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虎聲傳虎頭,樹栽路開我獨尊,金銀美女全留下,西天謁佛一刀了。
來往松化鎮經商的旅人都曉得這段話,在鎮外十里的虎頭山上有座土匪窩,殺人如麻不留情,劫財劫色還劫命,人人聞風喪膽。
若非必要絕不行經該地,寧可繞遠路花費數天腳程以求自保。
不然一定情商赫赫有名的鏢局相護,武師、鏢師的身手一流才敢涉險路,疾行而過不停留。
虎頭寨的惡名由來已久,官府多次圍剿未果,任其橫行多年魚肉鄉里,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叫苦連天的求助無門。
大當家季群玉年約三十來歲,長相陰柔略帶邪氣,身長六尺腰配彎刀,有一半蠻子血統,所有搶來的女人都由他先嘗過再賞給手下,玩不死的就淪為全寨兄弟的發泄物。
二當家葉紅妖艷如花,生性風流瀅蕩,與她有過一夕歡愛的男人不計其數,偏偏她執迷對她不屑一顧的風悲雲,一心要與他再續未了緣。
三當家王刃是個小頭銳面的奸佞小人,專門在一旁出餿主意、搬弄是非,才二十來歲便已有中年之態,一看就知道是縱欲過度的下場。
「大哥,你還在遲疑個什麼勁,以往不是爽快得很。」不滿的媚聲顯得尖銳。
「二姊何必焦急,大哥一定有他的考量,要設計得萬無一失才不會露了破綻。」索命閻王可不好惹。
「意外隨時都可安排,咱們又不是第一回干這種事,有何好顧慮?」她恨不得生飲那小賤婦的血。
前前後後七、八回,哪回不是順手得痛快,干麼拖拖拉拉地讓人心煩。
「說得也對,大哥也用不著考慮太多,看要在飯菜里下砒霜,還是失足落水,小弟當竭盡所能去辦。」
殺人是他的最愛,若是姿色不錯嘛!就讓她死前快活一次。
反正不玩也是浪費,小蚤娘子的哎叫聲可教人血脈僨張,人稱千人斬的他是絕不會錯放一人,上馬一騎樂得筋骨舒暢。
坐在上位的季群玉冷殘的一視,「你們未免想得天真,把自個兒高估了。」
「哼!大哥是長他人志氣減自己威風,殺個小賤婦有何難?」憑他們幾人的身手,她就不相信大羅神仙擋得了。
「是不難,只要風悲雲不震斷你的胭脂鞭。」真正的敵手是他。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他要的是無止境的折磨,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徘徊在痛苦深淵進退不得。
她惱羞成怒地摔杯子。「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我要得到他。」
「可惜你入不了他的眼,何必白費心。」她不是沒試過,博一時寵罷了。
「我就是不死心,他越是不屑我越要強奪,誰教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爭氣的。」光是外表就沒人家俊。
她就愛風悲雲冷漠寡言的模樣,床第間不羅唆,兩人交纏時是快意連連,持久不泄的功力可不是尋常人能比擬,不像那些魯男子草草了事,弄得她難受又不快活。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她葉紅看上的男人只能臣服在裙擺下銷魂,她絕不甘心拱手讓人。
誰敢和她搶就該死,訂好棺材上山頭吧!!
「二姊,我沒滿足你嗎?我賣命了一夜耶!」人都快虛月兌了還有嫌語。
「小湯小菜哪能塞牙縫呀!你是龍鳳盅旁的小花生米,打發打發時間而已。」無聊嚼兩下過乾癮。
他是外強中乾,三兩下就不行了,根本填不飽她的寂寞春宵,頂多墊個胃不餓肚。
王刃聞言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地怞動著,「二姊何嘗不是人家眼中的殘花敗柳、瀅娃蕩婦,咱們是一樣的爛。」
「別以為少了鞭子就教訓不了你,惹毛了我教你三天下不了床。」她妖媚地撩露香肩。
「是、是,小弟受教了。」他口水一咽,一臉的瀅色住她胸口一柔。
「啐!要女人到後堂去拉一個,我現在沒胃口吃小菜。」她翻臉無情地揮開他的賤手。
哼!還不是婊子身人人騎。王刃在心里呸了一口。
「二妹、三弟,你們打算窩里反嗎?」季群玉凶惡的一瞪。
葉紅嬌笑地往他大腿一坐。「人家哪舍得你,待會陪你樂一樂。」
「不是說沒胃口嗎?我們都是不爭氣的小湯小菜。」王刃在一旁扯後腿。
「嗟!你算老幾能和大哥比,他是梟中鷹,弄得人家好舒服。」她輕佻地撫弄季群玉的身體。
別的本事不用說,她勾引男人的媚功可是一流,整寨的大小土匪都教她馴得服服帖帖,搶著和她交好呢!
