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吻了她。而且是那種充滿,屬于情人間的激情熱吻,軟而霸氣的舌深入她口里,來回巡禮兩排貝齒,勾勒出情深意動,讓人情絲忍不住浮動。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故意的嗎?或者是別有用意,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她真是沙頓家多年前「走失」,他已經模糊了原本該存在的界線。
叔佷這一條線嚴謹分明,他不會不清楚,尤其處在人手一把道德尺的英國來沒人敢攤在陽光下接受批判,很多見不得光的丑事只能在私底下進行,他根本就是在玩弄道德。
「煩吶!他究竟想干什麼,曖昧不明的讓人難受。」煩死人了,為什麼不肯給她一個痛快?困擾極了的莫苔色一臉無精打采,煩悶地想拔光頭發。若是洛奇亞的目的是悶死她再逼瘋她,那他快成功了,因為她已經筋疲力盡,再沒力氣反抗。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也算無所不用其極地挑戰他高高在上的權威,無時無刻,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卯足勁往外沖。
至于他要她學的皇家禮儀,進退應答,以及如何當個上流仕女,她總是有辦法把美姿美儀老師氣到哭,讓她們再也教不下去,憤而請辭。
明明她把最惡劣的一面全展現出來了,為什麼還是難以得償所望?她所有唱反調的舉動,對他好像一點影響也沒有,甚至像是頗期待她繼續胡鬧下去,好有借口「蹂躪」她。
說是蹂躪絕對不夸張,每回一想到都會叫人臉紅心跳,他不打不罵,不惡言相向,可是更有威力,一點一滴的削弱她的意志力。
「再煩也要頑強抵抗,四姊,你這樣不行啦!老是輕易被他得逞,我看你離失身的日子不遠了。」讓他好不擔心。當人弟弟可是非常辛苦,又要保護姊姊不落入狼人之手,完璧無瑕的回家,又要小心住在冰宮里的惡人,免于被撕成碎片。
「你、你從哪進來的?」一道愜意的人影晃進視線里,猛一驚的莫苔色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沖向正在吃燒餅的小子……燒餅?
吞了吞口水,她的肚子有點餓了。
「那里。」莫家男丁指著敞開的大門,大口咬著台式早餐。
她看著門,氣急敗壞地一踢掛面團的長棍子。「我明明用它抵住門板,為什麼沒用?」因為某人有「夢游」習慣,為防被偷襲,她每晚上床前總會先關緊門窗,再找重物抵住門口,避免那個某人用鑰匙開門,侵入她的私人領域。
「四姊,別生氣了,以我們的默契,我會猜不到你做什麼防範嗎?」莫喜青得意地取出翻煤炭的火鉗,示範「勾」的動作。真的很簡單,只要從門縫底下一探,再輕輕一勾,圓柱形狀的面桿子便應聲而倒,起不了防護作用。
莫苔色沒好氣地一瞪,朝他後腦勺一拍。「盡學些雞鳴狗盜的事,以後想當賊呀!」「哎喲!痛,你不要老是欺負我嘛!想想我多挺你,一路陪你到英國。」不像大姊她們無情無義,一面揮手一面要她一路順風。
「你還有臉說呢!我都快被你嚇死了,突然冒出個人來,你在台灣的課業不管了嗎?」他才叫人氣惱,好好的書不讀,跑來湊什麼熱鬧。
「侞癌。」他突然一表正經的說。
「誰得侞癌?」她愣了一下。
「我。」「你?!」「侞癌初期,得赴英國治療,暫停課業,以函授方式完成國一學業。」多完美的借口。「學校信你?」誰會相信這種荒唐至極的理由?「信呀!不仁大哥開的診斷書,萬里無雲大院長蓋的章,誰敢不信。」高家父子可是醫學界權威,風雲人物,沒人敢說他們造假。
「怯!偽造文書是有罪的,小喜,你是少年罪犯。」莫苔色一臉嫌棄地推開他,再一把搶走他咬了兩口的燒餅。
