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龍先陪蝶兒到成衣鋪買了幾件現成的衣裳,再以不甚滿意為由,改到「彩雲布莊」選布匹來訂做衣裳。
布莊的伙計沒見過她,自然不知她真正的身份,但邵家堡自由其聯絡密語,不一會兒,她便被單獨的請進內廳,說是有更好、更高級的布匹在內廳,問姑娘要不要進去看看。
選布匹制衣是女人家的事,冷青龍自然等在前廳沒跟進去,而那四個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隨從護衛自然也不好跟進去,只能和他一起待在前廳與廳外等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蝶兒開開心心的從內廳走出來。
「有選到喜歡的布匹嗎?」他問她。聯系好了?
「嗯。」她笑容滿面的點頭。
「那買好了嗎?」
「剛在里頭讓婦人量了身,他們說會直接送到城里最好的繡坊制衣。听說龍莊小姐的衣裳也都是由那家繡坊縫制的。」
「需要多久的時間?」
邵蝶兒看向布莊伙計。
「回大爺的話,最快三天,慢則十天便可完成。」最快三天便會有人趕到,慢則需要十天。
冷青龍點了點頭,遞了張銀票給他。「衣服制好,麻煩請人直接送到龍莊主找位邵姑娘或我冷青龍即刻,這是定金。」
「小的知道了,謝謝大爺。」伙計躬身接過銀票,塞進懷中。
「我們走吧。」
「大爺慢走,姑娘慢走,有需要歡迎隨時光臨本店呀,慢走。」
直到一群人都走遠了,伙計才轉身回到店里,走進內廳將剛才收進懷里的銀票拿出來翻過背面,只見一行小字寫在上頭——機關重重,陣法密布,不宜硬闖,慎重其事。
半年前冷青龍所救之人名叫王漢,是個柴夫。上山砍柴時因手上傷口未愈又誤觸龍葉草,毒性由傷口侵入體內才會中毒,幸而巧遇路過的他,方才得救。
從他那兒得知龍葉草可能生長的青峰山西側山麓之後,他們一行人立即轉向青峰山。
馬車駛離城門,偏離管道,行向愈走愈崎嶇難行的山路。
蝶兒坐在愈來愈顛簸的馬車上,坐到都快吐出來了,她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開口,「我們別做馬車,下車用……」
她話未說完,突然間馬兒嘶鳴,車廂劇烈的一晃,馬車戛然而止的停了下來,外頭想起一聲斥喝——
「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應答的聲音,接下來響起的竟是兵器乒乓的打斗聲。
「發生了什麼事?」蝶兒一臉疑惑的問。
「你別出來,我去看看。」冷青龍交代一聲後,正要打開布簾,突然一把明亮的劍驀然刺來,他側身閃過,伸手奪劍,小心擊退後立刻鑽出馬車。
眼前一片混戰,來者至少十余人之人。
車夫已被殺死,四名護衛使命力搏,無奈寡不敵眾,已經全部掛彩,情勢相當不樂觀。
冷青龍沒有猶豫,立刻加入戰局。
事實上他不入戰也不行,因為已有三名黑衣人同時舉劍向他攻來。
銀劍快不可言,三人都是黑衣人中的個中高手,兩名纏住他,一名則趁機想攻入馬車內。
冷青龍笑一聲,劍隨身轉,立刻幻化出一面扇形弧光劍影,截斷那人的去路,將人逼退。
三人再度聯手而攻,招式凌厲,但對他而言並不難應付,問題在于那四名護衛已經抵擋不了對方的攻擊,四個倒了兩個,另外兩個也撐不了多久了,而圍攻他們的黑衣人已有部份轉向這方,目標竟然還是馬車。
他們怎麼會知道馬車里還有人?
他們的目的只是想攔路打劫,抑或者有別的目的?
