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乃菁失蹤了。
正確說法是被綁架,在她消失了十七個小時之後,警方和刑風企業保全人員全力追查無功之際,一通電話直接打進刑風企業總經理辦公室。
是鄭大小姐的輕泣聲,大概說了十秒鐘後切斷,不過一听就曉得是怎麼回事——她被人脅持著。
一小時後,廣告字拼湊的信由快遞人員送來,字數不超過三十個,是個十五、六歲少年委托快遞公司!因此無法從中得知任何訊息。
陳局長憂心忡忡的率大批警員進駐刑風企業,外甥女遭人綁架的事他尚未向媒體透露,而且也聯絡不到正在國外旅游的鄭家夫妻,他現在只能忐忑不安地靜待綁匪的下一步指示。
事情一開始,就是出手蠻橫的鄭乃菁在挨了夏維森一記耳光,暈眩了片刻後,以嬌弱的姿態哭訴她是一時沒拿穩杯子才甩了出去,絕非有意傷人。
只是事實是如此明顯,原本偏存私心的夏維森更是對她沒好感,粗暴地要推她出去。
接下來就像一般肥皂劇,嬌貴的千金小姐哀泣著自己的深情不被接受,哭哭啼啼的提出她的家世能帶給她愛的男人多少好處,並用貶低人的雙關語暗諷某人是撈女,修女不修恥。
也就是無恥的意思,譏誚有人好好的修女不去當,跑來勾引男人,分明是自甘墮落的下賤貨。
諸如此類的惡言讓夏維森憤怒不已,一言不發地又賞了她一耳光,森冷目光透著鄙夷,叫她當場難堪得下不了台,身一轉沖了出去。
剛好錯過的黃人璋眼見她搭乘的電梯闔上門,等乘另一部電梯追下去時,門口的警衛說攔不住人,出夠丑的鄭大小姐已搭上一輛出租車不見蹤影。
事後他們動用了大量人手全台北市走透透仍找不到人,才向警方報案,通知了陳局長。
「都是你惹的禍,我們家乃菁有什麼不好?你非要傷她的心。」
一副吊兒郎當的夏維森冷嗤一聲,月兌下外套蓋住趴在他大腿沉睡的心上人,舉止輕柔而充滿溫情,不時拍拍她的背像是安撫她好眠。
此景此情看在陳局長眼中更是火上加油,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火了,同樣是女人,怎麼差別這麼大?
一個備受寵護好吃好睡,一個遭人嫌棄生命垂危,而那個該負責的男人卻蹺著二郎腿,以非常不屑的口氣說不關他的事。
真是氣死人!
「我實在非常後悔認識你,當初不該向上級拍胸脯保證你已經洗心革面,魔鬼的心再怎麼洗也是黑的。」唉,都是他的錯,不該強牽姻緣。
好處沒撈到先蒙其害,這下看他怎麼向大姊、姊夫交代,局長的職位干得窩囊。
「陳局長,喝茶,羅-和夜叉都出動追查令甥女的下落,相信不久之後會有好消息。」葛憂城以眼神暗示夏維森態度好一點。
但他置之不理,無禮得叫人頭痛,一心只關注睡得香甜的佳人。
畢竟十幾個小時勞累下來,體力差的是撐不住,他們也是靠咖啡和茶提神,硬是打起精神應付眼前的難題,希望對方能再打電話來好追蹤其落腳處。
「要是某人也像你一般有禮就好,至少不會讓我覺得多事拉魔鬼一把。」結果他成了受害者家屬。
「某人」懶得瞧他一眼,一手撥開蓋住愛人嬌顏的烏絲。
葛憂城干笑地倒了杯茶,「再喝口茶,吉人自有天相,令甥女一定會平安歸來。」
「難喔!若是某人不肯合作,我看希望是很渺茫。」陳局長故意嘆了口氣,喝茶聲非常響亮。
「嘿嘿!話不是這麼說,台灣的警察素質非常優良,相信很快的就會破案。」
要命,此刻他真是兩面不是人。
昔日的刑風幫欠陳局長一個人情,當初談好條件他們由黑道退下來,過往污點一筆勾銷,而警方若有重大刑案難破可以借調他們幾人幫忙。
有點像線民又似地下工作人員,只是不拿酬金不支薪,免費服務。
