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叫江耀祖?!」
光宗耀祖,好土氣的名字哦!可見命名的人對他抱有很深的期望。
但是,真的不能怪她,實在是沒辦法控制,江邪他新潮略帶憂郁的形象和這個名字完全不搭,不管是誰听了都會有她這種反應,一再對比人與本名。
耀祖、耀祖,听久了像是看民初戲的感覺,只是人不穿唐衫。
「節制點,南兒,面紙不夠用了。」滿臉陰色的江邪怞了張加油時附贈的面紙遞給她。
沙南萼拭拭笑不可支的淚水,一時間很難停下來,他的本名叫人不笑很難。
都什麼年代了還叫耀祖,听說他還是L.A.出生的第三代華人耶!好歹也取個泰戈、布萊恩之類的洋名才稱頭,耀祖?哈……哈……
亞洲超級天王,所有女性仰慕的大明星居然有個土到極點的名字,難怪他死咬著不肯說,會有多少人因此幻想破滅?
「南兒,你缺水吧!」一杯冰開水奉上,將她侍侯得象少女乃女乃。
「謝……唔……謝謝。」沙南萼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仍不忘有禮貌地道了聲謝。
「阿嬤,你的老花眼快凸了,別一直盯著她看。」頭痛,又來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沒錯,急性子沖進來的臃腫人影,就是他高齡六十八歲的外婆蔡王罔市。
「別吵,我在看我的孫媳婦。」哎喲,真是標致,圓圓的肯定能生一窩小毛頭。
「孫媳婦?!」這下沙南萼笑不出來了,吶吶的一囁。
江邪倒是意外的一睨。「阿嬤,你弄錯了,她還不是我老婆。」
「誰說不是,我看到了。」她老臉一笑,眯得眼楮都快看不到。
「真……真的?!」他錯愕的瞠大眼,結巴的問。
「當然,阿嬤看得很仔細,就是她啦!我的好孫媳婦。」蔡王罔市熱絡地握起一只冰涼的手。
「原來我注定要讓她吃一輩子呀!」江邪握著另一只手,對著美人猛笑。
全身血液都快凝固的沙南萼冷的發寒,這對古怪的祖孫干麼笑得象抓到獵物的土狗,兩顆……不四顆眼珠子灼灼發亮。
而她,就是獵物。
「抱歉,我能問一句你們在傳達什麼天機嗎?」沙南萼的手無法動彈,全叫人握得死緊。
老人家的熱情還真讓人難以消受。
「沒什麼,阿嬤只是告訴我一個必然的結果。」
江邪的眼神微散溫柔波光。
溫柔耶!她快暈了,誰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形?「和我沒關系吧?」
「很不幸的,沒你還真是不行。」她是他的,想想都覺滿足得想笑。
嘴角上揚,眉尾眼底都含著詭橘的笑意,全身毛孔向她發出冷冷的栗然,他……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笑得如此陰險?
說陰險是苛刻了些,但不懷好意的奚落絕對有,什麼事沒有她不成?
還有,誰的不幸?
她或他?
「阿祖呀!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孫媳婦我喜歡。」天台靈清,兩眼有神,很好。很好。
江邪眷寵的一笑,「不瞧瞧是誰的眼光,我的南兒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女……人。」
他本來是想說女巫,經沙南萼一擰才改口。
「是喔,你也不害臊,嚇跑了我的孫媳婦看你怎麼賠我。」蔡王罔市故意板起臉一斥,口氣中盡是不難听出的曖昧。
「不會啦!你不全看到了,跑也跑不遠,兜來兜去兜到我懷里。」江邪頑皮地眨眨眼。
不管幾歲,在老人家的眼里,他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淘氣的小鬼,你就會欺負人家小姑娘。」她笑著數落孫子。
小姑娘?不會是指她吧!「應該」二十六歲的沙南萼頓感天旋地轉。老阿嬤看到了什麼?
她的未來?
嗯!有可能,天下事無奇不有,女巫都能騎著掃帚在天上飛來飛去,預測未來不是件難事。
但,她該不該開口問呢?
