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我到英國再結一次婚!?」藍喜兒抬高眉問。
開什麼玩笑,他認為結婚是件好玩的事呀!一結再結還不膩,同一個老婆結三次婚未免過於可笑,她不要再披一次婚紗了。
第一次結婚在醫院,親友未能出席的婚禮小而溫馨,反正她也不在乎什麼排場,由神父來主持正恰當,雖然她當時有些不情願。
但嫁都嫁了還能埋怨什麼,至少她的老公不是木頭人,為人拘謹了些卻不失熱情,充份讓她感受到當新娘的歡愉。
甚至有時過於熱情了些,讓她不禁懷疑他是假正經的雙面人,白天冷漠夜里解凍,一張臉戴上兩張面具。
幸好他面對她時只有一種神情,要不然她會以為嫁了兩個老公,一個是不苟言笑,生活嚴謹的樣板男人,一個是需索無度,不知饜飽的貪婪情人。
因為第一次的婚禮「無聲無息」,引發她母親的極度不滿,一票親友團鬧烘烘的吵著要喝喜酒,聯名寫了一封抗議信要求她補辦婚禮。
為了了結大家的心願及平息母親的怒氣,因此她二度披婚紗走向紅毯的那一端。
那一回簡直慘不忍睹,大家似乎合謀要整她個過癮,什麼奇怪的花招全搬上面,逼得她不得不佯裝醉酒好逃過一劫。
人在經歷過兩次婚禮該有所覺悟,她發過重誓絕不會有第三回,否則她要當個落跑新娘,一切後果由她萬能的老公去承擔。
現在她是吃飽睡,睡飽吃的富貴閑人,有空就去和狼兒們玩玩,不然就到她老公剛開幕的飯店走走,逗得他無心工作。
反正她啥事也提不起勁做,只有當廢人讓人供養了。
可是再結一次婚的事沒得商量,她實在當怕了新娘,寧可安於折舊率最高的老婆一職,不再折騰一身懶骨頭。
卡維爾順著她的頭發。「這是家母的意思,她認為婚禮應該在教堂舉行才正式。」而他也該回英國瞧瞧。
她蹺高兩只腳,安逸的枕在他大腿上。「你不會說咱們前兩次婚姻無效吧?」
他一定會發大火,只要她否認兩人的婚姻關系存在,即使是開玩笑也不成。
「我們只結過一次婚,不許你再胡說八道。」壞習慣老是改不過來。
看吧!一板一眼的男人就是缺乏幽默感。「既然你也知道我們已結過一次婚,那就不用『再』舉行婚禮。」
兩手一拍的藍喜兒當協議達成,運動神經甚佳的她一躍而起,打算到廚房看糖嬸做了什麼好料,嘴饞了。
但是她一步都還沒跨出呢,一股力量讓她往後退,直接退到丈夫的懷抱中,迎面便是熱切的一吻。
還好家里沒小孩,否則會是負面教育。
「不公平,你老是用這一招使我屈服,我要抗議你濫用夫權。」爛招用多了遲早失靈。
他笑笑地啄她一下,婚後卡維爾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多到她想抱怨。「我什麼也沒說,不是嗎?」
「少來了,當了你五個月老婆還會不了解你的陰險,你嘴上不說,可是我想你早訂好了機票,就等著押我上飛機。」
小人,專使下流招數。
「我一直以為我娶了個天真的妻子,原來她有顆聰明腦子。」卡維爾取笑地輕叩她腦門。
他們的愛是在婚後開始培養,如倒吃甘蔗越吃越甜,他幾乎無法忍受一天見不到她的笑臉,每天一醒來看見她就枕在臂彎里,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刻。
以前是為了需要才要女人,現在有了她等於擁有全世界,與日漸長的愛意充斥在兩人之間,即使不用透過言語也能心意相通。
他很滿意目前的婚姻,對她的愛玩愛鬧尚能包容,他知道她的頑皮是不具傷害性,純粹為逗周遭的人開心。
似乎一天比一天更愛她,對她的縱容和寵溺已經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雖然她的要求盡是些千奇百怪,甚至毫無價值可言。
在當妻子方面她有一項不及格,那就是不懂得花光丈夫賺的錢,一如從前的省吃儉用,絕不多做無謂的浪費,讓他這當丈夫的覺得很沒有成就感。
「哈!你灌再多米湯也沒用,你老婆很笨的,只想當頭豬讓你養著。」一說完,她逕自笑個沒完。
「怎麼了,我的『豬』老婆?」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不成?
