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饒了我好不好?這里陰森森怪恐怖的,听說橫死的人冤氣最重。」
擦磨微微發寒的手臂,左天綠非常無辜地陪同左天藍到命案現場勘查,滿地驚心怵目的干黑血跡,久未住人的屋子布滿蛛網小蟲。
命案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年,有什麼線索也早被鑒識科的人取走,哪還有什麼蛛絲馬跡,她們簡直是在做白工。
凶屋很容易變鬼屋,只有瘋子二姐不怕,身為歹命的妹妹只好舍命相陪,至少黃泉路上有人相伴,不至于走得孤孤單單。
「你不要在我背後嘰嘰喳喳,人都死了一年,你還怕她從墳墓里爬出來索命呀!膽小鬼。」
左天藍這邊翻翻,那邊敲敲,髒了的手仍在灰塵中模索,臉上沒有半分怯色。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她是警察,鬼不敢靠近警察身上的那股正氣。
「二……二姐,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說那個字,很……很晦氣的。」怕歸怕,左天綠手中的相機快門不斷。
記者天生的職業病,再危險的工作仍要硬著頭皮去闖,不然哪來的獨家消息。
「鬼嗎?」左天藍故意嚇唬妹妹。
「二姐——」她氣憤地捶了二姐的背,突然……
「啊!有鬼呀。」
「活見鬼,大白天的會有鬼出沒?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女兒?」左天藍快被妹妹給勒昏了。
吃這一行飯,死人她見得多,各種慘不忍睹的死狀難不倒地,曾經有男警官在尸體旁大吐特吐,她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邊吃大腸配豬血湯呢!
鬼有何可怕,不過是人死後的一種分身,只要是人,早晚都有變成鬼的一天。
「人……人家真的看……看見鏡……鏡子有……白……白影飄……飄過……」左天綠死命抓著二姐的手不放。
「鏡子?」左天藍大膽地走了過去,前瞄後瞄,左瞧右尋。「我看你是瞧見自己的反影,人嚇人嚇死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找她來,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在背後鬼吼鬼叫。
「可是,我的衣服是淺綠色,而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是白色的。二姐,你信我一次,這屋子真的有古怪。」
她看了看四周。「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把窗簾布看成白色人影。」說得她有點毛毛的。
「二姐,我的視力二.0絕不會看錯,我還很清楚她是短發白上衣的年輕女孩,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短發白上衣的年輕女孩?年紀大約二十?這……好像是檔案中的資料。左天藍很用心梭巡大腦中的資訊,若然靈光一現——
「那應該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命案現場,難道……
左天藍依妹妹剛才站立的位置,重新審視周圍的環境,明明是久未人居的凶宅,怎會有人在一眨眼間出現又消失。
除非這屋子有隱藏式的空間存在,而不為人知。
「二姐,你看!這塊區域特別干淨,好像沒什麼灰塵。」
左天綠指著靠近落地鏡面四周。
瞎貓也會踫到死耗子。「天綠,走開一點,我敲敲著。」
左天藍的敲敲看是一拳擊破木制地板,空心地板面露出一包包白色粉末,不需要特別去猜測,依她在緝毒組待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判定此乃純度十分高的四號海洛英。
誰會在凶宅中藏匿大批毒品,少說有十來斤,市價可不便宜,怪!這是……赤龍會的標志?