思索中,冷青龍衣袂飛舞,人劍合體的以一檔五,不再手下留情,只為了保護馬車中心愛的人。
待在馬車里的蝶兒久等不到他重回到車內,又听外頭打斗聲越演越烈,終于忍不住采出頭來,一眼便看見被數名黑衣人團團圍攻的冷青龍。
沒有多想,她立刻伸手采入懷中拿出小巧的暗器——鐵珠,往黑衣人的身上射去。
兩名功夫教不濟的黑衣人當場中標被射中要害的倒了下去,另外兩名同樣被當成標靶的黑衣人在閃過暗器後,卻轉身向她攻來。
她立即怞出隨身攜帶的短劍,嬌斥一聲的迎了上去。
她的加入並沒有讓戰局改變太多,因為四名護衛已全數去見閻王,黑衣人此刻正集中攻擊他們倆,尤其對功夫較弱的她更是招招狠厲致命,令她越來越難以抵擋,一個不留意,手臂上已被劃了一劍,鮮血染紅了衣袖。
冷青龍目睹此景,厲嘯一聲,手中銀劍如鷹隼撲食般,瞬間又解決掉兩名黑衣人,以極快又銳不可擋之姿飛掠到她身邊,「走!」
怎知林間這時竟又突然竄出一名黑衣人,來勢極快,武功極高。
冷青龍飛身揮劍迎戰,兩人在空中迅速交手過招,然而才接不到一招,冷青龍便暗自心驚。
來了一個真正的高手,功夫有可能在他之上,這下子他和蝶兒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即使沒有,他也得奮力一搏,想辦法保住蝶兒才行!
來者出手狠絕,殺招凌厲,誓在必得的態勢令冷青龍焦急不巳,因為為了與對方應戰,他巳分身乏術,沒余力與其他黑衣人對戰,而僅存的五名黑衣人卻巳同時攻向不適合久戰,早巳面無血色、險象環生的蝶兒。
心急如焚是什麼滋味?是比劍鋒刺入肩膀還要難受的滋味,他感覺不到疼痛,心系的全是她的安危,他將身子往前挺,讓已被他避開要害的劍尖刺穿肩而過,利用自己的一邊肩膀掃住劍身,同時揮劍擊殺對方,對方為保住性命,只能舍劍後退,他則利用此間隙撲向圍攻蝶兒的黑衣人,瞬間斬殺掉其中兩名黑衣人,渾身浴血,勢若山巒的將她擋于身後。
圍攻蝶兒的黑衣人不由得被他的氣勢震住,一時間竟不敢再進攻,而那名一時大意中計的黑衣人則雙眼微眯,眼底泛起了濃濃的殺意。
他執起倒在腳邊黑衣人的劍,握緊,正欲沖上前時,左邊的林中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眨眼之間人影閃動,場中已多了兩名高額濃眉、神采飛揚的俊秀輕年人。
「四哥!五哥!」蝶兒驚喜的月兌口叫道,那是她的四堂哥和五堂哥。
那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一听,反應極快的射出三枚暗器,隨即飛身走人。
沒料到他會來這招殺人滅口,同伙的三名黑衣人應聲倒下,令邵家兩位少爺呆愣了一下,錯失了追敵的良機。
兩人一閃身立刻來到受傷的小妹身邊。
「怎麼樣?傷得重嗎?」老五邵仁英著急的問道。
「你們快幫他把劍拔出來,快點救他。」蝶兒不知所措的看著肩上插了把劍的冷青龍,哭求兩位哥哥。
老四邵仁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讓四哥先看你手臂上的傷。」
「你們想幫他治療。」她急得淚流滿面。
「他死不了的。」邵仁英撇唇。
「五哥!」蝶兒又急又氣的大聲吼道。
邵仁英從沒被妹妹這樣吼過,有些被嚇到,不想她情緒過于激動引起心疾毛病,于是急忙點頭應是。
「好好好,你別生氣,五哥馬上幫他治療,這樣總可以了吧?你也讓四哥幫你止血包扎手臂上的傷口。」一頓,忍不住又不甘心的念了幾句,「這小子真是沒用,竟然保護不了你,還讓你受傷……」
「五哥!」蝶兒在吼一聲。
「好啦,好啦,五哥知道了,你別激動。」邵仁英立刻改口安撫,然後轉身蹙眉瞪了冷青龍一眼。
「忍不住痛你可以哭。」他輕蔑的說,接著動手先彈斷冷青龍身上穿肩的劍身,再將斷劍怞出,血迅速流出,浸濕了原本就已經染血的半邊衣裳。
冷青龍始終沒哼一聲,在肩上的斷劍被怞出後,立即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以極快的手法為自己點袕止血,傷口血流登時減少大半。
「果然是名醫的徒弟。」雖然對他有些許不滿,邵仁英依然忍不住贊嘆出聲。
「不過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易容?是怕被我們兄弟們追殺嗎?」想到他讓小妹痴等了這些年,他就很想把手上的斷劍再插回他身上。
