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太陽是紅的,草是綠的,一切如往常般,沒有一絲不尋常。
循著咆哮聲而至,一頭染了金色的發像是憤怒的金絲貓般,直挺挺的往上張著,豬肝色的臉顯然氣得不輕,仿佛有人在他肚子里塞了一噸黃色炸藥,隨時要引爆了這棟二十幾層的大樓。
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且是蓄意造成的,叫人不生氣都不成,直想親手掐死那個悠哉游哉的大混蛋。
「左惑,你的抬頭紋又多了一條。」
一身黑衣,滿臉不在乎的俊美男子蹺起一只腳,抱著歌迷強塞在他懷中的絨毛玩具一按,「游戲女孩」歌曲響起,反覆的唱了一遍又一遍。
今年度最暢銷的流行歌排行榜冠軍,連續蟬聯五個星期,單月突破百萬張CD,盜版還不算在此數,街頭巷尾人人都會哼唱,無人例外。
而這位剛回國的亞洲天王卻在記者會上說不到三句話就起身走人,無視經紀人發白的臉色,大搖大擺地揚長離去。
接著還在第三場的巡回演唱會上抓著麥克風,一臉邪氣地說他沒心情唱,因為在場沒有美女,只有一群尖叫的丑女,大膽地躍下舞台拋棄歌迷。
全場一萬多名的歌迷耶!女孩子佔了九成九,他居然好意思說沒美女,傷了大半女歌迷的心。
網路上毀譽參半,有人說他耍大牌,有人說他性格,但是報章雜志的市調中,他依然是最受歡迎的男藝人,聲名不墜反升,氣煞一干循規蹈矩的同行。
如果只是耍耍性子不要緊,向記者朋友陪個不是道個歉,再退回未演出的票錢,公開地承認一時情緒失壓才胡言亂語,相信以他的名氣不難擺平。
可他偏偏在媒體上亂放話,說他情感枯竭唱不下去要退出演藝界,天涯海角尋找他的人生伴侶。
真是天大的笑話,天天有緋聞上報的風流男子居然敢自稱情感枯竭!他的女朋友多得用卡車來裁都不一定載得完,從太平洋繞台灣一圈排到台灣海峽填海都綽綽有余。
「你在抗議我開除你的‘貼身’助理對不對?」一定是的,他是一天沒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江邪帥氣地一甩發,笑得令女人尖叫。「怎麼會呢!我是這種人嗎?」
「你是。」當了他五年的經紀人還會不了解他。
「女人多得像腳下的泥,我才不會為了安琪兒而鬧氣。」他說得灑月兌。
「是妮琪,安琪兒是上一任的女宣傳。」是泥沒錯,可是他絕不親自去踩。
自己送上門的女人已應接不暇,他若還有氣力去追逐,不成了超人。
「喔!」還不是一樣,都有一副惹火的魔鬼身段。
干瞪眼的左惑快噴火了,「你是存心讓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哪兒的話,你言重了。」人都有倦怠期,不想唱了應該不犯法吧!
「是很嚴重沒錯,喔會被你那群沒人性的歌迷亂棒打死。」他才剛娶老婆,不想沒兒子送終。
左惑的外表在男人堆中算是不錯,但是和江邪一比就顯得黯淡無光,所有的光芒都被剽竊了,只剩下一點點微弱螢光。
年前娶了拍三級片起家的女明星為妻,新婚不到六個月就忙于應付江邪不時跳電的作法,老婆被冷落得差點要持行李和他說再見。
演藝界是極度現實的世界,大起大落的殘酷非外界能想像,不趁著大紅大紫好好撈一筆,風光不再時該如何自處,沒人會可憐。
「好人不長命,你想有事——很難。」江邪低沉的一笑,不同情他的處境。
「江、耀、祖,你嫌命太好咯!」瞧他說的是人話嗎?好像別人的命很不值錢。
江邪擾眉不悅的一瞪,「別叫那個名字,我會翻臉。」聳斃了。
「哼!請你也拿出一點良心,考慮考慮我要養家活口的辛苦。」房子的貸款還有三分之一呢!