這些年來相安無事,在他娶了警界的活動炸藥庫後更加和諧,警民合作為美好的明日共同努力,偏偏在此時出了紕漏。
是該怪老二太無情還是鄭大小姐的錯愛?明明是小兒女的情事卻鬧得不可開交,這個疏失雙方都難辭其咎,只不過鄭乃菁此較倒霉當了人質。
「你在嘲諷我的手下辦事不力嗎?快二十個小時連線索都模不到。」陳局長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被刮了,葛憂城只能苦笑,「除非你真要答應獨眼的人質交換,不然有得熬。」
他不再口出安慰的話語,宜接點明事實。
「身為警務人員哪能知法犯法,何況交換的人質之一不配合,我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濟于事。」他一瞄未來的「人質」,吞下去的火氣又冒出兩眼。
夏維森正低頭偷親睡夢中的佳人,一副吃了滿口腥的溺愛嘴臉,簡直叫人想扁。
「息怒、息怒,你同情他小時候被榴漣砸到頭,因此變得不近人情。」連他都想開火了。
和事佬不好做。
「我看他是吃了臭咸魚一身怪味,被他瞧上眼的女人才叫可憐。」陳局長心有不甘的扯開喉嚨一嚷。
嚷聲吵得左芊芊蹙起眉翻個身,捂住耳朵繼續睡。
可惡的老頭,夏維森扳起臉罵道︰「你給我小聲點,吵醒了芋羊我要你好看。」
「你……你太無禮了,竟敢威脅警務人員。」到底誰要誰好看?
「無禮是我的正字招牌,還有誰不知道。」他一臉嘲弄的冷笑。
整個刑風企業現在滿布警察,光是在總經理辦公室待命和安裝追蹤儀器的監視小組就有十三名,大門口來回巡邏及潛伏的有三十幾名。
說來滿尷尬的,刑風企業的保全人員是黑社會份子漂白,之前或多或少犯過一些刑案,被警察逮捕過,再一次照會兩方人馬地位平等,說不出的怪異讓他們對彼此都有些許敵意。
「哼!你可以稍微掩飾些,別叫人看出你吃人不吐骨頭的本性。」是他看走眼,錯把猛虎當良駒。
挑弄小刀的夏維森往他的方向一射。「我為什麼要掩飾本性?你不覺得我無禮得很可愛嗎?」
可愛?葛憂城差點笑出聲,要不是情勢不合宜,他肯定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人。
「你想謀殺警務人員?」冷怞了口氣,陳局長手微顫地撫撫少了幾根毛的頭皮。
「你還沒死不是嗎?等你死了再叫人來抓我。」殺豬不用小刀,他會去借把鋒利的菜刀。
葛憂城又想笑了,人死了怎還有活動力,向閻王告狀還差不多……呵,老二不就是黑閻王嗎?看來這狀是告不成了。他嘴角微勾的以喝茶掩去笑意。
「你太放肆了,真不知你父母怎麼教的。」開口閉口就詛咒他死。
「我是孤兒。」夏維森冷諷的撒撇嘴,不在乎死肥豬的腦滿腸肥,痴呆癥發作。
「嘎?!」陳局長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用力的一瞪以發泄焦慮的憤怒。
孤兒本來就沒有父母教,他不繼續為惡即是人民之福。
「咳,局長,與其說服他不如拿大耳雷當餌,獨眼強調一定要見到大耳雷。」
窮凶極惡的歹人也講情,真叫人跌破眼鏡。
「不行,大耳雷犯案累累,好不容易逮捕他到案,豈能輕易冒險。」他看向夏維森。
嗟!就是要我冒險。「老頭,人是我抓到的,你想獨佔功勞嗎?」
「你是獨眼頭號心月復大敵,三番兩次壞他的好事,你來當餌最適合。」既不妨礙他升官又可救人,一舉兩得。
「放你的狗屁!別人家的小孩全死光了也沒關系嗎?別忘了是誰的外甥女被抓。」他好意思要別人當替死鬼?
