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冉香灕依然不敢相信昨晚宇文絕竟然向她告白,還吻了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卻又不敢喚醒依然沉睡的他來證實那並不是一場夢,所以一整個早上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想著那一切到底是不是夢,直到一束瑪格麗特送到她手中。
「哇,好可愛的花,這是誰送的呀?」江文蕊羨慕的問。
冉香灕傻笑著沒有回答她,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
「這是什麼花呀?」見她沒回答,江文蕊改而好奇的問。
她看過許多人送香灕花,有玫瑰、百合、郁金香、海芋等,就是沒見過這種可愛的小白花。
或許,這花束比起之前她看過的,好像稍微寒酸了點,但是卻格外的討人喜歡。
不知道香灕這回是不是會將它插在辦公室美化環境,如果她開口跟她要,不知道她會不會將它送給她?
「瑪格麗特。」冉香灕微笑的回答。
江文蕊有些訝異的看著眼前的花束,原來這就是瑪格麗特呀!
「香灕,既然你每次收到花都拿來美化環境,那這束花可不可以送給我?」她開口道,雙手已經準備好要伸出去接花了,卻沒想到——
「抱歉,這束不行。」
江文蕊愕然的看著她。
「這束花對你有特別的含意?」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冉香灕微微地紅了臉。
「香灕,你在臉紅耶!我有沒有看錯?」江文蕊瞠大雙眼的大叫,頓時引來辦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
冉香灕為此臉色又更紅了些。
「文蕊,你別叫這麼大聲啦。」
江文蕊沒理她,一雙好奇的大眼逕自緊盯著她通紅的臉蛋瞧。
「可以讓我知道送花給你的是什麼人嗎?我見過嗎?叫什麼名字?是不是長得很帥、很帥,比金城武、元斌還帥?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讓你臉紅?」
「文蕊!」
冉香灕這輩子沒那麼害羞過,瞧,因為她的大聲嚷嚷,現在全辦公室里的人都緊盯著她,有的甚至還是從走廊那邊走進來的。
天啊,她真想立刻找個洞鑽進去,一輩子不出來見人。
「真給我猜對了?」
見她愈燒愈紅的隻果臉,江文蕊的雙眼在一瞬間瞠得又圓又大。
「真的比金城武、元斌還帥?」哇塞,她一定要找機會看看他。「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他主動追你呢,還是像小說情節般的相遇,一見鐘情,然後……」
「文蕊,你再講下去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冉香灕再也受不了自己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倏然開口打斷她,同時威脅道。
江文蕊立刻察言觀色的閉上嘴巴,可是……
「香灕,你叫他來接你下班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好奇,他憑什麼讓你心動?」
☆☆☆
他憑什麼讓她心動?
除了長相、身世背景、性格幽默風之外,冉香灕突然發現他的霸道竟也能讓她心動。
自從接吻後,不知道為什麼,他變了好多,雖說幽默風的性格始終沒變,但卻添增了許多霸道——注意!她說的是許多,而不是些許。
收到瑪格麗特的那一天,她是在鼓起很大的勇氣後才敢回家面對他,而他卻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一見到她就先給她一個霸道的熱吻,然後霸道的宣布從此刻起,她就是他的親親女朋友。
他的霸道向來隱藏于他的幽默風趣中,不易被人發現,卻讓他能更輕易的達到目的。
至于她,又是如何發現他的霸道呢?
冉香灕回想那一天,她因拒絕不了爸爸、媽媽的要求,必須前去參加古世伯六十一歲大壽的宴會。
「他有兒子嗎?」
「什麼?」
打量著鏡中難得盛裝打扮的自己,冉香灕怎麼看就是不習慣,她還是喜歡穿著褲裝,無奈答應爸媽一定會穿裙子,她也只能叫自己忍耐。
「你那個古世伯有兒子嗎?」宇文絕靠在門板上,眯眼看她難得一見的裙裝打扮。
「有兩個。」冉香灕不疑有他的回答。
「都結婚了嗎?」
「好像兩個都還沒吧。」她在化妝台前坐下,從皮包內翻出她惟一僅有的兩條口紅,考慮著哪一條的顏色比較適合她今晚的裝扮。
「他們幾歲?」
「我記得古小哥大我四歲,至于古大哥我就不知道了。」
「你和他們的感情很好?」
「小時候很好,不過自從他們搬家以後,我大概有十多年沒見過他們。」
「你爸媽呢?」
「噢,他們見過而且每次都開玩笑要把我嫁給他們兄弟倆其中一人呢。」
宇文絕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在一瞬間銳利的眯起。他就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他倏然說道。
「嘎?什麼?」冉香灕停下擦口紅的動作,轉頭望向他,「你說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
冉香灕愕然的看著他,「你怎麼會突然想……」跟她一起去?
