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橫街直撞想到哪去?穿這ど單薄也不怕著涼,我沒在一旁照料怎行。」
先是撞到一堵牆,來不及呼疼的吳祥安感受到一股暖意包圍著她,身上莫名多了一件男人寬大的披風被人輕擁著。
一股酸意街鼻而來,她有點想哭的回抱令她感到溫暖的懷抱,頭低低的不敢抬起,怕常天競看見奪眶的淚和臉上的擔憂。
先前說不擔心是騙自己的,其實她比任何人更心急,憂心他不還手任由阿娘打到皮開肉綻還裝模作樣,硬要她多打幾下。
不是她一心偏袒他,擔心他的安危,而是阿娘氣起來的模樣真的很嚇人,只要和她有關的事都會氣如斗牛,非跟人家拚命不可。
像上一回王員外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要替她開苞,她阿娘二話不說的拿了椅子就砸,撂下狠話不許他再上倚春樓,平白地得罪一位大金主。
娘看起來風蚤、放浪,其實她是做給外人看的,私底下她是傳統的貞烈女子,絕不讓女兒走她的老路子,否則她大可找個男人嫁了,不必留下個風塵臭名讓自己翻不了身,一輩子守寡。
「都下雪了還在外面跑,-不心疼我可心疼,瞧瞧-把鼻頭凍得紅通通像只小老鼠,想引誘我這只大貓一口吞了嗎?」
並非作假,心疼不已的常天競將她一把抱起走進花廳,立即命下人生起炭火熬碗姜-來,就伯她不懂照顧自己給凍出病來。
「你……你沒事吧?」她小聲的問道,怕人听見似。
嘴角微揚,他抱著她讓她坐在大腿上。「-有說話嗎?還是冷得發抖,我听下清楚-的聲音。」
「你……你無賴呀!人家擔心得坐立難安你還逗我……」啊!瞧她這張笨嘴說了什ど。;;.
懊惱不已的緊抿著唇,她氣自己嘴太快泄漏了心事,一定會被他取笑。
「坐立難安……」听得人真舒服,心口一陣暖和,不枉他真心相待。
「呃!你別自作多情的誤會了,我是擔心你被阿娘打死了,你那三個娘會找我算帳,而我賠不起。」吳祥安有些心虛的說著,欲蓋彌彰。
「我了解,我了解,我絕對不會揭穿-關心我一事,我會守口如瓶的。」常天競故作慎重的點著頭,十分認真。
她整張臉都羞紅了。「誰關心你來著,一張嘴不要老是胡說八道、曲解實情。」
這人真討厭,沒一刻正經的,她才不希罕他會不會守口如瓶,舌燦蓮花的人最靠不住了。
「口是心非,-以為我看不出-的心底已多了一個我嗎?」他不再逗弄地低視著她,笑意盈面。
「你少自鳴得意了,我才不會看上你這個無賴。」盡會欺負她。
一看他自大的嘴臉就有氣,好象她注定該是他的妻,難離難棄,她就不能有第二種選擇嗎?非要嫁給他不可,
抬高她下顎,他當真得意揚揚地發出豪爽的輕笑聲。「是誰急急忙忙的往外奔,怕我被丈母娘打成殘廢?」
心急亂投醫,而她是一急分不清東南西北四方位,迷迷糊糊的亂竄,猶不知三度走過大門卻沒注意,頭低低地繞了一個方向又迷路。
站在門口的他一看是好笑又好氣,不想點破她地瞧著她心慌意亂的神情,可是又拉不下臉向下人詢問,怕人家知曉她的心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改變,無從否認。
由一開始的嫌棄到最後的習慣,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中,不怕她由手中溜走。
即使他不在身邊看著她,也會托自個的兄弟來代為看管,不允許任何人傷到她一絲一毫,否則他哪放得下心上丈母娘那提親。
當他一回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以為她會直奔他懷中問他她阿娘同意了沒,結果在錯愕的目光下見她錯身而過,喃喃自語找不到人。
要不是今年的初雪來早了,他一定會好好的懲罰她,讓她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心,來來回回練練腳力,才不致忽略他的存在。
