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俐不由自主的看向光臨的貴客,再將目光移向店內僅存的一張空桌椅。
「叮叮叮!」掛在店門上的風鈴聲再度響起,可想而知又有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店員的歡迎聲也再度響起。
「明俐?」梅兆曳伸手輕拍了下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將她的注意力喚回。「你剛剛話說到一半而已,你說我這樣笑怎樣?很難看嗎?」他試探的問。
他的話讓回過頭來的褚明俐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個男人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呀?!
「你怎麼不說話?」她沉默的表情讓他愈加不安。
「你到底知不知道小時候,為什麼常會有人要找你麻煩呀?」她認真的問。
他一呆,點了點頭。「知道。」
「喔?那你說說看是為什麼。」
「他們看我不順眼。」
「為什麼看你不順眼?」
他撇了撇唇,「大部分的女生都喜歡我。」
「不是大部分,是全部。」她笑著搖頭。
她還記得當他突然轉學後,校內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听見哭聲,簡直嚇死人了!不過最慘的要屬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男生們,因為他們更到畢業都是全校女生的公敵。
全部?梅兆曳突然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她的意思該不會是說……
「也包括你嗎?」他听見自己開口問道。
「什麼?」褚明俐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然後,她想起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我說的全部,是除了我之外的全部。」她笑著說,沒注意到他神情的僵硬,因為店員小陶剛好為他們送咖啡過來。
「謝謝。」她朝小陶說,然後轉頭看向梅兆曳。「來,喝喝看,這是用我獨家的方式煮的,跟店里賣的大眾口味不太一樣,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了。」
他不發一語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就口。
「等一下,還沒加糖和女乃精呀。」她倏然叫道。
「沒關系。」他頓了一下,隨即喝了一大口苦澀又燙口的咖啡。沒想到這樣自虐竟還無法稍忘心里的苦,他真的是在自討苦吃。
「你的眼鏡上都是霧氣,把它拿下來吧。」她說著主動伸手替他摘下眼鏡,接著卻整個人呆住。不只她呆住,店內其他一直在偷偷注意著他的其他女人們也都呆住了,好好漂亮的一張臉呀!梅兆曳默默無言的將眼鏡從她手中取回戴上。
「你這咖啡很好喝,不過不適合不加糖和女乃精。」他平靜的說,然後動手撕開糖包和女乃球,先後將它們倒入咖啡杯中攪拌,就像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褚明俐仍然呆呆的看著他,好半晌之後才回神。
「你近視度數很深嗎?」她好奇的問。
「我並沒有近視。」鏡片上的蒸氣逐漸散去,梅兆曳透過它直視著她的雙眼回答。
「沒有近視?那……」她恍然大悟的閉上嘴巴,睜大了雙眼。
沒近視卻戴著眼鏡,他的目的是在遮美?!
原來這就是他獨善其身的方法,自從與他重逢十八遇之後,她不時的在想,那年他轉學後是不是仍受到其他男同學的欺負,而沒她在身邊的他又該如何自保?
現在,她終于找到答案了,原來他是用這個方法來保護自己呀,挺聰明的。她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這回換他問了。
「在笑你挺聰明的,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來解決麻煩。」她直言道。
「挺方便的。」他伸手踫了踫眼鏡。
「吃面的時候可能不方便吧?」她揶揄的問。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而且我剛剛才發現,原來喝咖啡也不太方便。」
褚明俐霍然哈哈大笑,「我發現你還真的變得滿多的。」
「是嗎?」他微笑的凝視著她。「說說看我哪里變了。」
「身高體重那些方面不用說,單拿你的個性來說,我覺得你變得很開朗、很愛說笑話,跟小時候那個沉默寡言又害羞的男孩完全不一樣。」
「是嗎?」
「你自己不這麼認為嗎?」
「我不知道,大概吧,不過我倒是知道自己有一點沒變。」他凝視著她說。
「哪一點?」她好奇的問。
「就是我喜——」
「鏘!」一聲巨響,像是鐵鍋落地的聲音猛然從廚房里傳出。
「明俐姐,不好了,小張被燙到了!」小陶從廚房入口沖出來,慌張的朝他們這方向揚聲叫道。
褚明俐在鏘聲響起時,已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在小陶揚聲的同時,迅速朝廚房方向小跑步過去。
「不要慌,我進去處理,你們顧好外場。」她交代著,瞬間身影已沒人廚房。
梅兆曳呆坐在原位,就像被惡靈入侵一樣,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片黑影之中。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他每次想向她告白的時候,都有人或有突發事件打斷他,為什麼?
