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介恆心里著急的想著,該死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老大到底跑到哪里去鬼混了?他會不會忘記今晚這場追加的演唱會呢?可是宣傳明明說昨晚才提醒過他……該死的,老大這次的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吧?一萬五千名觀眾……他若再不出現的話,今晚的演唱會就真要鬧空城計了,該死的,真是急死了。
「喂,你等一下。」見撞到她的男子迅速離去的背影,傅雋恩突如其來的想到他或許知道演唱會入口處在哪兒,她急遽的沖到他前方,以倒退走的方式抬頭望著他問︰「可不可以請問你知不知道‘兄弟’演唱會的入口處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訴我啊?」
因為倒退走,她根本沒注意到後方有三層朝下的階梯,所以在毫無防範之下,腳下一個踩空,她整個人已花容失色的往後摔去。
「小心!」殷介恆即時攬住她腰身,雖救了她讓她沒有摔下階梯,但兩人卻同時狼狽的跌倒在地,尤其那跌倒的姿勢絕對可以讓人想入非非,傅雋恩整個人趴在殷介恆張開的兩腿間……
「介恆,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這邊和女人親熱,看來我們哥倆好還真是一對寶哩。」不知何時靠站在牆面上的殷介毅,似笑非笑的看著糾纏在地板上的兩人,揶揄的挑眉笑道。
「老大!」一听到聲音,殷介恆立刻轉頭望向令他擔憂得幾乎要短命的殷介毅,但听到殷介毅口中吐出的戲謔卻讓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你在胡扯什麼?」他輕輕推開壓在身上的傅雋恩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給你抱到,有事也會變沒事。」听到他的問話,殷介毅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老大。」殷介恆無奈的求道,然後由地板上站了起來走向他,「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打你的行動電話也沒人接,我還以為今天的表演要開天窗了。」
「放心、放心,我這不是來了?」殷介毅笑哈哈的說,並一把勾住了殷介恆的肩膀,「走吧!我們倆再不出現在小陳面前,他這回鐵定會昏倒。」小陳是「兄弟」的宣傳。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殷介恆一听他這麼說便立刻點頭。
「快走吧,我跟小陳說出來打個電話,結果一去不回,他現在一定快要急死了。」殷介恆邊說邊走,卻突如其來的被人給拉住。
「等一下。」傅雋恩拉住他叫道。
「還有什麼事嗎?」殷介恆回頭問道,卻因第一次清楚見到對方的臉孔而重重怔愣了一下,「你……是你?!他臉上充滿了驚喜。
「怎麼,你認識我嗎?」傅雋恩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殷介恆摘下臉上的墨鏡。
「是你!大混蛋。」一看清他的臉,傅雋恩便不由自主的月兌口叫道。
「大混蛋?」一旁的殷介毅立刻挑眉,他對于這三個字感興趣極了,不知道他老弟對眼前這個可人兒做了什麼壞事,竟讓她指著鼻子罵大混蛋,這可鮮了。
殷介恆在笑容中皺起眉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她對他的稱呼才好,大混蛋,老實說他實在不太喜歡這個稱號。
「你們也是來听‘兄弟’的演唱會嗎?那你一定知道入口在哪里嘍,我跟你們一起走。」雖然叫他大混蛋,但傅雋恩現在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你是我的救命菩薩的表情,她興匆匆的說道。
听見她說是來听「兄弟」演唱會的殷介恆挑了挑眉,然後看著她,他突然雙手抱胸,不疾不徐的對她說︰「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兄弟’這對雙人組合。」
事實上他壓根兒不相信她會是「兄弟」的歌迷,會特地跑來這里听他們的演唱會,因為在面對他們兩「兄弟」時,她沒尖叫出聲追著要他們的簽名就算了,連著兩次他向她自報姓名時,她竟都破口大罵他是神經病,所以他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她絕對不是「兄弟」的歌迷。
「我是不知道呀。」她一臉童叟無欺的表情老實說。
听到她回答的殷介毅臉上勾勒出一抹笑。
而殷介恆卻忍不住輕蹙了一下眉頭說︰「但是你說你是來听‘兄弟’的演唱會。」
「我是呀,不過我可能跟你們不一樣,我是為了工作而來的。」
「工作?」殷介恆不自覺的看了殷介毅一眼,「什麼工作?」他問。