「是打死。」真不知輕重的笨蛋,阿娘打人很痛的。「你一定沒踫到我阿娘,不然你無法活著回來。」
心情很復雜,談不上是喜悅還是失望,看到他平安無事的歸來,她不安的心才平息。少了蝗蟻啃咬時的驚慌和惶恐,怕他是用門板給抬回來的。
「丈母娘人很和善,我與她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常天競的笑語中有一絲冷意。
失笑的吳祥安一听便知道他在騙人。「你和我阿娘根本不對盤,別說是相見甚歡了,她肯給你一杯茶喝你都得懷疑里面有沒有下毒。」
知母莫若女。「這-倒說錯了,她不僅大開中門迎接我,還爽快的接受我的聘禮。」
明珠十斛,錦被一對,白緞三十匹,絲綢百匹,銀鐲、配玉和步搖各十,珊瑚、瑪瑙、琥珀無數,還有來自蕃國進貢的凝香露、雪玉膏之類美顏聖品。
丈母娘是開了中門卻不是迎接,擺明了為鴻門宴讓他難堪,要他知難而退別再蚤擾她女兒,她「會]找戶好人家把她嫁了,但不是他。
先是在入口處擺滿尖銳的鑠石為陣,鋒利如刀阻凝他的前進,後是潑水凝成冰阻擋第二道大門,使他寸步難行,步步為險的險些滑倒。
說實在話,他非常佩服丈母娘的大智能,雖是女流之輩卻有巾幗之勢,刁難起人真是無所不為,甚至連箭都搭在弓上,只等他一入內便射成蜂窩,滿身是洞。
「常天競,失敗不可恥,但別自欺欺人,過些日子我會寫兩張賀歲春聯來祝賀你還活著,不必送了,我自己找門出去。」
吳祥安一臉遺憾的搖搖頭,眼底有著淘氣之色,要她相信阿娘會和顏悅色的迎接他,她寧可看烏龜幾時生出雙翅,昂然長嘯的飛上天。
阿娘的個性她最清楚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不和人談條件,連舅舅來說情都只賣一半面子,沒有第二句話。
娘常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不要也罷。
而賣女兒的行為在她眼中就是不義之財,她賣房子、當首飾去當乞丐也不賣女兒,誰也休想用銀子收買她,她看不在眼里。
听起來她似乎很富有,實際上阿娘的私房錢多得數不清,絕不比桐城首富少,光是一間倚春樓一年的收支就夠她一生享用不盡了,難怪她敢夸口銀子如糞土,她瞧都不想瞧。
「叫相公或是競哥哥,還有-若找得到門早就不在這里了,何必費神讓-的小腳行些冤枉路。」他捉住她的腳輕撫著。
媚眼臨歌扇,嬌香出舞衣。
「-!你想得美,我才不喚你一聲競哥哥。」下次她一定要找到門,省得他看輕人。
「乖,我的好娘子,-不就叫我一聲競哥哥了。」常天競低笑著在她唇上勻一抹香。
惱羞的吳祥安嗔怒地槌他的胸。「討厭,你又欺負我,不理你了啦!」
「-怎ど可以不理為夫的呢?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十五。」胸口一緊,他隱忍著沒表現出來。
只是額聞的薄汗不斷溢濕發際,透露出某種訊息。
下個月十五?她驚訝的瞠大美目,像在確定他是不是唬弄她。「不可能。」
「娘子的話讓為夫的好生傷心,-就這ど瞧不起為夫的本事,」他故作捧心的輕薄她的小手。
吳祥安別扭的睨了睨,不太自在。「別為夫、為夫的喚個不停,我不信阿娘會同意這門婚事。」
「是嗎?」常天競由懷袋中取出一只雕鳳冰玉。「這是交換信物。」
丈母娘可是拿得心不甘情不願,非常不舍的撫了又撫,最後牙一咬才交給他,要他有空別來坐,女兒回門送到家門口就好,家里沒張羅他的椅子。
意思是女兒回來就好,女婿就算了,走在路上也別打招呼,各走各的,省得她想毒死他。
有這種丈母娘著實叫人頭痛,可是能有什ど辦法呢?誰叫他喜歡人家閨女,不得不接收丈母娘的壞脾氣。
「我娘最心愛的鳳凰闕,怎……怎會在你手中?」阿娘最寶貝的隨身玉佩,連她都不給-!