根據岡田一夫的說法,赤龍會應該只涉及人口買賣,至于毒品……
左天藍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一絲異常,那扁玻璃鏡面似乎在移動,由于鏡面折射的原理,若不細察很難發現地面上的破水壺在鏡中由二合一。原來密道在此,天綠剛才看到一閃而過的白影必是要進出此密道,因意識到屋內有人,才急急進入密道內,造成鬼影的錯覺。
而她相信這面鏡子可以由內窺外,當她察覺地板下有大量毒品時,里面的人一慌,必會出面搶奪。
才這麼一想,一把亮晃晃的刀逼近。
「天綠,小心一點,不行就開口。」她一邊來喊著,一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刀。在一旁的左天綠看是人不是鬼,被欺騙的怒氣大作。「二姐,你顧好自己即可。」
手一極,她的擒拿術狠狠地扭斷來者的手臂,那股狠勁絲毫不遜色于當警官的左天藍,在眾多攻擊者中游走,生怕弄壞了她的寶貝相機。
由于左家二代富,小時候常有壞人打他們家小孩的主意以換取巨額贖金,因此左家大家長將四個孩子全送進武館習藝以求自保。
四胞胎天賦高,學了中國功夫又學空手道,然後柔道、合氣道,甚至劍道也不放過。
「真是的,早知道要打架就不穿窄裙。」手一撕,左天藍將礙事的警裙撕到大腿根部。
打群架最過癮的是用拳頭,那把警搶備而不用,緊緊地貼在大腿內側,反正對方只動刀未動槍,她也不好意思持「強」凌弱。
不一會兒工夫,七、八名大漢被打趴在地上喘息,臉上的精彩度可媲美畢卡索的怞像畫。
「綠,找根繩子把他們全捆在一起,反抗就一棒子打暈。」她遞給妹妹一根比手臂粗的棒球棍,也不知是誰留下的。
「了解。」
左天綠在凶屋內找粗繩子,沒注意另有其他人潛伏其中;一回身就瞧見一管黑槍對著她,在對方扣下扳機前,四胞胎的感應莫名友主連系。
在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時,左天藍反應迅速地撲倒她,並在一瞬間開槍,落地聲大得驚人。
「呼!好槍法,一槍斃命。」左天藍吹吹槍管的煙,很得意地炫耀。
她真有當殺手的本錢,當警察有點可惜。她十分自戀,佩服自己出神入化的槍法。
「二姐,你受傷了。」左天綠驚呼。
左天藍看了傷口一下。「沒事,子彈擦過手臂,我去查查鏡子後還有沒有好玩的事。」
一說完,她順著鏡子滑道將鏡子推向同一側,露出一道向上的通道,是檜木梯階。
走上去才發現里面是一間小閣摟,左天藍瞧見一張熟悉的少女臉龐,惶恐畏懼地縮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可見毒害的余悸,她被毒品控制了行動。
而她身後有一張大帆布,無窗無風卻動了起來,左天藍背靠著牆臂,一手握住點三八手槍,小心地接近。
倏地——她一拉。
那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槍,眼中有著心痛不已的浮光,她們只是一群穿著國小、國中制服的小女生。
「別怕,我是警察。」
眼前的情況真的讓她生氣,她不能原諒這些人渣,好好的小女孩被他們搞成這副鬼樣子。
「二姐,外面都處理好了,你在等……哦,我的天呀!她們……」
左天綠一駭,為了這群眼神空洞,沒有知覺的小女孩紅了眼眶。
她們被關在這里定有一段時日,手臂因針孔注射而浮腫不堪,身上的制服遭暴力撕得只剩下薄破布連接著,雙腿內擁有明顯的血跡。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居然利用毒品控制稚齡的學童,他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當真狠得下心去傷害這些小女孩。她顫抖的手拾起相機,將這慘絕人震的一幕攝入相機中,決定公開這一駭人的真實畫面,提醒其他人小心惡人惡行,千萬不要再有慘狀出現在台灣土地上。
「天綠,手機給我。」
「給!拿去。」
左天藍先撥救護專線,要他們盡快派車和專業人員來,然後打回警局請求囚車支援,因為她打算下去把那群人渣打成肉餅,再用鏟子將他們疊在囚車內。
對于尚未失去神智的短發女孩,她在左天綠耳朵邊交代了幾句話,在其他人未到達前左天藍先帶她離開,因為她是相當重要的證人,不能有一絲意外。
目前她沒空保護證人,又不信任其他同事有能力守得住證人的命,只好送她到安全地帶避一下,等適當時刻再讓她出庭。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嗚鳴的救護車和警笛聲相混合,她一言不語地和同仁們擦身而過,他們非常訝異她的安靜和冷漠。
等到他們看到閣樓里的小女孩,他們默然的紅了眼眶,讓專業的女社工進入,再一次惡扁只剩半口氣的歹徒。
※※※
夜深人靜,萬籟一片平靜祥和。
在這一個寂靜的夜晚里,有一位不怕死的偷兒,趁著天上圓月明亮,大膽地模上高級警官的香閨。
