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班回家,褚依依就發現屋子里不僅多了一張新的沙發床,就連雙人床也被換成了新的,還有冰箱、電視、衣櫥,該添該換的全都被換掉了。
事實上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家門了,立刻往後退了出去,抬頭確認門邊的門脾號碼,愕然的發現自己並沒走錯地方。
走進屋里,關上門,她看著猶如重新裝潢過的套房,真的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雖然早知道把鑰匙交給他後,除了幫她換張沙發之外,車征勛一定還會做些什麼,但是一天內就做了這麼多,也太扯了吧?
他今天到底有沒有去公司上班呀?
昨晚他離開之後,她和兒子聊了許多,知道自從她搬出來之後,車征勛每天都會回家陪他吃晚餐,有時候來不及,也會在他上床睡覺前回到家。
不過兒子他老實的跟她承認,他比較喜歡媽媽在家陪他而不是爸爸,見兒子一直問她什麼時候要回家?讓她听了有點心酸。
大人之間的事,實在不應該波及到孩子,這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知易行難。所以,她也只能用善意的謊言回答兒子了。
「很快,等媽媽工作穩定之後。」她說。
「那妳工作什麼時候會穩定?」孩子很天真的問。
「這個……媽媽也不知道耶。」大人就是這麼卑鄙。唉!
搖搖頭,她甩開深印在腦海中、兒子當時失望的模樣,轉身走到衣櫥前,把櫥門打開,看看她的新衣櫥。
她的衣服全在里面,但令她傻眼,然後忍不住噗啡一聲笑出來的是!衣櫥里除了她的衣物之外,竟還多了一些兒子和老公的?!
他這是在干麼?想和兒子搬過來同她一起住嗎?太好笑了!
笑了一會兒,褚依依把衣櫥關上,再走去看她的新冰箱。
門一打開,只見冰箱里頭塞滿了吃的,而且其中有一半是兒子和老公愛吃的東西。
于是,她知道兒子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也有摻上一腳,至少在該買什麼來塞滿冰箱的這部分,他也出了些意見。
所以,這對父子到底想干麼?難不成想搬來和她擠在這間十坪不到的小套房?
看著眼前一眼就可以望盡的小空間,褚依依驀然搖搖頭,喃喃自語的說︰「不可能吧?」
打開新電視玩了下遙控器,然後將電視轉到新聞台,她開始卸妝準備洗澡。因為洗好澡之後她才能爬上床,試試那張看起來好舒服、好舒服的新床。
老實說,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新床真的好舒服,而且床墊的感覺和家里的床好像,讓褚依依忍不住跳下床把床罩掀開來確認。果然沒錯,這張床墊和家里那張價值不菲的彈簧床墊是同一個品牌,要價十幾萬。
她是很開心往後每個晚上都可以睡得很舒服啦,但是老公他是不是瘋了?難道他不知道當她退租時,原有的家具都要還回去嗎?
新的沙發、新的衣櫥,還有這張價值不菲的彈簧床墊……房東這下子可真的是賺翻了。
幸好當初她租下這個套房的時候,電視和冰箱都是壞掉的,房東先生很阿莎力的以三個月的房租來抵這兩項家電,要她自己去買新的,而她則因為一時沒那個需要,也沒時間去選購,所以遲遲沒買進。
現在車征勛倒是替她解決了這件事,只是同樣的,那價值大概還需要房東再免收她半年的房租才劃得來呀。
不由自主的,褚依依長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她這回根本就不是出來工作賺錢,而是出來浪費錢的,唉!
忽地,她猛然屏住氣息,因為听見門上傳來有人用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卡卡,門鎖被打開了。她放心的將那口屏住的氣息吐了出來,因為能這麼順利就將門打開的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擁有備用鑰匙的車征勛了。
她走上前去幫他開門,因為門上還有另外兩道鎖,所以她在家的時候,即使他有鑰匙也進不來。只是她實在想不透,他怎麼又跑來了?是來還她鑰匙的嗎?