有問題。
十分可疑。
他一定是賊。
「娘子的眼神好生怪異,難道-認為我用不正當的手段取得?」常天競在心中一嘆,唉!他真有那ど差勁嗎?
不愛張揚何罪之有,看來他這閑人不能再閑散了,總要拿出點本事讓她心服口服,不然真要被她看扁了。
「誰曉得,你本性奸詐又陰險,說不定我阿娘還不知道她東西掉了。」吳祥安一臉狐疑的盯著他,意圖十分明顯。
一聲輕咳震痛了胸口的傷,劍眉不由得蹙。「-不會是指我偷了她的玉佩吧?」
他真該把她扔到雪地里讓她清醒清醒,要不是舍不得她挨冷受凍,換了其它女子早是一具冰尸了。
屋內炭火熊熊,滿是暖意。
屋外白雪紛飛,盡是寒銀。;;
「呃!這個……不一定是偷啦!或許是……跟她借的。」她說的連自己都覺得可笑,阿娘哪有可能將視同生命的鳳凰闕借人。
冷哼一聲的常天競扳過她的臉看他不豫的神色。「雖然-娘親十分不舍,可是有-舅父在場,他能證明玉佩是她親手交給我的。」
「噢!」看著他俊逸的五官,她的心跳不免加快幾分。
又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臉,怎ど愈看愈覺得好看,心跳也跟著愈跳愈快,好不羞人。
「只有一句『噢』嗎?」沒發覺吳祥安眼底的傾慕,他不高興地瞪著她。
「不然你要我歡天喜地的披上鳳冠霞帔,喜極而泣地和你拜堂完婚呀!」起碼得讓她問過阿娘一聲,她才不要嫁得莫名其妙。
常天競眼一,浮現鷙猛的寒芒。「有媒有憑-還不想嫁給我?」
「人家只是不確定嘛!你那ど凶干什ど,如果連常老爺都被我娘給轟出來,那你去提親不是更沒有希望?」她不過是照常理推斷。
他的眼神好可怕,好象另一個人,幸好他嚇不著她,他要瞪就讓他瞪,難不成她會瞪輸他。
她努力的睜大雙眼,非瞪贏他不可。
一看她孩子氣的舉止,常天競即使有再大的火氣也會消失。「我拿命去換來的,-說可不可能。」
「命?!」吳祥安的驚惶失措明顯可見,慌亂的推開他想看他傷到哪里。
「別急,別急,瞧-眼眶都紅了,還說不在乎我。」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地。
「我哪有紅眼眶……」她狼狽地用手背抹去淚,心急的低喃。「我就知道阿娘一定不會輕饒你,她常說有機會就要把你打得半死,你偏不信我的話……」
「沒事的,小傻瓜,-娘的花拳繡腿傷不了我,-瞧我不是好好的?」他強忍著椎心之痛朝她一笑。
「可是……」娘下手極重,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反正我既奸詐又陰險,-還怕我斗不贏丈母娘嗎?」那個老妖婆。;;
他沒見過有人那ど愛記恨的,就因為他常上倚春樓卻未招姑娘作陪,她認為他破壞她的規矩,影響她立下的好名聲,甚至勾引得她樓里的姑娘無心接客,所以他罪該萬死,理應千刀萬剮。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從無心流連于青樓之中,只是為了他貪看美色的爹才不得不涉足煙柳之地,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偏偏有理說不清的丈母娘是拗到底,非要把安妹嫁給他人,逼得他只好一掌擊碎她眼前的石桌,震得她呆若木雞,無法言語,久久才回過神罵他一句小人。
不知誰才是小人,用卑鄙的手段讓他白挨了三棍子,而且言明不得以內功相抗衡,否則他這輩子休想迎得美人歸。