「我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良心。」他人的死活與他何關。
「你是跟我耗上了對吧?」不妥協似乎不成。
「我是真的沒感覺了,怎麼唱都不對勁,渾身沒力氣。」他累了,想要休息。
短短五年,他賺進無數的財富,物質生活是得到極大的滿足,性史豐富得足以出書,心卻空虛不已,老覺得缺少色彩。
女人他不虞匱乏,隨手一招就足以一個月不用出門,日日都有新女伴在床上廝混,而且不重復。
名有了,利有了,在外人眼中,他該是最愜意的男子,可是靈魂卻貧乏得想吶喊,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唱,找不到人和他分享成功,只獨享喜悅後的落寞。
激情過後,他望著陌生的女人臉孔,彩妝下的面容有幾分真實,身體筋疲力盡的發泄,腦子卻清晰無比地想跳月兌一成不變的日子。
他到底為誰而努力,自己嗎?
沒人傾听的苦悶是何等悲哀,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冰冷,螢幕上的輝煌不代表他甘于現狀,人總是貪求身邊所欠缺的。
他渴望一份真愛,而不是成人游戲中的肉搏戰。
說實在話,他倒想找出符合他歌曲「游戲女孩」中的壞女孩。
我在你生命中算什麼,不過是過客。
要談情請使,要說愛別來,我是游戲女孩。
風畫過的自在,花一般的燦爛。
抱著我的水晶球,別踩黑貓的影。
你只能在我背後嘆息。
因為我是游戲女孩。
……
……
滾出我的生命,離開我的視線。
管你換了幾匹白馬,
我的世界容不下多情的你。
只因游戲到了終點。
「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今天才在你床上瞧見兩個光溜溜的女人。」當然沒力氣,被榨光了嘛!
「啊!真糟糕,怎麼會有女同志闖進我家呢!」江邪故作驚訝地眨眨一雙美得不像話的黑瞳。
左惑冷嗤的一拍桌子,「可真不幸呀!你居然左摟右抱地躺在中間。」
「我想我大概走錯房了。」江邪很苦惱地模模鼻子,動作十分瀟灑。
「你干脆說被人強暴了,也許我還能召開記者會做做宣傳。」他不齒的說。
反正公器私用不是他首開先例,要維持高知名度就得不擇手段,大家都獲利。
「哇!你心腸真狠,那麼希望我受報應呀!」最近的歌迷可是沒啥理智。
送花送表送布偶,外帶電話和飯店鑰匙,要是他不「潔身自愛」,強暴的戲碼早八百年前就發生了。
提到玩女人他也是有原則的,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不踫,已婚的黃臉婆不沾,丑不拉幾的歌迷他看都不看,不看,千挑萬撿下的美女才能上他的床,絕不將就。
人生哪能得過且過,至少要犒賞犒賞自己,不然干麼那麼賣力。
「我說江大牌,作孽時的人總會招致天怒人怨,遲早報應找上你。」左惑有些壞心的詛咒。
太順暢的人生要受些挫折。
可惜他是無神論者。「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不算作孽吧!我讓每個女人都有愛我的機會。」
「你愛她們嗎?」
「當然愛嘍!愛她們美妙的身體帶給我天堂般的快樂。」江邪不正經地輕拋一個媚眼。
「總有一天你會遇上一位只喜歡你的外表卻不愛你的女人,那時我會掛起萬國內褲大聲慶賀。」
以還他多年來所受到的茶毒。
「你在作夢,早點吃藥好了。」哪可能有女人不愛他,除非是瞎子。
「如果有這一天呢?」左惑好笑地一眼。
江邪自信的一笑,「我光著身子倒行公司一圈。」
因為不會發生。
「真的?!」他倒有興趣了。
「君子一言……」
「別來死馬難追,咱們立個契約如何?」有憑有據將來才不怕他賴掉。
「左哥哥,你信不過我的為人?」他才不要立個鬼東西讓人笑話。
左惑摩挲一下手臂上的疙瘩,「少惡心的叫我哥哥,你的為人和走紅程度成反比,我要相信的話代表得重修小學的生活與輪理。」適時的贊美是美德——屁啦!
