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朵不畏風霜的雪地白梅,你很在意她吧!」
道子嬌媚的輕啟櫻唇,如沐春風的低柔嗓音听來十分悅耳,嬌婉多情地似在自言自語,笑意盎然地傳入藍凱斯的耳中。
說者有意,听者亦有心,兩人目光短暫的交會三秒鐘,眼中各寫各的心思,彼此了然于胸,剎那間化為虛無,像從不曾彼此凝望過。
她的笑語打進他的心中,听似主人和客人閑聊時的場面話,但那朵梅影的確深鐫他心中,對她的在意已超出他能掌控的範圍令他不安。
他的未來已經成定數,不容橫生的枝節,無情的世界原就存在許多不公平,取舍之間總會有所遺憾。
但他變得太在乎她了,短短的幾天相處,她幾乎成為他身體失落的一部分,歡笑、輕嗔,以及不落日的陽光,不應該有的感情在他心中隱隱浮動。
玩火自焚。麥修說過的話在腦中回蕩。
「其實感情的事不用想太多,順心即可,想得越多越苦惱。」人是自尋煩惱的動物,不會進化。
「她很單純。」但不適合他復雜的家族。他在心里想著未說出口。
似有感應的道子輕笑地叩叩爛妗!芭人的韌性超乎男人的想像,梅的花語是堅忍不拔、意志剛強、獨步早春不畏冰霜,你想以她容易滿足的心性有誰傷得了她?」
「你想說什麼?」她的話透著詭異。
「一件簡單的事就讓它簡單化,不要去預設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把握當前才是聰明人的做法。」適不適合不是由他決定。
男人的心很狹隘,自以為是局限在一個框框里,走不出去的規畫未來藍圖,卻沒考慮到這張圖是否允許他涂抹,色彩、明暗不因一根彩筆而改變。
兩個半圓連接成的圓是沒有起點和終點的,誰要任意拉扯便不成圓,簡簡單單的一畫成形,何必顧愚圓里圓外的不同。
有心,便能畫出無數的圓。
「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簡單對我而言有多麼困難。」說得容易,人人都有一張嘴。
「魚非鳥又豈知翱翔天際之樂,你困在池里太久了,以為身處的空間有無限大。」真要面對時才發現處處踫壁,池終究不是海。
她挪榆的表情充滿魔性的魅力,似要勾起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若有所思的藍凱斯輕搖杯中的殘酒,心思深不見底。「你一向喜歡當心靈大師?.」
「因人而異,誰叫我和你那朵梅有緣,看她開心我也愉快。」很少見到秉性如此率直的客人,如她所願又何妨。
「她有我照顧不勞你費心。」他的語氣輕卻微帶敵意,不高興她干預太多。
嬌笑出聲的道子輕點唇心地賣弄風情。「你不知道自古以來最傷女人的是男人嗎?」
眼一沉,他用無聲的凌厲冷視她。
「她很快樂是吧!像株野生的梅,越是刻意栽培越是枝枯葉落,順其自然才生得好,太過細心‘照顧’反而失去獨特的幽美。」這道理他應該明白。
「多謝關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一口飲盡杯中酒,藍凱斯丟下百元美鈔表示要結帳。
唉!他怎麼沒什麼心願呢?黑壓壓地沉積成淤。「沒讓你賓至如歸真是本店的過錯。」
藍凱斯沒再看她一眼,逕自拉起和大廚討論魚湯要怎麼煮才鮮美的小助理。
望著手中尚未拆封的味噌,表情尷尬得無以復加的展青梅錯愕不已,一臉不知所措地跟著他走入電梯,任由一扇門隔開女老板的大笑聲。
反正她也吃飽了,大廚偷渡給她的梅子飯團足以填飽一個男人的食量,她還喝了他一大碗抹茶,相信能飽上一段時間。
老板最大,她無二言。
只是,他到底在氣什麼?那雙同獅眼一樣威風的金眸泛著暴風雨,又沉又黯地讓人不放心,他不會剛好發現她偷偷地和精品店的小姐A走差額吧!
