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約會?」
從鏡面的反映,肯恩.莫非清楚的看到端坐在床上,目不轉楮的盯視著自己背部的杜小雅,但他卻沒答腔繼續梳理自己的頭發,整飭自己的儀容。
「喂,我跟你說話你听到沒有?你穿那麼正式就是因為要去約會是不是?」
再次爬了一下頭發,肯恩.莫非帶著一抹微笑回過頭拿起西裝外套背在肩上,」晚上的時間都是妳的啦,喏,這是大門的鑰匙,要出去時別忘了鎖門,別太晚回來,嗯?」他輕撫了她頭一下,轉身離去。
「喂,你真的要放我一個人呀?」杜小雅急忙抓住他大叫。
「怎麼了?這不是妳夢寐以求的嗎?」肯恩.莫非停下腳步蹙眉看她,」別鬧了,我時間快來不及了。」
「不行,我改變主意了。」杜小雅拉著他的衣角說。
「什麼?」
「一個人我會害怕,所以我決定跟你去。」想了半天她還是沒想出個十全十美的方法來破壞他的約會,所以惟今之計只有硬跟他去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跟我去?小姐,我可是去約會耶!帶一個電燈泡去成何體統?妳別笑掉人家大牙好不好。」肯恩.莫非皺起眉頭說,心里卻笑翻了。果真如他所預料,她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罷休的。
「我不管。」緊抓著他的衣角,杜小雅一臉嬌橫的看他。
「小姐,妳還真會給我出難題耶!」他抬起手表看著,」如果妳早點說的話,我或許還可以取消約會,可是現在已經太遲了。」
「我不管啦,難道一你就這麼狠心把我一個『小女孩』丟下,自己去約會?」她特別加重『小女孩』三個字試圖勾起他泯滅的良心,」如果我踫到小偷闖空門有個三長兩短時怎麼辦?你不能這樣丟下我不管。」
「當初不是妳要我給妳自由嗎?怎麼現在又出現那麼多問題?」肯恩.莫非皺眉瞪她。
是呀,我是想要自由,可是一想到你和那些狐狸精胡搞瞎搞我就不舒服,我哪還有心情去享受自由?杜小雅心里想著,但嘴里卻無辜的說︰」我那時沒想到我現在實際上的外表嘛!」
「妳……」
「好啦,帶我去嘛!」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瞪了她半晌後,肯恩.莫非長嘆口氣的說,」不過我們得先說好,帶妳去可以,但是妳可別亂來。」
「那有什麼問題。」杜小雅保證似的拍胸脯回答,心里卻說︰」才怪。」
瞪著她惡魔般的笑容再次展現,肯恩.莫非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去之前我們得先約法三章,第一、不可以隨便亂說話;第二、不能做出任何驚人的舉動;第三、沒有我的許可不準開口說話,就算是別人問妳時也一樣……」
「那你不是要我當木頭人?!」
杜小雅怒目相向的瞪著他,而肯恩.莫非則一臉」我就是這個意思」的表情回她。
「如果我不照你的話做呢?」她試探的問。
「我會當場重重的打妳。」肯恩.莫非淡淡的說,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瞪著他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臉龐,杜小雅懼怕的吞了吞口水,她可沒忘記他給她的」羞辱」,可是就這樣放任他去花心嗎?不,她自認沒那麼大的心胸,但是她也不願做個木頭人。
「可不可以再稍微寬容點?」
肯恩.莫非毫不留情的搖頭。
「你這個樣子根本是虐待民族幼苗嘛!」杜小雅嘟嘴嚷道。
「我沒逼妳一定要去。」他揚眉斜睨她。」好,我答應。」瞪了他半晌,杜小雅一咬牙答應下來,她也不會輕易上當哩!想甩掉自己?沒那麼簡單。