碩長的高大身影身手靈活,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使攀上陽台,伸手挪開半敝的落地窗,晚風歐動淺藍碎花的簾紗,發出波波聲。
盡管黑影放輕足音,床上的左天藍仍由睡夢中驚醒、听力敏銳地形听貓般的腳步聲。
微陷的床墊讓她清楚的知道,有人正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臉,尼古丁的味道已告知來者的身分。
溫熱的氣息在她唇畔上方停住,一把手槍正頂著他腦門。
「寶貝,我可是應邀而來,你的待客之道太差了。」風似默移開危險的槍口,快速地啄了她唇一下。
「我說過不要叫我寶貝。」看到他還要開口,左天藍趕緊補充。「還有甜心、達令、親愛的、心肝都不許叫。」
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遵命,女皇陛下。」
「你有病。」她拉直枕頭背靠著坐直。「三更半夜不睡覺,你作賊呀!」
有人上門專挑凌晨……兩點二十七分——鬧鐘上的時針、分針很盡責地移動。
「我忙到十二點才回家,洗完澡一听到你的留言就飛車趕至,你不該表現一下感動嗎?」
月兌下鞋,風似默厚顏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無視左天藍氣呼呼的眼楮直瞪,大手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討賞。
「不要臉。」她推不動他,只好賭氣地將臉一偏。「我是約你白天見,不是床上聚。」
這男人真是。#\*……自動演譯的本事比豬還厲害,飛象都可以過河了。
「你的床很舒服,躺下去有股淡淡的暗香,你在床單上灑香水嗎?」他沒聞過幽幽的香味。
「那是汗臭味啦!」她氣得用腳踢他。「警察薪水微薄,你以為我買得超昂貴的奢侈品嗎?」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女人他有過不少,但沒人引起他想眷寵的念頭,只有她令他牽掛不已,時時想將她留在身邊,不讓別人覬覦。
想擁有她的欲念愈來愈熾,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在他尚未查出內奸是誰前,他不希望她卷入這場幫派斗爭中。
「我喜歡你的頭,要不要砍下來送給我?」錢賺得沒大姐多,但她很安「貪」樂道。
「好呀!我連人都送給你。」風似默促狹的說道︰「綁個蝴蝶結會不會比較帥。」
左天藍翻翻白眼,一副快昏倒的模樣。「認真點,我找你是有很嚴重的事。」這是藍天幫的幫主嗎?
他收起誰色,正經地問這︰「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和藍天幫有關?」
若沒有緊急事件,以她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態度,是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約他。
所以一接到留言,他沒顧慮到時間上的問題,連忙驅車至左家,甚至嫌通報太慢,自行爬上她的香閨。
至于她房間的位置他早就在手下傳來的資料中,記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怕闖錯了門。
本想好好地欣賞她的睡相,誰知她精得很反將他一軍,偷香不成差點變槍下亡魂,不過現在的姿勢倒是不賴,很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在聊家事。
「今天我破獲了一筆毒品走私,七、八名少女被施打海洛英,以毒品控制少女賣瀅,你知道我在哪里發覺她們嗎?」
「嗯?」他等著。
「令弟被控殺人的第一現場,洪欣欣的私人公寓。」
風似默當下皺起眉。「警方不是監控了那兒,怎會有這種事發生?」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還有更離奇的事,你看。」她從怞屜取出一龍形紋章。
「這是……赤龍會的標志。」
「想不想听更震撼的消息,包管你馬上變臉。」這次左天藍是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少女們茫然無神的稚女敕表情,她的身體如火在焚燒,非要為她們做點事才肯罷休。
他眉頭鎖得更緊。「說吧!我想我承受得起。」他大概知道個一、二。
「看守少女的施虐者有五名是赤龍會的干部,另外三名是……」她吸了一口氣。「是藍天幫七義堂的人。」
「你肯定是七義堂的人?」風似默當真變了臉,愕然地看著天藍。
「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冷吟堂,共七大護堂,我幾乎有他們全部的資料,你認為這種事開得了玩笑嗎?