「南兒,你的水眉快打結了,是不是在困擾要問不問?」她的眉心可是藏不住秘密。
嚇!他會看相呀!「咳!既然你提起了,不介意告訴我吧!」
「不太想耶,怎麼辦?」他故意吊她胃口,讓她在一旁空緊張。
因為說出來一定會嚇跑她。
「江、耀、祖,不要逼我威脅你。」可惡,敢在她面前拿喬。
「把我變成垃圾桶還是你的衛生棉條?」他邪魅地勾勾眼神。
噢!好帥……呃,什麼時候了她還在發花痴癥。「我不用衛生棉條。」。
「哎呀!我忘了你是用背後有翅膀的那種,前天剛用嘛!」他說得極為親密,引人猜臆。
果真——
蔡王罔市的一雙老眼往她下月復瞧去,一副「關愛」的模樣。
「我不會濫用……力量。」沙南萼心虛的眨眨眼。
江邪大笑地在她說謊的小嘴一啄,「你要騙誰呀!這里可沒有外人。」
早晚都是一家人。
「你……」她憤怒的沉下神色。「盡管笑吧!等我在報上公布你的本名,相信你會更開心。」
「南兒,你不會這麼狠心對我吧?」沒想到她會耍陰招。
「彼此彼此,禮尚往來嘛!總不好老是你佔便宜,我太吃虧了。」她可不喜歡被蒙在鼓里。
咚咚咚!
無知使人發瘋。
「何必計較那麼多,你的薪水是我在付耶!」他必須拿出資方的魄力。
哼!十萬塊算什麼。「不好意思,我這個閑閑沒事做的秘書只會打辭職信。」
「你……小魔女。」他狠咒了一句。
「多謝恭維,我當之無愧。」她就是壞得有格調,堅持女巫本色。
敗給沙南萼的江邪只好找救兵。
「阿嬤,你把看到的實情告訴她,免得她找我麻煩。」看緊大門大概沒有用,她會瞬間轉移。
「憨孫,娶老婆還要阿嬤出馬,真沒用。」疼某才是大丈夫。
一听到「娶老婆」三個字,沙南萼像是踩了針包似地一躍而起,訕然地走到酒櫃旁直喘氣。
那個老婆指的不是她吧!
「憨查某囡仔,姻緣天注定,你想逃也逃不掉。」蔡王罔市笑咪咪地道。
蔡王罔市是國、台語混著講,有時還會跑出一句口語,虧得人家听得懂。
「我的姻緣不該由天定,女……女人有婚姻自主權,不必依賴別人。」哪有女巫結婚的道理,從來沒听過。
「你是女巫吧!」蔡王罔市的眼中微微露出一抹練達的智慧光彩。
「老人家你……」沙南萼驚訝地就要予以否認,可是對方先一步截斷她的下文。
「和阿祖叫我一聲阿嬤吧!我年輕的時候,就曾遇到一位很漂亮的阿督仔女巫哦!」
真快,一眨眼就是好幾十年過去,想想當年的風華叫人唏噓不已,自個兒的臉皮都不復光滑地皺成一條條歲月的紋路,發也白了。
「阿督仔女巫?」她的年代也有女巫?
三、四十年代是動蕩不安的時期,沒幾個外國人敢到台灣來做生意,何況是女人呢!
女巫更是少之又少,那時候的女巫大都集中在歐洲一代,除了女乃女乃……等等,她遇到的就不會是莎賓娜女乃女乃吧?
