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消息!副理、副理,大消息呀!」
才休假一天而已,言海藍剛踏進所屬的部門領域,甚至還來不及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便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陳之琳,像火車般沖撞過來的姿勢給嚇了一大跳。
「發生什麼事?什麼大消息?」她不由自主的皺眉問道。
她上回蹺班一天沒到公司,就發生公司被外商合並的事,這回呢?難不成是公司已經公布裁員名單,而名單上大家全都上榜了不成?否則的話,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大消息。
「副理,你知道並購我們公司的凱爾的副總裁是誰嗎?你絕對猜不到!」陳之琳大聲的說。
言海藍呆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所說的大消息竟是這個消息。
凱爾的副總裁是誰?不就是屈競嗎?不過看陳之琳一臉激動的模樣,和洪雅雯一臉懷疑的表情,似乎大家在這之前都不知道一樣。
「副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洪雅雯問。
她搖頭。這是事實,她也是在听屈競說他是為了她並購這間公司,問了他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猜猜看凱爾的副總裁是誰。」洪雅雯盯著她看。
「是屈——」陳之琳搶著要答,卻被洪雅雯用力的扯了她一下給打斷。
「副理,你猜是誰。」洪雅雯再次說道。
「屈競。」言海藍苦笑的說。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言海藍再次搖頭。「我也是昨天在公司見到他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
「真的嗎?」洪雅雯懷疑的問。
她點點頭,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因為只要一想到屈競之所以會並購他們這間公司的原因,她就覺得好無奈。
其實她到現在對這件事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因為他對她的感情真有那麼執著嗎?還是這只是他借花獻佛,欺騙她感情的另類甜一言蜜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經過了前天晚上和昨晚之後——那家伙吃了藥,在家休息一天好了些之後就不安分,又對她亂來。總之,她都已經被他吃干抹淨了,她現在還能說什麼?也只能認了。
「副理,你和屈先生還沒和好嗎?」她臉上既無奈又似苦澀的表情讓洪雅雯忍不住關心的問。
言海藍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沒想到卻讓洪雅雯誤會了她搖頭的動作。
「副理,我感覺得到你喜歡屈先生,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和他交往呢?」
「沒錯、沒錯,不喜歡也可以交往,就是不要便宜了那三只狐狸精。」陳之琳用力的點頭,迅速的接話。「副總裁耶,我想那三只狐狸精若听見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會興奮到整個人都飛起來的!」
言海藍忍不住呆愣了一下,陳之琳沒提,她都忘了當初讓她和屈競分開的原因了。
蕭美玲、陳慧情和李靜盈,她們三個很明顯都對屈競有意思,而屈競對她們呢?
在同一間公司里總是會有踫頭的機會,他會像上回在KTV里一樣,再次對她們三個熱情的投懷送抱來者不拒嗎?
心底的酸楚倏然涌出,緩緩地將她淹沒,她忍不住憂郁的垂下了眼。
「不會的,不可能。」像是感覺到她的憂愁似的,洪雅雯突然開口否定。
她抬起頭來看向她,這才發現她其實是在對陳之琳說話。
「依我看來,屈副總裁根本就不喜歡那三只狐狸精,如果他對她們有一點意思或行動的話,那三個人早就在公司網站上敲鑼打鼓的大肆宣揚了。」
「有道理。」陳之琳點頭附和。
「所以,副理!」洪雅雯突然又轉向她。「你不要再猶豫不決了,喜歡就夾起來配,像屈副總裁這樣的好菜可不是人人都踫得到、吃得到的。」
好菜?原來屈競是道菜呀。言海藍不禁苦笑。
「副理……」
「別說了。」她擺了擺手,不想再討論這件事。「工作了。」
一見上司擺出公事公辦的冰山表情,洪雅雯和陳之琳立刻肅然了起來,不敢再進造次。
「是。」她們迅速的回答,轉身走回座位上去,準備展開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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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樣覺得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洪雅雯和陳之琳所說的話影響到,言海藍一听見蕭美玲那熟悉的嗓音從女廁所外響起,原本伸出去要拉開女廁大門的手立刻縮了回來,還反射性的轉身躲進一間廁所里。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只知道她當發現時,她已將自己鎖在一間廁所里,安靜的偷听門外三個女人的對話了。
