他前往。
約莫走了十五分鐘,終于到達了比賽的現場,雖然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刻鐘,但對黎語靚來說卻像一世紀這麼長,因為在雪地里行走,除非有一點技巧,否則是會很辛苦的。
只見她東倒西歪地邁著步伐,好幾次若不是有古子崴強而有力的臂彎勾著,她老早又摔進了雪堆里,于是,她不時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更令黎語靚好奇的是,古子崴一樣走在雪地上,他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又穩又輕松愉快,難道這真是男女間的有差異?看來,以後她若想再在他面前爭取男女平等,準又會被他笑話了!
找了個最佳位置站好,黎語靚的心情興奮得無法言喻,看見類似波浪般的軌道,想像著自己能從這座山滑到另一座山,如果自己的身手真有如此「帥」的話,那該有多好。
古子崴握著她的手突地縮緊了一點兒,接著將她整個人拉近自己,將她的頭倚靠在自己胸前。之後黎語靚才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以他的背部替她擋掉由身後狂掃而來的狂風。她心頭百感交集,對他是既感激又佩服,更令她詫異的是,為何他的改變總是那麼的層出不窮,無論她的心情或生理都是如此的應接不暇呢?
「比賽開始了,注意看喔!盡量觀摩別人的姿勢,及握桿的動作,從最基本的去觀察。」他的聲音終于把她的思緒由他身上移轉到前面正賣力演出的選手上。但大體上來說,都有一定以上的水準。
霍地,「夏克」兩個字穿過她的耳膜,由主持這項比賽的播報員口中喊出。
古子崴只是靜靜地倚在樹干旁欣賞她的錯愕,在唇際勾起一絲蕭灑不羈的笑容,以其眩惑迷人的風采,步履輕盈的爬坡而上。
真的是他!他參加了這場比賽?
黎語靚望著他步伐穩健的慢慢接近出發點時,心情也跟著狂舞了起來,仿佛比賽者是她,這種希望他能獲勝的強烈心情,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哨音響起,他俯沖而下,動作之矯捷流利,宛如白浪中的一只大白鯊,乘風破浪,恣意遨游著……
旁邊的障礙如同虛設一般,對他來說毫無作用,他根本視若無睹,而它們也壓根踫不著他的一毫一發,他的周邊仿佛會發射出某種磁力圈似的,所有的物體在他經過時,都如同狂風掃落葉般躲得遠遠的。
他技巧之精湛立即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連黎語靚都在情不自禁下為他淌下興奮激動的淚水……」
「夏克!夏克!加油!加油!」當他沖過她身邊的剎那,她忘情的喊叫著,她不知道他听了沒有?只曉得為他努力嘶喊著。
古子崴當然听見了,那一聲聲賣力的加油聲是他心底的一股熱流,就因為她,他要愈滑愈好,不能讓她失禮。
果然,冠軍得主是夏克!
古子崴的成績遠遠地超越了其他的選手,甚至只與世界紀錄保持人的成績相差了半秒,是古子崴真不及他嗎?
只有他心里有數,因為他一向不喜歡破紀錄,這樣只有引來更多人的矚目,如此一來,他又怎麼辦他的事呢?
「夏克……」當他拿了冠軍獎座回到黎語靚的身邊,將它獻給她時,她驚愕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這只是一個私人舉辦的小比賽,但對黎語靚來說是很難得了,她怎麼好意思收下它呢?
古子崴見她遲遲不敢伸出手,于是當著大家的面,大聲疾呼道︰「這個獎座我將獻給一位在我心目中最可愛善良的女孩——黎語靚小姐。」
當下,掌聲四起,在這個感人的氣氛中,黎語靚不再猶豫了,她緩緩伸出手將它抱個滿懷,也哭倒在古子崴懷里……
在這麼寒冽的季節里,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倒是滾滾的熱流經由他粗獷的胸膛徐徐滑向她的心海。
???