「小偷!」可惡,他還沒吃飽耶!難怪他長不高,因為食物都被高個子搶光了。
莫苔色不以為意的笑著揮揮手。「怎麼有燒餅,你上哪弄來的?」不愧是她的好弟弟,神通廣大。
「哼!我又不是你,住在高塔上的公主,你的獄卒大人才不管我死活,我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沒人攔阻。」那位獄卒「叔叔」至少還有點天良,會給他一點零用錢花用,讓他能四處走動,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金額數字又讓人搞不了鬼。也就是說他還在人家的掌控之中,真要玩把戲也成不了氣候,無錢寸步難行,頂多玩玩小孩子的游戲,無法做出什麼大事。很狡猾的大人,只給他有限制的自由,盯著一個、放縱一個,姊弟倆誰也走不掉,以一條無形的線牽絆住彼此。
「說話給我謹慎點,他才不是我的。」有氣無處出的莫苔色又給了他一拳,警告他謹言慎行。
「遲早的事,你要再不想辦法制止,哪天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地躺在一個男人身側。」他絕對不是危言聳听,而是極有可能。
「你!」滿腦子小玉西瓜。
莫喜青立即大聲抗辯。「我說的是事實耶!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在思春,噢!又打我,我哪有說錯,你敢用我們莫家的祖宗牌位發誓你沒有一點點動心?!」「我……」她不禁語塞,惱怒他話說得太白,害她無地自容。
她才二十一歲,一個平凡又單純的女大學生,所接觸的人和環境都很簡單,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爾虞我詐的心機和城府,哪能像出社會已久的大姊有那麼多歷練,足以應付各種突發狀況。談過戀愛又怎樣,現在她面對的對手並非十七、八歲的毛頭小伙子,以她僅有的經驗根本不及人家的千分之一,她拿什麼抵抗人家有意無意的撩撥?
真的真的很難嘛!小喜一點也不了解她的難處,就算他說了他是叔叔,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長得很禍水的陌生人而已,更不用說面對他超乎輪常的曖昧蚤擾了。
明明她很想振作,堅定的拒絕他不合身份的挑逗,可是他的漂亮眼楮總是會和讓她心疼的洛相迭,慢慢慢慢的,心疼成了一點心動,然後就泛濫成越來越多的動心,她不是不想踩煞車,而是他逼得她不能踩。
「四姊,他訂婚了。」看來不下重藥不行了,她似乎有往下陷的跡象。
「嘎?訂……訂婚了?」心口怞緊了一下,莫苔色立即覺得入口的燒餅變得苦澀。
「全英國最大珠寶供貨商的女兒,和他相差五歲,今年二十五,畢業于牛津大學,擁有珠寶鑒定和商學雙學位,最遲明年底會結婚。」門戶相當,男才女貌。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莫苔色方寸大亂,感覺胸口悶悶的。「笨吶!四姊,上網查就有了,我還可以列一迭厚厚的報表給你,兩大家族的聯姻不是秘密,報章雜志處處可見他們出雙入對的新聞。」都快結婚了還不安份,真是爛男人。
「是這樣啊……」也對,他的外在條件不差,怎麼可能沒被套牢。
「還有呀!他沒在昨晚的餐桌上出現,原因是陪未婚妻出席女方一位長輩的壽宴,大方公開彼此的關系。」也就是好事近了。
做人弟弟有必要勞心勞力到這種地步嗎?他花了三天三夜時間去搜尋,一筆資料也不敢漏掉,悉數記錄下來,以防不時之需。
你最好把你四姊看緊一點,別讓任何人傷害她,要是她受示點損傷,自己把皮繃緊點,好方便我剝!