不想了,這麼有深度的思考不適合頭腦「簡單」的她,她繼續當願材好了,人要笨一點才有天公疼,太聰明的下場都不好。
老爸說過︰智者千慮,愚者無憂,她比較中意後者。
「老板,你把客人趕走了。」收錢很快的士林將美鈔納入帳下,取笑道子頭一次失利的戰績。
「-!你剛才跑哪溜達了,想讓我累出一身香汗嗎?」客人不滿意店里的服務人人有責,不光是她一人的因素。
士林笑得很卑微的指指一身魚腥味。「我去喂貓。」
「小靜?」那只挑嘴的高傲畜生。「順便和它玩了一下吧!」
「呵……老板英明,它寂寞嘛!」他將被捉傷的手往背後藏,指縫間還留有幾根貓毛。
總不好說人貓大戰一場。
「我看是你太閑了,才會窮極無聊地想去試試它爪子利不利。」怎麼世界上的笨蛋這麼多,她眼前就有一位。
知道瞞不了她的一雙利眼,士林干脆大方的展示戰果。「那個男客人怎回事,你的勾引讓他反胃……」
噢!最毒婦人心,她居然痛下殺手用柳橙砸他腦門。
「給我揀點好听的話說說,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勾引客人了。」數錢數到傻了的話,她樂于替他灌頂開竅。
兩眼。這句話他沒膽說出口。「不然人家為何一臉陰沉的離開,臉上沒有從我們店里出去的慣常笑臉。」
「因為他是一塊冰,滿意嗎?」千年不化的大冰山,比石頭還硬。
「你沒發揮咱們居酒屋的熱情天性融化他?」他故作驚奇地張大嘴,好生惶恐。
道子的笑臉變得非常邪惡地用指甲刮刮他的臉。「我們幾時做起賠本生意來著?」
他的「冰」存在已久,非一朝一夕能溶解,她這個大忙人沒空閑去管這種小事,溶冰的工作自有人代勞不需要她出馬。
「說得也是,你這麼愛攀牆,誰看上你誰倒楣……」祖上沒積德才遭此厄運。
「你、說、什、麼?」膽大包天呀!到底誰才是老板?
「別用你迷人的眯眯眼引誘我,我會心蕩神馳的。」他的聲音和表情堆滿笑意,伸手接來另一位客人的現鈔。
「你……」
「老板,別為了他氣壞了你一張美美的臉,九號桌的客人正用仰慕的眼神望著你呢!」栗海雲在她耳邊提醒著。
道子的怒顏一轉,變得柔和,笑眼嬌媚地予以回禮。「還是你懂事,沒忘了我是老板。」
栗海雲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的調了杯酒。「不過那位客人是女的。」
「你……你們……真是好樣的,拿我尋開心。」她這做老板的真失敗,沒管好手底下的人。
一陣笑聲清朗的響起,她也跟著笑了,只是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巫婆式賊笑,不安好心。
「對了,老板,那位女客人的結局會怎樣。」栗海雲很想知道展青梅的快樂能維持多久。
眼底浮起一絲詭譎,道子在手心上畫圈圈。「當然是如她所願,心想事成嘍!」
「事成之後呢?」人們總希望得到心中所想的一切,卻沒人問得到後會如何。
他們只看見眼前美好的遠景卻無視腳下絆腳的石頭,非要跌一個跤才明白地是硬的,必須小心行走。
貪得無饜的人得不到幸福,罪惡的深淵埋葬一張張丑陋的臉。
「那要看她的際遇了,既然決定和不凡的男人來場戀情,那麼她得承接華麗旅程的種種考驗,誰也幫不了她。」這是她的選擇。
人人都想心想事成,她給他們機會。道子嫵媚的臉龐揚起惡魔般笑容,食指彈彈杯沿發出清脆的玻璃聲響,愛情的鐘聲緩緩響起。
魔力居酒屋一如往常的營業,熱情四射的歡迎每一位可愛的客人到來。
矮吧台不斷供應食物,大廚的刀子靈巧地切開蝦背,再沾料下鍋油炸,嘶嘶炸開的酥脆誘人食指大動,居酒屋的熱鬧依舊,沒人在乎下樓的一對男女會走向何方。
一切歸于平靜。
「你……你害我起疹子了啦!我連一滴酒也不能沾呀!」嗚!紅豆女,她最恨人家笑她一身「紅豆」。
「可是你喝了香檳。」那也是酒類的一種。
「不一樣,香檳是汽泡飲料,而酒是穿腸毒藥,怎麼能相提並論?!」她振振有詞的解釋兩者的不同。
「謬論。」香檳喝多了也會醉,後勁不遜一般醇酒。
「老板,你心腸很壞,看我受罪不安慰我,還落井下石,你讓身為助理的我好失望。」她看錯人了,天下老板一般黑。