「當然是為了去捍衛你,免得讓人有機可趁。」宇文絕嘻皮笑臉的說。
「捍衛?有機可趁?」
「說白話點呢,就是擔心我可愛的親親女朋友會被人拐跑。你想想,她長得這麼可愛、漂亮、美麗、大方又善良,會有多少男人為她心動,我若不看好她怎麼行呢?你說是吧?」
冉香灕的臉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嫣紅。他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面這樣贊美她呢?害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OK,就這麼說定了,我跟你一起去。」他霸道的決定。
「可是,你的腳……」冉香灕望向他打著石膏的小腿。
「把石膏拿掉就行了。」
「可是醫生說要兩個月才可以拿掉,現在不過一個半月……」她皺眉說。
「已經好了,我的腳我自己知道。」他截斷她道。
「可是……」
「你忘了我很怕痛嗎?如果腳傷沒好就一定會痛,等我石膏拿下來後,你可以看看我是否有痛的跡象。」他再次截斷她的話。「好了,你快裝扮,別忘了待會兒還要先繞到我家去換衣服。」
說完,他退自走出她房間,高高興興地卸下那截礙眼的石膏,他終于自由了!
☆☆☆
到他家的一路上,冉香灕一直都很注意他臉上的表情,擔心他在勉強自己,不過後來證實她根本用不著擔心,因為他走路的樣子簡直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箭步如飛」。
再次見到西裝筆挺的他,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卡在喉嚨里呼不出來。
老天,他好帥!
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驚為天人的感受再次席卷她整個人,只不過這回不只是純欣賞,她還深切體會到一種驕傲的感受,這麼帥的男人竟是她的男朋友,天啊,她真有種如置夢幻的感覺。
一路上傻傻的笑,她壓根沒想過這樣一個宴會,她帶他前去會不會太突兀了,直到站在她面前與她記憶中的古伯父、古伯母吻合的兩人面露尷尬的笑容,她這才如夢初醒。
她闖大禍了!
「香灕,還不叫人。」冉敦頤率先從突發狀況中回神。
「古伯父、古伯母。」冉香灕立刻開口叫道。
「香灕呀,好久不見。真是女大十八變,你漂亮得伯母都差一點認不出來了呢。」
冉香灕羞赧的一笑。
「沒听你爸說你會帶朋友來,這位是?」她將目光移向站在她身旁的宇文絕,其他三人也同時跟進。
「嗯,他叫宇文絕,是我的……」冉香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字文絕一眼,不確定他會要她如何介紹他。
「男朋友。」宇文絕不卑不亢的接聲,替她解決了這個難題,隨即他大方的一笑,上前一步伸出手道︰「在下不請自來,還望古先生、古夫人多多包涵。」
人家都這麼大方了,他們還能怎麼表示?
「歡迎你來。」壽星古世勛上前握了一下他的手,客氣的說。
收回手後,宇文絕轉而面向冉氏夫婦,禮貌的朝他們輕點了下頭。
「伯父、伯母,第一次見面,你們好。」
冉敦頤有些生氣女兒交了男朋友卻沒跟他說,而且還是這樣突如其來的讓他們倆見面,不過在這種場合上不容許他發飆,因此他只是輕點了下頭,並未開口說任何話。
不過冉香灕的母親賀美雲便不同了。
「香灕,你們倆交往多久了?」她開口問道。
「一個多月。」冉香灕老實的回答。
一個多月?那才剛開始嘛。
冉敦頤臉上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下,同時與古世勛對看一眼,看來他們還是有機會成為親家。
「不知道宇文先生從事什麼工作?」
「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而已。」
「不知道貴公司的名號是?」
「小公司而已,講出來伯母可能沒听過。」
「那,不知你家里有些什麼人?」
「我是個孤兒。」
一個回答一個打擊,賀美雲原本是想,長得這麼帥,看起來這麼體面,態度又得體合宜的男生,和女兒站在一起猶如金童玉女般的登對,即使出現得令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只要女兒喜歡,經濟條件又不太差的話,她倒是可以接受。
沒想到,她連問了三個問題,他的回答卻一個比一個令她失望。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眼高于頂,等著收大筆聘金的母親,但是她希望女兒嫁出去後,至少能衣食無缺,不必每天汲汲營營的為柴米油鹽而奔走,可是眼前的男生,說難听一點根本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這要她如何接受他們的交往?