「還有七義堂的兄弟三人到警局不到半個鐘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而亡,這是不是很像冷吟堂的作法,對于叛徒的下場就是死。」
「你的消息管道真靈通,連我幫內堂口都查得清楚清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這個幫主出賣他們。」
風似默苦笑著,對一名外人可以如此詳盡道出內部組織而詫然,可見幫內戒律是如何松懈,他人輕易就得知一切內幕。
也幸好是她,若換成旁人,藍天幫早已分崩離析。
「我查過港口人蛇走私集團,能做到天衣無縫地進出毒品和買賣少女,只有七義堂掌控的船隊,我認為你欠我一個交代。」
「七義堂不會背叛我,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兄弟。
「利用?!」她非常不齒地冷哼。「也只有自己人才利用得了自己人,那人必是你身邊親近之人。」
風似默微微思索了一番。「依你看來,誰最有嫌疑?」
左天藍用怪異的眼神一瞥,好像他正在開她一個大玩笑,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有誰比他更清楚幫內野心最大的人是誰。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
「我會依法辦事,只要讓我查出誰和赤龍會掛勾,我不會給你人情,你最好先自清門戶。」
「真的不給?」他沉重的語氣略帶一絲玩味。
「天王老子都沒人情講,何況你是我的什麼人,公事公辦,該死的人我絕對不放過。」
風似默倒懂得苦中作樂,一把抱住她,用結實的身體壓上她柔軟的胴體,扣住左天藍不安分的後腦,深深地吻住那片純真。
沒關系找關系,找不到關系就制造關系,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在一起,誰也休想離開誰。
他的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腥甜的血味在嘴巴里擴散。
風似野不在乎被咬裂的舌瓣,恣情地吸吮她甜蜜的汁液,血腥味挑起他的征服欲。
幾乎過了半世紀,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被吮腫的桃瓣,指月復在她唇上輕畫,眼中有著深沉的。
他可以在今夜佔的她,但他忍著熊熊的欲火停了下來,因為他征服的是她的身體,而心將會離他更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眼中有著不能錯認的深情。
左天藍避而不看,她不要被愛情困住。
可以性,不要愛。這是她能容忍出軌的程度,她不想萬劫不復,墮入婚姻的深淵。
「你說我什麼都不是,但是我們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他要逼出她的心。
「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她想逃離,卻被他擁得更緊。
「看著我。」風似默用力地板過她的臉正向他。「看清楚我的眼楮里有誰。」
她知道,但她不會開口。「除了眼白不就是眼珠子,難不成你還會變魔術。」
左天藍排斥、無情地閉上翦翦清眸,不去理會他落在她眼底的深情,那是一種折磨,對心靈而言。
她是一位優秀的警官,終身要奉獻給人民,她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維護婚姻的長久,更不相信男人的愛會持續到永遠。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成,總之她不要煩人的情愛。
「藍兒,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想逼你面對我的感情,請你注視自己的心語。」
「心語?」她听過手語,沒見識過會言語的心。
「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風似默立下宣言。
左天藍有一絲恐慌的掙扎。「不,我不是你的,我只屬于我自己。」
人,原本屬于自己,沒有誰該是誰的。
「錯。你屬于我,正如我屬于你,我們是一體的。」一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她迷惑了。
就在這一刻彷徨無助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敲醒了她的迷思。
「你快走啦!是我老爸來查房了。」她緊張地推著他往陽台去。