看得見肌膚的雙臂、臉和小腿正陸陸續續冒出小紅點,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的佔據地盤,一顆顆立正站好地爬滿她一身,看來有些可怕。
忍著不去抓卻實在受不了,展青梅試著用指月復抓癢,可越抓痘子越多,細女敕的皮膚都被她抓紅了,一條一條十分嚇人。
她唯一不敢抓的地方是臉,怕抓花了無法回復原來的容貌,她爸媽會不認女兒的將她掃地出門,讓她身無分文地行乞街頭。
此景看在藍凱斯眼里好笑又心疼,他知道有些體質特殊的人不能接觸含有酒精的飲料,但從沒听過喝香檳沒事,嘗一口酒里的櫻桃卻有事,它們的成分其實相同。
瞧她又抓又搓,一臉難受的模樣,他很難無動于衷地嘲笑她心理作祟,她已經夠難過了,不需要他落井下石。
「你忘了該叫我什麼?」捉起她一只手幫她輕輕搔癢,他臉上的無奈顯而易見。
「你這人很愛計較耶!我都快像麻瘋病人地遭人摒棄了,你還有心思惦著我該叫你老板還是藍凱斯。」嗚!她不能見人了。
她很鴕鳥地將臉埋在他胸前,不停的磨蹭他的絲質襯衫止癢,心想只要人家沒看見她的臉就不會知道她是誰,她可以少丟一次臉。
「只是長幾顆疹子而已,你躁太多心了。」他睜眼說瞎話地擁著她,手輕拍她的背。
「什麼幾顆疹子而已,是幾十萬顆才是,多如繁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這正是她目前的寫照。
怕傷到她的自尊心,他笑得很輕。「有什麼法子能消掉你的星星?」
「老、板,你消遣我喔!」明知道她已經抬不起頭了,他還刻意提起她的小星星。
「我從不做無意義的事。」但他此刻的舉止正是口中無意義的事。
當時他不過看她和櫻桃一樣鮮艷動人,沒有多想的往她嘴里一塞,不想她話多得冷落他,沒想到事後她真如櫻桃般紅通通的。
她現在的情形是不怎麼好笑,而且他若笑出聲她絕對會先君子後小人的秋後算帳,他當前該有的行為是送她就醫,舒緩她因酒疹引起的不適。
可是壓抑不住的笑意直往喉間竄起,他只得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抬高頭,不是擔心那張花臉嚇壞路人,而是上揚的唇角實在太明顯了,他沒法謊稱顏面神經失調。
藍凱斯微笑著撫模她一頭長發,不自覺地對她多了份寵溺,將她的撒嬌和無賴行徑當成理所當然。
在他的世界里沒人敢用孩子般的任性抱住他,他們只會生疏有禮的態度擁抱他,尊敬地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不像她完全將情緒表現在動作上。
「拜托,這個時候不要發揮你的偉人情躁,我快癢死了。」無意義的事是她這種小人物在做的,大人物要做大事。
譬如叫她一身的紅豆消失。
「所以我問了。」再抓下去她大概會體無完膚吧。
「嘎!問什麼?」她的聲音由他的襯衫發出,語氣顯得有些模不著頭緒。
她只記顧著要抓癢,沒心情當他是神的記錄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病人」有健忘的特權,非常時期不能怪罪她非常健忘,她的理智全被痘子分走了。
沒發現自己過度依賴他的展青梅搓了搓鼻子,她不曉得路上行人正對她行注目禮,十分好奇她干麼拿一名高大的外國男子當柱子,不停地往他身上磨。
幸好夜色昏暗燈光不明,人家當是小倆口打情罵俏的親匿舉動未多想,不然準會因她一身痘子而大喊有鬼。
「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你的酒疹。」他難得不生惱的重復一遍。
「噢!我錯怪你了,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好人。」真開心,她沒挑錯老板。
好人?藍凱斯表情古怪地低噥一聲。「你離題了。」
挑起她的下顎,他忍著沖口而出的笑氣端倪她發作的情形。
「人家太高興老……你對助理愛護有加嘛!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晚上她會記得替他蓋被,如果她的小鬧鐘沒壞。