「保護……」心直口快的傅雋恩忽然捂住嘴巴,現在敵暗我明,不管是歌迷或工作人員,只要是出現在「兄弟」周遭的人都有可能是敵人,她得謹言慎行、小心禍從口出才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抬高下巴,橫眉豎眼的瞪著他叫道,卻又問︰「你到底肯不肯帶我到演唱會場的入口呀?」
殷介恆對她的拒絕回答並不生氣,倒是對她橫眉豎眼的表情皺起了眉頭,「你這算有求于人的態度嗎?」
「你不肯幫忙就拉倒,小氣鬼!」狠狠瞪了他一眼,傅雋恩一臉稀罕的表情甩頭就走。
「喂,你……」殷介恆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拉住她。
「干什麼?」傅雋恩轉身吼道,順勢甩開了他。
「你不是找不到入口嗎?我帶你去。」看著「恰北北」的她,殷介恆投降的說,然後轉頭望向從頭到尾皆以看好戲的表情,倚在牆邊看他們的殷介毅說︰「老大,你先走,我送這位小姐到入口處後隨後就到。」
「OK。」殷介毅帶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笑容離開牆璧,直起身,「美麗的小姐,我們下次再見嘍。」他在拋了一記飛吻給傅雋恩之後,才以輕快的腳步離去。
「他腦筋有問題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傅雋恩用兩只手指措著腦袋瓜轉了轉,覺得莫名其妙的轉頭問殷介恆。
看著她的表情與動作,殷介恆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她不是特意針對他叫混蛋、神經病、通緝犯而已,對于任何一個她覺得怪異的人、事、物,她都會有些怪異的評語。腦筋有問題,呵呵,老大要是知道她對老大飛吻的反應竟是問他︰老大腦筋有問題嗎?老大鐵定會吐血的,真是好笑。
「笑什麼?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到入口啦?」
「走這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殷介恆說,「對了,既然你我這麼有緣,接二連三的踫了那麼多次面,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傅雋恩。」她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諱的回答。
「傅雋恩?」
「很男性化的名字是嗎?不過我卻很喜歡它。」傅雋恩見怪不怪的說道,此時她左前方出現了一道門,她以為那便是入口,遂毫不猶豫的走到門前方伸手將它推開。
「別開!一殷介恆淬不及防的阻止她,只可惜慢了一步。
只見傅雋恩將大門推開,門內嘈雜無度的人們,因為門口突然傳來的亮度而安靜,紛紛轉頭一探究竟,然後就異口同聲的尖叫出聲。「啊——是介恆,是介恆!」
殷介恆的大批歌迷尖聲大叫的一擁而起沖向他。
「該死的,雋恩快過來!」殷介恆難得的詛咒出聲,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傅雋恩拉至
懷中,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大門拉闔了起來,阻止門內那群瘋狂至極的歌迷們。
「你干麼?想非禮我呀!」傅雋恩對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迅速由他舉起手關門的腋下鑽離他的懷抱,生氣的嘲他吼道。
「非禮?」听到她的指控,殷介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還以為她會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門內那堆女人會這麼激動叫著他的名字,沒想到她竟會迸出這麼一句話,非禮她?他想都沒想過,將門上的活動鎖扣好轉身面對她,他說︰「入口就在左前方不遠處,你快去吧。」
「你不來嗎?」傅雋恩已經轉身要走了,卻又突然回過頭問。
微微一笑,殷介恆站在原地對她搖搖頭。
「怎麼了,你不是來听演唱會的嗎?怎麼又不去……」說著說著,傅雋恩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聳一聳肩道︰「算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我也不管你了,謝謝你替我帶路,再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殷介恆喃喃自語的念道︰「我們待會兒見。」
演唱會散場,眾人魚貫走出,慢慢的離開會場時,傅雋恩卻依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她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說明了她現在有多生氣。
她是個白痴!