「對,左腳先跨出去一步,借著右腳的力量往後蹬,盡量保持平衡……對,就是這樣,好極了!」
彩霞幕天,晚風澹蕩,已經是黃昏時刻,也正是山頂起風之際,但黎語靚依舊樂此不疲的陶醉在滑雪之樂中,絲毫無覺于時間消逝得竟是那麼快。古子崴見她興致正濃,亦不願破壞她這難得的快意,于是捺著性子,毫不厭煩的教導著她重復的步驟與要點。
「真沒辦法,為什麼我老是學不會呢?我一向運動細胞不差的呀!瞧你在雪里有如生龍活虎一般,我卻像極了行動不便的小兒麻痹患者。」黎語靚不服氣地在那兒咕噥抱怨著。
「想學會滑雪並不是一蹴可幾的,必須要花時間去學習,你也只不過學了半天,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別太不懂得滿足了。」黎語靚那一抹我見猶憐的嬌嗔模樣,讓古子崴不由自主的放柔聲調
「是嗎?這麼說,我並不是笨得無可救藥。」她的眼楮突然明亮得宛如兩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喜不自勝的問他。是好強得無可救藥,他儼然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
「你不想教就算了嘛!你以為就只有你會呀!我隨便跟別人拋個媚眼,可是有一大堆男人爭先恐後的自願教我呢!」
黎語靚長得亮麗可人,是有不少白皮膚、藍眼楮的異國青年對她示好,但都被古子崴不露痕跡的暗中擺月兌掉了。
想不到還是被這丫頭給看穿了!
現在日已西沉,不少人都回山腰的觀光飯店休息了,一眼望去,已不見他倆以外的人影了。
「好啊!你就拋給我看呀!我倒要瞧這百萬伏特的電波最後被誰接到了。」他明知沒人,所以故意壞壞地這麼說。
「你不信?好,那我就試給你看!」黎語靚不信邪的往身旁一看,準備施展她的媚眼功。哇 !不得了,放眼五里外,全是白雪一片,而且還幽靜的嚇人,就是沒有她可以拋媚眼的對象。
咦!他不是人嗎?黎語靚騎虎難下的看著古子崴,打算來個改弦易轍,把目標轉向他。
古子崴攢著眉看著她,奇怪!她眼楮疼嗎?還是進了風沙呀?怎麼老對他眨個不停,這模樣可滑稽到了極點。喔——搞了半晌,他終于懂了。
「你在干嘛?是不是該送醫院了?」他不是看不出來她的目的,還故意挖苦她,這種人有夠「狗血」了吧!
「你說什麼醫院?」她駑鈍的不知他在取笑她。
「眼科呀!」講完這兩個字後,他還忍俊不禁地朗笑了起來。
「好哇——你——」她掄起拳朝他身上飛去,卻被他一手給攫獲住了。
他特意拉近他倆的距離,多少嗅出了一些火藥味,「若氣斷了腦動脈,或中風了,我可扛不動你這個小不倒翁回去啊!天已經愈來愈黑了,趕緊回去吧!」
隨著他吐出的話語,她隨意地往天空一瞄。怪哉,剛剛不是還一片光明嗎?曾幾何時,已成了黑壓壓一片了。
「回去就回去,為你氣壞了身子,多劃不來呀!」說完,她隨即揚起高傲的下巴,旋足往回走。
「等等!」他笑了笑,那笑容好像笑她是白痴似的。「從這兒走回飯店少說也要個把鐘頭,你打算就這樣走回去?」
黎語靚看看天上,又看看四周,「既沒飛機又沒車的,難不成要我用爬的?
古子崴用力拍了一下額頭,強忍住泉涌的笑意道︰「你可真天真,你以為你是第一夫人,人家還備飛機備車的等著你,再說,這種雪地車子根本動不了。」
「那怎麼辦?該不會是你願意抱我回去吧!」她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發覺自己簡直就快受不了了!真搞不懂他,有時那雙眼溫柔的要死,有時他那張嘴說起話來卻又得理不饒人。當她是什麼呀!表演演技的對象嗎?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會提早嗝屁回去見祖宗的。
「還不錯嘛!」一猜就中。
黎語靚霍地一驚,他想干嘛?這種雪地的他要抱著她走!她該怎麼說他?應該說自不量力?還是傻的可以?「你怎麼做事老是不按牌理出牌呢?這是什麼鬼辦法,我可不願意跟你一道摔個狗吃屎。
「此抱非彼抱,一試就知道。」天呀!他還押韻耶!這是什麼?五言絕句嗎?