「梅,你的酒疹不癢了嗎?」她還有心情高興,都快月兌一層皮了。
單純的人果然不懂得煩惱。
「啊!你干麼提醒我……」她一張苦瓜臉倏地變得可憐兮兮,格外惹人憐愛。
雖然種滿痘子仍清麗可愛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而他也做了。
「怎麼,舌頭掉了?」她呆住的表情真的很可愛,令人想起動畫中的杜賓狗。
時而勇敢,時而膽怯,在危險的時候先溜為快,但往往破案的關鍵來自它的瞎闖胡撞。
「你……你……你剛才……呃……踫了……」她撫著唇,神情有點恍惚。「一下。」
「有嗎?你還沒睡醒。」他故意逗她,俯身低吻她唯一沒起疹子的柔軟唇瓣。
「啊!」踫到了、踫到了,他的唇踫……不,是吻了她?!
天呀!這一定是夢,她這幾天太忙了,忙得連站著也會睡著,不請自來的美夢侵入她的大腦神經,給了她一個綺麗又浪漫的好夢。
感謝老天對她的厚愛,雖然只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但她還是滿心感激。
「別再掐你的臉了,你沒有在作夢。」真是傻得讓人疼惜,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楚。
不是夢?「老……老……老……」
「我不老,我才二十七歲。」但心態卻有七十二歲。
她臉紅地捉住他衣襟逼供,「你……你是不是吻了我?」
「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他發現逗弄她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藍凱斯──」她像小貓一樣有爪子,被激怒時會反擊。
「別在我耳邊大吼,你確定你承受得起後果?」唉!可怕的一張臉。
楞了一下,展青梅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仍堅定地點點頭,試圖消化他話里的含意。
她沒辦法捉住他語氣中透露的微弱訊息,只覺得他是個藏有很多秘密的男人,深不可測地不輕易釋放自己,非常狡猾。
值他有太多吸引她的地方,讓她情不自禁地為他著迷,如果人生必須有一場精采的冒險旅程,那她選擇與他同行。
外表看起來不甚聰明的展青梅精芒微露,可隨即被她的傻氣遮掩,她露出對愛情抱持希望的夢幻笑容。
「我是吻了你,可是……」他表情變得嚴肅地捧起她的臉。
她的一顆心因他的話吊得高高的,噘著嘴問︰「可是什麼,別吊我胃口,我的心很脆弱的呀!」
這算是一種警告嗎?他在心里微笑。
「我很佩服自己勇氣十足,居然敢吻這張痘子臉。」若讓他再選擇一次,也許他會打退堂鼓。
「厚!你佔我便宜還說風涼話,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她才是可憐的受害者。
他又被打入壞人的行列。
臉孔倏地放大的藍凱斯朝她鼻頭一咬,笑得很可惡。「多個紅鼻子你會更動人。」
「啊!痛……」嗚!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和段竹馬根本是同一類人,愛欺負人。
不依啦!她怎麼笨得由一個火坑跳向另一個火坑,始終身陷火場難以逃月兌。
重來、重來,她要改寫歷史,讓精明能干的展青梅跳出來主宰一切,她不要傻傻地愛上他,當他永生永世的玩具……呃!她剛是不是提到個「愛」字。
完了、完了,她沒救了,自尋死路,把豺狼看成無害的聖獸,這下子她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紅豆女?!」
咦?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該死的熟悉,全世界只有一個不怕死的家伙敢叫她紅豆女,而且那個豆字的音特別沉。
展青梅倏地轉身,那一臉痘子令她顯得更為猙獰,她沒有一絲遲疑的月兌下鞋子擲向絕不會錯認的死痞子。