她笑鬧著咬他下巴。「我記得以前曾笑著和我媽說,要當頭幸福的豬,只管吃和睡,結果她罵我沒用的小孩,不長進。」
「那你現在幸福嗎?」他故意搔她癢,非逼她點頭不可。
「呵……你又使賤招了,如果不用再披婚紗,我一定會回答你非常幸福。」就說他是兩面人嘛!人前人後兩種個性。
一提到這件事,卡維爾顯然沉寂了幾分,擁著妻子的手不再有動作,似在思索著該如何啟口才不會傷了和氣,他不想和她吵。
應該說他們婚姻生活中至今鮮少有爭吵,喜兒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從來不記隔夜仇,不管對方對她做了什麼惡劣的事都能一笑置之,很少去追究對與錯。
兩人中常發脾氣的人是他,而她永遠是眼角含笑的那一個,好像她從不知道煩惱為何物,叫人氣著氣著也跟著發笑,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
不過唯一能牽動他情緒的也只有她,所以惹他發火的亦是她,不做第二人想。
「親愛的老公,你在皺眉頭耶?」挺希罕的,她以為他只會板起臉教訓人。
望著她的笑臉,他狠不下心來剝奪它。「喜兒,我有沒有和你聊過我的母親?」
喔!不妙,肯定是她不愛听的話。「如果是太嚴肅的話題請自動省略,我怕我會打瞌睡。」
即使已為人妻,她孩子氣的一面仍不時展現,雙手捂住耳朵閉眼假意打呼,不肯接收她一定會起反感的話。
只要和長輩有關的事絕對代表麻煩,尤其婆媳之間的問題更難取得平衡,做得好是應該,做不好則是千夫所指,永遠也得不到一句贊美。
尤其中間夾著一個男子,兩個女人的爭奪戰將不時上演,得過且過的她注定是輸的一方。
輸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她的婆婆有心刁難,以她充耳不聞的懶性子,恐怕也無從刁難起,那氣死婆婆的大罪非她莫屬了。
就像她老公一樣,莫名其妙的為一件小事,氣得想掐斷她的脖子,可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根本吵不起架。
「老婆,張大你迷人的眼楮少裝睡,聊我的母親不會造成你任何損失,她只是傳統了些。」他故意掐住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
還有一項他沒提及,那就是嚴厲,對人的要求一定要十全十美,絕不能有一絲污點。
他不敢向妻子提起是因為伯她會嚇得落荒而逃,死也不肯踏上英國土地半步。
壞心,想害她再死一回呀!藍喜兒不依的輕捶他。「有多傳統?」
「呃!非常傳統,就像一般的英國婦人。」卡維爾略有保留的說。
「老公,你知道我聯想到什麼?」鷹眼,鷹勾鼻,永遠下垂的鷹嘴。
「不要告訴我,那是我母親。」一指放在她令人心動的唇上,他堅決的搖著頭。
她的見解絕對與眾不同,而且不太中听。
誰理你。「巫、婆。」
「喜兒……」他失笑地拍了她婰部一下,為她的不敬小懲一番。
他尊敬他的母親,像是效忠女王一般,但他不愛她,她是個不需要也不懂愛的強者,她只喜歡權力和掌控一切,躁控別人的一生。
有時她連自己也不愛吧!更遑論愛丈夫和孩子,要不然她不會容忍丈夫光明正大的帶情婦四處亮相仍無動於衷,穩坐妻子之位睥睨地位比她低等的「螻蟻」。
她不識情愛,所以沒教過他愛,若非遇上他沒有愛就活不下去的妻子,相信他一輩子將如同母親一般,無愛的寂寥至死。
每每想到此他都要感謝上天的慈悲,因為它將愛賜給了他,讓他在短暫的生命里擁有快樂,不致遺憾終生。
「若是一般傳統的平民婦人,我會想到笑口常開的糖嬸,福福態態、見了人一臉和善,主動的送上剛出爐的面包和熱咖啡給不認識的游子。
「不過你母親是貴族之後……」嚇!一陣寒風吹過肩頭似地冷颼颼。「你說我刻板不公吧!在我印象中的英國貴婦可是超難相處,冷冰冰的一臉高傲,拒絕與她身份、地位不相等的人直接交談。」