她想,他們倆現在一定在這樣嘲笑她,可惡的大混蛋,竟然這樣耍她,她在他們面前「兄弟」長、「兄弟」短的時候,竟然半句不吭的不肯告訴她,他們倆就是她口中的「兄弟」,哦,該死的,真是氣死她了。
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超人氣的偶像實力派巨星,殷介毅、殷介恆兄弟,她所要保護的竟然是那兩個人,那兩個混蛋王八蛋。
可惡的,她真後悔接了這個Case,竟要保護那兩個混蛋,喔,就讓他們倆被人扒皮,或剁去喂狗吧,她才不想理他們哩,真是氣死她了。
呼,可是氣歸氣,她真能不理嗎?既然答應人家接受了這個委托案,她說什麼也不能食言而肥,畢竟做偵探,最重視的就是信用問題,如果沒有了信用,她還做什麼偵探?不行,再怎麼討厭那兩個混蛋,恨不得他們被亂刀砍死,但基于責任感,她還是
必須去保護他們倆,呀——真是氣死她了。
「小姐,我們要關門嘍,你還不走,難道要住在這里嗎?」
「喔,對不起,我就要走了,我……」匆忙的轉身朝出口走去,傅雋恩被站在門口處的人震愕在當場,「你!大混蛋。」她瞪著門口的殷介恆咬牙道。
「哈……」殷介毅哈哈笑的由門後走了出來,他搖著手中的一串鑰匙,擠眉弄眼的對殷介恆揶揄道︰「我才在奇怪,每次演唱會一完便第一個‘落跑’的人,這回怎麼會連‘落跑’的家伙都忘了帶走,而且還遲遲未有返回的動靜,原來是為了……哈……情竇初開喔,介恆。」
「老大!」殷介恆的臉不由自主的出現一抹窘紅。
「你們這兩個大混蛋來這里做什麼?嘲笑我笨嗎?」傅雋恩怒氣沖沖的走到他們倆中間,仰頭左右望,死瞪著他們。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殷介恆有些緊張的說道,他實在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他還以為她會驚訝他的身份,沒想到……唉,她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與眾不同呢?這也難怪一向對感情、女人沒什麼興趣的他會為她所吸引了。
「什麼叫誤會?,把我當白痴耍的不是你們嗎?什麼叫做誤會了?你們這兩個大混蛋!」傅雋恩踞起腳跟與殷介恆平視,怒不可遏的打斷他的話。
殷介恆被她的氣勢逼退了一步。
殷介毅卻在一旁笑了起來。「這麼說就太不公平了,小姐。」他對她左右晃動著食指,像是在教導小孩般的說道,「你既沒問我們是誰,我們當然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們是誰了,難不成你要我們遇人就說我們是‘兄弟’嗎?那樣子好像有些愚蠢喔。另外,我們介恆弟弟可是特地留下來等你的,你沒有表示一些感動就算了,怎麼還可以破口大罵他混蛋呢?這樣不行喔!」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傅雋恩生氣的叫道。
「在下殷介毅。」殷介毅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反倒中規中矩的朝她鞠躬哈腰,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吻,「如果介恆弟弟打動不了美人心,別忘了來找我喔,美麗的小姐。」
「你這個神經病!」傅雋恩像是甩掉手上蟑螂般的甩開他,被他吻完後覺得骯髒,還伸手到背後用力在衣服上摩擦著。
「哈……」殷介毅忍不住又大笑出聲,「介恆,加油呀!這妞不好弄喔!」他突然重重的拍了殷介恆肩膀一記,開玩笑的對他挑眉道︰「不過如果真沒辦法的話,可別忘
了我這現成的軍師喔,大不了在結婚的時候少收一個紅包,懂嗎?」說完,他便大笑著離開。
「他真是你哥哥?」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傅雋恩懷疑的問。
殷介恆轉頭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說明了他完全不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是真的親兄弟。
不過傅雋恩立刻替他解了疑惑,「簡直是個神經病,你怎麼會是他的弟弟呢?」
「哈……」呆愣了一下,這回換殷介恆大笑出聲。
對于她總是出人意表的言行舉止,他實在不得不無條件的投降了。神經病是嗎?她大概忘了她也曾經將這個稱號送給他,神經病,老大和他果真是一對貨真價實的兄弟,要不然也不會同「病」相憐了,哈……
悄悄的溜進門內,再輕輕的關上房門,傅雋恩走向背對著她,面向映著她身影的鏡子,卻對她的到來不知不覺,不知道為了什麼而發呆的殷介恆身後,出其不意的用力拍了他一下。「喂!」她大叫一聲試圖驚嚇他,而他果真也給她嚇了一大跳。
「雋恩?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怎麼進來的?」驚魂未定的殷介恆在見到她之後,訝然的叫道。
自從上回演唱會之後,殷介恆與傅雋恩便不知在什麼情況下成了朋友。對殷介恆來說,他是單純的喜歡她、想追求她而和她成為朋友,但對傅雋恩來說,和他成為朋友卻是為了工作,因為只要能和殷介恆成為朋友就能接近他,只要能接近他,對于保護
