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一居然來台灣了?!父親居然派出櫻花組第二繼承人來找他,他們就非逼他回日本不可嗎?
真的煩了,不願再听見哀號的聲音,午夜夢回他最不想回想的就是過去那段血腥日子,他永遠忘不了武士刀朝人身上一劃下,骨頭應聲而斷的輕脆喀答聲。
看著刀下敗將苦苦哀求的眼神,有無數次他想開口說︰「算了,你走吧!」但是在幫眾嗜血的殷切下,他仍狠心斬斷他們最後一絲希望,任由遺憾和悔恨在空氣中蔓延。
櫻花組原是屬于皇室暗殺組織,直接听令于天皇,主要是為了鏟除不听話的新派系,留下保皇派為天皇效力,干的全是見不得光的勾當。
隨著時代的變遷,櫻花組漸漸月兌離皇室的控制,演變成一股社會暗流,走向幫派色彩,和實力相當的山口組相抗衡。
以前的武士道精神全然消失,新入組的成員個個以逞凶斗狠來求表現,未如一開始鋤強扶弱的宗旨,反而拿弱勢族群開刀,逼得人家走投無路,最後一死了之,免受迫害。
他也有錯,錯在年輕氣盛,以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神,不論做什麼都是對的,錯的全是別人,他們該死,活在世上毫無用處。
有樣學樣的新組員拿他做榜樣,盛氣凌人,不可一世,櫻花組舊有的傳統日漸敗壞,成為恃強凌弱的黑幫組織。
風間旭二撫著眉間一道幾不可見的細疤,濃密的黑眉將它徹底地遮蓋著,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幽幽逸出。
若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他不會大徹大悟的覺醒,原來生命是那麼脆弱,前一刻還在拍皮球的活潑孩子,下一秒鐘竟慘死車輪底,雙目未閉的似在問︰為什麼是我?我還不想死。
「喂!你家那口子在干什麼,搞憂郁呀!」難得一個校慶,被他弄得像喪禮現場。
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活動耶!他就不能讓他們好好過,留個美好回憶嗎?非要來這湊熱鬧,擺起生人莫近的冷冽姿態,誰敢到他們攤子買烤肉串。
「風間老師呢?」他應該會出席才是。
許青芳聞言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會變節了吧?像言麗雯那個大花痴一樣迷上風流瀟灑的日文講師,準備甩掉你家的‘人體冰風暴’。」
這女人太可恥了,見異思遷,移情別戀,狼心狗肺,雖然那座大冰窖是冷了些,好歹最近也常做些搞笑動作娛樂了她們,她實在不該有了新人忘舊人,紅杏出牆。
原則上,她還是投園長老大一票,風間老師太有女人緣了,又長得太好看,肯定不安于室……呃,是桃花朵朵開,愛上他的女人準有流不完的淚。
「抹掉你腦子內的丑陋畫面,我只是問風間老師來了沒,你別想太多。」
面對她的雲淡風輕,氣急敗壞的許青芳將她拉到一旁教育一番。「你敢說你們沒什麼,有人看見風間老師送你巧克力和鮮花,還邀你共進燭光晚餐,你想讓園長老大當王八嗎?」
唐弄曙一眄,「巧克力不是進了你的肚子,花被月荷拿去當插花材料,燭光晚餐是很浪漫,不過那座冷凍庫帶我到沙灘撿貝殼。」也就是說她沒赴約。
「哇!撿貝殼,好羅曼蒂克……」呃,不對,她在陶醉個什麼勁,她又不是戀愛中的瘋子。「你是說那個瑞士才有的限量巧克力是風間老師送的?」
嘩!真糟糕,她吃下番邦進獻的貢品,該不該吃人嘴軟,替人說好話?