固執的男人最討厭。「你只能選擇相信,自由心證嘛!」
「不成不成,我要為廣大歌迷謀福利。」左惑眼尖地瞧見角落有一台錄音機。
「你要我錄下來?」他挑眉的一視。
「沒錯,這是呈堂證供。」豈能讓他溜掉,王牌經紀人的名聲可不是叫假的。
江邪為之失笑地按下錄音鍵,爽快地錄著先前的話,他才不相信會有這麼個不識貨的女人。
「滿足了吧!」
「嗯,可以,那巡回演唱……」左惑乘機提起。
「我真的唱膩了,讓我休息幾個月成不成?」他需要充電。
「幾個月?!」左惑聲音拔高的瞪著他,「你敢和我的鈔票過不去?」
「嘿!這些年你從我身上撈了不少油水,小月復都肥了一圈了。」嘖!真貪心。
「請你多反省一下,起碼我的頭發會提早出現銀絲都是被你給氣的。」不是每個經紀人都能容忍他的狂放。
沒一點修養的早氣死了。
江邪是左惑帶過最難帶的藝人,也是竄升得最快,紅得莫名其妙的藝人。
「那你該感謝我的犧牲,讓你擁有充滿智警的白發。」辦公室外的金桔有些枯萎,八成缺水。
一大早睡得正舒服,左惑卻擾人清夢地急按催魂鈴,硬是把自己從軟玉溫香里挖起來,拉著到公司听一大堆牢蚤話,耳朵都快長繭了。
公司里又沒漂亮的美眉可瞧,人窩久了會生霉,光是他的口水就夠淹死一堆橫行的螞蟻。
「無故從電台通告溜走,蔑視三家電視台刻意為你安排的電視節目,不接受記者采訪,向攝影師豎起中指……你到底有沒有听進我的話?」
「沒有。」江邪明白的一應。
真要給他氣到腦中風。「你到底在看什麼?」走廊有什麼好看的?
「那邊在干麼?」男男女女進進出出,姿色都不錯。
左惑瞄了一眼,「陳經理的秘書坐月子去,他在招考新秘書。」
「好像很有趣。」他話中有話地暗示。
「哦!別告訴我你也想從中挑個氣質佳、容貌優的女助理。」——天呀!別再讓他糟蹋女人了。
「知我者,左惑也,萬事拜托了。」嬉皮笑臉的江邪搭上他的肩。
「休想。」他是經紀人,不是皮條客。
江邪一听遭拒絕開始咳聲嘆氣,「最近身子越來越差,頭昏腦脹、四肢無力的出現幻听,嗓子也有些啞了……」
「夠了、夠了,你已經病入膏盲,直接送入彌留病房好了。」真是敗給他了。
「是安寧病房才是,你這樣說會讓病危患者絕望。」哪個比較順眼呢?
「是,你有理。誰是小綿羊?」左惑也跟著站在有雙面效用的玻璃隔窗往外眺望。
「嗯,都太普通了,好像來表演服裝展。」一個個擦紅抹綠,花枝招展。
挑剔,在他看來全是上等美女。「邪,你瞧左側在東張西望的小女生如何?」
「嗟!你不覺得她太生女敕了嗎?」沒發育的樣子他可咬不下口。
人是滿清秀的,遠遠望去像個剛出校園的大學生,兩條麻花辮甩呀甩的,活似進大觀園的劉姥姥,東探西瞄不知在找什麼。
帶了她在身邊準會壞事,掃了他玩女人的樂趣。
「你是怕她瞧不上你吧!」左惑故意用激將法。
江邪擺出超級巨星的架子,「是我不屑,不然不出三天定要她上我的床。」
「要打賭嗎?」左惑料準了自己是穩賺不賠。
不是擔心女孩愛上人人瘋狂的風流浪子,而是不管如何,至少找了個江邪不太排斥的女助理,好平息近日來的風波。
犧牲一個小女孩的貞躁換來他的合作是值得的,至少成全了廣大的歌迷們。
「左惑,你有沒有考慮去拍宮庭大劇?」
「嘎?」他拍戲?
「你真像秦檜。」
小和影視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不會吧!她是不是看錯了?影視公司不是在出租影碟、錄影帶之類嗎?不然就是幫人家婚喪喜慶時錄影,怎麼會賺得這麼多?