走過許多國家,最令她難以忍受的便是英國貴族,即使臉上掛著一絲微笑也十分虛偽,合宜卻缺乏熱誠,叫人看不出真心。
幸好她鮮少和上流社會人士打交道,熱情洋溢的市井婦人是英國最佳的外交大使,她喜歡她們的樂天好施,以及爽朗無偽的大笑聲。
「別說你的母親和藹可親,光看你就知道你母親是什麼德行。」天呀!而她居然會嫁給她一生最不想踫見的男人。
真是好大的玩笑。
「德行!?」揚起眉,卡維爾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叫人頭皮發麻。
過慣了總裁夫人的閑適生活,藍喜兒沒發覺丈夫眼中的危險指數正節節升高。「一絲不苟、孤傲不群、沉默冷酷、太過嚴謹,放不開……」
他的缺點罄竹難書,十根指頭全派上用場仍不夠計量,她得來回數上好幾回。
「老婆,我發現你最近太過閑適了。」大掌探入她上衣里頭,他輕柔慢捻著她未著胸衣的粉紅小點。
人太閑才會想太多,身為丈夫的他有義務讓她分心,有益身心的運動要常做,以免她想東想西不務妻子的正業。
唔!好舒服,腳指頭都卷了起來。「我比較喜歡你吻我。」
她喜歡,也享受和他的塊感,他總會帶她飄上雲端,盤桓許久才有落地的感覺,與她以往的男伴截然不同。
他的體溫、他的味道、他的吻都深深的迷惑著她,如嗜吸鴉片的癮者一日不可斷絕,她迷上他先溫吞後熱情的激狂熱愛,相信他也深知這一點。
他們搭配最好的是,絕不會有分歧和爭吵,因為他們都迷戀彼此的身體。
性,讓愛情加溫。
「人家才沒有……嗯嗚!下面一點……」她想五十年後還能接受同一個男人的吧?
有時想到他的過去會有所嫉妒,但想想自己的過去也就釋懷了,人的經歷是由過去累積而成,美好或丑陋都會成為記憶的一部份。
「老婆,你太敏感了,要不要找張床來讓自己更舒服?」拘謹的天性仍叫他有所顧忌。
性好自由的藍喜兒一腳勾住他的腰挑逗。「我覺得沙發是不錯的選擇。」
「小妖精,你在玩火。」眼眸一黯,狂猛的欲火直往他下月復竄燒。
「是你先挑起的,我不過是加點柴火助燃。」扭動著下半身,她毫無保留的貼近丈夫最火熱的部位。
迷離島更名為愛情島之後,昔日哀戚的迷咒不攻自破,如今的小島一分為二,西北地區開放為一般的觀光度假中心,飯店、小木屋林立,更有豪華的一流設備供游客放松身心。
絡繹不絕的游客打響了愛情島的名號,不少情人結伴同游,希望一沾愛情之光,長長久久的永不分離。
由於有限制游客登島的人數,以至於常常是一位難求的盛況,必須預先訂房,持有貴賓卡的富紳高宮具有優先權,一卡叫價千萬。
相較西部的繁華熱鬧,以山和溪流隔開的東南草原是一望無際的綠意,各種野生動植物在此蓬勃生長,互不侵擾形成有趣的現象。
為防游客擅闖保護禁區,界線前方一百公尺立了個牌子,言明此地有狼群和熊出沒,輕者傷身,重則奪魂,因此沒人敢靠近。
既然飯店已對外開放,長期居住在飯店房間的卡維爾本想在島上另蓋一幢房子供兩人使用,可是拗不過妻子的慫恿,空著的藍家大宅成了小倆口恩愛的窩。
不過這兒佣人實在太多了,常會干擾到欲火焚身的夫妻。
「人來人往的客廳總不恰當,我可不想嚇壞可憐的老廚娘。」夫妻間的私密事還是適合在臥室進行。
雖然他嘴上有幾分顧慮,但滾燙的身子另有主張,不肯移動半步地壓在妻子半果的身體上,急切地探索她甜美的芳草地。
輕笑的藍喜兒卸下最後一件束縛磨蹭著。「多嚇幾次自然成習慣,糖嬸比你想的更識趣。」
她悄悄地朝一臉寵溺的老婦人眨眨眼,老婦人好笑又好氣地轉身走回廚房,順便提醒其他僕從繞道而行,別去蚤擾愛火正熾的小倆口。
這個家孤寂太久了,是該添些小嬰兒的哭聲。
「是嗎?」一個挺身,他滑入妻子準備好的濕地。
愛情使人汗流浹背,永不歇息,浸瀅在愛情中的愛情鳥從不計較時間的流逝,日偏西方而下,月已升起,漫天黑幕籠罩著寂靜大地。
錯過了晚餐,錯過了星辰,錯過了滿空愛語,緊密結合的兩人在疲累中見深情,款款流露在累極的眼中。