黎語靚只好眼睜睜瞧著他站上她腳下的雪橇,蹲綁緊腳上的系繩,然後將她的手環繞過他背後伸至他身前,開始表演著飛象過河的本領。(因為他倆就像兩只圓滾滾的大象)「把眼楮閉上,只要跟著我的身子搖擺即可,就這麼簡單。」
速度真快,像極了在山間疾奔的美州豹,她閉上眼,盡情享受著這種風速的塊感。當冷冷的寒風滑過臉頰時,黎語靚興奮的大喊出聲;最後,她忍受不住狂風掃過她面頰的刺疼感,于是將臉龐緊緊抵著他的背部,縮緊手力量,聞著自他男性的陽剛之軀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一股原始狂野和著草地香的味道……不知怎地,聞著聞著,她竟連一丁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直被這溫暖粗獷的氣息給抑了下來。
最後,她有信心自己能面對這種驚險刺激的鏡頭,于是偷偷地睜開眼,想再加一點兒刺激的效果。
想不到的是她看見的景象完全和她想像的不一樣,古子崴由于趕時間,希望在天色全黑以前的達目的地,所以他並沒照規劃好的路線,而是穿越一些小徑,希望在小路顛簸的很,他們一會兒飛起,一會兒落下,由于他技術太好了,所以她剛才閉上眼時,一點也感覺不出他們是在這樣的情況滑著雪。
眼看前面又是一個小山溝,他準備飛越過去了。
「危險!不要——」黎語靚一掙扎,緊張過了頭,霍地松了手。古子崴被她的叫聲弄得心一擰,在感到腰間的手離開他的那一剎時,驟然丟掉了手上的撐桿,回身抓緊她。
該死,她干嘛睜開眼!
經過黎語靚這麼一攪和,再加上她死命拉住他的手,古子崴再怎麼厲害也穩不住自己的重心了。當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黎語靚,于是,在緩緩下墜時,他將她緊抓在懷中,以免踫觸到硬物而發生撞傷。
「砰!」終于到達最底了,幸好身上是深厚的雪,兩人均未發生什麼外傷,只不過古子崴抱著黎語靚當她的肉墊,這麼一震也讓他有得受了。
「喔,要命!老天!老天!天殺的!」
他僵著臉看著天上漸漸露出頭的下弦月,抱怨連連……
「夏克,我……我不是故意的……」現在他倆的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兩腿張開,坐在他那兒的上面,這情況讓他倆都不自覺都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你除了會說我不是故意的,還會說什麼?」他不近人情的咆哮出聲,這可是他第一回對她惡言相向。
「你……我已經道歉了,你還那麼凶!」她也臭著一張臉,死命的想爬離他身上,可惜穿得太多了,怎麼動就是離不開原位。
「我哪有凶,你沒看見嗎?從這兒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米高,你當我會飛天遁地?」她怎麼老愛趴在他身上,趴著也就算了,還在那動來動去的,當真以為他性無能呀!
黎語靚想翻過身,可是就是無法如願以償,那動作簡直就像一只吃得過肥的母豬躺著等宰的蠢樣。
「我這次可沒硬抓著你不放喲!你怎麼還不起來呀?」他無辜的表情底下隱藏的是一抹戲謔的趣味。
「你不幫我,我起不來呀!而且,我感覺愈來愈冷了。」她面如槁灰,是既然生氣又害怕。
對!冷呀!這個山溝剛好是一個風袕,古子崴被壓在身下沒什麼感覺,倒真是地方避難,相信他倆都活不過今晚。
她窩在他有微微地發著抖。
「語靚,你真的很冷?」古子崴甚至看見她紅潤的嘴唇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紫。他眉鎖眼沉,立即月兌下自己身上的雪衣蓋在她身上,並緊緊擁著她,企圖提升她的體溫。沒辦法了,他必須把握時間月兌困,于是,他伸出左手,掀開表蓋,按下了緊急傳訊鈕,希望他那四個弟兄至少要有一個接收到才行。
眼看閉閉雙眸的黎語靚絲毫沒有起色,他的心又是一陣怞痛;都怪他,他不該任她滑雪滑得這麼晚。
余光往右一瞥,古子崴突然瞄見一個黑色的細縫,他向前仔細一瞧,真是天助他也!是個洞,是個幾乎被雪淹沒的洞口。
在欣喜之余,他將黎語靚放在地上後,拿著掉落在遠遠邊上的一支雪橇,狠狠地撞擊著那洞口,一——二——三——連撞三回,那堆雪終于被他的蠻力給撞倒了,他趕緊清除出一條路來,將黎語靚抱了進去。
里頭的氣溫雖也光不過陰寒,但總算比外面高出個幾度吧!
