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終年都覆在皚皚白雪之下,見不到除了白之外的其他顏色,因此將它命名為雪峰。
杜擎與祁霎霎兩人還未算真正的抵達其境內,就已深刻的感受到它的冷冽氣息。不過還好當初在離開北城時,城主與夫人熱心的為他們備妥了一堆「可能用得到」的東西,因此一路行來,他們可以說是有備無患。
愈是往山區走,人煙愈是稀少,要找個可以有客棧落腳的城鎮,更是難上加難。
眼見天色愈來愈暗,前方的路卻像永無止境般的,一點燈火都看不到,杜擎忍不住蹙起眉頭,開始打量起周遭的地勢,今晚,他們恐怕是要露宿在外頭了。
馬車繼續往前進,他的雙眼也忙不迭尋找一個適合夜宿的好處所。突然之間,他在右手邊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疑似洞袕的凹暗處,他立刻將馬車停了下來。
「杜擎……」車內的祁霎霎奇怪的開口。
「前面似乎有個適合過夜的地方,我過去看看。」他說完後不等她有所反應,隨即旋身展開輕功,幾個輕點,便已到達那凹暗處前。果然是個可讓一輛馬車容身的大洞袕。
迅速的回到馬車上,他向祁霎霎說︰「那邊有個洞袕,我們今晚就暫時在那兒過夜好了。」
日已西沉,天色暗得又快又急。
在確定洞內並無任何野獸棲息後,杜擎隨即將馬車牽入洞內,再外出去找些柴火來,過了一會兒,迅速的在洞內升起火堆。「好了,這樣一來晚上應該就不會冷了。」他滿意的道,轉身走到馬車邊掀開布簾,準備將她抱下來。
馬車內陰暗暗的一片,但經過簾外火光的照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馬車內裹著毛裘,渾身卻抖個不停的祁霎霎的身影。
「小魔女!」
杜擎臉色大變,輕喊一聲,立刻躍上馬車,將她抱到懷里來到火堆邊,「小魔女?你听得見我說話嗎?張開眼楮看我,拜托!」他整個人都慌了。
「好……冷,杜擎,我……好冷。」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抖著聲音對他說。
二話不說,他立刻讓她盤膝坐在自己身前,然後伸出雙掌,一掌抵在她胸前,一掌抵在她月復中,運足內力,將真氣源源不絕的直灌入她體內。兩股極暖和的熱力不斷的傳入祁霎霎體內,緩慢地流向她四肢百骸。冷意不再,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他正聚精會神的為她運功,而雙掌所觸之處卻是……
「啊!」她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听見她的聲音,杜擎立刻撤掌,緊張的將她擁進懷里,擔心的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冷不冷?」
她羞得低垂著臉搖頭。
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他不放心的伸手抬起她下巴,卻見她一臉異樣的嫣紅,驚得他不住地輕觸她發燙的臉頰,憂心的凝望著她問︰「小魔女,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怎麼會這樣?你的臉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紅呢?」
這要她怎麼說?
「我沒事。」她羞得推開他的手。
「怎會沒事,你的臉這麼紅!」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只好低頭不語。
「小魔女?你到底是怎麼了?別不說話。」杜擎擔心死了,不讓她低頭硬是要問清楚她究竟是怎麼了,他從未見過她臉紅成這樣,難不成是她體內陰毒擴散了?
心頭猛然一震,他想起秦金生說過,倘若陰毒在體內擴散開來的話,最明顯的一點便是在胸口處會浮現出一抹陰黑之氣,到那時,即使得到了烈焰草,恐怕也是來不及救了。
想到此,他的心情頓時激蕩得有如失去理智,伸手便想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杜擎,你干什麼?!」祁霎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急忙揮開他的手。
「快讓我看看你的胸口!」
聞言,她臉色霎時紅到不能再紅,「你……杜擎,你是瘋了不成?!怎麼……怎麼可以對我說出如此無恥的話!」
「無恥?」他一呆,這才意會到她誤會了自己。「我只是想確定你身上的陰毒是否已擴散開來,並不是……」天啊!他剛剛是怎麼說的?讓他看她的胸口,難怪她會誤會!
「我沒事。」听完他的解釋,她也知道自己誤會了他。
「可是你的臉色怎麼會這麼紅?」他依然不放心的望著她通紅的面頰道。
「那是因為你剛剛……」這要她怎麼說嘛!