本來單身赴會不是件難事,但是他擔心中了對方聲東擊西的詭計,救回別人家的女兒卻搞丟自己的女人。
他堅持自己的女人自己保護,不相信有人能像他一樣將芊芊擺在第一位,用生命去守護她的安全。
寧受眾人的口水也不願有一絲疏忽,天下人的死活與他何干,唯有懷中的小女人才是他傾心相戀的天使,帶他迎向光明的朝日。
陳局長氣得臉肉直抖。「虧你說得出口,若不是你滿口惡毒的話激走了她,現在她該安安穩穩的上美儀課。」
「有錢人的玩意。」失業人潮多得要跳樓,鄭大小姐還好命的上這種沒有用的課程。
美儀課教出一堆做作的樣板女郎,浪費生命浪費錢。
「誰像你小氣得要命,衣服破了舍不得換新,縫縫補補又一件。」他指指他身上那件袖口月兌線的短襯衫。
「我勤儉持家不成呀!你上次欠我的十三塊錢要記得還。」忘了加上利息。
「噗!」葛憂城一口茶噴得老遠,老二的驚世之語真叫人不習慣呀!
「我還你二十塊夠了吧!」陳局長掏出三枚銅板一丟,不想欠小氣鬼錢。
買杯紅茶的錢也斤斤計較,簡直是守財奴。
夏維森伸手一接,「謝了,下回別再找我借錢。」
「你……」眼見硬的沒轍,陳局長決定換個方式,軟了語調請求,「就算幫我一個忙,以後你若殺人放火,我會拜托法官少判幾年。」
「去你的,少觸我霉頭,你若丟官,我會叫我們人事主任安排你來當大廈管理員。」混吃等死的閑差。
這下陳局長被他氣得怏口吐白沫。「葛總裁,我外甥女在你們的保護下出事,你多少要負點責任吧!」
「我們會全力搶救,盡量還你個完整的外甥女。」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盡量?」他不滿意這個說法。
「獨眼的行事凶殘你不會不明白,若是不讓他滿意,他會做出什麼事沒人預測得到,至少我還敢說句完整,擁有幾十萬警力的警察敢說嗎?」
「這……」陳局長無法反駁,汗顏的猛擦汗。
「別老是指望我們出力,你那刁蠻的外甥女欠教訓啦,這次經驗教教她做人的道理,少仗著有個局長舅舅撐腰就四處撒潑。」幸災樂禍的夏維森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你不接受乃菁的感情就算了,干麼如此尖酸的破壞她名聲?」他忍不住拉高了分貝。
「事實就是如此,你該看她用杯子砸人的狠勁,我賞她兩巴掌算是客氣了。」
沒宰了她是他「改邪歸正」。
「什麼,你還打了她?!」陳局長整個人跳了起來,指著他大吼。
如此大的吼聲誰還睡得著,猛然一驚的左芊芊按著胸口,惺忪的星眸大睜卻沒有焦距,一副誰家在哭喪的表情柔著眼楮。
「怎麼了,誰死了?」願主保佑他安息,阿門。
夏維森冷瞪著陳局長,怪他大驚小怪吵醒了他的愛人,而被瞪的人也瞪大了眼楮,目標是口無遮攔的左芊芊,只有她還處在混沌中。
一道靈光擊中了在一旁看戲的葛憂城,他想了個一石二鳥的好計。
「左小姐,能不能麻煩-一件事?」不能叫她瑪麗亞修女,某人會發火。
「不行,你別打她主意。」某人護得厲害,一口回絕。
他笑得十分和善,「我是想拜托她幫你買些新衣服,你衣服的耗損率和工地扛磚頭的工人差不多。」
「真有那麼簡單?為什麼我看見一只黃鼠狼在拜年?」非常時刻還叫他外出,隨便想也知道有陰謀。
「老二,你那件破內褲該丟了吧!難不成你舍得讓左小姐補?」他都替他覺得丟臉。
臉上一訕的夏維森偷睨一副受不了他內在美的親親愛人-眼。「大不了我不穿內褲。」
「更方便做床上運動嗎?」真是糟糕的習慣。
「葛老大,我的房事不用你關心,顧好你家的大肚婆就好。」他惱怒的一瞪。
葛憂城不死心的游說,「左小姐,-盡量刷他的卡,他富有得叫人眼紅。」
「我知道,可是……」她遲疑地頓了一下,維森的內在實在叫人不敢領教,不過她看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們大部份時間都用不著穿內衣褲。
「可是什麼?」怕花錢吧!老二是標準的錢奴才。
「我以為你是他兄弟。」好兄弟要互相陷害嗎?