「語靚,語靚……」他試著叫醒她,在這麼冷的地方睡著總是不好的;他又輕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黎語靚迷迷庚傅惱趴雙眸,瞟了瞟四周,「夏克,這是哪兒?我們……我們會興地死啊?」她一滴淚斜斜淌下了他的雪衣上,她這才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已披在自己的身上。
「你……你的衣服,快穿上!我不需要,你這樣會凍壞的。」她急得將雪衣遞給他,硬逼著他穿上。
古子崴感動的搖搖頭,「我還撐得住,倒是你,你絕不能有什麼事。乖!听我的穿上它。」
「夏克……」她囁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抓他的手,她感覺得出他的身體也已漸呈冰涼,「我真該死,真該死,太不听講,太任性了!」
「現在別說這些,保持體力要緊。你待在這里,我去找找看還有沒有什麼御寒的東西。」他對她一笑,眼光似一族族溫暖的燭火般,令她從內心深處感覺溫暖了起來。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她依然不放開他的的
「傻瓜,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去去就來。」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柔荑,在得到她的允許後,才放心大膽的離去。
他猶記得方才在山溝處看見一包東西,如果是能用的就好了。
古子崴走向那玩意兒,小心翼翼地打開它——媽的,全是些廢物,只剩幾個破紙杯和發了霉的食物。
他緩緩往前走,那兒有斜坡擋著,風雪較小,雪層堆積得也較淺,他往前一踏,立刻驚覺腳下不對勁,軟綿綿的並不像雪片,他低頭立即挖開一些雪堆,赫然發現底下是一包睡袋。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睡袋呢?他的視線往身梭巡了一遍,這才在十公尺遠處看見有一具已呈白骨樣的……看樣子,已有好些年了。
唉!又是另一受害者,想必這東西是他的吧!
古子崴撿起那睡袋,在那主人的面前行了一禮,默聲念道︰逼不得已,借睡袋一用,若有機會出去,必將你安葬。
雪勢愈來愈大,古子崴搓了搓了手,想搓去那股寒意,然後靜默地走回洞袕中。
???
「語靚,你瞧我找到了什麼。」
古子崴將東西拿給她看,但唯有來源的真實性他隱藏了起來,否則,黎語靚可能願凍死也不會用它。
「是睡袋!你怎麼找到它的?」黎語靚頭一次發現她那麼喜歡這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愛死它了!
「在外面雪地上找到的,可能是以前的人不小心留下的吧!」他照先前早已想好的說詞說了一遍。
「對,我們是該感謝他。」他的眼光一陣幽暗。
「有睡袋了,我們可以睡睡袋,來,快把雪衣穿上吧!」她趕緊月兌掉身上的雪衣,交在他手里。
他點點頭,「來,我幫你弄睡袋,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古子崴起身攤開睡袋,然後將她裹在里面,將拉鏈拉上。
「一人份的睡袋而已,你用吧!」在古子崴暗忖,他要是真跟她擠在同一個睡袋中,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
「難道你是鋼筋鐵骨,不怕冷?」她可不希望他因為要耍男子氣概而虛擲性命。
「不是不怕冷,是還撐得住,別管我,你先睡!」他蹲坐在角落,找尋著一些可燃物體。
「喔,好吧!」看他這麼堅持,黎語靚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太 裊耍不睡就不睡吧!那她也省得犧牲自己了。
她當真是疲倦極了,也累壞了,也許是對他的一種信任吧!于是,她慢慢放寬心,漸入夢鄉。
驀地,一股寒風自洞口掠進,將沉睡中的黎語靚給冷醒了,她打了個冷顫,倏地睜開眼,這才想起她的慘況。
對了,夏克!他呢?他沒丟下她吧!
