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旁的駕駛座,赫然是畫著老鼠胡子的秦狼,前國際刑警組織的精英。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沒必要牽連別人。」同意他們的協助是為了確保萬一,憑他一已之力怕無法全身而退。
秦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嚴肅的說︰「別再讓你的家人擔心,他們真的為你寢食難安。」
「我是莫喜青?」百分九十九的肯定,他了然在心。
「不要問我,家里那幾個女人嚴令我們這些男人不得泄露半點口風,說是你忘了他們的懲罰。」他什麼也沒承認,但已「說」得明明白白。
聞言的厲旭陽,笑了。「我一定被她們凌虐得很慘,是個小受虐兒。」
「是滿慘的,像個全年無休的男佣,不過她們都很愛你,把你當親生弟弟看待。」他從沒見過感情這麼深的一家人,有時深到他忍不住嫉妒,雖然一家五口姓莫,卻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知道就好,你大姐的哭聲真的很難听。」秦狼打趣,不想再听妻子揪人心口的怞泣。一個從未為自己哭過的女人卻躲在廁所偷偷嗚咽,怕人曉得還故意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聲蓋過痛哭失聲,偽裝堅強,一肩擔起長姐責任。
唉!那段時間水費驚人,連水公司的主管都上門詢問是否哪里水管破裂,造成水量大量流失。
「你不怕我打小報告?」厲旭陽會心一笑,眼中多了溫煦暖意。
「你敢!」他假意威脅,但不到一秒鐘又仰頭大笑。「坐穩了,小老弟,好戲要上場了。」
秦狼按下黑色盒子的收發器,前導的車子忽地因紅燈,或其它因素漸漸拉開距離,後面的車也慢慢落後,只剩兩、三部車還跟著他們。
大約又行進了約五公里,天空出現盤旋的直升飛機,而後有七、八輛未懸掛車牌的黑色車輛急駛而來,前後左右包夾厲旭陽所坐的車子。
忽聞子彈嘯而過的聲響,接著是輪胎爆破,傾斜一邊的車子無法保持平衡,沖向一旁的護欄,下一秒,打滑的禮車整個翻覆于道路中央,造成嚴重大塞車。
「呵……呵……羽翼剛豐的小老鷹能飛到哪里,還不乖乖回我手掌心,憑你想跟我斗還差得很,你想飛翔的天空只有我能給。」陰森森的笑聲陰寒而深沉,帶著一絲冷酷的得意,幽幽響于黑暗之中,恍若手持巨鐮的死神,趁著夜色前來收集將死之人的魂魄。
微亮的床頭燈照出一張面帶死氣的年輕臉龐,他的呼吸平順而穩定,維生儀器規律地閃動波紋,看起來安詳的面容像正在作一場好夢,睡得好沉。
淺藍色的床鋪前出現一根瓖著紅寶石的象牙手杖,老人痴褸的身形從陰影中走出,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得勢者的傲慢。
他已經很老了,老得沒幾年好活,剩下的時間在倒數中,以他的年紀是該看破世事無常,放下一切贍養天年,與兒孫同堂歡樂。可是,他還是放不開對名利的執著,無法舍棄掌控的,在他看似順遂的一生中,他慣于發號施令,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變老、變虛弱,甚至死亡,他一向自認是命運的主宰。
主宰妻子的一生、主宰兒媳的命運、主宰和他息息相關的血脈。
「旭日,你走得太快了,沒見證爺爺為你安排輝煌世界,不過你可以安心瞑目,你的雙胞胎弟弟將替你走完你的生命。」
厲旭日、厲旭陽不是同一個人,而是相差半小時出生的孿生兄弟,他們的兄弟父母並非因相愛而給合,一手主導兩人婚姻的便是厲剛。
但是他以為的天作良緣卻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沿襲上一代的宿命,這一對夫妻始終貌合神離,不得善終,慣以暴力服人的丈夫最後一刀死于瘦弱的妻子手中。「果然厲旭日有其人,你一直在騙我。」而且一騙長達八年。