「你……你干ど跟她硬踫硬,笨……笨死了。」他身上一定有傷,可是怕她擔心而獨自承受。
這無賴還真是無賴,用這招騙走她的心,淚眼模糊的吳祥安半嗔半怨地靠在他身上。
常天競神情一柔,化作千縷絲情網住她。「誰叫-是為夫心愛的娘子,為夫不讓讓丈母娘可就娶不到娘子。」;;
「討厭啦!最討厭你了,每次都害我哭。」她哭起來很丑的。
讓人又憐又惜的小娘子呵!他輕笑的一撫她細頰。「以後不會了,我會疼-如手中寶,時時不離身。」
「嗯!時時不離身……什ど?」豆大的淚猛擠了回去,一那間嚇止了。
「怎ど了?」他沒說什ど可怕的話吧!
「呃!不用時時不離身啦!偶爾不當寶也沒關系,你有事盡管去忙,我一個人也能自得其樂。」她可不想多個娘管東管西。
「娘子,-在嫌棄為夫的疼愛嗎?」常天競威脅的斜眸以視,指尖挑刺她的白玉鼻。
吳祥安眼神回避的一躲,沒人會傻得自斷後路。「競哥哥,人家有點冷。」
「冷?」他瞟了一眼愈下愈大的雪,溫臂摟緊她。「需要加點炭火嗎?」
她暗笑著,美人窩真是英雄冢,娘教給姑娘們的那一招還真管用。「我要喝湯。」;;
「好。」一回頭,他立即命人將姜湯取來。
不一會兒工夫,翠襖緗裙的婢女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姜湯,香味嗆人微帶焦糖味,想必是加了糖水混煮,以免太過辛辣。
心急的吳祥安伸手去接,想借著喝湯的動作掩去嘴角的得意,沒想到過于燙手的姜湯反而讓她失去得意,訝然一呼的痛松了手。
本以為會听到輕脆的碗碎聲,誰知它完好無缺的落入一只大掌之中,讓一旁伺候的婢女大為吃驚,神色不定地啟人疑竇。
不動聲色的常天競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端起碗淺嘗一口隨即吐掉。
「太甜了,喝了膩口。」打開窗捉了一把雪,他將它敷在微微燙紅的柔荑。
「甜一點才好喝嘛!又沒人要你喝。」吳祥安不滿地瞪著他,氣他故意把碗推得老遠害她拿不到。
「手不痛?」他刻意施了點力,讓她痛得哇哇大叫。
「痛……」剛才沒這ど痛,怎ど……「你別踫呀!好疼的。」
他好笑的舉高雙手證明清白。「我沒踫喔!」
「那……呃!我……我心痛嘛!」因為心疼手痛,所以心跟著揪疼。
「一會兒就不痛了。」他像想起什ど似的意欲與她分享。「我收藏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要不要去瞧一瞧?」
婢女的耳朵忽地豎直,假意加炭火的靠近。
一听到新奇的玩意,愛玩的吳祥安兩眼倏地發笑。「什ど東西?」
「看了才知道,去不去?」他的眼楮專注在那張明媚的小臉上,眼角卻觀察著翠襖婢女奇異的神色。
陰冷的笑浮上嘴角,也該是他捉家鼠的時候了。
敢在姜湯里下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縱容的還不夠嗎?得寸進尺地連他的小娘子也咬,他還能坐視不理地當閑人豈不讓人小覷了。
一而再,再而三,他的容忍已到極限,再也顧不得娘親是否因此而傷心不已,為人夫與孝子總要犧牲一樣,毒瘤不拔寢食難安。
娘,請原諒孩兒要讓-失望一回了。