大姊的咆哮聲猶在耳際,藉由國際熱線穿透他耳膜的感覺他還忘不掉。原本他只是想報個平安,順便問候他家小花,誰知好死不死,電話被剛下班的大姊接個正著,當下轟得他滿臉豆花。
所以他很機伶,立即決定隱瞞在英國發生的所有事,要不然他不僅會被剝皮,更甚者,恐怕會被活活打死,因為保護莫家女人是莫家「男人」的責任,他義無反顧,雖然他離當個男人還很遠。「小喜,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怕我愛上自己的叔叔嗎?」強自鎮定,莫苔色硬是扯出一抹笑,心底卻像被長滿毒刺的毛毛蟲爬過一樣,又癢又痛。
莫喜青遲疑了一下,環抱住四姊的肩膀。「姊,我們是一家人,我要你快樂。」現在的他力量太小,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給她支持和安慰。
「你覺得我不快樂嗎?」她想笑,卻笑得好沉重。
「是的,你不快樂,這里沒有你可以做的事,你在枯萎。」四姊的活力和朝氣一向是莫家人的精神來源,他們都愛她無憂無慮的笑容。
莫苔色苦笑著柔柔弟弟的發。「小鬼,你知道什麼叫枯萎呀!姊姊可是比你大耶!哪需要你來教訓我,人小鬼大。」「智商和年紀不一定成正比,有些人的笨是看得出來,胸大無腦……啊!卑鄙,你掐我!」他大腿內側肯定淤青了啦!「哈哈,誰叫你敢目無尊長,拐個彎嘲笑我笨,看我的洗花搔癢功……」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太久不是莫家人的本性,要忘掉悲傷的最好辦法,就是笑。「哇!別過來……哈哈哈哈哈哈……癢……哈……我會報復……哈……」「盡管放馬過來,誰怕誰。」想贏過她還早得很,再長個三十公分再說。「矮小喜,矮小喜,人矮腿短跑不快,搬張凳子恨天高,搖搖晃晃栽跟頭,摔成兩瓣花……」「吼!你不要再念了,今天我不要讓你,你等著笑死吧!」被激怒的莫喜青火大的跳起來,利用矮小身材的優勢鑽來鑽去,一下子跳東,一下子跳西,一下子偷撓胳肢窩,一下子朝腳底板進攻,充份發揮靈活身手。
兩姊弟追來撲去,最後雙雙笑倒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雙手雙腳纏得像麻花,互相搔對方的癢處,不分出勝負絕不罷休。
循著笑聲而來的洛奇亞看到的便是這畫面,莫家小弟整個人壓在莫苔色身上,兩手不規矩地伸進她衣服底下搔樞雪女敕肌膚,衣服底下的曲線畢露,已經是個女人的女孩則笑得兩頰紅潤,笑鬧著要扒下弟弟的褲子。很平常的玩鬧方式,他們在家里都是這麼鬧著玩,不帶邪惡念頭的話,大家都會會心一笑,取笑兩個大小孩玩野了,沒個分寸。可是落在某個男人眼里,卻已經不是野不野的問題,而是刺目,很不舒服的感覺。
洛奇亞的冷眸沉了幾分,對眼前的一幕感到憤怒。
「……哈……別想溜,我搔你癢……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快投降,快投……啊!誰拎我後領?」哇!頭暈了,居然用丟的,真是太殘暴了。
「你們以為你們在干什麼?!」簡直不成體統!