「等一下再玩,別把正事給忘了。」起了反應的季群玉往她胸口用力一抓。
葉紅哎叫一聲,偎得更緊,眼泛桃色。「討厭啦!把人家抓疼了。」
「二妹,你是想貪一時痛快還是報仇,你不想要風悲雲了嗎?」這個小蕩婦。
「要,我布線了多年豈能放手,說什麼都不能便宜那個小賤人。」她坐正身子,不再嬌聲媚氣。
「很好,你還沒讓瀅性控制了理智。」他嘲弄地斜眼睨視。
季群玉成立虎頭寨就是要為當年討回公道,他的妻兒不能白死。
回想昔日寄人籬下的不堪,因為無權無勢而成不了大事,眼睜睜地看著花轎迎走他的愛人,然後一口棺材送回他已然斷氣的至愛。
棺材里的人下月復血流不止,未成形的胎兒還來不及出世,便提早向無情的世間告別,他的仇、他的恨是刻在骨血中,只有血能償還。
當年若有人肯伸出援手相助,她和肚里的孩子就不會死得淒涼、受盡屈辱。
所以,天下人都該死,得為一時的袖手旁觀付出代價,他要殺盡、搶盡自以為是的百姓,讓每一個人都受他曾受的痛苦,家破人也亡。
寧負天下人,絕不讓天下人負我。
「大哥,你別取笑小妹,說說你的計畫。」葉紅軟聲地一催。
「事隔三年,風悲雲的身邊能容許女子進駐必有所防備,我們不能等閑視之。」此人對他必然重要。
重要到敢與乖張的命運一搏。
「不過是個青澀小丫頭,他的眼光越來越低了,一點都不挑嘴。」那小賤人生澀的技巧哪能及得上她。
「別滿口酸,風悲雲為了她震斷你的胭脂鞭,可見此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若以往那些粗鄙女子。」女人就是善妒。
「大哥是指小妹上不了抬面嗎?」葉紅微慍地挑挑手指橫睇。
「就事論事,收起你的爪子少耍潑,我們對付的不是一般小角色。」深思熟慮才宜行動。
憑藉著一絲狡詐和天時地利,季群玉才能在防守嚴密的悲情山莊連連得逞,不教人發覺異狀,所以謹慎絕對是第一要件。
「就如三弟所言去毒死她,不然趁其不備推她下水,乾淨俐落不留痕跡。」要一個人死還不容易。
「不,我觀察過了,他防守得很緊,和她幾乎寸步不離,身手了得的四鬼也隨侍左右,以往的招式不管用。」必須出奇招。
葉紅咬著下唇思忖,「看來他挺寶貝她的,我們不好下手。」
那天天黑夜深沒瞧清楚小賤人的姿色,倒是那口利牙挺割人的,趕走她的馬還裝無辜,簡直是天生的戲子。
憑她的狐媚要回寨有何難,少了匹馬她勾勾小指就有傻子駕馬車相送,事後一命歸陰還笑得像彌勒佛,一刀剖下腸肚流滿了一車。
教人氣憤的是風悲雲相護的言行,從來沒人敢給她氣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仗著勢鋒了口舌,她不討回本絕不罷休。
「沒錯,所以我想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計畫。」冷笑的季群玉似乎勝券在握。
「嗯?」
「我打算派一個人去搞破壞,挑撥他們的感情,然後從中挑適當時機再出手。」螳螂捕蟬,黃雀乘虛一啄。
「大哥想派誰滲入?咱們寨子里的人全是草包,靠不住。」人家一瞪就露了馬腳。
季群玉邪肆的挑起左眉,「美人計。」
「我?!」葉紅欣喜的攏攏發,眼波流媚地送春色。
「不是。」她?可笑之餌。
「誰比我有資格?」她不信有人會比她更勝任撩火撥欲,讓男人欲仙欲死。