「走開,五哥。」讓四哥包扎好傷口的蝶兒一把推開討人厭的五哥,迅速地來到冷青龍身邊。「痛嗎?」她啞聲問。
「我沒事。」冷青龍說,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
「沒事才怪,都流了這麼多血……」她哽咽道。
「你呢?除了手臂上的傷,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身子覺得怎麼樣?胸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比起自己的傷勢,他更擔心她。
她迅速地搖頭,淚又掉了下來,「你傷得比我重……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你……先不要再說話,我幫你包扎傷口。」
說完話,她還沒開口,邵仁武已遞上藥瓶與準備好的布巾,讓她為他裹傷。
她的動作極為小心輕柔,就像怕弄痛他一樣,讓一旁的邵仁英看了直翻白眼,忍不住嘀咕了這麼一句,「爹說得對,女大不中留。」
邵仁武只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到倒地的黑衣人面前,一一扯下他們蒙面的黑巾。
「你認識他們嗎?」他若有所思的轉頭問冷青龍。
冷青龍在蝶兒的攙扶下,起身走到那些突襲他們的黑衣人面前,一個一個仔細的看了一遍,其中一張臉讓他倏然停下腳步,露出了難以置信與懊悔難當的神情。
「你認得他?」見他神色有異,邵仁武問。
「在龍莊見過一次。」
邵仁武呆了一下,一旁的邵仁英已先叫了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這四名護衛下也是他們的人?」他指著同樣倒地的護衛。
「而你們這趟出來,不是為了要替他們的二爺找藥?」是他搞錯了嗎?還是消息有誤?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都要糊涂了。
冷青龍抿緊唇瓣,臉色難看。
邵仁武沉默了下,做出決定,「先離開這里再說。」
身為邵家堡的人的身份既已曝光,他們自然不好回到彩雲布莊,便在城里最大的安平客棧落了腳,並將整個東廂都包了下來,方便談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會和龍莊扯上關系,而他們又為什麼想殺你們?」
廂房里,邵仁英一臉不解的開口問,他始終想不通透這一團紊亂,但蝶兒比較好奇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四哥、五哥,你們怎麼會來這兒?」她問。
據布莊大叔的說法,她之前所寫的信函已在兩天前快馬加鞭送往邵家堡了,但往返最快也需要再十天的時間,不過昨日傍晚送貨來的老板說,曾在臨州見過一位少主,倘若少主沒走遠,此次去臨州快馬加鞭來回三日便可,所以才會最快三天,慢則十天之說。
可是怎麼一天都還沒過,兩位哥哥已到達杭州城,還神算般的恰巧出現救了他們?她好奇死了。
「我們怎麼會來這兒?你還敢問?」邵仁英白了她一眼,責備道︰「你這任性的丫頭,突然離家出走,又單槍匹馬的身邊沒個人可以照顧,你就不想想家里的人會有多擔心嗎?」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
「是呀,照顧到受傷流血,差點小命不保!」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哪里有小命不保?」
「我和四哥沒及時出現,你還能好好的嗎?」邵仁英忍不住大聲吼。
「你干麼這麼大聲啦,我不要跟你講話了,你走開啦!」蝶兒將他推開,轉向脾氣較好的四哥。
「四哥,你怎麼會來這兒?」從你們就改成你,擺明當五哥不存在。
「從發現你留書離家出走的那天起,所有兄弟們全被趕出來找你,再找到你之前不許回家。」邵仁武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明,末了又淡淡地、柔柔地加了一句,「你害得大家有家歸不得,小妹。」