「我剛剛怎麼了?」
見他一臉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否則絕不罷休的正經表情,祁霎霎的心里是又羞又甜,羞的是她怎好意思再提他剛剛掌觸她胸月復之事,而甜的自然是他對自己的關心與憂心。
「小魔女?」
「你自己想想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見他不耐煩的將目光移向她胸口,大有一副真的伸手月兌去她上衣的想法,她終于忍不住的沖口道。
「我剛剛做了什麼?」杜擎完全不解的眨了眨眼。他剛剛做了什麼?除了替她運氣驅寒外,根本什麼都沒做呀!
「你剛剛把手放在我身上哪里?」她羞聲問。
「就放在——」眼隨心至,當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定在她胸與月復之間時,他終于禁不住的「啊」了一聲。
祁霎霎低眉垂首,雙頰紅暈如火。
原來這才是她臉紅的真正原因!杜擎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松一口氣呢,還是該為自己的窮緊張而狂笑一番。
然而,這兩項他一項都沒做,只是呆呆的望著她難得一見的嬌羞美態,然後情生意動、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抱進懷里,低下頭在她櫻唇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祁霎霎的身子微微地一顫,卻沒有阻止他。她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低聲道︰「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子就好了。」
「當然能。」杜擎柔聲說。
「剛剛我還以為自己會死。」
「別亂說話!」他輕斥著她。
「杜擎,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你會不會為我哭?」
一瞬間,杜擎將偎在自己胸前的她推離了一臂之遙,怒不可遏的瞪著她道︰「小魔女,你是不是太久沒人教訓了?」
「我只是隨口問問嘛,你干嘛要這麼生氣?」
「有人會隨口問這種事嗎?」他依然生氣。
「好嘛,那我以後不問就是了。」一頓,她嘟著嘴說︰「我肚子餓了。」
真的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杜擎將她抱至火堆旁可取暖,又不致會太熱的地方坐下,然後轉身回馬車邊,準備兩人的晚餐。
「好好的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不好當,跑出來跟人家混江湖,這回可學到教訓了?」出門在外要大魚大肉是不可能的,他以肉干熬粥,再配上幾味鹵萊端給她吃,口中忍不住的揶揄她。
「不會呀,我倒是覺得甘之如飴。」祁霎霎笑咪咪接過他遞上來的食物。
杜擎不解的輕挑了下眉。
「若不這樣,我又怎會有幸讓杜公子親自服侍小女子我呢?」說完,她還頑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你呀,這個性真不知道是像誰?堡主穩重成熟,堡主夫人溫柔賢淑,就連霽龍十幾歲時就可看出其不凡之處,就你……」
「我怎樣?」她瞠大眼等著下文。
他卻不再說話,徑自端起自己的晚餐來吃。
「杜擎,你話不要說一半啦!」
「先把飯吃完。」
「不要,你先把話講清楚。」
他嚴肅的看著她,她卻毫無懼意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頑固。」他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什麼?」
「任性、刁蠻、潑辣、不懂事,做事不瞻前顧後,只會惹麻煩,我行我素,毫無半點身為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嬌羞、溫婉、賢淑,更別提什麼三從四德。」
「喂,听你這樣說,好像我身上沒有一項優點似的。」她抗議道。
「噢,那你倒是說說看自己有什麼優點?」
「我人美心慈。」她抬高下巴道。
杜擎聞言大笑,「我剛剛忘了說一項,你還不懂得什麼叫做謙虛。」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刁蠻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這跟謙虛有什麼關系?」
他淡笑不語。
「你別只是笑,說話呀!」她伸手戳他道。
「先把粥喝掉再說,冷了就不好喝了。」他伸手由鍋內舀了些熱粥加入她碗里。
看了他一眼,她安分的先將碗內的粥喝掉。「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要。現在你說,我哪里不懂得謙虛了?」
「有人會說自己人美心慈嗎?」他挑眉反問道。
祁霎霎一時語塞,但下一刻她馬上咧嘴笑道︰「我是轉述別人說的話,又不是我自己說的。」
「喔,是嗎?怎麼我就從沒听人這樣說你?」人美心慈?真的很好笑!
「怎麼可能!臥龍堡里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的。」
「他們說的是你娘吧?」
「但他們也說我完全是娘的翻版呀,換句話說,不就是說我也是人美心慈。」
听到她如此天真的想法,杜擎不禁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己。
「你到底在笑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見他笑不可遏,她忍不住嘟起嘴,不悅地瞪著他。
「對,很對。」他笑到只能夠吐出這幾個字來回答她。
見他同意,笑容立刻又再度回到祁霎霎臉上。
「除了人美心慈之外,我的優點還有聰明、善良、貼心,這是我娘說的。可人、甜美、懂事,這是我爹說的。」
她說到懂事時還特別加重語氣,只因為他剛剛數落她的缺點中,就有一項是「不懂事」,但爹都說她懂事了,她就不相信他還敢有異議!