「兄弟」的委托工作便算成功了一半,這樣的劇情發展對她來說是絕對出乎意料之外,但說實在的,她快樂得不得了。
借著叔叔與偵探社全體冷落她為由,她憤然的以拒絕上班為抗議,結果卻暗中開始委托的工作,慢慢接近「兄弟」以完成任務。
她的一切改變與所作所為看在大家眼里雖然有些奇怪,卻不至于會起什麼懷疑,畢竟迷戀偶像這事幾乎每個人都會有,她突然迷戀起「兄弟」這對紅透半邊天的偶像,整日追著他們跑也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實在不值得懷疑。
相反的,根據她的觀察,父母、叔叔甚至還樂見其成的看她成為追星族,像個瘋子般的追著明星到處亂跑,因為這讓他們覺得她終于變得正常了,會追星、會迷戀偶像,而不是鎮日存在想成為女福爾摩斯的幻想之中……哈,不知道他們將來若知道她之所以會追星的事實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她有點期待,不過這種期待得等她任務完成之後才有可能會實現。
「混進來的嘍。」傅雋恩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他問道︰「這麼閑,在發呆呀?」
「唉!」她不提還好,一提殷介恆又開始嘆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見到我也沒高興點,眉頭皺那麼緊做什麼?」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明亮的雙眼卻充滿了探索,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送黑函的混蛋又做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按捺不住的緊追著問。
「小陳辭職了。」殷介恆愁眉苦臉的說。
「小陳?」這是傅雋恩所沒有想過的答案,她為此愣住了,竟想不出小陳是何許人。
「我的宣傳。」
「你的……老天!」傅雋恩呆愕了好半晌才拍著額頭聲吟出聲,看他嚴重的表情她還以為是殷介毅,他大哥被綁架了,沒想到竟是為了這事……老天!「我看你是真的太閑了,宣傳辭職關你什麼事?擔心那種事不如擔心你自己的命,都快要沒命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去擔心誰辭職?我看你真的是太閑。」她忍不住罵道。
听到她的話,殷介恆緩緩由垂頭喪氣的姿勢抬起頭來,轉動身子與她正面對坐,「你剛剛說什麼?」他皺眉看著她問。
「我說你都快要沒命了,竟然還……」一向心直口快的傅雋恩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刻以雙手捂住自己嘴巳,驚愕的圓瞠起雙眼瞪著他。
「為什麼你說我快要沒命了?」他依然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問。
「呃,我……我有這樣說嗎?你……你大概听錯了吧,我怎麼會說那種話呢,」避開他的凝視,她忐忑不安的說道。
「雋恩,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我快要沒命了?你知道什麼?還是……」他若有所思的半眯起雙眼,故意激道︰「還是要我命的人是你?」
「你開什麼玩笑!」听到他那令人吐血的推測,傅雋恩激動的跳起身,手叉著腰半傾身,怒不可遏的指著他鼻子叫罵道︰「你說我傅雋恩會是這種人嗎?寫恐嚇信?如果我真要殺你的話,一把刀就可以了,我干麼要這麼累寫信恐嚇你呀?可惡的,你竟敢懷疑我!」
「你果然知道恐嚇信的事。」盯著她潑婦罵街的姿態,他緩緩的說。
「我……」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傅雋恩終于受不了的擺出挑釁姿態大叫,「對啦、對啦,我是知道你們收到恐嚇信的事啦,怎樣?」
看著她,殷介恆蹙緊了眉頭,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好半晌之後才嘆口氣問︰「雋恩,你是從哪里知道恐嚇信的事?還有,老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是不是一個新聞記者?接近我只是因為想寫‘兄弟’的新聞?」
「當然不是,誰要當記者,尤其還是演藝界的八卦新聞記者,你少瞧不起人了!」她生氣的叫道。
「不是記者,那你是……」
「偵探!」她倏然抬起下巴,以不可一世的表情對他說道,「我是一個偵探。」
「偵探?」殷介恆傻了一下,臉上出現怪怪的表情,「就像名偵探柯南一樣的偵探?」
「名偵探柯南?」傅雋恩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怎麼沒听過他?他很厲害嗎?竟稱為名偵探。」她有點不屑,畢竟她就沒听過他的大名。
她皺著眉頭的可愛表情讓殷介恆不由自主的笑了開來,「你看不看漫畫?」他突然問。