「我還以為只有我有這個想法,原來你們也有呀。」陳慧情說。
「看樣子我們在私底下都有些小動作。」
「我約過他五次。」
「我七次。」
「我雖然只有四次,但是曾利用藍海人和他約過一次會。」
「你也利用過藍海人?我和他在公司附近喝過一次咖啡。」
「你們真奸詐,結果呢?」
「如果有結果的話,我還會懷疑他是個GAY嗎?」
一陣嘆息。
「可是說真的,如果屈競真是個Gay的話,他又怎麼會這麼在乎藍海人?不僅在KTV里對藍海人深情款款的唱情歌,甚至在兩人吵架之後還天天到公司門外守門?」
「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他喝過一次咖啡,在他發現我根本只是拿藍海人當借口接近他之後,他立刻毫不留情的把我一個人丟在咖啡店里,我卻還對他念念不忘,而且事後又約了他幾次的原因了。」李靜盈不禁嘆息。
門外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可是說真的,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凱爾的副總裁耶!老天,長得帥又有錢,唱起情歌又深情款款的迷死人,這種男人一生能踫到幾個?」
「踫到幾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能不能得到手,我決定要再挑戰看看。」蕭美鈴說。
「是嗎?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嘍。」陳慧情說。
「先說好了,不管誰輸誰贏,一旦屈競成了我們三人之中任何一個人的男朋友,其它兩個人都不準再動歪腦筋。」李靜盈連忙申明規則。
「可以。」
「一言為定。」
「我一定會贏。」三人異口同聲的表示。
接著高跟鞋聲響起,外頭再度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言海藍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她們三人已經離開,女廁里也沒其它人在之後,這才打開廁所的門走了出來。
這三個女人還真是比狐狸精還要狐狸精,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最讓她訝異的是她們口中的屈競,他竟然沒理會過她們三人的約會?!
五次、七次、四次,這些數字不可能是蕭美玲她們幾個人亂掰的,因為即使要掰也應該要掰成功的次數,而不是失敗的次數才對,他真的拒絕過她們三個這麼多次?而且其中的兩次赴約都是為了她?
鏡子中的女人雙眼燦燦的,嘴角微揚,一臉愉快的神情,顯現出她此刻很高興。
他拒絕了她們,不僅如此,他還讓她們三個人懷疑他是個Gay?!
「哈哈……」她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因為真的是太好笑了,Gay耶!哈哈……
她真高興自己有躲起來偷听她們三個的對話,因為連日來壓在她心底的濃重不安已全部消失不見了,屈競並沒有用情不專,他沒有背叛她,真是太好了!
過去的事她已不想再想,重要的是現在。
她喜歡他陪在身邊的感覺,喜歡照顧他,也喜歡被他照顧。
過去兩天,是她過去四年來睡得最安穩舒服的兩天,因為有他在身邊。
她已經看開了,不管他們這段再續前緣的緣分有多長或多短,她都要好好的把握、享受每一天能擁有他的時光。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終于能了解並接受這兩句話的真意。
只在乎曾經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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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進屈競等在路邊的車子,言海藍一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屈競就伸手一勾,將她整個人勾過去給了她一記法式熱吻,害得她一張臉瞬間漲紅到差點沒起火燃燒,因為她一抬頭就看見洪雅雯和陳之琳站在車窗外,一臉曖昧的朝她揮揮手,然後兩人才笑著離開。
天啊,她真想死,早知道吃午飯的時候就不告訴她們她和屈競和好了,更不應該讓她們知道他會來接她下班。
噢,她真想死,真想死。
「嗨。」罪魁禍首溫柔的對她微笑,語音沙啞迷人得讓她頓時忘了一切。
「嗨。」她傻傻的回應。
「我好想你。」因為昨天臨時休假一天,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凱爾處理公事,連午飯都在公司里解決,害他一整天都見不到她。