「死一百次沒死成的段竹馬,我上輩子欠你多少債沒還,你干麼小氣巴拉的追到這輩子來討,我不會認帳,絕對不認帳,你趕緊給我滾回陰間再去投胎,不要糾纏我不放……」
雷聲轟隆,不及她的怒吼嚇人。
昏黃的路燈當場破了一盞。
夜靜。
「……唔……嗯!我知道了……是……好……我會的……嗯!我明白……對……我會盡快……你不用躁心……最慢明天傍晚到達……好,我等你……」
雍容典雅的女子一本正經的接听電話,表情專注地聆听對方的話語,從容不迫的表現出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絲毫不見一絲慌亂。
她細心地記下每一項交代,牢記對自己有利的訊息,口中的冷靜反映在明快的處事態度,談話過程中眉頭不曾一皺。
一只粗黝的手撫上她光滑的細肩,衣衫半敞的微露酥胸。
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她一邊與人交談,一邊掠捉俯在身前的金發。
茱萊兒.艾梅普在書房的法式書桌上和男人,她已定的婚約並不影響她追求快樂的權利,恣意地將外面的情夫帶回家中享樂。
她有著美國開拓者的雄心壯志,也有英國淑女的優雅和不俗談吐,穿梭在歐美上流社會備受推崇,以為婦女的典範。
但沒人知道她血液之中有八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統,從十五歲開始她便流連男人堆中,不比蕩婦卡門遜色。
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有過多少男人,她只知道自己擁有一具不知饜足的熱情身軀,必須時時刻刻靠精壯的男人來填補。
像此刻的男伴有著年輕的身體、用不完的精力和對她的迷戀,她信手拈來毫不費心,可有可無的當臨時伴侶,不需要交付真心。
因為她沒有心,只有無窮盡的,她是個不懂得愛人的人。
「你要去哪里,和別的男人私會?」聲音飽含嫉妒的男人輕咬她肩頭,印下他私人印記。
「你管太多了,我可不是你的女人。」名義上,他還小她一輩。
還不是,但他會想辦法讓她成為他的。「你的身體並不贊成這句話。」
「先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不滿足地她,知道這個女人是為而生的維納斯,沒有性是活不下去。
嚶嚀地吐出濃濃欲氣,茱萊兒渾身火熱急欲紆解。「麥修。」
「藍凱斯的看門犬?!」他適時地給予她甜頭嘗。
雖然才二十三歲,他已是床第間的老手,擅長挑弄女人的,讓她們心甘情願由著他擺布,只求剎那間迸發的高潮。
「別這麼說他,他是我表哥。」沒有他在一旁監督,她怎知藍凱斯的一舉一動。
「表哥再親有我親嗎?」
「萊恩.霍斯頓,你對‘大嫂’太不尊敬了。」
對于男歡女愛她比任何人都拿手,絕不會讓人用性掌控她,長他兩歲的歷練豈容他小看,她的男人不只他一人。
「大嫂?」他咬牙的挺婰奮進,不當她是未來大嫂。
萊恩.霍斯頓是藍凱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之間從未有手足的感情,只有彼此競爭的敵對立場。
不能說恨,那太沉重了。
應該說是怨懟吧!因為長子的光芒永遠凌駕次子的,奪走他原本也能擁有的榮耀和關注。
他,總是輸在起跑點。
只因晚生了四年。
「好了,別使性子了,趕快把事情做完,我趕著到台灣。」會晤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她從容不迫的神情不像正在高潮邊緣的女人,裝點得無懈可擊的粉妝無一絲月兌落,優雅得如同在品嘗一道美食,落落大方的展露良好修養。
除了微亂的氣息和低不可聞的吟哦,她高貴得不可侵犯。
「休想,我會讓你不想離開我。」
奮力一刺,堅實飽滿的活龍深入她身體最放浪的瀅床,享受這瀕臨死亡的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