「漫畫?小孩子的玩意。」她嗤之以鼻的說。
果然。「這也就難怪你不知道名偵探柯南的名字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你說什麼?看不看漫畫跟知不知道名偵探柯南有什麼關系?你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你老實告訴我,那個柯南真的那麼厲害嗎?為什麼你要稱他為名偵探?找個機會約他出來讓我和他見個面行嗎?我想和他較量、較量。」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傅雋恩不服輸的想道。
看她一臉不服輸的表情,殷介恆的嘴巴咧得更開了,不過他卻拼命的抑制大聲狂笑的沖動,以免再度博得神經病這個稱號。「你真是個偵探?」他好奇的問,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干麼,我不像嗎?」她听出他話中的懷疑而狠狠的瞪向他,一副他若敢說不的話,皮就給她拉緊一點的樣子。
「不像……呃,我的意思是說不像才怪。」殷介恆轉得好硬的說,「很像,真的很像。」
「哼。」傅雋恩冷哼一聲。
殷介恆傻笑了一下,突然一改面容,以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她問︰「既然你是個偵探,而且又知道恐嚇信的事,我想你這回的工作不會就是偵查到底是誰寄恐嚇信給我們的事吧?」
「答對了,我這次的工作就是要保護你們,追查出到底誰想傷害你們。」既然被他猜到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傅雋恩直言不諱的對他坦誠。
「等等,你是說你不只是來調查,甚至還要保護……保護我們?」殷介恆瞠目結舌的瞪著她說。
「對,听說在恐嚇信函上寫明要殺你們,我總不能只光顧著找壞人,而任壞人將你們殺掉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如等命案發生後再請警察來辦還快。」傅雋恩說得理直氣壯。
殷介恆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委托她來保護他們的人瘋了,他真不敢相信是哪個笨蛋想出這種偵探保鏢的計劃來,而且還找了一個心直口快、思想單純、反應遲鈍、又有些小迷糊的女偵探來保護他們,哦,到底是哪個笨蛋做的傻事?老大和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他們不是說過了嗎?竟然還……
「對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就得乖乖跟我合作,別找我碴、拉我後腿知道嗎?另外,你可不可以將那封恐嚇信借我看一下?說不定我可以從那上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她一臉正經、有板有眼的對他說道。
「咳,雋恩,我可以知道是誰請你來保護我們的嗎?」殷介恆干咳一聲問道。
「當然不行!」傅雋恩倏然瞠目斥道,「難道你沒听過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們做偵探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泄漏委托者的身份,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即使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是誰。」看了她一眼,殷介恆說道,「知道‘兄弟’收到恐嚇信的人不多,除了老大、我和宣傳小陳,以及老板幾個人之外就沒有了,而老大、剛辭職的小陳和我都不可能會是委托人,剩下的就只有老板了。我想也是,他的確有保護旗下商品不受傷害的責任,所以一定是他委托你的對吧?」他推測的說道。
而傅雋恩卻因為他的推測全部錯誤而得意的揚唇微笑起來。「隨你猜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她得意的笑道。
她的笑容讓殷介恆知道自己的猜測並不正確,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會多管閑事的委托偵探保鏢來保護「兄弟」,真的想不到。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那封恐嚇信借我看了?」見他沉思不語,她說道。
「那封信早丟了。」殷介恆抬頭看她一眼說。
「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
「我說那封信早就被丟掉了。」
「為什麼?」她激動的大叫。
「什麼為什麼?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丟掉那封信的話,答案很簡單,因為那個玩笑沒半點意思,就算想將它留做紀念都嫌它礙眼,所以就丟嘍!」他聳肩說道。