坐進這間雅致且氣氛優美的旋轉咖啡廳,杜小雅沒有一絲在座者應有的好心情聆听現場性感歌手的演唱,更沒有一毫應有的歡欣悅情觀看著咖啡廳外不斷變換、美不勝收的霓虹夜景,她噴火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眼前的兩人。
瞪著眼前卿卿我我、旁若無人的兩人,杜小雅一雙眼珠子簡直快瞪出眼眶了,他怎麼敢如此做?他好大的膽子!他們都已經同床共枕多時,關系非比尋常了,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在她眼前與別的女人親熱,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不能亂說話、沒有他的允許不準開口、不能做出驚人的舉動,他憑什麼限制她?而自己又為什麼一定要听他的話?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說,難道她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小心,妳的頭發差點吃到菜了。」肯恩.莫非溫柔的撫過安琪那過肩而落入桌面的秀發,含情脈脈的說。
「謝謝。」而安琪則嬌嗲的回他一個惺惺作態的笑容。
God!杜小雅快受不了了!她用力握緊湯匙挖著眼前的冰淇淋。
「恩,你怎塵那麼久沒找人家嘛?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呢,害我難過好久哦。」
「我怎麼舍得忘了妳這個大美人?我可是一有空第一個就想到妳哦,安琪美女。」肯恩.莫非帶著壞壞的笑容挑逗的看著她。
「你少來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我,為什麼到今天才約我,而且還帶了個電燈泡來?你根本就是騙人的嘛!」安琪嬌嗔著。
電燈泡?!杜小雅的眼楮危險的瞇了起來。
「親戚臨時托的。」
「是嗎?不會是你的女兒吧?」
「怎麼可能?!」肯恩.莫非大笑一聲,」妳看她有哪點像我?」
「也對!」安琪將目光轉向杜小雅,」瘦巴巴的,身上幾乎捏不出一兩肉,整個臉蛋幾乎只看到那對眼楮,活像非洲難民似的,她是一點也不像你,你的小孩應該圓圓胖胖很討人喜歡的。」
非洲難民?!杜小雅恨恨的挖著眼前的巧克力冰淇淋,她竟敢說自己像非洲難民!不懷好意的,她低著頭瞄準目標,發射!巧克力冰淇淋不偏不倚的正中地潔白無暇的襯衫。
「呀——」原本笑得花枝亂顫的安琪面容失色的尖叫出聲,雙手更是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襯衫與發絲上的冰淇淋。
隨尖叫聲傳開後,吸引住咖啡廳內所有人的目光。
嘿,她就知道會萬無一失的正中目標!杜小稚低著頭,臉龐露出了今晚的第一絲笑容,但她似乎對此還不甚滿意,她起身伸手試圖拿起桌面上的可樂,而且非常之」不小心」的將它打翻。
可樂飛濺似的噴灑向安琪,再次成功的引起了她高八度的尖叫聲。
「安琪別叫了,去化妝室弄干淨,去。」受不了她高八度的尖叫聲,肯恩.莫非冷峻的開口。
委屈的看著肯恩.莫非冷峻的臉龐,安琪恨恨的瞪了杜小雅一眼,昂頭闊步的朝化妝間走去,即使全身沾著可笑的冰淇淋與可樂。
「杜小雅!」肯恩.莫非冷冷的開口。
「干麼?」
「妳做的好事!」
「好事?有嗎?」杜小雅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既沒開口亂講話,也沒有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能做出什麼好事?」
「沒有嗎?剛剛的事妳怎麼解釋?」
「剛剛?哦,你是說剛剛的事呀……「她恍然大悟的說︰」那又不是我故意的,是不小心,『不小心』你懂吧?」
「不小心?妳根本是強辭奪理。」肯恩.莫非冷哼的說。這個小魔女就是不信邪吧!她當真他不敢打她嗎?