帶著疑惑,褚依依把門打開,然後呆住,因為門外站著的不只有老公而已,還有兒子。
「寶貝,你怎麼也來了?」她訝然問向兒子。
「媽媽只想要爸爸來,不要我來嗎?」
「嘎?」沒料到兒子會冒出這樣驚人的解讀,她著實呆愣了一下。
「媽媽臉紅了。」
「什麼?」
「騙妳的啦!我要去看新的沙發了。」
兒子一溜煙的就從她身邊的縫隙鑽進屋里,讓她完全反應不過來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要來看新買的沙發床,所以我就載他來了。」一旁的車枉勛突然開口解釋。
她看向他,然後挑高秀眉問︰「新買的只有沙發床嗎?」
「還有床、衣櫥、電視和冰箱。」在她的目光逼視下,他一副「我投降」的表情坦誠道。
「你干麼這樣做?」
「因為想讓老婆住得舒服點。」他不目轉楮的凝望著她。
「想要舒服,我會回家。」
「但妳不回家呀,所以我也只好想辦法把這里變舒服。」他理所當然的說,一頓後,又挑眉問她,「還是妳打算要跟我回家了?」
「衣櫥里的衣服是怎麼一回事?」她當作沒听到他這個問句,直接換個話題。
「衣服有什麼問題嗎?我應該都有掛好才對。沒有嗎?」他一臉回想,一臉認真道。
「那些衣服都是你重新放進衣櫥里的?親手?」雖然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她還是很訝異。他今天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幫她弄這一切?
他的時間是那麼的寶貴,每天都忙得快要沒時間睡覺了,而現在他卻將時間花在幫她做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老實說,說她不感動絕對是騙人的。
「當然。」車征勛迅速地回答,「我才不想讓別人看見我老婆的性咸內衣。對了,那件紅色的薄紗睡衣我怎麼沒看妳穿過?」
「什麼紅色的薄紗睡衣?我哪有那種東西!」她呆愕叫道,前一秒因他提到內衣而感到羞窘的感覺已飛到九霄雲外去。
「怎麼會沒有?妳跟我過來。」他牽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屋里,還不忘把大門帶上。
褚依依太想搞清楚他口中的薄紗睡衣,想證明衣櫥里絕對沒有那種東西,所以毫不抵抗的跟著他走。
隨即他將她拉到衣櫥前,把櫥門打開,再從其中的一個怞屜里拿出一團紅紗巾之類的東西。
在櫥門擋住兒子的視線範圍內,車征勛拿著那團紅紗抖開,一件完全透明、深V開岔露背的性感睡衣驀然出現在她面前。
褚依依的臉整張爆紅,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東西,也不是她會買的東西。相反的,剛結婚的那一、兩年,常買這種東西的人是他。而現在他手上這件,她敢打賭,絕對也是他的杰作。
「你這個!」她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但只對我老婆色。」車征勛眉飛色舞的貼近她耳朵低語,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想——她的衣櫥里會有這東西,果然是他的杰作。
褚依依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到底在想什麼呀?」兒子在旁邊,她只得壓低音量問他,被他搞得好氣又好笑。
「想這個穿在妳身上會是什麼模樣。」將手上的性感睡衣微微舉高了點,車征勛沙啞的對她道。
她紅著臉把那件性戚睡衣從他手中搶下,然後迅速地塞回怞屜里,抬起頭來瞪他一眼,再澆他一桶冷水。
「容我提醒你,我們正在分居。」她冷冷的說。
「如果妳願意,今晚就可以結束分居的狀況。」他語帶挑情的道,眼里的性暗示相當明顯。
「抱歉,我不願意。」
忽地,他圈住她的腰,瞬間將她拉抵到他身上,從大腿到胸口零距離的貼合著他,讓她能清楚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以及某處的硬度。
「妳確定?」他啞著聲問,同時輕輕地磨蹭了她兩下。
褚依依輕怞了一口氣,臉色潮紅的斜睨他一眼,壓低聲音制止他,「別鬧了,兒子在這里。」
他眼神一轉,將視線轉向浴室的方向。
「別想!」強壓住差點從喉嚨里沖出來的渴望聲吟,褚依依伸手槌他一記。
「唉,不該帶他一起來的。」某人頹喪的後侮道。
聞言她又槌他一記。「兒子沒來你也別想進來。」說到這事,她立即伸手向他討回東西,「鑰匙還我。」
「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了?」
「沒錯。」她瞇起眼楮,笑得一臉小奸小惡。
她這模樣讓人看了牙癢也心癢,車征勛終于遏制不住的低頭吻她,像懲罰卻又更像情不自禁,吻到兩人最後都被纏身,差一點就要停不下來。
「小桀……」褚依依在喘息間低語的提醒。做媽媽的總是比較在意孩子。
車征勛渾身一僵,將頭埋進她肩頸處,發出痛苦的低吟聲。兒子不是他的助力嗎?怎麼現在反而變成阻力了?