「你是笨蛋呀!」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人家要你們的命你們竟然把它當成玩笑看,還嫌它沒意思、礙眼,你們到底有沒有頭腦,知不知道事態嚴重呀?也難怪保險公司的人會膽戰心驚、坐立難安,你這個笨蛋!」
「保險公司?原來……」殷介恆恍然大悟的喃念道,他知道那個笨蛋是誰了,原來是保險公司……呵呵呵,原來就是保險公司呀,斷手、斷腳千萬賠償,斷命則以億計的賠償費,也難怪對方會找來偵探保鏢保護他們兄弟倆,只是一個女偵探保鏢?那個委托人不是個笨蛋鐵定就是個呆子。
「不行,你這麼笨,我一定得想個辦法,寸步不離的待在你們身邊才行……」蹙著眉頭,傅雋恩根本沒听到他恍然大悟的低喃,反而苦思不已的說道,「啊,有了,你剛剛不是說你的宣傳辭職嗎?那讓我做你們的宣傳好不好?這樣一來我不僅能就近保護你們的安全,查起案來也方便多了,OK?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宣傳了,請多指教。」
「等……等一下,你說你要做我們的宣傳?」
傅雋恩用力的點頭。
「但是你有經驗嗎?,有人說‘兄弟’的宣傳簡直不是人能做的工作,即使一個做過宣傳,經驗豐富的大男人都可能會吃不消,小陳辭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傅雋恩叫道,「不過如果你的宣傳這麼難做,一個大男人都可能會吃不消,那為什麼不找兩個宣傳呢?工作分擔一下不就不會累死人了嗎?OK,就這麼決定了,除了我之外你再另外找一個宣傳,最好是經驗豐富的宣傳,因為我除了需要人帶一下之外,還得分心保護你們,所以可能無法做太多宣傳的事,OK?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快去跟你們老板說一聲。」她拉他起身,硬是推著他走。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會是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事先知道小陳辭職的事,特地跑到這里來搶宣傳這份工作的吧?」他懷疑的瞪著她說。
「那是踫巧,我今天來這里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嘍,只是你哥哥呢?」她環視四周,忽然發覺殷介毅不在這間工作室內。
殷介恆覺得自己真是服了她,進來這麼久的時間,她竟然現在才注意到老大不在,唉,迷糊偵探,他真懷疑到底是哪個偵探社敢錄用她,因為那鐵定是得不償失的賠本生意,或許她是自己開業吧,要不然怎麼會有人敢錄用她呢?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更堪虞了,因為胡涂如她真接得到生意完成別人的委托嗎?他懷疑她遲早會餓死自己。
唉,是否真要讓她當宣傳?是的話,他擔心以後「兄弟」將會毀在她手上;如果否的話,他又擔心坐吃山空的她遲早會把自己餓死,尤其他還得擔心她在他視線外的一切所為,誰知道這個小胡涂蟲會做出什麼驚人之事,保護他、追查恐嚇信的來源……唉,看來以後音樂將在他心中退居第二重要事,而第一重要事便是盯好雋恩,小心保護她不要傷到自己,只是……唉!為什麼他有種前途多難的感覺呢?
「可惡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跟來?你不知道你跟來了只會讓我分心嗎?雖說我照顧你哥哥的確是游刃有余,多你一個也不至于會砸了我的招牌,但你跟來總是多一分危險,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你要我如何向我的委托人交代?你真是討厭。」一路上傅雋恩的嘴巴就一直喋喋不休,叨念的不外是坐在她身邊,正安安靜靜替她駕車的免費司機殷介恆。
「那邊有間7-ELEVEN,你要不要停下來喝口水?」他突然開口問道。
「好呀!你嫌我唆、話多是不是?」傅雋恩頓了一下,反應敏捷的叫道。
「不是,想喝水的是我,我只是順便問你要不要喝而已。」
「喔,是嗎?那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看她臉上毫無心機的認真表情,殷介恆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真是糟糕,他好像真的陷入她愛的泥沼中,再也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了。
從初見面,她與眾不同的指著他鼻子大罵他混蛋開始,他心中便不由自主的烙印著她的倩影,接下來的幾次巧遇則加深了他對她的印象,有些純真、有些迷糊的天性,毫不做作、直來直往的性格,以及她那清新月兌俗,不喜粉飾的美麗臉龐與身上那股自然淡雅的香味,這一切的一切再再都吸引了他,讓他由對她感興趣,受她吸引,到喜歡她,興起想保護她的念頭,以及現在愛上她……