賀美雲抬頭看了一眼丈夫,他像是收到了她的求救信號般的霍然開口——
「香灕,你還記不記得你最愛的古大哥、古小哥?你向右邊看,正朝這邊走來的兩個人就是了,你認得出誰是誰嗎?」
冉香灕聞言向右看,只見兩名身材高挑的男人向自己走來,然後同時停在她面前。
「猜一猜,他們誰是允文,誰是允武?」
「嗨,香灕。」左邊的男生微笑的向她打招呼。
「嗨,小灕。」右邊的男生也跟著說。
光這兩句話,冉香灕立刻分辨出誰是古大哥允文,誰是古小哥允武,因為他們叫她的方式就不同。
「嗨,古大哥,好久不見。」她朝左邊的古允文說,然後朝右邊的古允武開玩笑道︰「嗨,古小哥,我記得你說等我二十歲的時候,你就要來娶我,你怎麼可以食言而肥呢?」
「如果我早知道我的小灕長大後會變得這麼美,我早在兩年前就把你給娶回家了,不過男未婚女未嫁,現在娶也不算太遲,你說對嗎?」古允武眉毛輕挑,開玩笑的回應她。
「說得對,男末婚女未嫁,一切都不算太遲。」一旁的賀美雲立刻接聲,「允武,你要加油了,香灕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
「媽!」冉香灕忍不住喚了一聲。媽媽是不是忘了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別不好意思,媽媽雖然有些舍不得你太早嫁不過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賀美雲故意誤會她的意思。
「媽。」冉香灕有些生氣,她伸手拉著始終在一旁沉默的宇文絕,想替古允武介紹時,卻被母親巧妙的打斷。
「對了,允武,你找到舞伴待會兒陪你開舞了嗎?」賀美雲問。
「剛剛找到。」古允武一點即通的笑道,接著便朝冉香灕走近一步,做出邀請的姿勢,「小灕小姐,不知道古小哥有沒有這個榮幸,待會兒請你跳支舞呢?」
「這個……」冉香灕頓時為難的不知道如何拒絕。
「香灕,你就陪允武跳支舞,當作送伯父的生日禮物吧。」古世勛突然開口道。
這下子想拒絕已不可能了!
「好吧。」冉香灕瞄了身旁的宇文絕一眼後,有些無奈的點頭。
听到她的回答,賀美雲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她相信允武一定會好好的把握機會,而香灕則會感受到他的好,發現他才是適合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選,她會拭目以待的。
「好了,你們年輕人聊吧。古大哥、古大嫂,我們到那兒坐。」她開口,與其他三人一同離去。
「古大哥、古小哥,我跟你們介紹,他叫宇文絕,是我的男朋友。」
一見雙方父母離去,冉香灕立刻迫不及待的向古允文、古允式介紹字文絕,並宣布自己已是名花有主。
「你好。」古允武毫不意外的開口,從他們踏人會場的那一刻起,他便注意到他們倆親密的粘在一塊兒,所以听到香海口中說出男朋友三個字,他是一點也不奇怪。
但比起男朋友三個字,他比較有興趣的是這男人身上所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存在感,他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吧?