「我先把兒子送回家,待會再來好不好?」他沙啞的對她說。
褚依依體內的直叫好,理智卻不這麼想。她對他總是沒有太多的抵抗力,這回說好,說不定下回他叫她回家,她也會說好。這麼一來,這回的分居不成了一場笑話,什麼都沒有改變嗎?
「你明天還要上班,小桀也要上學,你們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她輕輕地推了推他。
他動也不動的,半晌之後才傳來半開玩笑半威脅的聲音。
「老婆,妳好狠,就不怕妳老公欲求不滿、向外發展嗎?」他說。
「如果你真想這樣做,我也沒辦法阻止你,畢竟你所擁有的財力和權力都遠大于我。不過在此之前,麻煩你先簽張離婚協議書給我,謝謝。」
話一說完,褚依依就被他狠狠地勒抱了一下,腰背差點沒被他折斷。
「喂,你想勒死我呀?」她邊笑邊抗議。
「妳好絕情呀,老婆。」他咬牙切齒的說。
「這不是絕情,是理性。如果你愛上別人,我卻死不放手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不會被煩死嗎?」
「除了妳之外,我絕對不會愛上別人。」他抬起頭來,堅定的凝視著她。
「這話每個人都會說,但做得到的又有幾人?」
「老婆,妳現在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嗎?」那番話令他听得忍不住咬牙切齒。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她一臉無辜。
「我一定做得到,如果我沒做到,就罰我眾叛親離、公司倒閉、流離失所、不得善終。」他一本正經的對她說。
「你也用不著發這麼狠的毒誓吧?」褚依依哭笑不得,不想告訴他,其實毒誓人人會發,基本上她也不相信什麼毒誓。
「依依,妳該知道我愛妳吧?除了妳之外,這輩子我還沒喜歡過別的女人。」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還沒』的意思就表示以後有可能——」
「妳真的想氣死我嗎?」倏地打斷她的話,車征勛愈想愈火,忍不住又捧起她的臉,懲罰似的狠狠吻著她。
「厚~你們到底要親嘴親到什麼時候呀?」
兒子不滿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夫妻倆突然像被電到般的猛然分開。
車征勛看向兒子,只見他站在沙發展上,以一臉受不了兼有些不耐的表情,雙手抱胸的靠站在牆壁上看著他們。
「你要干麼?」他問兒子。沒有正當理由的話,打擾他和媽咪親熱,小心被打!
「這沙發要怎麼變床?」小桀嘟嘴問。
他研究了好久都研究不出來,想叫爸媽弄給他看,他們倆卻一直在那邊親嘴,真受不了。
車征勛無奈的嘆了口氣,松開圈在老婆腰間上的手,走向兒子。
「下來。」他對站在沙發上的兒子道。
小桀立刻從沙發跳到一旁的床上去,睜著一雙好奇的眼楮,目不轉楮的看著爸爸如何將一張椅子變成床。
等看到爸爸把床組好,沙發變成床之後,他立刻跳到沙發床上,興奮的宣布,「我要睡這里!爸爸,你跟媽媽睡,不可以跟我搶。」
「謝謝你,兒子,爸爸求之不得。」車枉勛認真的對兒子說。
站在一旁的褚依依听了,簡直是哭笑不得。
「寶貝,你不是說你是來看這張沙發床的嗎?現在看到了是不是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課。」她對兒子說,因為已經快要九點半了。
「可是我今天晚上要住在這里耶。」小桀卻這麼道。
「住在這里?」她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楮。「可是,你明天還要上課,你的書包……」
「書包已經在爸爸的車上了。」小桀迅速的接口,「還有衣服,爸爸說這里有。」
褚依依看向老公,只見他一臉無辜的對她聳了聳肩,說︰「我只是未雨綢繆而已。」
「才怪。」她直接吐槽他。
「妳不想兒子留下來嗎?」他挑眉說。
「媽媽,我不能留下來嗎?」小桀立刻發出可憐兮兮的哀求聲響。
「當然可以。」瞪了老公一眼,她柔聲對兒子說。
「那我要睡這里,爸爸跟媽媽睡!」
「爸爸要回家。」她對兒子道。
「為什麼?這里夠睡呀,我睡這里,爸爸和媽媽睡那里。」小桀指著一旁的大床。
「爸爸還有工作沒做完,所以要回家工作!」
「我沒有工作要回家做。」車征勛驀然插口說。
「爸爸說他沒有工作。」一听到爸爸出聲,小桀立刻聲援,然後期待的看著媽媽,「所以爸爸也可以留下來了對不對,媽媽?」
「你為什麼想要爸爸也留下來?」她沉默了一下,問兒子。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呀,當然要住在一起不是嗎?」兒子自然而然的答道,讓褚依依頓時有種被打敗的戚覺。