「星期三九點的飛機,別睡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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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商人最奸詐了,居然利用人家昏昏欲睡的當頭投下爆炸性的一句,害她來不及反應就陷入香甜夢鄉,未能及時提出反對。
知道他很專制是一回事,可是用在自己身上可不怎麼令人開心,她好歹是個人吶!總不能像行李一樣隨便打包帶走。
不滿全寫在臉上,她覺得自己被騙了。
「嘟著一張嘴並不能改變事實,我允許你再氣上五分鐘。」反正五分鐘後她已經忘了在氣什麼。
「你一點都不尊重我,我覺得嫁給你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點他一定要反省。
不愛她有半絲反悔情緒的卡維爾板起臉。「不要再讓我听見你對我們的婚姻發出埋怨聲,否則……」
「否則你會揍得我三天下不了床,自個跑到外面風流快活。」唉!越來越豐富的想像力快讓她成為怨婦了。
好久沒四處走走,她想念她的帆船。
「不,我會讓你躺在床上三天三夜離不開床,只發出取悅我的聲吟聲。」他有更好的法子「處罰」她。
「你喔!真討厭,瞧我嫁了一頭貪求無饜的野獸為妻,我悲苦的未來……啊!別搔我癢,你明知道我最怕癢了……」開開玩笑嘛!
「你很悲苦?」沒見過野獸的凶殘是吧?
她笑得直彎腰,要避開他的魔手。「不不不,我是幸福的小女人,擁有丈夫親手送的愛情。」
每回一提到這件事,卡維爾的耳根就會莫名泛紅,因此藍喜兒老愛以此逗弄他。
果然,他的神情開始顯得不自在,耳朵開始染上潮紅,慢慢地擴散。
「用不著……咳!帶太多東西,你的證件都在我這里。」愛,做比說容易。
「原來我的老公會害臊……你瞪我也沒用,我這人臉皮超厚的。」她已經忘了為什麼要和丈夫起沖突了,只想逗弄他。
拿她沒轍的卡維爾只好柔柔她及肩的長發,從結婚至今她的頭發一直沒剪過,不到半年光景,已長長了,更添幾許成熟女子的嫵媚風情,令他更加愛憐。
「如果我把頭發剪成一根一根像刺帽,你覺得好看嗎?」那整理起來方便多了,用水一沖就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他倏地瞪大眼像要宰了她。「別打你頭發的主意,我不想半夜醒來發現身邊躺只蟑螂。」
「咯……我怎麼會以為你缺乏幽默感,你開始會說笑話了。」有進步,石頭進化成木科植物。
「你知道我如何對付蟑螂嗎?」他拿起雜志往角落一砸,一只躲避不及的蟑螂當場扁了。
意思是趕盡殺絕,絕不留情。
藍喜兒脖子一縮不敢大聲笑。「威脅妻子的丈夫會被月亮割耳朵,你睡覺的時候頭千萬不要朝窗戶的方向。」
可憐的萬年蟑螂,阿彌陀佛、阿門。
可惜她不會念經,不然就幫它超渡、超渡。
卡維爾捧場地揚高嘴角朝她鼻子一彈。「童話說完了就趕緊起床梳洗,時間快趕不及了。」
「趕不及最好……」她自言自語的說,光伸出一只腳下床就用了三十秒鐘。
反正能拖且拖,能賴且賴,天天有飛機直達輪敦,今天遲到了還有明天,短期內英國應該還不會消失。
明日復明日。
「你在說什麼?」口口念念有詞,準是在找藉口。
藍喜兒裝傻的直眨眼楮。「老公,放著偌大的家沒人看管很容易遭竊。」
「放心,賊再凶惡也比不上你那些藍家親戚。」一想起他們,他的心情變得非常惡劣。
「你還在記恨呀?」她都不在意了,反而他小心眼地老掛在心上。
「他們差點害死你,要是我晚到一步的話。」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面上神情一柔的藍喜兒貼著他的背輕擁他,以溫暖的體溫安撫。「沒事了嘛!你瞧我不是平安健康的成為你的妻子。」
「那是我及時趕到……」僵硬的背脊微顫了一下,午夜夢回時他仍常驚醒地查看她在不在身邊。
非要確定她呼吸平穩他才安心,緊擁著不肯放手。
「噓!你听知更鳥在唱歌了,風吹過草原為它伴奏著,南歸的雁鳥歇腳在咱們上地上輕輕應和。」大自然的音樂是無價的。