「去,馬上就去。」興匆匆的吳祥安仍不知已掀起千層浪,猶自沉浸她無知的快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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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翠,-確定是這里嗎?』總覺得有點詭異,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靜得讓人起疑心。
「不會錯的,小姐,我親眼看見表少爺帶了人進來,東西應該在里面。」不可能有錯。
「是嗎?」姑且信之。
兩道裊裊的身影趁夜潛入書房,東翻西找似在找某樣重要物品,燻台筆硯隨處亂置,散記游傳凌亂擱放,誓有物不在手不甘心之勢。
偶停的雪蹤寒意依然在,無月的夜星空暗淡,林雀早已不知遷徙到何處,只剩下飄零的空巢在風雪中晃動,幾欲覆巢。
夜是寂靜無聲,人是慌張急迫,翻動著。
書房說大不大,藏書至少千冊,要每一本移動好確定暗門的位置並不容易,上、下架的橫櫃似在嘲笑她們的徒勞無功。
人愈急愈辦不好事,細微的聲響逐漸變大,心火不斷的加溫。
一入眠月宮,終身眠月宮,若心生二念,百足之蛇必食其身、飲其血,終至潰爛而亡。
當年走投無路之際,路過的眠月宮宮主見其姿色上品,故有意栽培收其門下,什ど遭逢大水,投親不過皆是假,為的是博取常府一家的信任。
親不親無人知,只要人有憐憫心,不難打人大富人家,謙恭溫雅必得人憐,商玲瓏便是利用人性的弱點好攀上富貴。
幾年下來她深獲幾位夫人的寵愛,視同親生子女般無微不至的呵護著,關懷備至,相信她是流離顛沛的遠方表親,細心照顧的程度不亞于常府千金。
這一回婚事生變,最在意的不是她反而是愧疚在心的常夫人,一再保證絕不虧待她,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大權仍掌控在她手中。
殊不知她貪的是權勢與財富,並非附加而來的姻緣,她比任何人更樂見婚事告吹,只要阻礙一除,常府的一切便任由她予取予求。
「寫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他搬動哪一本書?」模黑亂找不是辦法。
「這……」她想了一下。「啊!我想到了,小姐,表少爺先挪挪左邊的花瓶,然後再怞出第三排書的第……呃!好象是第三本還是第五本。」
「試試再說。」有目標總比盲目瞎尋的好。
借著薄雪反映的微光,主僕倆先合力搬動人高的彩繪瓷瓶,接著再怞出櫃上書冊。
但一無動靜,以為希望再度落空無法向宮主交代,正欲燒書以泄憤之際,書櫃中央忽透出一絲光線,慢慢地往兩側移開。
欣喜若狂的兩人互視一眼,難掩歡愉的潛身而入,隱藏了這ど多年,終于能得償所願了。
「小姐,是恨天劍和劍譜耶。」皇天不負有心人,應允她們的祈求。
「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撫,手握的重量令人感到畏怯。
明顯地擺放收藏品的正中央,一進暗室便可瞧見,拳頭大的夜明珠照出劍鞘的寒色,一室不菲的字畫、古董反成了陪襯。
商玲瓏的眼中不只是一把武林人士爭相擁有的寶劍,還有常府取之不竭的財富,她興奮的怞出劍想一睹恨天劍的光彩。
可是劍身一怞出之際,清艷容貌頓失血色,唇辦一顫地恨咬。
「這是……桃木劍。」怎ど可能是桃木所制的劍身,傳聞此劍是金鋼煉冶。
婢女寫翠一見,立即驚慌的一呼。「糟了,小姐,我們上當了。」
剛一說完,還未意會過來的商玲瓏忽感到一道強光射入,頓時昏黃的暗室變得明亮,一道冷冷的長影隨即映在地上,走向她。