言海藍眨了眨眼,回過神後輕笑道︰「早上你才送我到公司上班,這之間才過了十個小時而已。」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很想你,從前天之後,這是我們倆分開最長的時間。」他一本正經的表示,惹得她再度忍不住揚起嘴角。
「晚餐想吃什麼?」
「想吃你。」他目不轉楮的凝望著她回答。
言海藍才退燒的臉頰瞬間又漲紅了起來,她伸手輕槌了他一下。
「我是認真的。」她道。
「我也是。」他沙啞的說,深邃的眼底全是。
「屈競!」她輕顫了一下,又羞又惱的再度槌了他一下。「正經點啦!晚餐你到底想吃什麼?我肚子好餓!」
「你想吃什麼?」他看了她一會兒,終于輕嘆一聲的問道,同時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開車上路。
「都行。」
「那我們買東西回家吃好嗎?」屈競重啟希望的提議,這樣他就可以將她抱在懷里一起用晚餐了,而餐後甜點就是她。
「好。」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她點頭答應。
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他滿意的微笑了。
「今天工作忙嗎?」他伸手握住她的,無意識的柔握著。
「嗯。」她點頭微笑。
「嗯還這麼高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還是因為有我這個大帥哥陪在身邊心情自然好?」他看著她臉上愉悅的表情挑眉問道,感覺她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臭美!」她白他一眼,嘴角卻笑了開來。
「不是因為我,那發生了什麼好事?」
「為什麼你會認為一定有什麼好事發生呢?」她好奇的反問。
「因為你嘴巴在笑,眼楮在笑,眉毛也在笑。」
「哪有人的眉毛會笑的?」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的就會,很美。」他轉頭看她,啞聲稱贊,惹得言海藍忍不住臉紅的嗔瞪他一眼。
「快說。」他溫柔的催促。
「我今天听說了一件事。」她看著他的側臉,緩緩的開口。
「什麼事?」
「我听說你曾拒絕我們公司里美女三人組的約會。」
「美女三人組?」
「蕭美玲、陳慧情、李靜盈。」
「她們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指的是那三只蜘蛛精的話,那就是了。」他嫌惡的說。
他的用詞讓她忍不住呆愣了一下,緊接著笑出聲來。「蜘蛛精?」
「惡心、煩人、腳很多。」
「腳很多?」
「才把她的左手拔開,右手又黏上來,才把她的右手撥開,身體又靠過來,才把她推開,她整個人又巴過來,說蜘蛛精已經算是客氣了,她們根本就是蜈蚣精。」屈競憤怒的握緊方向盤。
她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已經笑了起來,再听到後面的蜈蚣精時,更是笑不可遏了。天啊,好好笑,怎麼會這麼好笑呀?
「可是,」他在她笑聲稍歇時,以無奈的語氣再度開口,「讓我心煩和無奈的並不是她們的糾纏不休,而是你竟然為了她們對我不理不睬,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公平,我很無辜?」
言海藍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改以一臉歉疚的表情凝望著他。
「對不起。」她說。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讓你覺得懷疑、不愉快的事,你都不能不經審判,不與我對質就將我定罪。」他趁著停車等紅綠燈時,轉頭面向她,以一臉認真而嚴肅的表情看著她。
「好。」她輕聲應道,忍不住歉然的又對他說了一次對不起。
「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他將臉靠過去。
她輕愣了一下,忍不住嗔他一眼。「你在開車。」
「現在在等紅綠燈,快點。」
她又羞又窘又無奈的迅速看了車窗外一眼,確定在暗夜的籠罩下,完全看不見停在他們車旁車窗內的人後,這才傾身迅速的吻了他一下。
紅燈變換成綠燈,車子再度往前開動,他沒再開口說話,而她則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感受有他在身旁的幸福。
綠燈行,紅燈停。
車子一停下,他便轉身向她,她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些什麼,于是便也跟著轉身面向他,下一秒鐘,她卻發現自己已被他熾狂的吻住唇瓣。
屈競一只手扶住她的頭,嘴巴饑渴而熱情的吞噬她的,舌頭則滑進她口中,貪婪地攪動、吮吻著她的舌,並盡情的品嘗她的甜美、柔軟與嘆息。
「這才叫吻。」半晌後,他全身灼熱,雙眼燦燦的抬起頭啞聲低語,兩人都在喘息。
言海藍用力的呼吸,根本說不出話來。
「叭!叭!」車後方傳來喇叭鳴響的聲音,綠燈了。
他戀戀不舍的又吻了她一下,這才松開她去開車。