被四哥這麼一說,蝶兒頓時縮了縮脖子,突然有些無話可說。比起雷聲大雨點小的五哥,其實被好脾氣的四哥這樣不溫不火的說了句,感覺還更可怕了一點。
但是……
「對不起嘛。」她先道歉,卻不認為自己有錯。
「誰教你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未審先判。尤其是五哥,還說什麼如果讓你先找到他,非砍他個十七八刀的,一點道理都不講,我只好想辦法先找到他呀。」
「我哪有說要砍他十七八刀的?」邵仁英為自己喊冤。
「你明明就有!」蝶兒生氣的瞪著他。
「我沒有,我說的是砍他十刀八刀,和十七八刀差很多。」邵仁英義正辭嚴的說。
蝶兒氣得忍不住抬起腳朝他踢一下。
邵仁英笑嘻嘻的一閃而過。看小妹平安無事,任性刁蠻如往常,他懸了半年的擔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我們昨天傍晚在路上遇見布莊派出的快馬,知道你在這後就連夜趕來,之後又在布莊那里得知你們剛離開不久的消息不想錯過這見面的機會,便一路追向青峰山,怎知卻見你們被黑衣人圍攻。」邵仁武開口說,然後言歸正傳的看著冷青龍問︰「你說黑衣人是龍莊的人,這是怎麼一回事?龍莊和你到底有什麼關連?」
冷青龍沉默許久,只說了兩個字,「仇人。」
邵仁武、邵仁英兩人同時皺起眉頭,蝶兒卻瞪大雙眼,驚得叫問︰「你想起以前小時候的事了?」
之前在龍莊的時候,因為擔心而牆有耳,他雖然答應她會告訴她一切,卻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間和地點,所以她至今只知道他留在龍莊可能是為了查詢身世之謎,沒料到卻是仇人?
「你爹娘他們……」她看著他,說不出口的不詳梗住了她的喉嚨。
「一家四十六口除了我之外,無一生還。」
蝶兒遏制不住的捂住嘴巴。怎麼會?
「過去的事你全想起來了?」邵仁武問。關于他失憶、身世成謎的事,他們兄弟全都知道。
冷青龍搖搖頭。
「那怎麼……」
「查到的。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探尋我的身世,直到三年前找到那座早已傾塌的廢墟舊宅,證實了我的身份。十七年的舊事,記得的人並不多,我費了好大的工夫尋找線索,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怞絲剝繭才找到這里來。」冷青龍說到激動處不禁微微地咬牙。
「你確定是他們?」邵仁英問。
他點頭。
「既然已經知道仇人是誰,為什麼不到邵家堡來,你該知道我爹一定會幫你。」
「我知道。」他只應了這麼一句便沒有後語。
「但?」邵仁武看著他,想知道他沒說出口的理由。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想親手了結這怨恨,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房里驀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好一會兒後,邵仁武才冷靜地開口問他,「你勢單力薄要怎麼了結?別的不說,光是今天這幾個黑衣人就令你難以招架了,你要怎麼報仇?」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冷青龍沉默不語。
「你想和他們玉石俱焚。」蝶兒突然開口。她面無血色,目不轉楮的緊盯著他問︰「是不是?」
「不是。」他平靜地說,卻沒有看她。
「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
「那就看著我說。」
他靜默了一下,終于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她,然後平靜地再說一次,「我沒有騙你。」
他在騙她,雖然他說沒有,但是她就是知道他有,所以他才會沒照約定前去娶她,也沒捎任何消息給她,因為他已報了必死的決心,自然不能毀了她的一生。
他的外表個性咋看之下偏冷偏淡、偏嚴肅偏老成,但卻比誰都殘忍,給了她自己最重要的青龍玉佩,卻又像丟下她獨自赴死……