「是又怎麼樣?!」看了他一眼,杜小雅聳聳肩說。
「怎麼樣?敢情你把我出門的所說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你是說打的事嗎?」她斜睨著他,不在意的搖頭說,」在這種眾目睽睽的公共場所之下,我敢打賭你絕不敢。」
「不敢是嗎?」肯恩.莫非淡漠的開口,手卻出其不意的伸向她將她按在自己膝上,」妳賭我不敢是嗎?」他的手毫不留情的揮向她的小。
血液一下子就全沖上,杜小雅的臉蛋,握緊雙手、咬緊牙根,她沒有哼一聲的趴臥在他膝上,任他無情的手揮向自己的,一下、兩下、三下……
「妳不是不懂事,為什麼要做出讓別人難堪的事,難道這樣妳就高興了嗎?」他冷冷的說著,」我不是沒警告過妳,這次的羞辱可是妳自找的。」
淚水由杜小雅的眼眶溢出而滴落在地毯上,但她沒有出聲亦沒有伸手拭干,她只是動也不動的趴在他膝上,是她的錯嗎?一切都只有她該負責嗎?
「坐好,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將她移至身旁她原來的椅子上,肯恩.莫非冷峻的對她說,他不是沒看見她眼眶內的淚珠,卻硬下心來當作視而不見。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學不乖的,更何況他此時不建立一下做丈夫的威嚴,將來哪天被她爬到頭上都不曉得,那怎麼行呢?
瞪著身前的桌面,杜小雅自認不是那種有肚量的人,相反的她非常非常的小心眼,根本無法眼睜睜的看他公然在自己面前與女人調情,她無法忍受也不能忍受,這麼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已經算是最輕微的了,而他竟然為此打她,為了那個女人。
「小孩子不懂事別介意。」他是從不向女人低頭的,但為了杜小雅,他卻開口向回到座位的安琪說。
第一次听到肯恩.莫非低聲對她說話的安琪愣住了,她原本的怒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散去,」沒關系,小孩子嘛!」她大方的笑著說。
杜小雅難過的幾乎又掉下淚來,人說︰」日久生情。」自己好歹也跟他相處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了,他竟然毫不念情的在眾人面前羞辱她,就為了她那無傷大雅的舉動。
看著眼前被肯恩.莫非逗得笑燦蓮花的安琪,杜小雅再也受下了了,一聲不響的跳下椅子,她轉身就朝門口走。
「去哪?」肯恩.莫非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直覺反應的伸手拉她。
恨恨的瞟了他一眼,她甩月兌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恩,你不去把她帶回來?她一個小孩子的……」安琪看著毫無動靜的肯恩.莫非,臉上有絲擔心的開口。
呆愣一下的肯恩.莫非聞聲回頭,抓起桌上的XO,他一口喝淨杯中的酒,」沒關系,她很聰明不會走遠的。」他淡淡的對她說,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表情。
杜小雅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不是嗎?.她已經十八歲了,是到了叫以嫁人的年齡了,不是嗎?她只是生氣的跑出去透透氣而已,不會有事的,時間一到她自然會出現的,他根本不必擔心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肯恩.莫非不斷的告訴自己,然而往後的時間里,安琪跟他說了什麼他是一句話也沒听進去,雙眼更是無時不刻的注意著大門,她一會兒就會從那兒走進來的,他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
一踏出咖啡廳,杜小雅的淚水就決堤似的直泄而下,她真的好難過,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刺激她?為什麼?
剛開始時她或許是抱著一絲好玩的心情與沖動想要嫁人,而見到他會想嫁他或許也是由于他有錢又長得帥,但世間女子有哪一個會不愛錢不愛俏的?自己這樣也不為過呀!更何況她現在是真的喜歡他了。
她杜小雅可以說是天之嬌女,有一家子優秀非凡的成員不說,她本身就是個奇跡,智商之高是無人可比,嬌俏可愛是人見人愛,凡是見過她和她相處過的人沒有人不夸她、不疼她、不愛她的,雖然有時會氣她的惡作劇,但也不忍責罵怪罪,惟有他!
她低聲下氣、放段跟著他,而肯恩.莫非卻是這樣對待她,她是何苦來哉?
國小一年級有人寫情書給她,國小二年級開始有人追她,到了國小三年級就已經有國中生指名找她,追求者不斷的自己為什麼要屈就于他,而他甚至還對她愛理不理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態,她為什麼要這麼可憐兮兮像個拖油瓶似的待在他身邊?