誰來告訴他呀!」
寂寞部屋今日又有聚會,四個帥哥先後用鑰匙開啟掛著「休息中」告示牌的門進入其中,然後店門再度被關上。
四個帥哥,不是說有四個嗎?怎麼少了一個?
守在部屋外頭前來養眼的女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少掉的那個帥哥跑哪兒去了。
「你們誰,去把那家伙拉出來。」翟霖無力的說。
「為什麼你自己不去?」盛志豪問。
「我怕到了里頭會吐出來。」他面無血色的說道。光想到那種味道,他就已經有種想吐的感覺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若真進去的話,會吐成什麼德行。
「你會吐我就不會吐嗎?」盛志豪瞞了他一眼,反胃的問。
臉色蒼白的兩人同時無力的轉向刁覃遠、後者露出一臉不要看我,我跟你們一樣會吐出來的表情。
「唉,」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哀嘆出聲。
「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盛志豪說。
「你說的對。」翟霖難得不扯他後腿,附議的說。
「你有什麼辦法嗎?」盛志豪問。
「我還在想。」
「你不是一向有很多鬼點子嗎?狡猾娘娘腔這個名號,應該不是叫好玩的吧。」
「我的味蕾被虐待得太嚴重,間接影響到智商了。」翟霖有氣無力的說,「你呢,沒有辦法嗎?」
「我跟你一樣,最近嘔吐得頭昏腦脹,腦袋根本就不管用。」
兩人說著又將視線投向刁覃遠。
「你們倆不用再看我了,我的情況也差不多。」他苦笑道。
三人對看一眼,再度長嘆了一口氣。
「你們三個干麼同時嘆這麼大一口氣?」從通往廚房小門走出來的梅兆曳訝然的問。「來來來,來嘗嘗我這次做的藍莓派——」
「嘔!」?
「嘔!」
「嘔!」
連三聲,翟霖、盛志豪、刁覃遠同時從座位上跳起來,奔向最近的一個垃圾桶,干嘔不已。還好他們有先見之明,中午都沒吃東西,要不然現在鐵定會吐得很難看。
「你們三個在搞什麼鬼!」梅兆曳眉頭緊蹙的瞪著他們。有必要這麼不給面子嗎?一見到他端出來的東西,就吐成這樣!
「拜托你好不好,曳,不要再荼毒我們了。」翟霖可憐兮兮的求道。
「我什麼時候荼毒你們了?」
三人一致將自光投向他手中的托盤。
「上次是失誤,這次我包準沒將豬油當成女乃油,把鹽巴當成白糖,把壺底油當成巧克力醬……」
「拜托,夠了,不要再說了!」盛志豪聲吟道,一旁的刁覃遠和翟霖早已忍不住抱著垃圾桶又干嘔了起來。三個人的臉色一張比一張蒼白。
梅兆曳臉色微赧的看著他們。
「曳,你到底是哪條神經接錯了,要不要我們請醫生幫你看一看?」翟霖從垃圾桶里抬起頭來,面無血色的詢問道。
「我很好。」
「你若很好,會像中邪似的迷上做點心?」盛志豪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有我的理由。」
「什麼理由?」
他沒說話。
「讓我來情,是跟褚明俐有關對不對?」端杯水嗽過口後,翟霖勉強扳回平日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猜測著。
梅兆曳薄臉微紅,無聲的承認了。
「你該不會是想要婦唱夫隨吧?」盛志豪驚嚇得瞠大眼。
上回褚明俐在承辦婚宴時所準備的糕點一直讓大家念念不忘,許多人向他探听那些糕點是從哪兒買的,他都與有榮焉的將巧意果子店的地址告訴他們。他對褚明俐的手藝深具信心,但是如果加上梅兆曳的話,嗚……那又豈是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如果他真想婦唱夫隨的話,我看褚明俐也不可能會首肯,除非她想讓自己倒店。」翟霖直言道。
「我做出來的東西真有那麼慘嗎?」梅兆曳暮氣沉沉的問。
三個人立即用力的點頭,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不,他們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保命要緊。
他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頹然的坐進椅子中。
「發生了什麼事?」翟霖關心的問,想靠近他一點,卻又戒懼他仍捧在手中的托盤。他看了盛志豪一眼,多年好友的默契讓後者立刻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麼。
「曳,打個商量,只要你先把手里的東西端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們就幫你想辦法解決問題。」
梅兆曳看了他們一眼,又低頭看了自己花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弄出來的成品,無力的呼了一口氣,雙手一翻便將托盤內的藍莓派全數倒進垃圾桶里,然後叩地一聲,托盤倒蓋在垃圾桶上方。
「看不到了。」他有氣無力的說。
三人緊繃多時的神經逐漸松懈下來。
「來吧,先說一下你中邪的原——」盛志豪在他目光灼灼的瞪視下改口,「咳!我的意思是你迷上做點心的理由。」
「明俐她店里有位糕點師傅燙傷了手。」梅兆曳抿嘴道。
「所以你打算去應征糕點師傅,取代他?」翟霖挑眉問,卻在他的瞪視下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我開玩笑的。」
「那個師傅的傷勢滿嚴重的,醫生說至少要休息兩個月才能工作。」
「所以你就想學做點心,然後去幫她?」盛志豪猜道。
梅兆曳猶豫了一下才搖頭。
「不是這個原因?」翟霖有些意外,腦筋一轉,雙眼迅速閃過一道興味的光芒。他目不轉楮的盯著他,「那讓我猜一猜,該不會剩下那名沒受傷的糕點師傅剛好是個男的,而且還未婚,又對褚明俐有意思吧?」
他的雙唇瞬間抿得死緊,眼神陰陰郁郁的。
「被我猜中了?」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眼眯了起來。「你還想吃壺底油派嗎?」
「嘔!」翟霖差點沒吐出來,他怪罪地瞪了他一眼。「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梅兆曳陰陰的回他一眼,臉上擺明寫著,那你也不要落井下石的盡往我傷口處戳!