「是呀!長得和你有一點像,眼楮都是湖泊的顏色。」一個深綠,一個水綠。
沙南萼被她嚇到了,「我明明已經改變瞳孔的色調,你怎麼……」
沙南萼現在擁有一雙黑如炭粉的瞳眸。
「阿嬤是靈媒。」江邪趁她受驚恍神時摟住她,對著她的頭頂一說。
嚇!「靈媒?」
蔡王罔市呵呵笑地撫撫白發。「不管外表再怎麼變,人的本質是變不了,我一眼就能看透你的靈魂。」
靈媒,簡單說就是陰陽眼。
有一回蔡王罔市在田里工作,突然天上閃了一道雷,劈中她的眉心,醒來之後就開了天眼,一眼能看見常人所不能看見的事物,包括游離的鬼魂。
起先她害怕得想死,直到慢慢習慣了無惡意的另一世界後,她竟和他們交起朋友,幫助冤死的人能早登極樂,或是引導他們走向輪回台投胎轉世。
過了幾年以後,一日,在午睡時作了個夢,夢見自己的女兒披著白紗嫁入一排棺材中,嚇得她冷汗直流地驚醒。
這事讓她煩了好幾天,結果剛去國外讀完書的女兒打了封電報回來,說是愛上棺材店老板的兒子,過些時日要回台灣提親,她一听才安下心。
以後每回家里有重大事情發生,她都會預先夢到,提早一步警告或是高興。
前兩天她在樹蔭下睡著了,一夢就夢到一場婚禮,新郎官就是外孫,而孫媳婦的漂亮臉蛋可叫人忘不掉,她才趕緊上台北瞧瞧。
「靈魂雖然不滅不休,阿妮怎麼看出我是女巫?」沙南萼真的納悶。
「你的磁場明顯和常人不同,波動特別強烈。」蔡王罔市看得一清二楚。
「是這樣呀!」說破了,沙南萼心情仍然不開朗。
「女孩子家別皺著眉,還有別穿黑紗進禮堂,感覺像送葬。」她那個老冤家就是賣棺材的。
黑紗?很符合女巫的風格。
沙南萼還在考慮要不要逃走,電話便適時的響了起來,她順手伸手一接。
對方不問接的人是誰,就開始 里啪啦地罵個沒完,她靜靜听了一會兒就掛斷,省得听一堆羅哩羅唆的口水話。
「誰打來的?」
「左惑。」
「難怪你半晌不吭氣,他一向話多又嘮叨。」活像個管家婆。
沙南萼兩手捏著他雙頰一凶,「江大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有嗎?」他想不起來。
「你、要、去、電、視、台、錄、影。」她一個字一個字念給他听個仔細。
「噢!那件事呀,」忘了就拉倒,干麼還好心地打電話提點。
「還不出門,你會趕不及。」若是遇上塞車,他去收布景剛好。
「你陪我去。」江邪用一雙桃花眼朝她猛放電。
沙南萼微醉地差點把持不住原則,他簡直帥得沒話說。「我是秘書不是保母,不需要跟去擦。」
「如果你不嫌臭,我會非常‘乖巧’地光著讓你擦。」他邪氣地撩起衣擺翹起窄婰。
「你……很好,你讓我生氣,就送你一程吧!」她口中念念有詞地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
「南兒,不——」
江邪拉長了音一喊,瞬間身子騰空地成了透明。
在電視台的女廁里突然傳來尖叫聲,不是因為有個闖進來,而是心目中的偶像竟然出現在眼前,驚嚇頓時變成驚喜。
受驚嚇的反而是江邪,在一群女人的拉扯下幾乎失身,他咬著牙暗咒害他淪落至此的壞女巫,驚惶失措地由女廁匆忙奔出,狼狽得叫人同情。
「孫媳婦,你不會也要走了吧?」她得幫孫子留人,老婆只有一個。
沙南萼臉色蒼白的一笑,「我……我需要時間想想。」沖擊太大了。
話一話完,沙南萼化作一道白光往天際射去。
天空藍得很憂郁,如同沙南萼此刻的心情,郁結得提不起勁欣賞全東區最帥的交通警察,瞧他指揮交通的手形多優美呀!剛勁有力。
可是……唉!她居然只看了一眼耶!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以往若是不瞧個過癮絕不離開粘住的位置,少說也要看個把鐘頭,今天卻……
唉!唉!唉!
一生的嘆息聲大概全在此時用完了,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悲苦過,連動根手指頭撒些雪花來造景都無力,三十二度的高溫她竟覺得冷。
該何去何從呢?難道真要順應天命?