她才十八歲,所謂十一八姑娘一朵花,現在的她是人比花嬌,根本不用擔心嫁不出去的。想娶她的人多得是,為什麼她要忍氣吞聲的求他娶自己呢?她不干了,她已經累了,可是——為什麼她的眼淚卻停不止呢?
不哭、不哭,只有她讓人哭的,沒有人可以讓她哭的,她不哭,不哭!
用力吸了兩下鼻子,她用手背將懸掛在臉龐兩側的淚水擦去,然後跳下行人道邊花圃的圍牆,她再也不要在他旁邊惹人厭了,她要離他遠遠的。
可是她這個樣子要去哪里?身上沒半毛錢而且又是個小孩子,她能去哪?
「妹妹,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爸爸媽媽呢?」
突然,聲極為親切的語音由她上頭傳來,杜小雅抬起頭迎向聲源,剎那間她呆住了。
「妳是不是迷路了?不哭、不哭,阿姨帶妳去找爸爸、媽媽。」這女人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牽起她的手說。
「嫂嫂?」杜小雅驚愕的叫出聲,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在她無路可走時踫到了救星,」嫂嫂,是我,我是小雅呀!」她高興的摟住殷瑄梅大叫著。
「小雅?」殷瑄梅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小女孩,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老是撿到杜家的變身人,」妳真的是小雅?」
「嗯,如假包換。」杜小雅直點頭說。
「妳怎麼也變成這樣子了?」看出了幾絲相像處,殷瑄梅一臉茫無頭緒的問。
「這就說來話長了。」聳聳肩,杜小雅輕描淡寫的說,眼眶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殷瑄梅驚慌的看著她,從來只有笑口常開的杜小雅怎麼哭了?」告訴嫂嫂是誰欺負妳了,我教宇宸去找他算帳。」殷瑄梅將她擁入懷中輕撫著說。
不說還好,一說杜小雅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殷瑄梅手忙腳亂的安撫著。
「怎麼了瑄梅,這小孩是誰?」
「宇宸你來得正好,小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殷瑄梅束手無策的求救。
「小雅?!」杜宇宸驚愕的瞪著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不敢置信的叫著,然而隨著過往車燈明滅閃示而過,他的眼楮亦隨之瞠大,」小稚?」你怎麼也變成這樣?」
他不可置信的蹲將小雅摟到身前,看著她哭紅的雙眼與哽咽不停的怞噎聲,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小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哭,快告訴大哥。」
「我……我要回家……帶我回家。」緊摟住杜宇宸的脖子,杜小雅哽咽的搖頭說。
「小雅……」
杜宇宸有些心急、有些怒氣的開口,卻被殷瑄梅給打斷,她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一切等回家再說。
「來小雅,我們這就回家。」牽起她,殷瑄梅柔聲對她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小雅竟然變成了小孩狀?這一個多月來她躲到哪去了,又是誰惹得她淚眼婆娑?杜宇宸納悶的想,但他不否認即使他心疼的寶貝妹妹被人欺負而哭泣,心里有卻有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竊喜。
到底是何方神聖那麼天才,竟可以讓這個小惡魔掉下眼淚?杜宇宸真想見見這人的廬山真面目,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種預感,這人絕對是個男人,而且是個絕不簡單的男人,因為就憑將杜小雅弄哭這點就知道了,女人是絕對沒辦法將她弄哭的,他真的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瞟了一眼妻子懷里的杜小雅,杜宇宸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微揚了起來,這不能怪他沒有兄妹之愛,只是他真的覺得整件事有趣極了,不是嗎?他真的等不及老爸老媽見到妹妹後的表情了,這真是太有趣了。
听到外頭的開門聲,于靜雅將眼光由電視機前轉到大門處。
會是誰呢?宇宸和瑄梅不是說要晚點回來嗎?現在才九點多而已,他們不該那麼早回來的才對,可是除了他們之外還會有誰呢?她不禁皺起眉頭。
她起身朝門口走了過去,」瑄梅?」
「媽,是我。」開了門,殷瑄梅向婆婆應了聲。