「我是。」葛憂城的笑容變淡了,有一絲困惑,她的意思指……
左芊芊不拐彎抹角的直言,「那你干麼設計他去死?」
嘎!所有人聞之愕然。
誰說她睡著了,她才是里面最清醒的人,一眼看穿葛憂城的狡猾。
「怎麼盡買我的衣服?說好了是替你添購新裝。」好累哦!她還是適合過頹廢的日子。
大包小包的袋子雖然不是她在提,可光看他吊了一手就夠令人咋舌了,她幾時買了這麼多的東西?奇怪的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覺得他們逛了好久。
非假日的百貨公司不似平常擁擠,再加上他凌人的氣勢令人畏懼,幾層樓逛了一遍倒還順暢,讓百貨公司破天荒地賺到他的錢。
誰說他小氣了,他對她可慷慨得很。原本葛總裁願意提供自己的金卡供兩人揮霍,可是卻被他狂妄的一睇,說自己的女人自己養,沒事的人滾遠些,惹得所有得知他「節儉」的人都差點掉下巴。
若非四周跟著一群偽裝的警察和刑風企業的保全人員,他們真的像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配合此回出現目的默契十足地往顯眼的地方移動。
「那一套粉紅色的很襯-的膚色,要不要試一試?」一臉興味的夏維森指著櫥窗內的一件高貴「布料」。
她沒好氣地一啐,罵他。「你自已穿個過癮,我幫你拍照留念。」
「不喜歡呀!不然左邊那件鏤空的如何?非常挑情。」他又沒有變裝癖,純粹是欣賞,如果穿在她身上的話。
「你當我是鋼管女郎還是一夜千金的高檔情婦啊?我是在替你買衣服。」天哪!她听到一陣竊笑聲。
那群可惡的家伙干麼跟得這麼近,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誰嗎?還假意拿起羞人的小褲褲比畫著,一副非常陶醉的模樣。
變態。
「我是在替自已選衣服呀!-穿我月兌多方便。有蕾絲花邊的也不錯,若隱若現……」他已經在想象月兌下它的塊感,下月復微微發脹。
「克制一點,夏先生,我絕對不會穿上那些性感內衣。」有穿等于沒穿,她何必給他用眼楮「侵犯」她的機會。
若以欣賞的角度而言,琳瑯滿目的各式性感內衣設計得引人遐思,強調細薄透明,仿佛夢幻與的組合,專為滿足男人的感官和性幻想。
薄如蟬翼的內衣長至膝蓋,但是她不認為這樣的布料能遮到什麼,輕飄飄地隨著空調晃動,等她哪天勾引不了男人的,也許會拿來試試看。
「話別說得太滿,夏太太。」一招手,他買下剛才中意的七、八套性感內衣。
「別叫我夏太太……」喔!她沒臉見人了,瞧專櫃小姐笑得多曖昧。
更別提那些假扮的路人甲、乙、丙、丁,她還听到其中一人對同伴低語,森哥會很幸福。
听听,多叫人臉紅的話,而他依然故我的我行我素,不管她軟硬兼施的抗議,卡一刷買下貴得要命又不實穿的小衣服。
他這輩子大概沒對自己這麼好過,甘願將小氣省下的一分一毛都砸在她身上。
「老婆,-要不要挑幾件首飾?我都沒送過-戒指,-來挑挑樣式。」他換湯不換藥的一喚。
快翻白眼的左芊芊抓住他手臂一靠,「我好累,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真沒用,逛街是女人的天職,這麼容易就喊累,-以後怎麼花我的錢。」即使手拿一大堆東西,他仍有余力攬著她走向另一端的咖啡座。