「何必忙呢!讓我先見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風似默打趣地擎住陽台扶手。
「等你死了再說。」她用力一推,一重物失去平衡直線掉落。
左天藍心虛地看看他摔死了沒,然後想起他月兌在床邊的鞋,趕緊筆直地往下扔,她知道自己的粗心,他的頭大概被鞋子打出一個包。
再看了樓下一眼,黑影顛簸地翻過圍牆,她瞧見一跛一跛的背影,他八成扭傷了腳。
她將心疼壓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愧疚感地走向房門口,一再說服自己沒有錯,是他沒抓牢扶手才會掉下去。
而且他皮厚肉粗,應該無大礙,畢竟他是黑幫老大,三樓的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頂多摔斷了腿,很快就會復原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左天藍佯裝著若無其事地拉開門。
「爸,你還沒睡呀!」
左自雲一言不發地在她房里東瞧西瞧,然後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人呢!」
「人?!」她裝迷糊。「你要找什麼人?」
「男人。」
「爸!我一直以為你和媽鶼鰈情深,原來全是掩人耳目的假相,你居然半夜要男人。」她故意大驚小怪地「誤解」。
他沒好氣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明明听到你房里有男人的聲音。」
想瞞他,他可是趴在門邊偷听了老半天,要不是急著見勇敢的「半子」一面,他還打算听A級對話呢!
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唉!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爸,你老實說,我和其他三個同胞手足是不是試管嬰兒?」左天藍的意思很明顯,她懷疑父親的性向。
「死小孩,你敢說我是玻璃,不想活了是不是。」試管嬰兒?虧她說得出口。
為了這個樣逆的不孝子女,他和愛妻不知受了多少苦,忍受懷孕期的不便,生怕一個閃失會傷了孩子,連行房都小心翼翼,結果天使全成了惡魔再世。
而今兒女長大成人,背上的翅膀也硬了,就不把老爸放在眼里,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講,真是父之過呀!
「我可沒這麼說喔!你自己承認是同志。」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逼嫁的女兒。
大姐的殷鑒不遠,她裝傻也要蒙過去。
「反了反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左自雲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你當然是我爸爸,難不成媽會偷漢子。」對不起了,媽。
他仍不相信地東翻西找。「愈說愈不像話,你敢發誓你房中沒男人?」
「我發誓。」男人?!老爸算不算?
左自雲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放她一馬,但是心口老是有個疑問,人到底藏在哪里?
「真的沒有?」
她打死不招。「沒有。」
「這……好吧!我回去睡了。」他邊走邊回頭,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爸,晚安。」
左天藍一閣上門,整個人虛月兌的喘了一口氣,無力地走向陽台。
一輪明月斜照庭院中的樹,她的心變得沉悶,竟擔心起他有無受傷,真是活見鬼了。
她氣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更害怕他的柔情陷阱。
「風似默呀風似默,你害人不淺。」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等天亮吧!
天亮再去看他,不過不是關心哦!只是去看他死了沒,順便上個香。
嗯!就是這樣。
于是——夜變得漫長。
※※※
在同一片星空下,亦有一位痴情女子仰望著天空。
冷夜衣在等待,等待他的車聲響起。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人歸來,她靜靜地在坐在房內聆听他淋浴的聲音,想像水滴滑過他粗獷的黝黑皮膚,往他結實的下月復流去,直沒黑色毛發中……
直到天快亮,冰涼的肌膚冷了心,她才看見那輛載著愛人的車緩緩駛近。
「為何你感受不到我的愛呢?
她,哭了
在心底。