「至于大哥他嘛……」
「他又是怎麼說的?」杜擎對此特別感興趣,因為祁霽龍雖極為疼愛她,但對于她的刁蠻,有時也是吃不消的直朝他吐苦水。
祁霎霎臉上突然浮出一抹羞怯,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之後才說︰「大哥說,誰若有幸可以娶到我的話,絕對是修了三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噗!」一口粥直直的噴向火堆,差一點沒將取暖用的火堆給澆滅。杜擎一邊被嗆得猛咳不已,一邊忙著撥開濕柴加入干柴救火,以防火滅了。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見他听到她的話後竟然有著如此夸張的反應,她有種受污辱的感覺。
「咳咳,」他依然猛咳不已,「沒……沒有。」
「少來,你是不是覺得娶我根本就不是件好事,與其說是修了三輩子的福分,不如說是造了三輩子的孽才會娶到我?」
「我可沒這樣說過。」他急忙否認。
「你敢發誓?」她眯著眼直盯著他。
「我——」猛然閉嘴,杜擎突然想起,她剛剛說得那一串話好像很耳熟,很像不久之前,祁霽龍第一次開門見山對他說,他之所以特別關照他,完全是為了替他寶貝小妹照顧妹夫之故時,他沖口而出的其中一段話。
老天,愈想愈覺得像是,可是她怎會知道他曾說過那麼一段話?
「你怎樣?」
「沒,你再說說自己還有什麼優點?」他明智的決定岔開話題。
「你想岔開話題?」慘了,被識破了!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試探,他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什麼岔開話題?」
「我都听到了!」祁霎霎霍然怒叫一聲,隨手抓起地上的枯樹枝,猛朝他丟去,「可惡的你,竟然說娶我是連造了三輩子孽才會得到的報應;真是豈有此理,太可惡了!」
天啊,真被她听到了!他當時到底還說了哪些惡毒的話?
「嘿,這樣你還敢說自己不潑辣?」杜擎一邊跳躍著閃躲她丟來的枯枝,一邊企圖拉回她的理智的叫道。
「潑辣又怎樣,反正你都說娶我是造了三輩子孽的報應了,潑辣又怎樣!」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氣,祁霎霎在丟光了手邊的枯樹枝後,氣急敗壞的失了理智,想也不想便一把抓起一端燃燒的柴火,朝他扔去。
「喂喂喂,你真想謀害親夫呀?」
沒料到她會這麼狠,杜擎閃過火把,迅捷的陡然轉圈,瞬間人已移到她身邊,雙手一張一握,便將她整個人抱入自己懷中。
「你干什麼,放開我!」仍在氣頭上的她,不依的掙扎道。
「別鬧了。」他說。
「誰在跟你鬧了,快放開我!」
「不放。」
「杜擎!」她拔高嗓音怒叫著。
「每個人都會有說錯話的時候,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他忽然在她耳邊輕聲喃道。
祁霎霎一怔,有些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語氣,尤其他還是緊貼在她耳邊說的,溫熱的氣息拂得她不僅耳朵癢癢的,連心都不知為何也蚤動起來。
「你……你先放開我啦。」她有些不自在地露出女兒家的嬌態來。
杜擎才不願意放過這麼好說服她,忘記過去他所說過的一切蠢話的時機哩,他輕輕地托起她下顎,讓兩人的目光焦著。
「忘記我過去所說過的一切蠢話,嗯?」他柔聲道。
「嗯。」垂下眼,她聲細如蚊的答道。
「答應我不再提起它?」
「嗯。」
「不再拿它與我吵架?」
「嗯。」天啊,原來女兒嬌態畢露的她是那麼的可愛!
嗯,不行了……
「那,說好嘍,咱們一吻為定。」他啞聲說,隨即低頭覆住她紅唇,久久……
+++
愈接近雪峰周遭的氣溫愈低,相對的,祁霎霎體內的陰毒發作的次數也愈來愈頻繁。
為此,杜擎決定將她托付于山谷中的獵戶家中,自個兒獨自上山去尋那烈焰草,可誰知她卻不願,兩人為此爭吵了數次。
「你自己親口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一個人離開的。」
「我跟你解釋過這不一樣,我是去找烈焰草,一找到就會回來。」杜擎苦口婆心地勸道,希望她听話。
「說得這麼簡單,如果找不到呢?你是不是就要永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她任性的說。
「我會找到的。」非找到不可!