「好吃吧?」
「嗯,還不錯,香滑入口……嘿!你別轉移話題,差點被你氣拐了。」果然是陰險妖女,處處算計人,幾乎著了她的道。
眼泛笑意的唐弄曙佩服她反應快。「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OK啦。」
她沒打算換男朋友,目前這個尚堪使用,無折損率。
「我K你的大頭,你的表現太不尋常了,連我都不禁要為園長老大捏一把冷汗,你這女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斷。」古里古怪又不懂何謂安分,整天想著怎麼找麻煩。
「言麗雯沒找上你們談並社的事嗎?」這女人看起來十分積極,想在畢業前扳倒她。
「有呀!她居然大搖大擺地走到我和大月面前,伸手要我們交出社里資料和經費,她是不是被殯石撞到頭,有些痴呆了?」真不知她腦子在想什麼,這麼無恥的話也說得出口。
「不,她只想逞逞威風,哄抬她在風間老師心目中的地位。」
許青芳抬起眉,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你又惹到她啦!」
「沒錯,所以我才帶園長老大來見見世面,免得他老待在幼稚園里都發霉了。」她沒見過這麼不愛出門的男人,非要三催四請,外加威脅才肯動。
「听起來好像有點存心,你又在耍什麼把戲?」肯定有鬼。
「沒有呀!我可是溫良恭儉讓的好女人,才不使什麼壞心眼。」唐弄曙眨動水靈靈大眼,對著上門光顧的學弟送上親切笑容。
扶愛社的攤位不大,不知道刻意安排還是真的運氣不好,被安排在最角落,不太容易被發覺,感覺像發配邊疆的孤兒,乏人問津。
唯一的好處是有大樹遮蔭,讓他們享受幽冷的清靜,不用被曬得頭昏眼花。
「你不要害我吐好不好,園長大人是瞎了眼才愛上你這個渾身反骨的妖女。」他被騙了。
「錯。」她伸出縴縴食指搖了搖。「他是戴了墨鏡看不清楚,才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怨不得人。
「……」有道理。
兩人相視了許久,同時爆出大笑聲,獨到見解堪稱一絕,男人在挑女朋友時一定要睜大雙眼,切莫因一時糊涂而鑄下大錯。
美人多刺是不變的定律,別以為嬌弱的白玫瑰就不扎手,美麗的花兒純粹是觀賞用,若要強摘就得付出相當的代價。
不遠處的男子听見女友的笑聲,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看向她,指背一推滑落的墨鏡,惹得她們又是一陣笑。」說真的,弄曙,你對園長老大的感情到底認不認真?可別真的三心二意。」難得有個人願意制造笑點,她舉起雙手贊成他們交往。
她沒好氣地一啐,「床都上了,你說認不認真?!」
「什麼,上……上床!」許青芳嗆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你們進展到這一步了呀!感覺如何?有沒有飄飄欲仙……噢!你干麼拍我額頭?」
「邪惡。」滿腦子黃色廢料。
「是關心,我怕你們……不協調,早晚勞燕分飛。」
她陰笑,「這叫詛咒吧!你和大月不是很怕他,希望他離你們遠一點?」
表情微尷的許青芳干笑地壓低聲音,「我沒說不怕他,猛一看到還是會渾身顫抖,可是看久了也順眼,他沒想像中可怕。」
「是嗎?」她不太相信。
「記得你們剛交往時,他動不動就臉紅,見到你會手足無措,慌得說不齊一句話,甚至因看你看得入迷而跌入水溝,一只蟾蜍跳上他的頭……」
這樣的他大伙除了爆笑外,沒人覺得可怕,他根本是個笨拙的男人,外表凶惡卻是沒牙的老虎,在女友面前溫馴得像只家貓。
雖然有時候仍會被他冷冽的氣勢嚇到,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只要不靠得太近,他們還滿能接受的,以欣賞的角度看他出糗。
「唐同學,人要知足,不要坐這山看那山高,小心山崩會壓死你。」許青芳語重心長的提醒。
「大月去買個飲料怎麼這麼久,太陽都快下山了。」肯定和小河模魚去。
許青芳被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給惹毛了。「你再裝傻試試,我一定替天行道……」
「來了。」唐弄曙突然冒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什麼來了?」呃,是風間老師。
「給我一串肉串。」溫潤的聲音輕揚,頓如清泉滑過悶熱的夏天。
「要加醬嗎?」
「少許,不要太濃膩。」
「好,請稍候。」
「生意好不好?」
「蒙你加持,等會肯定好。」蜂擁而至的女生會將攤子擠到水泄不通。
風間鷹一輕笑,「我的提議依然有效,只要你點個頭,雖然你曾騙過我。」
「我騙你?」她故作不解,偏著頭露出嬌俏的表情。
「你說你沒見過相片中的男人。」
她嘟起嘴,堅持不認錯。「我是沒見過呀!」
「你的男朋友就是相片中的男人。」他將頭壓低,似要親吻她。
仔細觀察她看似無辜的神情,他的嘴角多了一抹嘲笑。
姬美子沒說錯,她的確騙了他,是個高明的騙子。
「是嗎?他們不太像,我沒見過我男友拿下墨鏡……」唔,他真沒禮貌。
風間鷹一倏地捉住她的手,眼露冷意。「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你……」自大的男人最叫人受不了,唐弄曙很想用夾肉的夾子揮向他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放開她!你要找的人是我,不要為難她。」
一道高大身影倏地出現,一掌拍開鉗制女友的大手,將受到侵犯的小女人往自個身後一推,不讓她受到一絲戰火的波及。
「你終于肯現身了,風間旭二。」可真是不容易。
風間?咦,園長老大和風間老師同姓耶。許青芳扯扯唐弄曙的衣服,用眼神詢問。
看下去便知分曉。唐弄曙用唇語回答。
「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呢?鷹一,你比我更適合當繼承人。」他的心才夠狠。
「因為大家都看好你,你有統御日本黑幫的能力,大哥。」他勾起唇冷誚。
什麼?!他們是兄弟!剛回到攤位來的關月荷目瞪口呆,掉了手中的木瓜牛女乃和冬瓜汁,不敢相信耳中所听見的,一個是暖泉,一個是冰湖,怎麼會是兄弟?