真是不可思議,平靜了二十四年的心湖不動則已,一波動起來卻是如此波瀾壯闊,讓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淹沒了,卻又心甘情願的不想逃,這就是所謂戀愛的感受嗎?他一直以為愛情只是人生中的插曲,可有、可無,只要他能一輩子擁有音樂便能了無遺憾,沒想到……他搖頭笑了笑,停車問她。「決定了嗎,你要喝什麼飲料?」
「我要喝……」她眉開眼笑的開口,卻又突如其來的閉上嘴巴。
「喝什麼?」他看著她。
「我又沒說我要喝。」她嘟嘴說。
殷介恆挑了一下眉頭,然後斜眼睨著她,嘴角邊微微露出壞壞的笑容說︰「真的不要嗎?」
他臉上嘲弄的表情讓傅雋恩即使想要也說不出口,她死鴨子嘴硬的撇過頭去說︰「不要!」
她才不要讓他有機可趁的嘲笑她剛剛話多,笑她竟然能說話說到口干舌燥的地步,可是她又真的好想喝飲料……
「OK,既然你不要的話,那你就在車上等我一會兒,我下去買瓶飲料喝,一下子就回來。」偷偷一笑,他說著便推開車門一腳跨出車外。
「等……等一下啦!」見他真要走,傅雋恩還是忍不住出口叫道。
「怎麼了,你不是說不要嗎?還是你突然想到要吃什麼,除了喝的飲料之外。」他似笑非笑的趴在車門上看她。
「我要一瓶礦泉水。」瞪著他,她一臉不甘願的說。算了,要笑就給他笑好了,總比被渴死的好,但是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笑,呃,不,其實他有笑,但卻不是那種嘲弄、揶揄的笑,而是那種淡淡、溫柔的淺笑,而且帥得讓她幾乎都要看呆了。
「一瓶礦泉水?OK,等我。」他微笑朝她豎了一下大拇指,在關上車門之後,越過馬路走進對面的7-ELEVEN商店中。
視線尾隨著他俊偉的身影移動,直到他消失在便利商店中,傅雋恩依然收不回自己的注意力。他好帥,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到這個眾所皆知的事實,也是第一次了解為什麼他會成為少女們的夢中情人,為什麼女生們見到他會尖叫、追著他跑,為什麼他平常出門得喬裝,以及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會問自己不認識他嗎?還有對她自報姓名等行為,原來這一切……原來不是他神經有問題,而是她反應太過遲鈍。
對于像他這樣一個帥哥,她就算是不認識他,也該有些正常反應,例如呆呆的望著他,盡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乘機與他攀談交朋友等,可是她卻罵他混蛋、神經病,甚至還突發奇想的把他當成通緝犯……哈,看來腦筋有問題的人該是自己才對,好佳在他能不計前嫌,還肯交她這個朋友。
「來,你的礦泉水。」好一會兒之後,殷介恆帶了兩瓶飲料回來。
「謝謝。」接過瓶裝礦泉水以及他細心特別為她拿的吸管後,傅雋恩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一直看著我?」喝著水的他突然發現她怪異的舉止,停下喝水的動作問她。
「你應該有很多女朋友吧?」她出其不意的問道。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殷介恆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會兒後才問道。
「因為我突然發現你長得很帥,不管是遠看或近看都一樣,而且你還是當紅的巨星,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你,所以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女朋友才對。」傅雋恩直說。
他再次為她的直率而露出了笑臉,「如果我跟你說我沒有女朋友,一個都沒有,你信不信?」他試探的問她。
「哎呀,少來了,你是不是怕萬一女朋友一公開就沒有人會喜歡你了?拜托,現在應該已經沒有那種小氣的歌迷了吧……應該沒有吧?」她挑了挑眉說,「哎呀,不管了啦!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就好了,我發誓絕對不會泄漏你的秘密好不好?,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這件事?」看了她半晌,殷介恆若有所思的問。
「好奇呀,人家都說帥哥配美女,所以我想看一下你這個帥哥的女朋友是不是真是個美女呀。」
「就為了這個?就只是為了好奇?」他有那麼一點失望。
「對呀,不然你以為我為了什麼?」傅雋恩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我以為你……」看著她,殷介恆突然嘆了一口氣,然後喃喃自語的搖著頭說︰「算了,你不是那種會拐彎抹角的人,全都是我在胡思亂想、自作多情。」
「什麼,你在說什麼自作多情呀?難道……難道說你喜歡的女生不喜歡你?你正在單戀、暗戀,外加自作多情,」傅雋恩瞠目結舌的盯著他叫道,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同情、意外,或者是不可置信,反而是一副幸災樂禍、樂不可支的表情。