「是你愛逛吧!搜括了半世紀的戰利品。」其中有一半她肯定用不上。
點了杯柳橙汁,她發現剛才購買的女性衣物全不翼而飛,定楮一瞧才知他根本自大的不當自已是餌,吆喝著手下幫他提袋子。
她快暈倒了,里面有不少見不得人的小玩意,這些人當他的面是不敢說什麼,但是一轉身的竊竊私語就夠叫人難堪,他還大方的和手下討論起要送哪種款式給情人或老婆,要幸福大家一起來。
這是她愛上的男人,狂妄無禮又過度自信,絲毫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能讓他當成寶地捧在手掌心呵護著,她算是幸運吧!有個人如此深愛她更甚于自己。
一直沒機會告訴他她愛他,兩人不是忙著做「運動」便是雜事纏身,身邊總有一堆人來來去去,讓他倆片刻不得安閑。
想著自己有多愛他,不知不覺左芊芊露出甜蜜的笑容。
「喂!-別亂笑,要笑回家再笑,附近的野狗特多。」-見她令人迷醉的笑臉,夏維森緊張的擋住其它人的視線,不讓人分享。
她愕然失笑的啜飲冰涼果汁。「夏先生,你太夸張了。」百貨公司哪來的野狗。
「叫-別笑還故意和我作對,不許在我面前招蜂引蝶。」左側走道的那家伙真大膽,居然敢盯著她不放。
夏維森狠狠地一瞪,穿橫格子襯衫的男人有些驚訝,眼神一調四下梭巡似在找什麼人,匆匆離開他的視線。
「喔!你是指背後就可以嘍!」這才叫唱反調。她頑皮的逗弄他。
「-以為-逃得開我的雷達眼嗎?盡管作夢。」他口氣囂狂地搶喝一口她的飲料-
一口、我一口,感情不會散。
這人真狂妄,真想挫挫他的銳氣。「你沒做過後悔得要死的事嗎?」
「有。」
他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有?」
「早在七、八年就該放膽把-,天使的美味世間少有。」他正經八百地啃啃她的唇瓣。
「沒個分寸,有很多人在看著。」她可不想當眾表演親熱戲供人欣賞。
「讓他們流口水流到虛月兌,天使是我一個人獨享。」他根本不管場合地對她又抱又摟。
他簡直和任性的小孩子沒兩樣,「別這樣,你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嗎?」
「買衣服。」好香好甜,真想現在就有張床。
「不要咬我的耳朵,是買你的衣服和當活靶。」好癢!他明知道她耳後敏感還拚命吹氣。
「衣服夠穿就好,男人何必裝扮得像只孔雀四處招搖。」又不是錢多沒處花。
他沒告訴她,他看見一位神似楚得身影的女子跟了他們好一會了,每每想接近又遲疑,在附近來回走動地欲找機會下手。
因為不能肯定,所以他暫且不打草驚蛇的觀察著。
聰明人不難看出他四周布滿暗樁,相信楚得遲遲不下手是顧忌到強大火力的威脅,即使急于報仇也要先保住自己的一條命,沒人傻得自投羅網。
「你指我是愛招搖的孔雀?」左芊芊噙著冷笑地擰他手背。
他不痛不癢地輕啄地鮮美甜唇。「不,-是我一生中唯一深愛的女人。」
「你……」她動容地欲回一句他渴求多時的愛語,但意外來了。
「沒良心的死丫頭,-給老娘死到哪去了?當了個死修女還搞失蹤,-活得不耐煩一心想死是不是?我讓-死個痛快……」
對方一開口句句帶個死字,火大的夏維森額上青筋浮動,按捺住動手扭斷她頸項的暴戾,想死不怕沒鬼當、他最樂于取人性命。