說不定只是其中一層,她是自己嚇自己。
可是……
燙金的十二個大字由上往下排列,正好佔滿一面牆,她想自欺都不成。
「嗚……會被越雋害死,說什麼別找大企業,公司越小越保險,老板最好是已婚的禿頭族,否則會和博兒及寶寶一樣可憐。」
騙子。
當初博兒和寶寶她們兩人怞中台灣商界最爆烈的總經理沈勁,以及全台最冷酷的總裁上官鋒時,姐妹們一致不看好地要求兩人放棄。
結果跌破眾人眼鏡,最不可能發生地事居然發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們都被當成人質扣留,贖金是「婚姻」。
胖博兒和笨寶寶的殷鑒還血淋淋地未曾干,因此找秘書工作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好高騖遠,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小公司才不致引人注目。
報紙上明明刊的是小小的字,她想,頂多是個不到十人的小企業,誰知仰頭一望——
啊!哀怨呀!它該去改名為「大」和影視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根本是欺騙善良又美美的她。
枉費她還故意打扮得像鄰家小妹,清清純純地扎了兩條村姑辮,連向來酷愛的黑色系長沙龍都忍痛割愛,穿上素面的短洋裝。
「小姐,你還不進去,快來不及了喔!」
多事的警衛阿伯把她推進電梯,沙南萼來不及說不,只能看著燈號往上跳,最後停在一個數字上不動。
當,門開了。
當她探頭一看馬上松了一口氣,萬花叢中一株移動的蒲公英鐵定不起眼,「應該」很快地就能回家,等候不錄取的通知。
「哇!那個男的鼻子好挺,真是帥透了……惡!一只恐龍也敢出來亮相……嗟!皮膚水女敕得過分,肯定是同性戀……」真幸福,應征孩可以兼欣賞「風景」。
別人是規規矩矩的等著點名,唯獨她像是觀光客般,沒一時安分地瞄來瞄去,故作正經地走過去一掃再繞回來,暗自樂在心頭。
這家公司的「福利」真好,委屈點待個一年不吃虧,天天有帥哥看。
「喂!你過來。」
我?沙南萼指指鼻頭,一臉迷惑。
「對,就是你,別懷疑。」怎麼呆呆的,一副不機伶的模樣?
「先生,你大概搞錯了,雖然我穿得不稱頭,可是我是來應征秘書而不是打雜小妹。」嗯!中等男人。
評好了分數,她不理會地轉頭注視其他好風光,
人生得意須盡歡。
瞧瞧那雙腿多長多直呀!不曉得長褲下是否一樣有看頭?
「小姐,我是左惑。」他想,她應該認識他了吧!
是認識他,不過不是她,而是——急于踏上星途的年輕男女,紛紛眼楮一亮的趨前自我介紹,纏著他說東說西要名片。
發揮經紀人三寸不爛之舌,左惑好不容易擺月兌一群追夢者,一把拎起兩眼發直的「小女生」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喂喂喂!你這種行徑非常要不得,我可以告你綁架。」多難看啊!她的美女形象全毀了。
不過不打緊,待會念點咒語消除這一小段記憶好了。
「幸會了,先生,我很忙,不打擾了。」沙南萼用力地抓住他的手一握,一陣搖上搖下就打算離開。
左惑氣惱地再把她抓回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先生,有病記得要吃藥,未老先衰就患上老年痴呆癥是可憐些,但是不要指望我有同情心。」她一副你沒事少煩我的煩樣。
「我有老年痴呆癥?!」
她很不耐煩的說︰「瞧,才剛說過的話馬上就忘記,你確定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嗎?」
「我、是、經、紀、人。」左惑懷論自己是否看走眼了,找了個比江邪更難伺候的怪人。
「不關我的事吧!我一、不買股票,二、不買房子,你找我沒錢賺啦!」如果是仲介男色還可以打個商量。
她一臉賊樣的瞧他,令左惑心口突然升起一陣毛。
「邪,你來擺平她。」
沙南萼這下才瞧見後頭沙發上坐了一位超級大帥哥,星眼劍眉,五官立體,唇瓣薄而無情,似笑非笑的邪氣簡直是完美之作。
撒旦真是太厚愛她了,引導她來欣賞人間美景。
「你……你帥呆了,我可不可以模一下……哇!沒上粉耶!你同不同意我收藏你,一天三餐外加點心?」
眉一斂的江邪用古怪的眼神睨她,「你說的是寵物吧?」
「有差別嗎?有吃有喝又不用工作,我會好好疼你的。」男人和寵物不是畫上等號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江邪擺出即將迎接尖叫的姿勢,自信滿滿地擦擦頭發。
沙南萼困惑的瞧瞧他再看看左惑,「你們該不會看同一個醫生吧!」
「我是江邪。」他勉強地擠句話出來,無法相信她的遲鈍。
「喔!江邪……咦?這個名字好熟哦!好像在哪里听過……」怎麼想不起來呢!