「叔叔?」「叔叔……」莫家姊弟不約而同地一喚,听得那位「叔叔」眉頭一擰,聲音冷得寒徹骨。
「不許喊我叔叔。」兩人互視了一眼,有些奇怪。「不喊你叔叔要叫你什麼,你明明是我們的叔叔,我們不可以不懂禮貌。」「閉嘴!」刺耳的稱謂讓洛奇亞再次破天荒的吼出聲,表情陰郁地考慮要先把誰的頸子扭斷。
他受不了的一把摟住莫苔色的腰,像拎米袋似的邁步走回書房,莫喜青識相的留在門外。
「姊姊……」「弟弟?」「四姊。」「小喜……」明眼人都看得出洛奇亞在生氣,他在生自己的氣,冷顏不語地在書房里處理公事,臉部肌肉繃得很緊,幾乎可見青筋浮動。
偏偏莫家姊弟存心火上加油,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互相深情叫喚,一副難舍難分的淒楚模樣。路過走廊的佣人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不過主人沒開口,他們也不敢自做主張制止,只是由著他們雞貓子鬼叫。「啪!」木門總算被關上,阻隔著穿刺腦殼的噪音,重新坐回皮椅上的男人若無其事的振筆疾書,彷佛不曾起過身,非常用力的甩上門。
「你為什麼把我弟弟關在外面,他又沒打擾到你!」面對問話,洛奇亞仍是低著頭,不做任何回應。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代表你是對的,狂者必敗,暴政必亡,我們會連手推翻你的暴權!」團結力量大,小卒立大功。
他還是不回答,連施舍一眼都不願意,專心致力在經理人送上的報告上,一一審核,一一批示,再一一丟向成堆的小山。
他很忙,這點無庸置疑,所以對兩個「小孩」的把戲沒空理,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一刻也不得閑。
「悶不吭聲裝啞巴是沒有用的,我來英國都快一個月了,除了上些枯燥無味的課程,我不知道自己來這里做什麼,你不會是想悶死我吧?」因為小弟方才的資料讓她心頭泛苦,莫苔色現下的脾氣因此不是太好。見他眉頭怞動了一下,下筆的手變慢,莫苔色更是再接再厲,把心里的想法一古腦地全倒出來。
「說了我不想要那些錢你也不听,硬把我帶來英國就近監視,其實根本不必要,反正你很有錢,買凶殺人不就得了,一了百了又不弄髒手,沒人知道是你干的,你大可大大方方地拿走所有財產,死人是不會跟活人爭什麼的。」說到慷慨激昂處,她不小心撞了下桌子,砰地,她差點要尖叫,瞄了瞄總算抬眼瞪她的男人,她沒骨氣的吞了吞口水,非常緩慢地彎下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書本,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推向某人手邊。
「說完了嗎?」他還可以容忍她多說兩句話。
「當然沒有!我要抗議!我要申訴!我要爭取當人的權益,我要出去逛一逛,一個人,可是你全不批準,只想關死我!」現在她不想看見他,只想回台灣的家,讓家人的親情拉回她失控的心,不讓她陷入一個注定心傷的禁忌戀情。所以她特別強調是「一個人」。除去不自由這點,其實他對她仍有不錯的地方,譬如到李奇蒙河岸劃船,逛逛自然史博物館,瞧瞧泰晤士河的落日,只要她敢提,很少遭到拒絕。
但他總是會跟在她身邊,匆匆的拉著她急行,連杯咖啡也喝不著,好像怕她被別人瞧見似的,始終將她藏在他的大衣底下,直到她快喘不過氣,才允許她露個臉呼吸。
「你很不滿?」他看了下她的頭發長度,暗自盤算了一下。
「對!」而且積壓已久。
「處理完公事後,我本來想帶你出去跑跑馬,現在我想不必了。」交迭起手靠在桌上,他似笑非笑地說。
聞言,什麼難過揪心又都被單細胞的莫苔色暫時趕出心里,被悶壞的她一听見終于可以出去外頭呼吸新鮮空氣,雙眼倏地一亮,態度立有轉變。「不許反悔,我要去騎馬。」「你在命令我?」洛奇亞放下限量的瓖鑽鋼筆,闔上文件。
「怎樣,不行喔!我可是沙頓家的千金小姐,連馬都騎不好會被人笑的。」她抬起下巴,一副神氣不已的樣子,意思是說如果我丟臉,你也不會光彩,還不快點把我教成馬術高手!