她的表情、她的話讓殷介恆重重的嘆了口氣。
而她卻大聲笑了起來,還直拍著手大叫。「哈!原來大眾情人也會為情所苦呀,真是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快告訴我是哪個女生這麼有眼無珠敢讓你吃癟的,快告訴我!」她揪住他,一臉興致勃勃的追問著。
看著她令人倒絕的反應,殷介恆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受,他實在不知道如果他告訴她,那個有眼無珠,讓他單戀、暗戀,外加自作多情的女生,就是她這個少根筋的胡涂蟲的話,她會有什麼反應,不如試試看吧!「你想知道讓我吃癟的女生是誰是嗎?」他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晶亮的雙眼突然說道。
傅雋恩雙眼圓瞠,點頭如搗蒜。
「好,那我就老實告訴你,她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殷介恆用食指在她眼前畫著圈圈,最後將食指停在她鼻頭前,「你!」
她靜止三秒之後才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你說我?」
殷介恆一本正經的點頭,雙眼須臾未曾離開過她的臉龐。
「哇哈哈……」她霍然仰頭大笑,然後像個哥兒們似的伸手用力拍著他肩膀叫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竟然連開玩笑都能這樣一本正經、面不改色,我喜歡你!」她笑得好開心。
她樂不可支的反應再度讓殷介恆覺得自己像個呆子。
「走吧,你不是要去我我老大保護他嗎?如果我們繼續在這邊閑聊,說不定找到老大都天亮了。」他臉色一板,語氣不是頂好的撇唇說道。
「啊,對對對,差點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我們快走吧。」經他一提,傅雋恩驀然驚醒的叫道,絲毫沒有發覺到他的不悅,「真是的,不知道你老大腦筋在想什麼,人家都寫信來說要他的命了,他竟然還絲毫不在意的成天往外跑,要是一般正常人的話,早不知道躲到哪邊去了,我看他腦筋一定有問題,你說是不是?」
「你放心,想殺我老大沒那麼容易的。」殷介恆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
「怎麼,他身邊有保鏢嗎?看你說得這麼篤定。」
「總之你犯不著為他擔心就是了。」
「你說得倒輕松,但是你們的安全可是我的工作與責任耶,沒事就算了,一旦真出了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辦呢?我可不想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我想你現在除了工作之外,什麼都不會去想對不對?」看了她一眼,他像是在陳述一件已經確實的事實。
「當然。」她毫不遲疑的立刻點頭。
看著她,殷介恆緩緩的嘆了一日氣,哺喃自語的說︰「看來在揪出寫那封恐嚇信的混蛋之前,我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根本是不可能。」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讓你做我們的宣傳這件事,或許真是最好的安排。」
「本來就是,只要當上你們的宣傳,你們上哪我都可以跟到哪,這樣保護起你們來不僅可以事半功倍,想揪出那個送恐嚇倍的混蛋也方便得多,因為我可以就近觀察你們四周的可疑人物,然後嘿嘿嘿……」她腦中浮現出破案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安啦!相信我,有我在,那暗地里的威脅很快就會離你們遠去,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呵呵……」
看著她臉上自得其樂的神情,殷介恆想嘆氣卻又不由自主的被她感染到喜悅,而揚唇笑了起來。他實在不敢奢望她的保護,但是一想到能名正言順的將她留在身邊,他心中便漲滿了喜悅與興奮,讓她成為他的宣傳,這的確是個好安排。
舞廳內烏煙瘴氣、昏暗不明,嘈雜聲更是大到幾乎可以震碎人耳膜的程度,然而在場喧鬧的人們卻絲毫不在意這點,反倒非常喜歡這種嘈雜無度的感受,他們不斷的高聲大叫、大笑、大聲說話,似乎以增加舞廳內的嘈雜度為己任,至死方休似的。
吧台外圍其中一個桌位上坐了兩名大漢,他們給人的感覺與舞廳完全格格不入,因為他們既不跳舞,也不高聲說話,事實上他們從進來之後,除了叫杯啤酒來喝之外,就未再開過一次口,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兒,面無表情的望著前方,活似兩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