她還呆呆地站著,樹旁突然伸出兩只手將她往後拉,三人三張小板凳,手拿剛烤好的肉串,看戲。
從沒想過兄弟倆再踫面是在這種情況下,取下墨鏡的風間旭二冷視幾乎和他一般高的男人,昔日的情景一幕幕掃過眼前,似清晰,卻也模糊,相互交替著。
眼前的鷹一代表著他拋棄的過去,他很不願想起,可是如影隨形的記憶卻因為他的出現而一一回到腦子里,重新開啟連接的通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本家已追來了,他再逃也無濟于事,這里有他割舍不下的人,他不可能轉身就走,當做所有的一切不曾發生。
「我不回日本,你叫本家的大老死心吧!」一旦他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
「你以為你可以不回去嗎?日本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你的事業都在那里,由不得你說不。」他沒有資格談條件。
「不再是了,我有新的家、新的兄弟和新的事業,我在此落地生根。」台灣成了他的故鄉,他有屬于自己的天空。
他口中的兄弟指的是生死相隨的森井剛田。
「如果你說的是那間爛幼稚園,要讓它消失非常簡單。」不費吹灰之力。
陰狠的眼倏地一沉。「鷹一,不要踫我的幼稚園,你付不起代價。」
他陰惻惻地低笑,「你幾時淪落到當幾個小鬼的保母,幫他們把屎把尿。」
堂堂櫻花組的少主不當,跑去做奴才,他還真叫人看不起,深以為恥。
「用不著嘲諷,我很滿意目前的生活,少了打打殺殺,心境平靜了許多。」作息正常,早睡早起,他不用睡到半夜掄起刀,沖出去和人廝殺。
風間鷹一冷哼地嗤笑。「你不是很討厭小孩子,一見到他們馬上命人轟出去,一副他們是世上最骯髒生物的樣子,怎麼突然轉性了?」
以往一有牙沒長齊的小鬼一靠近,他便皺起眉,一臉嫌惡的叫人拉走,不讓他們踏入他的地盤一步,以免侞臭味污了四周的空氣。
曾幾何時他卻成了小鬼的玩具,陪他們玩,陪他們鬧,讓他們無法無天地爬到頭上,風間旭二成了幼稚園園長?!豈不諷刺。
只要他想,全日本的黑幫勢力都能輕而易舉地掌握在他手上,可是他卻叫人失望了,在拓展幫派版圖的重要關頭突然怞身,讓人以為櫻花組出了危機,人心浮動,差點四分五裂。
「不,你錯了,其實我一直很喜歡小孩子,希望能跟他們玩躲貓貓的游戲。」
「躲貓貓?」他在說什麼鬼話,誰沒玩過……咦,等等,記憶中的他似乎不曾參與過他們的玩樂。
風間鷹一驀然想起,小時候當他們在踢球時,大哥總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們,他一想靠近,不是馬上被父親叫走,從沒機會玩樂,就是大家會因怕他而突然說不玩了,各自回家。
難道大家都搞錯了,他不是不喜歡小孩子,而是沒有辦法靠近,那張凶惡的臉每一個人都會怕,他也曾被嚇得連作一個月惡夢。
「我很羨慕他們能無憂無慮地玩耍,無邪的笑臉布滿最真的快樂,不懂心機,不懂城府,高興就笑,難過就哭,這些都是我不曾擁有的。」所以他想成為他們的一分子,彌補失去的童年。
「就為了這個,你放棄無上的權力?」多少人爭破頭,搶也搶不到的地位,他居然說放手就放手?
「那是因為你不是我,無法了解我永遠只有一個人的寂寞。」高處不勝寒,他沒有朋友,只有怕他的敵人和手下。
連他的家人也怕他,他們只在乎他可以為他們帶來的權力,從不是他這個人,車禍之後他才明白,「風間旭二」不是一個人,而是權勢的象征,讓攀附他的人獲得前所未有的利益。
「我也希望我是你,可是我終究不是你,不管我付出多少努力,連你一半的成就也達不到。」他試過,反被嘲笑畫虎不成反類犬。
「鷹一,你……」難道他寧願變成他,當只獨行的孤鷹?
怕被看穿難堪心事的風間鷹一憤怒得紅了眼。「你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櫻花組有多少幫眾,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他太蔑人了。
「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更好,你一向很有遠見,我不行。」他再也沒有殺紅眼的氣勢,視人命為草芥。
「怎麼,你不要的東西就丟給我,當我是撿破爛的嗎?」風間鷹一揚唇冷笑。
「破爛……」幫眾超過十萬的櫻花組怎會是破爛物品?