躺在床上看似重傷的男人緩緩睜開眼楮,一把撥掉注射的生理鹽水,目光如炬的凝娣眼前老人。
「你……你沒昏迷?」老人一駭,有些驚愕他的清醒。
「如果我真的不省人事,是不是又要任由你擺弄我的未來,將我當成毫無主見的傀儡,听你編排可笑和滑稽的故事?」相同的手法若再使用一次,那就太愚蠢了。
「你怎麼可能沒事?」他眯起眼,不相信他能絕處逢生。
他自嘲,「我命大,命不該絕。」
「車子連翻了好幾圈,整個車頭都撞歪了,你從破掉的車窗逃出…」有照片為證,拍攝的人全程攝錄畫面。
「我的身世都能造假了,為何其它事不能是預先策畫?這場戲是演給你看的。」為求逼真,他在車內翻滾,讓玻璃碎片刺得他一身。
聞言,厲剛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誰說你的身世是假的!你確實是我的孫子,確實是厲旭陽,我絕不可能找外人來弄髒我的血脈。」
「如果我真的不省人事,是不是又要任由你擺弄我的未來,將我當成毫無主見的傀儡,听你編排可笑和滑稽的故事?」相同的手法若再使用一次,那就太愚蠢了。
「你怎麼可能沒事?」他眯起眼,不相信他能絕處逢生。
他自嘲,「我命大,命不該絕。」
「車子連翻了好幾圈,整個車頭都撞歪了,你從破掉的車窗彈出…」有照片為證,拍攝的人全程攝錄畫面。
「我的身世都能造假了,為何其它事不能是預先策劃?這場戲是演給你看的。」為求逼真,他在車內翻滾,讓玻璃碎片刺得他一身。
聞言,厲剛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誰說你的身世是假的?!你確實是我的孫子,確實是厲旭陽,我絕不可能找外人來弄髒我的血脈。」
他原本以為他死了,才會全力培植另一個孫子,沒想到他會主動送上門,讓他知道他的存在。
「可我不是在厲家長大,我是被台灣母親收養的孩子,我叫莫喜青。」他是倩兒口中的小喜哥哥。
「你想起來了?」
「我也很意外,這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為了將計就計,也許他還不會這麼快恢復記憶。
當時車子翻覆,他後腦勺不小心撞到一旁的護欄,曾眼前一黑,昏厥了好一會,再睜開眼,他看到稍微老了一點的大姐夫,本以為他被大姐躁得一夜變老,嚇了一跳。
後來,才又慢慢想起這些年的事。
厲剛一哼,顯得不屑。「恢復記憶又如何,你是厲家子孫這點不會改變,要不是你低賤的生母抱著甫出聲不久的你逃走,你根本不會被收養!」
白白讓一個孫子流落在外,是個二十多年才又尋獲,這筆帳他還沒找他母親算呢!
「我母親並不低賤,她只是性子太烈、太剛強,不肯當你手中的一顆棋子。」脾氣太硬的人通常會吃很多苦頭,不願輕易低頭反而更苦,他心疼他的生母。
「你又知道什麼了?你根本不認識她。」一個孩子能記住多少,他連生母的臉孔都毫無印象。
「我認識。」
「你認識?」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英國時會突然溜往美國尋根,意外地和你踫上面?」因為母親輾轉寄來的信,一封字跡泛黃的書箋。
厲剛不掩得意的說︰「你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她,她現在……」
「在最污穢骯髒的貧民區里,,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奸瀅凌虐,還不得三餐溫飽,更過分的是你還要人全天候監視她。」憐惜她不堪遭遇,他才決定暫離台灣兩個月,看能不能趁機救出她。
厲旭陽…不,莫喜青二十一歲生日那天,接到來自遠方的書信,信上的字跡潦草,有些淚水浸泡過而暈開的痕跡,字里行間訴說著對親子的思念,以及自身處境的難堪,還有深到骨子里的恨。但沒有一句求救的話語,只期盼再見兒子一面,只說了對他很抱歉,未能克盡母親之職,望他在遙遠的國家能過得安好,能擁有她所得不到的自由。看過後,他震撼也不舍,事過這麼多年了,母親想跨國找到他、想送信到他手中,不曉得要花費多少心力,但她還是辦到了,他又怎能棄她不顧?