「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獨活。」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學他平靜地說。
他心神震了一震,緊盯著她的雙眼神情激蕩,臉上平靜不再。
「什麼死不死、活不活的,不要胡亂說話。」邵仁英受不了的大聲道。
「我是認真的。」她旁若無人般的直盯著冷青龍說。
「好了。」連好脾氣的邵仁武也受不了了,直接截斷兩人之間令人窒息的談話,沉聲警告冷青龍,「總之,你不準給我出事,听見了嗎?」
冷青龍沒有應聲,深邃的眼始終凝望著眼前看來柔弱,卻又無比堅強,像是無堅不摧一般的人兒,她總是這麼的任性妄為、這麼的驕縱蠻橫、這麼的……深情不悔……
終于他還是對她豎起了白旗,選擇了投降,認真的對她保證,「我不會死的,絕對。」
「我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小妹,你放心。」邵仁英仔一旁發誓般的說。
「現在該討論的是接下來要怎麼做。」邵仁武伺機說道,不想再讓他們繼續那窒人的話題。「對象是整個龍莊,還是其中特定的幾人?你打算怎麼做?」他問冷青龍。
「我要回去。」冷青龍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什麼?」邵仁英倏然大叫,「你要回去哪兒?龍莊嗎?」
「嗯。」他頷首。
「你明知道那里有人想殺你,你還要回去做什麼?難道你還在想不假他人之手,想靠自己獨自報仇的事?」邵仁英忍不住問他。
他搖頭,「里面有個人,我必須把他帶出來。」
「誰?」蝶兒問。
「二爺。」
蝶兒怔了怔,那個病人膏肓的二爺?
「二爺是誰?」邵仁英皺眉。
「龍莊莊主龍飛的結拜兄弟之一,排行老二,人稱二爺。」曾在龍莊作客幾日的蝶兒回答。
「那家伙也是仇人之一嗎?為什麼要特地冒險去把他帶出來?」邵仁英更不了解了。
蝶兒也不懂。難道是因為他是他的病患,他想先治好他再殺死他?這說不通!
「為什麼?」她問。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冷青龍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心里那種奇異的感受,總覺得那個躺在病榻上多年,氣若游絲、不成人樣的男人似乎知道些什麼,如果把他醫治好了,一定能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總之,除了龍飛之外,那個男人好像也是個關鍵,他一直有這種感覺。
「如果想知道什麼,只要活捉姓龍的不就行了?」邵仁英說。
「他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所以你一定要回去那里?」蝶兒看著他。
冷青龍歉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
「好,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她毅然決定道。
「不行!」三個男人異口同聲,堅決反對。
蝶兒露出一臉任性,一副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的表情。
「我會把你關起來。」邵仁英瞪著任性的妹妹,威脅她。
「小妹,你去幫不上什麼忙,只會讓事情更復雜、更危險而已。」邵仁武好言相勸。
「我說了我不會死的,絕對。」冷青龍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柔聲道。
「那就別去,我們一起在這里等我爹他們來,等他們到了之後再一起去。」她央求。
「不行,那人的情況很不好,如果我不回去,他最多撐不過三天……」
「那就讓他死,別管他。」
「蝶兒……」
蝶兒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看過在場三人臉上既氣又憂又無奈的表情,她最後緩慢、堅定且任性的說︰「除非你們有人能永遠看著我或綁著我,否則誰也別想阻止我,叫我改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