「我表妹。」她才是最佳的棋子。
「你是指紀如倩?」她的頭號情敵。
「你等箸看吧!悲情山莊又要多一起悲劇了。」他陰陰的一笑。
葉紅唇一嘟地印上他耳窩,一只手妖嬈地繞著他胸前一劃,酥媚的身子偎上前。「人家也要玩嘛!」
「最後那一擊少不了你的份,你的小心眼不發泄發泄怎成。」季群玉瀅穢地柔搓起她的雙峰。
「那我是不是該報答大哥一下?」她艷紅指尖往他胯下一刮,輕輕地撫弄起來。
他滿意的一喟,「去把床弄熱一點也好,幾天沒和你玩玩了。」
「死相,你輕點嘛!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好消磨。」嗯!好舒服。
「你真是浪得夠蚤。」他分開她的兩腿夾抱著他的腰。
兩人互相摩擦著,每動一下就多一份塊感,動作瀅蕩下流,看得王刃口水直流。
「大哥,小弟能分享一些即將到來的成功嗎?」王刃邊說邊撫上葉紅白女敕的大腿。
季群玉邪惡的勾起唇,「有何不可,一起來吧!」
「謝謝大哥成全。」
鶯啼浪聲等不及回房,三人就在人來人往的小嘍羅面前野合,畫面激越得教人臉紅。
手底下的人看了按捺不住地血氣一沖,紛紛奔向後堂壓上搶來的女人身上,不顧她們悲喊哭泣地輪流奸瀅,在罪惡的虎頭寨里逞其獸欲。
其風悲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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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爭艷,只因牡丹不開。
又過了大半個月風平浪靜的日子,悲情山莊已習慣了某種突來的稀奇古怪,下人們臉上多了幾許笑容,見面時會多剛幾句家常話,少了戰戰兢兢。
該早起的人依然早起灑掃應對,不該早起的也被訓練到卯時一至就自動睜開眼,等著听一陣「兵荒馬亂」的大喊聲,會心的下床著衣好準備一天的開始。
人的骨子里天生有根造反的筋,在天生好命兒的推波助瀾下,下人們一反常態的不再畏懼令人聞風喪膽的索命閻王,偶爾還會大膽的頂兩句嘴,然後偷偷地躲在一旁大口喘氣,悶頭大笑。
可是今天,大家都起晚了,因為昨夜某人的一時興起,全莊總動員在莊里空地上挖兩座小湖,說是來夏好種荷,秋賞游魚。
忙了一整夜,個個肩酸腰痛地挺不直,一沾床就起不了身,日近晌午還不見有人走動,使得上門造訪的人被拒于朱門外,納悶為何沒門房來開門而無功折返。
總之,山莊的正常作息已被徹底顛覆,人人都磨出一顆耐躁的心。
只差一點,沒跟著去沿街行討做乞丐,因為莊主不允許;而某人曠職已久都快忘了乞性,唯獨一根打狗棒不離身。
大家見怪不怪,往往因手杖的主人而忽略,她是笑聲泉源。
「悲雲哥哥,你在忙呀!」
小貓似的叫聲讓正在處理莊務的風悲雲抬起頭一覷。太乖不是好現象,一是有所求,一是生病。
看她紅光滿面一臉柔順,顯然是前者。門外的魍、魎、魑、魅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噙著奸笑,不太看好她的「小小」要求。
「悲雲哥哥好辛苦哦!為了賺銀子養一群廢人股不離椅,羽兒看了好心疼。」
四鬼一听面色發青地差點跌倒,他們是為了保護誰才淪為「廢人」的呀?!