不過養母待他如親生,恩情深過海,為避免她多做錯誤聯想以為他要離開,所以他未將此事告知其他人,自己偷偷策畫一場尋親之旅。
不料,他打通關系快要救出生母前,卻讓厲剛發現他的存在,他猜想,那場車禍就是他主謀的。
「哼!那種女人罪有應得,我還覺得對她太仁慈,應該再割下她幾塊肉,讓她清楚何謂切膚之痛。」讓她活著就是要折磨她。
這番殘酷的話令人憤怒。「是你逼她弒夫的,從頭到尾都是你造的孽,你居然還把罪過推給別人,你簡直是邪惡又可悲的老人!」
「我可悲?」他惱怒地以手杖重重擊地,面容浮起陰殘。
「不可悲嗎?覬覦好友的女人強佔為妻,逼使她為你生子,可是反被她持刀所傷,差點斃命,我母親則被你用相似手法算計,你在她果汁下藥,月兌光她的衣服送上我父親的床,讓他一連數天蹂躪她,在她身心俱乏之際強迫她嫁給我父親。」這就是他父母婚姻的由來。
厲剛驚駭,也震怒。「誰告訴你的?你不可能知曉這些陳年往事!」就算他母親有在信中告訴他一些,也不能知道更久以前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認為你做過的丑事不會留下證據嗎?」他掀被下床,走到櫃子前取出一本破舊的日記。「這是在厲家工作超過五十年的廚娘所寫的,她是女乃女乃的姐妹淘,也是女乃女乃摯愛男子的妹妹。」
她一五一十地記下半世紀發生在厲家的大小瑣事,以寫實而悲切的心情想讓後代子孫知道厲剛的惡形惡狀,繼而同情被迫嫁入厲家的可憐婆媳。她一生未嫁,終老厲家,還是厲剛命人安葬了她,說來著實諷刺。
原來是她……「那又怎麼樣?在這個家,我說的話就代表一切,她們要是肯安分守己,乖乖听話,該給她們的我絕不會少給,包括你。」
他暗示著,妄想以權勢和財富掌控看穿他卑劣手段的孫子。
「因為我不肯順從你的安排,多次逃開你的掌握,所以你派人追撞我,讓我沒辦法逃出你的手掌心。」他的人已經被黑暗佔領,不再是個人。見他一副疏離的模樣,厲剛冷笑。「沒錯,八年前是我叫老魏帶人撞斷你的腿,讓你想走也走不了,一輩子待在厲家。」
「沒想到老天送我一個大禮,在你車禍重創後居然喪失記憶,忘記二十一睡以前的自己,于是我順理成章地讓你頂替死于非命的旭日,而旭日則重新復活,我給你看的照片其實是旭日。」
「謝謝你將實情告訴我,讓我明白你是多麼殘酷的人。」當所有事都水落石出後,厲旭日反而覺得輕松。
听出他話中的釋懷,厲剛的雙眸凌厲地眯起。「旭陽,不要意圖激怒我,做出令我痛心的行為,你知道意外隨時都在。」
「你老了,祖父,腦袋也不靈光,若是折了你的手腳,你還能猖狂嗎?」畢竟是至親,他不想欺人太甚。
「你敢傷害我?」他舉起手杖,作勢要鞭打不孝子孫。「不,我不傷你,但……」他不再開口,深幽的黑瞳望向門口。此時,病房內的燈光大亮,一名男子被上了腳鐐手銬,狼狽地被拖了進來,後面跟著四名荷槍的國際刑警。
「老魏啊!」
為什麼是他?厲剛握著手杖的手忽地一緊,腳下微微一顫。
「我想我學不會你的殘酷,你的年紀也不適合在獄中等死,而他,我就不需多一層顧慮,再過三天,他便能逃過法律的追訴期,真是可惜。」殺手西川五郎,罪無可恕。
他以為他不曉得他在他身邊安插了兩顆棋子嗎?一顆明棋是希薇亞,用意是絆住他想高飛的腳步,一顆是暗棋秋若蘭,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狡猾的老人給予兩人相同的承諾,意即她們肯跟他配合,嫁入厲家的希望便極大。
「你……我要你立刻把老魏放開,跟我回美國,這輩子永遠不許再踏上台灣一步!」他才是強者,誰都不能違逆他!