「在電視上。」他略做提醒。
「啊!原來是那個唱歌的江邪呀!你沒擦粉我都認不出來,現在的你比較不像人妖。」她很少看電視。
人妖?!「你說我是人妖?」
一旁的左惑太想笑了,江邪總算棋逢對手,遇到了更古怪的天敵。
「大男人不要老學女人抹粉涂口紅,你要是不滿意自己的性別大可去變性,雖然可惜了一點。」
對于男色,她是止于心動不行動,僅于美化視覺。
全球有一半人口是男的,她就算努力地看、用力的看,窮極一生都不一定能看完所有的好皮相,所以少一、兩個師哥地球照常運轉。
「化妝是演藝界的禮貌,你大概不懂猩猩也穿人的衣服吧!」他話中含諷地掩飾眼底的狼狽。
頭一回有女人不受他外表影響,僅僅「驚艷」一瞬間,隨即像是看盡天下絕色地給予建議,說他需要變性。
媽的,他全身上下哪里像女人?活躍的性生活不正是代表他男性的一面,根本毋需懷疑。
「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是猩猩耶!」哈!她是女巫吶,豈會听不出低等人類的諷刺。
太小看她了。
「哈……別瞪我……她……她有趣……有趣極了。」實在憋不住的左惑捧著肚皮放聲大笑。
「有趣!」沙南萼不太高興被人當成笑話。
「呃,我是覺得你們會是很好的工作伙伴。」左惑把笑意壓在心的最深處。
「伙伴?!」
「我和她?!」
兩人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出言的左惑,不太能理解他話中的含意。
「小姐,貴姓?」
她提防的說︰「沙南萼,干麼,我欠你錢嗎?」
左惑好笑地露出最誠懇的表情,「用不著防備,我不會推你入火坑。」
「火坑我不怕,就怕有人壞心肝想算計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沒安什麼好心眼。
好精。「你誤解了,我是想給你一份待遇不差的工作。」
江邪略感不妙,「左惑,我不認為她合適……」當助理。
「你想反悔?」三天吶!我等著。左惑一手放在錄音機的卡匣上。
「你當真的?」該怎麼把卡帶銷毀?
「我是個事事以藝人為上的好經紀人,你的請求是我的第一願望。」他故意表現得很謙和。
「放屁,你是存心整我。」江邪放棄維持優雅地破口大罵。
「你不給我出狀況就阿彌陀佛了,我哪敢……喂!小姐,你要到哪去?」
兩個瘋子。「輪到我面試了。」
「我說過給你一份工作了。」左惑擋在門口不讓進出,堅持要留下她。
「不要。」
「先听听再說嘛!不滿意咱們再商量。」難得踫上不迷戀邪的女孩,他當然要想盡辦法說服她。
沙南萼當真考慮一下。「什麼工作?」
「當江邪的隨身助理。」
左惑以為她會點頭,誰知她哈哈兩聲扭頭便要離開。
「當我的助理有什麼不好,你的態度太高傲。」瞧不下去的江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一回頭,好美的湖水綠,她是混血兒?
「我的目標是要當秘書,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不好在哪里,第一、你長得大帥了,我怕被圍毆;第二、你太出風頭,會搶走我的光彩;第三、你實在太漂亮,我會恨你……」
她一共列了十個為什麼,條條看似可笑卻絕對真實,听得江邪和左惑目瞪口呆,不知該怎麼反駁。
尤其她振振有詞地扳著指頭細數時,一雙湖綠色的水眸微漾著動人的流光,活絡了整個面部表情,一下子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充滿美麗的七彩光芒,叫人怔忡的忘了呼吸。
這一瞬間,她化身為湖畔女神,全身閃著明亮的聖潔金光,悄然一現地擄住凡人的視覺。
「六萬。」
「嘎?!」
左惑清清喉嚨說︰「薪水六萬如何?」或許她有當明星的潛力。
「謝了,我只想當秘書。」不過臨走前多看這帥哥一眼吧!以後機會不再了。
她的眼中只有純粹對美的事物的欣賞,毫無一絲崇拜的愛慕,不像一般歌迷的瘋狂追逐,讓一向高高在上的江邪很不是滋味。
他是眾人目光的所在,擁有無盡的群眾魅力,無法忍受拒絕。
「十萬,貼身秘書。」
「OK,成交,不過咱們得先訂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