不知感恩圖報。
「你吃飽了吧?」他一招手,抱著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乞飛羽小臉微微一皺,「你別當我是飯桶,一開口就問人家吃飽了沒,我都長出一層油了。」
「喔!在哪里?我瞧瞧看。」他戲謔的眼眸直往她身上溜,大掌撫握著縴縴腰肢。
「你看不到啦!全包在礙手礙腳的衣服里。」她怕癢地咯咯笑著。
他用十分認真的表情在她衣襟一撩。「我幫你月兌了它就不礙事。」
「啊——大色鬼。」
她倏地一跳拉緊羅衣,菱紅小嘴嘟得半天高,以竹杖隔開五尺遙,她又不是來獻身。
輕輕一嘆的風悲雲抓住竹杖另一端一扯,羽毛般輕盈的人兒頓時落入懷中,他笑睇地啄吻她桃色小口,含柔的雙眸是無限寵愛。
對她的愛戀一日深過一日,她的巧顏甜笑融化了一天的辛勞,他無法想像以往沒有她的日子是如何度過,似乎太遙遠了。
不復記憶。
擁著她,是滿足;嗅著她幽然體香,是折磨,他都快成聖人了。
「我們下個月十五成親。」
「你……你說什……什麼?我幾時說要……嫁給你……」乞飛羽嚇得連說話都結巴。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你敢不嫁我!」風悲雲凶狠地豎直劍眉。
她局促的笑笑,「我沒說不嫁啦!只不過有點快,我又不急。」
乞兒怕惡人。
「是不是要等我讓你大了肚子才肯披嫁衣?」他威脅地勒緊她的腰。
「輕……輕點,人家怕疼。」心腸好壞哦!欺負她孤苦無依。
她自動把一干撫育她成人的老乞丐剔除,她是可憐的小孤女。
「十五會不會太快?」他微帶笑意的嗓音中飽含不容忽視的恫嚇。
能不點頭嗎?「不快,不快,悲雲哥哥是做大事的大人物,處事明快不拖泥帶水。」
屈服的乞飛羽笑得十分僵硬,看在門外的四鬼眼中著實好笑。
「嗯,待會堯管事會帶裁縫師進莊量身制嫁衣,你會乖乖地待在房里吧?」也許他該去盯著。
羽兒的滑溜是有目共睹,小嘴伶俐得連田蛙都能說成落難飛龍,蓮花舌一動便翻天覆地,說不定會搞出一出啼笑劇來折騰。
再加上她人見人愛的俏模樣,水汪汪的大眼一說話,收買人心的速度連風都及不上。
「干麼急在一時,人家沒有空啦!」她好忙哦!哪有時間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風悲雲凝神一瞟,「敢情你的事業版圖擴充得比我還大,俗務繁重?」
「呃,今天天氣好嘛!」風和日麗天晴朗,不活動活動有傷筋骨。
「怪哉,我怎麼听見烏鴉啼叫,是烏雲要罩頂吧!」他眼神一沉地在她頭頂旋撫。
嚇!他是鬼呀,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不會啦!你日夜躁勞產生幻听,是黃鶯輕縈枝頭。」
不能心虛,要理直氣壯,她只是要爭取一點點的私人權利不傷人,應該……不為難。
「小羽兒,你確定一身黑羽的禽鳥是黃鶯嗎?」他倒是瞧見個說謊臉不紅的小騙子。
「當……當然,你這麼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有四只鬼在,你大可放心。」臉上一訕,她變臉的功夫令人贊嘆。
乞飛羽笑臉如陽地掙月兌他的箝制,一副體恤的不忍貌往門邊退去,實則另有打算,他的責任太深重不應拿小事來煩惱,她自生自滅……呃,是自個兒作主好了。
明修棧道,咱們就來個暗度陳倉,先斬後奏史有先例,後人謹遵。
日理萬機的大莊主還是專注于莊務和經商,男兒志在四方,小女子就偷個小空回去兼本行,太久沒伸手,碗公會哭泣,它覺得被遺棄了。
人不能忘本,吃著果子要拜樹頭,感謝仁慈賜食。
「听你這麼客套的說辭我反而不安,腦子里的鬼主意給我收回去。」謙虛和溫婉絕對不是她少數美德之一。
真難听,哪有鬼,她又不是魑魎魑魅四小鬼。「悲雲哥哥要不要喝茶?我去泡……」
「你給我回來。」
經他一喝,她跨出的小腳立即往回縮。
「悲雲哥哥好凶哦!害人家驚得心口直跳。」沒事亂打雷,上頭的神仙會踢翻瓊汁玉液。
嗟!肯定找他算帳。
風悲雲起身托起她清妍的小臉,「我沒見過哪個活人的心不跳。」
「說說笑嘛!你還當真不成。」她兩眼睜得很無辜,雙頰微酡的不敢看著他。
「你又不安分了是不是?」眼神閃爍必有鬼。
「哪……哪有,人家只不過想上街逛逛。」她不是大家閨秀,不用守三從四德。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太刻薄了,天生兩條腿就是為行千里路,足不出戶是剝奪上蒼美意,會遭天譴。
為了讓他活得長長久久,必要的「犧牲」她就勉強承受啦!她會很忍耐地快去快回,絕不會讓他有想念她的空檔,疾如狂風。
「逛?!」可真輕描淡寫,做壁上觀的四位護衛表情未免豐富了點。「等我手頭上的事了結後,再帶你出莊。」
乞飛羽一听,急切的揮揮手,「你忙你忙,老是要你陪我會過意不去,我自己打發時間就好。」
「小、羽、兒,你想讓我煩白了發嗎?」他不悅的沉下臉。
「就會欺壓我長不大,人家的乞兒病發作嘛!」上街練練口舌,免得乞兒歌失傳。
「你敢給我去當乞丐試試看,我把門給封了。」存心要他發火。
「你……你太小題大做了,我當了十六年乞丐還不是養得人見人愛……呃,我是說我當了十六年乞丐早膩了,換我去施舍啦!」好歹她是丐幫少幫主耶!