「父親下令要你立即返回日本,你最好不要違抗他的命令。」他對親生兒子一樣手下不留情。
一提起父親,風間旭二的眉頭微微隆起。「你回去告訴他,我對他的雄心霸業沒有野心。」他只想平靜的過日子,和他所愛的人。
「哼!你自己向他說明,我可不是你的傳聲筒。」休想他會替他傳話。
「鷹一,算我求你,若你還顧念一點兄弟之情,請務必幫大哥這個忙。」他回日本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想再度怞身更難。
「求人不如求己呀!大哥,你都可以丟下我們不管了,我又何必管你死活,兄弟情義是存在你還是我們一分子的時候。」更何況他一點都不想幫這個忙。
風間鷹一的臉色雖陰沉,卻不及兄長濃眉一橫的冷傲,怒目對峙的兩人毫不退讓,沒人注意到原本乏人問津的小攤前,排滿一條長龍,邊吃肉串邊看兄弟鬩牆,讓三個女孩忙得無暇觀看「戰況」,暗自咒罵連連。
「鷹一,你越來越無情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風間旭二戴上墨鏡,掩去眸中的感傷。
「拜你所賜,若不是你丟下一堆爛攤子要我承擔,我豈會冷酷無情。」他是最沒立場說他的人。
抿緊的唇似在惱怒。「你要逼我回日本,但你認為你有那能力押我回去嗎?」他不以為然。
風間鷹一低笑地望向遠處,指著一只低飛而過的鴿子。「自由是必須付出代價的,你忘了父親曾經說過,想成為一流的男人就不能有弱點。」那只愛說謊的小白鴿,她的生命將如風中蠟燭,隨時有可能熄滅。
「鷹一──」風間旭二的語氣一沉,意會到他所指的弱點為何。「你敢動她一根寒毛試試,我絕不會輕饒你。」
「嘖!息怒、息怒呀!你的小女人我也很中意,如非必要我不會傷害她。」反而會好好疼惜她,讓她明白誰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一個女人成為兩個兄弟互較高低的戰利品,優勝的滋味是何等美妙,他真想瞧瞧他敗得灰頭土臉的樣子,一向在花叢間游刃有余的自己沒有征服不了的女人,她們都為他迷人的風采傾倒。
「鷹一,記住你的話,不許傷害她。」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她一分一毫。
此時,他在心中作了個痛徹心扉的決定,為了他心愛的人兒,他必須忍痛承受。
風間鷹一點頭,但接下來的話讓風間旭二差點抓狂。
「不過……我不曉得姬美子會怎麼做,她對你丟下她的事始終耿耿于懷,認為你不該負了她。」
被負了心的女人最可怕,完全失去理性,只知道報復討回公道,不能接受被拋棄的事實,怪罪不該出現的第三者。
「什麼,姬美子也來了?」他大驚失色,慌忙地看向四周。
就在人潮聚集的小攤子旁,一名全身素白,留著及腰長發的美麗女子冷冷地瞪視忙得不可開交的唐弄曙,似乎在等待機會出手。
陽光照射下,她的手心閃著異樣的反光,風間旭二眼一眯,她十之八九拿著她的獨門暗器六角星鏢,她竟敢!
才發現有人意圖傷害他最愛的女子,一股怒意不可遏抑的涌上,瞥見她手微抬指間使力一彈,一道銀光如箭般筆直射出──
是湊巧的吧,只見唐弄曙不經意的拿高夾肉串的鐵夾,鏗的一聲,飛鏢應聲掉落,掉在快熟包著蔥段的肉串上,切斷了。
「哇,哪來的傷人暗器。」許青芳見狀忍不住大呼小叫,左右張望的在洶涌的人群中梭巡。
準受害人還一副她大驚小怪的模樣,把散掉的肉串放進自己的嘴里,「天上掉下來的啦,快點烤!你沒看到人越來越多嗎……呼,怎麼突然變冷了?」
冷凝著一張臉的風間旭二大跨步向前,感受到凍意的學生們紛紛打了個寒顫,退開一條路,讓那道人體冰風暴無所阻礙的行進。
他來到一身白衣的千代姬美子面前,不發一語地狠狠給她一巴掌,鮮紅血絲由其冷誚的嘴角流出,冷酷的舉動震撼了全場,一陣陣的怞氣聲立起。
而後他又微微推開被他嚇呆的女學生,拉出還在烤肉串的女友,面色極冷的護著她離開。
「你打女人……」狼心狗肺,天打雷劈。
「不要問,什麼都別說,以後離我們遠一點,千萬不要靠近,我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離他們……遠一點……也包括他嗎?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