「是我的錯。」他立刻投降道。「不過你不覺得你現在再來學做糕點,根本就為時已晚嗎?人家是師傅,你這半路出師的家伙比得過人家嗎?」
「除此之外,有更好的辦法嗎?至少我這樣做,還能靠不恥下問來挽回她一點注意力。」梅兆曳頹然的說。
「真這麼慘?我還以為你這個萬人迷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哩。」盛志豪說。
「我也以為你這花心追婚狂對女人一向很有一套,結果還不是慘遭滑鐵盧!」梅兆曳瞄了他一眼,回他一記。
他模了模鼻子,不敢再隨便開口。
「你到現在都還沒跟她表明心意嗎?」翟霖好奇的問梅兆曳。
「你還敢這樣問我?!」他瞪向他。
「為什麼這樣說?」他一臉茫然的皺眉問道。
「你們三個,連續破壞了我向她告白的機會。」
「我哪有!」盛志豪倏然跳起來大叫,一副你不要冤枉好人的表情。
「老刁,在你結婚那天,到新娘家迎娶新娘的時候;綦,在你結婚宴客,強拉我去為你擋酒的時候;翟霖則是那天莫名其妙的跑到明俐店里,朝我們大叫Sur-prise的時候!」梅兆曳恨聲道。
翟霖忍不住再度輕笑出聲,「你記得這麼清楚呀?」
他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好吧,為了賠罪,我就自願當一次老鼠吧。」翟霖笑著說。
「什麼意思?」盛志豪不解的問。
「有沒有听過一句話,養老鼠咬布袋?」
「听過,但是——」盛志豪突然張大眼楮。「你該不會想把你們家旗下的糕點師傅讓渡給褚明俐吧?」翟霖家做的是餐飲業,旗下酒樓飯店廚師們做出來的美食,幾乎可以說是聞名全世界,不少老饕到台灣來,就是為了特地到他們家所經營的飯店大吃一頓,品嘗美食。
「我還不想被我老爸亂棒打死。」翟霖撇唇道︰「不過借個師傅教授一下幾道獨門點心的手藝,應該不難才對。」
「你是當真的?」梅兆曳喜出望外的問,雙眼在瞬間亮了起來。
「沒辦法,誰叫我先破壞了你的機會呢?」他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謝啦,翟霖,將來你若追妻追不到的話,我一定兩肋插刀的幫你。」
「我該謝謝你這張烏鴉嘴嗎?」
「叮叮叮!」風鈴聲隨店門被推開而響起。
「歡迎光臨。」店員和美輕脆的歡迎聲響起。
啊!是已經有一個星期不見的梅大哥。喜悅的泡泡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開始在體內翻飛,他來了。
「梅大哥。」她甜甜的叫道。
「你好。明俐在嗎?」梅兆曳朝她輕點了個頭,微笑的問。
好帥、好帥。天啊,她覺得自己快昏倒了,他在對她笑耶。
「明俐姐在廚房。」她有如做夢般地喃喃回答。
「我可以進去找她嗎?」
「嗯。」
「謝謝。」梅兆曳點頭轉身,沒注意到她的雙眼早已化做心形,含情脈脈的自送自己走進廚房。廚房內熱氣氤氳,各式做糕點的廚具、電器充斥著整個空間,有兩個人正揮汗如雨的忙碌著,其中一個自然是他要找的她。
站在門口看著褚明俐忙碌的模樣,梅兆曳也不打擾她,直接月兌下外套,卷起袖子,洗了手之後走向她。
「這可以放進烤箱了嗎?」他端起一盤已排滿面團的鐵盤問。
「可以。」褚明俐頭也不抬的說。
「溫度幾度,幾分鐘?」
「九十五度,十五分鐘。」她直接反應的回道,但是想一想不對,這些大林應該都知道才對呀。她驚覺的抬頭,卻被正將鐵盤放進烤箱中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梅兆曳!」她驚叫,「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回頭給她一記微笑的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個神仙把我變到這來幫你的吧。」
「別鬧了!」她罵道,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到外頭去坐,別弄髒了。」
「我有洗手。」他舉起雙手,故意會錯意的說。
「我是說你的衣服上她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
「衣服髒了可以洗,怕什麼?」
「你不怕衣服弄髒,但是我們卻怕有人在這邊礙手礙腳的,妨礙我們做事。」一旁的大林冷言冷語的說道。
「大林!」褚明俐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奇怪了,他平常對任何人都很和藹可親呀,怎麼獨獨對梅兆曳有敵意,每次都對人家冷言冷語的?