「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搶劫——」
台灣哪天沒人搶劫,大驚小怪,自己蚤包要帶著一身錢在街上逛,分明擺出一副「有本事你來搶」的富家嘴臉,人家不搶你才是瞎了眼,失財活該。
香奈兒的皮包、迪奧的新型手表、義大利制的小牛皮靴,三宅一生的高級套裝,光是發箍就是純金打造的蝴蝶花樣,更別提脖子上那條氣死路人的時髦鑽鏈,人家搶她是理所當然。
沙南萼只消瞄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女孩的身價,旁人更加眼紅咯!
經濟不景氣就多擔待些,阿扁哥哥已經在想辦法了,救急不救窮,就先散點財平衡一下貧富的差距,台灣當局會感謝她,人民也會致上感謝函,就當施舍穿西裝打領帶的白領乞丐。
高失業率加好高騖遠加吃不了苦等于懶,不搶要人家怎麼生活?只要幾分鐘就可以「賺」到買快樂丸的錢,不堵她堵誰?
「不要……不要踫我……你走開,不要,救命呀!走開……」
破破碎碎的驚慌聲直追著沙南萼背後而來,她都快煩死了還有人來唧唧歪歪,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再說,她已經非常好心地避到人煙罕至的小公園,干麼陰魂不散的跟著闖?見死不救是台灣人的冷漠,要死就死遠些,她需要安靜思考大事情。
這年頭助人不討好,說不定刀子反向朝多事者砍,子彈也沒寫被害者的名字,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無名尸,多劃不來呀!
各人自掃門前雪,體管他人瓦上霜。
「小姐,你有沒有搞錯?我也很怕死耶!」沙南萼氣惱地拂開臂上多出來的手。
被拍開的女孩不死心的纏上她,兩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一臉惶恐。
「求……求求你,救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錢當報酬……」天呀!台灣變得好可怕。
或許穹谷會答應,可是她向來冷血,別人的死活干她何事。「讓開,我很忙。」
「不要啦!我會怕,他們一直模我……」女孩說得快哭出來。
「失身總比沒命好,閉上眼牙一咬,忍忍也就過去了。」沙南萼再次無情的揮開。
這次女孩更絕了,干脆抱著她的腰,像只無尾熊似地賴上這棵活動的尤加利村。
「你不拖我下水很不甘心是吧?」這是她不信仰上帝的報應麼?
「他……他們來了。」
女孩驚慌不安地躲在沙南萼身後,聲音顫抖地直咬豆子,牙齒 地作響,上排和下排皓齒呼應問候著。
「嘖,老四,瞧瞧咱們又遇上什麼好貨色,分配分配誰先上。」
不多不少正好四個,分成四邊地將兩人堵在圓圈中央,瀅笑地一抹嘴角唾液,眼神邪穢得很。
「我是路人甲,你們要動手請便,別來招惹我。」沙南萼冷淡的擺擺手,作勢要離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
一把開山刀亮晃晃地擋在沙南萼面前,她瞧見持刀男子的長相,一閃而過的驚艷隨即被嘆息聲蓋住。
多有型的年輕男孩,帥得一塌糊涂,月牙型的刀疤橫在左眉沒入耳處,去拍動作片肯定紅遍半邊天,成龍都得靠邊站。
好浪費喔!干麼沒事來干搶匪呢,到牛郎店不是更賺,日進斗金。
「這位帥帥小弟,刀子拿穩別掉了,傷了你可愛的臉蛋我會心疼。」多好的風景呀!
歹徒突地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是羞還是惱。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快把身上值錢的東酉全掏出來。」
唉,一開口就破壞他美美的外表。
台灣狗語耶,一張模特兒臉型的男人竟然口出台灣狗語,畫面多不協調啊!