風悲雲冷笑地撫撫她的臉頰。「別逼我在你身上掛鈴鐺當寵物養。」
「你好壞心哦,人家的義父兼師父是丐幫幫主,我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的子弟兵不為過吧!」義父兼師父別見怪,借來當擋箭牌一用。
「看來你是閑得發慌,我來教你記記帳。」他強攬著她走向書案。
再怎麼保護還不如他自己看管,免得山莊雞飛狗跳不安寧。
「不要啦!你在摧殘我純真的心靈,冷魍、冷魎、冷魑、冷魅,你們還不快進來解救我,我快死了啦……」
哭喪著臉的乞飛羽死抱著她的打狗棒,貓哭子窮喊叫令人想嘆息,四個大男人好笑的抱著胸立于門外,動也不動地看她在掙扎。
誰家的姑娘像她這般不安于富貴,一心向往流浪的乞兒生涯。
「你認為我的屬下是听你的還是听我的?」她還認不清楚事實。
她不滿的瞪著眼前的算盤珠子。「做人何必太計較,你的還不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嗯!你說得還真溜口。」當他听不出其中的語病嗎?
心中早已軟化的風悲雲滿臉柔情。他可舍不得見她愁眉苦臉,他的羽兒是飛揚跋扈,凡事理直氣壯地展現世故……呃,此刻他不得不同意宋沐蝶的說辭。
她是世故的,活在當下不認分,堅決固守「好命乞」的立場。
堯管事遲疑的在房門口探了探頭,沒有風悲雲的召喚,他可沒膽私自進入。
「有事?」
堯管事恭敬地一揖。
「有客來到,不知莊主見不見?」听說他們上午來過一趟,可是沒人接待。
風悲雲不解的一掀眉峰,「是誰?」
世人畏懼悲情山莊視同禁地,怎會有人上門拜訪?他著實疑惑。
閉門謝絕訪客已有多年,這些年他生怕連累親近的人枉死,冷漠地關起每一扇友誼之窗,絕情絕心的自困山莊內,他不認為還有朋友存在。
世間還有一個同羽兒一樣不怕死的人嗎?
「紀家老爺和七小姐如倩。」
他一听表情變得陰寒無比。「他們來干什麼?」
「紀老爺說多年未見,特來瞧瞧莊主好不好。」
體面話人人會說。
「趕他們出莊。」
「可是……他們似乎很有誠意。」眼神一轉,堯管事連忙向未來主母求助。
乞飛羽不懂風悲雲倏變的情緒,淘氣地扯扯他衣服。「你的仇人來尋仇?」
「你別管。」他口氣略凶的一喊,不自覺的傷了她的自尊。
「好嘛!不管就不管,我回去當我的小乞兒,你要死要活別來找我。」她生氣的朝他大吼。
「羽兒!」
「不要叫我,我不認識你。」她賭氣地旋過身不理他,大步的往外面走去。
風悲雲煩躁的朝她的背影怒喊,「乞飛羽,你敢給我離開一步。」
她頭一回,沒有笑意地說道︰「別人怕你風悲雲不代表頭上無天,我就走給你看。」
腳底一移,在他來不及反應的當頭,乞飛羽已率性地消失在原地,快得教人眼前一花。
「該死的,我非揍你一頓不成。」他面上一急地跟著追出去。
四大護衛互相看了看,心情都不太輕松。
「咱們是跟在其後保護,還是不去干預小倆口的口角?」原來小羽兒也有拗脾氣。
「就當是看莊主如何安撫小沖天椒吧!」
語畢,四人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隨即縱身一躍
似乎沒人發覺一件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有一身好輕功,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她說她的武功平平好像是……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