「香灕,把你的第二支舞留給我吧。」古允文突然開口。
啊哈!他大哥也發現這男人不是池中之物了,不然不會有這樣的舉動。
想一想,如果真要眼前這男人露出一些真實面目給他們看,除了惹怒他別無他法,而眼前惟一能運用的也只有香灕了。
當然,這一切先決條件是他必須在意香灕,而他們也可以趁此機會替冉伯父、冉伯母評估一下,看看這個女婿是要得,還是要不得。
「古大哥……」冉香海沒想到古允文會突然這樣說,呆愕了一下後才為難的開口,沒想到卻又被打斷。
「你該不會是想拒絕我吧,香灕?」古允文說。
「我……」冉香灕抬頭看向身旁的宇文絕,希望他能說些什麼。
「沒關系,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不勉強自己就行了。」宇文絕開口。
「既然他都答應了,香灕,你該不會拒絕古大哥吧?」
「那,好吧,不過就一支舞喔。」
「OK,就一支舞。」
他們兄弟倆一人一支舞就有兩支舞了,再加上一些親密的動作……他還真想看看這男人臉上愜意的微笑能保持多久。
「在音樂響起之前就先陪我吧,香灕。」宇文絕微微低頭對她說,「我們來去吃點東西。」
「好。」冉香灕迅速的點頭。
「兩位,我們就先失陪了。」
「請便,不過別偷偷把小灕帶出場喔,她可是要陪我開舞的。」古允武說。
「放心,在音樂響起之前,我會讓你們輕易的找到我們的。」宇文絕微笑保證道,但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卻在此時閃過一道光芒。
他保證在舞會開始之前,他會很輕易的便讓他們找到香灕,不過呢,他可不保證那時的她還有辦法陪他們開舞、陪他們跳舞就是了。
她是屬于他的,想跟他爭?
門都沒有!
☆☆☆
吃些東西填飽胃,宇文絕從Waiter手上端來兩杯酒,和冉香灕兩人走到清靜的陽台上聊天。
聊著聊著,她自然覺得口渴而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卻差點兒被辛辣的液體給嗆昏。
「這……是什麼?」她邊咳邊問。
「稀釋過的威士忌。」宇文絕輕撫她的背回答道。
「威士忌?我以為是雞尾酒。」冉香灕苦著臉說。
「你覺得不好喝?」
「當然,又苦又辣。」
「會嗎?」他拿起她的酒杯,就口喝了一口。
「怎樣,我說得對不對?」見他喝了後就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說話,冉香灕忍不住的問。
「很甜。」
「嘎?」
「不信?」
她用力的搖頭。
「再喝一口看看。」
她懷疑的看著他。
「試試看嘛,真的很甜。」他慫恿道。
又看了他一會兒,冉香灕終于忍不住端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
「好苦,你騙我!」她苦著臉控訴的瞪著他。
「我並沒有騙你,不然我證明給你看如何?」
「怎麼證明?」
宇文絕微笑,然後端起酒杯含了一大口。
「不會吧,喝大口些就能證明呀?」冉香灕好笑的說,話才落下,就見他的臉向自己壓來,接著唇被吻住。
「唔……」
辛辣的液體突然灌進她口里,順流而下的滑進她喉嚨,可是液體雖辛辣,卻比不過他熾狂的熱吻,每一個霸道的動作都帶著柔情與甜蜜,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而暈眩。
「是不是很甜?」他抵在她紅唇上,啞聲的開口問道,同時不斷的輕啃著她的唇。
「唔……」她暈眩得根本無法專心听他說了些什麼。
「還是苦的嗎?」
「唔……」
「那就表示我努力得不夠,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終于恢復了些神智,冉香灕這才听見他說什麼,沒想到他挾帶著另一口烈酒的唇,竟又突然的吻住她,灌下另一口烈酒後,再次以更熾熱、更霸道的方式狂吻她。
噢,她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怎麼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他終于抬頭問,聲音比先前更沙啞了些。
冉香灕緊靠著他答不出話。
「還想再來一次嗎?」
「我的頭好暈。」她忽然開口。
聞言,宇文絕的嘴角不由得慢慢上揚了起來。
「告訴我,你現在還會覺得那酒是苦的嗎?」
「你別動來動去的,我的頭好暈。」
「好,我不動。」嘴巴一下子咧到最大,他無聲的笑道。
他們倆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陽台上相互擁抱著,直到古氏兄弟找到他們,宇文絕這才開口,「抱歉,香灕喝醉了,所以無法陪你們跳舞,你們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