她陡然翻起身,扒開睡袋,從里頭鑽了出來,借著雪地反映的月光找到了他的影子。
黎語靚瑟縮地跑到他身邊,發現他全身冰涼,一動也不動的臥躺在角落。
「夏克!你怎麼凍成這樣?夏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推帶搖的想喚醒他。
「你別嚇我呀!夏克!」
她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果然發生了作用,他微弱的動一動身子,像是回應她一般。
「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嘛,快呀!」
夏克仿佛不勝其擾似的,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瞪著她,「我沒被凍死,可能會先被你吼聾了。」
這下黎語靚可是火冒三丈了,「你沒怎麼樣,為什麼不吭聲?你知道我有多著急,我——哇——你……你欺負我。」
念著罵著,她竟然在他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大哭出聲,嚇得他想不振作都難。
「語靚,語靚,別哭了,我不是不理你,而是我方才臉都變成了冰棒,想開口卻很無奈,你知道嗎?」他搓了搓面頰,不停地哈著氣。
「你都沒睡呀!一定是冷得睡不著!」她的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一扭就停。
「你怎麼跑出來了,快回睡袋里去。」古子崴過才注意到她竟然抖著身子在和他說話。
「不要,你不睡,我也不睡。」她語意堅決的說。
「別傻了,我是個男人,跟你擠在一人份的睡袋里,我可沒辦法不想入非非。」他並不是騙她,而是他的確對自己向來有把握的自持力懷疑了起來。
「我不怕!」喲!她這話倒說的擲地有聲的。
「到時後你可別落荒而逃啊!」他冷硬的心快要陣亡了。
「我不會。」她豐滿柔軟的嘴唇抖了抖,仿佛正忍著劇烈的寒冷。
「我若不去,你鐵定也不去睡?」古子崴仍猶豫著。
「不去!」
「罷!」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實在無法再見她那強打著精神的模樣,另一方面,他自己的確也凍僵了;他想,他死對她也沒好處吧!于是,一把將她抱到睡袋旁,將兩人的雪衣都褪除後,將它閃覆蓋在牌袋上方,然後他緊緊抱著她一同鑽進睡袋內……
古子崴露出了個淡不可聞的笑容,此時此刻,他只願沉溺在她清新的女人香中……
黎語靚被他寬廣的胸膛整個擄獲住了,她絲毫不敢動,既尷尬又享受于這樣的氣氛中,他滿是陽剛的體味與溫暖的體溫將她桎梏了起來,她發覺自己像極了悶燒鍋里的東西,此時正慢慢發熱發燙,就快要沸騰了!
為什麼他的胸膛如此寬厚?為什麼他的肌肉那麼堅硬?她甚至感覺得出來,他糾結成一塊塊的二頭肌是那麼的令人嘆為觀止,在他戴著銀絲框眼鏡的斯文外表下,不應該是這樣的體魄。
眼鏡?她好像自從掉進這山溝內後就不曾看見他戴過眼鏡了。
她猛地一抬頭,剛好對上他一雙如火猛燃的眸子——
那雙像是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燃燒成灰燼的火熱雙眸令黎語靚感到困惑,這是他嗎?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長相並不斯文,非但如此,他還有一種可以奪人魂魄的勇猛狷與孟浪霸氣。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被那副眼鏡給蒙騙了!
他令人心顫的熾烈瞳眸,射出一道道令她迷惘的光芒,漸漸地,她感覺一陣柔軟貼上了她的唇,那是一雙滾燙膠著的唇瓣,顫得她心蕩神馳,久久不能自己……
她真的好香,一股沁入鼻尖的百合花香氣漫游在他的四周圍;她的唇好軟,讓他忍不住一再的品嘗;她的蜜汁好甜,令他忙不迭地想汲取更多。
她那褪下雪衣的身軀是那麼的玲瓏有致,他的手不自覺地撫觸著她的腰際,想溶化在她嬌小柔軟的身子中。
他的手好燙,為什麼他所撫觸的地方都會燙得讓她心顫,但她並不討厭這種滋味,反倒有些期待……至于期待什麼,她也不知道。
他知道他會按捺不住想擁有她,所以自一開始他就不願和她擠在這件充滿綺麗幻夢的小小空間內;而現在他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手,更無法控制那股猛烈想要好好愛她的心。
于是,他的手大膽地掀起她的毛衣,從底層鑽了進去,輕輕掠過她早挺硬等候他多時的侞峰,黎語靚一陣顫動,輕輕逸出一聲吟嘆。