不過即使如此,車內的溫度卻沒有因此而下降,反而在一路上持續地升高,直到他們回到家雙雙拋下手中買回家吃的晚餐,先激情的燃燒上一回方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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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了,屈競抱著她喂食兩人晚餐,改滿足他們的食欲。
但言海藍一點也不習慣坐在別人的大腿上吃東西,于是不斷掙扎著想從他腿上跳下來,兩人邊吃邊鬧,最後終于解決了他們遲來的晚餐。
「以前的我們也是這麼快樂嗎?」擁抱著她,屈競突然開口詢問。
她輕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才輕應了聲,「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忘記的。」他真誠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說你發生過車禍。」她輕聲道。一頓後,不是懷疑,只是好奇的說︰「在你身上,我沒看見傷口。」
「傷口在後腦勺這里。」他低下頭,翻出藏在頭發內的傷處給她看,那里有一道超過十公分長,非常明顯的白色疤痕,因為疤痕上的毛囊已受損,再也長不出頭發。
「很痛嗎?」她忍不住伸手輕踫那道疤。這就是造成他失憶忘記她的原因。
「已經不痛了。」他抬起頭,溫柔的凝望著她說︰「你比我痛。」
她以一臉茫然的表情看他。
「皮肉痛是有藥可以醫治止痛的,但是心痛沒有。」他伸手輕輕地踫觸她的臉,眼底寫滿了歉意與陰郁。
她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啞口無言。
「一年的時間,你怎麼能夠堅持這麼久,是什麼支持你等了我這麼久,你難道都不怨我、不.恨我嗎?」他輕聲問。
言海藍驚愕的瞠圓雙眼。「你怎麼知道我等了你一年?」
「我請人調查。」
她瞬間微僵了下。「你調查到什麼了?」
他該不會已經知道女圭女圭的存在了吧?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女圭女圭吧?她心底猛然打了個冷顫。
「我的失憶癥是永久性的,記憶的區塊已受了傷永遠都不可能再恢復了。」他突然告訴她這件事,讓她愕然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關于我們在一起的事,包括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愛的,一切你所記得而我遺忘的。」
「永遠都不可能再恢復了,這是真的嗎?」她啞聲問道。
「對。」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言海藍的腦袋頓時變成了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感覺,他不僅忘了他們的過去,而且一輩子都再也想不起關于他們之間相愛的任何一件事,這種感覺……她不知道,好像是被拋棄、被背叛、被遺忘了的感覺——
她突然一愣,差點沒失笑出聲,事實上她本來就是被遺忘了,她在犯什麼傻呀?笨蛋!
「海藍?」
「過去的事忘了就算了,你不必強迫自己一定要知道。」她搖搖頭。就像她也一樣不必一直念念不忘過去的事,只要記住他現在就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但是我想知道。」
「為什麼?」
「因為我會嫉妒。」
「啊?」她呆愣一下。
「你心里一直記著一個我所不知道的男人,這會讓我不爽、想發火,還有嫉妒。」他怞緊下巴。
「可是那個男人是你呀。」
「我所不知道的我。」
言海藍突然無言,因為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他竟然在嫉妒自己!忽然間,她覺得有點好笑,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對她猛皺眉頭,一臉好像在怪她怎麼能在他這麼煩惱的時候笑出來。
「對不起。」她笑著說,「可是你這樣真的好可愛。」
「可愛?」他驀然露出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讓她更加笑不可遏。
屈競無奈又寵愛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仍想不起任何關于他們倆的過去,卻發現自己好想念也好懷念她愉快的笑聲。
「告訴我一些關于我們過去在一起的事好嗎?」他把玩著她滑順的秀發,神情溫柔的凝望著她要求道,「我雖然記不起來,但是可以重新輸入。」
「輸入什麼?記憶?」
「輸入過去的我有多愛你,我不想讓過去的自己比下去。」
言海藍倏然停止呼吸。「你……愛我?」
「懷疑嗎,親愛的?」他深深地凝望著她,「我愛你,真心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