看著祖父猶自掙扎的強橫嘴臉,厲旭陽忽然咧嘴一笑。「他犯的是殺人大罪,我保得住他嗎?還有,我親愛的祖父,趁你還有一口氣在,趕緊找個听話的經理人保住你的江山,我不回厲氏了。」
一說完,他灑月兌離開,留下面如死灰的老人,震驚不已的老眼仍留有狠戾,不相信有人膽敢從他手中飛出。
厲剛的事情解決之後,厲旭陽第一件事就是讓秦狼幫忙救出生母,雖說兩人還陌生,但畢竟是親母子,看她的樣子,他也鼻酸,對不認錯的厲剛更無法同情,最後全權交給秦狼處理。
他透過關系幫生母辦移民,想將她安頓在紅顏樓附近,以便就近照顧,再過陣子應該就會有下文了。
目前只有一件事很麻煩,他還不能‘認祖歸宗’。
「小花,你裙子穿太短了,小心著涼,換上長褲比較好看。」不要臉的男人故技重施,想讓有本錢露的女人穿著保守些。
「不會呀,大姐說這長度剛剛好,村托出我修長的美腿。」短裙是四姐挑的,她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
「小花,這件上衣會不會太V領了,一彎腰,風光都讓人看盡了。」太性感、太撩人了,有勾引男人犯罪的嫌疑,他非常不喜歡。
「不會呀!大姊說今年流行這種這種款式,滿街的女孩都這麼穿,我要是不穿,人家會笑我土。」三姊買的,透氣又通風,穿起來很舒服。
咬牙的男人有些想暴走了,「小花,你的眼鏡呢?我不是要你戴著眼鏡嗎?這年頭超多,你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
「不會呀!大姊說我們和平里要成立‘守望相助巡守隊’,以後出入就不怕有壞人。」真好是吧!一群可愛又善良的里民。
「小花,那你把辮子綁起來好不好?你知道頭發太長不好整理,風一吹就散了。」想固守最後一座城池的男人妄想做垂死掙扎。
「不會呀!大姊說……」
受不了的男人終于高舉雙手投降,求她別再說了。
他打算換個方式重新教育他的小花,「小花,你愛不愛我?」
偏著頭的楊冰倩露出有兩個小酒窩的微笑,「愛呀!可是你為什麼一直喊我小花,以前你都叫我倩兒。」
「因為你小小柔柔的,像一朵純淨的小白花,我愛你與世無爭的恬靜,你是我的小花兒。」清雅而散發屬于自己的美麗,他打小就有眼光,所以才這麼幫她取小名的,當然,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她後頸的胎記。
他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當初失憶,看到廣告牌上的她時,會以「花」來昵稱她了,因為記憶會忘,感覺卻是潛意識的反應。
「你想起來了嗎?」她眼楮一亮,但隨即又嘆口氣,「可是大姊說你還沒全想起來,肯定是還沒。」
得知他確是莫喜青且恢復記憶時,她的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她愛上的是厲旭陽還是小喜哥哥,曾經很困擾、很掙扎。
最後是大姊開導了她,說她是自尋煩惱,所有事情有因方有果,沒有莫喜青的付出,她不會這麼快接受厲旭陽的感情,沒有厲旭陽的霸道,她不會認清對莫喜青超出了依賴。愛一個人是愛他的全部,她又何苦去劃分哪個部分是厲旭陽的,哪個部分是莫喜青的?終究,她愛上的就是對面這個深情款款看她的男人。
「小花,你听我都叫你小花了,怎麼會還沒想起來呢?」他循循善誘。
「但大姊說沒有就是沒有。」沒辦法,她就是沒辦法違抗大姊的話,「旭陽,你得趕快想起來,你知道大姊說……」
後面的話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但他應該知道。
大姊說她是莫家的人,遲早會成為莫家的媳婦,這是公開的秘密,但如果厲旭陽一天沒有恢復記憶,就一天不能叫「莫喜青」,當然也沒有資格娶她,因為她不能當厲家的媳婦。
「又是大姊……」那個巫婆,她存心挾怨報復多久?「小花,我們私奔——」
「吧!」字還來不及說出口,暴力的拳頭一落,正中想誘拐良家婦女的惡男左臉。
「私奔去哪里呀,問過我的拳頭了沒?」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偷、搶、拐、騙。偷心、搶人、拐情、騙婚!
「拳……拳頭在這里……」他指著歪了一邊的臉,好不甘願。
「那叫輕輕一撫,疼愛你的表現,失憶的小孩還沒找回記憶吧?」呵著拳,莫家大姊一臉獰笑地準備擊出致命一拳。
他不爽的抱怨,「我就說我什麼都記得了。」
「喔,是嗎?那你說說你想起來什麼了?」這家伙居然有種跟她頂嘴,真是不要命了!
「我肯定那廣告牌上的照片是你騙小花去拍的。」他是莫喜青,很清楚會做這種事的人是誰,「你還故意放線索讓我找到台灣,卻又不讓我真的找到人,要我心焦了半年才讓小花來找我。」
大姊也真敢賭加沒良心,如果他什麼感覺都沒有,照常娶希薇亞,她們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認他,然後把他家的小花嫁給別人?