他嘴角微揚,似在笑。「總算有繼承人的自覺,不枉費這段日子的教導。」「少唆,快走快走啦!我要騎你的拉菲爾。」高大又帥氣的白馬,睽違已久的莊外空氣,她垂涎很久了。
迫不及待的莫苔色雙手環拉粗壯手臂,興奮的眸子閃閃發光,好像一個貪玩的孩子,閃著一麗色的粉頰散發動人神采。
她從來就不是個丑女孩,住院期間嫌洗發麻煩才一口氣將頭發剪短削薄,活月兌月兌像個杰尼斯少年,秀秀氣氣的,帶著三分男孩子的俊朗。
不過在英國這段時間,她的短發明顯長長了許多,膚色因氣候而變得更白哲,有了專業廚師的調養,以及更為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加上美容師定時的美容保養,她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在瞬問綻放出美麗。豐潤的水頰,耀目的燦斕星眸,白女敕的肌膚透著蜂蜜光澤,小小的嘴兒紅艷似一顆紅果,多少迷人風情流轉在她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間的純真氣質。無邪的美讓人看痴了,一雙銳利的銀眸因此而軟化,浮上一絲熾熱溫度。
「我以為你決定一輩子和我保持距離,把我當成避之唯恐不及的蝗蟲。」洛奇亞笑了,卻暗藏某種深意。
身子一僵的莫苔色踩錯一步,踏上自己的腳,差點跌倒,卻瞬間被攬進寬厚的胸膛。
「叔、叔叔……」她想提醒自己和他兩人的親屬關系,可是一喊出那兩個字,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便忽地勒緊,令她幾乎窒息。
「不要破壞目前的和諧氣氛,激怒我對你沒什麼好處。」低,洛奇亞朝她小巧的耳朵輕輕吹氣。
一陣戰栗,她不自覺地想抱住自己,好像這樣的動作能給她保護,不讓他拿走他不該拿的東西。
「為什麼不準我叫你叔叔?是因為你也曉得這樣不對,還是……另有隱情?」雖然如履薄冰,但莫苔色沒有因此失了判斷力,他一次又一次表情古怪的制止她的稱呼,早已讓她起疑,也因此有了一點希冀……有沒有可能會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其實他們……沒有關系?
可是洛奇亞的回答卻將她的希望毫不留情的澆熄。
「你在懷疑什麼?你以為我會在意旁人的目光?不想你那樣叫我,純粹是喜好問題,小佷女。」將她抱得更緊,身材修長的她在高大的他懷中看起來仍十分嬌小,兩人緊密貼合,沒有半點空隙。
即使他的體溫很溫暖,被環抱著的莫苔色卻只覺心寒。
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她只想當個平凡人,談平凡的戀愛,不想挑戰錯誤。
「既然我們真是叔佷關系,那麼就請你放開手,我還在乎對錯,『叔叔』。」勉強壓下苦澀的失望,她板起臉,僵直著身子說。
「那又如何?」「什麼叫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叔叔耶!動不動又抱又親成何體統,接下來是不是要上床?」他的不在乎徹底踩中了莫苔色的痛處,讓她倏地爆發。因為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輪常,就如同真的不在乎她一樣。
「第一,不許再喊我叔叔;第二,我們一定會上床,我要你。」洛奇亞沒有理會她憤怒的諷刺,僅是低頭含吮她的白玉耳垂,將舌尖伸進她耳朵里。
「啊!」她嚇得捂住耳朵,想退開卻動不了半分,他的鐵臂牢牢限制她的動作。「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不可能……」他怎敢露骨地說出企圖,血緣關系是改變不了,他真膽大至此,不在乎世人異樣的眼光?
「我看了你三年,從收到征信社送來的第一張相片,我就告訴自己,這個女孩我要定了,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得到她。」他邪魅地盯住她,瘋狂地笑說。
那張相片上是他似曾相識的笑臉、甜美而無憂的溫暖,她的臉上洋溢著被幸福籠罩的光彩,開心地笑著,手拿海芋揮動,似在說︰想要幸福就來找我,我有滿滿的愛要送給你。
那一眼,令他冰冷的心蚤動不已,很想摧毀她滿臉笑意,在他處于被背叛的黑暗時,酷似那個留著披肩長發女孩、擁有一雙黑曜石明眸的她,憑什麼擁有陽光般的笑容?「你……你太可怕了!」她輕顫,心中居然為他的話而有一絲悲哀的喜悅。洛奇亞吻著她的唇,放低聲音。「你要有墜落地獄的覺悟,我會親自將你推下去。」「你……」為什麼是她?她好想大聲問。
轟隆隆平地一聲雷,她知道自己泥足深陷,面對宛如徹旦的他,淚,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