只需要聆听。
「我什麼也听不到。」他氣悶地反握她的手,不高興她扯開話題。
相信犯罪者終該受法律制裁的他實在不能理解她的腦子想什麼,竟然輕易地寬恕意圖謀害她好奪財產的藍家人,謊稱自己貪玩差點滅頂與他人無關,全是她個人的失控行為。
甚至在醫生檢驗出她體內留有植物殘毒時,她照樣一臉無辜的說誤食,不肯指證任何人下毒。
有時他幾乎要恨起她的大方。
用他的錢送藍近梅到巴黎學時尚,學費、生活費、交際費按月給付,從不考慮對方有多恨她,巴不得她從世上消失。
藍尋仙想移民奧地利,她二話不說的辦妥一切手續送她上飛機,安排自己在奧地利的朋友代為照顧外,還在當地銀行為她開了個戶頭,光是利息就夠她揮霍了。
當然,也是用他的私人名義匯入,誰叫他在醫院結婚那天,曾親口允諾「他的」財產與她共有,所以她用得理所當然。
最夸張地莫過於將藍家長孫藍靖雲往拉斯維加斯一丟,給他一千萬美金要他賭個痛快,輸光了就留在賭城當小弟,死活自論。
卡維爾十分慶幸自己是投機者,懂得累積財富,否則多來幾個不像樣的藍家人,他早晚淪落街角當乞丐。
而他的妻子會蹲在一旁數腳指頭。
「做人不要太局限於眼前的事,快樂是可以分享的,我們又何必吝於給予呢!」相信人性等於相信自己。
沒有絕對的善,何來絕對的惡,人性只不過是人的一小部份,不先滋潤它又怎會發芽呢?
「如果危及到你的生命,我寧可獨享快樂,也不願原諒傷害你的人。」他們都該下地獄接受煉火之刑。
說她固執,他還不是一樣冥頑不靈,記住仇恨不會使自己更快樂。「我知道你心疼我嘛!我是你的心肝寶貝。」
「嗯哼!」他沒好氣的一哼,不想回應她的自鳴得意。
「好啦、好啦!你別惱了,都過了五個月,你真要氣上一輩子呀!」她笑著要拔他的鼻毛。
有生之年他都不會遺忘。「別玩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
「我!?」她很乖的,安安份份當他的妻子。
「拖延時間。」他還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嗎?
「喔!」藍喜兒笑咪咪地指指牆上的鐘。「我也想配合你呀!可是時間不等人。」
九點十分,趕到機場也沒用,人家飛機早起飛了。
金棕色眸中閃動著一絲詭笑,他取出機票往她眼前一晃。「我一定忘了告訴你是十點半的飛機,瞧我胡涂。」
「嗄!?」她怔了一下,接著發出瘋子般的尖叫聲。「你……你這個騙子。」
「彼此,彼此。」他早預料到她會耍賴。
知妻莫若夫。
「你……你……」沒關系,山不轉路轉。「老公,我現在告訴你我有飛機恐懼癥會不會太遲?」
劍眉一挑,他不相信地抬高她下顎一問︰「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嗎?」
「不信你去查查看,二十七年來我從沒搭過飛機。」因為飛機票太貴了,她負擔不起。
不過這點不用告訴他,這是她的秘密。
「老婆——」他一臉嚴肅的瞪著她,希望她不會對他撒謊。
「真的,我一上飛機就會發生缺氧現象,有好幾回不信邪硬是被抬下來。」她上的是戰斗機。
「沒騙我?」眉頭一沉,他思索著她話中的真偽。
「騙你有什麼好處,一查便明白的事怎麼也瞞不了人。」哈!不好意思,她剛好是網路高手,要造假太容易了。
「那英國之行……」難改期。
她眼底跳躍著妖精般靈光,一副十分體貼的說︰「我有一件交通工具相當便利,只比飛機慢一點點。」
「有多慢?」他懷疑的一睨。
「一個白天到、一個晚上到,你認為如何?」她沒有說謊哦!
她只是「忘了」填進日期。
「是嗎?」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其中有詐。
藍喜兒笑著依偎向他,送上一吻要他別擔心。「你不相信我還相信誰呢!我是你老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