「怎麼了,你們不是說吃完飯還要去看午夜場,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于靜雅將門打開關心的問媳婦,眼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身前的小女孩給吸引住,」這是……」
一听到母親慈祥的聲音,杜小雅好不容易抑止住的淚水差點再次宣泄而出,她抬起一臉受盡委屈的悲泣臉龐,可憐兮兮的看著母親,要哭不哭的表情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我的天呀!」于靜雅不敢置信的低喊出聲。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母親會認不出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孩子變了模樣,血濃于水的事實依然改變不了,于靜雅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兒,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仰望她的小雅,心里的感受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我的天呀!」她再次叫喊出聲,一個健步將杜小雅攬進懷中,母親的身分在此刻發揮的淋灕盡致。
「我可憐的女兒,妳這一個月來都是怎麼過的?有沒有吃飽?衣服穿得暖不暖?這一個月妳都住在哪里?有人照顧妳嗎?」于靜雅的關心層出不窮的由口中流泄而出。
「媽咪——」才出聲,杜小雅的眼淚就不住的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告訴媽咪發生了什麼事?」于靜雅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是不是妳爹地又闖禍了,為了瞞騙我才將妳藏到外頭去的?我可憐的女兒,在這段時間里妳一個人在外頭是怎麼過的?」
杜小雅在母親懷里宣泄的哭泣著,她努力回想著肯恩.莫非的錯,壞心、狠心、沒良心……她一個也沒放過的,想到一個她就哭一次,哭過了就打算忘掉。
「別哭,媽咪會幫妳報仇的。」見女兒半句不吭,只是一徑的哭泣,于靜雅認定了杜明有錯,她信誓旦旦的說。
牽起她的手走進屋內並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後,于靜雅馬上揚聲大吼︰」杜明你給我出來!」
原本在實驗室研究得正起勁的杜明,一听到太座的叫聲馬上街出實驗室,他隨手捉了支掃帚,一臉慌忙的沖進客廳,」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他東張西望緊張的問。
看著爹地一成不變的搞笑反應,杜小雅忍不住梨花帶淚的笑了,她親愛的爹地永遠這麼寶貝、這麼可愛。
「你拿掃帚干麼?我又沒叫你掃地。」于靜雅瞪著他火大的叫。
「我……妳叫那麼大聲,我以為是有小偷闖空門……」杜明解釋著。
「我會被你氣死!」于靜雅生氣的吼叫,指著沙發上的杜小雅問他,」你自己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在愛妻與沙發上的小女孩之間來回看了好幾次,杜明還是一臉茫然無頭緒的問,」老婆,這小孩是誰呀?」
「你少給我裝胡涂,你以為死不認罪就可以躲過一切嗎?我告訴你,我已經忍無可忍了,我這次一定要跟你離婚。」她氣得發抖。他做錯事她幾乎都會原諒他,但如果他死不認帳硬要欺瞞她的話,她就受不了了。
「老婆妳怎麼了,怎麼又提離婚的事,妳不是答應我絕口不提了嗎?妳不要嚇我!」杜明白了臉,匆忙上前擁住于靜雅,恐怕她會跑掉似的。
「放開!」于靜雅掙扎著,」上次宇宸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這次你又給我捅出這個樓子來,你到底要錯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等到哪天把你自己變不見了你才肯罷休嗎?嫁給你三十年了,你卻一點長進都沒有,你教我……我氣死了!你放開我!」
「老婆……」杜明滿臉懺悔的表情,雙手卻猶如銅牆鐵壁般的牢牢箍著她,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媽咪,妳就別氣了,爹地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打算認我,妳生氣又有什麼用呀?」坐在沙發上的杜小雅突然氣定神閑的開口,臉上的表情與五分鐘前踏進家門時的悲慘有著天壤之別。
反正氣也氣過了,哭也哭過了,肯恩.莫非欺負她的事已成了事實,她又何必在這兒自哭自憐,總有一天她會向他討回公道的,至于現在……呵呵,她倒非常想念媽咪的河東獅吼,所以只好對不起爹地啦!