「如果找不到呢?」
「我一定會找到的。」
「秦前輩說過,他這一生中也只見過那烈焰草一回,且是花十年的時間才得到一株,你如何能說得如此肯定?」看他一臉堅定的神情,她忍住嘆息的沖動,理智的對他說。
「我自有我的辦法。」即使沒有辦法也非得想到辦法不可!
「什麼辦法?」
「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答應我乖乖地待在這里等我回來。」他看著她,期盼她別再執拗了,怎知她卻毫不猶豫的對他搖頭。
「我不要。」
「小魔女!」他挫敗地喊。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一個人在這邊擔心你,一個人在這邊永無止境的等待。」
「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
「多久?一天?一月?一年?還是五年、十年?」
杜擎無語,他當然也希望愈快愈好,但是這種事由得他去希望嗎?他只知道,他是非得到那株烈焰草為霎霎驅盡體內陰毒就對了,否則的話——不,絕對沒有否則,他不容許有否則!
「杜擎,算了好不好?」看著他眸光突然被一抹陰郁所遮蔽,祁霎霎不由自主的月兌口道。
「什麼算了?」他看向她問。
「不要去找那烈焰草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他瞬間瞠大眼。
「其實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也許這本來就是我的命……」
「小魔女……」
「你听我把話說完。」她打斷他的話,「從我一出生便集眾人寵愛于一身,雖然我今年不過十九歲,但世界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沒听過,大家都把我寵壞了。這一次會發生這事,其實說是我咎由自取一點也不為過,不過我倒覺得,這可能是我命中注定的,我把別人本該花費一生才享盡的幸福,都用完了……」
「夠了!」杜擎赫然叫道,他蹙緊眉頭,生氣的盯著她命令道︰「我不準你以後再胡思亂想、胡說八道,听見沒有?」
但祁霎霎卻像是沒听到般,徑自繼續說著。
「秦前輩說我身上的陰毒暫時要不了我的命,至少還可以拖個五年、十年。杜擎,我們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烈焰草上好不好?你就用這五年、十年陪我走遍五湖四海,我想闖江湖的心願沒實現,你陪我一起去達成好不好?」
「好,但是等我拿到烈焰草之後。」他溫柔的回答她,想取得烈焰草治好她體內陰毒的決心,絲毫未曾動搖。
「你堅持要上烈焰洞就對了?」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祁霎霎陳述著兩人心知肚明的事。
「我們人都已經到了山下,沒有理由連試都不試就走回頭路。」他堅定的點點頭。
「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既然他的想法如此堅決,那她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不是我們,是我。」
「不,是我們。」她堅定的直視著他。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杜擎已經算不出他們為此話題爭論多少次了,可是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之中總有個人必須妥協才行。
「小魔女,你應該知道並不是我不讓你跟,而是你的身體根本無法負荷雪峰上的寒冷。」睜開眼,他以最溫柔的語氣與她說道理。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更何況每次陰毒一發作,你不都有辦法將它抑制住嗎?」
「但是我不要你受那種苦呀,你知道嗎?每次見你體內陰毒發作一次,我就心痛一次。」
聞言,祁霎霎臉上頓時漾出一抹絕美的微笑。
「所以,乖乖地答應我,在這里等我?」他伸手為她將一綹秀發勾至耳後,柔聲的勸道。
動之以情這方法應該行得通了吧?怎知他才如此在心中忖度,笑得像個仙女似的祁霎霎,卻毫不猶豫的對他搖頭,而那綹才勾至她耳後的秀發,再度調皮的躍出,輕蕩在她粉頰邊。
「小魔女,拜托你……」他嘆息的請求她。難道真要他跪下來求她嗎?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下巴微微的向上一抬,她的刁蠻、任性,至此表露無遺,「如果你真敢丟下我一人去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隨後跟上,而且到時候,如果我體內的陰毒突然發作的話,嘿嘿……」
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嗎?
別人杜擎不知道,但是祁霎霎這個小魔女是肯定會!
投降了。「唉!」
杜擎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祁霎霎當下知道自己贏了。
「我發誓一路上都會听你的,絕不替你增加任何麻煩。」她喜形于色的朝他發誓道。
「有時候我總是忍不住的問我自己。」看著她,他有感而發的說。
「問自己什麼?」
「我為什麼會愛上你。」
「為什麼?」
杜擎沉默的望了她好半晌之後,才苦笑著回答,「如果有答案,我還會不斷地問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