「我最值錢的就是身體,地攤貨三只一百的手表要不要?」沙南萼揚起手腕畫了一個漂亮的弧。
像夢幻似的,人人著迷于她的手勢,忘神地望著她細白如玉的手指發呆,幾乎忘了身處何處。
身邊有著嘻笑的孩童走過,老人家牽著大黃狗在樹下撒尿,年輕的情侶在草叢中卿卿我我忙辦事,一件小褲褲掛在枝椏上。
看似近在眼前卻穿不過他們的位置,此處形成一個透明空間自成一格。
煩上加煩,沙南萼有些不耐煩。
「你們算什麼歹徒?想劫財劫色還像死人般站著不動,要我開堂課教教搶匪守則嗎?」
不順使人躁,帥帥的男孩是歹徒,天地間還有公平嗎?她真想哭。
面目猙獰、滿臉橫肉的歹徒二才符合壞人的形象,拿把殺豬刀多搭調,一看就是通緝已久的大惡人,這樣出來混才有飯吃。
人各其位,長相也是重要的環,不可以亂調。
沙西米配芥末,老米酒配小魚干,香檳配魚子醬,要是咖哩飯泡四物湯能喝嗎?不拉肚子也難看。
「你……你不怕死呀!」
歹徒三怔了一下然後破口一吼,手中上膛的槍顫了一下,色膽大過于對金錢的需求。
「怕呀!可是撒旦不收。」留她為惡人間,造福魔界子民。
「你太張狂了,不給你一點教訓是不成。」多棒的身段,一定銷魂。
沙南萼柔柔發酸的頸骨,拉出身後的女孩,「你們的對象是她,不要找我麻煩。」
「不……不要呀……不……」女孩害怕的直搖頭,像只八爪魚似地纏上沙南萼。
歹徒四惡狠狠地甩著刀,「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先讓老子玩玩再說。」
「我老子上西天禮佛去,你們要去找他聊聊嗎?」想死不用排隊。
而她老媽則下地獄和小鬼們泡茶,看誰茶水最毒。
「臭婊子,你敢咒老子,不讓你嘗嘗男人的味道是開不了竅。」歹徒四開始解著褲腰帶。
好呀!連女巫都敢罵。「亮出你的‘小小弟弟’之前,好好的衡量衡量一下。」
「嘿嘿!你沒瞧過怎麼知道大小,我會讓你爽得哀哀叫。」他的聲音中飽含瀅欲。
刷地,褲頭往下掉。
一陣尖銳的女子叫聲響地快震破耳膜,所有人都瞪大一雙惡眼,朝滿臉驚慌的女孩瞧過去。
沒見過世面的小花苞。
「閉嘴,閃一邊吵去。」毫不留情的沙南萼將她甩到一邊,免得自己變成聾子。
落地的女孩手快腳快地爬起又巴上她,直覺跟在她身邊比較安全,因為沙南萼看起來比歹徒還凶。
「氣死我了,你上輩子是烏鴉呀!專門帶霉氣。」還有死之氣息。沙南萼厭煩地瞪著眼前的女孩罵。
在巫界,烏鴉是死之使者,負責引導亡魂到冥界。
「你……你別丟下我嘛!我有錢付你保護費。」女孩當她是角頭大姐。
沙南萼只是不屑的一哼,「錢呢?」
「錢就在……呃,他們手里。」女孩低頭要掏錢時才想到遇劫了,囁嚅的比比歹徒一、二、三、四。
寶寶已經夠笨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一個更笨的天才,女孩能活到今日真是萬幸。
「嗯哼!這個女孩你們要不要?打個八折就好。」把她賣了好省事。
歹徒三惱怒她的態度不敬,「我非給你好看,你……老狗子,你拉個什麼勁?」
「二……二哥,你看那些人……」歹徒忽地眼露見鬼的驚惶。
「那些人怎樣,不就在身邊走來……走去……」他發現一絲不對勁。
為何他們在這里大呼小叫地逞凶斗狠,來回走動的人潮好像視若無睹地談天說地,絲毫不受影響的玩風箏、打網球。
砰的一聲。
歹徒三的臉倏地發白,一顆球明明朝他們的方向飛來,卻在一尺遠的距離外平空彈了回去,仿佛有道無形的牆擋住。
「恭喜你們終于覺醒了,我以為還要等上一世紀呢!」長得帥的人還是有一點可取。
「你……你到底是誰?」
四個手腳發抖的大男人全窩在一起,嘴唇都褪了色。
沙南萼惡意地發出陰笑聲,「我、是、女、鬼,嗚——」
一股尿臭味撲鼻而來,只見地上躺著四具嚇暈的男人。
「沒種。」她一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