想起來,他立即打了個冷顫,如果他恢復記憶之後是看到小花的孩子,親切的喊他一聲小喜舅舅,他的心一定會涼到骨子里。
「你這死小鬼,那是什麼質疑的態度?」說完,莫隨紅迅雷不及掩耳的又踹了他一腳,「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有辦法對小花摟摟抱抱的嗎?」
厲旭陽撫一撫被踹的小腿,「萬一我七老八十才想起來怎麼辦?你跟二姊她們根本是故意不告訴我!」
她一笑,笑得無比燦爛,「你如果七老八十才想起來,我就叫小花帶她丈夫小孩去給你送終!」
「我就知道你們是故意的!」說到這,厲旭陽的聲音也高了,「我還沒想起來的時候就常回家作客,我就覺得奇怪,你們干麼每個人都說我長得像莫喜青,又故意不給我看照片。」
他這群姊姊們也太愛記仇了吧,他會忘記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居然故意這麼整他,他用腳趾想也知道她們想干麼。
肯定是要他跟小花之間隔著「莫喜青」,讓他吃盡自己的干醋,到頭來才發現他跟白痴一樣,竟然還立誓跟「莫喜青」勢不兩立、決戰到底。戰什麼戰?自己打自己跟白痴一樣!
「你這小子越來越不……」話沒完,一道男聲幫她把話接下,「不討喜。」
厲旭陽一看來人,眉頭糾得很緊,「你來干麼?」這家伙怎麼陰魂不散?
沈浩天一開口就沒好話,「我就說這你朋友真不討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們是麻吉耶,你離開厲氏,怎麼不通知我一下?」他好可憐,被丟下了。
「我現在不是厲旭陽,當然不回厲氏,你還是叫沈浩天,干麼不去領高薪?」
還專門來壞事。
「你就算換個名字還是厲旭陽啊,畢竟你這麼不討喜是不會變的。」
莫隨紅發出吃吃的笑聲,听起來很不祥,「看來終于有人發現事實的真相了。」
「你是說我嗎?這位美麗的姊姊。」以他多年職場經歷是不會看錯的,現在掌握現場的人是眼前散發一股肅殺氣息的美麗女子,他知道跟誰才不會錯。
「小花啊,」莫隨紅轉身喚觀戰到快要睡著的楊冰倩,「我覺得我們家小喜回來了。」楊冰倩頓時眼楮一亮。大姊要認小喜哥哥啦?莫隨紅卻指著沈浩天說︰「我就記得我們家小喜識時務、說話討喜又听話,我看這家伙挺像我家小喜的。」
聞言,楊冰倩一臉尷尬,沈浩天莫名其妙,厲旭陽則是當下臉綠。
他就知道大姊在記仇,她早就知道他恢復記憶,純粹是滿他在外幾年後,不再是隨傳隨到的莫喜青。
拉開笑臉,他不得不跟著諂媚,「啊,我想起來了,我有四個姊姊,大姊清艷動人,二姊冰靈水媚,三姊出塵月兌俗,四姊嬌嫵可人,是嗎?」
莫隨紅點點頭,「嗯,好像有點像我家小喜了。」
「我記得我熱愛打掃家務,非常非常熱愛。」他說得咬牙切齒。
沒關系,他忍,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得恢復莫姓才能娶小花,為了小花,他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莫隨紅開始有點笑容了,「嗯,越來越像了,等會家里掃一掃,衣服洗一洗,我就暫且叫你厲旭青。」厲旭陽臉更臭了,但硬是拉高嘴角,即使看起來更猙獰,「對,我超級喜歡幫一家人捶腿,千萬要讓我來。」他很後悔小時候一直沒找機會把四個姊姊賣掉,現在一失足成千古恨。
很會觀臉色的沈浩天閉緊嘴巴,平常他很愛說話,但現在他很懂沉默是金,開玩笑,要是被美麗大姊點到名,還要不要命?
楊冰倩在心里為她的小喜哥哥默哀三十秒後,便打算去看莫氏船運的資料。
其實她很想說,但大姊不讓她說,其實大姊已經打算讓小喜哥哥接下莫氏船運,也打算讓她繼續當秘書,甚至通知國外的四姊,找個空檔可以回來,想必也是討論婚事吧。
所以……大姊真的只是在整小喜哥哥而已。
「小花,你要去哪?」厲旭陽哀怨的聲音揚起。
接到眼神提示的楊冰倩,听話的說︰「等你從厲旭青變成莫喜青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小花真乖,你三姊在煮東西,你去幫忙。」
莫隨紅得意得很,轉頭繼續對多年沒折磨的小弟吩咐,「厲旭青先生,你還有沒有話要說?」
「有。」厲旭青、厲旭青,念太快就變成瀝青,難听死了!「我的興趣跟專長是當沙包……」
听見這話,沈浩天默默的退場。他想,要找工作,還是等厲旭青先生改完名再說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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