「你也覺得我在這邊會妨礙到你?」梅兆曳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問。
「妨礙還不至于,但是這里又熱又悶的——」
「我已經習慣了。」他打斷她的話。
「喔?!」她愣了一下。習慣?!什麼意思?
「我還滿常待在廚房里的,所以可以習慣這種溫度,你不必擔心。」他微笑的說。
「哼!」大林倏地冷哼一聲。像他這種貴公子,別說是待在廚房里了,可能連廚房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說大話。
「你為什麼會滿常待在廚房里的?」褚明俐好奇的問。
「你有沒有吃過‘饗悅’的歐普拉塔派?」他不答反問。
她用力的點頭,她之所以知道那道美味的糕點,是因為爸爸的秘笈里有記載他在吃過後口齒留香的感覺,所以她禁不住好奇的也去品嘗了一下,至今仍難忘懷那種幸福的感覺。
「你覺得它怎麼樣,好吃嗎?」
「棒極了!」
「我也這樣覺得,所以就去把它的做法學了下來。」
「你在開玩笑?」褚明俐倏然瞠大眼,激動得緊抓住他的手臂。
「你要不信,今天店里打烊後,我可以做給你吃。」梅兆曳說道,注意到一旁的大林正以嘲諷的表情冷然的看著他。
「你是認真的?」她仍是不太相信。
「我是認真的。」他一本正經的點頭。
「但是怎麼可能!」雖然他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表情,但是褚明俐還是不大相信。歐普拉塔派可是饗悅成名點心之一,他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它的做法呢?
「你不知道嗎?」看她仍是一臉懷疑的模樣,梅兆曳微笑的問。
「不知道什麼?」
「翟霖的老爸正是饗悅的負責人,饗悅是他家開的。」
「啊?!」她頓時驚叫出聲,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驚愕,「天啊,怎麼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件事?」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他微笑道。
「所以你之所以知道歐普拉塔派的做法,是因為翟霖告訴你的?」她雙眼發亮的問。
梅兆曳腦海里立刻出現危機意識。
「錯,是因為有次我到他家,恰巧遇見了負責做歐普拉塔派的糕點師傅,我們因為太過投機,在听說我愛極這道點心後,他便破例教了我做法。」他撒謊的說︰「至于翟霖,他的專長在管理,對廚房里的事根本就一竅不通。」
「所以換句話說,這世上可能只有那位糕點師傅和你,才做得出那麼好吃的歐普拉塔派?」褚明俐崇拜的問。
「沒那麼夸張啦。」梅兆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而且老實說,比起師傅,我的功力還在是有待加強。」
「關于這一點,我會等晚上嘗過你的手藝之後再下評論。」她微笑的說。
「那麼現在我可以留在這里幫你了?」看著她的笑臉,他挑眉問道。
褚明俐轉頭看了一眼未完成的工作,稍微評估了一下。接下來的事交給大林一個人做,雖然會稍微累了一點,但應該不至于會影響到店里的營運才對。
猶豫了幾秒後,她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是到外面坐吧。」
「但是你不是還有工作未做完嗎?」
「剩下的交給大林就行了。」
「他一個人……」梅兆曳故意的一頓,「可以嗎?」
「我一個人就行了。」不等褚明俐開口詢問,大林倏然冷聲的說。
「既然他一個人沒問題,那我們就出去吧。」梅兆曳正中下懷的對褚明俐微笑道。
雖然大林的聲音有點怪怪的,听起來好像是在生氣,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與往常無異。褚明俐在看了他一眼後,也沒多想,便洗了洗手、月兌下圍裙,與梅兆曳一起走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