于是,在兒子的幫忙下,車征勛終于成功的住進了老婆的香閨。
稍晚,兒子睡著後,夫妻倆一個因為被折磨著而沒有睡意,另外一個則因為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所以也沒睡。
「是你教他這樣說的對不對?」褚依依仰起頭來看了看兒子,確定他睡著後,終于忍不住小聲的開口道。
她知道他也還沒睡,最有力的證據就是,不管她怎麼移動身體避開他的貼近,他就是有辦法在下一秒又厚著臉皮貼上來。
「說什麼?」他低聲問,語氣中有著無辜。
「一家人當然要住在一起的這些話。」
「這話有什麼問題嗎?」繼續裝無辜。
「這就是你的計謀對不對,利用兒子進住到這里?」不理他的裝傻,她直截了當的拆穿他。
「對。」既然她都猜到了,車征勛干脆承認。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轉身面對著他質問。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他反問她,「反正兒子也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住在一起。況且,我們又不是因為不相愛才分居的,而是因為妳想工作,不想讓人發現妳其實擁有貴婦的身分這才會搬出來住的,不是嗎?現在這樣也並沒有壞了妳的計劃。我有說錯的地方嗎?」
她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這才緩慢的開口道︰「我們分居的原因並沒有這麼簡單。」
「我知道。是我工作太忙,疏忽、冷落了妳和兒子才是主因對不對?我有在反省,現在正在努力改過自新,妳沒發現嗎?」
有,她有發現,但是——
「也許很快就會故態復萌了。」她看著他說。
「不要對我這麼沒信心,老婆。」
「你知道有一句話,叫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問題是我從來就不是一頭牛,而是一個人,一個很愛老婆的男人,一個很後悔過去沒多關注兒子的父親。」他眼神認真的對她說。
褚依依沉默不語。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老婆,妳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做個好老公、好爸爸的機會嗎?」未得她的回應,車征勛進一步求道︰「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妳失望。」
她依舊沉默不語的看著他。
「老婆,妳在怕什麼?」他柔聲問她。
「你想知道?」
「當然,這樣我才能對癥下藥。」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緩慢地回答,「我怕你會讓我失望,再一次失望對我來說就是絕望。我不想嘗到絕望的滋味,這就是我所害怕的。」
「妳只要相信我就夠了,我絕對不會再讓妳失望。」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他溫柔地道。
「仍深愛著一個人,卻又對他感到絕望的感覺,我光想就覺得心痛、覺得喘不過氣,我不知道如果它真的發生了,自己承不承受得了。」她目不轉楮的凝視他,低聲說。
「妳不要胡思亂想,只要相信我就好。」將她拉進懷里,他極力的安撫她的不安。
「我也曾這樣告訴過自己,但,我還是會怕。」她將臉埋進他懷里,伸手回抱著他。
「妳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也許我該找點事給妳做。」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會想工作。」她同意地道,然後感覺到他的手突然鑽進她衣服底下。「老公,你在干麼?」
「想辦法讓妳沒空胡思亂想。」
除了他的手,他的嘴也開始親吻她在睡衣外的肩膀、頸部,一直蜿蜓到她的耳朵、臉頰,每一吋親吻得到的地方他都不放過,包括她吐氣如蘭的性感紅唇。
「兒子在旁邊。」褚依依掙扎的說,但雙手已經開始拉扯他身上的衣服。
「他睡著了。」他邊吻她邊說。
「我們會吵醒他……」理智還在掙扎,但她身體卻像是有著自我意識般,幫著他卸除兩人身上的衣物。
「只要妳別叫太大聲就不會。」他咬著她的耳朵沙啞道。
事後,夫妻倆筋疲力盡的一起沉入睡夢中。而他們的兒子則是一動也沒動的,始終在一旁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