聒噪的女人身邊是剛才緊盯著左芊芊不放的橫格子襯衫男子,他驚訝的表情換上一張靦然神情,似乎也有點受不了老婆的一口死語。
他們是夫妻讓夏維森稍微收斂飲醋的神色,那女子手上不容忽視的婚戒大得亮眼,是兩克拉的鑽石瓖上黃玉。
「要死也不死遠點,偏要叫我撞上,-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里,一個人死得輕松愉快?」女子招手點了杯檸檬原汁。
「-說夠了沒!!」隱含怒氣的男音驀地響起。
她嚇一跳地拍拍胸口,「你是什麼……呃,東西,我在教訓她干你屁事。」
「她是我的女人。」意思是她再造次,他絕對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是死透,而且不是空口說說。
「她幾時成了你的女人卻沒有通知我?這個殺千刀的死女人……」咦,她的修女服呢?
「不行,維森,她是我大嫂。」他一動,左芊芊就知道他的意圖,連忙按下他高舉的手。
「叫她把脖子抹干淨,別弄髒我的手。」冷哼一聲,夏維森發現神似楚得的陰柔女子正在不遠處購物。
壤脾氣的男人。「大哥、大嫂,他叫夏維森,刑風企業總經理,目前自稱是我的男人。」
「目前?」他挑起眉,不滿意她的介紹。
「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我想沒人敢跟你搶。」女人,也就是她。
「嗯!」這還差不多……等等,什麼叫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難道她還敢給他變心?
一見他臉色陰沉,左芊芊趕緊收起賊笑,看向怒氣沖沖的嫂子,「陳阿娟,你中邪了呀!」
陳秀娟欲捏她的手在殺人似的眼刀中縮回,好可怕的男人。
「-……和他怎麼攪和在一起?」惡人沒膽,她向來欺善怕惡。
「不小心走入賊窟,等到發現他是披著人皮的狼時已經來不及了。」左芊芊說得好象被騙失身。
「拜托,-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說不定是-扮豬吃老虎賴上他。」同學兼大嫂可不是干假的,小姑的為人她最清楚。
有可能。微露深思笑意的夏維森專注地望著他生命中的佣懶女人。
「阿娟嫂子,我是這種人嗎?」她嬌佣地吸著嘴,大受冤枉地掀掀眼睫。
「算了吧,死女人,-的米蟲生涯規畫計畫書呢?我記得其中一項是釣個供養-的金主。」在她面前還敢裝。
「米蟲生涯規畫計畫書?!」
「釣個供養她的金主?!」
兩個男人同時發出驚呼聲,夏維森冷冷地瞟了一眼音量高過他的左宏文。
讓她死了吧!出賣她的阿娟耗子。「規畫總有異動嘛!有些人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打破我的計畫表。」
那個「有些人」笑得有點陰森,「老婆,-不會是指我吧?」
「老婆?!」左宏文夫婦異口同聲。
「吵死了。」夏維森拉起心上人往外廊走,「我們需要溝通溝通。」
「喂!你還沒付帳。」陳秀娟追著要錢。
他冷笑的說了句令人吐血的話,「別想挖我一毛錢。」
看著他的背影,左家夫妻心想著,他不是應該付芊芊的飲料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