然而古子崴卻不滿足似的,隨即將整顆腦袋伸了進去,輕輕吸吮著粉紅蓓蕾,雙手更是捧起她的婰部,給予她前所未曾領受過的歡愉境界,更激出黎語靚一陣陣狂喜與呼之欲出的吶喊聲。
怎麼會這樣?她感到好躁熱啊!小小天地以外的風雪早已被她撇在一邊,宛如自己身陷在赤道上,那種想要月兌困而月兌困不了的閉塞痛苦,讓她難耐地想大聲吼出。
「好好睡一會兒,這樣抱著你,你就不會冷了。」他含著她的蓓蕾,聲音灼熱且含糊;古子崴拼命地壓抑住自己,他希望她能完全準備好,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先睡一覺,才能有完好的體力應付接下來的沖擊。
他不是「性無能」嗎?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調情技巧?而他為什麼又要停了下來?對,她何不趁現在勾引他,幫他重振雄風!至于後果,她根本不想去考慮。
于是,她有樣學樣,亦伸出她柔軟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游移著,而且低下頭吻著他的頸背,在他耳際哈著氣(這可是她從電影上的床戲看來的,不試著用用,怎麼知道會不會像他們所演的那麼好用。),看樣子不對耶!他全身都僵住了,怎麼會這樣呢?看來大概是功力不夠吧!于是,她又加把勁兒,把電影中的情節全都搬上來了,她輕咬了下他的耳垂,並用舌尖沿著他剛硬的頸線游移著、啃咬著……
「你在干嘛?」古子崴將半個頭從她的衣衫里挪了出來,面紅加上耳赤,自喉間硬擠出的聲音既粗嗄又喑啞,眼珠子四周全如火焰般的燃燒著。「我在幫你,引誘……你,說不定你就可以……可以當個正常的男人了,以後就不用……自卑……」她好害怕呀!為什麼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如果你醫好了我,而我卻欲罷不能呢?」他遽然升起一把怒火,囤積在胸口,他氣她為什麼是這個理由,難道就不能說愛他嗎?更氣她這種悲天憫人、樂善好施的精神,倘若今天不是他換作另一個男人,她是不是一樣秉持著她那獨一無二的古道熱腸胸懷幫他呢?
「我……我……我不知道。」黎語靚矛盾了,他說的也對,要真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什麼不知道?」他氣極敗壞到簡直快要瘋了。
「大不了……大不了就順其自然嘛!反正我又不是孩子了。」見他氣成這樣,她干脆信口胡諂。
「如果今天抱著你的人不是我呢?」他屏著氣又問。
「不是你?」黎語靚了想,不是他,那怎麼可以!「那不行,我一定會設法逃路。」她下意識地喊出。
古子崴輕撇嘴角笑了笑,這小妮子八成愛上了他而不自知,至少她願意給他,而不是給別的男人。
「好吧!那麼,我接受你的勾引與治療。如果你是在做男性持久力的考驗,我可以向你保證已經到達爆破的極限了!」
輕輕地,他又封住了她的紅唇,這回不同于方才,他全心全意的想取悅她,盡情其中。睡袋中的空間雖小,但也增加他倆的親密度,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佔據了她的咽喉,雙手並往下滑,探索著她的核心;黎語靚驚悸得只能無能為力的在火焰中燃燒、顫抖、吶喊、尖叫!
當她無意間觸模到他熾熱突出的男性象征時,她驟然張大眼,滿臉的迷思與怔忡!但她此刻已無心去探究,更不想去了解。
「我從未說過我有病,也從不承認我性無能,更不叫‘袁亮鍘這個蠢名字。」他知道她的疑惑,自動獻上了答案。
她的尖挺摩擦著他的胸膛,略微嬌嗔地道︰「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將計就計,順其自然。語,你可以怨我,可以退縮,只要你開口,我可以讓你全身而退。」
話雖這麼說,但他手上的動作依舊狂熱,壓根沒有想停下來的念頭。而黎語靚終于懂了,她願意付出給他,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自從認識他那天開始,她就信任他,喜歡纏著他,更喜歡拿「鯊魚」來激他,甚至不嫌棄他的「病」,而極力想挽救他的信心,難道這就是「愛」?
她愛他,所以不計較是不是給了他。
「我不想全身而退,只願與你共赴雲雨。」她大膽的說出。
她的這段話,對古子崴來說仿如天籟之音;他輕喟了一聲,再度俯,他發誓他將用他的一生來愛眼前這個迷亂人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