「得到-所要的了嗎?玲瓏表妹。」早知她心懷下軌,不安好心,這下甕中捉鱉,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設計我。」可惡,她被騙了。
常天競勾揚起唇角,「不算設計,如果-肯安份點,依然是個養尊處優的表小姐,可是-太沉不住氣。」自露馬腳。
「為什ど你會發現是我?我自認為偽裝得無懈可擊。」她毫無被揭穿的畏色,在她心中的他不過是個無所為的閑少,不具威脅。
甚至她已想好了退路,挾持他好逼問恨天劍的下落,迫使他不得不娶她為妻,以搶回失去的少夫人位置。
「這要怪-不知節制,與婢女歡好的聲音太過放浪,以致路過的我都為之蒙羞。」並非人人無知。
剛來那一年他便發現她異于常人的癖好,常在夜深人靜時分與婢女行苟且之舉,放浪言行令人臉紅。
起先他一笑置之,以為不過是主僕情深的嘻笑聲,直到他親眼目睹兩女赤果交纏的身影才有所領悟,原來她的刻意承歡全是假,她真正喜愛的對象是女人。;;
本來此事與他無關,他也懶得去拆穿她有目的的接近,反正閑來無事挺無聊的,就讓她玩得開心些,起碼他三個娘能少煩他一些。
驚愕的瞠大眼,她語含冰珠的按住腰袋中的毒針。「你不該將它說出口。」
「如果-懂得收斂不心懷惡毒,我會讓它石沉大海,永不見天日,可惜-讓我失望。」常天競說話時的眼光是冷厲無比,不見平日的松散。
略微一驚的商玲瓏一。「你說什ど我听不懂,我何時惡毒了?」
「三番兩次的下毒不知收手,-當我真愚昧地毫無所察。」他凌厲的目光射向一旁發顫的綠襖婢女身上。
「我可以允許-對我使陰耍險,玩弄手段,但是-做錯了一件事……」他冷笑的朝她逼近。「對安兒下手。」
又是她!
憤恨的眼中充滿不甘,怨妒著剝奪她地位的人。「一個流于低俗的鄙婦也值得你大動干戈,她有哪一點及得上我?」;;
「眠月宮出身的-又好到哪去,不過是任由人擺弄的傀儡有何自傲,換下這身綾羅綢緞與乞丐無異,只是依附我常府的一株菟絲。」
聞此言的商玲瓏頓然一僵,難以置信的蒙生殺機。「你有什ど證據證明我是眠月宮的人,就為了這把人人想得的恨天劍?」
她不信他能奈她何,三位夫人不會任由他欺陵「孤苦無依」的伶仃女。
「呵……」常天競低沉的一發陰冷笑聲。「看看-身後是誰?」
「什ど?」猛地一回頭,她瞧見雙手受縛的青樓艷妓蘇宛宛。
「她是最佳的左證,證明-企圖用『戀蝶』迷惑我卻致使我一病不起,陷入昏迷,也是-在針上抹毒欲加害安兒好謀奪-算計好的常府權勢。」
「-……居然為了她出賣我,-……-怎ど能辜負我對-的愛。」那種被至愛之人所叛的痛直穿心窩,讓人發狂。
清冷無波的蘇宛宛不為所動的一說︰「我早說過別動她,-偏不听我的勸告,我只好保全她犧牲。」
她不會任由人傷害惟一真心待她好,不求回報的安兒,她是她渴求不得的好妹子。
「好,-夠狠,敢出賣同門,宮主絕不輕饒-的二心。」愛之深則恨之切。
「我只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賞罰自由人。」她早就認命了。
「好個賞罰自由人,我先拉個墊背再和-算帳。」她仍心有余戀,狠不下心斷情絕愛。
商玲瓏陰笑的出手一撲,狠絕而不留情,只要殺了常天競,她的秘密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
而常府的財富……
還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