「小雅?」杜明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小女娃,竟然還真的是他的女兒杜小雅,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也會變成小孩子了,怎麼會?
「媽咪,爹地上次警告我,如果我這個樣子被妳看到的話,他就要和我斷絕父女關系……」
還沒想清楚事發原由,杜明就听到女兒惟恐天下不亂的話語,他一臉不信的瞪著女兒,他是上輩子造孽呀?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吃里扒外的女兒?更何況他連何時說過這種話他都不知道,她怎麼……
「杜明你好……你竟然敢說出這種話,她是你女兒耶!你竟然為了自身利益連女兒都不要,你……你……」于靜雅簡直氣煞了。
「老婆妳別听小雅亂講話,發生了什麼事我根本都不知道呀……」杜明急著安撫于靜雅,卻被杜小雅惡意的打斷。
「爹地,我不是告訴過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
「杜小雅!」杜明生氣的對她吼,一副恨不得將她塞回她母親肚子里的表情。
「小雅,妳就別再火上加油了。」殷瑄梅怯生生的扯了她一下,搞不懂地是否真的看不出媽媽已經怒火沖天了,為什麼還要盡說些反話來推波助瀾助長」氣」勢。
「這妳就不懂了,大嫂,爹地媽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回吵每回就要離婚,結果吵了三十年都沒離成,我這個做女兒的當然得盡點孝心助他們一臂之力,再搧點風起點火搞不好這次真能讓他們離成也說不定呢!」杜小雅興奮的說,一點也沒注意到殷瑄梅瞬間蒼白的臉孔。
「唉喲,爹地,你怎麼每次那用懷柔這種爛步數騙媽咪呀?你以為媽咪那麼笨,每次都能被你騙得東倒西歪嗎?」她眼尖的注視著他們,壞壞的嘴巴不停的動著。
杜明快昏倒了,他到底造了什麼孽呀,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女兒?!
「媽咪用手肘啦,要不然妳一定掙不開爹地的魔掌的。」她干脆站在沙發上指揮若定的教導著母親,」對,用力點,就是這樣……」
「妳這個小惡魔又在搞什麼鬼?」杜宇宸出其不意的將她挾在腋下,滿臉笑意的低頭看她,他就知道這個小惡魔一回到家準沒好事。
杜宇宸才剛將車停放好,就見殷瑄梅急如星火的沖向他口里直喊不好了,原先還以為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結果一問才知道這個小惡魔又在搞怪了,唉,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會認為幫父母離婚是盡孝,也只有她會惟恐天下不亂的將家里搞得雞犬不寧,即使五分鐘前她還是淚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憐相,即使她現在外表像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妳就不能一天乖乖的不搗蛋嗎?」他無助的嘆息,眼中交織的是疼愛、縱容與太多太多的無奈。
聳聳肩,杜小雅看向被杜明又拐又騙摟進房間的于靜雅一眼,同情的嘆了口氣,」爹地真是愈來愈老奸巨猾了,看來這次媽咪的婚鐵定還是離不成了。」
「妳這個小惡魔。」杜宇宸無奈的搖頭,」我真是搞不懂妳,真不知道妳到底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呀!」杜小雅無辜的附和他,然後轉身朝自己臥房走去,」我要去睡覺了,今天哭得好累喔!」
翻個大白眼,杜宇宸也不阻止她,反正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掉淚了,造就表示她的不如意已經發泄光了,沒事了。
「可是……」殷瑄梅擔心的開口,這樣不聞不問似乎對她一點關心都沒盡到。
「如果不是小雅願意主動開口說明的事情,任誰問破了嘴也是白問,所以今晚的一切我們就當它是場鬧劇吧!」杜字宸搖頭對她說,」她很開朗的,放心。」
是嗎?如果開朗的話,為什麼剛剛會哭得死去活來?殷瑄梅在心里納悶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